[奇幻玄幻] [武俠科幻]黑暗雙魂 作者:陳漫 (連載中)

s920009 2013-3-20 13:33:0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 11776
s920009 發表於 2013-3-20 13:51
第三集第27章 廢料

帶著孩子回到昇龍後,阮虎又開始忙碌起來,知道文心的線索後,他開始關注下龍灣的新產業,也對手下的主管有更多的要求,但他真正的目的是尋找一個醫療器材供應商,他的妻子叫做姚麗。

但他透過關係篩選了大大小小在下龍附近活動的醫療器材供應商,沒有任何人符合這個條件,這讓他有點煩躁。

不過在洛可與梅爾事務所那邊卻傳來了好消息,他們終於撬開了那個貪心官員的嘴,從他那裡拿到了阮文心的機密資料,這份資料讓阮虎大吃一驚。

阮文心,生於宇元184年四月七日,國家一級特派員阮正岩的長女,從小聰穎機敏,學業和修練成績都相當優異,自十六歲築基後就被徵召加入國家特級行動隊,在阮正岩的指揮下,參與各種機密行動,特長是智腦操作與醫療,在宇元199年到202年間,共獲得四次二級百合獎章,兩次一級蓮花獎章,和一次金蓮花戰鬥獎章,表現非常優異,從行動隊隊員一路晉升到行動隊隊長,是當時最有希望晉升特派員的人選之一。

但在宇元202年的一次秘密行動中,國家特級行動隊遭遇前所未有的挫敗,一級特派員阮正岩陣亡,參加該次行動的特級行動隊成員十二人,只剩下三人存活,阮文心也在這次任務中受到重傷,這次的重傷讓阮文心暫時退出行動隊,從此她再也沒有歸隊。

據了解,她的傷勢一直沒有恢復,半年後,她放棄軍職,進入西貢市人民醫院擔任護理工作,宇元203年結婚,她的丈夫叫做杜立德,從事國際貿易,204年,兩人因為杜立德的工作關係遷居到美洲的聖荷西市,官方的紀錄到此為止,並被人加密封存。

阮虎簡直驚呆了,他那個總是溫和的妻子竟然是這麼一個人?跟他印象中,那個總是認命的忍受各種物資不足和債務壓力的妻子,那個有時會不小心露出淒苦又無奈笑容的妻子,那個總是溫柔的鼓勵他,總是無條件的支持他,從來不曾抱怨的妻子,竟然是這麼一個了不起的女英雄。

阮虎突然想起來,當文心生下小志之後,發現小志有多發性先天疾病,她抱著小志崩潰痛哭,拼命的自責,他當時不瞭解為什麼會這樣,只以為文心把所有責任都攬在身上,對她並不公平,現在回想起來,他才發現自己不瞭解妻子的過去和她深沈的內心世界,她當時受的傷,肯定不只是身體上的,甚至還包含心靈上的,那傷勢難纏到連她所生的孩子都受到影響,可見當時傷勢的沈重。所以她才會退出軍職,去擔任一個平凡的小護士,甚至找了一個平凡的人結婚,心甘情願地過上平凡簡單但又清苦的生活。

阮虎突然覺得自己的世界亂掉了,他拼命工作想要給家人帶來更優渥的生活,但那卻不是他的愛人想要的,文心根本不在乎財富,她專心的照顧家庭,想要讓自己有新的生活,但孩子的疾病提醒她過去的陰影並沒有離去,所以她才會如此傷心難過,阮虎總覺得妻子的心裡似乎還有更多的傷痛,她抱著孩子哭泣的樣子,似乎並不只是為了自己,那哭聲中含有更多的愧疚和歉意。

但無論如何,枯等了將近一年後,妻子帶著小志回到越國,他之前為她們安排的各種保險金似乎沒有發生作用,妻子回國後的生活過得並不富裕,這從她到處找工作可以看得出來,她只是堅持用最大的心力照護孩子,不知道她一個女人怎麼撐過來的。

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衝擊,阮虎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事實,他深愛的妻子一直有事瞞著他,阮虎突然發現自己從來沒有瞭解過自己的愛人,他只是單純地愛著她、念著她、希望能帶給她幸福,但是對於她的一生、她的親人和她的期望,自己卻從來沒有瞭解,這樣子算是一個親密愛人嗎?

當阮虎深受刺激的時候,遠在澳洲坎培拉的查理收到一個通訊,他看了看來源馬上接了起來,從非洲趕回來的安東向他回報道:「查理,我成功的入侵了越國政府的機密資料庫,你要的資料已經傳給你了,但是那可能對你找人沒什麼幫助,好消息是,除了資料之外,我還找到一些線索,我會順手幫你追蹤一下,壞消息是,這份資料前不久被人打開過,顯示有人也對這個人感興趣。」

查理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視覺介面,打開安東傳來的檔案,草草的瀏覽了一遍,嘆道:「這些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知道這個女人去了哪裡?她現在又在何處?」

安東笑道:「我知道,我不是說會順便幫你查嗎?等我查出個眉目,你再找人接手就好了。」

查理遲疑了一陣,問道:「你什麼時候去金三角?我們的經費有點緊。」

安東安慰他道:「不會花我多少時間的,我不是從非洲那邊幫你調了一筆錢嗎?你讓馬格省著用吧!」

「好吧!謝謝你!馬格最近在調製五號,這錢…可能沒辦法省。」

安東理解地笑道:「哈哈!我知道了,很快的,你放心吧!」他切斷了通訊。

阮虎心情亂糟糟的混亂了好幾天,終於被兩件事情給喚了回來,第一,姚麗的消息終於被查到了,她和老公移民到澳洲去了,難怪自己怎麼找都找不到,由於姚麗應該不可能被組織監控,所以他放心的讓手下去繼續追查。第二,和金三角的交易磋商完成,整個計畫開始付諸實現,他必須開始負責領導這個計畫。

這個計畫有許多事情要聯絡的,刀王需要的物資、走私車隊的組建、一些可信賴同伴的挑選都需要他參與,最重要的是和官方派來的稽核者會面並且建立良好的關係,這些事讓阮虎忙得足不點地。

在眾多兄弟中,阮虎挑選了老驢做車隊的護衛隊長,老驢和他的人是公司裡戰鬥力最強的隊伍,只要不遭遇到真正的戰爭,等閒的搶劫他們都能對付得很好,而且老驢人面熟,精通江湖規矩,因為人頭塔的事又惡名在外,應該能鎮壓住一些道上的人。

經理人部分,老驢的搭檔老安當然是不二人選,他本來就是做走私的,這是界上最暴利的走私就是販毒,老安一向喜歡有挑戰性而且高獲利的工作。

選定了人和隊伍之後,阮虎特地去了一趟海豐,在這座軍港找到了隱形人指定的物資倉庫,用密語把那個代號「廢料」的軍官約出來見面,他和那個面容嚴肅的軍官喝了幾杯酒之後,那軍官廢料的一面才開始流露出來。阮虎很驚訝的發現,這個賣相良好的傢伙根本就是一個無膽鼠輩,他當上了軍人,卻盡全力逃避各種戰鬥任務,特別找了一個管理倉庫的後勤工作,除了偶而幫行動隊搞物資之外,這傢伙簡直就是公務人員光會吃拿卡要卻不辦事的典範。

而且這人非常愛佔便宜,他點了好酒好菜,一面跟阮虎胡扯,一面毫不客氣的酒菜吃光光,還不斷的加點,最後還讓酒店送了一箱好酒回他的住處,簡直不知道客氣這兩個字怎麼寫。

阮虎耐著性子任由廢料胡搞,只是慢慢的品嚐著酒菜,聽廢料東拉西扯的胡侃,不管他說什麼,那廢料總是說自己的,根本不管阮虎。

阮虎沈著臉聽他胡說八道了一陣,心裡想道:「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人看起來儀表堂堂,怎麼會活成這樣?更扯的是,國家行動隊的戰鬥物資居然由這樣的人籌措,難到他們不怕出事嗎?」

他想到這裡,突然心中一跳,有些完全無關的東西被聯繫起來,他壓抑不住心中的感覺,脫口而出道:「阮文心讓我問候你。」

廢料口沫橫飛的嘴巴突然停了下來,他整個人突然像被定身一樣動也不動,過了幾秒,他端著酒杯的手慢慢的抬起來,把一整杯酒到進喉嚨裡,然後露出一個難看的苦笑道:「什麼?你說什麼?」

這是廢料第一次關心阮虎說話,阮虎大為好奇,便又說道:「阮文心讓我問候你。」

廢料突然用閃電般的速度撲了過來,抓住阮虎的領口噴著酒氣對他叫道:「文心在哪裡?」

阮虎聳聳肩道:「我不知道!我也在找她。」

廢料咬牙道:「你他媽的騙我!你根本不認識她!」

阮虎知道自己找到了一個認識文心的人,極有可能是跟文心同時遭遇變故的戰友,他勉強壓抑住自己的緊張和興奮,低聲說道:「不!我認識她,從她離開軍職之後,到人民醫院當護士,那時我就認識她了。」

廢料臉上的肌肉亂跳,被酒精燻紅的臉頰變得更紅,他低吼道:「不可能!那時她誰都不來往,只關心她那廢物老公!」

阮虎很想跟他說:「我就是她的廢物老公。」,但他扯著廢料的手,嘲笑道:「要比廢物誰能比得過你?國家行動隊的成員,卻在任務失敗後變成一個廢料,你們的指導員死不瞑目啊!他應該是為了掩護你們而犧牲的吧?」

廢料大怒,他指著阮虎吼叫道:「你…你什麼都不知道!滾!給我滾!」他隨手拿起一個酒瓶對阮虎砸了過來,阮虎跳起來躲過這個酒瓶,他知道這些人必定有故事,不下重藥,只怕他們根本不會說,便罵道:「好吧!我走!至少我還努力尋找文心,你們這些她的老戰友,恐怕早就把她忘了!」

他轉身打開門,就在他一腳跨出包廂的同時,廢料怒吼道:「站住!」,阮虎回過頭來,他發現那個醉酒的廢料已經消失了,眼前站著一個臉色蒼白的軍人,他喘著氣對阮虎低聲說道:「回來…請回來…談談…」

阮虎本來就只是演戲,他哼了一聲,關上門,走回座位坐下,幫自己倒了一杯酒,輕輕的喝了一口。

廢料瞪著他,咬著牙一字字地道:「你說你在找文心,拿出證據來!」

阮虎看也不看他,自顧自地說道:「文心在205年九月離開聖荷西市回到西貢市,但沒跟任何熟人聯絡,她只拜託了一些醫院的朋友找工作,目前我找到兩個,一個是人民醫院的潘正賢主任,但他沒有幫上忙,另一個是她的護士朋友姚麗,姚麗嫁人之後,和她丈夫在下龍灣經營醫療器材生意,但前不久移民到澳洲,我的人正在追查她的下落。」

廢料雙手撐在桌上,喉嚨上下跳動,顯得情緒很不穩,過了好一陣子,他才低聲道:「謝謝!至少…至少我知道她…她回來了…」

阮虎舉杯對他說道:「彼此彼此,我也想從你這裡知道更多文心的事,就當作是一個交換,坐吧!」

那個多話的廢料消失了,他依言坐了下來,雙手抱著頭,肩頭不斷的聳動,似乎正在飲泣。

阮虎知道他想起了過去,那一定是一場難以忘懷的血戰,激烈到讓這個漢子變成廢料,甚至一有機會就借酒澆愁。

廢料發洩了一陣情緒,慢慢地控制住自己,他搓了搓臉,低聲道:「你為什麼找文心?」

「有人託我帶句話給她。」

「誰?」廢料追問道

「我不能告訴你,但這句話對她很重要。」阮虎誠懇地道

廢料瞪了他一眼,拿起酒杯把酒喝乾,他看看那個空空的酒杯,突然把那酒杯扔到牆上砸碎,大聲道:「你要我幹什麼?」

阮虎看著他恢復沈穩的神情,知道這才是他的真面目,便說道:「相信你已經收到命令了,我現正在準備對金三角的交易。」

廢料一愣,他叫道:「你要去那邊?」

「哪邊?」阮虎不解地問

廢料不管他,似乎有些興奮的站了起來,他走了幾圈,興奮好像消失了,又回來坐下道:「好吧!我會幫你準備物資。」

但阮虎現在的目的可不只如此,他旁敲側擊地道:「介意講講那次任務嗎?」

廢料跳了起來,他匆匆地說道:「謝謝你的招待…我會幫你的!」他就頭也不回的推門走了。

阮虎驚訝地看著他逃走的身影,完全不能理解自己說錯了什麼。但無論如何,他總算搞定了這個難纏的「廢料」,相信以後若需要他的幫忙,他應該也不會推辭。

辦成了這件事,他開著車回到阮家大宅,這段時間他都住在這裡,因為孩子們都住在這裡。大佬的神通廣大,他們回來的第二天,兩個孩子的戶籍和學籍都遷移了過來,他們馬上就上了昇龍市最好的學校,在大佬精心的打扮下,兩個孩子就像是王子公主一樣,全身上下煥然一新的搭著豪華懸浮車去上學。

阮虎直接把車開進了大宅,停在大宅的停車場上,他一下車,已經跟他很熟的停車場衛兵就低聲對他說道:「虎哥,孫小姐回來了,她要你馬上去找她。」

阮虎知道門衛說的是阮文音,這個難纏的女人失蹤了一陣,現在又出現了,阮虎撓撓頭,嘆了一口氣,在衛兵同情的眼光中走進了大宅。

果然,阮文音就坐在大廳等他,一看到他出現,她跳了起來叫道:「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阮虎知道大佬希望她帶著阮文音去槍王的地盤幫她父親收屍,只好抓抓頭道:「也準備得差不多了,等一些軍用物資弄好,我們就可以出發了。」他今天才跟廢料談好,想必過幾天就可以了吧。

阮文音非常高興,她振奮地道:「好!好!出發時記得通知我。」

阮虎仔細的打量她,發現她的傷勢大大的好轉,基本上沒什麼大礙了,他知道感知的傷勢一向難以治療,不知道她找了什麼厲害的醫生,竟然有這麼好的效果。

發現阮虎在看她,阮文音又板起臉道:「爺爺說你要趕緊修練,不可以到處亂跑,走!跟我到修練室吧,免得到時拖累我。」

她逼著阮虎跟她上到修練室,盯著阮虎開始修練,這幾天,阮虎都不懈地修練著那一絲新感知,那感知漸漸壯大,變得更有力,更能依照他的心思行動,雖然還沒什麼大用,但相信只要日積月累的鍛鍊,日後應該可以成為一股力量,至少可以拿來偽裝,這麼好的東西,阮虎可不會錯過,既然有人引導,他就樂得修練。

阮文音一面修練,一面關注著阮虎,她有點訝異阮虎的進步神速,這個總是讓她難堪的可惡罪犯現在正以嚴肅端正的態度修練著,他那沈靜的臉龐有種說不出的氣勢,那是一種難言的感覺,讓阮文音忍不住盯著他看,當她突然警覺到自己有點迷失的時候,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她的感知修練也停了,這讓她嚇了一跳,她從來沒有這麼失態的盯著一個男人,她的臉發起燒來,心中喃喃地罵著這個討厭的傢伙,但其實她知道,眼前這個人是個草莽英雄,如果理解他的行事風格,就知道他也不是那麼討人厭。

她這次被大佬召回來,大佬一見到她就很慎重地把最近發生的事好好的跟她說了一遍,讓她不要輕視阮虎,不可以因為他出身黑道就對他有成見,阮虎的特殊、阮虎的計畫、阮虎的機智和阮虎的憂心,充分的證明了他是一個本性善良的好漢,跟她原先認為的血腥屠夫完全不同。

阮文音陷入了一種迷亂,她既討厭阮虎,但又不得不敬佩他,聽大佬說起他從懸浮車上跳進大樓去救女兒,她就覺得有點感動,她的心中一直對父親的完美形象有一種崇拜,聽到阮虎拼命的去救女兒,並且靠著機智和築基高手周旋,把那高手玩弄在股掌之上,她就忍不住興奮了起來,她的父親也是這麼一個偉大的人,他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戰友,即使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阮文音沒有發現,在這些事件的影響下,她對阮虎的印象已經改觀了,她以為自己還討厭阮虎,但她並沒有察覺阮虎雄壯的形象已經跟她的父親重疊起來,兩個偉岸的男人並肩站在一起,深深的刻在她的心中。
s920009 發表於 2013-3-20 13:51
第三集第28章 神遊

他們不知道修練了多久,直到大宅開始傳來兩個清亮的笑聲,還有大佬高興的叮嚀聲,孩子們回家了,阮虎還在專心修練,阮文音卻分心了,事實上,她這次修練一直分心,不斷的胡思亂想著,最後她也知道這樣勉強修練不好,但她很好強,不肯輸給修練菜鳥阮虎,便盤坐著休息,反正這菜鳥也看不出來。

她看了看阮虎,有點好奇這個傢伙會生出什麼樣的孩子,她想起姊姊的孩子,那個病厭厭的小不點,才兩歲大的一個小人兒,連走路都還不會走,卻已經知道學著姊姊一樣盤坐修練,她知道那孩子身體有問題,姊姊每天晚上都抱著孩子修練,調動能量幫他調養身體,從來都不間斷,要不是姊姊這樣努力,那孩子早就死了,只是就算姊姊這樣耗費了無數的精力,每天引來能量幫他伐骨洗髓,也只能幫他多拖幾年命而已,不知道那孩子有沒有機會長大成人。

小朋友們碰碰碰的跑上樓,大聲的談笑關門,大佬似乎一直跟著他們,一面讓他們小心別摔傷了,並且叮嚀小朋友要記得洗手來吃點心,然後要做功課,引來小朋友的撒嬌和抗議。

「這兩個小鬼真吵!」阮虎喃喃地抱怨著,他停下修練站了起來,胡思亂想中的阮文音被他嚇了一跳,她楞楞地看著阮虎走出修練室,聽他對著亂跑的小朋友們吼道:「乖一點!要聽話!」

小朋友們似乎被嚇到了,吵鬧的聲音不見了,整個房子又恢復安靜,只有大佬呵呵笑的聲音還傳來。

阮虎懊惱地抓著頭回到修練室,對阮文音抱歉地說道:「小孩子就是這麼吵…抱歉打擾你了,對了,你不用一直看著我啦,你也可以修練啊,我沒什麼問題的。」

阮文音頓時羞紅了臉,她沒想到阮虎一直知道她盯著他看,幸好阮虎只是以為她在監視他修練,她吶吶的支吾了幾聲,勉強說道:「好吧!那你要努力啊,別拖累我…」她手忙腳亂地站了起來,溜出了修練室。

阮虎見她走了,不解地道:「慌什麼慌啊?怪女人。」

阮虎又坐下來繼續修練,他當然可以分辨出阮文音有沒有修練,除了一開始的引導之外,師父陪同修練的好處,就是師父可以幫徒弟聚集能量,這樣徒弟可以比較容易吸收到濃度比較高的能量,阮文音修練了一陣後中斷,阮虎馬上感受到了,但他不知道怎麼聚集能量,所以只好繼續體會能量循環的各種細部感覺,以免阮文音找他麻煩。

他徒勞地模擬了一陣能量運轉,大佬走進來看看他,笑道:「這樣沒什麼用吧?」

阮虎睜開眼睛,無奈地道:「師父啊,沒有您幫忙,修練沒什麼進展啊!」

大佬盤坐下來,開始運轉能量,過了不久,阮虎感覺能量密度提高,也開始運轉循環試圖吸收能量,他的混亂感知雖然很強,但除非是在修練儀中,不然對吸取能量來修練卻毫無幫助,但新練出的那點感知卻可以吸到能量,雖然量不大,但勉強還算有幫助。他趕緊問道:「師父,為什麼您能吸到能量,但我卻不行呢?」

大佬訝異地看著他,問道:「你可以一邊循環一邊說話?」

「這有什麼難的嗎?」阮虎不以為意地問,他雖然操控一絲感知吸取能量修練,但他的混亂感知可是閒著的,說說話根本沒問題。

大佬呵呵笑道:「看來你真的可以啊,你的感知修練得怎樣了?可以脫體而出了嗎?」

「可以了,嗯…大概可以在身體周圍逛逛吧。」阮虎這幾天勤加修練,那絲正常感知也可以脫體而出了。

大佬欣喜地道:「你的天賦真的很驚人!可能是那位前輩也幫了你什麼,你要多修練感知啊,等到感知修練有成,你可以把感知放出體外,這樣,只要你感知感應範圍內的能量,你都可以取用。」

「哇!」阮虎叫道:「那豈不是感知分得越散,吸到的能量就越多?」

「沒錯,但你的感知能力要足夠啊,分散到感應力不足也是沒用的。」大佬微笑道

阮虎思考了一番,他之前在組織內的修練,都是在專用的修練設備中完成的,沒人指導過他什麼修練的原理,而只是要求他照著方法做,那些設備鍛鍊的也是他的混亂感知,這些技巧跟大佬所指導的修練方法完全不同,兩者沒什麼互相參考的價值,所以阮虎的正規修練之路,可以說是從頭摸索,他之前拜師只是為了幫自己多加一層偽裝,沒想到這一拜還真的得到一個好師父。

在組織中的修練,只要在修練專用設備內,他的修練進度就很快,不管是混亂感知還是能量,都能很快到達植體等級相對應的強度,就算訓練中有損耗,在修練儀中補充得也很快,但大佬指導的修練方法進度卻很慢,那一絲感知練來練去還是一絲,強度雖然有增加,但畢竟量太少,很難產生實際效用,也沒辦法用來幫助能量的吸取。

他忍不住問道:「師父,照您這麼說,修練能量之前,應該先設法修練感知,這樣才能事半功倍啊!那修練感知有什麼訣竅呢?」

大佬點頭道:「感知的修練很困難,像我們這種野路子,很難歸納出什麼有效的方法,我個人也是多年勤修苦練,在一次次的戰鬥中磨礪心性,這才一點點練出來的,聽說天魔很會教人修練感知,他們有一種速成法,只要他們看得上的弟子,都可以很快練成感知,然後在能量修練上飛速進步,但我之前跟你說過了,這種速成的強者的戰鬥力實在不怎麼樣,感知還是勤修苦練比較可靠。」

阮虎心裡嘆了一口氣,原來師父也不知道感知的正確修練方法,他老人家是靠時間累積,瞎貓撞多了死老鼠,自然而然吃成了一頭肥貓。

阮虎一面吸收能量,一面思考,他一直回想在組織內的修練感覺,組織的修練儀會散放出大量的能量讓他吸收,而他則必須設法讓混亂感知的混亂狀況降低,這樣才能吸取到能量,控制混亂感知是組織的修練原則,「只有強大的控制,才能使混亂的感知為我所用。」他還記得訓練員羅娜的叮嚀。

「所以感知就是應該要在控制下才能發揮用處,不論感知是否混亂,這個原則應該都是一樣的。」阮虎抓住了這個原則,他釋出好不容易修練出的一絲正常感知,讓那感知脫體而出,沿著修練室到處行走。這個動作他做得很專心,因為那絲感知並不太聽他的,他必須全心全意的控制那絲感知,那感知才不會潰散回到他身上。

大佬感受到阮虎放出感知,他感覺相當訝異,因為一個初學者不可能照顧這麼多面,阮虎的能量吸取沒有停止,吸到的能量雖然很少,他身上的周天訣確實有在運轉,在這同時,他的感知還能在周圍慢慢的爬行,這簡直太厲害了,他自己也要到七級之後才能勉強做到,那是他在師父的指導下,辛苦修練了八年之後才有的成果。

他感受著阮虎的那絲感知穿透了門,慢慢的爬出修練室,然後在門外徘徊,阮虎顯得很辛苦,他的臉糾結著,似乎正用很大的力氣在逼他的感知走遠一點,但那感知畏畏縮縮的,似乎很想縮回他的體內,大佬忍不住提醒道:「不要緊張,要放輕鬆,越是輕鬆自然,越是容易有成果,感知就是你的心,你的心輕鬆寫意,你的感知就得到自由。」

阮虎聽到他的話,糾結的表情散去,但他放出去的感知也縮了回來,不過沒有縮回身體,而是凝成了一團,黏在門邊動也不動。

大佬笑笑,說道:「放輕鬆,讓你的感知化散開來,它會自然而然的蔓延開來,到時你想去哪裡它自然會去,我們稱這種行為叫『神遊』。」

阮虎在他的指點下,努力的放鬆身心,這他太有經驗了,他既要降低植體的活動強度,避免被人偵測到,又要保持低能量狀態,就是要盡量時時刻刻保持全身放鬆,他靠著這個本事躲過了大佬和刀王的偵測,連沒有注意到他的貝克也可以瞞過。

果然,阮虎一放鬆下來,他的感知就癱了下來,變成一灘爛泥,而這灘爛泥的邊緣不斷的前後變動,就像是一隻變形蟲。

大佬讚嘆道:「很好!你可以試著想著要去哪裡了,注意啊,別試著強制驅動它,你現在還沒這個本事,只要想著就可以了,心念夠強了,它自然會照你的想法行事。」

阮虎依照大佬的提示,想著要去看看孩子們,他的感知頓時散開,開始沿著地板向屋子亂跑,阮虎只覺得自己的視野散開來,好像有無數個自己同時看著這條走廊,自己頓時出現在樓梯上、各個房間和小餐廳裡,他繞過迴廊,同時也溜下樓梯,看見了大佬的溫室,也出現在大廳,孩子們正在溫室裡跟阮文音說話,而管家在大廳裡指揮著下人收拾剛剛被小朋友弄髒的地板。

他的感知跑進了溫室,聽見阮文音對兩個孩子溫和地說道:「你們要多唸書,才會知道為什麼這些水會變成霧氣冒出來,又為什麼一點都不燙…」她突然感受到阮虎的感知溜過她的腳邊,她連忙跳起來拉著裙子叫道:「不可以過來,離我遠一點!」把兩個孩子嚇了一跳,她又連忙去安慰孩子。

被她這一罵,阮虎不由得停下來,他透過多重視野看著阮文音,突然覺得她和平時有點不同,他看了一陣,才突然發現阮文音竟然穿著居家長裙,還繫著一條秀氣的腰帶,原本中分的頭髮變成一頭俏皮的短髮,打扮變得很女性化,根本不像她之前的中性打扮,他在阮文音的腳下往上看,還可以偷窺到她潔白的小腿和…阮虎嚇了一跳,趕緊退出溫室,往樓下狂奔而去,阮文音透過感知對他吼道:「走開!你這偷窺狂!」。

阮虎被她嚇得溜下樓梯,穿過大廳,奔進了廣闊的庭院,他感受到太陽接近下山,天空開始出現橘紅的晚霞,庭院中有人在巡邏,園丁正打開灑水機為花草清理澆水,他從噴濺的水花和水汪汪的草皮間飛掠而過,園丁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庭院間被巡邏哨兵牽著的軍犬卻大聲的朝著他的感知吠了起來。

阮虎被阮文音嚇得一陣亂跑,漸漸的跑出了阮家大宅,跑到外面的路上,黃昏的昇龍市精華區非常美麗,在風格獨特幽雅的建築物和繁榮的街景之中,天空中偶爾有懸浮車往來,地面車輛有些擁擠,和雜沓的行人一起為這座美麗的都市增添了一份擁塞的忙亂。

阮虎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他只覺得自己的感知籠罩了一個範圍,然後就再也跑不動了。在這個範圍內發生的事情很多,只要他把注意力轉過去他就可以觀察到,一切就好像發生在自己的指掌間一樣,他的混亂感知從沒出現過這種新奇的感覺,混亂感知雖然也可以感受周圍的狀況,但沒這麼清晰,範圍也沒這麼廣,充其量只能感受到可見範圍內事物,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無所不察。

他楞楞地感受著這一切,只覺得新奇無比。大佬的聲音說道:「很有趣吧,你第一次神遊可以達到這麼遠,真是難得啊,別太急著回來,好好感受一下這一切,你最近的功課就是盡量的把神遊的距離拉長拉遠,但不用像這次一樣擴散開來,你可以試著只往一個方向行走,看看你能走多遠,走得越遠,就表示你的感知越強,這也是一種最基本的感知鍛鍊法。」

阮虎得到了提示,便開始改變感知的方向,試著讓它們往一個方向會合,在他的努力之下,他的感知像一群不聽話的螞蟻,紛紛亂亂的依照他的意願慢慢朝向一個方向會合,無數的景象、聲音和感受也不斷傳了過來,讓阮虎感到應接不暇,他沒辦法仔細感受這些訊息,只好任他們流過,只是不斷的希望感知繼續往前奔跑。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圍的環境光度降了下來,但這對阮虎沒有影響,他還在往前摸索,根據周圍的地景地標,他大概可以判定自己到了哪裡,自己大概跑出了一千多米,他的感知傳回的感覺漸漸模糊不清,感知也變得不聽控制,那種想要縮回的感覺又出現了,阮虎知道這是自己現在的極限了,但他不想立刻回來。

他靈機一動,試著讓感知升上空中,果然,感知毫無重量的上升,這下子,他的感知景象形成了立體的視野,這跟一開始的多點視野不同,而是真正的立體視野,他少少的感知散佈在一定的範圍內,把這塊空間的上上下下全部籠罩,地上爬行的螞蟻和天上飛掠而過的鴿子,他都可以感受到。

阮虎大樂,這種感應方式顯然對戰鬥非常有利,他理解了他過去遇到的高手為什麼能察知一切,就是憑著這種能力,在往常,他必須用混亂護罩躲過這種偵察,但卻沒辦法反過來瞭解對方的一切,現在他可以做到了。

阮虎高興地升起他的感應範圍,他想要知道自己的感知能夠升多高,當他把感知上升到一個程度時,他突然感受到陽光,原來他提高了高度,又進入了陽光照耀的範圍,這個發現讓他感到有點疑惑,陽光是能量源,之前師父說感知能吸取能量,但為什麼自己不能從陽光中得到好處呢?

他把這個問題請教大佬,大佬笑道:「你也太貪心了吧,現在就想要靠感知吸取能量?你才練多久啊?」他頓了頓,又道:「好吧…讓你知道也無所謂,你剛好可以多練練。你得把感知拉長,讓能量區跟你自己連在一起,只有連起來,能量才能回到你身上,你現的感知太少了,就算連起來也吸不到什麼。」

「原來如此!」阮虎高興地道,他覺得很好笑,這觀念很直覺,為什麼他沒想到呢?於是他又開始修改感知範圍,讓感知和自己保持相連,果然,感知一和他連起來,他就感受到些許能量進入循環中。為了延長吸收到陽光能量的時間,他試著儘量升高感知,他原本就不多的感知幾乎拉成了一條細細的絲線,等他升高到極限,他吸收到的能量確實多了一些,雖然比不上師父提供的能量,但至少比自己傻傻的單練多了不少,這感知確實好用。

大佬看著眼前的弟子,心中的訝異實在無法描述,他的感知一路追著阮虎的感知,隨著他亂跑,隨著他升上空中,準備隨時搭救他,這感知出遊可是一件危險的事,沒經驗的人甚至會迷失,把感知弄傷的也大有人在,但阮虎卻如履平地地穿過各種難關,毫不猶豫地達成他目前的極限,甚至把感知升上空中吸取能量,然後停在那裡修練起來,這一切顯示他的心念早已磨礪得極其堅定,在這個方面,他肯定是天才中的天才!

大佬認為這跟阮虎早年混跡黑道,多受苦難有關,但他卻不知道,這其實是因為阮虎被改造後,不知道承受了多少的折磨痛苦,這些痛苦磨礪了他的意志,使他心志堅定不移,控制起感知來當然得心應手。大佬非常高興,他知道運用感知吸取能量對感知修練也是很有幫助的,便不打擾阮虎的修練,師徒兩人一同入定修練起來。
s920009 發表於 2013-3-20 13:52
第三集第29章 物資

阮虎不知道修練了多久,突然,小志報告道:「主人,您關注的目標一直發通訊給您,您是否考慮接聽?」

阮虎醒了過來,他的視覺介面跳動著重要通訊的紅色記號,阮虎覺得精神很疲累,他楞了一陣,才發現是廢料發通訊給他,他知道廢料肯定有事,但他又不想打斷修練,為難了一番,還是決定停下修練,畢竟金三角的事比較重要。

他慢慢的把感知收回,頓時覺得一股強烈的倦意從心中升起,他的眼前直冒金星,頭昏眼花的,甚至還有一陣陣的頭痛從腦海深處傳出來,那種痛楚跟移除神經非常像,只是更加難以捉摸。

那頭痛如此強烈,連他的能量循環都被打斷了,他忍不住抱著頭輕聲呻吟,只聽阮文音嘲笑地道:「吃到苦頭了吧!第一次神遊就敢停留那麼久,我還以為你不怕死呢。」

大佬的感知過來接觸他,感受了一下,笑道:「還行啦,沒受傷,只是有點痛苦,忍一忍睡一覺也就過去了,這是好事,表示你的感知有鍛鍊到。」

阮虎好不容易撐過這波痛苦,睜開眼睛一看,屋外又是白天了,明亮的太陽掛在天上,陽光正透過窗戶灑了進來,大佬和阮文音坐在他旁邊修練,他掙扎了一下,唉聲嘆氣地問道:「過了多久了?」

大佬笑道:「你修練了一晚,孩子們又去上學了,現在是早上十一點,還不到午餐時間。」

「可是我好餓喔,餓得兩眼發花。」阮虎喃喃道

「你晚餐跟早餐都沒吃上,不過你還吃得下嗎?」阮文音還是用嘲弄的語氣說道

「為什麼吃不下?不吃餓死了怎麼辦?」阮虎掙扎著爬起來,搖搖晃晃的離開修練室。

大佬訝異地看著他的背影,笑道:「這傢伙真是怪胎,我還以為他會倒頭就睡。」

「他屬豬的,不吃會死!」阮文音說著,自己都笑了起來。

阮虎自己走到小餐廳,在冰箱中找了一些食物,囫圇地吞下肚,卻覺得腸胃一陣翻湧,那種暈眩的感覺差點讓他吐了出來,他罵了罵,試著平穩了一下感知,卻發現他的感知狀況很奇怪,混亂感知除了維持混亂護罩之外,其餘的都縮到體內了,現在他散發的感知,都是那絲正常感知,但那絲感知給他很奇怪的感覺,好像他透過別人的眼睛看著世界一樣,一切都顯得那麼詭異。

阮虎不懂為什麼會這樣,這跟大佬和他描述的狀況又不一樣,他楞了一下,試著發散混亂感知,他的混亂感知一下子就從收斂狀態發散出來,又恢復混亂無比的狀態,那絲感知的感覺被大幅削弱,連帶的讓他的各種不適感也大大消退,但他的精神還是一樣差,整個人昏昏欲睡的。

不適感退去,他的心情也好了,又繼續大口地吃起東西,幹掉了冰箱中給小朋友準備的一些蛋糕和點心後,肚子有了東西,眼前的金星也消失了,他才坐在餐桌邊給廢料發通訊。

廢料一接起通訊就說道:「東西我準備好了,你隨時過來提領吧!」

阮虎腦子有點遲鈍,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訝道:「這麼快?」,原先他以為需要好幾天才能準備好,畢竟東西不少。

「當然啊,你又沒要什麼特別的東西,這些基本的物資平時倉庫裡都有儲備,我寫幾張領料單再跑跑公文就下來了,有了那一箱酒,什麼東西要不到?」廢料不以為意地道

阮虎這才知道他拿那箱酒不是自己喝的,是拿來打通關節用的,他呵呵地笑道:「謝啦,兄弟!」

廢料換了一種鄭重的語氣對他說道:「我問了一些朋友,他們說你們這次要進入三王的地盤,有這回事嗎?」

阮虎苦笑道:「這世界還有機密嗎?」他們都還沒出發呢,行蹤就被洩漏了,該不會有人在半路等他們吧?

廢料笑道:「當然有,但你的不算,因為你這次的行動被人洩密了,那傢伙是個白癡,你最好小心他。」

「誰啊?」

「你可能不認識他,他叫做羅武,羅總理的孫子,是個白癡紈絝,除了玩女人什麼也不會。」

阮虎一聽直叫糟,他嘆道:「完了,我認識的人不多,這傢伙我剛好認識,還破壞過他的好事,他來幹什麼呢?」

廢料幸災樂禍地道:「這我怎麼知道,反正你的麻煩大了,嘿!你真的要進三王的地盤嗎?」

阮虎想了想,覺得廢料應該信得過,便回答道:「是啊,刀王答應幫我們問看看,如果可以,我希望能進其他兩王的地盤,當然,能進槍王的地盤最好,上面交代了一些任務。」

廢料的呼吸重了起來,他有點緊張的問道:「你…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你幫了我這個忙,以後你要我幹什麼我都不推辭。」

阮虎訝異地問道:「什麼事這麼要緊?」

廢料低沈地道:「你如果能進槍王的地盤,求求你幫我帶一個人的遺體回來…」

阮虎心中一動,問道:「誰啊?」

「阮正岩將軍,他當年在槍王的地盤犧牲,我們一直想把他的遺體迎回來…」

阮虎記得這個阮正岩是文心的父親,他便低聲問道:「文心的父親?」

「正是!也是我們的指導員,他為了救我們而犧牲的。」廢料哽咽地道

阮虎精神一振,說道:「沒問題,我一定會把他帶回來!」開玩笑,岳父大人的遺體,怎麼可以不回歸故土呢?知道了這層關係,別說廢料有委託,就算沒有,他這個當女婿的無論如何也必須把他老人家迎回來。

「謝謝!謝謝!」廢料一直感謝他,但他最後還是說道:「但是…我們當年狠狠地得罪了槍王,我只怕他不肯放過任何跟阮將軍有關係的人,你…如果談不攏,千萬別硬撐,國家的任務還是比較重要的,阮將軍…我們會繼續想辦法…」

阮虎皺著眉頭想道:「都過了這麼些年了,什麼仇恨大到不許人歸葬?人都死了,有必要弄到這份上嗎?」,但他還是嚴肅地說道:「我會盡力的!」

廢料嗯了一聲,提醒道:「隨時過來領物資吧,你千萬要注意那個羅武,那傢伙鐵定壞事。」

「我知道了,謝謝!」阮虎誠懇地道謝

切斷通訊後,阮虎繼續到樓下廚房的冰箱覓食,廚娘們正在準備午餐,連忙幫他準備餐點。他的食量不小,廚娘們加了又加,他悶不吭聲地吃掉了四個人的份量才覺得有點飽足感。他一面吃飯一面想著羅武的事,有點擔心那個羅武扮演的角色,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這號人物呢?之前隱形人不是說他會派自己人來監督嗎?那羅武分明不是經濟型的人,他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呢?

他想了一陣又發通訊回去給老安,讓他去海豐那邊找廢料領物資,然後準備好出發的車隊,老安順便跟他回報道:「虎哥,車隊都準備好了,老驢那邊的人也挑好了,就等這批物資,物資到了之後隨時可以出發。」

「很好!你把物資領回來後就通知我。」

阮虎切斷通訊後,吃得也差不多了,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回到樓上的修練室對阮文音說道:「可能很快就可以出發了,現在只缺最後一批物資,我去睡一下,準備好了就叫你。」他沒等阮文音回答,正準備離開,又回頭問大佬道:「師父,有朋友跟我說羅武會參加這次行動,這是怎麼回事啊?」

大佬訝道:「羅武?他來幹嘛?」

阮虎聳聳肩道:「我也不知道啊,我朋友說他把這個行動宣揚得人盡皆知,我朋友還知道我們要進三王的地盤呢!」

大佬怒道:「搞什麼啊?天啊!這個白癡!」他跳了起來,也不修練了,對著視覺介面發起通訊來。

大佬不修練了,阮文音也收功站起,她面帶憂色地想了想,發現阮虎還在,便對他揮揮手道:「你快去睡吧!要保持最佳狀態!到時別拖累我。」

阮虎點點頭,回房去睡了。

阮虎睡了兩個小時,又被通訊吵醒,這次是強制通訊,弄得他的視覺介面一直狂叫,硬生生把他吵醒,阮虎摀著還在抽痛的頭,趕緊把通訊接起來,他明明記得自己的視覺介面沒有設強制通訊的,這東西對修練者很危險,一般修練者都不會設的。

他才把通訊接起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叫道:「阮虎嗎?快來找我報到!」

阮虎迷迷糊糊地問:「你誰啊?」他的眼睛還睜不開

「我?我是這次行動的領隊,我叫做羅武,你可能不認識我,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立刻來向我報到!」

「羅武?你怎麼可以對我用強制通訊?」阮虎不爽地問

「哼哼~小爺有辦法啊,我在國家通訊中心有人,怎樣,不服嗎?」

「混帳!」阮虎罵道

羅武怒道:「你是哪個單位的?亂七八糟,連長官都不懂得尊敬嗎?」

阮虎根本不理他,把通訊切了,還把他列入黑名單。

睡了這一覺之後,精神是稍微好了一點,但已經不痛的頭卻反而一陣陣的抽痛,抱著頭坐在床沿發了一陣呆,注意力才漸漸集中起來,他看了看時間,覺得老安大概也把最後一批物資接回來了,便站起來進浴室盥洗,等他把自己打理好下來,大佬和阮文音正坐在客廳,兩個人都緊閉著嘴,一臉怒色的,似乎正在生氣。

「怎麼了?氣氛不太好啊~」阮虎試探地問

「你怎麼這麼快就醒了?」大佬訝道

「被人吵醒了,是羅武那個混帳。」阮虎滿腹怨念地道

「唉~」大佬摀著頭,阮文音罵道:「那混帳鐵定壞事,他們故意的!」

「誰?有人要破壞這件事嗎?」阮虎意外地問,照道理這種對國家有利的事應該不會有人反對,自己扛起販毒的罵名,實質的好處讓國家拿走,這種好事哪裡找?怎麼會有人反對呢?

阮文音叫道:「還有誰?當然是羅勝全那個卑鄙小人!」

大佬喝道:「文音,不可胡言!」

阮文音叫道:「我胡言什麼?這小人害死爸爸,我恨不得殺了他!」

大佬無奈地看著孫女,轉頭對阮虎說道:「你別聽她的,我問過隱形人,他說這是國務會議的決策,他也沒有辦法,但是他會設法派另一組人過來。」

阮虎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道:「事情都還不知道成不成呢,就有人急著摘桃子嗎?」

大佬嘆氣不答,阮文音怒道:「這根本是故意破壞,有了那小人插手,三王根本不會和我們談!」

阮虎攤開手道:「都這個節骨眼了,沒人要跟我解釋這是怎麼回事嗎?」

阮文音忿忿地看著大佬,大佬嘆氣道:「這…怎麼說呢?唉…以前我們和金三角對立的時候,羅家是軍中的主戰派,他們曾經下令幹了一些讓三王深惡痛絕的事,所以三王非常厭惡羅家的人,只要讓他們知道羅武和羅勝全的關係,他們肯定談都不跟我們談。」

「連他們自己的傷勢也不顧?連他們急需的物資和糧食都不要?」阮虎懷疑地問

大佬搖搖頭:「你不懂三王,他們也許困窘,但一個比一個驕傲,他們寧可死也不肯受辱。」他頓了頓,又低聲說道:「尤其是槍王…」

阮虎沈吟一陣,又問道:「隱形人有給我們什麼提示嗎?」

大佬嘆道:「隱形人說事情已經脫離控制,他懷疑有人想單幹?」

「單幹?」阮虎不是很理解

大佬無奈地解釋:「就是繞過我們,自己跟三王交易,然後把錢裝進自己口袋裡。」

這下阮虎理解了:「所以他們要先把我們的任務弄垮!」

「差不多就是這樣…」

阮虎想了想,問道:「刀王會接受我們之外的交易者嗎?」

「理論上應該不會,他畢竟是講信用的,但現在狀況緊急,如果我們不能提供物資,他又撐不下去,他還是會接受價格合理的交易,畢竟他還有一大堆人民要照顧。」

「嗯!也就是說,單幹也可能成立,所以他們才會打算動手。」阮虎盤算了一下,發通訊給老安,問道:「老安,你物資拿到手了嗎?」

老安顯然還在車上,他笑道:「拿到了,拖了一些時間,還好物資都上車,我們正要回去。」

阮虎趕緊叫道:「立刻停下,你繼續留在營區別出來,我帶人去接你們。」

老安有點驚訝地道:「虎哥,不用吧?老驢的人跟我押車呢!」

阮虎沈聲道:「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萬一軍隊裡有人要對你們不利呢?」

老安頓時閉嘴,他馬上對車隊揚聲叫道:「停車!停車!我們退回倉庫,快點!」,他馬上對阮虎急急地說道:「虎哥,恐怕您料中了,我們剛剛領物資的時候,有人過來踩盤子,似乎不懷好意,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這批物資需要領那麼久,應該是有人在拖時間,外面恐怕有天羅地網了。」

阮虎道:「很好,你先退回去,小心點,他們不敢在營區內亂來,盡量拖時間,要是有人要趕你們出去,你就找廢料幫忙,我會跟他聯絡的。」

阮虎切了通訊,馬上就跟廢料聯繫,說明了狀況,廢料罵聲不斷,立刻出發去幫老安保住物資。

阮虎轉頭跟大佬道:「他們要搶我們的物資,有沒有比較適當的處理方法?我還不想跟軍方起衝突。」

大佬皺著眉頭考慮了一番,搖頭道:「羅總理的軍方背景深厚,恐怕我們的關係都比不上他。」大佬手上的勢力都是黑社會的,不太適和跟軍方衝撞。

阮虎嘆了口氣,說道:「我趕過去見機行事。」

阮文音也道:「我去找鸚鵡想想辦法。」

大佬見他們都跑了,也跑了出去,跟著阮虎跳上懸浮車道:「我跟你一起去。」

懸浮車飛了起來,向海豐飛了過去。

高速飛行了十幾分鐘後,懸浮車到達海豐的海軍營區庫房,他們已經先申請了進入的權限,直接飛入庫房區,只見兩批軍人正在對峙,雙方罵聲不斷,老安他們的十幾輛懸浮貨車正停在庫房邊的出貨區,老安、老驢和他們的人緊張地站在車頂上,機體鬥士刀魂也雜在他們之間,這麼一大堆人車堵在一起,加上預定要來領物資的軍車,把整個庫房區塞得水洩不通。

阮虎跳下車,他被人群堵在外面,又不好開著車直接殺進去,只好給廢料發了通訊,說道:「我來了,狀況怎樣?」

廢料怒道:「還能怎樣?他們發現車隊不走了,乾脆衝進來抓人,他媽的,還拿著海軍總部的雞毛當令箭,我操,有種他就開槍!」

「別急!別急!和氣生財嘛…」阮虎趕緊安撫他,又問道:「那邊誰是頭?」

「還有誰?羅武那個白癡啊!他帶了兩個總部的軍官,一副皇帝出巡的派頭,他媽的,誰屌他啊?」

阮虎知道廢料雖然頹廢了幾年,但真正的性情可是很傲的,羅武把他當小兵使喚,惹急了他可什麼都不管的,他連忙道:「別緊張,你告訴他我來了,讓我進去跟他談,我畢竟是貨主嘛,有什麼事可以談啊~」

廢料哼哼了兩聲,轉過頭去和那邊的人吼了起來,兩邊吼來吼去,過了半晌,他們達成協議,圍困貨車的軍人們分出一條路,一個高階軍官走出來,吼道:「誰是阮虎?進來找羅武中校報到!」

阮虎無奈地對大佬道:「要一起進去嗎?」大佬便跟他一起昂首走了進去。
s920009 發表於 2013-3-20 13:52
第三集第30章 調虎

阮虎他們一進入軍人堆裡,馬上被包圍起來,軍人們端著槍枝,逼著兩人往指定的方向前進,沒多久,兩人就被推到羅武的面前。一身軍裝的羅武坐在一張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沙發椅上,叼著一根雪茄,一臉倨傲,看也不看他們。

阮虎這時腦中還是沒有任何解套的方案,他被推到羅武面前,那軍官對阮虎喝道:「總部要求你向羅武中校報到,你為何不接受命令?」

阮虎理都不理他,突然大叫道:「唉呀!原來您就是羅大人啊,得罪了!得罪了!」

眾人都瞠目結舌,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阮虎跑過去,毛手毛腳的試圖去拉羅武的手,但羅武可是個高手,怎麼可能讓他拉到,他一轉身,看了阮虎一眼,突然怒道:「你這傢伙怎麼會在這裡?」

阮虎鞠躬哈腰地笑道:「唉呀呀!羅大人,不打不相識啊,那天…」他露出曖昧的表情,看了看兩旁,又低聲說道:「這話現在不好說啊,我找個好地方跟您好好道歉好嗎?我保證賠您十倍…不!二十倍三十倍的損失!」

「二十倍三十倍?」羅武丈二金剛摸不著頭

阮虎靠過來低聲道:「那天多有得罪了,是幾個老大逼我幹的,我事後很懊悔呢,我請大人喝酒,誠摯地跟您道歉,順便找幾個清純辣妹作陪,請您賞個臉吧~」

羅武本來一臉厭惡,但他聽到「清純辣妹」四個字,臉色頓時一變,他心中大動,遲疑地看著身旁的軍官,那軍官跟他隱誨地提醒道:「羅中校,我們必須依照上級的指示辦事!」

阮虎馬上低聲道:「大人啊,這裡一堆臭男人,臭都臭死了,怎麼跟您賠罪談事情呢?我知道一個地方,好酒好菜美女如雲啊,那些女孩們個個愛玩,保證您愛怎麼玩就怎麼玩!」

羅武眼睛一亮,下意識地舔舔嘴唇問道:「愛怎麼玩就怎麼玩?」

「當然啦,大人,不管您要二十個還是三十個,您給個數字,小的保證幫您找到,您不滿意的不算數。」阮虎已經完全變身成皮條客了。

羅武心中大動,他忍不住站起來說道:「說好了,我不滿意的不算數喔!如果你能讓我滿意,嗯…我可以考慮原諒你之前的冒犯。」

那軍官大急:「羅中校…」

羅武瞪了他一眼,罵道:「這裡有你們就夠了,我在這裡很無聊,找地方喝一杯放鬆放鬆也不行嗎?連這一點責任都扛不起來?你對得起國家對你的期望嗎?」他嚴正地數落了那軍官一頓,轉頭對阮虎正色說道:「至少要三十個!」

「請!請!您一定會感受到我誠摯的歉意…」阮虎領著羅武和他的護衛走出人群,帶著他們上了車,在一群人目瞪口呆中飛走了。

那軍官跺腳大罵,但是羅武和阮虎都聽不見,大佬楞楞地看著他們,突然意識到這是阮虎的調虎離山之計,這裡沒有老虎了,可是怎麼讓對方退走呢?他剛這麼想,一個通訊就發了進來,他馬上接起來,急急地說道:「老頭,怎麼樣了?」

隱形人似乎跑了一段很長的路,他喘著氣道:「我讓文東帶著新命令過去幫你,半個小時內到!這次可差點要了我的老命呦…」

「行!我等你!」大佬從軍人中悄悄地溜了出來,跑到貨車那邊,他認識老驢,跟他比手劃腳了一番,找到了負責這裡的廢料,對他說道:「撐著點,半個小時內會有新命令下來!」

廢料看了大佬一眼,臉上出現驚訝無比的表情,他內心掙扎了一番,突然跳下車恭敬地問道:「可是阮晉友大人?」

大佬有點訝異,他在軍中沒什麼人脈,這人他可不認識,但他還是點頭道:「正是老夫!」

廢料恭敬地對他行禮,低聲問道:「請問有文心小姐的消息嗎?」

大佬更是訝異,問道:「你是文心的朋友?」

「我是文心隊長的隊員,當年一戰之後,我們就失去聯絡了。」廢料不勝欷噓地道

大佬也嘆了一口氣,對他苦笑道:「文心不希望被打擾,我也好幾年沒見過她了。」

廢料一臉失望的表情,大佬拍拍他道:「先把這場面撐住,這些貨物對金三角的人很重要。」

廢料用力點了點頭,又跳上貨車,繼續跟另一邊的軍人對峙。

阮虎哄了羅武上車後,馬上給娛樂城的肥狗發通訊,他故意大聲道:「肥狗啊,是我啦,我要找個地方跟羅大少擺酒道歉,你那邊有多少小女孩啊?什麼?要多少有多少?你可別吹牛啊,品質不好的我不要!是嗎?我聽你在吹牛!這樣好了,先來三十個,我可要一個一個挑過喔…好吧,你給我準備四十個,行啦!就這樣,我十分鐘後到!」

他裝模作樣了一番,把羅武聽得不斷吞口水,他心中浮想連翩,瞪著阮虎怒道:「你可別騙我,你要是敢騙我,就算我把你宰了也沒人敢說話。」

阮虎搓著手笑道:「明白!明白!我巴結您都來不及了,哪敢騙您呢?」

羅武哼了哼,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問道:「你為什麼要巴結我?你不是幫隱形人辦事的嗎?」

阮虎雙手亂搖道:「不是!不是!我那天只是被逼著去見隱形人,那老頭火氣可大著呢,比起來,我還是比較喜歡幫您辦事啦。」

羅武上下看了看他,突然說道:「你就是阮虎?」他終於記起爺爺給他看過的資料。

「就是我!就是我!」阮虎陪笑道

羅武看著他,懶懶地靠著椅背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阮虎笑道:「像我這種人能有什麼想法?他們利用我,您也想利用我,誰利用我對我沒有區別,我只要能賺到一點小錢就好了,當然啦,隱形人他們還想要我的小命,我想羅大人您應該不需要我這條賤命吧?我活著幫您賺錢才能體現我的價值,不是嗎?」

羅武能修練到颶風級,雖然有他的天魔師父的大力幫助,但他自己也不是笨蛋,只是經常色令智昏而已,他想了想,問道:「你知道我要什麼?」

阮虎瞇著眼睛笑道:「多少能猜到一點…」

「好!我喜歡聰明人!」羅虎一拍扶手,他指著阮虎道:「說說看,你可以拿多少?」

阮虎笑瞇瞇地道:「我可以拿多少當然要看我的價值啦,請您稍安勿躁,看看我能幫上多少,然後我們再…慢慢談這個問題,可好?」他看看車窗外,笑道:「兩三分鐘就到了。」

沒過多久,懸浮車就停在娛樂城的停車場,他們剛下車,兩排打扮得風格各異的小姐們已經站在迎賓通道上一齊躬身嬌聲道:「歡迎羅大少!」

羅武被這陣鶯聲燕語窒了一窒,他築基之後行為不檢,被家族長輩趕出昇龍市,流放到西貢那邊,他這幾年在西貢市周邊欺男霸女,幹下了不少壞事,這種脂粉陣仗也不是沒見過,但人數這麼多,品相這麼齊的,他倒真是第一次遇上。他的眼睛在眾女的身上臉上一個個看過去,這些女人風情各有不同,有些豔麗有些端莊,甚至冷豔系也不少,他最喜歡的清純系也有幾個,他吞了吞口水,還沒來得及說話,阮虎已經出聲罵道:「肥狗!你這混蛋,你說要給我四十個正妹的!為什麼只看到二十來個?」

站在最前面的大胖子肥狗叫屈道:「虎哥,現在中午都不到,正妹們都還在睡美容覺呢,我能一下子找來這麼多已經很拼命了,我還找了人去催,保證半小時…呃…二十分鐘內,一定給您找來更多!」

羅武一刻也等不下去了,他擺擺手道:「先這樣吧,勉強伺候著,新來的就補上…」

阮虎趕緊跟肥狗喝道:「快讓小妹妹們上來伺候,一定要讓羅大少爽一爽!」

肥狗吆喝了幾聲,這一群訓練有素的女孩們湧上來,膚光致致鶯聲燕語的,把樂得哈哈大笑的羅武淹沒,一群人嘻嘻哈哈地進了娛樂城。

「虎哥…這人…」走在最後的肥狗低聲問道,阮虎馬上使了個眼色,看看跟在羅武後面的護衛,低聲道:「用人海戰術,把他轟得找不到北,拖越久越好!」

「沒問題!這事交給我!」肥狗笑道

而在物資倉庫這邊,羅武溜了之後,剩下的兩個軍官威嚇力大減,他們只能拿著總部發下的雞毛令箭恐嚇要廢料聽命,但廢料根本不理他們,他們又一層層的找下來,勢必要找到廢料的直屬上級把廢料壓倒,但廢料的上級也被人囑咐過了,聽到要對付廢料這塊滾刀肉,紛紛用各種理由推託,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對付他的人,兩人商量一陣,又把海軍基地裡的憲兵調了一隊來,要他們把抗命的廢料拘捕起來。

好不容易等到憲兵過來,隨隊來的軍法官也被交代過了,他驗看過了兩邊手上的命令,擺出一副六親不認的撲克臉道:「兩位很抱歉,這兩份命令都確認無誤,沒有偽造命令的情事,而且你們雙方的行為都很克制,沒有違反軍法,至於你們兩造的爭執,不在軍法官和執法憲兵的權責範圍內,我建議你們雙方各自向上級尋求解釋命令的方法,你們可以繼續商議,我跟憲兵同仁幫兩位維持秩序。」

那兩個總部的軍官差點暈倒,場面又陷入僵局。

場面又僵持了二十分鐘,兩個軍官正急著找人來解套,突然一個人飛掠而至,他看了看周圍,跳到了大佬的旁邊,說道:「阮爺爺,我來了!」

大佬見到滿頭滿臉都是汗水的黎文東,鬆了一口氣道:「快!讓我看看老頭讓你帶了什麼命令來?」,大佬打開他帶來的那張薄薄的紙片一讀,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又檢查了公文上面蓋的大印,抬頭問道:「有電子簽章嗎?」

黎文東點頭道:「當然有!」

大佬做了個跟我來的手勢,走進了軍人堆中,他對一個軍官叫道:「總部發下了新命令,誰來驗證命令?」

那兩個焦頭爛額的軍官一聽大感不妙,對方不知道打通了什麼關節,竟然能讓總部發下新命令,最糟的是羅武居然溜了,他們連往上呈報的管道都沒有,要是對方的命令確切,那他們該怎麼辦呢?

那兩個軍官無奈的對看一眼,正想設法推託,誰知那個軍法官走過來問道:「兩位長官,需要協助確認命令嗎?」

那兩人翻了翻白眼,心裡罵道:「你這不是拉偏架嗎?」他們心中雖然大罵不已,但軍法官都在了,他們可不敢不接令,只好派個人出面接收大佬傳遞過來的電子版命令。驗證過簽章,又看過了人家早就準備好的紙本命令正本後,兩個人就像各被打了兩拳一樣,灰頭土臉地乖乖地讓人撤了,夾著尾巴開溜。

在新版的命令中,國務院片面下發的命令被取消,由跨部會組成的監督小組取代了羅武的位置,羅武雖然還是監督小組的一員,但只是三人監督小組中的一人,其他兩個人分別是代表黨書記黎正德的黎文東和代表經改委的潘天慶。

隱形人這一下很厲害,他連黨部和經改委都拉了進來,打破了國務院想要獨吞好處的局面,雖然這樣一來分好處的人多了,但至少能形成制衡,相信計畫不會偏差到哪裡去,但這招的厲害之處卻是權力的平衡,黨書記黎正德一直壓制著國務總理羅勝全,而現在主掌經改委的潘紹雲正是羅勝全的政敵,兩人鬥了十幾年,彼此知根知底,這一根釘子打進來,羅勝全就被動了。

鬧了一個早上,老安和老驢終於讓貨車飛出物資庫房區,把這批物資帶回他們的地盤。

還在巴結羅武的阮虎收到這個消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這個隊伍如果真的落到羅武手上,那出問題的可能就大為增加,現在雖然多了兩個人,但都是監督的成分,事情還是控制在自己的手上,隱形人的平衡能力真的很強,這種政治面的搏殺自己一點經驗也沒有,正可以多多學習。

看了看正左擁右抱,被這群職業好手迷得分不清東西南北的羅武,阮虎悄悄地溜出大包廂,對肥狗說道:「小姐們幹得很好,這次重重有賞,鐘點費加倍,再加發兩成津貼,所有費用都由公司支付,讓她們盡量玩。」他讓肥狗繼續招呼羅武,自己跑出來分別給大佬和阮文音發通訊,確認出發的時間。

聽見他把羅武拖住了,阮文音建議立刻出發,但大佬認為不妥,他認為阮虎對羅武建立起來的關係很值得利用,不應該讓羅武有受騙上當的感覺,而且以羅武的能力,車隊就算提早出發,速度也不比羅武快,溝通小隊進入寮國邊境後,羅武還是可以追上他們,現在甩開他對事情並沒有幫助。當然,更重要的是代表經改委的潘天慶還沒到,隊伍必須等他到達才可以出發。

三個小時後,搭乘懸浮車從泰蘭國緊急趕回來的潘天慶終於到了,由於羅武還在胡天胡地,所以阮虎就接待了潘天慶和黎文東,順便跟他們好好的聊一聊,黎文東是個長相端正的年輕人,他的修為很強,已經達到地震級下階,還差兩級就能跨入流星級成為星級強者,是最有希望成為越國第一個星級強者的人,他的個性很正直,正直到簡直有點死板,或許就是因為這樣的單純,讓他在修練之路走得更遠。

而潘天慶是一個英俊瀟灑學者型的溫文青年,他的修為不像黎文東那麼強,只剛好通過築基門檻,連狂風級都算不上,他是經改委主委潘紹雲的外孫,也是隱形人的得意門生,這次隱形人本來就打算派他來駐點,發生了這件事,剛好讓他的參與名正言順。他對阮虎和他的黑色產業很感興趣,不斷的詢問阮虎的走私招數,讓阮虎有點尷尬。

這樣一來,所有要參加金三角之旅的人都到齊了,除了三個監督者之外,阮虎是刀王指定面見槍王和火王的唯一人選,刀魂是刀王指定要帶回去的人,阮文音是大佬指定必去的人選,至於老安和老驢,他們到達越寮邊境,完成貨物的交換後就會回來出貨,不會越過邊境。
s920009 發表於 2013-3-20 13:53
第三集第31章 賭局

阮虎讓眾人在同春酒店休息,黎文東非常用功,關在房裡修練,一副濁世佳公子模樣的潘天慶卻沒他外表看起來那麼乖,他拉著阮虎一定要去參觀他的賭場,還特別指名要參觀VIP賭場,他說道:「阮虎啊,你不知道現在同春賭場在國內有多大的名氣嗎?聽說我要來這裡幫忙,家裡的兄弟們都羨慕得不得了呢!」

他都這麼說了,阮虎只好捨命陪君子,他帶著潘天慶到娛樂城,從專用電梯下到賭場,經歷了戰鬥和機體格鬥大賭盤而被拆光的賭博機台已經裝回去了,但是立體大投影幕和虛擬看台卻沒有拆走,此刻熱鬧的賭場上除了各種機台閃動的光芒之外,虛擬看台上還有辣妹在唱歌跳舞,當然,賭客可以選擇是否收聽歌聲,由於各機台的聲音是隔離的,所以賭場雖然熱鬧,坐在機台前的賭客卻不覺得吵鬧,還可以跟身邊的朋友高興地一面賭博一面聊天看秀。

潘天慶看了這副景象,興奮地道:「不錯!真不錯!」他指著虛擬看台上的表演,問道:「這表演是播放視頻還是現場的啊?」

阮虎還沒回答,一個賭場的主管已經過來笑道:「當然是現場表演,表演的現場就在VIP大廳。」他趁潘天慶關注表演時,對阮虎做了一個手勢,阮虎頓時知道今天賭場遇到麻煩,有不規矩的賭客鬧事。

那主管的動作雖然隱密,潘天慶卻像腦後長了眼睛似的察覺到他的動作,他頭也不回地笑道:「誰這麼不長眼?敢在昇龍血虎的地盤上鬧事?還砸場子?」他對阮虎笑笑道:「走吧!帶我去見識一下!」

阮虎心中一凜,這才想起潘天慶也是個築基高手,剛剛他們的小動作都被他感應到了,潘天慶也是個眉眼通透的機伶人物,他看阮虎的臉色,便苦笑著解釋道:「我可不是什麼修練高手,我是靠藥物和師父硬堆上去的,當初…唉…不說了,慢慢你就知道了,打架的事別找我,裝裝樣子還可以,一動手就露餡。」

聽他這麼直白的解釋自己的實力,阮虎倒是笑了,雖然聽大佬說過那些世家子弟不一定比他們這些硬練上來的強,但像潘天慶這麼坦白的倒還真是少見。他覺得這潘天慶很值得交往,便笑道:「好吧!難得有人來砸場子,也不怕你笑話了,我們一起去見識見識,看看是何方高人。」

阮虎他們在那主管的引導下,進入地下五樓的VIP大廳,一出電梯,果然見到一個穿著火辣的美麗少女和舞群一起在舞台上輕歌曼舞,正是剛剛虛擬看台上的辣妹。只是這時賭場上的氣氛有點怪異,似乎沒什麼人在看她的表演,整個大廳內除了辣妹的歌聲之外,安靜得有點過頭,阮虎定睛一看,所有場中的賭客都擠到中央的大賭桌去了,那是一張專門給大客戶對賭的賭桌,自然放在最顯眼的地方,以便所有VIP客戶觀摩賭局。

今天不是週末,沒有機體鬥士賭局,所以來的人都是熟客賭徒,他們一言不發地瞪著場上的賭局,原本應該是有些混亂的賭場出現了難得的秩序和安靜。阮虎他們走過去一看,只見賭場主管骰子親自坐在莊家的位置,但場上玩得不是常見的牌類賭局,而是古老的擲骰子,還是最簡單的比大小。

他們似乎賭了一段時間,閒家是兩個帶著護衛的年輕人,一個穿著改得花哩狐稍金光閃閃的白色正裝,留著復古的飛機頭,還穿著一條誇張的大喇叭褲,看起來像個搖滾浪子,他叼著一根雪茄,手上把玩著一根白金色的大號籌碼,翹著腿跟身旁打扮豔麗的女人說話,看也不看賭局。

而另一個年輕人穿著一身整齊的正裝,正專注地看著賭局,他的桌上堆滿了各式籌碼,看來已經贏了不少。和他對賭的是骰子,骰子一臉嚴肅地慢慢的搖著寶盅,三顆骰子在盅裡發出輕微的滾動撞擊聲。

阮虎他們走過去,骰子搖過寶盅,把寶盅一放,所有人都還可以聽見骰子在盅裡嗡嗡的旋轉著,那緊張的氣氛也升了起來,沈著臉的骰子把寶盅一壓,寶盅裡的嗡嗡聲立刻停了下來,「請下注!」骰子沈聲道,一滴汗水從他的額頭悄悄的滑落。

那個搖滾浪子轉了轉手上的籌碼,毫不在乎地道:「還是大!你連開了十把大,不嫌煩嗎?」

那個正裝年輕人把手一揮,叫道:「全買大!」,聽他下注,周圍圍觀的賭徒們立刻搶著在自己的視覺介面上跟著下注,把籌碼全押到大的那一邊去。

骰子看了看不斷跳升的押注數字,又瞪著那搖滾浪子,他知道對方又押對了,但他還有絕招,骰子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地道:「好!買定離手!」所有賭徒頓時提起全副心思,緊張了起來。

骰子一手拍在寶盅上,師傅傳下的暗勁手法一震,順手把盅蓋掀開,他叫道:「開!」

「嘩~~」安靜的賭場頓時響起了一陣讚嘆聲,骰子的臉頓時變得死白,他使了暗勁震動寶盅,寶盅裡的骰子卻紋絲不動,就像黏在寶盅裡一樣,點數根本沒有改變。過了一會兒,他才嘶啞地道:「三點兩個六,十五點,吃小賠大!」

「哇!」賭徒們都歡呼了起來,他們看著自己的籌碼翻倍,興奮得不得了。

阮虎和潘天慶互望一眼,都無奈地一笑,阮虎走過去,拍拍手道:「各位都贏了不少啊,今天真是精彩,也該贏夠了吧,明天再繼續,如何?」

那些熟客都認識他,紛紛向後退開,表示今天的事跟自己無關,難得有高手來砸場子,他們只是跟著發點小財而已,沒有跟血虎較勁的意思。

那搖滾浪子冷笑道:「少爺我玩得正開心,你說不玩就不玩?你有這麼大的面子嗎?」

他這不留情面的話一說,有些還在遲疑的賭客趕緊退開,砸場的賭客或許賭術高強,但跟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犯不著為他得罪血虎。

對方雖然不領情,阮虎也不以為意,他笑道:「來者是客,既然客人想玩,我們開賭場的自然必須奉陪。」他對骰子笑道:「莊家你就捨命陪君子,再來一局吧!」

骰子渾身解數都使盡了,知道自己鬥不過對方,他向阮虎使了個眼色,暗示他是否換個人坐莊,但阮虎對他笑笑道:「讓客人贏點錢有什麼打緊?大家高興就好!」他一揮手,笑道:「來吧!再來一局!」

骰子看看他,無奈地又搖起了寶盅,聽著寶盅裡傳來的清脆聲響,阮虎對兩個賭客笑道:「我是阮虎,這個賭場的老闆,兩位很眼生啊!不知道兩位是?」

那個正裝年輕人一臉輕蔑的冷笑,並不回答,而搖滾浪子笑道:「你就是阮虎啊!久仰啦,你把羅武那個蠢蛋弄到哪裡去了?」

阮虎訝異地笑道:「您跟羅武大人認識?」

那搖滾浪子冷笑道:「別想跟我拉關係,把羅武交出來,不然我今天就把你這破場子徹底的砸了!你以後也不用在越國混了!」

「羅恆你好大口氣啊!越國是你羅家的嗎?」阮虎身旁的潘天慶冷笑道

搖滾浪子羅恆一瞥笑道:「哈!瞧瞧是誰來了?這不是號稱『百花叢裡過,片葉不沾身』的潘大少,你的花朵呢?哈哈!你現在連半片葉子都留不住了!真不愧是『酒囊飯袋藥罐子』,連自己的心上人都保不住的垃圾,我看你改名叫做『糞便製造機』好了。」

潘天慶似乎很討厭這個話題,他額上綻起青筋,正想反唇相譏,阮虎拍拍他,笑道:「我們到底是賭錢還是賭氣啊?來吧!可以押注了!請!」阮虎做出「請」的手勢,他也向在場的賭徒們微笑招手,請他們一起下注。

羅恆冷哼一聲:「還開大?這賭場都是智障嗎?」

聽見他的話,那個正裝年輕人立刻把手一揮,叫道:「全買大!」,聽見他又下注,本來退後的賭徒們忍不住心動了起來,有些人看看阮虎,發現他似乎不以為意,便在自己的視覺介面上跟著下注,跟著把籌碼全押到大的那一邊去。

阮虎看著遲疑的賭徒們,笑道:「快押啊!再不押就買定離手嘍!」

聽到他鼓勵性的笑語,連那些還遲疑的賭客都紛紛下注了,莊家的賭注金額又是一陣狂跳。骰子看了看不斷跳升的押注數字,又看看阮虎,阮虎對他微笑點頭,他從阮虎的眼色中知道阮虎要他直接開盅,不用作任何手腳,骰子深吸了一口氣,大叫道:「好!買定離手!」所有賭徒的心頓時懸了起來。

骰子一手拍在寶盅上,卻沒有使用任何暗勁手法,只是順手把盅蓋掀開,他叫道:「開!」

「噢~~」安靜的賭場頓時響起了一陣失望的哀嘆聲,根本不敢去看寶盅的骰子懷疑地轉過頭,他剛剛沒有使用任何手法,這局應該還是輸掉才對,但他瞪著寶盅,發現裡面的骰子出現三個大紅點。他楞了一會兒,才大聲叫道:「三個紅豆三點,吃大賠小!」

本來一臉安逸的羅恆聞言一愣,他跳了起來,瞪著那掀開的寶盅叫道:「混蛋,你出千,明明是四五六!」

阮虎指著寶盅笑道:「大家都看到了,這怎麼看都不像四五六啊!大家說是不是?」

一些看在阮虎面子上押小的賭客們輕笑了起來,他們原本是想賠點錢,只求不得罪阮虎,誰知道還能多撈一把。而那些貪心的賭客欲哭無淚,人家神仙打架,只怨自己幹嘛不見好就收?

羅恆楞楞地看著自己的籌碼數字一陣亂跳後歸零,指著桌上的實體籌碼叫道:「再來一次!小胡,再給我押上!」

那年輕人小胡也不囉唆,把所有實體籌碼一推,旁邊立刻有賭場的工作人員來幫他計算籌碼。在那些籌碼清脆的聲音中,潘天慶一臉笑意的對羅恆說道:「翹頭,你是奉命來找你家羅武的吧?你不去跟他一起喝花酒,跑來這裡賭博做什麼?就憑你這三兩下,不怕賭得連褲子都當掉嗎?」

羅恆留著那個誇張的飛機頭,認識的人都叫他「翹頭」,原本他也不以為意,但現在聽潘天慶這樣說,心中突然大感不忿,什麼時候潘天慶這藥罐子都可以嘲諷自己了?他忍不住罵道:「翹你媽的頭,翹頭也是你叫的嗎?」他畢竟是羅家新一代的佼佼者之一,嘴上開罵,心裡卻反而冷靜下來了,他想道:「怎麼回事?我剛剛明明用感知感受到骰子的點數,又用感知壓住了骰子,為什麼掀起來點數卻變了?」

羅恆其實很樂得看羅武鬧出笑話,他們兩個雖然是堂兄弟,但在家族內一向也是競爭者,雙方都互相看對方不順眼,這次羅武搞砸了任務,又關閉了所有通訊,族長只好讓他來傳達命令,沒想到來了卻找不到羅武,他樂得不把命令傳給羅武,反正躲起來的是羅武,他也「用心」找了,找不到有什麼辦法呢?

羅恆確實「用心」找過了,他找到了自己在昇龍的朋友,託他動用關係找人,發現羅武是跟阮虎飛車離開,所以兩人便一起到同春賭場來等阮虎,他想的也很簡單,把這破賭場砸了,阮虎自然會出來賠錢道歉。

他的計畫很成功,阮虎也出來了,沒想到他一轉眼就被翻盤,連老本都被贏走了,他現在剩下的實體籌碼,都是一開始從賭客手上贏來的,籌碼的量看起來很多,但其實累積起來的數字卻遠遠不如他剛剛輸掉的電子籌碼。

羅恆敲著手上的白金籌碼條,心裡想道:「肯定是潘天慶作怪,他就算是藥水灌大的,至少感知也達到了築基的水準,他肯定用了什麼怪手段,讓我看錯了點數,哼!暗算我?以為我羅恆好欺負的嗎?」

有了這番心理準備,羅恆提起精神,也不跟女伴打情罵俏了,他坐正了身體叫道:「快搖盅,再來一局!」

莫名其妙贏了一局的骰子心裡穩定多了,他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贏了,但老闆就在身邊,無形中他就有了底氣,緊張的心情也放鬆了。他擦了擦額頭的汗,雙手捧起寶盅,一下一下不疾不徐地搖著,讓那寶盅發出沙沙的聲響,那聲響雖然清脆,但卻像催命魔音一樣勾引著眾賭徒的心。

很快的,羅恆他們面前的籌碼被清空,籌碼的數字也算了出來,骰子搖好了寶盅,「碰」的一聲把寶盅放下,喝道:「請下注!」他知道對方是高手,什麼手法都騙不了他,索性什麼手法也不用,只是規規矩矩的搖盅。

羅恆皺起眉頭,他的感知掃來掃去,沒有發現任何阻礙,寶盅裡一清二楚,三顆骰子分別呈現二三六一共十一點,應該還是開大,但他這次有了疑惑,翻來覆去的查核了一陣後,卻反而說道:「小胡,買小!」

他的朋友小胡一點都不懷疑他的決定,又把籌碼都押了上去,羅恆心跳了一下,他沒想要全押,本想留點籌碼試試對方的,但小胡這麼相信他,他也不好說什麼,便做出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抱著手等開盅。

這次沒有人陪羅恆他們下注了,大家都是老賭徒,知道平時玩玩還行,這種神仙打架的時候還跳進去,只怕會把自己玩得粉身碎骨,但這高手相搏的一幕可是很罕見的,賭徒們都捨不得離開。

坐莊的骰子見沒人跟著下注了,便喊道:「買定離手!」,過了一會兒,他掀起寶盅喊道:「開!」

羅恆雙眼一瞪,差點沒給氣昏頭,那盅裡的骰子果然是二三六共十一點,只聽莊家唱道:「二三六共十一點,吃小賠大!」

代他下注的小胡頓時臉色蒼白,他驚慌地轉頭看向羅恆,羅恆咬著牙,他把手上的白金籌碼棒扔在賭桌上,叫道:「還有這個,少說也有十萬吧!再來一局!」

搖骰、下注、開盅,這局沒有任何懸念,羅恆看定了點數不再懷疑,果然贏了這一局,他的籌碼變成二十萬,只是他連勝十把之後,又連輸了兩把,這把雖然贏了,但賭桌上的氣氛已經完全不同了,圍觀的賭徒們個個都是老手,知道這是阮虎給他留下顏面,如果是一般跑江湖打秋風的賭客,現在應該一拱手,說上幾句場面話退場了,免得雙方難看,非得拼出個你死我活。

但羅恆畢竟不是打秋風的賭客,他當然看得出對方給了他一條生路,但是他一點都不想知難而退,他到現在還是搞不清楚對方是怎麼騙過他的,他可不相信自己會在關鍵時刻看錯點數,但對方誤導了他一次之後,就沒再出過手,顯然也怕他看出手腳。

羅恆默然不語的時候,阮虎拍拍手開口說道:「今天真是精彩啊,我請大家喝杯酒,日後有空再玩,如何?」

眾賭徒會意,紛紛鼓掌道:「今天開了眼界,精彩!精彩!」

羅恆悶哼一聲,他可不爽了,剛剛如果他掉頭離開,那是他自己的決定,阮虎發話後他若轉身走了,那他不就認輸了嗎?他站了起來,冷冷地道:「再來一局!一局定輸贏!」

一直旁觀的潘天慶冷笑道:「羅家的人只會招搖撞騙嗎?人家都給足了面子還不滾,當真給臉不要臉?」

羅恆轉頭罵道:「藥罐子,這跟你無關,是我跟阮虎的賭局!」

潘天慶聳聳肩道:「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我賭一百萬,押阮虎會贏!你敢不敢跟我賭啊?」

羅恆大怒:「區區一百萬還不看在我眼裡!要賭就賭大的,一千萬!敢不敢?」

潘天慶被他嚇了一跳,懷疑地道:「你這傢伙瘋了嗎?都輸成這樣了還加碼?你哪來的一千萬?難不成你是金子打的?」

羅恆叫道:「你管我的錢哪裡來的?不賭就滾蛋!少在這邊囉唆。」

潘天慶抓抓頭,突然問阮虎道:「你有一千萬嗎?借我!」

阮虎好笑地道:「潘大少,這是我的賭場耶!你跟我借錢,在我的賭場上賭我贏?這樣人家會說話的!」

潘天慶瞠目道:「誰會說話?羅恆嗎?他馬上就要當褲子了,哪還有面子說話?」

羅恆怒道:「你借他啊!有人要借錢來輸給我那是他的自由!」

阮虎聳聳肩道:「兩位的賭局是你們私下的事,跟敝賭場無關…」

潘天慶擺擺手道:「知道啦,你很囉唆耶,先借我一千萬就好了…」

阮虎無奈,只好先讓賭場撥了一千萬籌碼給潘天慶,潘天慶收到籌碼後,高興地看了看,突然生氣地道:「羅恆,你的籌碼呢?怎麼只有二十萬?耍我嗎?」

羅恆不滿地看看小胡,他的朋友小胡低聲對他說道:「恆少,我們沒有那麼多錢…」

羅恆怒道:「沒錢你不會去借嗎!藥罐子不就借到了!」

小胡滿臉為難,他遲疑了一番,對阮虎說道:「我…我也借一千萬,我可以打欠條…」

周圍的賭徒都大笑了起來,來砸場的人跟被砸場的場主借錢砸場,這麼好笑的事可不多見。

那小胡見賭徒們發笑,可不會認為他們是在笑阮虎,他大叫道:「我爸爸是胡報國!你怕我賴帳嗎?」胡報國是昇龍市長,所以小胡非常有底氣。

潘天慶陰陽怪氣地道:「我知道你爸爸是胡報國,但就算胡報國本人在這裡,他也不敢說他有資格借一千萬,你需要我找紀委來幫你家查帳嗎?」

提到紀委,小胡頓時臉色發白,他膽怯地看了羅恆一眼,羅恆無奈,取出一個手柄狀的物體拍在桌上大聲道:「這是我羅家的家傳至寶雲水劍,值不值得一千萬?」

眾人看著那一個劍柄般的金屬物體,都不知道那是什麼,潘天慶眼睛一亮,他拿起那個手柄在眼前仔細觀察,過了半晌才點頭道:「值!怎麼不值,但這雲水劍可不是你的,你把它拿出來抵押了,萬一你輸了,這劍可就歸我了,到時你家長輩不認帳我該怎麼辦?」

羅恆堅持道:「我不會輸的,就算我輸了,我家自會拿錢來贖。」

潘天慶對阮虎點點頭:「我賭了,你可千萬別輸掉喔!我很想玩玩這把雲水劍呢。」

阮虎無奈,他並不想跟羅家的人結仇,原本是打算再輸給羅恆一局,給他四十萬打發他算了,但隨著羅恆和潘天慶的爭吵,賭資上升到千萬等級,又扯出了胡市長,阮虎可就不想輸了,這個胡市長他也知道,他正是胡安的親戚,也是胡安背後的人,胡安出事被拎走後,這胡市長還試圖出手救人,可見胡安會來動他的地盤,可能也跟這個胡市長有關,這種牽涉上兄弟血仇的事,他可一點都不能放手。

在阮虎的示意下,賭場的人員過來把雲水劍收起,把一千萬籌碼轉給羅恆,坐莊的骰子便又一下下的搖起了寶盅,這次賭場的氣氛更緊張了,所有人都伸長脖子看著骰子搖盅,骰子很享受這種感覺,經過了前幾次的搖盅後,他已經知道自己不需要動手腳了,整個賭局有更高強的賭術高手在控制,那高手強大到完全看不出出手的痕跡,能參與這種境界的賭局,是任何一個賭徒的夢想。

骰子雖然刻意的延長了搖盅的時間,想要觀察那高手的賭術,但他搖了老半天,什麼也看不出來,只好停下搖盅,喊道:「請下注!」

羅恆打起全副精神,他的感知完全籠罩著寶盅,隔絕了寶盅內外,他察覺到盅裡點數是二二三共七點,他應該買小,但他還不敢相信,不斷的運用他強大的感知掃來掃去,還不斷的擠壓阻絕潘天慶外延的感知,在賭客的眼光中,羅恆瞪著寶盅足足發了五分鐘的呆,他們從緊張慢慢的變成不解,又小聲的議論紛紛,不知道羅恆是不是著了魔。

羅恆當然沒有著魔,他反覆的確認點數無數次後,終於大聲道:「一千零二十萬!全押小!」

骰子毫不遲疑地叫道:「買定離手!」、「開!」

他一掀開寶盅,「喔~~」骰子和賭徒們同聲大叫起來,只見寶盅中出現了三個四點,那十二個鮮紅的紅點好像正在嘲笑羅恆一樣,骰子吞著口水叫道:「三個四,十二點,吃小賠大!」

「哈哈哈~~」潘天慶仰天大笑,他抓著阮虎笑道:「快把雲水劍給我,那是我的了,雲水劍現在起是我的了!哈哈哈~~」

羅恆的臉頓時變白,他知道自己被耍了,而且對方有能力欺騙他的感知,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他想搶回雲水劍,但又不敢妄動,他楞了一陣,才對狂笑的潘天慶大叫道:「雲水劍是我的,我只是…暫時抵押在這裡,我會拿錢回來換的!」他怕這裡的高手對付他,跳起來對小胡和他的女人叫道:「走!我們走!」

看著羅恆他們一行人匆匆離去,潘天慶更是得意的哈哈大笑,阮虎跟熟客們一一打過招呼,便拉著得意洋洋的潘天慶離開,潘天慶拎著到手的雲水劍,高高興興的回到酒店去跟黎文東擺顯不提。
s920009 發表於 2013-3-20 13:53
第三集第32章 送貨

到了第二天,黎文東去把胡天胡地一整天的羅武拎了出來,那傢伙這一夜恐怕不只七次,整個人被榨得乾乾的,頂著兩只凹陷的熊貓眼,渾身都是糟糕的酒氣和怪味,看起來悽慘萬分,黎文東把他丟進車內讓他睡覺,一群人就押著二十幾車的各種物資出發了。

他們的車隊一大早就出發了,由於是走私,必須避過智腦的監督,所以他們也不能靠智腦導航,甚至不能連接智腦,所以懸浮車的飛行方式就必須要特別設計,為了不在崇山峻嶺中迷失,他們這些走私慣犯早就設計出一套方法了。

他們派出了一輛前導車,這輛前導車依照智腦的導引行駛到最接近越寮邊境的地點,然後其他車輛追蹤它發出的訊號,沿著原先規劃的路線前進,只要確認雙方位置和方位距離,就可以保證不迷失。

就這樣,他們沿著北方的國境線,花了一個早上的時間抵達了萊州,刀王帶著人貨已經在寮國的豐沙里等候了,雙方聯絡上後,開著車到邊境線的山區交換貨物,這次交易雙方都有點緊張,但過程很順利,雙方的人驗過貨後,開始交換貨櫃,等交易完成,看著老安他們沿著原路返回,留下的六人小組就搭著刀王的貨車,跟他們一起穿過寮國境內,進入金三角的地界。

刀王的地盤在靠近寮國這一塊,他們開著車在山嶺間繞行,根本沒用上智腦和導航,純粹靠人力目視駕駛,這樣做很危險,因為山區潮濕多霧,懸浮車經常開進濃霧裡,如果不是熟悉地形的老手,可能開不了多久就一頭撞進山裡去了。會這樣是因為金三角不允許使用智腦導引,他們深怕敵人快速入侵,所以放棄了這項便利,不只為金三角增加了一重天險,也讓這塊區域變得更加神秘。

飛了許久,他們終於到達了山嶺間的一座大型村鎮,大部分的懸浮貨車降落,只有五輛懸浮貨車還停在空中,刀王過來對他們說道:「我們這邊開始卸貨,你們先去火王那邊,他同意讓你們過去,他的人已經來帶路了,你們把貨交了就回來。」

已經醒來的羅武摀著頭叫道:「火王不來見我們嗎?」

刀王根本不理他,繼續道:「然後你們再回來把剩下的貨物運到槍王那邊,槍王一直沒回音,但還是得去碰碰運氣。」

他把黎文東和羅武拉走,不讓他們進火王的地盤,羅武大聲抗議,黎文東只用一句話就把他堵回去,他說:「老頭子說你要去非洲隨時都可以去。」,這句話把羅武氣得哇哇大叫,但他卻不敢再跟刀王囉唆了。

不久之後,有個火王那邊的人上了導引車,五輛懸浮車又繼續飛行,這次它們直接飛進緬甸境內,阮虎出來前做了功課,知道這裡是緬甸的佤邦,名義上歸緬甸統治,但事實上一直是個化外之地。

飛行的途中,偶而會看到獨立的村寨,村寨中還有些人用著古老的方法勞動,他們在狹小的山嶺間開發田地,種植一些作物,還開滿了各色的花朵,懸浮車飛行太快,阮虎根本看不清他們種植些什麼作物。

「罌粟…好大片的罌粟田…」潘天慶喃喃地道

「那就是罌粟啊?看起來不怎麼樣嘛~」阮文音不屑地道,她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面對這滿山遍野的花朵,心裡還是很驚奇,罌粟花又大又豔,懸浮車上雖然無法細看,但數量龐大本身就是一種震撼。

「現在正是罌粟的花季,這一片花海真是令人目眩神移,只可惜這是一種致命的美麗。」潘天慶淡淡地道

一起參加過一場賭局後,阮虎和潘天慶的距離拉進了不少,聽他們提起罌粟,阮虎也好奇地看著這些田園,低聲問道:「他們如果不種罌粟,這種地方可以種什麼呢?」

潘天慶苦笑道:「以前試過米、蔬菜和甘蔗,甚至試過咖啡,但效果都不好,光是把這些農產品運出去的運費都比農民的能拿到利潤還多,在價格上根本不能跟其他地方的農產品競爭。搞到後來農民們連鹽巴都買不起,只好回頭種大煙…大煙就是罌粟。」

阮虎皺著眉頭問道:「這個地方在內陸,進出口當然不方便,這裡的人沒考慮遷走嗎?」

「考慮過啊,這幾年在三王的幫助下,從金三角遷出去的人很多,但有更多人選擇留下來,因為這裡是他們的故鄉,他們到其他城市居住也不一定能適應,他們…沒受到什麼教育,只能從事一些社會基層的工作。」潘天慶看了前面的嚮導一眼,很慎重地回答。

「那些人分散進入泰蘭國、緬甸和中國,大部分過得並不好。」他嘆了一口氣,又道:「如果不管他們種什麼,他們住在這裡,其實還挺自在的,生活或許清苦,但也自得其樂。」

「清苦?他們種毒販毒還清苦?」阮文音憤怒地叫道

潘天慶看了她一眼,眼中盡是無奈之情,他搖頭嘆道:「他們提供的是原料,割了無數的罌粟蒴果才能做成一公斤的生鴉片,一公斤的生鴉片才能精鍊成一百克的海洛因,而煙商收的是生鴉片,價格其實不高,真正賺錢的是擁有技術能力的精鍊者和那些販毒的大盤商。所以煙農們的生活還是很清苦,這裡的人生活要過得好,就得當兵吃糧,當兵不僅可以受教育、學技藝,更不會餓死,所以這裡的人都以當兵為榮,正因為如此,雖然金三角的戰爭頻繁傷亡很重,但這裡的人民還是願意當兵,只要能在戰爭中活下來,以後至少可以出去當傭兵,金三角的傭兵在外面風評挺好。」

阮虎想起被他幹掉的那九個士兵,不由得同意地點點頭,以那幾個士兵的能力,如果對上普通士兵,說以一當十絕對不為過。

在他們的談論中,懸浮車繞過一個個山頭,掠過一片片狹小的田地和開滿豔麗花朵的山丘,最後停在一個小型的都市,這裡是佤邦的龍騰市,說是市,其實也比一個普通的鎮子大不了多少,懸浮車停在一座位於山頂的政府大樓前,一支部隊正在那邊等他們。

他們的懸浮車一停下,一個滿臉鬍鬚的軍裝大漢就走了出來,用他的大嗓門叫道:「我是火王,你們誰是頭?」

阮虎跳下車和他見禮,火王不想跟他囉唆,只是催促著他交貨,阮虎便讓人打開貨車,交割了這四個貨櫃的糧食和藥材,和一整個貨櫃的槍械彈藥。火王的手下的士兵像螞蟻般拼命地搶運這些物資,就好像不趕快搬走藏起來就會被搶走一樣。

搬運時,火王單獨跟阮虎談話,火王抱怨道:「我這裡不用那麼多槍械彈藥,下次你都給我換成糧食和藥品,等一下我會裝些貨進去,幫我多換點糧食和藥品,嗯…如果有教科書籍,你請人也幫我弄一點吧,各級學校的都要,中國版和泰蘭版都可以,緬國版就算了,那種爛東西學了也是白學。」

阮虎為難地抓抓頭問道:「越國版的要不要?」

火王馬上搖頭道:「不要,我才不要越國版,要不弄個英文版我勉強湊合…弄些亂七八糟版本我還得找人重編…」

他們兩個磋商著下次要帶來的貨物,火王的手下已經把貨車搬空了,他們又開始搬一些東西進貨車,阮文音看著那些東西的包裝,撇撇嘴道:「那些就是海洛因磚吧?真是的,弄這些東西出去,不知道會毒害多少人~」

潘天慶嘆了一口氣,不想提這個話題,他從剛剛就一直看著遠方,這座大樓在山頂,俯瞰著底下山丘的各種建築,那些建築清一色的老舊平房,一些人在村寨中走動,田園裡有人在勞動,大人小孩都有,還有一些狗在田間歡快地亂跑,這裡沒有農耕用的機械,有些田地還靠著牛耕田。他覺得有點悲哀,這個山裡的小城就像是凍結在時光中的古代,他實在沒想到在這高科技的地球上,還有這麼古老的生活方式。

被潘天慶影響,一直看什麼都不順眼的阮文音也開始看著山下發呆,她心中產生一種奇特的感覺,在她心目中,殺了她父親的金三角和三王,應該個個都是窮凶極惡的罪犯,但她從進了山以來,看到的都是一些農民狀的人,不只是那些搬運貨物的軍人看起來像樸實的農民,連強大的刀王和火王,看起來就像是勞心勞力的小老闆,還是那種做賠錢生意的老闆,一點都不像是世界上有名的毒販。她很難把這些人跟印象中那些可惡的金三角匪徒關連起來。她看著山下的鄉村景色,覺得如果不想這裡的人種些什麼,這片落後的山村,其實頗有幾分世外桃源的味道。

火王和阮虎生意談得差不多了,他的心情似乎變得很好,說道:「我聽老刀說起過你,聽說你的刀法很有特點,可惜我不能見識了。」

阮虎看著他,知道他雖然神色自若,但其實感知已經受了不輕的傷,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傷成這樣是非常麻煩的,輕者修為停滯不前,重者甚至可能加速老化危及性命。他故意說道:「可惜晚輩不能得到前輩的指點。」

火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笑道:「老狗叫你來看我的狀況吧?老實跟你說,我的傷勢不輕,槍王只怕更嚴重,我親眼看到他受傷了,那時情況很危急,我和他合力圍攻那個強者,他拼了老命卸下那個強者的一條手臂,雖然最後終於把那強者趕走了,但是…他的傷勢…唉…我怕他回去後就一睡不起了。」

阮虎心中一跳,想到了斷了一臂的四號,便問道:「知道那是哪裡的強者嗎?」

「不知道,他說要我們投降他,讓我們把煉出來的成品都交給他銷售。」

阮虎有點奇怪的抓抓頭道:「他要幫你們出貨?你們不是正需要通路嗎?」

火王聳聳肩:「出不出貨沒詳談,反正槍王不想受制於人,我看那人的意思是要我們當奴隸,要我也不願意,這種人我們見多了。」他頓了頓道:「老刀說聯絡不上老槍,我看老槍是動不了了,不管他有沒有回音,你都把貨物給他送過去吧,多少能幫一些忙,他那邊的人可能會急了點,如果搶了你的物資,你也別跟他們計較,我會補償你的。」

阮虎點點頭道:「沒問題,我知道他們會很需要,但又不敢跟我接觸。」

火王點點頭,拿出了一個小徽章說道:「這是我的標記,如果他們不相信你,你就把這個標記交給他們,如果他們還搶你,那就由他們去吧。」

阮虎恭敬地接下徽章,定睛一看,那是一個三角形的鋼質徽章,中間有一把火焰。

火王嘆了口氣,不再說什麼。他們談了一陣,貨車也裝滿了,火王的屬下過來報告道:「報告司令,車滿了,但是貨連一半都還沒裝完。」火王擺擺手笑道:「沒關係,下次吧!下次肯定會有更多車來。」他轉頭向阮虎道:「我就不留你們了,這裡沒什麼好看的…」

阮虎應是,他剛轉身,本來想離開了,腦中卻跳出一個念頭,他又回過頭來恭敬地問道:「晚輩有個疑惑,是關於一位長輩的,不知道是否可以請教。」

火王看他一臉認真,便點頭道:「你可以問,我不一定會答。」

「在幾年前,越國有一支國家行動隊來金三角活動,結果嚴重挫敗,死傷慘重,連他們的指導員都戰死在這裡,請問您知道這件事嗎?」

火王的臉嚴肅了起來,他冷冷地問:「你認識阮正岩?跟他有關係?」

阮虎搖頭道:「我從沒見過他,但我認識他的女兒,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行動中生還的人,似乎都受到很大的打擊,我很好奇,所以想要請教前輩。」

在阮虎提起這個話題的時候,火王的好心情似乎一下就消失了,他的臉板起來,甚至還有一些憤怒的情緒,過了良久,他的情緒才平復下來,他搖搖頭道:「這件事跟你無關,我不想再提,你也千萬不可以跟槍王提,只要你提,你跟他的生意肯定吹了。」

「這是為什麼呢?都過了這麼多年了!」阮虎不解地問

「有些事情是無法忘懷的!尤其是血債!」火王沈重地道,他煩躁地揮揮手吼道:「你走吧!快走!」

阮虎無奈,只好回到已經裝完貨的貨車上,讓潘天慶和阮文音上車,五輛裝滿了高純度海洛因磚的懸浮貨車又飛了起來,在嚮導的引導下往來處飛回去。

阮虎回到了刀王的領地,跟他報告了火王的狀況跟他對槍王狀況的猜測,刀王沈著臉不說話,過了一會兒他在阮虎的驚訝中一言不發的離開,又過了半晌,他走了回來,對阮虎說道:「火王的猜測恐怕沒錯,槍王只怕是昏迷了,你把這東西帶過去,如果有機會,就讓槍王服下。」

阮虎看了看刀王給他的東西,那是一個密封的小盒,輕飄飄的,裡面似乎是空的。

刀王解釋道:「這是我以前重金收購的一粒靈藥,我本來要拿來衝關用的,但這幾年我的修為一直沒進步,所以沒派上用場,如果槍王的傷勢沈重,或許能助他一臂之力。」

他又給了阮虎一個三角形標記道:「這是我的標記,你也把這個標記給槍王的人看,有我們兩個的擔保,他的手下相信你的機會可能會高一點,但是…你也別太天真,要是槍王真的昏迷了,他那邊肯定有些有野心的人想要取而代之,狀況怎樣會非常難預料…」他沈默了一下,建議道:「我建議這次你一個人去,出了事要走也不難,老狗的孫女修為不怎麼樣,見機又沒有你快,只怕會拖你的後腿。」

阮虎點點頭,他去跟阮文音說明了狀況,阮文音非常不情願,她非常想親自去尋訪父親,但阮虎用「不該觸怒槍王」、「達成合作後凡事好談」等等理由來說服她,她雖然不情願,但也只好留下來。

經過一整天的趕路,又連跑了兩個地點,時間已經接近下午了,但刀王卻建議阮虎盡快上路,因為這一路過去,到達的時間剛好是黃昏,要是拖一點時間黑夜就降臨了,萬一出事,阮虎在黑夜中突圍逃跑的機率會比較高。

於是阮虎帶著刀王和火王各自派遣的嚮導,開著五輛懸浮貨車升空上路,所有的車都用自動駕駛跟著前導車前進,這次只有他和兩個嚮導,連潘天慶都沒帶,潘天慶一回到刀王的領地,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阮虎也不想去找他。

槍王的領地更遠,往南穿山越嶺的直飛,直到接近泰蘭國邊境,他們還沒到達任何城寨,就被一些埋伏在山林間的懸浮車包圍,這些車輛都是小型的雙人車,但每輛車都被改造過,變成了一輛輛的武裝飛車,一發現被包圍後,貨車們就停滯在空中,兩個嚮導打開車門,他們先張開雙手表示自己毫無武裝,然後跟那些飛車一陣比手劃腳,過了半晌,一輛飛車飛了過來,有個人從飛車中探出頭來,用泰蘭語喊道:「你們走!這裡不歡迎你們!」

刀王的引路人老馬也用泰蘭語叫道:「刀王命我們送糧食、藥品和槍枝彈藥給槍王,這些車上的貨物都是給槍王大人的禮物。」

那些人聽到糧食藥品似乎不甚感興趣,但一聽到槍枝彈藥,每輛飛車都靠近過來,他們似乎用無線電通訊了一番,那個喊叫的人又叫道:「你騙人,刀王會送槍枝給我們,連三歲小孩都不信!」

引路人老馬叫道:「我們這些車上只有三個沒有武裝的人,你們可以找地方讓我們降落,刀王說你們可以把貨物搬走。」

那些人貪心了,他們又商議了一番,槍械的吸引力戰勝了守護地盤的執念,那個喊叫的人叫道:「你們跟緊我,有任何不規矩我們都會開火。」

在那輛車的引導下,五輛懸浮貨車漸漸的降落在一片山林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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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第33章 會合

阮虎等人被槍押著下車,在槍手的指示下打開貨車車廂。在車廂開啟的瞬間,槍手們衝過去檢查貨物,他們連開了三個貨櫃,終於找到了一整貨櫃的軍火,槍手們忍不住大聲歡呼。

那些槍手高興地把軍火箱拆開,裝上彈藥一陣掃射,歡樂得不得了,過了不久,一個貌似首領的槍手過來道:「我們需要更多槍械和彈藥,你們再弄一批來。」

阮虎擺出一副生意人的笑臉陪笑道:「我們奉刀王的命令來幫忙,刀王有事想跟槍王大人商議,不知道您可否幫忙通報一下。」

那人的臉沈了下來,說道:「我不想管刀王有什麼企圖,你想活命就拿軍火來換!」

他手一招,兩個槍手上來架住阮虎,那首領陰笑著對兩個嚮導道:「你們回去給我弄五車這樣的軍火來,我就拿一車生鴉片跟你換,你們還是佔便宜的,哈哈!」

那兩個嚮導也是長年在金三角活動的聰明人,這種情景他們見多了,並不感到驚慌畏懼,他們看看阮虎,發現他也不慌張,只是對他們笑道:「去吧,我等你們。」

等槍手們把車上的物資卸完,兩個嚮導便開著空貨車返回,阮虎被他們押進了一個叢林內的小屋,槍手們還派了兩個人看守他。

阮虎的心裡有些盤算,他知道槍王肯定出了問題,他的人才會亂來,但根據刀王的說明,這地方根本還沒到槍王的地盤,連外圍都算不上,這些人看來也不像長年盤踞在這裡的,他們的人不多,條件似乎也不好,但應該是槍王的人馬。

他藝高膽大,反正既來之則安之,而且他忙了一整天,頭痛一直還沒好,正想休息一會兒,便讓小志注意著,自己趁機小睡起來。等他醒來,夜色已經很濃了,外面有些吵雜的聲音傳來,似乎槍手們正在聚會。

小志報告道:「主人,他們正在爭議是不是打回美樂地。」

「槍王的本部?」阮虎睡了一陣,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連頭痛都好多了。

「正是,他們似乎被驅逐出來,一群人都很不滿。」

阮虎想了想,敲敲木門道:「外面的兄弟,我餓了,有吃的嗎?」

外面的看守者商量了一陣,一個腳步聲離去,顯然是去請示是否給肉票食物。阮虎低聲道:「外面的兄弟,我奉刀王和火王兩位大人命來幫槍王大人治療傷勢,請幫幫我!」

外面的人遲疑了一下,低聲說道:「你不用騙我,聽說司令已經過世了,他身邊的那些人瞞著不肯講,還把我們團長囚禁起來,我們會去把團長救出來的。」

阮虎又道:「我真的是來救人的,難道你不想救槍王大人嗎?你想想,萬一槍王大人還沒死,我卻被你們關在這裡,結果害他老人家沒被救成,那不是很可惜嗎?你只要幫我跟你的長官通報一下就可以了。」

那人遲疑了一下,還沒做出決斷,只聽外面突然一陣混亂,吵雜的爭論聲被打斷,幾聲槍響傳了出來,但一下子槍聲就停了,只剩下幾聲悶哼聲,那守衛很緊張,他停下交談,向外跑了幾步,似乎在查探外面發生了什麼事,過了不久,只聽他一聲悶哼倒在地上。

「轟」的一聲,那小屋的門被人一拳打破,羅武踹開了殘破的門,皺著眉頭走了進來,一面不屑地道:「怎麼連這種爛地方都能關人?」

阮虎目瞪口呆地看著阮文音和黎文東走了進來,他吶吶地問道:「你們…怎麼跑來了?」

「怎麼不來?難道你要在這種地方被關到老?」羅武不屑地道

阮虎頓時覺得頭大了三圈,他要脫困當然不是問題,但知道槍王那邊有了狀況,他可不想就這麼冒冒失失的跑去,既然有人要抓他,他剛好趁機從他們嘴裡套些消息,沒想到自己才偷懶小睡一下,這群凶神惡煞就來了。

他苦惱地抓抓頭,想來這也很自然,嚮導們回去後,自然會把這件事上稟,但刀王明知道他們幾個來會壞事,為何不攔著他們呢?

阮文音解了他的疑惑道:「我們是偷跑來的,那兩個嚮導給了我座標,我們過來一找就找到了,這種程度的綁匪還不在我們的眼裡。」

阮虎知道兩個嚮導誤解了他的意思,以為他要他們找人來救,所以就把他出事的座標給了阮文音,以他們幾個的能力,到了地頭發動感知一掃,綁匪自然無處躲藏。他抓抓頭苦笑道:「我正想…唉…算了…」

他走出小屋,沿著之前聽到聲音的方向,找到了一群被打倒在火堆旁的槍手,他認出了那個首領,把他抓起來,隨手拿起槍手們正在喝的酒水把他澆醒,問道:「槍王大人怎麼了?」

那人迷迷糊糊的醒來,還沒弄清楚狀況,羅武就一腳踢在他的腦門上,罵道:「裝死嗎?起來回話!」

幸好羅武還知道輕重,他的腳上沒有運上能量,那人只覺得頭部和舌頭一陣劇痛,他噴出了一口血,原來是突如其來的撞擊讓他咬上了舌頭,那人甚是悍勇,受到這麼強烈的痛楚也不喊叫,只是悶哼一聲,趁勢翻了過來,他的手一揚,「碰」的一聲槍響,不知道他從哪裡摸出一把手槍,對著羅武就是一槍。

如果羅武會被這一槍打中,那他也枉為颶風級了,只見他的身影一閃,似乎留在原地沒動,但那槍卻從他的身影中穿過,根本沒有打中他。羅武獰笑一聲,抬起腳把那槍連著那人的手腕踩入地面,阮虎還來不及勸解,一陣喀拉拉的骨裂聲就傳了出來,在那人的慘叫聲中,羅武穿著皮靴的大腳扭了幾扭,把那人的手腕連著槍枝踩成一團模糊的血肉。

阮虎見那人活生生的疼暈了過去,忍不住嘆道:「我還要問他話呢!」

羅武聳聳肩,陰陽怪氣地道:「我知道啊,他的命不是還在嗎?你看他多活潑啊,還拿槍打我呢!」

阮虎無奈,只好又拿起一杯酒把那人潑醒,他先止住其他人,等那人痛得不停倒吸氣時,才淡淡的說道:「這裡除了我之外全都是不輸槍王大人的高手,你就別亂來了,惹惱了高手們,你連死都難了。」

那人被踩爛的手跟他的槍枝和一大團的土石黏在一起,稍一動彈就痛楚萬分,他只能趴在地上不斷的吸氣,過了好一會兒才道:「老…老子…認栽了…你們…殺了我吧!」

阮虎在他眼前蹲下,從他的口袋裡掏出一包捲煙,取出一根點著,塞進他的嘴裡,那人哆嗦著吸了一口煙,緩緩的把煙霧噴出來,咬著煙嘆道:「謝啦…下手利索一點!」

阮虎翻著白眼道:「我又不想殺你,要你的命犯得著送貨來嗎?」

那人抬起眼睛看看他,又看看羅武和黎文東,懷疑地道:「你們是越國人?」

「是啊!刀王大人跟我們做了生意,要我們設法幫助槍王大人,我們正想瞭解一下狀況呢!」繞了這麼久,終於談到正事了,阮虎忍不住鬆了口氣。

那人又噴出一口煙,他不亂動後,痛苦減低了許多,手雖然廢了,但這群人似乎沒有殺他的意思,他心中大定,便說道:「我不知道司令的狀況,他的弟子們不准我們靠近,我父親去探視司令,反而被他們囚禁了,他們要求我們解除武裝,我們怕被滅了,就逃了出來,一路跟他們打了幾場,沒車的都被留下了。」

那人一開口,就把知道的狀況都交代了,他簡短的幾句話就把狀況解釋明瞭,至少阮虎知道槍王的狀況不明,但肯定很不好,他的弟子們開始控制部隊,甚至不惜引發內戰。

阮虎瞭解了狀況,又問道:「我們必須去救槍王,你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進入美樂地嗎?」

那人搖頭道:「現在美樂地戒嚴,除了打進去沒有其他方法。」

阮虎知道問他也是白問,他可能根本不知道眼前這三個強者的威力,沒有槍王保護他們,他們就算是武裝到牙齒,也是被虐殺的份。他搖頭道:「這樣好了,讓人帶我們到美樂地,其他的我們自己想辦法。」

那人呆了一下,突然道:「我可以帶你們進美樂地,但你們要幫我救出我的父親!」

阮虎看了看羅武,又低下頭對那人說道:「不行,你受傷了,必須接受治療。」

羅武毫不在意地罵道:「這點小傷算個屁,乾脆把手砍下來,反正以後可以用醫療儀重長。」

阮虎對他翻翻白眼道:「你出錢嗎?你知道重長手腕要花多少錢嗎?」

羅武被他噎了一下,他從來沒想過使用醫療儀還要付錢,但在他的想法中,別人的命永遠不值錢,就算他的手下重傷,也沒讓他們用過醫療儀,他聳聳肩道:「那就算了,反正他是廢人一個,趕快讓他指路,然後我們趕緊送他上路,省得他痛苦一輩子。」

那人用槍的手被羅武毀了,若不能恢復,確實已經是廢人了,但阮虎搖頭道:「真正的精銳戰士雙手都能用槍,你別以為他少了一手就殺不了你。」

「哼哼~我等著~」羅武哼哼著,一點都不在乎。

那人不管他們爭論,用剩下的手臂勉強支起上身,說道:「我還行!我知道怎麼潛入美樂地,你們要幫我救出我父親,我們整團人都依靠他來領導!」

一直不說話的阮文音蹲了下來,查看了那人手腕的狀況,搖頭道:「我建議先截肢,控制住傷勢,其他的以後再想辦法。如果要做的話,我可以幫上忙。」

阮虎頓時想起她在乖寶寶團裡面擔任隊醫,醫療能力應該是可以信賴的。他轉頭跟那人道:「你聽到了吧,如果你要帶我們進去,我們就得先控制你的傷勢。」

「快點進行!但你們要救出我的父親。」那人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手。

阮虎正色道:「我只能盡力而為,誰能知道你父親現在是死是活呢?」

那人瞪著他,過了半晌才道:「好!我相信你!」

十五分鐘後,在阮文音的巧手之下,那個叫做賽巴的泰裔人白著臉出現,他的右手腕消失了,斷腕處被包紮起來,但整個人看起來還是行動自如,他跳上武裝懸浮車,對阮虎叫道:「你上來開車,其他人開車跟上來!」,阮虎等人商議了失聯後會合的座標,這才準備出發。

他們開著懸浮車飛了起來,開始在山林間穿行,在賽巴的指引下,阮虎忽高忽低的在山間無聲的飛行,速度忽快忽慢的,有時後甚至還在濃霧和密林間穿梭,要不是這種小型的飛車,還真的不能這樣隱密的潛入。

賽巴並不說明這樣飛行的意義,他想保持金三角的神秘,但他卻不知道這幾個人都能察覺周圍兵力的布置狀況,知道他正從各個防衛據點中穿過,經過幾次之後,阮虎他們都確定這賽巴比他們還急著潛入美樂地去救他父親,自然不會在這件事情上弄鬼。

但賽巴的記憶還是出了一些差錯,經過了這段時間的內鬥後,美樂地附近的防禦布置顯然被改過了,飛行了一陣後,阮虎發現賽巴正一頭撞進一個包圍圈,他知道狀況不對,但卻不能提醒賽巴,因為他應該沒有足夠的感知能力去察覺這件事,他遲疑了一下,後面的黎文東用無線電簡短地道:「停下,前面有鬼!」

賽巴不解地叫道:「什麼?」他還沒反應過來,一條條發紅的機槍子彈已經畫出的橘紅光線撕開夜空穿了過來,然後達達的機槍聲才傳了過來,賽巴身經百戰,他單手去推握在阮虎手上的控制盤,讓整輛飛車偏斜飛出,一面叫道:「快閃,降低高度,衝過去!」

他們的飛車速度飛快,一下子就掠過這片樹林,但兩挺機槍形成的火紅彈幕架住他們的必經之路,黎文東用無線電快速說道:「繼續前進,機槍我來解決!」,阮虎知道黎文東已經跳下懸浮車,用比飛車還快的速度衝進密林裡的機槍陣地,才沒幾秒,一挺機槍立刻啞火,交織出來的彈幕頓時有了空隙,阮虎一轉控制盤,從殘缺的彈幕中穿了過去。

黎文東沒有回到懸浮車上,反而在懸浮車的前方高速奔行,他身上亮起能量光芒,指引著他們安全的路線,阮文音透過無線電叫道:「跟著黎文東走!」

阮虎知道他們的行蹤已經被美樂地的駐軍察覺了,沒辦法再靠著賽巴的指引潛入,所以黎文東下去殺出一條血路,讓他們可以一路衝進美樂地,但是黎文東畢竟只有一個人,開火的陣地越來越多,沒多久他就忙不過來了,三輛懸浮車陸續中彈,阮虎只好把車撞進樹林,拉著賽巴跳車逃亡。

他們跑了沒多遠,羅武已經先追了上來,他叫道:「兩隻烏龜,我們該往哪裡跑?」

賽巴受傷後體力不支,喘著氣指著一個山丘,叫道:「上山!」

羅武把賽巴和阮虎拎了起來,往那山丘上衝,這時四周的槍聲越來越密,黎文東和阮文音沒有聚集過來,他們正在外圍吸引注意,羅武拎著兩人,像鬼魅一樣的在樹林間飄行,直往山丘上衝,而連續不斷的槍聲漸漸落到他們後方,又過了一陣子,阮文音跟了上來,叫道:「快,他們的強者出來了!」

羅武早就感應到了,他不屑地冷哼道:「連築基都沒有的小傢伙,算什麼強者?」他雖然這麼說,還是加快了腳步往山丘硬衝。這也沒辦法,他們必須找到槍王,只好像撲火的飛蛾般朝防禦最嚴密的地方衝。他們剛剛登上山丘,就被四個強者包圍,羅武把阮虎和賽巴一拋,叫道:「自己保命吧!」,他和阮文音一起向那四個人衝了過去,瞬間和他們打成一團。

「盡量不要殺人!」阮虎只能草草地交代,根本不理羅武的抗議,便拉著賽巴滾出這個能量縱橫的戰場,在連續不斷的槍聲之中衝進了一片矮樹叢中,賽巴似乎中彈了,他表情痛苦地叫道:「快離開這裡,這裡是陷阱!」,但已經太遲了,阮虎只覺得好像碰觸到幾條細絲,他立刻往旁邊一閃一伏,只聽「轟」的一聲大響,隱藏在樹叢中的詭雷炸開來,撒出無數細微的彈片,把阮虎的衣服背部全都撕爛。
s920009 發表於 2013-3-20 13:54
第三集第34章 送藥

那些詭雷雖然傷不了他,但卻引來了更多的注意,一瞬間槍聲大作,所有防禦的槍手全都把槍口調轉過來,整個矮樹叢附近全被槍彈覆蓋,只打得枝葉紛飛。阮虎矮著身拼命在樹叢間逃竄,以他的速度還是不小心中了幾彈,他怕被羅武他們看穿,不敢放出能量護罩,只好硬挨了這幾下,一般子彈穿不透他,但機槍子彈可不好挨,他被打中了幾下,渾身鮮血淋漓的,雖然不至於受重傷,但還是挺痛的。

阮虎可以硬扛槍彈,並不表示賽巴可以,他的軀幹和頭部雖然被阮虎盡量護住,但槍彈實在太多,等阮虎拖著他闖進了一處房舍,他已經出氣多入氣少了。賽巴剩下的左手緊緊抓住阮虎的領子,說道:「你…答應過我的,一定…要救出我的父親…比…比猜中校!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他不斷的重複這句話,漸漸的沒有了心跳。

阮虎嘆了一口氣,這人雖然不是好人,但畢竟是個好軍人、好兒子。他把賽巴的屍體放正,對他說道:「我會盡力而為的!」,伸手把賽巴的眼睛撫上後,問小志道:「我可以外放混亂感知嗎?」

小志答道:「當然可以,您也可以使用強度34%以下的混亂護罩,組織的偵測掃瞄頻率已經下降,但您仍有6%的機會被組織偵測到。」

阮虎嘆了口氣,還不到山窮水盡的時刻,就算只有百分之六的機率他也不肯冒險動用混亂感知。他潛到窗邊透過窗戶看著亂戰成一團的黑夜,在雜亂的槍聲中想了想,試著放出新修練出來的正常感知,幸好他有操作混亂感知的經驗,對感知的各種操作方式已經很熟練了,但周圍實在太亂,阮虎在這片混亂的戰場中努力的試了又試,好不容易才把他的正常感知放出,在他的努力下,那感知不情不願地沿著地面爬行出去。

阮虎的感知避開戰鬥中的強者,沿著有建築物的地方爬,只要發現對方兵力不及之處,他就飛快地向那邊移動,就這樣靠著極少的正常感知,他還是慢慢的潛進了槍王的地下基地內部,但戰鬥狀態下的基地防守實在緊張嚴密,他最後終於無法再繼續向前了,只好在一個儲藏庫房躲藏起來,靜靜的等待時機。

這場混亂的戰鬥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由於不能放手殺人,羅武憋著怒氣被圍毆了一陣子,發現實在無法不殺人而攻入槍王的基地,只好忿忿地放棄退走,就算不能使用混亂感知,阮虎也能感受到羅武他們的能量戰團不斷的向外退卻,而一直在外部策應的黎文東也放棄吸引火力,過來和他們會合,然後三人一起突圍逃走,阮虎鬆了一口氣,這三個瘟神總算走了。

阮虎在散發著陳腐味道的糧袋間耐心等待了一陣,他釋放出去的感知察覺到基地的秩序漸漸在恢復,過了半小時,出去抵禦羅武等人的四個強者返回,他們似乎受了一些傷,感知也不太穩定,根本沒注意到他那少許的感知。

阮虎的感知隨著他們,希望從他們的交談聽到一些消息,但那四人一路默默不語,感知都非常凝重,似乎心情都很不好的樣子。等他們進入基地內部,四人一聲不吭的分開,各自回去休息。

「看來他們內部有些問題,這四個人應該都是槍王的弟子,彼此還互相防備著,他們的能力並不強,大約只在八九級間,離十級築基還有一段距離,而且他們的感知修練似乎不太好,難怪羅武看不起他們。」阮虎心裡想著

其實阮虎自己也沒修練到築基,他的混亂感知對能量修練沒有幫助,雖然可以靠著組織的設備聚集能量,勉強可以使身體內的能量密度達到築基的強度,但卻沒辦法進行築基。他用三級戰力操縱這樣的能量密度,如果加掛外部的能量塊,再配合混亂感知,大約可以勉強達到流星級的戰力,但卻不能持久。根據戰鬥教練貝克的說法,他還沒辦法完全開啟三級戰鬥模式,如果能把訓練完成,並且在三級戰力穩定下來,他大約可以得到彗星級的持久戰力,至於彗星級代表什麼,阮虎還沒什麼概念。

大戰過後,基地的防禦還是很森嚴,阮虎艱難地驅使著他的感知鑽來鑽去,找不到什麼可行的潛入方案,過了不久,一個肥胖的中年男人拖著一輛板車沿著通道走了過來,他進了這間儲藏室,把幾包糧袋丟上了板車,阮虎見機不可失,連忙閃了出去把他打暈,過了不久,阮虎就變成了那個胖廚工,拖著板車離開儲藏室,向那廚工的來路走去。

阮虎拖著嘎嘎作響的板車穿過地下通道,接近一條他探查好的走廊,兩個把守通道的衛兵叫道:「安巴,你來這裡做什麼?」

阮虎裝出憨厚的樣子,抓抓頭問道:「那個…我忘記他叫什麼名字了…那個醫官他要我把燉肉送過去,可是我忘記他住在哪裡了…」

兩個衛兵互望一眼,其中一個輕蔑地喝道:「哪個醫官?」

阮虎憨厚地笑道:「就是司令的醫官…抱歉喔,他很少來廚房的…」阮虎從廚工的圍裙口袋裡摸出兩塊顯然是廚工安巴私藏的肉乾,遞給那兩個衛兵。

兩個衛兵又互望一眼,一個人一把搶過肉乾,另一個用槍捅著阮虎,叫道:「你還有多少?都給我拿出來!」

阮虎苦笑著掏空了口袋,把能找到的肉乾都交出來,說道:「沒有了,麻煩告訴我醫官的住處!」

那兩個衛兵把肉乾分了,其中一人咬著肉乾道:「那地方你不能進去,把燉肉送過來,我幫你拿進去。」

阮虎搖頭道:「醫官大人叮嚀過,不能把燉肉交給別人送。」

那兩個衛兵看了看對方,心中猜想可能是醫官是怕有人在肉裡做手腳,一個衛兵嚴肅地說道:「告訴你也沒用,除非你拿到通行證,不然你還是進不去,前面還有三個崗哨呢!」

阮虎抓抓頭為難地道:「好吧,醫官沒有吩咐過通行證的事…我看他應該是忘了…」他轉頭做出要離開的樣子,突然又轉身出手,把那兩個正在啃肉乾的衛兵打暈。

阮虎把板車和暈倒的士兵拖進衛哨中,脫下了衛兵的制服換上,然後就飛快的溜過走廊,他靠著不太聽話的正常感知在前探路,就這樣,他一路清除衛兵,很快的連續穿過三個崗哨,果然進入了一個開闊的區域,這個區域的防禦更加嚴格,衛兵間彼此都可以互相通視,根本沒有阮虎下手的餘地。

阮虎知道他打暈了衛兵,遲早都會被人發現,剩下的時間可能不多,便散發他那的少少的感知在這個區域一塊塊的小心搜尋,過了不久,終於發現一個穿著中式長袍的老人,他正眉頭深鎖地和一個中年軍官說話,提到了「司令」、「治療」和「草藥」之類的話題,阮虎留上了心,等那軍官出來,趁他經過自己時跳出來把他打暈拖走,不一會兒,他又變成了那軍官的模樣,往老人的房間走去。

他打開老人的房門走進去後,那老人訝異地抬起頭來,很少人敢不敲門就走了進來,老人皺著眉頭不悅地道:「猛丁,你事情辦好了嗎?」

阮虎搖頭,拿出火王和刀王給他的標記說道:「老先生,我不是猛丁,我是火王和刀王派來的人,特地為槍王大人送來救命的藥物。」

那老人一愣,上下打量阮虎,阮虎搖頭笑道:「一點點易容術罷了,不值得老先生關注,槍王大人狀況還好嗎?刀王大人特別送來他需要的藥物,希望能幫上忙。」

那老人醒過神來,懷疑地看著他,問道:「什麼藥物?」

阮虎拿出刀王密藏的靈藥小盒,那老人接過一看,驚訝地道:「歸真丹!」

阮虎連忙說道:「這是刀王大人準備用來衝關用的,但他老人家一聽槍王大人受了傷,連忙要我送過來,他還吩咐我瞭解一下槍王大人的狀況,以便他尋找更適當的藥物。」

老人點點頭道:「這藥雖然不對症,但至少有點幫助。」他想了想,說道:「我要拆開盒子查驗一下,你沒意見吧?」

阮虎知道他不相信刀王會送來靈藥,也擔心這藥中有毒,便聳聳肩道:「請!」

老人把密封的小盒打開,盒中逸散出一股清香的藥氣,老人把蠟封的蠟丸捏開,從中取出一顆黑色藥丸,迎著光仔細看,又湊進鼻端聞聞,更拿出一根銀針在藥丸上試了試,最後挑了一點送入口中,他看不出這藥有什麼問題,但又不太放心,遲疑了一番後,心知這藥的密封一旦被打開,藥效就會開始流失,他不敢放棄這唯一的機會,只是稍稍地考慮了一下,便道:「跟我來!」

老人領著阮虎,穿過了防禦森嚴的大堂,走到大堂中央的一座電梯,他們搭著電梯直下了一段距離,電梯門開啟後,前方是一片鋼製的厚重柵欄。老人叫道:「我是張明漢,來給司令用藥,快開門。」

鋼柵後面有人喊道:「張醫師,請稍候。」他讓厚重的鋼柵緩緩的打開,張老醫師跟阮虎一起步出電梯,鋼柵後面是一個滿臉鬍鬚的大漢和兩個持槍士兵,那鬍鬚大漢看到阮虎,訝異地道:「張醫師,猛丁沒有權限可以進入!」

張老醫師看了看阮虎,又叫道:「我這次的用藥需要他的幫助,你放心吧,難道我會害司令嗎?」

那大漢道:「這…我必須向上回報!」

他還沒有什麼行動,阮虎一個跨步一輪快攻把三個人都打暈,回頭對張老醫師苦笑道:「時間要緊,我們先救人,一切等槍王大人復原後再說。」

張老醫師點點頭,他把鋼柵關閉,領著阮虎走進一個病房。阮虎一看,病房中有著一座醫療儀,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壯漢泡在醫療槽內,他的身體似乎受到一些損傷,但都已經被醫療儀復原了,只是人還是昏迷不醒。

張老醫師打開醫療儀的介面,讓病人的頭部浮出醫療槽,這時,遠方傳來一聲淒厲的警報聲,張老醫師抬頭一看,阮虎對他苦笑道:「我進來打暈了一些人,看來被發現了。」

張老醫師等病人浮出來,打開了醫療槽,把刀王的靈藥歸真丹塞進病人的口中,他試了幾下,沒辦法讓昏迷的槍王吞下藥丸,阮虎見他發急,便伸手假裝按了槍王的雙頰,事實上卻運起能量粉碎了藥丸,讓藥丸的藥力在槍王的口中散開,只見槍王的鼻中噴出兩道蘊含著濃郁能量的白氣,他整個人一震似乎醒轉了過來,他用力一吸,又把噴出的白氣吸了回去。

突然,電梯那邊傳來陣陣的喊叫和撞擊聲,顯然有人來關注槍王的安危,發現那個大鬍子和守衛都已經被打倒了,他們正在設法打開鋼柵,可是那鋼柵設計的時候為求牢固,要從電梯那一側打開可要花不少時間。

阮虎跟張老醫師道:「槍王大人的狀況還不錯,我去那邊看看,免得他們打擾槍王大人。」

他大步走了出去,對著鋼柵那邊的人喊道:「不要吵鬧,槍王大人服了藥物,正在恢復中,不要驚擾了他老人家。」

被阮虎打暈過的猛丁叫道:「你是誰?為什麼變成我的樣子?」

阮虎笑笑說道:「很抱歉,你們防衛真的很森嚴,但我是為了救槍王大人來的,等槍王大人恢復,我一定擺酒跟各位道歉,之前得罪之處,請多多包涵。」

那些人還是擠在電梯內吵個不休,電梯突然一震,被強迫升了上去,阮虎嘆了一口氣,知道有更重要的人要來了,便伸手揉揉臉,把臉上的肌肉恢復成阮虎的模樣,過了不久,那四個強者一起搭乘電梯下來,他們臉色陰沈的看著阮虎,顯然是認出這個硬闖進來入侵者。

一個最年輕的強者罵道:「你是誰?有什麼企圖?」

最年長的一個強者揮手止住了他,說道:「多說無益,我們聯手把柵門打開,先確認師尊的安危再說。」

阮虎叫道:「槍王大人正在恢復,你們還是別進來打擾比較好!」

但那四個強者根本不理他,同時把手按在鋼柵上,他們同時「嘿」的一聲發力,那鋼柵被推得扭曲變形,漸漸的向外延伸,同時,電梯承受不住這個壓力,喀喀連響,整個電梯廂向下沈陷,那四個強者同時跨入鋼柵推出的範圍,繼續向鋼柵施力。

阮虎聳聳肩,嘆道:「何必如此呢?既然你們是槍王大人的弟子,要我開門就說啊!」他打開了鋼柵的啟動按鈕,那扭曲的鋼柵嘎嘎地退出,露出了半人寬的空間,隨即卡住不動,他又按了按開門的按鈕,但鋼柵嘎嘎連響,就是無法開得更大。阮虎只好苦笑道:「這門被你們弄壞了…可不是我弄壞的。」

那四個師兄弟互相望了望,都不想第一個穿過鋼柵,他們心中都懷疑這個入侵者是對方安排的,他故意不完全打開鋼柵,肯定是為了對付自己,萬一自己夾在鋼柵之間被前後偷襲,那就毫無還手餘地了,四人就這樣面面相覷,他們剛剛搶著想進去探望師父,但現在竟然沒人敢第一個跨過這一扇破爛的鋼柵。

此時,一個沈厚的聲音響起:「既然不敢進來,那就別進來了,你們回上層去防守吧!」

「師尊!」四個強者同時感受到槍王的感知,又驚又喜地叫道

「我醒來了,但要休息一下,你們不得吵鬧,快回上層防守,不要再讓人入侵了,一個剛修練的人也能突破你們的防線,簡直丟盡了我的臉!」槍王不滿地怒罵道

「但是!師尊…」那最年長者還要說話,卻被槍王斥責道:「住口!胡定邦,你想要進來確定我是死是活嗎?還嫌不夠丟我的臉嗎?」

槍王的大弟子胡定邦立即跪下道:「師尊息怒!徒兒知錯了,徒兒立即回去!」

他們幾個人立刻退回電梯,但電梯剛剛被他們弄壞了,任憑他們怎麼按,那電梯似乎卡死了,動也不動的,他們不敢跟槍王囉唆,只好打開電梯的頂蓋,一個個鑽進電梯井逃回各自在上層的防衛區域。

槍王感受到他們都走了,鬆了一口氣道:「請進來吧,這位小友…」

阮虎依言走回病房,只見槍王已經睜開眼睛,但仍然泡在醫療槽中,老醫師正站在他的旁邊,一面檢查醫療數據,一面跟槍王回報。阮虎恭敬施禮道:「槍王大人,晚輩阮虎拜見。」
s920009 發表於 2013-3-20 13:54
第三集第35章 故事

槍王泡在醫療槽中,只露出了一個頭,他對阮虎點點頭道:「感謝你帶來的藥,我的狀況好了一些,但還是不怎麼好,如果讓幾個逆徒知道我的感知還是不太管用,他們八成會馬上衝進來殺了我。」

阮虎訝道:「前輩是不是誤解了?我看您的幾位高徒護師心切,應該沒有欺師滅祖的想法吧?」

槍王冷笑了幾聲道:「我跟他們相處了幾十年,哪會不知道他們的彎彎腸子,他們只是希望別人出手把我殺了,好讓他們名正言順的接下我的地盤,最好那個殺我的人是他們的其中之一,這樣就少一個人分地盤。」

這種事阮虎可不敢置評,他低著頭不敢接腔。

槍王又道:「我封閉了這裡前,不准他們用任何藉口進來,他們還不是來了嗎?雖然我這陣子昏迷,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但我問你,他們有沒有爭權奪利?有沒有試著控制我手下的營級幹部?八成還用各種理由打成一團呢!」他轉頭問老醫師道:「老張,有沒有啊?」

張老醫師苦笑著不答,只是說道:「老槍,你需要平靜一下心情,這樣你的感知會快一點恢復。」

槍王笑道:「恢復?別傻了,我已經廢了,我的感知被人打散了,我這次大概死定了。」

阮虎一聽,趕緊問道:「前輩,可否請問您的身體和對手的狀況?」

槍王眼中厲芒一閃,但一下子又轉為平淡,他冷冷地問道:「你知道這些事做什麼?」

阮虎躬身道:「我來之前,有一位前輩指點過我修練,他還叮囑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我看您的狀況,似乎正是他老人家交代過的事。」

槍王盯著他,神色很詭異,過了一會兒他才懶懶地問道:「他交代了什麼狀況?」

阮虎對編故事已經很有經驗了,他正色說道:「那位前輩說,有一個很特別的強者最近在四處作亂,他追蹤那位強者來到南洲半島,但卻追丟了,他說那位強者長得…」阮虎把四號的長相和特性描述了一次,槍王聽著他的描述,臉色越來越陰沈,過了半晌他才問道:「如果是這個強者,他的目的是什麼?他有些什麼能力?」

阮虎知道他生性多疑,不肯輕信自己,所以旁敲側擊的打聽,希望知道更多的訊息,便道:「那位前輩也不知道這個強者的目的,但他說這強者的戰力很強,但似乎還不能隨心控制,所以戰鬥時會有許多破綻,如果您趁機傷了他,他可能會用一種兩敗俱傷的方法傷害您的感知,使您的感知混亂而難以聚合,然後趁機逃走,如果真是這樣,我可以按照那位前輩指點的方法,試著幫您的感知回復穩定。」

槍王瞪著他,心中還是很懷疑,深怕阮虎是哪個勢力派來的奸細,過了一陣,恢復正常的渴望漸漸壓過對他的懷疑,於是便道:「好吧,我確實中了他一記怪招,你來看看是不是你說的狀況。」

阮虎並沒有馬上行動,只是說道:「前輩,我也不知道那位前輩的囑咐是否正確,但就算我能讓您的感知恢復穩定,您的感知還是受傷了,必須另外尋找醫生來治療您的感知。」

「我知道!來試試吧!」槍王掙扎著伸出一條手臂。

阮虎馬上走過去拉住他的手,先用正常感知探入他的經絡中,他感受了一下槍王的狀況,果然是被混亂感知衝擊而產生感知混亂化的狀況,混亂衝擊是混亂感知的終極絕招,對付感知比自己略強的敵人非常有效,但這一招會損失部分混亂感知,是先傷己後傷敵的險招,因為如果損傷了自己的感知還沒辦法勝過敵人,那自己的戰力下滑之後,就更不可能有勝算了。

像他們這種改造人,混亂感知一旦損傷是沒辦法自然恢復的,必須要回到組織在修練儀中恢復,儘管還是有恢復的方法,但訓練員羅娜還是一直強調非到緊要關頭不可使用混亂衝擊,可見這招必定還有後患。

阮虎用他少許的正常感知感受了一陣才道:「前輩,您的狀況跟我所知的狀況相同,我要依照那位前輩傳授的感知振動法來和您體內躁動不安的感知共振,設法讓您的感知平復下來,這震動可能有點大,請您多忍著點。」

「知道了,放手施為吧!」槍王淡淡地道

阮虎假裝振動正常感知,卻慢慢的向槍王的體內注入混亂感知,並且一路振動過去,槍王只覺得整個感知世界都震動了起來,一種心煩意亂、噁心想吐的感覺升了起來,他畢竟是修練有成的老前輩,硬生生忍住了種種不適,任由阮虎胡搞瞎搞。

其實四號衝進槍王感知中的混亂感知早就隨著他的死亡而散去了,但槍王的感知受到混亂感知的影響,也產生了混亂化的狀況,就是這些被影響的感知造成了槍王感知的不統合,只要盡量把混亂化的感知清除,這樣槍王就會恢復正常,但他覺得槍王稟性多疑,如果太容易怯除他的感知混亂,反而會引起他的疑心,所以他裝神弄鬼的一絲絲抽取槍王混亂化的感知,辛辛苦苦地舞弄了一個多小時,把自己搞得滿頭大汗,這才宣布艱難達成任務。

阮虎把槍王那些混亂化的感知一收,槍王馬上覺得好多了,雖然感知受損了不少,但往常那種神清氣朗的感覺又回來了,他試了一下,感知雖然虛弱了一些,但該有的功能都在,讓他頓時感覺輕鬆自在。他不禁哈哈大笑,拔下連在身上的各種訊號線,伸手在醫療槽的外壁一撐,就這麼從醫療槽中跳了出來。但他畢竟傷勢不輕,又泡在醫療槽中很長的一段時間,一時手腳無力,差點軟倒在地,幸好阮虎趕緊扶了他一把,這才站穩了腳步。

槍王尷尬地呵呵一笑,他老醫師的幫助下,換下了濕淋淋的醫療袍,等他把身體擦乾衣服換好,便對阮虎說道:「好個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

「晚輩叫做阮虎,越國昇龍人,奉刀王大人的命令來跟您談生意上的事。」阮虎恭敬地道

槍王一聽他姓阮,又是越國人,原本笑瞇瞇的老臉就沈了下來,他沈聲問道:「你跟阮正岩有關係嗎?」

阮虎很想告訴他:「我是阮正岩的女婿!」但這件事太離奇,連自己都不敢相信,只好笑道:「不!晚輩並不認識阮正岩這個人,只是聽過有人提過他,據說他在您這邊陣亡了。」

槍王咬牙道:「如果你跟阮正岩那白癡有關,那我們沒什麼合作的可能!」

阮虎聳聳肩道:「我確實不認識他。」

槍王看他的臉色似乎不像說謊,懷疑地問道:「那傢伙在你們越國據說名氣很大,就算他死了幾年,你也應該聽過他吧!」

阮虎訝道:「有嗎?我之前根本沒聽過這個人,我有一些軍方的朋友,他們也沒聽過啊,啊!對了!我最近認識了一個叫做廢料的朋友,據說以前在他手下辦事的,但他現在什麼也不是,在海豐當個倉庫管理員。」

「倉庫管理員?廢料?」槍王聽到這消息似乎很訝異,他對這個大仇人似乎很厭惡又很在意,本來以為他應該被越國奉為烈士,沒想到居然默默無聞。他想了想,拋下這個話題,又問道:「你是老刀的弟子?」

「不是!我前不久才拜在阮晉友大人門下。」

「你騙我!」槍王突然大怒。

阮虎被他嚇了一跳:「晚輩前不久承蒙阮晉友大人的引導,開始學習修練之道,這有什麼問題嗎?」

槍王指著他大叫道:「阮正岩是阮老狗兒子,你說你不認識阮正岩?」

阮虎愣住了,他從沒想到自己認識的幾個人間居然有這層關係,越國姓阮的人實在太多,他根本沒想到這個上去,這樣說起來,自己的老婆文心是師父的孫女,師父就算自己的爺爺,那個討人厭的阮文音是自己的小姨,他滿臉訝異的胡思亂想,突然想起阮文音去找過她姊姊,那她豈不是知道文心現在住在哪裡?一想起這件事,他就滿心的焦急跟混亂。

槍王見他一臉驚訝地愣住,懷疑地問:「你真的不知道?」

阮虎楞楞地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師父的兩個兒子都死了,一個戰死在金三角,但我不知道那就是阮正岩。」

「兩個兒子都死了?阮正石也死了?」槍王驚訝地問

「嗯!」阮虎點點頭:「據說被人刺殺而死。」

槍王有點訝異,失神地喃喃道:「死了?都死了?」

阮虎看著他,不敢多說什麼,他還記得刀王的提醒,但卻沒想到槍王對這件事還是那麼在意,看來阮文音想要把她父親的屍骨迎回去只怕還有難度。他本來就不看好這件事,但卻沒想到她的父親就是他的岳父,那這件事他就逃不掉了。

他看著發楞的槍王,低聲問道:「前輩,既然那人是我師父的兒子,那我也算跟他有關係了,他讓您這麼恨他,我想必有可恨之處,有什麼我可以幫上忙的,您可以盡量吩咐,就當作我這晚輩替他贖罪吧!」

槍王沈默不語,過了半晌才道:「都死了,還有什麼可說的?難道還要殺了你償命嗎?」他的情緒顯得相當低落,揮揮手道:「你走吧!我不會跟越國人來往的!」他轉頭跟張老醫師說道:「老張,你把他帶走吧,讓他安全離開我的地盤。」

張老醫師深深地看了槍王一眼,低聲勸道:「老槍,何必呢?都過去了…」

槍王搖搖頭道:「什麼都可以談,這件事沒法談,不然我對不起那九百條人命…去吧!」他轉過頭,走到醫療槽前坐下,顯得相當落寞。

阮虎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想起阮文音感知受傷後快速恢復的狀況,知道她一定知道哪裡有能治療感知受損的醫生,若能再找到這個醫生,說不定還有讓槍王改變主意的機會。他低聲道:「前輩,您的感知受損嚴重,我聽說有個不錯的醫生,我會回去問看看。」

槍王沒回頭,只是揮揮手讓他離開。

張老醫師帶著阮虎離開了醫療室,他不向電梯走,反而繞過醫療室,往另一邊走去,這個區域好像是槍王專屬的起居室,除了一些家具之外,還有一個小臥室,張老醫師帶著阮虎走進臥室,他把床一拉一掀,那彈簧床整個掀開來,露出一面精鋼鐵門,他費了一番功夫打開那門上的三道鎖,掀起那門,露出一條向下的地道。

「跟我來!」張老醫師從地道的牆上摘下一把強力手電筒打亮,率先跨入地道中。

阮虎跟在張老醫師身後走著,覺得這條地道不像是人工開鑿的,雖然有些工具的痕跡,但大部分的牆面都很天然,某些地方還很低矮狹窄,必須彎腰或側身才能通過。他們走了一陣,阮虎只覺得越走越低,這條地道似乎可以直通山下。

又走了一陣,張老醫師停在一個洞穴的叉路上,他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阮虎好奇地上下左右張望,過了好一會兒,張老醫師才嘆了一口氣道:「老槍是個死要面子的人,他覺得被阮正岩背叛了,這口氣一直不肯嚥下,其實他心裡也是明白的,他們兩人以前是無所不談的好友,這一切…都要怪這該死的金三角…」

阮虎看著這位蒼老的醫生,忍不住問道:「我一直不知道那位阮正岩到底幹了什麼,為何讓槍王大人這麼恨他…」

張老醫師抬頭看了看他,搖頭道:「老槍並不恨他,相反的,老槍為他不值。」

「可以說說他們的事嗎?」阮虎央求道

張老醫師放下提燈,示意阮虎和他一起坐在地上,他緩緩地說道:「老槍出身中國滇南的世家,他和阮正岩是在滇南認識的,那時他們還是學生,是同一所大學的同學,兩個意氣相投的年輕人啊,住同一個寢室,在同一個球隊打球,追同一個女生,還做同一個專題,你知道他們的專題是什麼嗎?貧困地區的經濟發展研究,哈~那不就是金三角嗎?世事弄人啊~兩個人畢業後各有各的發展,槍王被家族指定接手了家族的部分生意,這哪是什麼生意啊?根本就是販毒啊,他是被流放了,就這樣一個人跑到金三角,每天過著跑東跑西收貨出貨的日子,他從一個跑單幫的生鴉片販子開始,慢慢的拉起了一隊人馬,發展地盤,併吞其他勢力,漸漸的成為一方霸主,然後他就遇到了老同學阮正岩,他們畢業後的第一次的相遇,就在戰場上。」

張老醫師嘆了一口氣,繼續道:「那時從中國的出貨管道被封了,泰蘭國又跟我們過不去,我們找了越國的新管道,跟越國發生了激烈的衝突,阮正岩跟著他的父親和我們作戰,雙方打了好幾年後才談和,只可惜世間的恩怨可以抹去,但血仇卻抹不掉,越國的好戰派在談和的前夕,發動了一個計畫,他們用緊急命令派出了一隊特遣隊進入金三角,他們的任務是清除盤據六座村莊的所謂『恐怖份子』,搜尋並拆除所謂的『核彈』,結果事實證明,根本沒有所謂的恐怖份子跟核彈,在修練者跟軍方特遣隊的強攻下,六座村莊因此在戰鬥中全毀,村民全部被屠殺,連小孩都沒放過,九百多條人命啊,有些甚至出生沒多久。」

不知為何,阮虎的耳邊似乎又響起妻子抱著嬰兒時哀哀的哭聲,那種充滿了哀傷、後悔、憐惜和歉意的哭聲,他總算知道妻子受了什麼樣的打擊,也知道為什麼妻子寧可當一個生活清苦的普通人,而不願再回到軍中成為別人手中的刀,他喃喃地道:「那不是他們的錯…」

張老醫師點頭道:「是啊!殺人的刀有錯嗎?錯的是持刀的人。但那時誰知道這些背後的骯髒事呢?金三角的三王大怒,他們聯手出擊,幾乎殺光了前來屠村的兇手,一百多人的特遣隊和十二個修練者幾乎全滅,這時阮正岩出現了,他一人擋住了三王,護著剩下的人逃走,自己卻死在槍王的手上。」

張老醫師吸了吸鼻子,罵道:「那個笨蛋,這種爛事跟他有什麼關係?憑什麼他要為那些爛人付出代價?他是自願死在槍王手上的,臨死時,他跟槍王說:『老同學,你取了我的命去,把這血仇忘了好嗎?這個世界從來沒有人能從血腥報復得到好處,讓活著的人繼續過日子吧!』」

「蠢蛋!」阮虎喃喃罵道,他覺得這樣的死法真是不值,自己的老丈人是個笨蛋,他幫那些屠夫扛下責任,可是他自己的家人怎麼辦?那些屠夫並沒有放過他們,所以他的親人才會一個個死去。

「所以金三角跟越國的合作協議告吹了,一些軍方的將領下台負責,哼!下台?開什麼玩笑,那些人有家族支持,做什麼都方便,轉了個舞台,還不是照樣混日子,我們事後追查這件事,一直查到你們的國務總理羅勝全身上,然後就查不下去了,阮正岩那傢伙是被你們政府高層的人害死的,這點無庸置疑。」

他頓了頓,又忿忿地道:「我剛聽你說那個廢料的事,很為他們不值啊,他們為了國家拼命,但國家是怎麼對待他們的?國家國家,說穿了不過就是幾個人幾個家族,阮老狗努力了幾十年,還不是老狗一條,他的家族剛要升起,馬上就被人狠狠的打落,一切都是為了私人利益跟私人恩怨,跟國家的利益一點屁關係都沒有。」

阮虎終於把整件事串了起來,他的心中也燃起了一把怒火,「他媽的,欺負人欺負到老子的頭上,難怪我一輩子都不舒爽!」他想起了自己過往的遭遇,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幹什麼都大失敗,原來是有人跟自己過不去,只因為自己不知不覺的娶了一個太過優秀的老婆。
s920009 發表於 2013-3-20 13:56
第四集第36章 借刀

「所以…後來呢?」阮虎無奈的問,他當然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師父因此全家退出軍職,他掛了一個軍方頒贈的榮譽少將銜,回到黑社會去當他的大佬,他寧可混黑社會也不幹軍人。所以崇拜父親的阮文音也不能從軍,只好去當調查局的幹員。他們家族的人大多離開越國,留下來的幾乎全死了,死因不重要,重要的是籠罩在他們背後的黑手,難怪師父一開始就警告自己,要當他的姪孫不容易。

老醫師一愣:「後來?沒有後來了,槍王放棄了越國的路,在泰蘭國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來,成就了他槍王的罵名,他也正式被家族放棄,從此不再回中國,就像現在一樣,他們三個成了各國政府除之而後快的毒梟,擁兵自重的分離主義者,這背後有多少的不得已啊…」

「為什麼他們不放棄金三角和毒品?重新找個地方立足呢?這對槍王他們來說並不困難吧?」阮虎又問了一次這個問題。

「故土難離啊~」老醫師嘆道:他們要走容易,但這裡的人民離不開這片土地,他們寧可在自己的土地上辛勞耕作,也不肯去都市裡仰人鼻息,你可以想像一個百戰餘生的戰士,回到都市去擺攤叫賣,天天跑給警察追的感受嗎?」

阮虎也不想問毒品的事了,路上潘天慶已經解釋過了,現在他知道羅武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隊伍裡面,也知道他的任務注定困難重重,因為在政府和軍方內部,都不會有人想看見這個交易被達成,姑且不論他們是什麼心態,反正幾年前他們反對,現在他們一樣也會反對到底。國務總理?這種人可不怎麼好對付啊。

老醫生拍拍他道:「你去幫老槍找醫生吧,他那個人…唉~~就是一副驢脾氣,你越是求他,他越是不願意放手,他知道你想要什麼,你既然跟阮老狗有關係,他自然知道你想帶阮正岩回家,但他不想讓阮正岩這麼回到越國,如果沒有真相、沒有榮譽,那就不是他該去的地方!你跟我來…」老醫師站了起來,提起手電筒往一條通道走,他們走出了不遠的距離,就到了一個小廳,老醫師操作一個機關,一塊半人高的牆面無聲地凸了出來,現出一個一人寬的空隙,夜風吹了進來,細細的蟲鳴聲傳進阮虎的耳際,老醫師和他矮著身子鑽過那空隙。

他們出現在一片長滿荒草的野外,除了天上的月亮之外,四周都沒有燈光,周圍都是一人多高的長草。「他在這裡!」老醫師提著提燈,走出一段距離,照在一面墓碑上說道。

阮虎這才注意到他們剛從一面墓碑後面走出來,而且他們的四周全是大大小小的墓碑,這裡是美樂地的墓園,埋葬著為了美樂地奉獻生命的人們。

阮虎走過去順著老醫師的指引定睛一看,那是一座修得整整齊齊的白石小墓,墓碑上面寫著:「阮正岩,一個無可救藥的理想主義者。」他沒想到自己的岳父竟然埋骨在這種地方,心裡有些難過,忍不住在墓前合十拜了幾拜。

「哪天你們那邊容得下他,老槍就會讓他回去,不然,老槍會希望把他留在身邊。」老醫師淡淡地道

阮虎心中酸楚,這故事跟他之前聽到的完全不同,這兩個有血有肉的熱血男兒,都為了他們各自的理念而奉獻一生,他們在一起共度熱血青春,卻在命運的撥弄之下性命相搏,他們一輩子相知相惜而又勢不兩立,直到死去這份友情也不曾消退。阮虎為他們感到一種疼惜和難過,他知道他必須設法掃平越國的逆流,讓英雄能光榮返鄉,這將是他無可推託的任務,因為他既然踏上這條路,對方鐵定也不會放過他。

把賽巴的委託傳達給老醫師之後,阮虎在老醫師的指引下,一腳高一腳低地潛出了美樂地,直到出了美樂地的防衛圈,才開始加快速度,趕向原先預定的集合點,他這一路雖然光憑體力趕路,但速度也不算慢,到了太陽升上正中時,總算趕到了那片茂密的叢林。

他裝模作樣的東張西望,一副又累又渴的樣子,果然,羅武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冷笑道:「你這傢伙真是神奇啊,那樣的槍林彈雨都殺不了你?」

「見到人了嗎?」阮文音也跑出來急切地問道,她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似乎又受傷了。

阮虎搖搖頭道:「哪有可能見到人?我能活著出來就上天保佑了。」

黎文東也出來安慰他道:「算了吧,槍王的地盤果然不好進,我們已經得到刀王和火王的支持了,進貨量也足以實施計畫了,槍王這邊…我們都盡力了,老頭子本來就沒指望上。」

阮虎點點頭,又有些遲疑地道:「我在裡面潛伏了半天,聽到一些槍王的消息,據說槍王的傷勢好轉,已經恢復了,我怕你們冒冒失失的跑進去,什麼也顧不上了,趕緊跑出來通知你們。」

「怕什麼?他敢出來我就正好會會他!」羅武揮揮手毫不在意地道

相較於羅武的自大,黎文東顯得審慎了許多,他正色問道:「槍王恢復了?你確定?」

阮虎抓抓頭,一臉無辜的表情問道:「這…你說我該去找槍王確認嗎?」

黎文東想了想,說道:「我得去確認一下,泰蘭國那邊有人要動手了,老頭子要我設法幫幫槍王,拖住泰蘭國那邊的腳步,但如果槍王恢復了?不妨叫泰蘭國那邊的人來送死!」他身形一閃,一下就消失了。

羅武的神色似乎有點異樣,他眼珠子一陣亂轉,急急地叫道:「等等我,我也去見識見識大名鼎鼎的槍王!」他追著黎文東飛奔而去。

阮虎抓住正打算跟去的阮文音,對她搖搖頭,但阮文音就像被毛蟲爬上手一樣,奮力的把他的手甩掉,整個臉都紅了起來,她尖聲罵道:「幹什麼呢?動手動腳的!」

阮虎低聲說道:「我逃出來的時候,見到你父親的墳墓了。」

阮文音張大了嘴巴,一時忘了繼續罵阮虎,她楞了一會兒才問道:「我…我父親…」

「他很好,槍王很尊重他,幫他蓋了一個白色的墳墓,還幫他立了墓碑,讚揚他是一個了不起的理想主義者!」阮虎補充道

阮文音的雙眼頓時紅了,她哽咽了一下,哀傷地道:「我…我們得設法去把他接回來…」

但阮虎搖頭道:「不!見到師兄的墳墓後,我反而有了不同的想法,既然槍王如此尊重他,我們就應該設法讓師兄風風光光的回到家鄉,而不是我們兩個偷偷摸摸的挖了他的墳,打擾他的清靜。」

阮文音落下淚來,她點點頭,哽咽著一時說不出話來。

阮虎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我發現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事,必須跟師父商量,事關你家族、你父親、你叔叔和你姊姊的生死和榮譽,我想,這些事似乎沒人告訴過你,應該是你知道這些事的時候了,與其我們冒冒失失的去挖墳,不如回去找師父他老人家商量,最好能找你姊姊一起談談,這樣才知道誰陷害了你父親。」

阮文音聽到最後一句話,猛然抬起頭來,她兩眼通紅地叫道:「你說…我…我父親是被誰害死的?」

阮虎看著她,慎重地道:「現在還不確定,我只知道兇手還害死了你叔叔還有你的其他親戚,這個兇手,據說在國內掌握大權。」

阮文音整個臉瞬間變得通紅,她雙手緊握,過了半晌,她的臉又轉白,對於家族的仇人,她心中其實一直有個底,雖然爺爺一直不肯提,但她一直知道的,只是那兇手的勢力大到她根本無法力敵。她喘了幾口氣,勉強恢復了平靜,低聲說道:「你會讓我知道所有的事情?」

「你是師兄的女兒啊!你該知道這些事的,你應該知道你家得罪了誰,為什麼他們要斬草除根,為什麼他們要剝奪你父親的榮譽,他為國犧牲了,但為什麼沒人給他應有的榮耀呢?」

阮文音睜大眼睛,這個問題顯然在她心中橫亙了幾年,她握拳叫道:「對啊!為什麼?」

「所以你應該耐心一點,我得回去跟師父商量,澄清我所有的懷疑,然後我們才能知道怎麼解決那些隱藏的對手。」

阮文音看著他,眼光漸漸柔和,她低聲問道:「你不是在哄我?」

阮虎叫屈道:「拜託!我有沒有哄你,我們跟師父談過後你就知道了,我犯得著現在騙你嗎?」

阮文音點點頭,沒有繼續堅持去挖墳。

阮虎見她被說服了,便繼續道:「我就不帶你去找師兄的墳墓了,那墳在美樂地的核心區域,被保護得相當嚴密,現在我們最重要的事,就是活著回昇龍,把一切的謎題弄清楚!」阮虎說到這裡,話鋒一轉問道:「你知道你姊姊住在哪裡嗎?我們得找她來詢問當時的狀況,為什麼她們會過來執行那個任務,哪個單位給他們的命令,命令的內容是什麼,命令又是誰發出來的?」

阮文音抿著嘴,有點為難地道:「很難…姊姊…根本不想提起這件事,她…心中有陰影…」

「我會去說服她!你知道她在哪裡嗎?」

「她在下龍,在一家醫院工作。」

阮虎心裡叫道:「果然在下龍!天啊!早知道就不用找姚麗,直接找文心搞不好就找到了!」他一時心急如焚,恨不得馬上飛到下龍,但他勉強壓下這不可能實現的願望,旁敲側擊地低聲問道:「她還好嗎?結婚了嗎?」。

「結婚了,丈夫死了,一個人帶著孩子。」

阮虎心裡歡呼道:「文心沒有再婚!她還在等我!」

阮文音感受到他的情緒波動,有點訝異地問道:「我姊姊的丈夫死了,你似乎很高興啊?」

阮虎狼狽地搖手辯解道:「當然不是…我是高興能夠找到她,這對我們解開謎題很有幫助!」

阮文音還是很懷疑,她正想問什麼,突然美樂地方向傳來能量的爆發,然後「轟」的一聲巨響,那邊的雲朵都被撕開來,那能量的震盪如此強烈,連躲在叢林裡的他們都感覺到一陣壓力和氣悶。

「他們被發現了,我們快躲起來!」阮虎連忙引開她的注意,溜進叢林中躲了起來。

他們躲藏的時候,和G&D生物科技公司一直保持連線的安東也叫道:「我被發現了,兩個地球強者…喔…算不上強者,連星級都還沒摸到,是鎮守這裡的強者嗎?」

羅娜根據他傳回來的視頻,查了一下金三角的資料回答道:「不是!這裡有三個高手,但這兩個人不在其中。」

「這可怪了,他們跑來這裡做什麼?莫非也想跟金三角做生意嗎?」安東追攆著兩人,運起能量不斷的攻擊對方,對方一直逃走,更刺激了他的好奇心,他沒想到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人對這個地方感興趣,便想要抓一個人來問問。

雙方戰鬥的能量一爆發就連續不斷,一直從美樂地轟隆隆的傳了出來,阮虎感覺不對了,槍王雖然大名鼎鼎,但是他的傷勢剛好些,感知還是受傷的,怎麼能夠持續爆發這麼強大的能量戰鬥這麼久呢?

躲在他旁邊的阮文音驚訝地道:「槍王真的好強喔!他們會不會有問題啊?」

阮虎心裡遲疑地想:「奇怪,槍王應該沒這麼強啊,這種能量強度…」這時,小志突然警告道:「主人!偵測到強力掃瞄源,掃瞄源類型確認,應該是安東大人!」

「哇!安東不是在非洲嗎?怎麼跑來這裡?」阮虎嚇得臉色發白,他躲得更緊了,全身能量收斂,連感知都下意識地收縮起來。

空中的戰鬥越來越激烈,戰團從美樂地的上空飛快地移了過來,阮虎就算不發出感知,也已經看到黎文東和羅武正在設法逃離安東,安東可是正牌的流星級強者,他知道光論戰力,黎羅兩人就算聯手也擋不住安東的一擊,但安東似乎並沒有急著殺了他們的意思,他邊用能量轟擊,一面用強大的感知試圖控制兩人,兩人拼命掙扎,黎文東還擊了幾次後,與羅武配合起來,他專心對抗安東的感知入侵,讓羅武拼命用能量轟擊安東,試圖破開他的包圍圈逃逸。

他們兩個分工合作的反抗給安東帶來一些困擾,他心中漸漸火起,他來這裡本來就只是看看狀況,不打算殺人惹事,但被不知死活的羅武一通亂打,他漸漸煩躁起來,心想:「反正我只需要抓到一個,就讓這討厭的傢伙去死吧!」

他避過羅武的奮力一擊,抬手一拳聚合能量全力擊出,只見他的拳頭周圍瞬間生出無數能量纏繞而成的結印,聚合成一團光芒,向羅武飛了過去。羅武正被他的感知纏住,根本沒辦法躲開這致命的一拳,被那拳飽含的能量命中,頓時被打得渾身噴血,劃出一道血線從空中斜斜的墜落出去。

消滅了討厭的蒼蠅之後,安東冷笑一聲,又反手一擊,正全神防禦感知攻擊的黎文東匆忙迎擊,他被一掌打得遠遠的飛了出去,卻似乎沒受什麼傷,顯然是拼著硬受了一擊,趁機擺脫了安東的感知糾纏。

安東冷笑一聲,向黎文東追了過去,負傷的黎文東根本不敢再跟他接戰,轉身畫出一道弧線,飛快地向南方逃去,兩人一追一逃,轉瞬間就不見蹤跡。

阮虎等到小志回報掃瞄源脫離感應範圍,連忙對阮文音說道:「這不是槍王,應該是另一個更強大的強者,槍王可能是被他所傷的,你趕快逃離這裡,回到刀王的地盤,別忘記我跟你說的事,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活著回到昇龍,我悄悄的去看看羅武需不需要幫忙,那強者就算回來,也不至於對我這種弱者下手。」

阮文音很討厭羅武,當然不會想去幫他,便點點頭,轉身往刀王的地盤而去。

阮虎小心翼翼的往羅武墜落的方向跑去,他既不敢催發植體,也絲毫不敢動用能量,只是靠著普通人的肉體力量跑著,他在叢林裡磕磕絆絆的跑了十多分鐘,終於靠著野獸的吼聲找到了掛在樹上的羅武。

羅武真是慘透了,他的四肢都折斷了,掛在樹上一動也不能動,鮮血還在不斷的滴落,血腥味吸引了附近的一些野獸尋了過來,一些能上樹的豹狀貓科野獸在羅武四週巡梭,似乎在等他死亡好飽餐一頓,但羅武也不是好惹的,就算傷成這樣,還是能靠著感知配合能量驅趕這些野獸,並且一面運轉循環,設法修復自身的傷勢。

阮虎遠遠的潛伏著,羅武忙著對付那些野獸,根本沒發現他。他的感知忙極了,不只要去驅趕漸漸增加的野獸,還要維持能量循環來修復身體的傷勢,隨著時間拖長,被血腥味引來的野獸越來越多,那些野獸讓他厭煩極了,他一面努力調度能量修復肉體,一面不斷的咒罵黎文東見死不救,還罵阮虎不來幫忙,回去一定給他好看。

阮虎心裡偷笑道:「既然你要給我好看,我還救你做什麼?讓你們來破壞金三角的穩定嗎?不如趁你病要你命!」

阮虎一直很討厭羅武這個淫魔,他的殺心一起,便不再遲疑,跟小志確認了掃瞄源的狀況後,便運起混亂感知,對羅武一個感知束縛,羅武的感知本來就不太靈光,根本鬥不過阮虎混亂感知的干擾,他只覺一陣莫名的心慌意亂,感知頓時失控,有如陷入夢魘中一般,全身動彈不得。

那些貓科動物非常敏銳,其中一頭野獸發現羅武瞪著眼睛一動也不動,馬上對他撲了過去,一口咬在他的喉頭,其餘野獸也起而效之,一時之間,動彈不得的羅武被野獸圍攻撕咬,枉費羅武是個橫行人類社會的颶風級高手,此刻竟然毫無還手之力的被一群野獸生生咬死。

幾頭在一旁窺探的野獸發現獵物無法反抗,也衝過去想要分一杯羹,和先下口的幾頭野獸打成一團,但羅武的屍體太大,爬得上樹的野獸們沒辦法靠自己把這塊美食拖走,最後只好各自分頭亂咬,能撕下一塊肉便算一塊。

阮虎等羅武一死,就收起了混亂感知,他小心地潛伏著,深怕被安東發現,幸好一直沒感應到掃瞄,這時羅武也被咬得血肉模糊,再被咬下去,只怕連他的家人都認不出來了。阮虎趕緊爬上樹,把那群飢餓的野獸趕開,他扛起了羅武的屍體跳下樹去,匆匆地往賽巴的營地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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