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敗戰神 作者:方想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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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chiang 2013-3-20 20:45:4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48 25932436
georgewan 發表於 2014-11-5 17:30
第七百二十六節 虹流

  「大家抓緊時間,再過一個時辰,虹流就要來了。」

  明珠揚聲高喊,她此時看不出半點大小姐的模樣,挽著袖子,滿頭汗水,額頭還沾著草屑。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加快速度,虹流一旦來臨,他們沒有躲進石堡的話,動輒有生命的危險。唐天他們不知道虹流是什麼,但是看大夥如此緊張,就知道必然是很危險的東西。

  映山堡很多地方坍塌,這是最危險的地方,好在有阿莫里這些人型起重機在,大塊的條石在他們手中輕若無物,在薛府的匠師指導下,飛快地修復。

  薛府的女子們,看著這一群鐵血大漢,許多人目光中異彩連連。明珠注意到這一幕,心中一動,薛府最多的便是未嫁女子。無論從哪個角度,零部苦囚都是絕佳的選擇,看看他們的強壯無比身體,每個人的氣血旺盛如同火焰,在陰冷的罪域,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難怪府內女子們的春心暗動。

  零部諸人的鬥志昂揚,而有紀律森嚴,哪怕幹活,都是肅穆無聲,每個人都在埋頭苦幹。

  明珠心中凜然,不自禁地看了一眼人群中幹活的唐天,這傢伙是怎麼打造出一支這麼強悍的精銳。她對兵團缺乏了解,在她心中,零部哪怕比起秦子真統率的弓部,也不遜色。

  不過對於鬼臉能夠跟著大家一起幹,沒有半點架子,明珠也不禁佩服。在罪域,等階森嚴無比,上下之分,絕不可逾越。沒有哪位家主,會像鬼臉這樣跟著大家一起幹粗活累活。難怪他的部屬對他死心塌地,鬼臉的氣度,確是非凡。

  她收斂心神,也不由更加努力地打掃起來。如果沒有鬼臉他們,以薛府這些女人,想把映山堡復原,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

  以後很長的時間,這裡將是她們的家了。

  明珠心中感慨,背水之戰,從零開始,始終籠罩在她心頭的陰霾卻一掃而空,又不禁生出一絲期盼。

  唐天正在一邊幹活,一邊研究這些條石。這種條石和紫鵑城牆所有條石不太相同,它們色如瑪瑙,細膩油潤,呈現出一團團雲狀紋。

  匠師說這叫瑪瑙雲石,是上好的建城材料,它抵禦虹流的效果,比木灰石要更好。但是它的產量比較小,很少能夠滿足建城所需要的數量。

  瑪瑙雲石的加工也比木灰石更困難,它的質地更堅硬,不能用法則線切割,只要靠單純的血肉之力,木灰石的質地就要軟許多,加工起來也更容易。

  而且瑪瑙雲石還有一個弊端,就是每過段時間,它的雲紋就會慢慢變得模糊,這個時候就要重新打磨,讓雲紋裸露出來,也就是每過段時間,就必須維護,需要相當人力。

  所有瑪瑙雲石很少被用來建城,反倒是用來建府的比較多。

  它雖然有著諸多弊端,但是卻同樣有著木灰石沒有優點。它抵禦虹流的效果比木灰石更佳,而且它能夠散發獨特的雲氣,雲氣能夠溫養血肉,對人體非常有益。

  沙沙沙,每個人都在拼命地打磨映山堡的外牆。

  時間的塵埃和歲月的沈澱,一點點被打磨掉,華麗的雲紋,一點點呈現出來,雲紋連成一片,宛如活物,閃耀著溫潤的光芒,美不勝收。黑色冷峻的山峰,也好似一下子變亮了許多。淡淡的暖意,散發開來,山間的陰冷寒意被驅散,眾人只覺得說不出的舒服。

  映山堡,一堡映山華。

  看著原本黯淡破敗的石堡,在自己手中,變得熠熠生輝,美侖美奐,所有人都充滿成就感。

  就在此時,聶秋驀地若有所覺,抬起臉:「有情況!」

  天邊陰沈沈的天空,出現一道彩色斑斕的光帶,光帶正不斷地侵蝕擴散,向這邊席捲而來。

  「虹流!」有人驚呼。

  明珠瞥了一眼天空,連忙道:「所有人快點進入堡內!」

  原本在外面清除雜草的僕人,紛紛往回跑。唐天充滿好奇,但還是道:「大家也進去躲躲。」

  所有人都進入石堡,唐天好奇地透過窗戶,觀察著所謂的虹流。

  明珠知道唐天是外來人,便在一旁解釋道:「罪域的高空,是空間法則最紊亂的地方。每過幾天,紊亂的空間法則,相互碰撞,就會形成特殊的渦流。這種渦流越滾越多,越滾越大,它們就像雪崩一般,沿途席捲所有的法則線,這就是虹流。大人看到虹流之所以斑斕多彩,就是混雜了大量的法則線。」

  明珠話音未落,虹流便至。

  便聽到天空轟鳴聲不絕於耳,這種轟鳴非常雜亂,既有悶雷般的滾滾之音,又有如夜梟嘶啼之音,還有細碎嘶嘶之聲,聽上去毛骨悚然。

  斑斕的光芒,如同光刷一般,沿著山脊橫掃。

  飛沙走石,恍如末日。

  當彩色光刷掃過映山堡,瑪瑙雲石的雲紋好似一下子被喚醒,淡淡的霧氣,從雲石中冒出,轉眼間,整個映山堡便籠罩在一層薄薄的霧氣之中。

  光刷拿這些霧氣沒有辦法,沒有半分停頓,橫掃而過。

  當光刷從映山堡頂上掃過的時候,唐天只覺得體內氣血翻騰,不由臉色微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片斑斕迷人的光刷之中,法則是何等混亂,極度危險。

  忽然身邊傳來一聲悶哼,唐天扭臉望,一旁的聶秋臉色發白,渾身顫抖。唐天立時明白過來,聶秋的感知極其敏銳,虹流裡面的混亂和危險,對他的影響更大。

  唐天驀地沈喝:「挺住,對你有好處!」

  聶秋心神一震,猛地清醒幾分,盤膝跌坐在地。

  明珠訝然地看著聶秋,她有些不解,有雲石保護,應該不受影響才對。她之前就有注意過聶秋,聶秋在零部之中,非常扎眼,和其他成員擁有野獸一般的身體不同,他的身體孱弱,甚至連薛府的女子都不如。但是最引人注目的,卻是他的眼睛,不能視物。

  在罪域,生存極其殘酷,身體殘疾之人,往往命運多舛。雙目失視的人,幾乎不可能在罪域生存下去。

  但是明珠驚訝地發現,聶秋在零部的地位竟然不低,就連鬼臉,都相當尊重他的意見。明珠便明白過來,聶秋只怕有別的才能。

  唐天不是亂喊,聶秋由於眼盲的緣故,感知天生敏銳異常,再加上後天的強化,便是唐天也自愧不如。進入罪域之後,聶秋的力量全廢,但是反而感知愈發精進。

  也正是因此,聶秋隔著瑪瑙雲石,還能感受到法則亂流,才會受到它的影響。聶秋此時猶如承受酷刑,但這也同樣也是一種絕佳鍛煉心神的辦法。

  心神的淬煉,遠比肉體要困難得多。

  或許聶秋能夠找到一條全新的道路。

  唐天收回目光,他的目光掃向堡外,光刷所過之處,山脊許多地方出現無數裂紋,而一些原本枝繁葉茂的樹木,也變得光禿禿,斷枝殘葉落得一地。那些藤蔓,更是七零八落。

  唐天忽然皺起眉頭:「這虹流過段時間就來,那為何這些植物還能長得如此茂盛?」

  他記得很清楚,他們剛到的時候,山嶺的樹木雖然數目不多,但還是鬱鬱蔥蔥。

  「大人有所不知,這些生存在野外的生物,都有它們獨到的本事。」這次開口的是鐵蠍,他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比如那棵蚊果樹,大人看它如今奄奄一息,但是它的根系非常發達,鋪開有數畝方圓,只要不是連根拔起,就不傷元氣,明日它便會抽芽。而那些鐵線藤,生命力更是頑強,只要虹流一結束,它們就會開始生長。有些植物甚至懂得利用虹流,比如那棵落地樹,它之所叫落地樹,是只要虹流經過,它樹枝就會被絞碎,絞碎的樹枝,順風飄揚,只要落地,便可以生根,從而繁衍生息。」

  唐天聽得目瞪口呆,只覺得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野外的東西,都非常危險。」鐵蠍經驗豐富:「一般的野獸,都懂得躲避虹流。想要在罪域生存下來,每一個物種都有生存之道。我們晚上要安排人值夜,虹流過後,山裡的野獸會大肆出動。有些尋找被絞碎的植物根莖,有的則是伺機捕食。我們現在離紫鵑城有點遠,這裡的野獸,數量一定不少。今晚我守夜吧,大人再給我配幾個人,有個呼應。」

  鐵蠍主動請纓,他的態度很積極。

  今天零部的表現,讓他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如果所有的零部,都是如此,鐵蠍覺得其他人肯定都無法馴服。他有些明白,為什麼盧家會把兩百苦囚,用來換薛府,只怕盧家已經發現了這點。

  一開始跟著鬼臉是無可奈何,但是現在,鐵蠍卻覺心中隱隱充滿期待。

  如果那支零部全都聚齊,那一定可以橫掃整個罪域吧。

  唐天讓韓冰凝跟著鐵蠍去守夜值班。鐵蠍的經驗豐富,對罪域的各種野獸也更熟悉,而韓冰凝的實力是現在這夥人之中,僅次於唐天的高手。

  至於其他人,唐天根本沒有半點浪費時間的意思,要讓他們盡快地明白如何在罪域戰鬥。

  他們分秒必爭。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4-11-20 18:25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4-11-5 21:49
第七百二十七節 顛覆常識

  映山堡的石坪,碎石雜草已經清理乾淨,瑪瑙雲石散著淡淡的暖意,驅散了夜晚的寒意。唐天沒有在罪域的野外待過,不知道野外的晝夜溫差極大,夜晚的寒意,可以輕易地滲入血肉之中,悄無聲息地侵蝕著血肉。

  不過,瑪瑙雲石是抵禦夜晚陰寒的好東西。

  零部眾人站得筆直,除此之外,還有平小山。豺狼人個個都很激動,能夠得到王上的親自指點,其他人知道一定會羨慕死。平小山也很激動,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麼,規矩森嚴的零部,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從來他都是一個人,走在路上,都要時刻提防,做什麼事情都小心翼翼,什麼叫夥伴?他沒有過。

  唐天沒有浪費時間,他直接開始講,如何利用血肉之力,如何找到適合自己的法則。

  大夥都是零能量體,血肉之力充盈無比,上手極快。天路的武技,比起罪域更加精細,唯獨的區別,就是法則。在天路,領悟法則都是相當高階之後的事情,但是在罪域,沒有能量的干擾,法則遠比天路容易發現和利用。

  只要找到合適的法則,把它融入到自己的武技之中,他們便可以形成初步的戰鬥力。

  這個時候,就可以摸索,如何結陣。

  兵團永遠需要結陣配合,否則的話,兵團就沒有什麼價值,這是聶秋的工作。聶秋的頭腦相當出色,而且不拘泥於常規,又深諳兵團戰法,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第二步,唐天就要讓他們繼續淬體。

  阿莫里他們雖然修煉的是零能量體,但是他們的零能量體遠沒有唐天精純,還有大量淬體的空間。唐天可是希望,哪怕不能個個都點燃源火,起碼也要有一小半人才能達到這地步。

  點燃源火之後,生命精元的作用才能夠真正發揮出來。

  唐天體內生命氣息充盈,那些生命精元不斷滲入唐天的身體內,強化唐天的血肉,血肉變強,產生的源力也變得更加澎湃。

  唐天已經開始逐漸明白,生命精元的本質,就是純粹的生之法則。

  空間、時間、生死,三大法則,每一個都是博大精深,體系龐大。和空間、時間的永恒不同,生死之間變化莫測。生與死,就像一枚硬幣的正反面,它們永遠同時存在。

  生命精元的稀有,便是因為,它是生死法則最極端的一種形態,它代表最本源的生機。

  淬煉程度越高的身體,吸食生命精元,能夠得到的益處越大。生之法則一旦融處他們的血肉之中,血肉便會變得更加生機勃勃,它能夠產生更多源力,一旦受傷,它也能夠更快地痊癒。

  但如果身體的雜質頗多,那幾乎沒有什麼效果。

  唐天開始指點大家如何催動血肉之力,讓法則線具現。唐天講得很仔細,結合自己的一些經驗,他本身就是修煉零能量體,很清楚大家會遇到什麼問題,他講解得非常的細緻入微。

  他還沒有講完,已經有人能夠讓法則具現。

  讓唐天感到意外的是,這個人竟然是阿莫里!

  若論血肉之力,那這群人裡面沒有人能夠比得上這頭蠻牛,但是悟性這東西……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當唐天看阿莫里身旁出現無數法則線時,驚得眼珠子都差點掉地上。

  阿莫里魔獸般的身體,血肉之充盈,堪比唐天,法則具現時場面,十分壯觀。

  十丈方圓,數也數不清的法則線,形成一個斑斕的光帶。

  平小山臉色發白,倒吸一口氣,這這這……是什麼情況?

  法則具現大家都有經歷過啊,實力差的,能夠具現七八道,實力出色點的,法則線的數量就會多不少。可是這十丈方圓的法則帶,這傢伙還是人嗎?

  一旁的明珠下意識地掩嘴,把幾乎到嘴邊的驚呼硬生生吞了回去,她的眼中滿滿的都是震驚,一片空白的腦海中,只飄浮著兩個字:天才!

  正在石牆上守夜的鐵蠍,聽到這邊動靜,不由扭過臉望去,下一刻,他的身體就僵住,表情僵住,呆若木雞。

  無數斑斕光束,形成厚厚的光帶,圍繞阿莫里的身體遊弋,完全看不到裡面阿莫里的身形。

  這這這……

  其他隊員一臉羨慕地看著阿莫里,紛紛散開。倒沒人不服氣,阿莫里在零部一直是很非常強橫,而且他修煉非常刻苦,為人又直爽,反倒是極受大家歡迎。

  光帶之中,阿莫里表情呆滯,他呆呆地看著面前眼花繚亂的法則線,嘴裡念念有語:「先哪個呢……選哪個呢……」

  石牆上的鐵蠍回過神來,眼珠子立即紅了。這麼多的法則線,全都是可以選的,他恨不得跳下去自己選。過了一會,下面還沒有動靜,鐵蠍一看,連忙跳到唐天身邊:「大人,讓他快選!」

  「他可能沒想好吧。」唐天看了一眼道。

  「可是時間太長,血肉之力消耗殆盡,這些法則線就會散掉,下次……」鐵蠍焦急道,法則具現是罪域武者必須經歷的階段,對於它的研究也相當成熟,大家總結了許多經驗。因為猶豫不決時間過長,而導致血肉之力消耗殆盡,最終失敗的例子不計其數。

  「哦,沒關係。」唐天搖頭。

  如果說,鐵蠍的血肉之力,是個小蠟燭的話,那麼阿莫里的血肉之力,就像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

  唐天嘟囔著:「以這傢伙的智商,估計選好等明天了。」

  等……等明天?

  鐵蠍險些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他張大嘴巴,神情呆滯,什麼人的血肉之力可以讓法則具現到明天?

  唐天拍了拍巴掌,喊:「大家都找地方,自己試試,一開始肯定沒有那麼容易,找到訣竅就很容易了。」

  說罷唐天便拍拍屁股走人。

  其他人也紛紛找地方,嘗試起來。

  很快,又有人成功,還好,沒有出現十丈方圓這種離譜的光帶,但是,每一個都有五丈的範圍,這個……

  鐵蠍不得不承認,人的承受能力總是可以不斷進步。當他看到一個又一個的光帶亮起,沒有一個小於三丈範圍的,他已經不驚奇了。

  他麻木了。

  他托著下巴,在石牆上守了一晚,那眼睛沒有離開最大的光帶一會。他堅信,沒有人的法則具現,能夠堅持一夜!這種荒謬的說法,哪怕是大人說的,它也是荒謬的。

  他守在那裡,他覺得他要捍衛他的常識,他要用事實來證明,大人的說法是錯誤的。

  事實證明,大人的說法確實錯了。

  阿莫里第三天才挑好法則。

  「哈哈哈哈,我挑好了!神經唐,來吧,讓我們好好打一架,我要打得你滿地找牙……」

  那個仰天狂笑的身影,簡直就是一種莫名的諷刺。但是鐵蠍已經沒力氣,他弱小的心靈受到重創,他覺得自己世界的常識完全被顛覆,眼前的這一幕扎得他心滴血。

  他失魂落魄。

  就連這個狂放的身影被唐天揍得滿地找牙,都沒有辦法讓他提起半點興致。

  零部六十五人,除了聶秋,所有人都找到自己的法則。更讓他覺得瘋狂的是,這幫人已經開始對練,那個狀若瘋狂的樣子看得他心裡發寒,就好像彼此有深仇大恨一般。

  如何把法則融入自己的武技之中,唐天也不知道。

  所以他選擇了一個最簡單的辦法:你們自己去摸索。

  對於零部來說,實戰對練是他們最熟悉的方法,他們的【小零焰】,就是用這種方法不斷地摸索總結出來的。所以當唐天下達這個命令,他們便三五成群,開始摸索嘗試。

  對練完大家再一起熱烈的討論,每個人都是受益良多。

  一切都很順利,但唐天也能看得出來,他們距離真正的形成戰鬥力,還有相當長的時間。比起拼身體,法則的運用顯然更需要悟性,像韓冰凝這樣的悟性,在零部還是相當少的。

  都是一群肌肉猛男,想玩花樣,不容易。

  唐天有些犯難,他看到一旁像霜打了的茄子般發蔫的鐵蠍,心中一動,可以問問鐵蠍啊,他就不信罪域都是聰明人,總是會有一些頭腦不好的傢伙。

  「鐵蠍,在罪域像他們這種類型的武者,是怎麼戰鬥的?」

  鐵蠍下意識脫口而出:「以力取勝唄。」

  「哦,怎麼個以力取勝?」唐天一看有門,頓時精神一振。

  鐵蠍反應過來,一個激靈,連忙打起精神:「回大人,所謂以力取勝,就是憑藉血肉之力取勝。各種法則變化無窮,但是最基礎的變化,總是三五種。只要練好這三五種,以各位大人強悍的血肉之力,只要每次動用血肉之力足夠,威力就不小,這就是以力取勝。」

  唐天聽得連連點頭,這個方法太適合零部了。

  聶秋在一旁冷不丁道:「沒錯,要主動尋求碰撞,最好有一兩招搏命的招式,我們的力量夠大,只要擊中敵人,對方必死。我們只要不傷要害,身體恢復快,有優勢。以傷換命,如此一來,在氣勢上,我強敵弱。」

  鐵蠍聽得心裡哆嗦,這都是什麼人啊?以傷換命……這瞎子怎麼這麼歹毒!

  薛老太太此時走進來,肅然道:「大人,老身或許有辦法。」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4-11-20 18:27 編輯

awecbbs 發表於 2014-11-6 17:24
第七百二十八節 天魔重斬

  盧天問沿著山脊飛掠。

  沿途聽到和鬼臉相關的消息,讓他非常吃驚。襲殺秦家二將,這沒什麼大不了,但是秦子真的弓部覆滅,讓他感動震驚。

  秦子真的弓部在外聲名不顯,一向低調,但是各家對這支弓部的忌憚程度,僅次於秦朕。精銳之士,持以利器,訓練有素,哪怕盧天問,也不敢確定自己能夠在弓部面前全身而退。

  鬼臉竟然強到如此地步麼?

  盧天問心中有些凜然。自從接到凌南的消息,盧家毫不猶豫派出盧天問。盧家的底蘊遠比秦家要深厚得多,秦家幾乎是秦朕一手支撐,所謂四將都是外來戶。可是盧家卻是高手輩出,盧天問便是其中之一。

  盧家的意思是速戰速決,要求他以最快的速度,把薛府一族,全都帶回來。盧家的耐心,已經消耗殆盡。

  走到半路,盧天問就得知,薛府投靠鬼臉、秦家重創的消息。

  他覺得事情變得麻煩起來,看來只能把鬼臉幹掉了。但是他想到秦朕,不由有些幸災樂禍。秦朕野心勃勃,到了飛馬城,一連串動作所謀甚大。現在消息只怕已經傳到秦朕耳中,這個自負的傢伙,一定暴跳如雷吧。

  不過,自己幹掉鬼臉,倒是有點便宜了這傢伙。

  盧天問對秦朕的感觀不佳,秦朕此人極度聰明,實力深不可測,只是過度自負,令人不喜。算了,只當做好事了,盧天問如此自我安慰。

  盧凌南送來的消息,標記了映山堡的方位。

  盧天問懶得進城與盧凌南一敘,他的想法很簡單,早點把事情幹完了事。只要把鬼臉幹掉,剩下的那些雜活,就可以全都丟給盧凌南了。

  視野內,遠處的山巔,一座石堡清晰可見。

  盧天問眼中殺機一閃而逝,也不隱藏身形,如蒼鷹般騰空而起,朝遠處的映山堡飛去。

  唐天打量著四周,短短幾日之間,這裡已經煥然一新,房間的石牆角落已經不見浮塵蛛網,新鮮籐編的書架排滿房間,書架上擺滿書籍。

  唐天進來不由放輕腳步,滿臉肅然起敬,雖然身為學渣,但是對學問的敬仰之心唐天還是有的。

  「薛家也有兩千多年的歷史,在聖域算不上悠久,但也有一些年頭。」薛老太太語氣透著幾分驕傲,但是更多的是感傷:「薛家曾是山中小族,先人無意中得到一部傳承,才有起色。當時的薛家勢力頗具雛形,但是起於微末的家主,深知薛家底蘊淺薄,並未行奢華之風,而是費盡心力搜尋各種傳承。當時薛家,建了一座書樓,名為薛問樓,裡面放置著從各種搜尋而來的傳承典籍,以供薛家弟子借閱參考。也是初代先祖的勵精圖治,薛家弟子英才輩出,才有後來的薛家盛況。」

  唐天安靜地聽著。他並不是太能夠理解這種大族的情懷,但是他能夠聽出來老太太的緬懷,歲月和命遷的變遷。

  明珠在旁肅手恭聽,雖然這些內容她早已經滾瓜爛熟,可聽著夫人娓娓道來,她依然有些怔然出神。

  「這裡的書籍,都是流放罪域第一代先輩所錄。由於大多是憑記憶所錄,難免有疏漏錯誤之處,大多已經沒有什麼價值,只能起個參考之作。」 薛老太太臉上並無遺憾之色。

  「不光是我們,各族都一樣。薛府最出名的傳承,【雲濤】已經無法使用,數位先祖耗盡心血,也無法讓它能夠在罪域新生。無奈之下,先祖只有在其他傳承之中,尋找出路。歷經辛苦,先祖終於在一部偏門的傳承中看到希望。這部傳承名為【三紋魔體】,在薛收集的諸多傳承之中,這部【三紋魔體】只能算末流。但是先祖卻發現,【三紋魔體】雖然在聖域只屬末流,但是血肉轉化之術,頗為精妙,稍加改造,就能夠完美地適應罪域。那一代最有實力的幾位先祖花費大量時間,集廣思益,融入法則之變,終於成就薛府的不傳之秘,【天魔重斬】。」

  「聽上去很厲害的樣子。」唐天開始感興趣。

  「正​​是憑藉【天魔重斬】,薛府才逐漸在罪域站穩腳根,築映山堡。」老太太唏噓不已:「這座映山堡,當年不知耗費多少人力物力。還是說說【天魔重斬】吧,​​天魔重斬脫胎三紋魔體,對於血肉之變,威力奇大。那一代家主,天賦異禀,血肉極其強橫,依仗天魔重斬,所向披靡。但是隨時間推移,漸漸,天魔重斬好似失去了威力,愈發平庸。」

  「難道是修煉不得法?還是缺失了一些內容?」唐天有些奇怪,一般而言,武技傳承哪怕天賦有所不同,但是像這樣日益平庸的情況,非常少見。

  老太太沒有回答,而是接著道:「初代先祖是戰死,但是【天魔重斬】完整保留下來。次代先祖修煉【天魔重斬】,也成為一方高手,雖然不如初代先祖那般強橫,但也是名震一方。可是到了第三代,便再無一名高手出現。薛府這個時候也出現了一些怪異的情況,出生的嬰兒,女嬰的比例越來越高,到了近些年,竟然全都是女嬰。」

  「還有這回事?」唐天目瞪口呆,覺得匪夷所思至極。武技傳承缺失不奇怪,但是出生嬰兒全都是女嬰這種事情,聞所未聞。

  「薛府就這樣衰落。」老太太嘆息道:「【天魔重斬】對血肉之力要求極高,在肉體強橫方面,女子遠不如男子。天魔重斬的威力,越來越小,到現在,連普通的武者,都打不過。這種情況太奇怪,每一代薛族人,都希望能夠找到答案。可惜,先祖沒有留任何紀錄。直到我們在翻閱那時的出貨紀錄時,無意中發現,那時所有的記錄,都沒有金剛砂的出售記錄。金剛砂用途有限,除了能夠製作兵器外,別無他用。而先祖那一代,根本沒有用金剛砂煉製兵器。直到我們翻閱蠶坊出貨賬本,才發現,所有的金剛砂,當時都是供給初代先祖。」

  老太太一口氣說完,不由有些疲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潤潤喉。

  明珠已經完全聽傻了眼,這些秘辛,她從來不知道。

  聽得入神的唐天不由問:「後來呢?你們找到裡面的秘密嗎?」

  「沒有找到。」老太太搖頭:「找到線索之後,我們便想方設法,破解金剛砂的秘密。但是所有的嘗試,都失敗。金剛砂質地極其堅硬,我們想盡了辦法,都沒辦把它破開。我們也嘗試了吞食,但是沒有任何作用。上次老身聽到大人說裡面有生命精元,老身才恍然大悟。天魔重斬並不繁瑣,變化不多,只是對血肉之力的消耗極大,先祖大概正是吞食大量的生命精元,才能夠把天魔重斬的威力發揮到極致。金剛砂由金剛蠶所產,金剛蠶性質極陰,薛家弟子受之影響,女嬰才不斷變多。老身也是這些天才想明白。」

  老太太稍稍一頓,取出一本書,神情鄭重道:「這便是天魔重斬,交予大人,希望它能在大人手上再現神威。」

  唐天認真嚴肅道:「一定不負絕學!」

  老太太心中欣慰,忽然, ​​聽到唐天不好意思小聲道:「那個,這些字怎麼認啊……」

  事實證明,學渣想通過書本學習,難如登天,滿本密密麻麻的字,看得唐天兩眼發昏。好在明珠也學過天魔重斬,傳授倒不是難題。明珠從頭到尾演示一遍,再把書上的內容一股腦講解了一遍,便赫然發現,唐天竟然已經開始自己演練起來。

  天魔重斬很簡練。

  明珠稍稍講解,他便明白大概。天魔重斬走的以力取勝的路子,變化不多,只有五招,而且都非常簡單。它的威力,完全是源於,它激發血肉之力技巧。

  它能夠瞬間,把全身的血肉之力調動集中,匯於一點,威力自然剛猛無儔。

  唐天沉浸在天魔重斬之中,他也不用兵器,以手作刀,在空中虛劈。天魔重斬需要全身配合,才能夠調動血肉之力,所以它每一斬,都包含著相應的步法,全身的肌肉,都會運轉。

  一步一斬,五步必殺!

  唐天面色凝重,神情愈發認真。天魔重斬的法則也非常奇特,是【燃燒】。只是這種【燃燒】,卻非燃燒火焰,而是燃燒血肉之力。

  有點像不完整的源力……

  唐天忽然想起,韓冰凝他們修煉的【小零焰】,就是類似的技巧啊。倒是真的很適合零部啊,唐天精神一振。零能量體的血肉之力本就充盈無比,經過燃燒變強數倍,再以天魔重斬的聚力之技,匯集全身之力於一斬。

  那一斬勢必石破天驚!

  沒有太複雜的變化,但是構思卻堪稱天才。韓冰凝他們走到【小零焰】這一步停止不前,而天魔重斬卻進一步,聚力合一,以重破巧。

  唐天也明白過來,為何薛府會逐漸沒落,這種以力破巧的路子,對身體的要求極高。薛家先祖天賦異禀,再加不斷吸食金剛砂中的生命精元,才能把天魔重斬的威力真正發揮出來。但是後人天賦不如他,又失去金剛砂之秘,自然再難有所成就。

  如此霸道的武技,身體強一分,威力絕不止強一分,而身體要弱一分,威力也不止弱一分。

  五式斬擊,一斬比一斬更加霸烈狂放,唐天腦海中人影翻騰,前衝斬擊,勢無可擋。

  如此悍烈的斬擊,真是太對胃口,唐天只覺得體內熱血沸騰,但他不得不強自抑住,他懷疑若是自己全力施展,映山堡估計都要被他掀翻。

  他現只恨不得馬上跳出一個敵人,好好打一場。

  好似知道他的心思,淒厲的警報響起,有敵入侵!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4-11-20 18:31 編輯

awecbbs 發表於 2014-11-6 22:24
第七百二十九節 風雷槍盧天問

  唐天趕到的時候,恰好看到韓冰凝和敵人激戰。

  韓冰凝明顯處於下風,對方的攻擊,異常凌厲,身形如電,每一槍都挾著風雷之勢,每每劍槍相交,韓冰凝的劍芒都會瞬間粉碎。

  七八招過後,韓冰凝的氣息就變得紊亂起來。

  「盧……盧天問!」

  鐵蠍語聲顫抖,他跟著盧凌南,對盧家的高手還是頗為熟悉,立即認出來敵,面色死灰。鐵蠍對盧天問的熟悉不僅僅是因為盧家,每一位凶人,對盧天問都非常熟悉。

  排名第九的甲等凶人扶人柏,就曾敗在他手下,立誓終生不再踏入飛馬城。

  甲等凶人每一位都是兇名赫赫之輩,實力比起那些頂尖強者,毫不遜色。只不過他們大多單槍匹馬,沒有家族作後盾,行事無所顧忌,被視為凶人,所以才單獨列榜。

  但是即使如此,他們的實力,依然能夠強勢殺入整個罪域戰力榜的前五十,他們是罪域最頂尖的強者。可是這樣的強者,依然敗在盧天問之手。

  罪域戰力榜上,盧天問高踞第三十九位。

  他的槍法別出一格,有風雷之勢,名為【風雷槍】。

  紫鵑城最強大的是秦朕,在戰力榜位居第四十三位。盧問天還不是盧家最強者,盧家最強者,是盧家當代家主盧升象,戰力榜排名第十六名的頂級強者。

  盧家的強大,可見一斑。

  盧家敢派盧天問一人,正是對其實力絕對的信心。秦朕不在,除非其他幾家聯手,才有可能抵擋盧問天的風雷槍。在盧問天眼中,紫鵑只是個小城方,不值一提。唯一能夠讓他感興趣的,只有秦朕。不過他對秦朕十分忌憚,此獠過於奸猾,若是稍不小心,就會掉進對方挖的坑裡。

  秦子真統領的弓部,也讓有些忌憚,但也僅僅只是忌憚。想要正面攻擊他這個級別的強者,是極為困難的。若是有數千之眾,盧天問還有些忌憚,可是幾十人,攻擊範圍小得可憐。

  他完全可以以利用速度,把弓部玩弄於股掌之中。當然,他不會蠢到去正面衝擊弓部,當他聽到鬼臉正面衝擊弓部,他也嚇一跳,覺得鬼臉一定相當擅長防禦性的法則。

  烏龜殼武者,是弓部的天敵。

  不過無所謂,哪怕再硬的烏龜殼,他也能夠輕而易舉地粉碎。

  盧天問大搖大擺地出現在映山堡,這樣的小堡,完全不被他放在眼裡。在盧家崛起的道路上,他替盧家掃平太多的障礙,這樣的小寨子不知凡幾。

  當韓冰凝喝斥時,他甚至還餘暇欣賞韓冰凝的美貌,心中感嘆這樣的美人死在自己手上有點可惜。不過他可不是自己那位不成器的侄子,他對美色沒有那麼大的興趣。

  只有鮮血和戰鬥能讓他感興奮。

  韓冰凝出手讓他眼前一亮,寒之法則並不少見,法則面初成更是不放在他眼中,唯獨能讓他欣賞的,便是那劍意極為精純,十分罕見。

  試探了幾招,盧天問便失去興趣。

  早點解決戰鬥,這樣級別的對手,實在沒什麼趣味可言。

  然而十多招過去,對方竟然還在苦苦支撐,盧天問有些意外。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能夠擋他十多招的敵人了。他的風雷槍,挾風雷而動,每一槍勢若千鈞,不要說這麼一位嬌滴滴的女子,便是那些以力量見長的壯漢,也難擋三五招。

  很快,盧天問便明白過來,此女的法則面初成,但是劍招極為精妙,再加劍意初成,才堪堪擋住自己。

  好精妙的劍招!

  這一仔細觀察,盧天問便生幾分興趣。他目光老辣得很,一眼便看出來,韓冰凝的劍招路數量不是罪域的風格。罪域的武技源於聖域,只不過聖域強調的是能量,而罪域更重法則,但是在招數的精妙程度上,都普通得很。

  盧天問好奇心一起,手上的槍勢越發深重。

  每一槍都風雷激盪,耀眼的閃電籠罩槍尖,威猛絕倫,他的槍勢連綿不絕,一槍重過一槍。

  韓冰凝壓力陡增,束髮的繩索都被空氣亂流切斷,頭髮凌亂,但是她性情堅韌,越是在重壓之下,反而愈是激起好鬥之心,每一劍都竭盡全力。

  唐天攔住想要衝上去的阿莫里,他看得出來,韓冰凝雖然苦苦支撐,岌岌可危,但是她的劍意卻沒有半點渙散的跡象,這樣的戰鬥經驗對她非常寶貴。

  鐺鐺鐺!

  盧天問連續七槍,閃電般點中韓冰凝的劍身。

  劍身瞬間如同餅乾般粉碎,韓冰凝如遭雷殛,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向後摔飛。

  殺得性起的盧天問此時完全沒有半點留手的念頭,身隨槍走,風雷之聲大作,直取韓冰凝。

  唐天早就在盧天問點中韓冰凝劍身時便動了,閃電般從鐵蠍手中奪過一把長刀,他身形便消失不見,下一刻,出現在韓冰凝身邊,接過韓冰凝,一刀劈出。

  正中槍頭。

  唐天只覺得一股驚人的力量傳來,他冷哼一聲,一個閃身,鬼魅般出現在五丈外,踉蹌後退幾步方穩住身形。他把手中昏迷的韓冰凝,丟給阿莫里,轉身面對盧天問。

  領悟天魔重斬,唐天正恨不得大打一場,而目睹韓冰凝被壓制,他心中的怒火早已經快按捺不住。若不是知道和高手對戰的經驗,對韓冰凝非常重要,他早殺出去。

  僅有一點克制,在這一刀相交之中,瞬間湮滅。領悟天魔重斬的亢奮,還有剛才目睹韓冰凝被壓制的憤怒,此時在唐天胸中咆哮翻騰。

  他的臉色陰沉,揚刀直指盧天問。

  「鬼臉唐天?」

  盧天問瞇起眼睛,舔了舔嘴唇,就像遇到感興趣的獵物。剛才那一刀,雖然沒有什麼花巧,但是力量真是不弱,過癮!

  唐天根本沒有答話的意思,盧家的人,鐵蠍說過。至於盧天問是誰,何等厲害,他根本不在乎,他如今胸中的戰意翻騰,只想把此人幹掉!

  嘶,唐天的身形陡然消失不見。

  盧天問毫不慌亂,修煉空間法則的傢伙,最喜歡玩這種把戲。盧天問臉露冷笑,空間法則神出鬼沒,但是空間破開時的那絲波動,無法逃脫他的感知。

  目光一厲,以腰為軸,半空中扭轉身形,槍如出洞蛟龍。

  轟!

  風雷之音暴起,狂放的雷電,在空中帶起一抹耀眼的光帶。

  一道人影憑空出現在他的槍芒面前,好似送到他槍面前一般。

  然後,盧天問的瞳孔驀地一縮,唐天的姿勢怪異無比,長刀豎立面前,向前平推。

  這是什麼招式?

  眼看槍尖和長刀就要撞上,豎立的刀長,卻如同鍘刀般,猛地下斬,完全沒有半點蓄勢,這一斬卻暴烈無比。

  天魔首斬!

  鐺!

  長刀悍然破開槍尖籠罩的風雷閃電,重重斬在槍尖上。

  盧天問只覺一投恐怖的力量陡然從槍身上傳來,他雙掌一熱,險些握不住槍身。

  過癮!

  好強的力量!

  盧天問狠狠抓住槍身,洶湧的力量,讓他的身形,如同怒矢般倒飛出去。

  盧天問這一槍的力量,也讓唐天的身形微微後挫,但是此時,正是他戰意最瘋狂之際,這點後挫他完全不放在心上。閃電般猱身而上,他沒有用潛行術,而是踩著空氣向前衝。

  砰砰砰!

  密集的暴音,恍如一聲。

  一連串的空氣盾在唐天腳下成形、破碎,猶如一座浮橋,一個閃電般的身影,如同出柙猛虎,撲向倒飛的盧天問。

  好快!

  盧天問瞳孔再度收縮,他從來沒有見過,有人竟然能夠有這種奇特的浮空之術。

  急速衝過來的唐天身形模糊不清,但是盧天問全能清晰地看到,唐天全身每一個關節、每一塊肌肉,都宛如活過來。盧天問彷彿看到無數溪流,從唐天全身各個角落湧出,如同百溪歸海般,洶入到唐天的右臂。

  它們的目標,赫然是拖在身側的長刀!

  天魔第二斬!

  盧天問腦門青筋一跳,不用想,他亦知道這一斬,比剛才更加霸烈恐怖。情急之下,盧天問長嘯,全身浮起無耀眼的風雷,青色的風夾雜銀色的雷電,如同給他披上一層華麗的鎧甲。

  他的身形詭異頓住,掌中的長槍,帶著強烈的旋轉,驀地刺出。

  旋轉的長槍,就如同一個漩渦,產生驚人的吸力,籠罩盧天問全身的風雷,驟然被這股吸力吸得涓滴不剩,濃郁至極的風雷流淌槍身。這一槍,散發著毀滅的氣息。

  如鬼魅如野獸的身影,模糊不清的重斬。

  瀟灑卓絕不凡的風姿,槍淌流光的一刺。

  兩者毫無花巧地狠狠撞在一起。

  轟!

  震天的巨響,讓每個人耳朵俱是一麻,恐怖的白色氣浪炸開,夾雜著無數青芒和雷電,一頭撞上離兩人最近的山峰。

  轟!

  山峰就像被狠狠抽了一鞭子,碎石和泥土飆射,一道深逾數丈的斬痕,攔腰斬在山峰上。

  轟轟轟!

  山體承受不了自重,大面積地垮坍。

  兩人這一記重拼都不好消,唐天感覺自己就像被一頭野獸撞上,根本控制不住身形,整個人倒飛出去。盧天問也好不到哪裡去,唐天這一斬,還挾著衝勢,他就如同抽飛的皮球,砰地砸進身後山峰的岩石中,只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坑。

  所有人都被兩人這記硬拼,震撼得目瞪口呆。

  這樣的戰鬥,簡直就是非人的戰鬥啊。

  老太太淚流滿面,天可憐見,薛家的天魔重斬,終於重見天日。

  啪,深坑陡然炸開,滋,風雷一閃,盧天問驟然出現在剛才斬擊之處。

  他渾身狼狽不堪,衣衫破碎,雙目流露出瘋狂的戰意,他舔了舔嘴唇,嘶聲道:「我要殺光你們!」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4-11-20 18:36 編輯

appleline 發表於 2014-11-7 21:07
第七百三十節 魔吾斬

  盧天問有多久沒有如此狼狽了?他不太記得。

  他也懶得去想,他的眼睛充血,盯著面前的唐天,他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殺了他們,把他們統統殺光。

  劈啪。

  一聲輕微的電鳴,盧天問不遠處空氣,突然亮起一絲電弧。

  劈啪劈啪,密集的細微爆音不絕於耳,一道道電弧在空氣中綻放,轉眼間,盧天問周圍亮起密密麻麻的青色電弧。嗚,一縷低沈的風音,從電弧間響起。

  一抹透明的波紋在電弧間掠過,嗚嗚嗚,風音漸起,匯集成令人頭皮發麻的低沈風嘯,一波波透明的波紋,以盧天問手中長槍槍尖為中心,不斷蕩開。

  哪怕隔得老遠,石墻上眾人都有些站立不穩的感覺,不由心中齊駭然。

  唐天渾若未覺,他在回味剛才那兩斬,雖然第一次催使,還有些許生澀之處,但是這兩記重斬依然讓他血脈賁張,說不出的酣暢淋漓。這得益他的身體強悍,加之對身體的控制技巧非常出色,才能在第一次使用,便有如此出色的效果。

  天魔重斬總共五招,【立刀成魔】、【逆斬天】、【魔吾斬】、【舍身斬】、【天魔無相斬】。

  【立刀成魔】和【逆斬天】這兩斬,威力之強,唐天都覺得有些把握不住,他體內的源力充沛無邊,按理說應該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從肉體的強橫程度,唐天幾乎堪稱巔峰,他要再進一步,只有通過生命精元不斷地強化。唐天對自己的肉體的強橫,有著極強的自信,哪怕是薛家初祖,也絕對不可能在肉體上比自己更強。

  那一定還有其他的奧妙,唐天這才發現,天魔重斬沒有自己想的那麽簡單。

  忽然,唐天感到一股極其強烈的波動,他猛然從沈思中驚醒,這才發現對面的盧天問周身的異狀,唐天的瞳孔猛然一縮。

  那是……

  盧天問在罪域的戰力榜上,位列第三十九位,已經是整個罪域的頂尖強者,比起韓冰凝初悟的法則面,他的法則面成熟而完美,距離領悟法則領域,只不過差了臨門一腳。

  成熟的法則面,投射的力量,浩瀚而強大,它們就像光束般,匯集在盧天問身上。盧天問氣息瘋狂上漲,不斷攀升,恍如天地般巍峨。槍尖泛起的波紋,如同漣漪般擴散,它干擾的範圍不斷擴張,空間都變得不穩定。

  真是強大的氣息……

  恐怖的氣息,牢牢鎖定唐天,唐天竟然生出自己動彈不得的錯覺。

  唐天的身體一抖,啪,那些從他身旁掠過的波紋瞬間支離破碎,周身一輕。但是更多的波紋,源源不斷地湧來,空氣再度變得黏稠。

  回味著剛才的天魔重斬,唐天有所動,緊握刀柄,體內的氣血激蕩,渾身的血肉興奮戰慄得仿佛在嗡鳴,一股慘烈氣息油然而生。

  鋪天蓋地的威嚴,恐怖的氣息巍峨如天地,在唐天眼中,如若無物。他終於明白幾分天魔重斬的真諦。

  雖然不明白什麽叫天魔,但是他從這刀法之中,感受到那種哪怕微末螻蟻之身,亦要與天地抗爭的決心。哪怕是天地,亦不能讓他屈服,亦不能讓他投降。

  真是決絕慘烈的刀法!

  真是好刀法!

  唐天受到感染,驀地仰天長嘯,決絕慘烈的戰意,如同狂舞的火焰,帶著肆意和瘋狂。他身上的衣衫無風自動,周身零焰如蛇狂舞,漣漪般的空氣波紋,一接近唐天,便紛紛破碎。

  手中長刀緩緩揚起。

  體內的源力緩緩催動,但是這次卻與前兩斬截然不同。體內的血肉之力激蕩回旋,好似在體內掙扎徘徊,它們之間劇烈的沖突,讓唐天渾身不自主地微微顫慄。

  唐天沒有動,忍受體內如刀割,他的目光異常明亮。

  何為魔吾,魔相與真吾,掙扎糾纏,徘徊和茫然,人之常情,但是只要能夠熬過去,只有能夠堅持下去,總會看到曙光,總能看清自己的本心。

  痛苦和掙扎,徘徊和茫然,從不會消失,它就像人生的魔障,每經歷一次,目光便會更清明一分,步伐就會更穩一分,心境更堅定一分。

  註定要與天地抗衡的天魔之路,這樣的痛苦掙扎徘徊茫然,只會更多、更強烈。

  欲鑄刀鋒,必承其苦。欲煉天魔,必受其惑。

  體內血肉的激蕩掙扎,猶如洶湧怒濤,轟鳴不休,唐天的目光愈發清明,手中長刀愈發穩定,連同周身狂放的零焰,也變得安靜馴服,他的氣勢內斂,沒有半點暴戾之氣。

  透明的漣漪波紋,一到他周身十處外,便無聲無息崩碎於無形。

  盧天問充血的眼睛,兇光大盛,體內的戰意沖天而起。他沒有想到,鬼臉竟然強到如此地步,這一刀還未揮出,但是它的氣息,已經如此不凡。

  太過癮!

  這樣的強者,鮮血的味道,一定更加美味。

  盧天問眼中的血色更濃,手中的長槍輕輕一揚,無形的漣漪仿佛收起的魚網,密密麻麻的電弧,如同魚群被一網打盡,低沈的風音,愈發懾人心魄。

  盧天問森然咧嘴一笑,一槍刺出。

  漣漪夾雜著風雷爆音,驟然向槍尖匯集,漫天嘯音為之一空。

  身形槍走,一道青銀相交的熾亮風雷槍芒,挾著駭人的嗚嗚嘯音,仿若槍芒之中鎖著無數兇獸,如同流星空,劃破天空,倏地出現唐天面前。

  恰在此時,唐天體內劇烈衝突的源力,歸於平靜,唐天的氣息,驟然異常空明飄渺。雙目精芒爆起,揚起的長刀,無聲斬下。

  沒有半點煙火氣息的一刀。

  盧天問不知為何,瞳孔一縮,他見過無數高明的刀客,如此空靈,如此沒有煙火氣息的一刀,只有那些刀意空靈精純的刀客,才有可能揮出。

  不是傳言鬼臉是用的拳嗎?

  怎麽用刀也是如此厲害?

  但是他心中卻沒有半點畏懼,只有興奮,來吧!來吧!

  輕飄飄的斬擊,砍中槍芒,就仿佛槍芒專門送到唐天刀下一般。

  洶湧的力量,從刀身傳來,幾乎瞬間,唐天就察覺到不妙。

  乒!

  手中長刀崩碎,化作無數碎片。

  唐天的身體能夠承受哪此驚人的力量,但是長刀卻無法承受。幾乎是砍中的瞬間,他便一個閃身,破開空間,消失不見。唐天這一刀真吾斬也不同尋常,看似輕飄無力,但是恐怖的力量沒入槍芒之中,瞬間爆發,槍芒陡然膨脹,好似乎吹脹的氣球,化作一個風雷球。

  轟!

  風雷球轟然爆炸。

  耀眼的風雷電弧,混雜著恐怖的刀芒氣浪,猶如一片片籠罩著閃電的無形風刃,向四周飆射。

  轟轟轟!

  每一記風刃落在地,都轟然爆開,炸出一個數丈的深坑。連綿不斷的爆炸在下面響起,無數泥柱飛上天空,眨眼間,下面的地表已經千瘡百孔。

  唐天嘴角溢出一縷鮮血,他的身體右半邊焦黑一片。

  盧天問剛才這槍強悍無比,哪怕第一時間後退,還是受了不輕的傷。他看著自己的右半邊身體,血肉模糊,一片焦黑,可以清晰見骨頭,霸道歹毒的風雷,還在不斷地侵蝕著他的血肉。

  剛才這一刀,唐天駭然發現,自己體內的源力,竟然只剩下不到三成!他體內的源力,是何等充沛,竟然三斬之下,直接見底。

  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當年只有薛家初祖才能夠真正發揮天魔重斬的威力,完全是用無數生命精元才堆出來的刀法啊。

  唐天的源力鼓蕩,青銀色的風雷,倏地彈飛。零焰包裹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全身焦黑的盧天問呆呆地看著唐天,他沒有想到,那一刀的力量,竟然如此奇怪,鑽進他的槍芒才爆炸!猝不及防之下,頓時吃了個大虧。

  更讓他覺得憋屈的是,唐天的傷口在自癒。

  混蛋!這都什麽亂七八糟……

  不是說好的修煉的是拳法嗎!怎麽用刀!尼瑪用刀還用得這麽好也罷了,修煉的法則,竟然是生死法則!

  如此強大的自癒能力,只有那些主修生死法則的家夥,才有可能。

  盧天問覺得很受傷,說不出的憋屈,就好像說好了要和對方拼力氣,結果對方來比技巧,好吧,比技巧就比技巧,結果臨到比時,對方說來比帥!

  唐天的實力,在他眼中,根本不算什麽。傳說中的拳法沒有出現,盧天問始終提防著,據說那種拳法也非常奇怪。盧天問始終覺得,唐天用刀只是個幌子,真正的殺招,一定是拳法。

  偽裝永遠只是偽裝,每個人都主修的武技,是絕對無法改變的。

  而且他找到唐天的弱點,一早就發現了唐天手中的長刀是普通貨,根本承受不了太強的力量。而他手中的長槍,是一等一的寶物,盧家花費巨金,才製作而成的風雷槍。

  奔著弱點去,這下必贏吧。

  結果呢……

  傳說中的拳法還沒出現,自己就這麽狼狽,看到唐天完好無損的身體,再看看自己渾身焦黑一片,心塞!

  等著吧,我還會再來的!

  渾身焦黑的盧天問,憤然離開。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4-11-20 17:56 編輯

appleline 發表於 2014-11-7 22:52
第七百三十一節 平小山的特訓

  唐天眼睜睜地看著盧天問消失不見,他也無力追擊。雖然盧天問渾身焦黑一片,但是唐天還是很清楚,對方的消耗遠沒有自己大。盧天問法則面投射的力量極為強大,如此一來,他實際上的消耗並沒有自己大。相反,自己沒有法則面,消耗全都是體內的源力。

  法則面就像一個補充基地,可以源源不斷地補充消耗,這也是為什麽在罪域,主修法則的武者數量要遠遠超過點燃源火的武者。

  當然,點燃源火的武者也不是沒有自己的優勢。法則面投射的力量再強,終歸不是自己的力量,只相當於自己借的力量,用起來自然就沒有那麽自如。而源力是體內血肉之力所化,控制由心。

  唐天回到堡內,簡直接受英雄般的待遇。

  盧天問是什麽人?罪域戰力榜第三十九位的猛人,這樣的猛人,竟然在唐天這里吃了虧,這件事若傳到紫鵑城,只怕立即轟動全城。

  鐵蠍看向唐天的目光,完全是敬畏。

  能夠和盧天問比肩的人物,那都是高到雲端的大人物!

  跟著這樣的老大混,以後想沒出息都難。

  一落到地面,唐天兩腳發軟,便要摔在地上,一旁的阿莫里嚇一跳,一把攙扶起他,急聲道:「神經唐,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脫力。」唐天苦笑,他現在連動一根手指頭的力量都沒有。他身上的傷口之所以痊癒,確實是生之法則,不過不是盧天問猜測的那般,修煉留下的,而是吸食生命精元而留下的。生之法則烙印讓他傷口生長,但也把他體內剩下三成的源力完全抽空。

  「明珠,準備一些金剛砂。」唐天眼前一陣發黑,他沒有想到,這次竟然會透支到如此地步,他只好對平小山道:「小山,這次估計要麻煩你了。」

  平小山手足無措:「我……我要做什麽?」

  和鐵蠍一樣,唐天和盧天問的戰鬥,給平小山帶來無比的震撼。他想過鬼臉很厲害,但是從來沒有想過,鬼臉能夠和傳說中的那些最頂級的強者比肩,那個高度是他根本無法想像的。

  當他聽到唐天說要麻煩他時,他完全懵了。

  明珠聽到金剛砂,就連忙飛奔而去,沒多時,便扛著整整一麻袋的金剛砂過來。

  在唐天目瞪口呆的目光中,明珠砰地把麻袋丟在地上,一臉關切:「夠不夠?最近幾年的金剛砂我們都沒有賣出去,全都在這,要是不夠,我找以前買過的那些人手上,看能不能回購一些。」

  「夠了夠了。」唐天忙不叠點頭,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薛家的初祖,能夠練成天魔重斬。想想明珠說過,幾年的蠶坊金剛砂都沒有出售紀錄,只怕全都被這家夥破開,吸食殆盡。

  看著面前整整一麻袋的金剛砂,唐天百分百肯定,這家夥絕對是用生命精元堆出來的!

  想想一個家夥,吸食了數量如此恐怖的生命精元,那身體該變成什麽模樣?唐天之前一直篤定自己的肉體一定比人家要強橫,但是看到整整一麻袋的金剛砂,少年頓時慫了。

  人家估計都吸食了……好多麻袋……

  有志氣的少年,怎麽會光想著比麻袋呢?看來,我們只有比帥了!

  唐天面無表情,心里默默地把對方想像成糟老頭的形象,任由阿莫里把自己攙進堡內。平小山默默地跟著,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倒是一旁的鐵蠍眼紅無比,心想老大什麽時候能夠麻煩一下自己就好,刷刷存在感也很有必要啊。

  待把唐天放好,阿莫里把其他人都趕了出去,只留下平小山一人。

  看著面前拘謹的平小山,唐天只好輕咳一聲:「小山,讓我看看你的法則線。」

  平小山擡起頭,眼中流露出驚喜之色:「大人,您要教我潛行術麽?」

  他跟著唐天,最大的心願就是把他平家潛行術完善,讓它從一種潛行術,變成可以進攻和防禦的傳承。大人與本森之戰,讓他看到希望,之後長街之戰,更是讓他看到空間法則線的強悍,簡直是殺人利器。

  「沒錯!」唐天一本正經,神色莊重。

  平小山忽然心中一跳,難道大人不行了?要在臨終前,把許諾好的傳承傳給自己?要不然大人怎麽會在如此虛弱的時候,來傳授自己的這些呢?

  是啊,那可是風雷槍盧天問啊!大人與之激戰那麽久,只怕早已經身受重傷,只是為了大家才強自苦撐,只為驚走盧天問,但是身體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平小山心如亂麻,悲由心生,顫聲道:「大人,您還是好好養傷,待傷好了,再慢慢傳授小山不遲。」

  「我們抓緊時間。」唐天柔聲道。

  平小山心中更加悲傷,覺得自己所猜沒錯。天妒英才,大人這般英雄人物,命運實在太不公!大人到了這個時候,都沒有忘記對自己的許諾,他又是感動又是傷,眼淚不自主流出來。

  唐天有些奇怪,為何平小山滿眼淚水。

  平小山抹掉眼淚,自己一定要全力以赴,不能讓大人失望。

  他平復心情,目光毅然,催動法則線,一根細若髮絲的空間法則線出現在他的手指。

  唐天指著麻袋的金剛砂,道:「你來試試用法則線破開金剛砂,注意,法則線劈把外面的砂切一個小口,千萬不要碰到裡面的漩渦,很危險!」

  唐天發現,只要法則線不要碰到金剛砂內的漩渦,就不會有事,漩渦和砂之間,有小小的空隙。

  果然,大人的修煉方法不同尋常,這其中,一定有著深奧的秘密!

  平小山神態虔誠地從麻袋中取出一顆金剛砂,深吸一口氣,右手小心地捏著金剛砂,另一隻手催動法則線,小心翼翼地去切割金剛砂。

  破開砂體,不能碰到漩渦,平小山反覆提醒自己。

  平小山對於法則線的利用,遠比唐天要出色得多,但是他從來沒用法則線,幹過這麽精細的活。金剛砂本身就小,裡面的漩渦更小,要在這麽小的金剛砂上,切一個小口子,卻不能碰到漩渦,難度極高。

  前後花了近十分鐘,他才成功。

  當他撤去法則線時,發現自己說不出的疲倦。

  「大人,我完成了。」

  唐天接過金剛砂,很滿意地點頭,把金剛砂丟入嘴裡,生命精元沿著流出,被吸入口中,他如今的身體,就像乾涸的河床,這縷生命精元,迅速滲入他血肉之中。

  意猶未盡的唐天砸吧著嘴,吐出金剛砂,外面的砂體保存完好,只能看到一道極細的口子。唐天心中一動,說不定這砂體還有用呢。

  看著滿頭大汗的平小山,唐天笑瞇瞇道:「是不是很難?」

  平小山喘了口氣,老老實道:「是的,大人。」

  「沒錯,正是難,才能鍛煉你對法則線的運用。」唐天一本正經,臉露緬懷之色,以過來人的口吻道:「當年我修煉一種爪法,為了能夠把它練成,磨穿了整整三萬塊鐵鉆,才勉強練成。汗水是不會騙人的。」

  沒想到大人竟然如此刻苦勤奮,大概只有這樣,才能夠有今天這樣的實力吧。

  大受激勵的平小山立馬坐正,毅然道:「大人說得是!小山一定牢記在心!」

  說罷,他又取出一顆金剛砂,神情專注地開始了切割砂體的工作。

  唐天滿臉欣慰。

  終於找到一位好苦力!

  吞食了一縷生命精元,唐天能夠清晰地感受,那縷生命精元在緩慢地滋養自己乾枯的身體。但是這個過程,非常緩慢,不過由於自己的源力消耗殆盡,這次的生命精元沒有化作源力。

  雖然要抽取源力,但是生之法則的自癒效果,確實是非常實用而且強悍的。

  唐天悠閑地半躺著,不知不覺,他面前堆了幾十粒金剛砂空殼。

  平小山神情專注,不知疲倦地切割著金剛砂,他的速度慢慢快了起來。

  到了第二天,唐天睜開雙眼,連續一夜,他已經吞食上百粒金剛砂的生命精元,它們緩慢滋養血肉,讓唐天的血肉恢復生機。

  唐天體內的源力,在迅速恢復。

  唐天拍拍神情麻木的平小山:「小山,這期的特訓就到這結束,好好去休息吧。」

  平小山哦了一聲,連續幹了十個小時,他腦子都有些呆滯,起身朝房間走去。

  看著身形搖晃離開的平小山,唐天心中充滿了欣賞,下次我們再來!

  他已經打定主意,等以後大夥的身體淬煉到可以吸食生命精元,就開展,唔,大規模特訓。

  舒展了一下身體,雖然沒有完全復原,但是源力已經恢復一成水平。最困難的時期過去,後面恢復會更容易。想起盧天問最後挨的那一下,唐天肯定,對方也沒有那麽容易恢復。

  不過,還是早點把天魔重斬教給阿莫里他們。

  唐天估計以阿莫里的體力,能夠學會兩招,其他人只能學會一招。

  不過,想到一群野獸般的猛男,咆哮著衝過去,一齊揮出【立刀成魔】的場面,唐天也不禁一個哆嗦。估計薛家創出天魔重斬的那位先祖,也想不到,這世上能夠集齊這麽一批身體如此強悍的家夥吧。

  簡直可怕!

  得給他們配大刀!

  而且唐天相信,聶秋那個陰險的家夥,哪怕大家只能學會一招,也能夠把它的威力發揮到極致。

  哎呀,拼不了質,咱們只能比量了,唐天洋洋得意地想。

  他忽然對盧天問再次殺過來充滿期待。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4-11-20 17:48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4-11-8 17:03
第七百三十二節 光明南侵

  「這傢伙,不知道又到哪鬼混了,丟這麼一個爛攤子給我,還能有一點責任心嗎?身為領袖,卻如此荒唐,我真是識人不明,給自己找罪受……」

  兵嘟囔著,吐了個煙圈,發著牢騷。他與唐天有著特殊的感應,知道唐天沒有死,所以也不著急。只要這傢伙沒死就行,至於別的嘛,能要求更多嗎?那傢伙從來都那麼不靠譜。

  在他面前,眾將肅立,無一人出聲,他們對面前的兵,充滿敬畏。而且,他們深知兵雖然嘴裡發著牢騷,但是和唐天之間的感情極深,誰要這個時候跑出來附和,那就是不知死活。

  巫馬天有些不自在,他第一次參加規格如此高的軍事會議。他身邊的阿婭站得筆直,眼觀鼻鼻觀心。

  說起巫馬天,是阿婭跑到兵面前要人,面對一臉堅持的阿婭,兵想了想便答應下來。巫馬天從此成為骷髏團的一員,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阿婭立即把他提拔成副團長。

  巫馬天成為上升最快的將領,令無數人眼紅。

  巫記烤豬蹄消失在菜單,則在各兵團引起一片哀嚎。

  「光明洲的大軍到哪了?」

  兵打起精神,總算是接下來的戰爭,能讓他有些興趣。

  對付梅辰秀那樣的小海盜,不僅費勁,而且讓見慣了大場面的兵,興致缺缺。光明洲的南征大軍,才能讓他感到興奮。

  光明洲的南征,事發突然,連光明洲的高層也是臨時決定,南域諸洲更是沒有半點準備。雖然各種物資人員的調動,讓人感覺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和緊張,但是南域絕大多數洲都不相信,光明洲會南侵。

  與光明洲接壤的幾洲,更是大肆宴請對面光明洲駐地的長官,這種活動由來已久。光明洲強橫的實力,周圍海盜禁絕,而且與光明洲接壤,商業利潤豐厚,和光明洲拉好關係,是他們必須做的功課。雙方私底下保持著良好的合作關係,在這些洲主們看來,雙方有著共同的利益,商貿的利潤也有他們一份嘛。

  在宴會上,洲主們還和這些光明駐軍的將領們笑談起是否會有戰爭,將領們笑著解釋,只是針對光明洲內部的叛亂,眾洲主恍然大悟。

  紙醉金迷燈紅酒綠時,南征的大軍冒著雨夜,如同一股勢不可擋的洪流,在偽裝的商隊引領下,湧入這幾洲。

  戰爭爆發的消息,直到三日後,才被世人所知。

  聖域震動!

  光明洲五虎將,除了穆之霞真守尾野關洲,家亞留守中樞,莫心、秋旭華和勾成聞刀,三大虎將齊出。

  莫心麾下,除其直屬莫心兵團,元瑋、水東流、祿光,三大名將統率三大兵團。

  秋旭華麾下,除其直屬秋華兵團,子車嘉靜、魏月、風雲曼,三大名將各領兵團。

  勾成聞刀麾,除其直屬天勾兵團,克利夫、肯、齊克,三大名將盡出,各領兵團。

  除此之外,每路大軍,還配有十五個制式光明兵團,皆由十年以上資歷的白銀武將統率。

  光明虎將直屬兵團人數一萬,名將兵團人數八千,制式光明兵團人數五千,每一路大軍戰鬥人員達到十一萬人。加上後勤人員,人數將達到恐怖的十五萬,總人數將達到四十五萬人。

  這是聖域史上,規模空前的大軍。

  一時間,天下為之失聲。

  南域諸洲,一片慌亂。

  三支大軍,分三路進發,勢如破竹,無人可擋。

  「莫心抵達北龍洲一線,秋旭華抵達小長山洲一線,勾成聞刀兵臨妖洲。」負責情報的副官沈聲道:「就在昨天,光明洲發表聲明,因商洲與光明洲的糾紛,他們只取商洲,沿途各洲,若是借道通行,定然秋毫無犯。」

  「嘖嘖,這下我們可就成了公敵了。」兵咂巴著嘴道。

  「是,昨天有七家宣布脫離南盟。勾成聞刀在突破烏沙洲時,遭遇激烈的抵抗,損失不小。勾成聞刀大怒,下令屠城,全城無一倖免。」

  在場諸將無不露出憤慨之色。

  兵夾著香煙的手指一頓,從牙縫中擠出四個字:「不知死活。」

  所有人都明白,兵生氣了,無不凜然。

  兵站了起來,面無表情:「現在發布各兵團命令如下。」

  他掃視諸將,那一張張面孔,有些還透著生澀稚嫩,他知道,這場規模空前的戰爭,會讓他們迅速成長。都是他精挑細選的種子,每一位都擁有出色的潛質。

  真是令人期待啊。

  山谷裡,盧天問確定,自己輕敵了。

  他沒有回紫鵑城,倘若被自家侄子看到自己這焦黑如木炭的模樣,他覺得太丟人。隨便找了個山坳,他便開始養傷。這幾天,他都在反省上次那一戰。

  唐天最後一刀,力道非常詭異,竟然沒入自己的槍芒,才陡然爆炸。

  想想之前與自己對戰的那名女劍客,劍法微妙,顯然不是罪域的劍法。可是唐天的三刀,卻讓盧天問百分百肯定,這一定是罪域的刀法。

  罪域的刀法,這麼厲害的,自己不會沒有聽說過啊……

  忽然,盧天問想起一門已經消聲匿跡很久的刀法,天魔重斬!

  沒錯,當年薛府最著名的傳承,天魔重斬!

  薛府投靠鬼臉,這門傳承,一定就是源自薛府。薛府當年的這門絕學,可是威震罪域,只可惜後輩不爭氣,慢慢淡出大家視野。

  盧天問皺起眉頭,他知道兄長一直在謀劃得到薛府,這次寧願拿出兩百苦囚換薛府,盧天問一直覺得很奇怪。他覺得薛府能有什麼值得下手東西呢?錢?盧家還缺錢?別開玩笑了!

  至於金剛絲,雖然也是好東西,但是同類的東西並非市面上買不到。

  天魔重斬?

  難道是兄長的意圖是天魔重斬?領略過天魔重斬威力的盧天問,覺得很有可能。

  盧天問的注意力再度轉移到鬼臉身上,仔細想想,這傢伙雖然古怪,但是實力比起自己還是有很大的差距。連法則面都沒有領悟的傢伙,哪怕點燃源火,那也只是個莽夫。

  戰力榜前五十的,點燃源火的只一位。

  自己還是太大意了!

  被對方的擅長拳法所迷惑,一開始對方用刀,自己就覺得只不過是障眼法。真是個陰險小人!盧天問咬牙切齒,所謂擅長拳法,乃是此人故布迷陣而已。

  天魔重斬消耗極大,現在回想鬼臉竟然沒有追擊,一定是體力消耗殆盡。盧天問懊悔無比,他當時看似狼狽,但是實際受損並不重,若是那時繼續進攻,只怕已經把鬼臉一槍刺穿。

  這次一定不能再上當!

  盧天問咬牙切齒,暗暗發誓。

  映山堡內。

  阿莫裡諸人拼命地練著天魔重斬,比起什麼法則線,這種暴烈的斬擊,更合他們胃口。

  賁起緊繃的肌肉,汗水布滿古銅色的膚色,一個個銅澆鐵鑄般的身形,不時發出響亮的怒吼。薛府的女子們經過時,每個人都捨不得挪開目光,她們何曾見過如此陽剛之美。

  每個人每次斬擊,都怒目圓睜,竭盡全力。

  把體力壓榨到極致,引法則淬體,唐天傳授的法門,被他們不折不扣地執行。

  「我們出產的金剛衣,防禦性能非常出色,它最厲害的地方,在於能夠把承受的力量,均勻分散全身。」明珠語氣充滿驕傲,金剛衣是薛府最著名的產品,響譽罪域。

  唐天眼前一亮:「這個要了!」

  他當然明白金剛衣這個特性的價值,力聚而強,力散則弱,如果能夠把敵人的攻擊分散全身,絕對是可以救命的好東西。

  「我們給每個人準備了一件。」明珠接著道:「大人說的斬刀,我們也找到一些,大人看看合不合適。」

  明珠把唐天帶著武器架,一把把形式各樣的刀,架在武器架上。天魔重斬是薛府的傳承,刀,自然是薛府最多的武器。

  唐天掃了一眼,目光立即被一把有如門板大小的刀所吸引,他走過去,拎了起來。

  「這是板鍘刀。」明珠介紹道:「是目前所用最大號刀,重九百斤,沒有開鋒,這種刀已經不用開鋒。它由玄鐵所鑄,加入黑沙,質地非常堅硬。但是對力量的要求很高……」

  「就板鍘刀!」唐天毫不猶豫道。

  明珠呆了一呆,過了一會,遲遲艾艾道:「大人,這種刀只有兩把……」

  板鍘刀絕對是一種很少會用到的刀,薛府也只不過作為陳列所用,才準備了兩把。

  「這麼少?」唐天皺起眉頭:「我還想一人配一把。」

  明珠不自禁轉過臉看了一眼場內拼命修煉的猛男壯漢們,想想每個人扛著把一人高的板鍘刀,頓時一個激靈,連忙道:「大人若需要,此刀鑄造非常簡單,堡內玄鐵數量足夠,黑沙亦有,可以馬上鑄造。」

  「要要要!」唐天連連點頭:「就要這種,越快越好,能不能趕在盧天問下次來之前鑄好?」

  明珠一聽板鍘刀關係到對抗盧天問,連忙道:「我這就去!」

  說罷匆匆飛奔而去。

  大丈夫萌大刀!

  唐天一想著零部,每個人扛著這麼一把霸氣十足的板鍘刀,那該何等威風凜凜,光想想就讓人激動。

  唐天揮舞了一下板鍘刀,還是扔了下來,阿莫里他們很適合,自己卻不適合。有把刀在手上,他還是覺得有點不習慣,他腦海中忽然想到一個大膽的想法。

  能不能把天魔重斬改成手刀?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4-11-21 08:52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4-11-8 21:53
第七百三十三節 許安中的心魔

  許燁沈默不語。

  「我看到的就是這些。」

  許安中坐了下來,抓起桌上吃的東西,狼吞虎咽。連續幾天都守在城外,貓在群山之間,只為盯梢映山堡,餐風露宿,若不是他素來苦修,還真有點熬不住。

  半晌,許燁才開口:「你說那是盧天問?」

  這個消息給他的震撼太大,大到他有些難以消化。

  「嗯。」許安中含糊不清嗯了聲,他心中有些快意地欣賞兄長的震驚。在他的記憶中,兄長永遠是智多近乎妖,永遠別想在兄長臉上看到詫異和震驚,只有淡淡的微笑和莫測高深,以及意味深長。

  許安中心中的震撼早已經消化。

  他狠狠灌了一口水,停了一會,才接著道:「風雷槍盧天問,絕對不會錯!那一手風雷槍,簡直毀天滅地,我根本不敢靠近,只能遠看。戰力榜三十九位的猛人,真猛!」

  許安中說「真猛」這兩個字時,咬牙切齒。

  那場戰鬥給他太多的震撼,無論是盧天問還是鬼臉,實力都遠遠超過他。

  這次閉關,他的實力有質的飛躍,哪怕表面平靜無波,但是心中卻充斥著前所未有的自信。以前在他心目中遙不可及的兄長,他如今也能清晰地看到那個背影。

  直到他目睹了兩個非人的變態之戰,所有的信心,瞬間被摧毀,灰飛煙滅。他本以為自己劍心似鐵,現在只有苦笑連連,所以當他看到兄長滿臉震撼時,他頓時覺得已經成了破銅爛鐵的劍心,又回來了一點。

  果然,幸福是比來的。

  「仔細說說。」許燁此時的表情,嚴肅得幾乎好像馬上就有滅門之禍一樣。

  許安中轉念一想,也是,盧天問如果想滅誰滿門,紫鵑城估計除了秦家一個都跑不掉。

  「盧天問出現的時候,沒有什麼遮掩,他是直接進攻映山堡。第一個攔住他的,是韓冰凝。韓冰凝大概在他手上,走了十多招,受了傷。」

  許安中想起韓冰凝,也不禁有些佩服,那麼大的壓力之下,還能堅持那麼久,對方雖然只是個女子身,但是卻擁有劍客的心。

  「她在盧天問手上走了十幾招?」許燁的表情很奇怪。

  「是啊。」許安中瞇著眼睛仔細回想了一下,異常肯定道:「十六招。」

  「十六招?真是盧天問?」

  「是啊!」

  許燁的表情已經不是奇怪能夠形容了。

  此時許安中反而明白了兄長的感受,是啊,隨便跳出一個人,就能擋住盧天問十六招,這實在讓人有點覺得難以接受。

  沈默半晌,許燁才艱難地問:「然後呢?」

  「然後鬼臉就上了。」許安中回想當天的場景,聲音中不自主泛起一絲顫抖:「他提著刀。我當時很奇怪,因為鬼臉從來沒用過刀。他突然出現在韓冰凝身旁,接過韓冰凝,一刀劈中盧天問的槍頭。這一下平分秋色,鬼臉把韓冰凝扔回去。突然抽身,出現在盧天問面前,一刀。那一刀很奇怪,堅舉著,沒有蓄力,就像鍘刀倒下來。」

  許安中扶在膝蓋上的手指,在微微顫抖,他卻絲毫不知。

  許燁聽得很仔細,他腦海中能夠勾勒出那一戰的場面,許安中顫抖聲音,讓他感受到一股難言的驚心動魄和緊張。

  許安中停了下來,他沈默不語,只有額頭和手背不時暴綻的青筋,看得出來,他心中的激蕩。他努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緒,他試圖擺脫那一戰的陰影。

  許燁沒有出聲,許安中的掙扎,他看在眼中,心中愈發驚駭。

  沈默了足足五分鐘,許安中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盧天問被擊飛了。」

  許燁楞了下,驀地瞪圓眼睛:「盧天問被擊飛了?」

  「是。」許安中深吸一口氣,繼續道:「直接倒飛出去。鬼臉的身形只是向後挫了一下,他發狂地衝出去,不是飛,是衝!很奇怪的步法,他把腳下的空氣壓縮成倒扣的碗狀,然後踩在上面,借力往前衝。快!快得讓人看不清!他衝到盧天問面前,斬出第二刀。」

  這個時候,許安中的聲音已經不顫抖,他站了起來,臉上透著難言的亢奮紅暈,聲音也帶著亢奮:「那一刀是從下向上斬,就像要把天空都斬破。盧天問的反應很快,他第二槍,也很猛,像漩渦,刀槍碰個正著。這次鬼臉也沒討到好,整個人倒飛回去,盧天問更慘,他被直接釘進山體裡面。」

  許燁目瞪口呆,直接釘進山體裡……

  「盧天問這下完全發狂了,他衝出來,全身都飄著風雷,非常多,他的槍尖,放出一圈圈的波紋,把那些風雷,全都捲了進去,然後他刺出一槍。鬼臉舉著刀,他氣息很奇怪……」

  許安中語速飛快,他臉上呈現妖艷的紅暈,手舞足蹈,神態有些瘋狂。

  「盧天問這一槍,好像送到鬼臉刀下,鬼臉的刀一下子粉碎,盧天問的槍芒突然像氣球一樣鼓起來。轟,爆了!盧天問直接被炸成漆黑,鬼臉半邊身子也血肉模糊。你知道我看到什麼哪?我看到鬼臉的傷口在恢復在生長……」

  「生之法則!」許燁霍然而驚,滿臉駭然,他修煉的本來就是生死法則,對生之法則怎麼會陌生。

  怎麼可能……

  「沒錯,就是生之法則,哈哈哈哈……」

  許安中狀若瘋癲,面現潮紅,突然哇地噴出一口鮮血,仰面而倒,面如白紙。

  許燁臉色一變,手搭在許安中的額頭,一縷生之氣息注入許安中體內。片刻後,他鬆一口氣,許安中沒事,這一口血吐出來,遠比不吐出來好。

  只是,這一戰竟然能讓安中這樣的高手,生出心魔……

  許燁心中駭然。

  良久,心中的驚駭才漸漸平靜下來,他不由陷入深思。

  看來,很多事情,要重新計劃了。

  映山堡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赤紅的鐵水,從爐子裡倒出,沿著早就挖好的水道,流入一個個模具之中。

  哧啦,水澆上去,鮮血的刀身黯淡下來,熱霧翻騰。

  「不用打磨,不用開鋒,抓緊時間,再來一爐。」

  明珠捲著袖子,滿臉煙灰,府內全是女人,讓她們來鑄造,卻是無可奈何。所有人都知道是生死存亡的關頭,這些嬌滴滴的小姑娘們,也個個悶不吭聲,埋頭苦幹。

  還好只是最簡單的鑄造,否則的話,明珠她們也沒有能力。

  雖然苦了點,好在一群嬌滴滴的小姑娘,用大車推著滿滿一車板鍘刀到訓練場,可以理直氣壯說:「這可都是我們辛辛苦苦鑄出來的哦,你們可不能輸哦!」

  一群猛男哪裡受過這樣的待遇,小妖精們的嗲音直接激得他們起一層雞皮疙瘩,戰意昂揚得渾身就要向外冒火焰。個個拎著門板大小的板鍘刀,砰砰拍著胸脯,聽上去就像金屬撞金屬,霸氣萬丈口出狂言,什麼五馬分屍,什麼大卸八塊,什麼揍得成一坨屎,士氣昂揚得一塌糊塗。

  唐天當然沒有那庸俗,少年的孤獨只有千惠懂。

  他在琢磨著,怎麼把天魔重斬,用手刀把它用出來。

  雖然少了兵器之利,但是拳掌變化更加隨心,而且唐天覺得自己的身體,比一般的兵器都要強橫。

  對於手刀,唐天很熟悉,以前有個糟老頭說他適合成為肉搏專家,雖然他現在還沒有實現,但是他近身戰鬥的本領,確實要強得多。

  指法、掌法、腿法、關節技,這都是他擅長的武技。

  嘗試了幾下,唐天覺得有門。

  但是手刀和真刀,還是有很大的區別,連續催動幾次,可以完整地用手刀施展,但是唐天總有點彆扭的感覺。

  這是為什麼?

  唐天陷入苦苦思索,他很快發現癥結所在,最後一個變化。

  真刀最後一個變化,止於手腕,而手刀的最後一個變化,卻在手指。也就是說,用真刀施展天魔重斬,剛剛好。而用手刀施展天魔重斬,後面還有變化的空間。

  唐天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多餘的變化空間,也讓人有些無所適從啊。

  這就是碗太大,裝不滿飯的苦惱嗎?

  但是變化空間,唐天卻不想浪費,有變化空間,就意味著有餘地。高手相爭,往往就在一線之間。

  手刀比真刀更適合施展天魔重斬,但也只有唐天能這樣用,因為他的肉體強橫到極致,他的手掌能夠全身調動的源力,換一個人用手刀施展,手掌就會像吹爆的氣球,被炸得粉碎。

  唐天渾然忘我。

  天魔重斬,還有【捨身斬】和【天魔無相斬】,他還沒有領悟真義。他發現,從【魔吾斬】開始,每一記斬擊,已經不僅僅只是技巧,還需要心神相應的呼應。

  他能用【魔吾斬】,就是經歷過那種茫然徘徊掙扎糾纏,正是心境上的呼應,才能讓體內激蕩的源力,達到一種奇妙的平衡,就像困惑之後恍然,雨後的晴天,迷霧後的陽光。

  所以他那一刀的力量,才能沒入盧天問的槍芒,才炸開。

  唐天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但是卻能體會源力和心神之間的呼應,這才是天魔重斬真正高明的地方。

  天魔重斬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就連薛府的後人,也失去對這門絕學的傳承。看似簡單,最後兩招,唐天也能依葫蘆畫瓢施展,威力同樣不小,但是唐天卻知道,這距離這兩招的真正威力,還差太遠。

  什麼叫捨身?什麼又叫天魔無相?反正想不明白。

  唐天自信滿滿地一遍遍反覆練習,天才是用頭腦學習的,神一樣的少年從來是用肌肉學習的。

  汗水是不會騙人的,喏,身體就這麼誠實!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4-11-21 08:57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4-11-9 17:36
第七百三十四節 準備戰鬥

  一行人走在城外,大家都不敢飛行,而是沿著山路小心前行。若是被盧天問看到,一槍下來大家全死了,連個喊冤的地方都沒有。

  「我不相信。」

  黑本森面無表情道。

  「我也不相信。」維克多附和。

  「我和他交過手,沒有人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變強這麽多。」黑本森依然面無表情,他的語氣低沈有力,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味道。而他的話,也同樣令人信服。

  大家心中都無比贊同。

  那是盧天問,不是別人,戰力榜第三十九位,換句話,在整個罪域能夠排到第三十九位的猛人,那是什麽樣的存在?別看他們個個在紫鵑城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在盧天問面前,就是渣渣一樣的存在。

  鬼臉竟然能與這樣的猛人抗衡,大家都不相信。

  「過兩天就知道了。」許燁已經從昨天的震驚中平復過來,恢復平日裡那般淡然:「盧天問吃了個大虧,不會善罷甘休。」

  「我們在野外守幾天?」一直就像沒有聽見他們說話的蘇,忽然開口。

  在野外絕對不是什麽愉快的事情,虹流、兇獸等等,各種層出不窮的危險,沒有辦法洗澡,對於女人來說,如果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願意在野外。而且聽許燁的意思,還不止一天。

  「不知道。」許燁老老實實道:「誰也不知道,盧天問什麽時候養好傷,什麽時候殺回來。」

  蘇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但是也沒吭聲,她亦知道這件事的重大。想到自己的押注,她又開心起來,鬼臉能夠與盧天問抗衡,只要鬼臉不死,這份人情對羅蘭家族來說,價值連城。

  她現在反而祈禱鬼臉不要死,打不過盧天問是肯定,只要能夠在盧天問手下活下來,就絕對有資格上戰力榜。

  偌大的紫鵑城,只有秦朕能上戰力榜。

  一位戰力榜強者的人情,絕對是羅蘭家族這麽多年來,最成功的投資。她不禁瞥了一眼維克多,心中暗想,這死鬼倒是有點見識,關鍵時候還是能想到自己的。

  她心情莫名的愉悅起來。

  維克多則是滿嘴苦澀,家中長老那群白癡。如果鬼臉被盧天問幹掉,那倒也就罷了,可如果沒有……

  鬼臉的實力,就需要重新評估。

  「幾天的功夫,耽誤不了大家多少事,總是眼見為實的好。」許燁道。

  其他人沒有吭聲,各懷心思。

  秦朕的野心勃勃,讓其他幾家,都感受到巨大的壓力。索比亞特家族願意投靠,但是其他幾家,卻不願意。巨大的壓力之下,大家都在尋求變數。

  維克多掃了一眼本森身旁的雙胞胎少女,不由嘖嘖稱奇:「老黑啊,你眼光不錯啊,你從哪找來的姐妹花?」

  本森面無表情道:「你最好別惹她們,她們剛通過死亡試煉。」

  所有人看向兩個小姑娘的臉色刷地全變了。

  「這代鐵衛?」蘇忍不住問。大家鄉裡鄉親這麽多年,他們當然知道死亡試煉,那是穆爾鐵衛最殘酷的試煉。

  高挑的身形,俐落的戰鬥服,精緻瓜子臉,紮著小馬尾,一雙大眼睛笑瞇瞇的,兩人一模一樣,完全分辨不出來。

  「嗯,帶她們見見世面。」本森依然面無表情。

  「各位前輩好。」兩個小姑娘異口同聲道。

  「我是小雨。」「我是小夜。」

  「請多多關照!」兩人異口同聲。

  大家有點傻眼,眼前兩個活力四射聲音清脆的小姑娘,實在讓人無法與穆爾鐵衛聯繫起來。

  但是很快,大家就反應過來,還是這個黑大個最精明啊!是啊,自己怎麽就沒有想到啊!眾人頓時露出懊悔的神情,盧天問這個級別強者之間的戰鬥,可遇不可求,能夠親眼見識一下,對將來絕對大有裨益。

  不管鬼臉是勝是負,本森這下都賺!

  就連許燁,都罕見地露出懊惱之色。對於任何家族來說,對年輕人的培養,永遠是不遺餘力。自己還是把太多的重心,放在家族利益上,怎麽沒有想到這茬?

  其他人的心情頓時不太好。

  「就是這裡。」始終沈默的許安中忽然開口,他的臉色蒼白,但是中氣尚足,經歷這次心魔的考驗,他雖然內傷不輕,但是未傷根本。只要戰勝心魔,他的實力,會再次蛻變。

  這是他上次觀戰之地。

  眾人有些訝然,從這裡遠眺,視野內映山堡只是一個小黑點。

  「這個有點太遠了吧。」維克多嘀咕。

  許安中沈聲道:「再近,他們就會察覺。」

  眾人不由臉色微變,這就是戰力榜強者的實力嗎?

  「現在就只能等了。」許燁微笑道,羅蘭家族雖然搶了步先,但是他手上的籌碼更多。只要他手上有零部苦囚,那他就有押注的資格。

  再就看,鬼臉能不能從盧天問手下活下來。

  映山堡。

  「鬼臉大人沒事吧。」小夭充滿擔憂:「大人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動靜了。」

  「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明珠神態自若,好似絲毫不受影響。只有攥緊衣袖的手指,才暴露她心中同樣擔憂。大人在訓練房裡,已經有整整三天沒有出來。

  倘若不是聽到裡面時不時傳出的呼喝聲,她們早就衝進去。

  明珠有些出神,薛府的命運,如今與鬼臉大人完全捆綁在一起。

  空曠昏暗的訓練場,只有唐天一個身影,淡淡的光芒,從上方灑下,落在場內正在揮汗如雨的身影。

  唐天著了魔一般,一遍遍地用手刀,練習天魔重斬。

  汗水沿著他的臉頰滑落,他渾身如同從水裡撈出來,蒸騰的霧氣,在淡淡光束中,若隱若現。他神情異常專注,連續三天三夜,他不知道練習多少遍天魔重斬。

  之前吸食的生命精元,此時徹底激發,源源不斷的源力,讓他渾身有使不完的力。

  拆解、組合、練習……

  熟悉無比的練習過程,恍若回到過去。

  汗水不會騙人的,唐天時刻銘記。他懂的道理不多,但這一條,他卻從來不敢忘。

  他都不知道自己練了多少遍,他已經很久沒有一次,修煉這麽久。

  漫天風聲消失,他收招而立,滿臉的汗珠,眸如星辰。

  咿呀,訓練房大門打開。

  唐天徐徐而行,一言不發。

  正在苦練的零部諸人,不由停下來,沒有出聲。唐天神情肅穆,渾身散發著凜冽的戰意。他穿過訓練場,走出石堡大門,踏上石牆,盤膝坐下,閉目養神。

  他在等盧天問。

  狂風中,穩若磐石端坐如故的身影,透過大門,落入眾人的眼中。

  渾身汗水的零部隊員們,個個眼中爆起精芒,體內的戰意,無聲無息燃燒。唐天的動作,他們讀懂了一個信號:大人已經準備好了!

  阿莫里起身,抓起板鍘刀,扛在肩上,呼,灰色的小零焰從刀身騰起,沿著巨大的刀身蔓延。

  「夥計們,準備戰鬥!」阿莫里咧嘴一笑。

  一個個精壯布滿汗水珠的身影站直,一把把板鍘刀扛在肩上,每個人臉上,都昂揚著戰意。

  「進入戰鬥位置。」

  角落裡,盤膝而坐的聶秋忽然道。

  地面石磚上,一個個用朱砂標記的橫線,這是聶秋經過精心計算的戰鬥位。每個戰鬥位,都是他經過反覆測量和計算之後得出。

  大家迅速進入自己的戰鬥位置。

  「進入戰前調息。」

  聶秋的聲音再非平時的溫和,而變得肅殺冷冽。戰力榜的高手嗎?真讓人期待!

  阿莫里眾人,拄著板鍘刀,個個閉目調息,整齊而悠長的呼吸匯成一片,如風充盈在房間。

  明珠捂著嘴,一臉駭然,她從來沒見過,一群人竟然連呼吸,都如此一致。恍惚間,眼前的這群人,彷彿化為一隻巨大的兇獸,它在養精蓄銳。

  汗水漸漸乾透,古銅色的皮膚,如金屬一般,場內六十四個身影紋絲不動,如同六十四具銅雕塑。

  隱藏在陰影中聶秋,如古僧禪定,灰白的眸子,黯淡無光。

  山谷內,盧天問緩緩睜開眼睛,此時,他的眼中看不到半點暴戾瘋狂,只有一片平和。

  他身上的傷早就痊癒,但是他並未著急殺上映山堡,而是調養精神。這就是他老到之處,他知道急急躁躁殺上門,大為忌諱。他花費了幾天的時間,蓄養自己的精氣神,直到今天,精氣神無一不達到巔峰。

  上次挫折,絕大部分源於自己輕敵,這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輕敵。

  在他心中,他已經把鬼臉唐天,放在和自己同級別。

  他站起來,抓住身旁的風雷槍,緩緩走出山谷。

  看了一眼天空,虹流快至。

  那就在虹流出現之前,解決戰鬥吧。

  盧天問身上青色風雷一閃,他身形便消失在天空中。

  「盧天問來了!」

  正在閉目養神的許燁忽然開口,所有人都立即打起精神,凝視望去。

  一道青色的身影,如同閃電破空,呼嘯而至。

  青色電痕閃過之處,天空便恍如沸騰,滾滾雷音,遙遙傳來,好似怒潮從遠處席捲而來。

  如此威勢,眾人無不駭然!

  這便是盧天問嗎?這就是戰力榜的高手嗎?

  石牆上,唐天睜開眼睛。

  大門後,漫天呼吸驟止。

  角落裡,聶秋額前碎髮無風自動。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4-11-21 09:02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4-11-9 23:14
第七百三十五節 瘋狂

  盧天問看到唐天,眼睛一下子通紅,氣勢陡然爆發,無數青色的風雷,在他周圍迅速成形。連綿不斷的風雷,此生彼滅,它們像波浪般,起伏不定。

  低沈的怒嘯,帶著令人心悸的顫抖,空間在顫抖。

  唐天站了起來,體內的源力激蕩,漫天呼嘯的風雷,讓他的戰意一下子昂揚起來。

  沒有任何廢話,唐天一個閃身,身形消失。

  他憑空出現盧天問面前,併掌如刀,挾著駭人的威力,一刀斬下。

  立刀成魔!

  一道耀眼至極的槍芒,在他面前亮起,和他的手刀,狠狠撞上。

  轟!

  炸開的圓形氣浪,向四周橫掃。

  兩人這次都是蓄勢已久,這次的碰撞,遠比上次更加猛烈。一道鐮刀形氣浪撞上山峰,十多丈的山頭,如同豆腐般被削斷,上半截山峰沿著整齊的切面緩緩下滑。

  唐天沒用刀,而是手刀施展,竟然爆發的力量,比上次更強。

  盧天問身形再次被撞得向後退,心中轉過無數念頭,對方看來也注意到刀的問題。不過,竟然想到用手刀,簡直太荒謬,身體再強橫,能夠比得上寶物嗎?

  自己這一槍,味道也不好受吧。

  盧天問心中冷笑。

  盧天問如此來勢洶洶,這一槍所蘊含的風雷,比上次更加濃郁,力量更加霸烈。上次唐天不過微微後挫,這次唐天直飛出七八丈才穩住身形。濃郁至極的風雷,讓唐天整條手臂都發麻。唐天不驚反喜,源力流轉,手臂的酸麻全都消失一空。更關鍵是,這次碰撞,便可見手刀施展天魔重斬,效果更加出色。

  他信心大增。

  怒吼一聲,唐天再次猱身而上。

  密集的空氣盾,如同虛空浮橋,他如同鬼魅般,閃電掠進,幾乎瞬間出現盧天問面前,手刀從下往上逆斬。

  逆斬天!

  盧天問徹底怒了,他想過諸般場面,但是絕對沒有想到,這次戰鬥的場面,竟然和上次一模一樣。

  他覺得自己被羞辱,鬼臉連出招的順序,都和上次一模一樣。

  完全被羞辱!

  自己竟然被羞辱!

  盧天問只覺得一股熱血直衝腦門,想也不想,手中長槍一抖,挺槍刺出。

  嗡!

  無數風雷,如同光芒般,沒入他的槍尖,沒有風雷閃爍,槍尖變得透明如水晶。

  風雷水晶刺!

  明明沒有半點風聲,但是透明的槍尖,給唐天前所未有的危險感,幾乎想也未想,唐天斬出如虛影的手刀,硬生生化刀為掌,拍在盧天問腳下。

  轟!

  驚人的氣浪,在盧天問腳下炸開。

  盧天問萬萬想不到,唐天竟然在這個時候,還能變招!他的所有心神,全都維繫在他槍尖,猝不及防,只覺腳下傳來一股大力,得眼前一花。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整個人騰雲駕霧,被這股氣浪推上天空。

  看著飛上天空的盧天問,唐天暗自抹了把冷汗,剛才那一下實在太危險。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困擾了他這些天的問題,竟然在這個時候,被實現了。

  用手刀施展天魔重斬,比用刀施展,多了一個變化。對於這個變化,唐天一直沒有想到該怎麼運用,剛才情急之下竟然用了出來。

  唐天升出一絲明悟,留著一個變化,遠比把個變化直接用出來的好。多一個變化,就多一份餘地,多一份選擇,在雙方激戰的時候,多一個選擇和餘地,就多一份勝算,比如剛才。

  他沒有見識過風雷水晶槍,但是那個透明的槍尖,卻讓他渾身汗毛直豎。

  果然不愧是戰力榜第三十九位的傢伙啊……

  唐天並沒有追擊,相反,向後飄退,退到距離石牆大約三丈遠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大門後,角落裡,聶秋臉上隱現痛苦之色,臉色蒼白,身體不自主顫抖,背上被汗水浸透。他在用他敏銳無比的感知,監控著整個戰場。戰鬥的兩人實力比他強太多,戰場的那些狂暴的亂流,稍稍泄露一點凜冽的殺機,甚至場內法則的變化,都讓他承受著巨大的負荷。

  他在苦苦支撐,直到此時。

  顫抖的身體陡然靜止,他驀地吐出兩個字,溫潤如玉的聲音此時沙啞如煙。

  「上刀!」

  如史前兇獸般綿長響亮的呼吸驟然停止,六十四具雕塑同時活過來,他們同時睜開眼睛,和人等高的板鍘刀被同時提起,同時扛在肩上。

  啪,他們同時左腿邁出半步,身體重心伏低,板鍘刀被扛在肩上,右掌牢牢抓住刀柄,身體前傾。

  呼,一團團灰色的小零焰,從刀身升騰而起,包裹刀身。

  每個人都揚著臉,盯著大門外那個背對著他們的身影。

  阿莫里的虎目兩團火焰熊熊燃燒,基礎唐,阿莫里終於可以與你並肩作戰!

  豺狼人更加激動,他們咬牙切齒,握刀的手臂青筋暴起,狂熱的火焰此時幾乎把他們燒成灰燼,與王同戰!

  戰鬥來得如此之快,快到明珠甚至來不及躲進內堡,她怔怔地看著這些精壯的大漢,他們難道不知道,他們即將面臨的是什麼樣的敵人嗎?他們不知道外面的敵人,只需要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他們像螻蟻般捏死嗎?

  為何他們的戰意如此熾烈?

  眼前的一幕,完全顛覆了明珠所有的認知。哪怕是秦家最嫡系的精銳,如果知道外面是戰力榜強者,沒有人敢出去,能夠逃之夭夭,就已經算得上忠誠。

  可是……

  這就是零部嗎?

  明珠怔然出神。

  盧天問再次覺得自己被耍了,徹底被耍了。他不會覺得唐天最後一個變化是勉強為之,他只覺得唐天這是有意為之!這傢伙故意用和上次一模一樣的招式,就是想誘使自己上當!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戲耍,被羞辱!

  更加洶湧的怒火,升騰而起,盧天問完全暴走。

  盧天問每一根神經,都被滔天怒火燒紅,他覺得自己快瘋了快爆炸了,一個像蒼蠅樣的傢伙,竟然一次又一次戲耍他、羞辱他。

  不可原諒!

  絕對不可原諒!

  去死!

  盧天問的頭髮飄浮起來,周圍的風雷,化作一個個風雷球。如同竹籃大小的風雷球,泛著耀眼的青色電光,散發著可怕的氣息。

  盧天問狀若瘋狂,他要殺了鬼臉,他要把他們全都摧毀。

  他已經不想去思考什麼技巧什麼招式,他要把他們全都幹掉。

  一個又一個的風雷球,跟著他緩緩向映山堡飄去。

  遠處觀戰的許燁他們已經面無人色,他們想像過盧天問的強大,但是絕對沒有想到,戰力榜的強者,比他們想像的更加強大。

  他們見過風雷,但是用風雷凝成如此大小的風雷球,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風雷球,一旦爆發,可以直接炸掉一座山峰。

  而一百多個這樣的風雷球,同時出現的場面,已經不是恐懼,他們連最後一絲念頭抵抗的都沒有。

  滅門?

  不,這一百個風雷球,足夠把紫鵑城炸成廢墟,能活下來的,不會超過一百人。

  這就是戰力榜強者嗎……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一點血色。

  「可惜……」許燁喃喃,他的眼中,竟然浮現一絲恐懼。

  大家都知道許燁的意思,鬼臉死定了,沒有人能夠在一百多個風雷球的狂轟濫炸下存活。就連蘇,此時也臉色灰敗,她知道這次失敗了。但是出奇的,她並沒有多少遺憾,失敗在盧天問這樣的絕世強者手下,有什麼遺憾呢?

  震撼,她心中有的只是震撼。

  「哈哈哈哈,你們都要死!」

  盧天問歇斯底里的狂笑聲在天空回蕩,遠近可聞。

  他的長槍在旋轉,一股奇異的吸力籠罩天空,轉眼間,旋轉的長槍,就像一個漩渦,竹籃大小的風雷球,紛紛飛向他的長槍。

  滋啦!

  一個風雷球被長槍吸食,盧天問周身多一圈青色的風雷毫光。

  滋啦滋啦。

  長槍就像貪婪饑渴的野獸,不斷地吞食著風雷球,他周身的青光愈發濃郁,濃郁到連他的面容身形都看不清。

  「哈哈哈哈哈哈,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盧天問瘋狂地笑,他的神智已經不太清楚,他不計後果地從法則面投射力量,這些力量已經超過他能駕馭的臨界值。他看不清下面的鬼臉,他也根本不在意,那都是螻蟻一樣的存在。

  轟轟轟!

  他每向前飄浮一步,天空都一陣顫抖,毀天滅地的威壓,如泰山壓頂般,轟然壓至。

  唐天臉上所有笑容消失不見。

  大門後,扛刀準備出擊的零部隊員,個個都青筋畢露,咬牙切齒地對抗這股可怕的威嚴。

  唐天也沒有想到,盧天問竟然會如此瘋狂,如此不顧一切。

  但是到了此時,再想那些已經沒有半點意義。

  唐天的眸子陡然閃過一抹瘋狂,他嘴角扯起一抹森冷的笑容。

  呵!

  唐天緩緩拉開拳勢,從來沒有完整施展過的神拳,浩如煙海的變化烙印,瘋狂地在他心中掠過,漫天煙雲,浮光掠影,體內的源力以驚人的速度被消耗。

  唐天恍如置身滿天星斗之下,每一顆星辰,就是一個變化烙印。

  絲絲縷縷的星光,從星辰垂下生長,它們朝不同方向匯集,數十根匯成一根。新生成的光束,再往下生長,數十根又生成一根。

  天空的星光束越來越小,越來越粗。

  難以言喻的氣息,瀰漫開來。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4-11-21 09:0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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