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敗戰神 作者:方想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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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chiang 2013-3-20 20:45:4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48 25932419
georgewan 發表於 2014-11-10 17:56
第七百三十六節 來啊,基礎唐

  聶秋第一個察覺到異樣,暴烈摧城的風雷威壓之下,一股並不算強,卻極為穩定的氣息,在緩緩生長。整個空間都在顫抖,但是那一片空間,卻是出奇的穩定,而且它在瘋狂生長。

  聶秋正在與盧天問的恐怖威壓下苦苦支撐,他一身修為盡廢,只剩下超乎尋常的感知。超乎尋常的感知,讓他敏銳無比,也讓他承受著遠比別人更加大的壓力。

  他的心境已經開始出現崩潰徵兆,就在此時,他察覺到這股異樣,心神劇震。

  這是……大人在準備反擊……

  他有些不敢相信,有些怔然。他的感知超乎尋常的敏銳,所以他知道盧天問這一擊的威力,會是多麼恐怖,甚至這片空間,都會坍塌。

  反擊……

  聶秋想不到,有什麼樣的反擊,在如此令人絕望的攻擊面前,能夠發揮作用,臨死掙扎嗎?

  一切都是徒勞,沒有任何意義。

  要結束了嗎?

  聶秋有些茫然,他從獅子座轉投大熊座,滿懷雄心,沒想到,還沒有建功立業,就要命喪黃泉,這就是命運嗎?

  嗯?

  他忽然抬起頭,心生感應。

  轟轟轟!

  渾身籠罩強烈青色毫光的盧天問,步步緊逼,每一步,地動山搖,空間顫抖。視野內的一切,都在劇烈的顫抖。一條條龜裂紋沿著山體蜿蜒,啪,堅硬的岩石崩碎,一塊塊碎石,緩緩飄浮上天空,植物藤蔓無聲無息,絞得粉碎。

  歇斯底里的狂笑,在顫抖的空間不斷折射,變得有如鬼哭狼嚎。

  石牆外,唐天緩緩拉開拳勢,他周圍的空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凍結,彷彿有股無形的冰霜,在瘋狂的擴張。

  十丈、十五丈……

  耀眼的光束,源源不斷沒入唐天的右拳。

  斑斕的光芒太過於耀眼,反而有如白光,刺得讓人難以睜眼。

  好似一個太陽,在唐天右拳綻放。

  拳勢拉開得極其緩慢,就像烏龜爬一般。與拳勢的緩慢截然相反,凍結空間的擴散,卻是其快無比,沒入唐天右拳的法則線,同樣奇快無比。

  極度的慢和極度的快,兩者形成極強烈的反差。

  噗噗噗,一蓬蓬血霧,從唐天身體飆射而出,但是唐天恍若未覺,拳勢不受半點影響,緩慢得驚人,亦穩定的驚人。

  唐天的瞳孔失去焦距,沒有任何感情。

  他彷彿置身在那片星辰之下,他瘋狂地燃燒著體內的源力,燃燒的源力,從他的身體飄出,一片片宛如花瓣,沒入漫天星辰。

  垂下的光束,繼續向下生長。

  唐天身體飛出的源力越來越少,光束生長得越來越慢,唐天的意識變得模糊,他覺得體內空蕩蕩,什麼都沒有了。

  還是不行嗎……

  像無聲的呢喃在他心中飄過,他分不清這是他的呢喃,還是那漫天星辰的呢喃,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失去所有的力量,慢慢飄浮起來。

  到極限了嗎……就這樣放棄嗎……開什麼玩笑……我是神一樣的少年啊……

  模糊一點點的模糊,就像聲息漸弱。

  忽然,一個腳步聲響起,落在唐天耳中,恍若驚雷。

  阿莫里扛著板鍘刀,每一塊肌肉都繃得緊緊,青筋暴綻,他就像憤怒的蠻牛,抵抗著那股鋪天蓋地的威壓。盧天問散發的氣機籠罩全場,他此時已經陷入瘋狂狀態,氣機自動鎖定目標。阿莫里不動還好,一動,立即引起一縷氣機鎖定他。

  比剛才強烈無數倍的威壓,轟向阿莫里。

  瞬間,汗水就像湧泉般,不斷地冒出來,阿莫里渾身濕透。

  咔咔咔!

  阿莫里全身的骨頭都在響,他的身體劇烈顫抖,死死咬住牙齒兩頰肌肉在抖動,他的眼睛充滿血絲。

  基礎唐,我們並肩作戰……

  阿莫里腦海裡翻來覆去只有這一個想法,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想法。

  我們並肩作戰……

  阿莫里怒目圓睜,死死抓住刀柄,全力的每一塊血肉,都在燃燒,彎下的腰,緩緩抬起,咔咔咔的骨頭響,他恍若未聞。

  來啊!

  阿莫里嘴巴發不出任何聲音,怒吼在他心中回蕩,自己怎麼可以,永遠躲在基礎唐的身後!

  強大的壓力,讓他全身搖搖欲墜,身上就像壓著一座山,他瘋狂催動全身的力量,他的腿,他的手,他的背,他能夠用到的一切力量!

  全身的骨頭都在響,全身的肌肉都在顫抖,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燒。

  顫抖的左腿緩緩離開地面,每提高一寸,都需要他拼盡全力,他瞪大眼睛,面容扭曲,全身的力量,都在拼命。

  來啊!

  他在心中瘋狂的吶喊,瘋狂的咆哮。

  臉頰每一塊肌肉都在顫抖,汗水不斷湧出,忽然,殷紅的血跡,從他的皮膚滲出,紅色鮮血沖著汗水,順著臉頰向下滑落。

  扭曲猙獰的臉龐滿是鮮血,異常可怖。

  顫抖前移的左腳感受到地面,渾身所有的重量,瞬間壓在地面,砰,石磚粉碎。

  身上的壓力在瘋狂增加,鮮血從渾身每一處皮膚滲出,他恍如血人,但是阿莫里卻覺得說不出的快意,體內每一寸血肉都在燃燒,瘋狂的戰意幾乎要把他吞噬。

  就是這樣!

  就是這樣!

  滿身鮮血的阿莫里,忽然抬起頭,猙獰臉龐鮮血橫流,他就像瀕臨絕境卻在瘋狂反撲的野獸,召喚同伴,嘶聲怒吼:「來啊,基礎唐!」

  「來啊,基礎唐!」

  恍如驚雷的腳步聲,還有阿莫里這聲如同野獸般的怒吼,重重砸進唐天的意識,幾近模糊的意識陡然清醒。

  來啊,基礎唐!

  渾身是血瘋狂掙扎的阿莫里,出現在唐天意識的角落裡。

  阿莫里……

  唐天怔然,那些遙遠的記憶,如同浮光掠影在他面前閃現。

  「唐天,出來與我一戰!」

  「基礎唐,我早看穿你了,你騙不了我!」

  「他就是我最佩服的武者,擁有最強武者之心,立志於開創自己武道,有著完美基礎唐之稱的唐天,神一樣男人!」

  ……

  唐天的嘴角,泛起淺淺的笑容,像溫暖的陽光。

  阿莫里……

  一股暖暖的情緒浮上心頭。

  和大家在一起的感覺,真好。

  被大家信任,被大家寄予厚望的感覺,真好。

  與大家並肩作戰的感覺,真好。

  所以啊,無論如何,也沒有任何理由放棄啊,沒有任何理由退縮啊,沒有任何理由怯懦啊,那都是你珍惜的,想要守護的,想要陪伴的。

  來啊,基礎唐。

  往前衝啊,你就是應該衝在最前面啊。

  哪怕死啊,你也應該死在最前面。

  唐天心裡沒有半點悲傷,反而出奇的平和,那是他的信念,他的決心,沒有一刻,他認識得如此清晰。

  為自己珍惜的想要守護想要陪伴的人,而戰鬥、而死去,是一種幸福啊。

  不知為何,天魔重斬的【捨身斬】,在唐天心中流過。那些晦澀難明的句子,此時卻亮如燭火,一絲難言的明悟,絲絲縷縷潤入唐天的心田。

  這就是捨身斬……

  不是慘烈,不是暴戾,不是掙扎,是堅定,是信念,是幸福。

  原本枯竭的血肉之中,湧出絲絲縷縷的力量,它沿著捨身斬的變化,在唐天體內流淌。

  漫天星辰下,唐天的身後,現出一個巨大的天魔虛影,三頭六臂,散發著淡淡的金光,片片縷縷的金色光羽,緩緩飛上天空星辰。

  停止生長的光束,開始飛快地生長。

  兆化億,億化萬,萬化千,千化百,百化十……

  最後十根光束,每一根都粗逾十丈,從天空垂下,它們生長越來越慢,身後天魔像,金光黯淡。

  唐天知道,這已經到了極致。

  最終極的狀態,這十根光束,會合為一,落地生根,化作一棵巨大的光樹,涵蓋拳法體系的所有變化。

  身後的天魔巨像,雖然不再釋放金光,但是它的存在,卻讓這些還沒有生長完全的光樹,沒有失控。

  唐天睜開眼睛,視野內一片血紅,飆射的血霧,把他周圍凍結空間,染得如剔透的紅琉璃,帶著妖異的美麗。右拳的光芒,猶如套上一個紅色的琉璃燈罩。

  天空,紅色光芒和青色光芒碰撞,涇渭分明。

  來啊,基礎唐!

  唐天心中對自己吶喊,一拳轟出。

  有如太陽般的光球,如出一道筆直耀眼的光束,射向天空中恍如魔神的盧天問。

  察覺到危險的盧天問,心神恢復一絲清明,怒吼一聲,手中長槍刺出。

  轟!

  熾目的光芒,照得天地白茫茫,一片雪亮。

  雪白光芒透過大門投射進來,角落裡的聶秋身形愈發看以看清,他身體一顫,一口血沫噴湧而出,血沫飛舞間,他用盡力氣厲聲高喝:「殺!」

  阿莫里剛覺周身一輕,聽到聶秋的那一聲「殺」,只覺得全身都在戰慄,扛著門板大小的板鍘刀,咆哮著衝出去。

  「殺!」身後諸人齊聲怒吼,發力狂奔。

  每一步,如擊重鼓,密集得令人渾身顫抖。

  一個渾身是血的大漢,帶著六十三名渾身大汗淋漓的鐵塔壯漢,他們怒目圓睜,他們咆哮如雷,他們肌肉賁起,如同六十四頭兇猛的野獸,瘋狂朝那座大門衝去。

  腳步穿過大門,重重踏在石牆,一個接一個身影,騰空而起。

  刺目白光中,六十四個如鐵塔般的黑影,雙臂高高揚起厚重的板鍘刀。

  義無反顧,拼盡一切,全力一斬!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4-11-21 09:11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4-11-10 22:16
第七百三十七節 勝利

  當光芒在槍尖綻放,盧天問眼前白茫茫一片,但神識一下子清醒過來。

  他駭然發現,周圍空間的顫抖消失不見,暴烈的風雷消失不見,法則面投射的力量,竟然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冷汗倏地流下。

  還沒等反應過來,刺目的白光中,風聲撲面。

  幾乎下意識的,盧天問把風雷槍橫在胸前。

  鐺!

  一把駭人的大刀,斬在風雷槍上,驚人的力量,讓盧天問掌心一熱,長槍險些把握不住,直欲脫掌而飛。鬼臉怎麼會還有餘力?這一刀,顯然就是之前鬼臉用過的招數。

  不可能!

  盧天問有些恍惚,他到現在還沒有明白剛才那招,自己是怎麼被破的。整個法則面的力量,全都投射到他身上,除非對方領悟法則領域,否則的話,絕對沒有可能破解這一招。

  鐺鐺鐺!

  連續的斬擊挾著駭人的風聲,狂風暴雨般斬在他的長槍上,他的身體如篩子顫抖。

  怎麼……怎麼回事……

  他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變得蒼白,在平時,這種程度的斬擊,他壓根不放在眼裡。可是這個時候,他已經是強弩之末,連續的斬擊,讓他沒有半點喘息之機,手臂酸軟不堪。

  一口氣憋在胸口,但是他完全沒有換氣的機會。

  鐺鐺鐺鐺!

  酸軟到極點的手臂近乎麻木,他不敢有半點亂動,他此時憑這口氣,還強自死撐,如果一旦稍有動作,這口氣一旦泄了,那就是自己的死期。

  他面容扭曲,渾身顫抖,但是死死咬牙撐住。

  他已經不記得挨了多少次斬擊。

  第一個斬出的阿莫里藉著槍身的反彈之力,重新落回大門處。看著兄弟們如同潮水般撲向盧天問,他咧嘴一笑,滿是鮮血的臉龐,露出森森白牙。

  他向大門後步步退去,每一步,留下一個鮮紅的腳印。

  退回到剛出發的地方。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總是退到剛出發的地方,方能見那時的初心。

  板鍘刀垂在身側,黏稠溫熱的鮮血,沿著刀身滑落,滴在地上。

  沾滿鮮血的臉龐,那雙眸子此時沒有半點暴戾和瘋狂,只有一位憨厚少年的認真和堅定。

  他拖著板鍘刀,開始奔跑,迎著石堡大門,迎著外面的天空,迎著戰鬥的光,迎著少年的夢想和信念,全力奔跑,聽著風在耳旁呼嘯,嗅著鮮血的味道,全身的傷痕在燒,每一步都是對這個世界的咆哮。

  從來沒有放棄過,來啊,阿莫里。

  穿過大門,跨過光,踏上石牆,用盡力量,把自己扔出去。

  來啊,阿莫里!

  看著眼前不斷放大的盧天問,阿莫里心中咆哮,全身的肌肉暴綻,拖在身側血跡斑斑的板鍘刀,自下而上,猛地上斬。

  逆斬天!

  苦苦支撐的盧天問模糊的視野內,一道鮮紅的身影,如同一頭憤怒的狂牛,突然衝到他面前。

  手上的長槍,沒有任何斬擊的力量傳來。

  這是……

  盧天問眸子布滿驚恐,一道殷紅的血線,沿著他身體的正中央,把他的身體一分為二。噗,血沫噴湧而出,盧天問眼中的驚恐愈來愈濃。

  不……

  阿莫里收勢不住,整個人直接飛出去,這一刀也把他最後一點力量耗盡。他沿著山坡,像石頭般滾出老遠,直到被一塊岩石擋住,才停了下來。

  他癱在地上,連動一根手指的力量都沒有。

  呆呆地看著天空,他滿臉茫然和不信。

  自己做到了……做到了……剛才是自己做到了嗎?

  飄浮在空中的唐天,心神終於鬆懈,眼前一黑,一頭栽了下去。

  一道劍意,衝天而起,下一刻,一道冰山般的身影,閃電般出現,一把抓住唐天,赫然是剛剛出關的韓冰凝。

  韓冰凝此時就像一把鋒銳冰冷的劍,整個人鋒芒畢露,散發著凜冽的劍意,完全不同於她之前的內斂。上次受傷之後,她便一直在閉關,剛才大家都在拼命,她心中充滿不甘和悔恨,竟然在這個時候,無法和大家並肩作戰,沒想到提前出關。

  嘶,她身形一閃,下一刻出現在阿莫里身邊,把阿莫里拎了回來。

  雖然只是揮出一斬,但是零部隊員們的體力,個個消耗殆盡,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明珠神情呆滯,不光是她,整個映山堡陷入一陣詭異的安靜。

  良久,震天的歡呼掀破天空。

  他們勝利了!

  遠處觀戰的一行人,聽著映山堡傳來的歡呼聲,每個人的神情,震撼混雜著不能置信。

  「他……他們竟然把盧天問幹掉了?」維克多的聲音,聽上去就像夢囈般。

  其他人比他也好不到哪裡去。

  「不可能……盧天問那一招,怎麼可能被破……」許燁現在的樣子,就像要瘋了一般。這幾人之中,他的實力最強,因此受到的衝擊也更加強烈。

  許燁的失聲呢喃,說到大家心坎裡去。

  盧天問那一招,幾乎是這個級別最強的一招,怎麼可能被破掉?

  蘇精神恍惚,整個過程就像在做夢一般。六十五名零部苦囚,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這樣的豪賭,對羅蘭家族來說,亦很難還有第二次。若非她擔任家主多年,威信極重,她甚至沒有權力做這樣的決定。

  盧天問瘋狂的表現,讓她明白大勢已去,連她都不相信鬼臉能夠撐下來。

  她知道這次她已經輸了。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峰迴路轉,鬼臉不僅沒有被盧天問幹掉,還把盧天問殺了。本以為賠了個乾乾淨淨,卻突然中了頭彩,這樣大起大落,哪怕是養氣功夫極深的蘇,一時間,也恍如夢中。

  本森是第一個從震撼中回過神來,他心中無所求,只是為了帶兩個小丫頭來見見世面,沒想到,竟然見到如此驚世駭俗的一戰。

  雙胞胎姐妹更是面無人色,神情恍惚。

  本森忽然開口:「小雨小夜。」

  兩個小姑娘茫然地看著本森。

  「你們不用回府了。」本森沈聲道:「韓小姐在穆爾府受了那麼多天的罪,小姐一直心懷愧疚,你們現在就去映山堡,以後就跟著韓小姐,打打下手。服侍韓小姐,要像服侍小姐一樣。」

  兩個小姑娘迷迷糊糊還沒怎麼聽明白,不過她們是本森從小培養長大,對本森言聽計從。

  本森也沒多解釋,道:「去吧。他們大戰剛結束,正缺人手,你們早點去,也能幫得上忙。」

  兩個小姑娘似懂非懂地哦了聲,轉身便向映山堡飛去。

  其他人此時方回過神來,沒想到又被本森搶了個先,心中不由暗罵,黑鬼看上去莽夫一個,比鬼還精。帶後輩來開眼界,此時又把鐵衛送給韓冰凝,這一手真是厲害。

  鬼臉此時幹掉盧天問,雖然有圍毆之嫌,但是他的實力,哪怕不如盧天問,差距也小得很。而且,零部苦囚剛才展現出的戰鬥力,讓每個人為之震撼。

  一旦鬼臉聚攏零部,絕對橫掃罪域,無人可擋。

  到了這個時候,誰要還不知道,鬼臉是一根粗得不能再粗的大腿,那就是蠢到家了。

  本森把兩個小姑娘送給韓冰凝,可謂巧妙,韓冰凝之前落難穆爾府,這有個說頭。其次韓冰凝和鬼臉的關係如何,大家也不清楚,萬一把小姑娘送給鬼臉,把韓冰凝惹惱了,那就不妙了。送給韓冰凝,就沒有這個隱患。而且,哪怕韓冰凝是鬼臉的部屬,那也是重要部屬,抱不了鬼臉的大腿,抱韓冰凝的大腿也不錯。

  可以說,本森把手上僅有的牌,發揮到極致,所以讓其他幾人刮目相看。

  蘇最安定,她的人情丟得最早,而且冒的風險最大,自然不是這些事後押注可比。她瞥了一眼滿臉苦澀的維克多,許燁也不用擔心,他只要把手上的零部苦囚送去,自然是一份人情。

  索比亞特家族,真是愚蠢。

  她心中嘆息,她亦明白,維克多之所以找她,亦有事先埋個伏筆的想法。希望鬼臉到時看他出謀劃策的份上,不至於太為難索比亞特家族。

  她亦暗自下定決心,到時若是能幫得到維克多,也要幫他一把。

  許燁忽然笑道:「真是好奇,這個消息,傳回盧家,傳到秦朕耳裡,他們會是什麼表情。」

  「肯定以為是假消息。」心情大好的本森難得來了句冷幽默。

  維克多忽然道:「你們說,我們如果這個時候,突襲秦家怎麼樣?」

  眾人一下子安靜下來,他們被維克多這個提議嚇到。

  維克多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我們一旦選擇了鬼臉,那就和秦朕撕破臉皮。你們覺得秦朕會放過我們?那我們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趁秦朕不在,去秦家把那些零部苦囚救出來。多了這些零部,鬼臉的實力更強,我們的功勞更大,秦朕就算回來,又能怎麼樣?」

  看著眾人猶豫的神情,維克多臉漲得通紅,神色激動道:「難道你們還想留什麼地餘地?秦朕會給我們留餘地?不會!如果他知道你們把苦囚送給鬼臉,知道本森你把鐵衛送給韓冰凝,他一定不會放過我們。戰力榜的強者,我們沒有機會。能夠對付秦朕的,只有鬼臉!」

  本森站起來:「算我一個。」

  蘇也站了起來:「我也去。」

  許燁露出苦笑:「這下上了賊船了。」

  眾人相視一眼,齊齊大笑。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4-11-21 09:19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4-11-11 17:22
第七百三十八節 司馬來相會

  唐天來不及沈浸在勝利的喜悅,他有太多的感悟,需要重新梳理。最後關頭領悟捨身斬,在體內現出天魔相,才讓他那一拳的威力陡增。對於戰鬥相關的東西,唐天從來有著異乎尋常敏銳的直覺。他隱隱有種感覺,脫胎於天魔重斬的天魔相,價值只怕比天魔重斬要大得多。

  而這一切,都需要他靜心感悟。

  不光是他,零部所有人在這一戰中都受益匪淺。

  阿莫里體內的鮮血,甚至從皮膚滲出,可見他承受著何等驚人的負荷。他的身體本來就是強橫異常,這樣的負荷,就像最猛烈的爐火,把他的血肉狠狠淬煉了一番。他的小零焰,也徹底轉化為零焰,點燃源火。

  更令人驚喜的,是他心境上的突破,他的氣勢更加沈穩,原本狂放的氣質,竟然變得內斂穩重起來。因為心境的突破,天魔重斬的第三招【魔吾斬】,他學習起來竟然出奇的順利。

  而另一個收獲最大的,是聶秋。他遠超常人的感知,哪怕在盧天問這般驚人的威壓之下,依然如同蜘蛛網般,牢牢監控全場。最後的決然厲喝,讓他身受內傷,但是也令他的心境發生了本質的蛻變。最令人沒有想到的是,他領悟了法則,一種非常奇特的法則,【陰陽陣】。

  這種奇特的法則,不需要他動用血肉之力,但無法具現,無法給他投射力量。一領悟,它就是法則面,它像飄浮在聶秋身體周圍的無形之網。

  聶秋本來就感知就敏銳無比,如今變得更加可怕。

  重要的是,聶秋看到戰陣的希望,對於一名武將來說,沒有什麼比這讓他更欣喜若狂。

  韓冰凝需要時間來收束她外放的劍意,此時的她,固然鋒芒畢露,但是離控制由心,還有相當距離。

  而零部其他隊員,肉體也得到不同程度的淬煉,他們沒有一個人退縮,最後迎著光芒赴死一擊,讓他們進步巨大。以前的零部,只是一支實驗性的隊伍,他們沒有經歷過真正的實戰。

  老兵和新兵,有著絕對的區別,更何況經歷如此恐怖艱難的生死之戰考驗,每人的精氣神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段時間,對於他們來說,至關重要。只要他們能夠好好消化,他們整體的實力,就會有質的飛躍。

  所以唐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關閉映山堡。

  可憐的平小山,開始了大規模的特訓,這次是真正意義上的大規模特訓,除了唐天之外,所有的零部隊員,都在嗷嗷待哺。

  每個人都知道時間的寶貴,沒有人浪費時間。

  戰鬥和人生一樣,與時間戰,與生死戰,與敵人戰,與自己戰,也許你永遠不可能真正勝利,可如果不去戰鬥,那連聲稱自己是失敗者的資格都沒有。因為只有戰鬥中失敗的人,才是失敗者。

  這是一群狂熱的戰鬥份子。

  明光城。

  「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司馬笑充滿了感慨,他露出著思索之色:「我記得,你叫司馬香山?」

  兩人的地位天差地別,若不是司馬香山和他同姓,他甚至都不會關注這個小人物。

  司馬香山嘿然:「是啊,看來同姓,還是有點優勢。能讓天蠍王,記住我,真是榮幸。」

  司馬笑哂然:「現在哪有什麼天蠍王?我們都是階下苦囚而已。我很好奇,你怎麼取得莫家的信任。」

  「沒什麼。」司馬香山陰氣森森:「識時務者為俊傑。」

  司馬笑哈哈:「不用試探我。我有你的資料,你、阿莫里、韓冰凝和梁秋,都是和唐天一起從星風城出來。別人可能背叛唐天,你們幾個,絕對不會。」

  能走到這一步的天蠍王豈是一般人?他很快找到司馬香山的相關情報。

  司馬香山瞇起眼睛,心中凜然,他沒想到自己這樣的小人物,司馬笑竟然也瞭如指掌,臉上卻不動聲色:「這可不是背叛,說不定他已經死了,我總不能和他陪葬。」

  司馬笑輕輕一笑:「你覺得唐天會死?」

  「誰不會死呢?」司馬香山不置可否。

  「生死未知,你就投靠,未免太著急了吧。」司馬笑帶著一絲玩味,冷不丁道:「你聽到什麼風聲?」

  司馬香山心中一驚,但是他的城府極深,臉上皮笑肉不笑:「難道天蠍王有什麼風聲?」

  司馬笑不禁重新打量起面前有些陰沈的傢伙,能夠在他面前侃侃而談,不露半點口風,此人聲名不揚,但是不可小覷。沒想到唐天麾下,隨便出來一個人,都是相當有實力啊。

  司馬笑知道自己終非是大熊座的人,想要取得這些人的信任很困難,越是和對方繞圈子,對方越是難以相信自己。他直接攤牌:「我是天蠍王,可不想待在這鬼地方當個下人,這一點,我們相當一致。我沒有想過我一個人能夠突破罪域,沒有唐天,我們誰也離不開這裡。而且我的實力盡失,對你們有什麼威脅?」

  「你的危險,從來不是你的武力。」司馬香山陰沈一笑,司馬笑是如何借助族盟之力,登上天蠍王位,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權謀,司馬香山知道自己和對方的差距。

  司馬笑笑了,他知道自己的話發揮了作用。

  「神經唐沒死。」司馬香山忽然道。

  司馬笑精神一振:「那是當然,我從來不覺得他會這麼容易死。他現在在哪?」

  司馬香山瞥了他一眼:「這我不能告訴你。」

  司馬笑也不生氣,而是緊追不捨:「你們有什麼計劃?」

  「自救。」司馬香山朝司馬笑攤了攤手,陰惻惻道:「我們都是粗人,玩這些調調都不太擅長,沒想到遇見您,您可是行家高手,幫咱們謀劃謀劃唄。」

  司馬笑有些哭笑不得,有多久沒人敢用如此輕佻的語氣和他說話了。

  但他現實得很,知道在這個時候計較這些小節,矯情做作,那是自尋死路。身為梟雄,對於審時度勢,總是比一般人更加出色。

  他明白,到了自己表現的時候。如果自己不能發揮出任何作用,沒有半點價值,他甚至懷疑面前的司馬香山會不會把他幹掉。

  這段時間,他取得了李家的信任,對明光城的形勢,已經相當熟悉。對於如何混水摸魚,他輕車熟路,相當擅長。如果只有他一個人,還有些獨木難支,但如果有司馬香山的配合,那情況就大不相同。他身後的李家,和司馬香山身後的莫家,都是明光城數一數二的家族。

  「既然要玩,那就玩大一點。」司馬笑展顏一笑,笑容依然那麼人畜無害,把他的計劃娓娓道來。

  司馬香山越聽越是心驚,這傢伙真是陰險。

  他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令人叫絕的計劃,整個計劃沒有半點破綻,司馬笑把借力打力挑撥離間,簡直運用到極致。司馬香山相信,這個計劃只要一推動,明光城就會陷入大亂。沒有人會想到,在暗中布局的,竟然會是他們這兩個小人物。

  到那時……

  司馬香山瞇起眼睛,明光城可是擁有七百名零部隊員。

  他舔了舔嘴唇。

  秦朕滿臉笑容送走客人,他身材高大,面容削瘦,目光威嚴,但是笑起來,卻又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回來之後,他臉上的笑容消失,周圍的侍女僕人,個個大氣也不敢出。

  秦子真命喪黃泉,弓部全滅,魏寒和穆澤喪命,薛府投靠鬼臉,逃入映山堡,這一系列的消息,令他面色陰沈如水。鬼臉的實力,超出他的預期。

  秦家這次損失慘重,若不是知道盧家已經派出盧天問,秦朕此時已經返回紫鵑城。

  既然盧天問出動,他就放心下來,專心與各家交流。盧家對於他從飛馬城其他家族手上收購零部苦囚絲毫不在意,否則的話,他根本沒有機會。他亦知道盧家的心神都在薛府上,他知道盧家看中薛府什麼,不過這麼多年,他也沒有從薛府找到這個秘密,不如賣給盧家。

  這個價碼不錯,還能吸引盧家的注意。

  他必須抓緊時間,一旦盧家反悔,他根本不可能從其他家族手上買到零部苦囚,這也是他遲遲未歸的原因。

  不過,其他家族也不是傻子,零部苦囚的價值大家一清二楚,在沒有付出足夠的價格之前,想要買到,根本不可能。每一場談判都艱難無比,但是秦朕還是大有收獲。

  他談妥了三家,雖然花費的代價,幾乎把秦家的家底掏空,但是在秦朕看來,這都是值得的。

  不少人在暗中笑話他,認為他這麼瘋狂地購入零部苦囚,卻根本消化不了。

  零部苦囚可是出了名的桀驁不馴,到現在除了極少數主動投靠的,幾乎沒有人被馴服。

  大家都認為,這些零部苦囚,秦家根本沒有能力消化,只會把他們撐爆。

  想到這,秦朕臉上浮現一絲冷笑。

  沒有人知道,他有特殊的手段,能讓這些苦囚老老實實地聽話,他根本不擔心馴服的問題。他甚至沒有動任何一名苦囚,他就是想給所有人營造出一種假象,他在豪賭,不計後果的豪賭。只有這樣,別人認為他是冤大頭,才會把苦囚賣給他。

  就在此時,忽然外面一陣響動。

  衣衫破碎渾身是傷的宗政燕美跌跌撞撞闖進來:「大人,四族聯手突襲……」

  話還未說完,仰面而倒,臉如白紙,氣息全無。

  哐鐺,秦朕臉色煞白,手中茶杯落地。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4-11-21 09:29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4-11-11 23:13
第七百三十九節 墨藍斑塊

  「秦家被突襲?」

  盧升象臉上浮起一絲嘲諷,秦朕這些天的上跳下竄,他看在眼裡。此人野心勃勃,他一眼就能看出來。他雖然沒有阻攔,但是心裡瞧不上得很。秦家底蘊比起盧家差太遠,盧家尚且不會如此張揚,秦朕此人不自量力。

  盧升象其貌不揚,有如老農,身上衣物也極盡簡樸。盧家自從他登上家主之位後,儉樸之風頓時大興,全族唯有盧天問奢華如故,令盧升象無可奈何。

  「是的,據說紫鵑城其他四族合力,突然對秦家發起襲擊,秦家被徹底摧毀。」管家恭敬稟報:「宗政燕美逃出,身受重傷,看到秦朕時,只說了一句話便倒地身亡。」

  「秦朕這下成了孤家寡人了。」盧升象言語間,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是。」管家亦笑。

  「有沒有天問的消息?」盧升象隨口問。

  「還未有。」管家陪笑。

  「哼,也不知道又跑到哪去野了。」盧升象不滿道:「正事也不好好幹。」

  管家沒有接話,這話也不是他能接的。

  對於自己的這位弟弟,盧升象從小溺愛得很。與盧升象的老成不同,盧天問從小就桀驁不馴,行事荒唐,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不知惹了多少麻煩。

  盧天問雖然不太聽話,然而天賦極高。盧升象不止一次地說過,倘若不是天問覺悟太晚,絕非戰力榜第三十九位。

  盡管如此,盧家兩位戰力榜強者,也足夠傲視群雄。

  盧升象根本不擔心盧天問的安全,也不擔心薛府是否能得手。

  盧天問雖然殺性太重了點,可實力擺在那,能殺他的人屈指可數,更何況還有盧家作後盾。紫鵑城的幾族敢突襲秦家,但是敢向盧家動手嗎?

  這就是底蘊,盧升象對秦朕不以為然,也是源於此。他覺得秦朕的野心,超過其本身所擁有的實力。

  盧升象自顧自地搖頭,便把這事拋之腦後。

  映山堡內,此時已經沒有半點勝利的喜悅,每個人都是異常緊張忙碌。幹掉了盧天問,距離勝利依然遙遠,秦朕和盧升象,兩名戰力榜的強者,讓每個人都感受到沈甸甸的壓力。

  說實話,殺死盧天問,有著相當僥倖和不可複製的地方。倘若再來一次,他們失敗的機率,遠超過他們勝利的機率。

  每個人此時,都是打了雞血一般,瘋狂的修煉。

  這一戰讓他們感受到戰鬥的殘酷,也讓他們看到希望,哪怕他們的實力遠不如盧天問,但是他們的攻擊,依然能夠發揮作用,他們不是螻蟻。

  每個人都能明顯感受到實力的進步,這也讓他們更加振奮。

  場內,零部諸人,黑壓壓的一片盤膝靜坐,每個人身上,都冒著小零焰。

  正中央的位置,聶秋盤膝而坐,他虛無的視野內,一條條灰色的線,和一個個明亮的光斑。灰色的線,代表著陰,而那些明亮的光斑,代表著陽。

  離他越近,光斑便越穩定,灰線也越凝實。

  最近的光斑上,都坐在一名零部隊員,他仔細地體會著,陰線傳來的波動。那是法則的波動,聶秋發現,陰線對法則的波動非常敏感。零部隊員因為小零焰的關係,對法則線掌握得很快。

  對於天路出身武將,聶秋的控芒非常出色,雖然他眼不能視物,但是他對能量的波動,異常敏感,這讓他在控芒方面,有著別人所沒有的細膩。

  陰線的波動,讓他立即想到了控芒。

  他開始摸索。

  至於零部隊員們,此時都在拼命地法則淬體,只要血肉之力足夠,他們就可以學習天魔重斬第二招。嘗試了第一招的威力,所有人對第二招充滿期待。

  配合聶秋,又不影響他們修煉,自然隨他去擺弄。

  點燃源火的阿莫里,意味著他進入更高的層次,但是問題也接踵而來。他需要重新適合全新的身體,源力的運用,和血肉之力還是有著相當大的區別。

  而且,他每天需要吸食定量的生命精元。生命精元吸食容易,消化卻沒有那麼容易,他只好不斷地揮舞著板鍘刀,不斷練習天魔重斬。

  除此之外,他還需要練習空氣盾。

  唐天發明的空氣盾,不需要運用任何法則和能量,而只需要足夠強的肉體力量。學會空氣盾,意味著他們就能夠上天,這對他們至關重要,也可以使他們更加靈活。

  不光是阿莫里要學,所有零部的隊員都要學習。

  天魔重斬和空氣盾,這是基本配置。

  韓冰凝一個盤膝坐在靜室,靜室內空氣奇寒無比,地面和四周牆壁都布滿冰霜。韓冰凝周圍,一道道劍意形成的渦流,在圍繞著她旋轉。

  劍渦風暴。

  她的劍意外放,難以控制,她索性用劍意來淬體。

  一片片透明的劍芒,散著凜冽的寒意,寒意在房間內不斷地激蕩。漸漸,劍芒不斷崩碎,大片的劍芒,化作小片的劍芒,再化成指甲蓋大小,並且不斷地崩碎,直至細小如砂。

  細密的冰砂包裹著韓冰凝的身體,緩緩蠕動。

  刺骨的寒意和凜冽的劍意,如同無數小刀劃過。

  韓冰凝忍受著劇痛,一聲不哼,淬體的過程,總是伴隨著痛苦。她不僅沒有停止,反而不斷的釋放劍意,崩碎的劍意,加入冰砂之中。

  冰砂越來越厚,痛苦急劇上升,有如酷刑。

  韓冰凝沒有哼一聲,渾身在不斷顫抖,她始終緊閉雙唇,一聲不吭。與盧天問之戰,她正在養傷閉關,沒能趕上,她懊惱得很。

  她又知道,倘若自己的實力不夠,即使能夠參加戰鬥,也只是個累贅。想到這次了結盧天問的,竟然是阿莫里那頭蠻牛,她愈發不甘心。

  只有變得更強,才能和唐天一起並肩戰鬥。

  她要點燃源火!

  冰冷凜冽的細密劍意,緩慢而堅定地磨礪著她的血肉和她的意志,她無所畏懼。

  和其他人一路高歌猛進不同,唐天遇到了麻煩。

  這一戰,按理說,他同樣收獲巨大。神拳雖然還未完成,但是距離完成,已經不是那麼遙遠。重要的是,他從【捨身斬】中領悟到天魔相。

  倘若不是最後悟出天魔相,唐天那一拳早就無以為繼。

  天魔相的強大,毋庸置疑,唐天猜測天魔重斬最後一斬,【天魔無相斬】應該就是和天魔相有關。有了上次的經驗,唐天很快便凝出天魔相,但是剛剛成形的天魔相,竟然像薄脆的陶像,砰地破碎。

  唐天以為自己哪裡沒做對,調息片刻,再次如法炮製。

  天魔相再次出現,但是很快,它又破碎。

  不信邪的唐天反覆嘗試,但是每次天魔相都破碎。

  唐天覺得不是自己哪裡不對,靜下心來,又嘗試了幾遍,終於被他找到原因。破壞天魔相的,竟然他心臟處的一塊墨藍色的斑塊。

  他此時才想起,衝出城門的時候,秦子真的那一箭。

  那道墨藍色的法則烙印,竟然能夠在自己的一拳中,鑽進自己的體內。因為之前一直無礙,除了唐天心臟上多了一塊墨藍的烙印,沒什麼其他的影響,唐天也就不以為意。

  直到現在。

  威力無儔的天魔相,竟然會受到干擾,這讓唐天對這個墨藍色的法則烙印不得不重視。

  天魔相對唐天戰鬥力的提升至關重要,而且唐天無法容忍自己的體內,有這麼一個可怕的隱患。

  墨藍法則烙印,究竟是什麼?唐天充滿好奇,能夠干擾天魔相的法則,等階絕對不低。

  唐天再一次凝聚天魔相,但是這次,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心臟這塊墨藍斑塊上,只見墨藍斑閃過一道妖異的藍光,天魔相砰地破碎。

  只是,為何上次自己凝聚天魔相,沒有破碎?

  唐天想到這個問題,依然沒有什麼結果,唐天決定用最簡單的方法來試一下。

  他調整體內的源力,衝擊墨藍烙印。一開始,斑塊沒有任何變化,就像平時一樣無害。但當唐天不斷加大源力之後,斑塊開始發生變化。

  它亮起淡淡的藍光,心臟上一塊發光的藍斑,畫面妖異。

  唐天此時再無半點僥倖之心,這玩意絕對很陰毒,倘若不把它清除出去,一定後患無窮。他深吸一口氣,開始調整全身的源力,源源不斷地衝擊斑塊。

  藍光愈來愈亮,就在藍光亮得有些晃動時,唐天忽然悶哼一聲,臉色蒼白。

  剛才一瞬間,唐天只覺得一縷極陰的氣息,從斑塊沒入唐天的心臟,唐天整個人如遭重殛,體內的源力一陣紊亂。調息了整整十多分鐘,唐天才緩過勁來。

  唐天眼中閃過一絲狠色,這次就算在心臟上剜下一塊肉下來,他也要把那斑塊除掉。

  他開始調息,讓自己重新進入最佳狀態。

  一個時辰後,他睜開眼睛,深吸一口氣,全身的源力轟然運轉,他沒有馬上衝擊斑塊,而是讓源力在體內運轉蓄勢。源力滾滾,越來越多,唐天體內近八成的源力,全都被他調集過來。

  就是現在!

  體內洶湧的的源力,如同一股洪流,轟然撞向斑塊。

  轟,耀眼的藍光幾乎透體而出,唐天心神劇震。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4-11-21 09:34 編輯

awecbbs 發表於 2014-11-13 17:18
第七百四十節 音霧藍燄

  一縷恍如呢喃的溫潤歌聲,在耀眼的藍光中悄然響起,唐天神情一剎那變得恍惚。

  但是他很快反應過來,駭然驚覺,全身的血肉竟然不受控制,活潑異常,鮮血的溫度在急劇地上升,並且以一種極其詭異的韻律在跳動。

  藍光從唐天體內透出,血管、肌肉、骨頭,猶如半透明,清晰可見。

  那縷如同呢喃的歌聲若有若無,唐天周圍的世界,隨著歌聲微微晃動。

  唐天強自鎮定心神,體內耀眼的藍光讓他幾乎什麼都看不到。他索性閉上眼睛,沉靜下來。歌聲時而消失,時而出現,只片刻,唐天的鼻尖沁出汗珠。這歌聲古怪至極,好似乎能直入人心,無論唐天如何小心戒備,依然效果廖廖。

  唐天一狠心,索性不去管那縷歌聲,歌聲漸起,從呢喃變得嘹亮,唐天的世界天旋地轉,崩坍扭曲。唐天就像一位沉靜老練的獵手,不為所動。

  經歷最初的困難,唐天終於察覺到一縷法則的氣息。這縷法則的氣息極其隱蔽,藏在藍光和歌聲之中,若非唐天此時如臨大敵,注意力空前集中,他絕難察覺。

  法則!

  唐天鬆一口氣,只要是法則,那就好辦。

  當下唐天站起來,擺開拳勢,面色沉凝。他緩緩拉開拳勢,無數法則線向他的拳頭匯集。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隱藏中藍光中的那縷詭異法則,竟然絲毫不受影響!

  唐天心下一沉,他的神拳能夠吸引周圍空間的法則線,竟然無法吸引這縷法則。

  這到底是什麼法則?

  唐天忽然想到,自己用與盧天問戰鬥時,那一拳用到天魔相,但是天魔相卻沒有破碎。

  難道……

  唐天心中一動,不僅沒有撤去拳勢,反而愈發瘋狂催動體內的源力。

  唐天右拳匯集的光芒愈發熾烈,耀眼無比,洶湧的源力在不斷地消耗,直到源力全都消耗殆盡,唐天依然繼續拳勢。

  轟!

  唐天心神一震,巨大的天魔相,浮現在他背後。這次的天魔相,比起上次,更加凝實,三頭六臂,除了臉龐依然模糊,六隻手臂,清晰無比。

  唐天到此時終於看清楚那縷法則。

  一縷妖異的藍色火焰,在唐天體內安靜地燃燒。透明的藍色火焰中,有一縷霧氣忽聚忽散,歌聲便是那縷霧氣所發。但是此時,它卻異​​常安靜,在天魔相面前,瑟瑟發抖。

  唐天心中恍然,這種詭異無比的法則,需要藉助源力。一旦沒有源力,便猶如無根之萍,沒有半點作用。

  讓唐天有些疑惑不解的是,這縷內含霧氣的藍燄,給他一種很古怪的感覺。唐天在它們身上,感受到幾分和天魔相相似的氣息。

  幾乎是唐天心念剛動,天魔相的一隻手臂,忽然伸至藍燄,如拈露花。

  藍燄倏地沒入天魔相的手指,消散無散,轉眼間,天魔相的兩手,赫然多了兩物,一手是藍色火焰,緩緩飄動,另一手卻是一縷霧氣,如箭魚般,沿著結印的手掌飛舞。

  唐天愣住,一縷難言的感悟從他心間流淌而過。藍燄竟然是兩物,剝離了霧氣的藍燄,氣息讓唐天想到了藍海,難道是藍海所生之物?而那縷靈動的音霧,更加複雜,能惑人心神。

  天魔相重歸於平靜,巍然不動。

  一點點把手上的光芒釋放,唐天小心地保持天魔相,讓他鬆一口氣的是,這次天魔相沒有破碎。藍燄加音霧,有源力的環境下,竟然能夠讓天魔相破碎,可見其等階絕對不低。

  天魔相是唐天從天魔重斬中領悟,如果說還未完成的【神拳】是唐天所領悟的等階最高的武技,那天魔相絕對排第二。而且它的潛力巨大,唐天懷疑,如果領悟天魔無相之後,只怕它的威力絕對不弱於【神拳】。

  音霧藍燄竟然能夠硬生生讓天魔相無法成相,它的等階不會低於天魔相多少。

  此物最擅長迷惑人的心神,以秦子真的實力,一旦沾上點滴,絕對會在音霧藍燄中迷失。

  難道秦子真有什麼特殊的法門?

  唐天搖頭,不去想這個問題。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法門實在太正常。

  他把心神,重新放在天魔相上。天魔相一手藍燄,一手音霧,另外四支手臂卻是空蕩盪,看上去頗為礙眼。唐天心想,莫非這四支手臂,也能吸收什麼法則為己用?

  可惜不知道,它能用什麼,要不然怎麼也要幫牠弄來。

  唐天的注意落在天魔相的手掌上,六個手掌,分別結出不同的手印。

  唐天覺得這些手印,似乎有些眼熟。他皺著眉頭,苦苦思索,在什麼地方見過?

  忽然,​​他猛地想起來,石人五式!

  在菲林星的時候,唐天得到一個紅眼石人,從中領悟了五個奇妙的手式,拈花式、哭劍式、怒拳式、空靈式和威嚴式。石人五式的手式,和眼前天魔相手中的結印,極為神似。

  唐天心神一振,難道紅眼石人,和天魔相也有著什麼淵源?

  他一一對印,果然發現,其中五式手印和石人五式極為相似,但是有些許不同,只略一比劃,唐天便明了,石人五式十有八九就是脫胎於天魔相。很有可能,在傳承的過程中有一式已經遺失,而其他五式雖然也傳承下來,但是亦發生了一些偏差,不如真正的天魔印完美。

  石人五式,不,確切地說,應該叫天魔六印。

  天魔六印,渾若天成,博大精深,奧妙無窮,他的心神完全被它所吸引,沉浸其中。

  雖然零能量體讓他對法則異常親和,但是對於法則的領悟,實在有些為難他。除了​​空間法則線他有所領悟外,法則面他完全沒有頭緒。

  以後他的敵人只會越來越強,依賴法則線戰鬥,那隻是個笑話。除了​​神拳之外,唐天拿得出手的攻擊手段,只有天魔重斬。

  天魔六印雖然和天魔重斬同出一源,但是卻截然不同。天魔重斬力量剛猛無雙,但變化簡練,最重氣勢。天魔六印變幻無窮,恰好能夠彌補天魔重斬的弱點。

  更關鍵的是,天魔六印簡直是為擅長近戰的唐天量身打造。

  聶秋抬頭,心中震驚萬分。

  他對氣息尤其敏感,剛才大人的訓練房,散發著驚人的氣息,和那天與盧天問戰鬥時一模一樣。他本為大人是在重新練習那一拳,沒想到,幾十息之後,浩瀚的氣息,陡然發生變化,好似霧海翻騰,變幻莫測。

  這是……

  大人又有新領悟了嗎?

  聶秋不禁苦笑。以前在獅子座的時候,一群同僚最喜歡研究天路大勢,大熊座的唐天,自然免不了成為大家研究的對象。神一樣的少年,堪稱奇蹟,像不死小強一樣,每遇危險,不僅能夠化險為夷,還往往能藉勢更進一步。

  最後大家得出兩個結論,一是此人心機深沉,擅長借力打力,二是唐天擁有出色的天賦。

  跟著唐天這段時間,聶秋慢慢有所了解。他便知道,第一點是何等荒謬透頂,唐天麾下不缺智力超群的傢伙,但是他本人,絕對是要拖大家後腿的。但是對第二點結論,聶秋卻覺得,他們太低估大人了,出色的天賦?神一樣的少年擁有神一樣的天賦!

  聶秋本身天賦便極其出色,雖然因為天生眼盲,但是他依然能夠從猛將如雲的獅子座中脫穎而出,他的天賦毋庸置疑。他從小就是混天才圈,周圍那些驚才絕豔的天才,有的時候真是讓人心生挫敗之感。

  但是聶秋覺得,他們沒有一個人能夠和唐天相提並論。

  並非是他如今成為唐天的下屬,對自己上司的高看一眼。如果從平常來看,唐天簡直看不到半點出奇的地方,普普通通,毫不出眾。除了​​勤奮能夠不時令人讚嘆,但也只僅限於此。

  可一旦進入戰鬥狀態,樸實無華的唐天,就像換了一個人,對戰鬥超乎尋常的敏銳直覺,對勝利近乎偏執的追求,意志堅定得超過鋼鐵,無論對手如何強大,他都充滿無畏,毫不退縮。在戰鬥中頓悟,簡直就像吃飯一樣平常。

  戰一場,實力便強橫一分。

  聶秋慢慢有些明白,唐天在戰鬥中全身心的投入,是他在其他人從沒有見過。

  他的潛力就像無窮無盡,再多的危險,再強大的敵人,只是讓這些深埋於他體內深處的潛力,重現天日。

  跟著這樣的上司,日子也不好過啊。

  聶秋再次苦笑,跟在唐天身邊,壓力無處不在。唐天從來不會催促任何人,但沒有人願意,看到自己和別人之間距離越來越大,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上司。

  想要追逐那個身影,你就得不斷地努力,不斷地壓榨自己。回想起在獅子座的那段時間,聶秋才反應過來,那段時間自己是何等的懶散。

  他心中充滿慶幸,慶幸自己的這個選擇。

  眼下的生活,哪怕危機四伏,哪怕隨時可能死亡,但是緊張而充實。而且唐天絲毫不因為他出身獅子座而有絲毫猜忌,相反,給予他足夠的信任,一名武將最渴望得到的尊重和信任。

  這,大概就是這麼出色的人,甘心為他效力的原因吧。

  聶秋心中充滿感慨,只有走到近處,才發現唐天,和外界的傳言有多麼大的區別。而就是這麼一個拙樸之人,卻能得到如此多的心,更覺得彌足珍貴。

  忽然,​​他心生感應,轉臉對著韓冰凝閉關所在之地。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4-11-21 09:40 編輯

awecbbs 發表於 2014-11-13 21:15
第七百四十一節 入主紫鵑

  「映山堡還在閉關?」

  許燁的語氣中透著一絲焦急,不光是他,其他幾人臉上,也都透著一絲憂色。眼前這個結果,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的。

  突襲秦家,沒有費甚麼力氣,秦朕不在,四大將只剩其二,秦子真的弓部被滅,秦家是最虛弱的時候,怎麼可能擋得了四族聯手?

  秦家被他們全滅,零部苦囚也得手,他們就立即派人前去映山堡,請求鬼臉入主紫鵑城。秦家已經被連根拔起,四族投靠鬼臉,那紫鵑城就是名符其實的換了主人。

  但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映山堡大門緊閉,他們的人在外面喊了半天,也沒人給他們開門。只是薛明珠在石牆上喊了一次,說鬼臉大人正在閉關,大人出關之前,絕不開堡。

  當手下灰溜溜跑回來,大家面面相覷,對這樣的結果措手不及。

  情勢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秦朕現在肯定在趕往紫鵑城的路上,如果鬼臉入主紫鵑城,那他們完全不需要擔心安全。鬼臉能幹掉盧天問,秦朕自然不在話下。

  任誰也沒有想到,鬼臉在這個節骨眼上,竟然閉關!

  沒有鬼臉的保護,他們四人聯手對抗秦朕,他們沒有半點信心。以前的時候,他們沒有見識過戰力榜高手,雖然覺得秦朕的實力比他們更強一籌,但是沒有什麼概念。

  直到見識了盧天問和鬼臉之戰,他們才明白,戰力榜高手到底有多強。盧天問戰力榜第三十九位,秦朕是戰力榜第四十三位,兩人僅差四位,兩人的水平,絕對相差不多。

  若是秦朕殺回來,他們四族無力抗衡,那四族的命運就會和秦家一樣,會被連根拔起,滿門皆滅。

  大家不自主看向維克多。

  維克多攤了攤手,一臉無辜:「雖然出主意的是我,但是大家都同意了。再說,若是我們失敗了,我的家族能倖免嗎?一樣逃不了秦朕的毒手。」

  蘇第一個站出來維護維克多:「沒錯!現在不是追究誰的責任問題,這是大家共同的選擇,這個時候我們要團結才有可能度過難關。」

  本森點頭,沉聲道:「我們最好早作準備。」

  大家不由沉默下來,他們知道本森所說的準備是什麼意思。

  就在此時,忽然一名探哨飛快禀報,神情激動:「映山堡方向來人了!」

  眾人精神一振,胸口的大石徹底搬開。一時間,大家都有幾分虛脫之感。戰力榜強者隨時殺回的感覺,如芒在背,那種無形的壓力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這些天幾人都是寢食難安。

  明珠看著重新修復的城門,還有城門外迎接的眾人,一時間,竟然心生感慨。

  唐天一拳轟破城門,猶在眼前,那日她帶著薛府上下,從缺口處走向城外的心情歷歷在目。那時的自己,心中充滿驚惶和迷茫,一片灰暗。那時的她們,猶如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

  可才幾日時間,自己竟然重新回來,以勝利者的姿態,在夾道的歡迎中,重新進駐薛府。

  明珠不自禁地轉臉望向鬼臉。

  就是這個人,改變了這一切。

  看著許燁他們滿臉恭謙的笑容,明珠更是五味雜陳。她未曾想過有一天,她相信他們也從來沒有想過有這麼一天。本森在與鬼臉第一次戰鬥的時候,想不到自己會有一天在城外迎接他吧。許燁他們那時在談起鬼臉時候,也一定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成為鬼臉的部屬吧。

  這個人,真是強大啊。

  不是實力的強大,而是他的進步之快,轉眼間,你就已經被甩在身後。

  剛剛出關的唐天,聽到明珠的禀報,目瞪口呆之餘,立即激動起來。他正想著怎麼把秦家的零部救出來,沒想到許燁他們竟然已經得手。

  二話不說,唐天立即決定回紫鵑城。

  這些家族的想法他不在意,只要能救出那麼多的兄弟,哪怕是利用他,他都完全不在乎。

  紫鵑城的劇變,也讓眾人大吃一驚,第一個反應過來的自然是聶秋,幾乎當場,他便明白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對於形勢有大致的判斷。

  但是出於安全考慮,零部所有人全都出動。

  現在的零部,實力突飛猛進。

  韓冰凝點燃源火,她也成為零部唯一一位既點燃源火,又領悟了法則面的成員。哪怕在罪域,同時達到兩者的人,也極其少見。

  阿莫里的實力更上一層樓,全身外放的零焰,已經逐漸內斂,連氣質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急沖衝二愣的模樣消失,變得更加沉穩,大將之風顯現。

  聶秋的陰陽陣已經初窺門徑,他的戰陣,已經具備雛形。而零部隊員們,個個精氣完足,剽悍異常。

  在門口迎接唐天的許燁等人,心中個個震撼莫名。

  鬼臉的深淺,他們很難度量,但是其他人的變化,他們卻感受異常深刻。許安中看到韓冰凝,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什麼時候,劍客會點燃源火?點燃源火的劍客,這這這……

  阿莫里的變化同樣讓蘇心驚不已。她對苦囚中這個大個子印象深刻,一方面是因為阿莫里隱隱是這群人的頭,另一方也是此人性情魯直,一旦同伴受欺負,第一個衝上來。

  雖然魯莽了點,但是對於這樣真性情的人,蘇頗為喜歡。

  可是,幾日不見阿莫里如同換了個人,氣質沉穩,氣勢含而不露,顯然實力有了巨大的蛻變。

  許燁和維克多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驚駭。

  兵團之術,在罪域早就失傳。如今的罪域,對於何謂兵團,陌生得很。但是,許燁和維克多都是出自傳承悠久的家族,他們雖然對兵團已經相當陌生,卻是識貨之人。

  六十多人,氣息相連,渾若一體。

  連呼吸的節奏,都完全同步,若是他們閉著眼睛,只會錯以為,身邊是一隻荒古凶獸在吞納吐息。

  這等氣勢,罪域何曾出現過?

  一旦這隻凶獸,暴起傷人,又有何人可擋?

  「人在哪裡?」唐天劈頭便問。

  許燁他們如夢初醒,許燁連忙道:「大人請跟我等來。」

  當唐天出現在苦囚營的時候,黑壓壓的苦囚營,出現一個短暫的死寂,然後震天的歡呼,響徹全城。

  阿莫里激動地衝進去,拍拍這個,拍拍那個。冷如冰山的韓冰凝,此時也激動萬分。其他人更是一下子全都衝了進去,幫著同伴拔掉身上的光針。

  秦家苦囚數目眾多,除了他們本身的兩百二十七人,索比亞特家得到的四十二人,盧家得到的兩百人,總四百六十九人。

  許家九十二人,再加唐天麾下的六十五人,總共六百二十六人。

  唐天魔下的實力陡然膨脹,人數幾乎翻了十倍。聶秋的信心也隨之陡然膨脹,對於一名武將來說,六十人和六百人那絕對是完全兩個概念。

  在天路,普通的制式兵團大約是兩千人,六百人就是三分之一的完整兵團。當然獅子座這樣的黃道星座,兵團人數會大得多,但是依然維持在千這個量級上。

  聶秋終於有一種可以有用武之地的感覺,六百人的規模,他可以設計的戰術,可以動用的力量大增。

  這些天他對陰陽陣的摸索,也有了新的突破。

  所有的戰術原則都是非常一致,都是為了讓力量的運用更有效率。聶秋這樣出色的武將,對這一點有著深刻的領悟,雖然力量的形式發生了變化,但是戰術的原則卻沒有變化。

  沒有任何猶豫,他提出了集訓的要求。

  同樣,沒有任何問題,他的提議當場得到通過。

  當下,阿莫里和韓冰凝,便開始走入場內,把大家分成兩組,各率一組。兩人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當仁不讓。兩人當下命令隊員對身體完成自我檢查,然後整隊。

  十分鐘後,兩個整齊的方陣出現在眾人面前。

  又是兩分鐘,兩人各帶領自己的部屬,去選擇駐地。

  整個過程雷厲風行,沒有人喧嘩,沒有人交頭結耳,也沒有人有半點拖拉,除了韓冰凝和阿莫里兩人的聲音,營地沒有其他人發話,他們低頭檢查自己的身體,偶爾有人舉手報告自己身上的傷。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雜音,若非親眼所見,誰也不會想到,這個不算大的營地里居然有六百人。

  這種雷厲風行和自發的沉默,本身就蘊含著一種強大而肅穆的力量,壓得許燁他們胸口發悶。他們未必明白什麼叫兵團,但是眼前安靜而訓練有素的場面,給他們巨大的震撼。

  對比一下他們見過的精銳,雖然在個人實力上,比這群人更強。但是那些人擠在一起的場面他們太熟悉,打鬧、交頭結耳這都正常的很,不開口找碴就不錯。若是想要驅動他們,要給出理由,要給出賞錢。

  可是眼前的隊伍呢,連一聲質疑都沒有,安靜、每個動作乾脆利落。

  韓冰凝和阿莫里帶著眾人離開,他們要抓緊時間。看著兩隊人員整齊而沉默地離開,眾人不由齊齊默然。

  也許這群人,真的可以改變罪域。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4-11-21 09:50 編輯

awecbbs 發表於 2014-11-14 17:54
第七百四十二節 故人

  唐天麾下自成體系,零部的事情不需要他操心,至於紫鵑城的事宜,唐天就交給四族。對他來說,紫鵑城只是暫居之地,他不會久留。四族是地頭蛇,該如何處理,比自己更有經驗。

  轉眼間,唐天就發現自己的時間又空出來,又可以修煉。

  蘇上前一步,恭聲道:「大人,我們還有一名俘虜。」

  唐天愣住:「俘虜?也是我們的人嗎?」

  蘇搖頭:「不是,是秦朕的第二家將。我們攻陷秦家的時候,她一直陷入昏迷。而且她的狀況似乎比較奇怪,大人要不要看一下?」

  許燁對於蘇的堅持有些無可奈何,在他看來,此人殺了便是。既然是秦朕的左膀右臂,招攬也沒有什麼意義,殺了乾脆。但是蘇的心地善良,見對方同為女人,一力護袒。

  只可惜蘇用了一切辦法,都沒能把此女喚醒。

  「比較奇怪?」唐天來了幾分興趣。

  蘇心中鬆一口氣,她剛才唯恐鬼臉心生殺意,或者不耐,鬼臉大人比傳言中似乎要和善許多,她連忙道:「是的,屬下覺得,此女只怕是被人迷惑了心智,殺之太可惜。」

  維克多此時亦在旁邊接腔:「此女的來歷神秘,不是紫鵑城,大人不妨看一看。」

  唐天毫不猶豫點頭:「去看看。」

  蘇在前方帶路,唐天隨著眾人來到城主府深處。秦家當時只剩下宗政燕美一人,抵抗規模很小,所以當時的城主府並沒有受到太大的破壞,保存完好。

  雖然此女昏迷,但是蘇並沒有粗心大意,而是派了許多人看守。

  一走進房間,唐天的眉頭便動了一下,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奇特的氣息。

  床榻之上,躺著一名臉上戴著銀色面具的女子,渾身藍色的霧氣繚繞。

  果然,唐天一進房間,便察覺到屬於音霧藍燄的氣息。比起自己體內的那一縷法則烙印,此女身上的霧氣要濃重得多,全身都被繚繞的藍霧包裹。

  詭異的藍霧從此女的身體滲出,裊裊游動,宛如活物,片刻後,重新滲入她的身體。

  眾人的面色凝重,許燁瞥了蘇一眼。他修煉的是生死法則,對死亡的氣息尤其敏感,但是這些藍霧,他卻從沒有見過,甚至難以判斷它們究竟是什麼。

  這也是為何他力主把她直接殺掉,藍霧詭異,萬一不慎,極有可能禍及己身,為一名俘虜搭上自己,太不值得。他心中有些擔憂,又有些對蘇和維克多的不滿,倘若大人出了什麼意外,這樣的結果誰能承擔?

  許燁保持沉默。

  唐天的眼睛發亮,這些藍霧對別人來說是劇毒,對他而言卻是大補之物。天魔相手上的藍燄和音霧,都少得可憐。

  他走到塌前,心中凝現天魔相,幾乎同時,他手結拈花印。

  眾人都是高手,立即察覺到唐天的氣勢變化。手印成形,一股溫暖柔和靜謐的氣息,從唐天身上散逸開來,此時的唐天,儼然如同換了一個人,沒有任何殺伐之氣。

  這是什麼招式?眾人心中凜然,他們沒有察覺到任何法則的波動。沒有法則的波動,氣息如何會變?而且,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寧靜柔和的氣息,恍然間,他們好似置身陽光微風之中。他們都是意志堅定之輩,一個恍惚便回過神來,但是心中驚駭,愈發覺得大人的莫測高深。

  許燁心頭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大人這是什麼傳承,但是既然能夠破解,那便太好。

  嗤!

  一聲輕響,只見繚繞裊裊的藍霧,如同受到吸引,化作一細煙箭,沒入唐天的指尖。

  唐天沉浸在拈花式之中,神色平和,面帶微笑。

  心神之中,巨大的天魔相,在他身後顯現,指如拈花。藍霧沒入體內,便飛入天魔相拈花指尖。藍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熾烈,原本有如黃豆大小的藍燄,逐漸有如燭火,安靜地懸浮在指間。另一隻手掌的音霧,也在急劇膨脹,體形膨脹數倍,細若游絲的聲音,也變得粗壯了許多。

  整整半個時辰,唐天一動未動,如同雕塑一般。

  繚繞的藍霧越來越少,床塌上的女子身形也顯現出來,銀色面具十分扎眼。

  當最後一縷藍霧沒入唐天指尖,唐天睜開眼睛,眼中浮現淡淡的喜悅。天魔相掌中的藍燄,已經接近拳頭大小,而另一隻手掌盤旋的音霧,也有手指粗細。

  再傻唐天也明白,此物對天魔相大有裨益。

  散開拈花印,從空靈的狀態中脫離,唐天的目光落在床塌上女子身上。面具?想到自己的鬼臉面具,唐天有些得意,看來大家都挺喜歡面具的嘛。

  既然俘虜,唐天也沒有半點客氣的意思,二話不說,把對方的面具摘了下來,一張絕美的臉龐呈現。

  唐天愣住了,下一秒,脫口而出:「顧雪!」

  一旁的許燁他們傻眼了,但是下一刻,所有人情不自禁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後怕。大人認識……大人竟然認識此女!

  許燁下意識地抹了抹額頭,不知不覺,額頭竟然浮現一層細密的汗珠。他心有餘悸,還好自己沒有阻攔,要是自己一刀把此女砍了……

  一想到那場面,他便不由一個寒顫。

  床上的女子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喊他,緩緩睜開眼睛,映入視野的,是那張日思夜想的臉龐。

  又做夢了。

  她輕笑地閉上眼睛。

  「喂喂餵,顧雪,快醒醒!」

  然後她感覺身體被人拉起來,拼命在搖晃。

  這次的夢有點激烈啊。

  顧雪臉上輕笑依舊,繼續醞釀睡意,她要繼續睡。

  唐天看顧雪臉上帶著笑容,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難道顧雪哪裡受傷了?還是哪裡有烙印沒有除?一著急,唐天驀地怒目圓睜,舌綻春雷:「顧雪!」

  轟然聲浪陡然炸開,整個房間空氣被攪動,激盪不休。

  許燁等人被震得耳膜嗡嗡作響,腦袋都懵了。

  顧雪被這麼一聲怒吼,徹底震醒了,她茫然地睜開眼睛,眼中的那張臉龐依然沒有消失,而是一臉焦急地看著她,她呆住,過了片刻,有些不確定地呢喃:「唐天?」

  唐天頓時開心無比,哈哈大笑:「哈哈哈哈,顧雪,是我!你終於認出我來了!太好了!」

  怎麼會認不出你……化成灰也能認得啊……

  顧雪臉上忽然綻放出迷人笑容,她的眼睛,化作兩個斑斕的漩渦,忽然像無數的彩虹在旋轉,房間內,飄滿了彩虹,床上的顧雪,身體緩緩飄浮在半空中。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呆住,蘇下意識地摸面前的彩虹,卻撈了個空。

  「我們退出去。」

  唐天收起笑容輕聲道,語氣中充滿驚喜,他沒有想到竟然能夠遇到顧雪,而且能夠解救顧雪,更沒想到顧雪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突破。

  許安中臉上露出駭然之色,劍意!

  這些彩虹之中,竟然蘊含劍意!

  沒有半點凜冽的氣息,只有夢幻和溫暖,這是什麼劍意?

  退出房間,唐天看到一座巨大的彩虹出現在紫鵑城的上空,引起無數人的驚呼。罪域沒有陽光,自然沒有彩虹,這些罪域人只有祖輩的口述中,才聽說過絢爛美麗的彩虹。

  紫鵑城民眾紛紛走上街頭,抬頭看著那座前所未有美麗的彩虹。

  唐天看著頭頂的彩虹,溫暖夢幻的劍意,勾起他的回憶。

  王不相思斬!

  顧雪如同沐浴在陽光之中,碧空如洗,一座座彩虹,飄浮在天空,她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

  王不相思斬,王不斬相思。

  相思是彩虹啊。

  惑人心神的藍霧禁錮之中,她醒醒睡睡,如夢如幻。她卻從來沒有放棄,她親身經歷家族的毀滅,又親手把家族從廢墟中建立起來,她的性格從來不軟弱。

  她知道自己和唐天的差距有多大,她知道自己能夠給他的幫助是多麼微小。他像英雄一樣征服天路,她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小星球經營著一個小家族。

  不過就像唐天說過的,那又怎樣?

  自己很弱小,那就去變強大,強大到能夠幫助他,就像當年他幫助自己一樣。她把家族一切都佈置好,安頓好,她才毅然走上征途。

  無意中流落此地,被秦朕以藍霧控制,但是她被禁錮的心神,卻從來沒有放棄。因為自己,因為那個身影,因為彩虹,因為很多很多。

  如果是他的話,一定不會放棄吧。

  無數次,她這樣鼓勵自己。

  心神的抗爭,是如此艱難,在心神的世界,沒有任何隱藏,沒有任何掩飾,沒有任何迴避。如同刺刀見血,遍體鱗傷,卻從未放棄,從未屈服。

  彩虹一樣的少女,怎麼會屈服?怎麼會放棄?

  藍霧的幻境,惑人心神的迷音,讓顧雪飽受痛苦,但同樣也讓她受益匪淺。

  王不相思斬本就是一門極其特別的武技,包含著太多的夢幻、情緒、信念、寄託,心神的磨礪,讓她對王不相思斬有了更多的理解和領悟。

  她早在不知不覺中突破當年斬劍魔王永的範疇。

  直到今天,她睜開眼睛見到唐天,所有磨礪的積累,一次次心神交鋒的傷痕,還有她心中從未消失的彩虹,找到一個最合適的契點,融匯貫通,讓她踏入新的境界。

  相思是彩虹。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4-11-21 09:57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4-11-14 23:13
第七百四十三節 驚弓之鳥

  秦朕看著遠處紫鵑城上空的彩虹,面色愈發森冷,沒有想到,她竟然也掙脫了妖玉幻境。

  而且,實力似乎還有突破……

  秦朕冷靜下來,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對紫鵑城發生了什麼一無所知。到底發生了什麼,竟然讓許燁他們膽敢突襲秦家?

  對於同城對手,秦朕對他們非常了解。本森外粗心細,維克多機敏多變,蘇最為果決,許燁才華橫溢,但他同樣了解他們的弱點。哪怕魏寒、穆澤和秦子真的弓部全滅,他們也絕對不敢對秦家下手。

  就像他了解他們一樣,他們對秦家也同樣了解,他們很清楚,秦家是秦朕撐起來的。只要他秦朕沒有死,他們就絕對不敢對秦家動手。

  四族對秦家不滿由來已久,但秦朕從來不屑一顧,那又如何,他們敢嗎?

  他們敢了。

  這才是秦朕最為不解的地方,除非他們不怕他的報復。要不然有人撐腰,要不然他們得知自己的處境不佳,秦朕這些天都在思考這個問題,這是他心中最大的疑惑。

  自己的處境沒有什麼變化,他知道盧家的底線在哪裡,從不去挑戰盧家的底線。秦朕的心思一直都在秦家上,也沒有什麼仇家。

  那只剩下一種可能,他們有人撐腰。

  秦朕第一個想到的是鬼臉,但是他很快否定。鬼臉的實力不俗,但也僅此而已,擊殺魏寒、穆澤和弓部,令人驚訝,但是距離他,還是有太大的差距。

  戰力榜的強者,這罪域最頂尖的強者。

  鬼臉距離戰力榜,差得遠。

  能夠讓許燁他們有如此大的信心,那絕對需要戰力榜的強者,而且排名一定會要超過自己,只有這樣,這些怯懦的傢伙才敢下此狠手。

  那會是誰?

  盧天問?

  秦朕面色凝重起來,難道他們和盧家勾結?秦朕再次搖頭,紫鵑城對盧家沒有任何意義,兩城並不相鄰,中間還隔著尖風城。而且,如果盧家真的對秦家有敵意,那就不會放自己回來。

  盧升象那個糟老頭的實力,更加恐怖。

  那會是誰?

  秦朕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許燁他們有什麼憑恃。但他同樣很清楚,四族來秦家絕對不是衝動的選擇,一個人還有可能是衝動,那四個傢伙一起衝動,他不相信。

  紫鵑城上空的彩虹,讓秦朕心裡變得愈發沒底氣。經歷了最初的憤怒,理智下來的秦朕,內心充滿了各種猜疑,幕後黑手讓他的背脊感到一絲寒意。

  他們一定在蓄勢以待吧,說不定已經埋伏好,等著自己一頭撞上去。

  遠處的紫鵑城,在他眼中變得就像一個隨時欲擇人而噬的怪獸,危機四伏。秦家如今只剩下自己,絕對不能如此貿然行事!

  自己才是秦家最重要的存在,只要自己還在,秦家就能夠延續下去。

  秦朕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之色,他忽然想到盧天問,覺得有點奇怪,紫鵑城這麼大的動靜,怎麼盧天問沒什麼反應?

  鬼臉絕非盧天問的對手,一定被滅了吧。

  他心中一動,悄無聲息朝映山堡方向飛去。

  映山堡他只隱約記得大致的位置,按著方向摸索,當他飛到映山堡時,映山堡空無一人。但是秦朕的目光,沒有落在映山堡上,而是在映山堡附近來回掃視。

  削斷的山峰,坍塌的岩石,炸起的大坑,一切都顯示出,這裡曾經發生了一場大戰。

  盧天問出手了。

  空氣中殘留著法則的波動,看著完好無損的映山堡,秦朕猜測盧天問已經帶著薛府離開。想必鬼臉已經被殺,雖然沒有見到屍體,但這是最符合常理的結果。

  自己沿途並沒有見到盧天問押解薛府。

  難道……紫鵑城內確實是盧天問?

  秦朕忽然想到一種可能,盧家確實未必會對他動手,但是盧天問卻未必。盧天問的性情乖張,暴戾偏激,做出什麼樣的事情都有可能。如果盧天問的身邊,有許燁這般陰毒之人,那絕對難說得很。

  秦家的零部苦囚,盧家不眼紅?盧升象不眼紅,但是能保證盧天問不眼紅?

  若是盧天問擅自動手,那盧家又會如何?

  盧家一定不會責怪盧天問,他們只會趁勢合夥把自己吞了,秦朕越想越是恐懼。是的,盧天問一定在等他,等著他自投羅網。

  秦朕越想心中越是恐懼,盧天問動手了,盧家也就沒有退路,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把自己除去。想到盧升象那個可怕的傢伙,秦朕不寒而慄。

  生性多疑的秦朕猶如驚弓之鳥,消失在夜幕之中。

  盧凌南悄悄潛出客棧,他打算趁著夜色離開。

  四族滅秦家的時候,他只是在看熱鬧,幸災樂禍。紫鵑城如何,盧家沒有半點干係,盧凌南巴不得看他們鬥得死去活來。不過,他只是驚詫於四族的底氣和大膽,秦朕可是戰力榜的強者。

  而當得知四族竟然在城外迎接鬼臉和薛府入駐紫鵑城,盧凌南就隱隱覺得風向不對。不過,他也沒有多想,就憑鬼臉想殺盧天問?開什麼玩笑!他只是想,說不定盧天問只是在路上玩耍而已。對於自己這位族叔,族裡沒有一個人不頭痛,偏偏他的實力高得出奇,大家只好捏著鼻子認了。

  但是隨著四族倒戈,卻讓盧凌南嗅到一絲不安的氣息。沒道理啊,這個時候投靠鬼臉,絕對不是好時機。這個時候,他猛然想起之前四族滅秦家,他之前還疑惑,四族的靠山是誰。現在明白過來了,更加奇怪,為什麼四族會覺得鬼臉能夠做他們的靠山?

  鬼臉是秦朕的對手嗎?

  當然不可能!

  但是他很快反應過來,為什麼不可能?如果鬼臉真的比秦朕厲害呢?如果鬼臉真的比秦朕厲害,那只怕天問叔……

  突如其來的猜測,讓他不寒而慄。

  如果是這樣那天問叔……

  如果是這樣,那一切都可以解釋……

  這個看似荒謬的猜測,卻不斷地吞噬著盧凌南的心,他越想越怕。

  不能再等下去了,他決定先回去報信,虛驚一場沒事,但是這種大事情晚一天便是損失巨大。

  他剛剛潛出客棧,一個影子出現在他面前。

  盧凌南的臉色變了,鐵蠍!

  「我們現在需要的是時間。」

  當著許燁他們的面,聶秋坦然道。

  「新獲自由的士兵,需要學習空氣盾和天魔重斬、領悟法則以及戰陣的訓練,這都需要時間。如果我們能夠完成這些內容,我們會變得異常強大。」

  「領悟法則?所有人?這不太現實吧。」許燁忍不住插話,其他人也是一臉納悶。

  開什麼玩笑,雖然領悟法則線並不是太困難,但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讓大家全都領悟法則線?若非看到鬼臉大人,對聶秋非常信任,他們甚至會懷疑眼前這傢伙是不是業餘水平。

  人的天賦有高有低,隨便拔拉一群人,要求他們在這麼短的時間,全都領悟法則線。

  「這是最容易實現的一項。」聶秋的語氣依然平和,沒有半點因為被質疑而生氣。在眾人質疑的目光,他給出有力的證據:「之前的六十五名士兵,全部領悟法則線,所用時間沒有超兩天。」

  眾人閉嘴,但是臉上的不信之色,依然沒有褪去。但是看唐天沒有反駁,眾人變得將信將疑,難道這幫人的天賦都強到這地步嗎?

  「空氣盾入門也很容易,但是考慮到我們可能在空中作戰,空中結陣的難度會比較高,所以訓練時間會延長。」聶秋語氣不帶一絲情感:「天魔重斬第一斬,比較容易處理。戰陣的訓練雖然全新,但是我們長期進行陣列訓練,適合起來會很快。但所有項目加起來,時間不會短。」

  「需要多長時間?」唐天問。

  「保守估計,一個月。」聶秋道。

  其他人此時已經完全不信,這麼多內容,光是他們都覺得難以實現,一個月的時間,全都學會?這簡直是開玩笑!

  「我們不會有那麼多時間。」維克多開口:「秦朕性格多疑,在沒有弄清楚城內的狀況,他是絕對不會出現。但是,他一定會藏在暗處,或者有其他的辦法。還有盧家,盧天問之死,也隱瞞不了多久,如果再過十天,盧家沒有得到盧天問的消息,他們一定會有所懷疑。哪怕這段時間也算進去,也絕對不會超過二十天。」

  唐天想了想,問聶秋:「如果有一個月的時間,能有多強?」

  「可以抗衡盧天問。」聶秋語氣依然平靜無波,就像他在述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許燁他們更加不信。

  唐天直接問:「你有什麼辦法?」

  聶秋提出一個月之說,絕對不會是無的放矢,只怕這傢伙已經有全盤的計劃。

  「顧雪大人如今突破,加上韓冰凝、阿莫里,以及戰陣,還有四族精銳,如果我們固守的話,哪怕盧天問來犯,我們也不會落入下風。雖然不知道秦朕的實力到底比盧天問是強是弱,如果是在一個水平線,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

  聶秋侃侃而談。

  唐天有些明白過來:「那怎麼拖延盧家?」

  「主動出擊,攪混局勢,增加盧家反應的時間。」

  聶秋平靜道。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4-11-21 10:03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4-11-15 17:40
第七百四十四節 李祖傳人

  一輛貨車在天空上飛掠。駛車的是老手,貨車非常平穩,風系法則線生成無數細小的微風,包裹著貨車向前進。風系法則是最常見的法則,它最大的用處,便是飛行。車夫是主修風系法則武者最常見的工作,每一家商行都需要數量眾多的車夫。

  這位車夫是一位有著二十年經驗的老車夫,他的天賦有限,但是對風流梳理得非常細緻,貨車感受不到半點顛簸,若非車外呼嘯的風聲,甚至難以察覺到它在飛行。

  不過這輛貨車只不過掩人耳目,裡面布置奢華,車體也絕非普通的貨車用料,極其堅固,而且隔音效果絕佳,不用擔心裡面人說話,外面的車夫能夠聽到。

  唐天好奇地觀察了一小會,便收回目光。心中還是有些感悟,無論在天路,還是在聖域,以及罪域,武技體系各有不同,但是它們的觸角,都伸入到民生的各個行業。這大概也是為什麼,它們能夠經久不衰的原因吧。

  對於普通人來說,戰鬥離他們太遙遠,生活才是他們需要天天面對。

  許燁在路上,一直在暗中觀察唐天,他對於這位鬼臉大人,還是相當陌生。

  許燁不知道為何唐天會同意聶秋如此冒險的提議。他甚至覺得如此冒險的提議甚至不應該出自一位合格的下屬之口,如此危險的事情,下屬可以做,卻不應該首領來做。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唐天居然毫不猶豫同意,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被點名前往。當然,表面上看是提議,聶秋的提議,不過和點名沒有什麼區別,他能反對嗎?

  大人剛扭過臉,他便毫不猶豫答應下來。如今的許家,早已經綁上大人的戰車,這輛戰車碾壓一切獲得成功,許家自有功勞,但是如果大人失敗,那許家也難逃覆滅的下場。

  按聶秋的說話,大人需要一位熟知當地環境的人作嚮導,維克多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是他在秦朕手上受傷,至今未癒,機敏多智的許燁便成為最佳的候選人。

  許燁有些驚訝聶秋的眼光,這個瞎子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還是相當厲害啊。

  「我們從哪入手?」唐天有些懶洋洋地問。

  臨走之前,他吸食了大量的生命精元。雖然現在生命精元並不直接轉化為源力,而是不斷改善強化他的血肉,但是強化的血肉,依然源源不斷地產生大量源力。源力在他體力不斷積累,卻無處宣泄,如今洶湧得幾乎要噴湧而出,他每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看上去就像吃飽的獅子,懶洋洋的。

  許燁對此早有準備:「盧家把零部苦囚賣給秦家,秦朕之前在飛馬城大肆購買零部苦囚,盧家也沒有出面阻止,可見他們對零部苦囚並沒有野心。雖然還不知道原因,但是我們可以扮演另一方勢力。」

  「另一方勢力?」唐天有些疑惑不解。

  「是的。」許燁目光閃過一絲精光:「如今秦家被滅的消息,已經傳開,盧家肯定已經得知,但是他們絕對想不到是我們做的,而會懷疑第三方勢力。我們只需要偽裝成這方勢力,跑到飛馬城,大肆收購零部苦囚。」

  唐天聽得一頭霧水。

  許燁進一步解釋:「我們放出信號,我們是因為零部苦囚,才突襲秦家。而我們如今已經成為紫鵑城的實際控制者,飛馬城最有可能的,便是待價而沽。至於我們為什麼需要這麼多苦囚,因為我們要建府開城。」

  「建府開城?」唐天更是一頭霧水。

  「是的。」許燁嘿然道:「我們在秦家搜出的典籍之中,發現他們一直在尋找一件東西。這件事要從頭說起,當年各族被流放到罪域,過得都很慘。但是那些歷史悠久的傳承,往往對法則有著獨到之處。最先完成對傳承修改的,是五家。這五家是流放諸族之中,歷史最悠久的五族。其中四族都已經建城,他們占據著最富足之地,便是如今的中庭四城。而另外一族,只有一人,此人舉族皆亡,所以此人也成為各族爭相拉攏的對象。此人名為李至公,他不僅最早領悟法則,而且他的實力,是當時公認的第一。」

  「秦家一直盯著薛府,就是衝著李至公的傳承。李至公當年曾在薛府中逗留過一段時間,他並無子嗣,後來消失不見。」許燁道:「但是秦家一直沒有找到李至公的傳承。薛府的天魔重斬他們已經翻爛了,也沒找到李至公的傳承。我懷疑,盧家也衝著李至公的傳承,才想買薛府的。」

  唐天就像聽故事般興致盎然,連連催促:「然後呢?然後呢?」

  「大人可以偽裝成李至公的傳人。」許燁眼中精光閃爍:「大人有所不知,在罪域,傳承的級別如何,往往意味地位、資源。秦朕已經是秦家歷代最有天賦者,但是在戰力榜不過四十二位。紫鵑城在罪域十七城中,同樣是位於末尾。盧家之所以對薛府如此上心,想必也是衝著李至公的傳承所去。飛馬城比鄰中庭四城,但是地位和名望,卻要比四城差太多。盧升象此人其貌不揚,但是其心不小,想把盧家帶到更大的高度。」

  「聽上去蠻有意思。」唐天覺得此事相當有趣,果然,身邊有這種會動腦子的傢伙,自己也要省事得多。要是自己,殺了他也想不出這麼繞的主意。

  沒錯,在唐天的理解中,就是繞。以他的水平,什麼混水摸魚,他就只能想到跑到盧家,放火燒個莊子,再偷襲幾個重要長老之類。

  「如果盧家真是衝著李至公的傳承而去,那他們必然會有所反應。」許燁沈聲道:「和大人這個李至公傳人比起來,所得未知的薛府,重要性就會大減。如此一來,盧天問的消息,我們也可以多拖延一段時間。而且大人可以以李氏傳承為條件,讓盧家出面,收購零部苦囚。」

  「這個好!」唐天兩眼放光,但是他旋即有些疑惑:「可我沒有見過李至公的傳承啊,怎麼才能裝得像?」

  「大人的手印。」許燁略為得意:「大人有所不知,李至公當年,便是憑藉六記詭異莫測的手印,而一舉問鼎。屬下是看大人救顧雪大人時所用的手印,才想到這個辦法。」

  突破之後的顧雪,實力強悍無比,在這個以實力為尊的罪域,家世雖然也被大家看重,但在實力面前,那些都是浮雲。喊顧雪大人,許燁心服口服得很。

  唐天有些反應過來,臉色古怪:「等下,你剛才說李至公當年就是憑藉手印?」

  「是的。」許燁臉上帶著幾分嚮往和崇敬道:「李祖當年是第一位頓悟的先賢。當時各族初入罪域,實力盡廢,死傷極其慘重。傳言李祖當年,目睹各族血流成河,成為野獸掠食羊羔,心中悲慟,獨行山巔,入定三日,終悟罪域法則之道。當日他從山巔一躍而下,把各族帶到一處峽谷,一人獨守谷口,那日李祖所殺野獸亦是血流成河。隨後他行走各族,把法則之道傳下。傳言李祖不用兵器,以手印為敵,戰鬥時而微笑,時而瘋癲。」

  聽到這,唐天差點脫口而出,天魔六印!

  難道天魔重斬內,真的蘊含李至公當年的絕學?為何秦朕他們沒有發現端倪?

  許燁看唐天表情古怪,不禁有些詫異:「大人這是?」

  唐天摸著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這天魔六印,還真是從薛府的天魔重斬裡領悟的。」

  許燁如同被人施了定身法,驟然呆住,十幾息後,一抹亢奮的紅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他就如同喝醉酒一般。

  「大人,以後此事,絕對不可與第二人提起!絕對不可以!」

  許燁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陷入一種難以言喻的亢奮。

  難怪大人如此厲害!難怪大人能夠擊殺盧天問!

  所有的疑惑,好像此時都水到渠成,豁然而解。大熊零部到底有多厲害,他不知道,但是李祖傳人,這絕對是一塊金光燦燦的金字招牌。

  許燁敢肯定,只要把這重身份公開出去,那一定會引起罪域轟動,無數人會聞風而動。

  他強迫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本來準備大人偽裝成李祖的傳人,所有的計劃,都是為此作準備。然而如今得知大人就是李祖的傳人,那情況就有了本質的變化。

  無論大人是自悟,還是來自他人傳授,李祖的傳承被他所學,那他就是李祖的傳人。

  情況有本質的變化,但整個計劃只需要做一個小小的變動。之前他的計劃,只是讓大人李祖傳承的身份模棱兩可,不被人戳破便可。而如今,他卻需要讓大人的身份得到承認。

  冷靜下來的許燁,頭腦轉得極快。

  想要證明大人的身份,非常簡單,那就是讓天魔六印重現罪域。

  如何讓天魔六印重現罪域?

  登門挑戰!

  一場轟動性的勝利,便足以把天魔六印,重新進入大家的視野。

  而如果一連串的勝利呢?

  許燁強忍心中激動,深吸一口氣,揚聲對外面的車夫喝道:「改道,我們去東仙城!」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4-11-21 10:09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4-11-15 23:05
第七百四十五節 軍旗

  如今開拓出的罪域,是一塊東西走向狹長的月牙形區域。月牙的一邊是無盡的山脈,另一邊是無盡的藍海。

  罪域十七城,便分布其間。位於腹地的中庭四城,位於月牙的正中央,這裡地勢開闊,是肥沃廣袤的平原。由於這裡開拓最早,平坦的地勢也令野獸沒有藏身之地,亦最為安全。

  紫鵑城位最東方月牙尖上,不僅靠山,同樣靠海,名符其實的艱險之地。

  距離紫鵑城最近的是東仙城和尖風城,東仙城位紫鵑城的西北,而尖風城位於紫鵑城的西南。

  倘若去飛馬城,應先經過尖風城,沿著海岸線再往西走,便是飛馬城。許燁改道東仙城,卻是他的打算。

  「屬下這兩天卻在想,之前的計劃有頗多需要改動之地。大人既然繼承了李祖的傳承,大人鬼臉的身份完全可以繼續保留。而且,可以大大方方向各家索要部屬。」

  許燁的話讓唐天有些意外,他好奇道:「他們會交還?」

  「只怕不會。」許燁笑道:「李祖當年雖然恩澤罪域,但是時代久遠,估計沒有多少人還會認這筆帳。但是不要緊,如此一來,我們就是師出有名。李祖傳人出海,遭遇風浪,部屬卻被大家瓜分,向各家索求,這是理所當然。」

  「那有什麼用?」唐天不以為然。

  「這是第一步。」許燁得意道,這兩天的苦苦思索,他的計劃也不斷地完善起來:「大家這個時候,肯定還是無視大人。但是沒關係,我們開始刷聲望。」

  「刷聲望?」唐天楞住。

  「對,大人說自己是李祖傳人,大家自然都不相信啊。那怎麼辦呢?我們就要讓大家相信,我們不斷挑戰那些成名的高手,只要大人能贏,大人的天魔六印越來越出名,那大人的要求,大家的想法就會發生變化。大人是李祖傳人,麾下猛將如雲,日後必是雄主,少不了有眼光的,便把注押在大人身上。哪怕不願意投靠大人,也不會為難苦囚,大人再以利益交換,便可不動一兵一卒,贖回不少部屬。」

  「還可以這樣啊!」唐天睜大眼睛,滿臉愕然,許燁話讓他開啟了一扇新窗戶。

  「大人身份尊貴,卻願意為自己的部屬隻身犯險,這樣的主君,定然受人擁戴。但也一定有人對大人不以為然,此時,大人只需派出大軍,大軍壓境,那些人自然會乖乖交出大人部屬。」

  許燁有些蒼白的臉色浮現不正常的潮紅,他的眼睛亮如星辰。

  在這些天的思考中,他忽然發現,罪域迎來了一個全新的機會。倘若不是李祖傳人,大人和他的零部對於罪域來說,都是外來者,絕對無法得到大多罪域家族的信任。但是大人是李祖傳人,情況截然不同,大人和罪域有著極深的淵源,可以大大抵消各族的敵視。

  李祖傳人這塊金字招牌,絕對是罪域最硬的招牌之一,重要的是,大人的零部。在那些零部身上,許燁看到了另一種的強大,一旦讓大人收攏部屬,絕對沒有人比大人更強大。

  甚至,許燁看到一統罪域的希望。

  大人能年紀輕輕,天賦絕頂,又身懷最頂級的傳承,盧天問絕對不是大人的終點。一位絕強的首領,一支強大的兵團,無以倫比的聲望,誰能擋大人?

  許燁激動莫名,這兩天更是絞盡腦汁,拼命地替唐天謀劃。

  他強忍心中激動,故作鎮定道:「一旦大人打了幾場勝仗,那罪域便沒有人敢違背大人的命令。大人所有的部屬,都會回到大人的麾下。」

  唐天聽得兩眼放光,他能夠聽得出來,許燁的計劃有著很大的可行性。比起自己一家一家打過去,許燁的計劃簡直強大得太多。

  「就按你說的辦。」唐天毫不猶豫道。

  許燁卻有些猶豫,他看了一眼唐天,道:「這個計劃有一個缺點。」

  「什麼缺點?」唐天連忙問。

  「大人始終要承受較大的風險。」許燁解釋道:「因為大人李祖傳人的身份一旦暴露,同樣會引起有心人的覬覦。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從大人手上得到李祖的傳承。大人隨時會遭遇危險,而且隨著大人聲望的提升,很有可能會引起那些最頂級強者的注意。倘若只是專門揚名,把盧天問的死訊公布天下就可以。只是如此一來,盧升象一定會不管不顧殺至。而大人這段時間,正是實力突飛猛進之際,倒不如留些時間緩衝,大人先找幾人熱身一番,對上盧升象的把握更大一些。」

  許燁現在終於有些明白聶秋的感覺,不是他們不想設計一個更安全的計劃,而是大人太強,以至於在計劃中,大人總是會不自主成為最核心的一環。

  這樣的計劃,往往意味無法拒絕的誘惑。換作以前,他絕對不會設計出這樣的計劃。因為整個計劃,完全把賭注押在大人一個人身上。賭的是大人能夠承受如此大的壓力,賭的是大人能夠在一系列挑戰中,變得更強。

  盧天問這樣的排名,可對不起李祖傳人這塊招牌,那只會貽笑大方。只有更高的排名,更耀眼的存在,才能讓整個罪域匍匐在大人腳下。

  他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但這是他能夠想到的最好的計劃。

  唐天冷哼:「引起他們的注意?沒事,他們不找我,我還想找找他們!他們一定會一個個被我打趴下。」

  從踏入罪域開始,唐天肚子裡窩著一肚子火。自己的部屬淪為苦囚,交還就可以了?天真!大家的苦是白吃的?唐天可是打算到時和要他們好好算算這筆帳。

  就在此時,身後一輛貨車飛馳而至,車夫送來血熊黑旗和鬼臉面具。

  「旗幟和面具,屬下專門讓他們送來,這次大人之行,堂堂正正,師出有名。」許燁沈聲道:「我們既然決定刷聲望,怎麼動靜大,怎麼弄。」

  唐天看著新繡好的血熊黑旗,臉色抽動一下,你們就不知道重畫一面嗎?

  血熊黑旗模樣完全依照唐天畫的那幅,只不過經過重新繡製,旗桿也換成更加堅硬玄鐵桿,看上去倒是頗有幾分氣勢。

  「大人這些天花些時間閉關吧。」許燁輕聲道:「到了東仙城,只怕是一系列的苦戰。」

  唐天咧嘴一笑,鬥志昂揚:「哈哈,放心!」

  紫鵑城。

  「我畫得不錯吧。」阿莫里得意洋洋:「比起神經唐好看得多。」

  他畫得確實比唐天要好看,起碼能看得出來,是一隻正常的熊。

  韓冰凝沒有理他,把複印下來的血熊樣式分發下去:「照這個描。」

  阿莫里忍不住道:「難道你真的想把這麼醜的熊作我們零部的軍旗?」

  一把劍抵在他脖子上,冰冷的刀鋒激得他渾身汗毛刷地豎起來,耳旁傳來韓冰凝殺機四溢的聲音:「你說它醜?」

  阿莫里頭皮為之一麻,他聽出來,韓冰凝真生氣了!

  這冰山妞真生氣,那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阿莫里毫不猶豫舉起雙臂:「聽你的!」

  說完之後,他大概覺得自己的氣勢有點太弱,補充了一句:「你不用問問其他人的意見嗎?」

  韓冰凝轉過臉,聶秋彷彿知道韓冰凝在看他,輕笑一聲:「我沒意見。」

  他確實沒意見,對於這樣的細節,他完全不在乎。而且,在獅子座,獅子王親授的軍旗,是無上的榮光,更何況這面旗是出自大人之手。

  薛府的織娘技藝精湛,很快就把血熊黑旗繡好,

  韓冰凝看著新繡了的血熊黑旗,不自主浮現起西街那戰,那個扛旗徐行的鬼臉少年,那一聲「大熊零部韓冰凝,歸隊!」

  好似在耳邊。

  她記得當時自己的心情,若非她強自克制,不願達琳他們見到自己的軟弱,眼淚只怕早就奪眶而出。

  第二次西街之戰,她跟在唐天身後,跟在這面旗幟身後,看著黑旗上醜陋的血熊在風中舒展,她當時就下定決心,一定要把此旗,留作零部軍旗。

  那麼艱難的時刻,那麼危險的時刻,那麼絕望的時刻,那個扛旗徐行的身影,這等驕傲和睥睨,喚醒了她的希望。

  當所有人都知道這面醜陋有如塗鴉的旗幟,就是大人當時去營救韓冰凝所用,零部上下一致通過,聽著大人是如何孤身涉險,聽著大人是何等傲慢霸氣,零部上下無不熱血沸騰。

  直到韓冰凝說了一句。

  「我們要抓緊時間變得更強,我們不應該讓大人來救我們。身為部屬,身為大人的直屬兵團,這是恥辱!我們現在的訓練時間,都是大人隻身涉險為我們爭取而來。這是恥辱!」

  零部集體陷入一片死寂,每個人臉上都是青紅交加,這些耿直的豺狼人,脖子上的青筋畢露。是啊,身為大人的部屬,竟然需要大人來營救,竟然需要大人冒險為他們爭取訓練時間。

  奇恥大辱!

  豺狼人以為唐天赴死為榮,這樣的恥辱,刺得他們每個人都心在滴血。

  完全不需要任何其他言語,零部開始瘋狂的訓練,每個人就像在拼命一般。

  默默感受這一切變化的聶秋,才發現他需要重新審視這支兵團。

  同樣目睹這番變化的蘇等人,無不倒吸一口冷氣,這是一群什麼樣的部屬!

  「如果可以,你們最好也能參加訓練。」阿莫里忽然開口對眾人道,他表情認真:「我們一定會離開罪域,你們能早點融入兵團,對你們以後,很有好處。」

  眾人面面相覷。

  「我參加。」顧雪第一個站出來,她能夠感受到這群人,對唐天由衷的擁戴。

  其他人見狀,也只好站出來。

  聶秋笑了,他信心空前高漲。

  阿莫里不知道,他會為自己這句話得意很多年。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4-11-21 10:1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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