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敗戰神 作者:方想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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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chiang 2013-3-20 20:45:4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48 25932394
wenguey 發表於 2015-1-2 16:23
第七百七十六節 豬蹄王和骷髏團

  謝雨安率領雨燕兵團爭取到的時間無比寶貴。

  岌岌可危的防線,終於得到喘息的機會,也讓南盟的第二道防線,在經歷最初的慌亂之後,終於得以佈置起來。

  謝雨安一戰成名,如今已經躋身名將之列,在市坊間的討論中,很多人甚至認為雨燕兵團的實力,已經達到準黃金兵團,距離黃金兵團只有一線之隔。

  黃金兵團,聖域最強兵團。偌大的光明洲,只有五支黃金兵團,無一例外全都是五虎將的直屬兵團。

  兵團的名聲都是打出來的,借助陣地的之利,抵擋數倍之敵,這是精銳。但是如果敵人的主將是【鐵矛】克利夫,那絕非普通的精銳能夠做到。

  骷髏團的氣氛凝重,每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和雨燕兵團地位相同的骷髏團,在這一戰中的表現,只能算得上中規中矩。他們沒有潰敗,完整有序的撤退,從戰術操典來說,他們沒有什麼閃光點,也沒多少失誤。

  但是在雨燕兵團驚豔的表現之下,他們黯淡無光。

  謝雨安這一戰所表現出來的出色全局觀以及令人驚訝的勇氣果決,讓骷髏團上下,羞愧莫名。骷髏團和雨燕兵團幾乎同時加入大人麾下,兩者的待遇也處在同一水平,平日裡兩支兵團的表現差不多。兩兵團之間暗中一直在較勁,但是沒想到這次大戰卻相差這麼多。

  「是我太無能!對不起大家!」

  眼眶通紅的阿婭猛地向大家鞠躬,她心中充滿愧疚。雨燕兵團能夠打出這麼一仗,一大半都是謝雨安這個兵團長的水平夠高。同是兵團長的阿婭,知道自己的水平比起謝雨安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阿婭性格堅強,當年粉紅骷髏團破落的處境,都是她在苦苦支撐,她從來沒有哭過。但是這次,她哭了整整一夜。以前的時候,她總是覺得自己能夠幫助大家,可是殘酷的現實,卻讓她明白,她的水平有多糟糕,她拖累了大家。

  這一下大家都慌了。

  「大姐頭,你這是幹嘛!」

  「是啊!你不要嚇兄弟們!」

  ……

  會議室裡一下子全都炸了窩,大家七嘴八舌。

  「仗是大家一起打的,誰都有責任。」巫馬天一看局面混亂,二話不說跳到桌子上,扯著喉嚨喊了句。

  會議室聲音一消,大家被巫馬天的行為吸引。

  很快就是一片附和聲:「沒錯!大夥誰都有責任!」

  巫馬天輕咳一聲,吸引大家注意力,這才跳了下來,拍了拍手掌上不存在的灰,慢條斯理道:「再說,大家急什麼,這才是第一仗。後面還有得打啊,還怕沒機會?看看兵大人的作戰計畫,這場戰役大得嚇人,咱們有的是機會。」

  大家精神一振,沒錯,這才第一仗啊,急什麼!

  阿婭激動的情緒也平復了不少:「豬蹄王說得沒錯,後面還有得打,我們這次不能丟人,一定要打個漂漂亮亮的翻身仗!」

  阿婭斬釘截鐵的語氣顯示出她的決心。

  聽到「豬蹄王」三個字,巫馬天心裡翻了個白眼,他的烤豬蹄風靡全軍,長年高踞最受歡迎的菜品榜首,他在南盟兵團中的名氣,比他的烤豬蹄要差得遠。

  他若是遇到其他兵團的人,一開始對方總是禮貌疏淡的語氣:巫馬天?你好。

  只要得知豬蹄的真相,對方立馬變得無比熱情:什麼?烤豬蹄就是你弄的?豬蹄王!哎呀,大名鼎鼎的豬蹄王!你不知道,自打你不做了之後,哎呀,嘴裡淡出鳥味,我和你說啊,昨天晚上做夢,我都夢到烤豬蹄……

  啪啦啪啦談話就開始進入倒苦水和回憶模式。

  【豬蹄王】的綽號不脛而走,巫馬天一開始試圖糾正大家,到後來,叫的人越來越多,甚至兵大人有一次在軍團會議上直接喊他豬蹄王,他終於徹底絕望。

  不過該死的綽號並沒有讓他在兵團的地位受到絲毫影響,除了偶爾那個暴力女團長會拿著劍逼他去烤幾個豬蹄,其他都很完美。

  他的能力深得骷髏團上下的信任。

  大姐頭滿懷期望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巫馬天知道自己必須抖出點乾貨,要不然待會散會等著自己的,一定是堆積如山的生豬蹄要烤。

  這女人就是這麼粗暴直接。

  「第一道防線,最重要的作用,是讓敵人的速度降下來。」他想了想道:「敵人就像狂奔的野豬,來勢洶洶,但是只要速度降下來,那威脅就要少一半。現在呢,被雨燕兵團攔了一下,速度降下來不少。」

  他心裡對謝雨安也不禁有些佩服,事後總結誰都會,但是能夠在那麼危急的關頭,便能想明白,還敢去做,這份眼光和魄力,可比烤豬蹄難的多了。

  呸呸呸,自己怎麼也被繞到豬蹄……

  他集中注意力,在眾人殷切的目光中,他接著道:「但是,雨燕兵團只是攔了那麼一繩子,發瘋的野豬速度降下來,但是還不夠。因為他們比我們的人更多,體積更大,皮厚肉粗,這麼直接撞上去,我們沒有取勝的機會。那怎麼辦?就讓他們分兵,只要他們分兵,我們才有機會。」

  「道理是這樣。」阿婭似懂非懂:「但是敵人為什麼分兵?」

  「敵人一定會分兵。」巫馬天胸有成竹:「謝雨安剛剛打出名頭,外面說什麼?天下防守第三。兵大人把他放在了防線最前面,後面給他留下足夠的縱深和補充。只要對方主將不傻,絕對不會死磕謝雨安。肯定能磕下來,但是時間很長,付出的傷亡,也一定會很大。他們一定會向兩邊游弋,尋找機會。」

  「那他們也不需要分兵啊。」另一人接著道。

  「時間!」巫馬天沉聲道:「這場戰役最關鍵的地方,就是時間。兵大人的策略,很簡單,把戰役的時間拖得夠長。所以後面的防線,就是泥潭。但是光明洲呢,恰恰相反,他們是客軍,時間越長對他們越不利。一旦不能在短時間內解決我們,他們對南域其他勢力的震懾便會失效,他們便會陷入戰爭的泥潭,那才是真正的泥潭。所以,他們一定會分兵,多頭並進,這樣能夠以最快的時間,找到防線的破綻。」

  所有人都聽得很入神,他們都是僱傭兵出身,和謝雨安這樣的科班出身比起來,戰術素養差得多。不過,他們好歹也是戰場老手,現在巫馬天把裡面的東西掰開揉碎了說,他們怎麼會聽不明白?

  「當然,還有一點,那就是自信。」巫馬天嘴角露出一絲嘲諷之色:「在勾成聞刀他們眼中,我們這些雜牌軍算個屁?他們拔根腿毛也比咱們粗。分兵有隱患,他們不會看不出來,我們的意圖,他們也會看出來,但是他們還是會分。分兵也比我們強,他們怕個球?比起分兵這點隱患,時間才更重要啊。」

  「那我們該怎麼辦?」阿婭面露亢奮,手不自覺握上劍柄。

  巫馬天不動聲色後退一步,輕咳一聲接著道:「雨燕兵團打了一場好仗,他們配得上這場勝利。但要我說啊,他們也碰上了最適合他們發揮的戰場。陣地防守?誰比得過他們?但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嘛。」

  「我們是尺!」阿婭哼一聲。

  巫馬天一窒,尷尬強笑:「是是是,尺就是長,寸就是短。我們的缺點很多,但是我們也有厲害的地方。陣地防守,我們比不過雨燕兵團。長途奔襲,沒誰比得上石森那群幽洲瘋子。但是,比巷戰,誰比得上我們?」

  所有人眼睛一亮,沒錯!巷戰!

  骷髏團前身是僱傭兵團,巷戰就非常擅長,後來唐丑大人、兵大人的指導之後,更是強大。巫馬天的到來,更是細化了這一點。

  南盟的各大兵團,骷髏團是名符其實的巷戰第一。

  「所以嘛,我們要用巷戰來對付他們。」巫馬天手一攤:「我想到的就是這麼多,大家也多想想,看有啥好法子。」

  巫馬天的定下戰略思想立即得到大家的一致認同。

  僱傭兵團絕對不是什麼乾淨貨色,他們個個都是老油條,坑蒙拐騙無所不精,大夥七嘴八舌,各種壞水層出不窮。

  「巷戰啊,那得要好一個好戰場,地形越複雜越好,還要夠大,要不然容納不了他們。」

  「石林沙洲怎麼樣?就是防線要往後移了,要是失守了就沒緩衝了。」

  「好地方!那地方,天上沒法飛,全年都是沙暴,風比刀子好厲害!他們只能走地面!那地方要失守,我們也沒臉活了。」

  「也是,可咋讓他們來?」

  「騙!咱們上次不是逃了嗎?這次裝逃,他們肯定會追。咱們可以先在水仙洲擺開陣勢,然後裝慫,往石林沙洲逃,他們肯定會追。」

  「他們繞到其他洲呢?」

  「沒法繞,石林沙洲在紊流帶上,戰艦沒法過去。他們必須穿過石林,到咱們防線後面的入海口才行。」

  「兵大人這防線也建真夠絕,紊流帶!」

  「反正都是要來的,那我們還要騙嗎?」

  「當然要騙!不騙,來的人少!」

  「哦哦,有道理!」

  會議室內,一群傢伙眼中泛著陰險的綠光,就像一群狡詐的野狼。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5-1-6 15:11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5-1-3 17:09
第七百七十七節 白越的陰謀

  「居然這麼小看我們?這些人的眼光真糟糕。」

  白越說這話的時候,懶洋洋就像剛睡醒,二十年前就躋身名將之列,麾下的白鴉兵團,亦是南域僅有的三大黃金兵團之一。

  與其他兩支黃金兵團,擁有悠久的歷史和傳承不同,白鴉兵團在年前才剛剛晉升為黃金兵團。

  白越的人生軌跡相當有意思,幼年頑劣,一直到畢業之前都是如此。他和謝雨安兩人是同學,但是和謝雨安的品學兼優不同,他抄作業、逃課、考試作弊,是學校有名的問題學生,若不是看在白家的份上,他早就被驅逐出校。

  白家上下沒有人想到,白家未來會靠這麼一個傢伙在支撐。

  十六歲畢業之後,他回到家中,便跑到家主那討要組建兵團的名額,嚷嚷著要組建自己的兵團。這樣離譜的要求當然被駁回,沒想到白越沒有半點放棄的意思,開始沒日沒夜的騷擾。白家家主和長老們不勝其煩,便索性用一個兵團名額打發了這個難纏的小鬼。

  所有人都沒把這當回事,在他們看來,白越只不過是一時興起。兵團是那麼好組建的嗎?錢、人、裝備等等,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能搞定?

  白越的畢業證是如何到手的,家主和長老們可是心知肚明。

  反正一個口頭的名額,就隨便他去折騰吧。

  沒想到白越竟然真的組建了一支兵團,家主和長老們有些驚訝,當然,也只是一點點驚訝而已。他們都覺得,十有八九是樣子貨,隨便拉了一群小屁孩來充數。

  好吧,只要他們玩得開心就好。

  膽大包天的白越拉著這麼一支剛剛組建的兵團,興沖沖跑出去尋找海盜。白家上下,全都嚇一跳,連忙派人四處尋找,一無所獲。

  大半年過去,就在白家以為白越十有八九已經不幸時,白越帶著這支傷痕累累的兵團奇跡般回歸。

  從那之後,白鴉兵團開始進入白家高層的視野。之後每戰必勝,雖無驚世名戰,但是栽在他手上的強手也多如牛毛。白鴉兵團也不斷變強,從青銅兵團,晉升白銀兵團,而終於在年前,躋身黃金兵團之列。

  與謝雨安的平和嚴謹不同,白越性格玩世不恭,機靈多變,有著【南域之狐】的稱號。

  不過,依然沒有人看好他。

  光明洲三路大軍,勾成聞刀、秋旭華、莫心三路大軍,像三個箭頭,齊頭並進。

  勾成聞刀方面先聲奪人,除了謝雨安這個亮點,南盟的第一道防線,幾乎是一夜之間崩潰。這也讓所有人都能看清楚,南盟和光明洲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

  幾乎所有人都對南盟的未來感到悲觀,南盟的淪陷在大家看來,只是時間的問題。

  秋旭華遭遇了南域第一兵團,三大黃金兵團之首,聖塔兵團。面對久負盛名的對手,才華橫溢的天才少年絲毫不落下風,雙方有來有往,互有勝負。

  而莫心方向,卻大敗同樣是黃金兵團的南風兵團。

  南風兵團戰敗,引發的地震遠超乎南盟防線的崩潰。從一開始,就沒有人相信南盟能夠抵擋得住光明洲的大軍,就像沒有人相信光明洲只是為了南盟而來。

  光明洲如此大動干戈,怎麼會只為了區區一個南盟?

  幾乎所有南域人,都認為光明洲的目標根本不是南盟,而是整個南域。光明洲對南域覬覦良久,狼子野心早就昭然若揭。在經歷最初的慌亂之後,南域也迅速反應過來,南域的各大勢力都達成共識,保衛南域!

  聖塔兵團和南風兵團悍然出動。

  南域的戰力偏弱,這一點大家心知肚明,好在光明洲有所顧忌,只出動了三支黃金兵團。如此一來,在紙面上了,雙方看上去還是差不多。

  雙方在黃金兵團的數量上相同,哪怕處於劣勢,還是有一戰之力。

  黃金兵團之間的對決,在歷史上是極其罕見的。

  但是當南風兵團遭受重創,整個南域為之失聲。相比勾成聞刀恐怖的攻擊力,和秋旭華的才華橫溢,莫心似乎並沒有太耀眼的地方,結果卻是這個不起眼的傢伙,打出最強一戰。

  恐慌迅速在南域蔓延。

  同樣是黃金兵團,雙方的戰力差距竟然如此之大。和新晉級的白鴉兵團不同,南風兵團可是真正的老牌勁旅,誰也沒有想到,南風兵團竟然慘敗。

  連南風兵團都不是莫心的對手,沒有人覺得白越能夠打敗莫心。

  每一篇新聞都充滿悲觀的情緒,就彷彿南域已經敗了一般,連白越的支援,也無人提及。

  「我們的資歷太淺。」念完新聞的官槿神色平靜道,他是白越的副官,亦是白鴉兵團的元老之一。

  喜歡天馬行空的白越,處事嚴謹細緻的官槿,兩人是黃金搭檔。

  「沒錯。」白越把腿架在書桌上,整個人毫無形象地半躺在桌椅上,用一貫懶洋洋的語氣:「不過被人這麼小看,怎麼能不在意?」

  你這像是在意的模樣嗎?

  官槿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給自己倒上一杯熱茶潤潤喉嚨:「莫心不好對付。」

  「那我們就不去對付他。」白越隨口道。

  「不去對付他?」官槿不自主放下茶杯,皺下眉頭:「除了我們,沒有人能擋得住他。」

  「為什麼要擋他?」白越反問。

  官槿楞住了。

  「光明洲說了,他們的目標是南盟啊。」

  官槿下意識反駁:「不可能,一個南盟不值得他們出動這麼多兵團。而且,如果是為了南盟,他們根本不需要兵分三路。」

  「值不得值得,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白越打著哈欠:「現在整個南域都相信他們是衝著整個南域來的,就沒想過,萬一人家真是衝著南盟去的呢?兵分三路很好解釋嘛,正面擺不開這麼多兵團。而且,你看,現在有人支援南盟嗎?沒有,為什麼?大家的力量,被莫心和秋旭華吸引了。」

  官槿面露凝重之色,他對白越的判斷素來信服,這傢伙雖然看上去沒正形,但是對戰局的判斷,有著極其敏銳的直覺,幾乎從來沒有出錯。

  「那我們去支援南盟?」官槿不由問道。

  「不去。」白越稍稍挪動了一下身體,想到唐天那群人,臉上的睡意消失不少,露出幾分冷笑:「光明洲和南域,都太小看商洲了。」

  「南盟剛剛經歷一場潰敗。」官槿提醒白越,旋即道:「你的老同學打得不錯。」

  「我了解他,他有那個本事。」白越表情也變得正經起來:「他是那種只要你給他機遇,他一定會抓住的人。南盟的潰敗只能說明他們是一群菜鳥,但是他們有一位頂級的統帥。」

  「頂級統帥?」官槿有些意外,白越眼高於頂,可是很少能從他的嘴裡聽到如此高的評價。

  白越一拍腦門:「忘了,是兩名!」

  官槿開始覺得這傢伙在開玩笑了,頂級統帥真是大街上的白菜嗎?

  白越看到官槿不是太好看的臉色,打著哈哈:「不要計較這些了。南盟很弱,但是商洲很強。光明洲以為勾成聞刀一個人就夠了,他們肯定要吃虧。說實話,我寧願去打光明五虎,去打聖塔,也不想和商洲那幫人火拼。」

  「因為他們統帥很出色?」官槿反問。

  「不。」白越搖頭:「是猛男,那是個不可思議的傢伙。他不是太聰明,但他從來不會害怕,不會恐懼,不會退縮,哪怕看不到希望,他都不會放棄,都會死命拼下去。他給商洲帶來的這份氣質,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你覺得他們能擋住勾成聞刀?」

  「連我都覺得難纏的傢伙,餵,你這是不相信我的眼光嗎?」白越一臉不爽。

  「雖然不明白你為什麼對他們這麼有信心,但還是希望你的判斷正確。」官槿已經懶得和這傢伙辯駁了,他直截了當問:「那我們現在去哪?」

  「聖塔兵團。」白越一臉奸詐:「我們這樣的黃金菜鳥,當然要跟著老大哥混。而且,你不覺得二打一很爽嗎?」

  官槿呆了一呆:「那就任由莫心向南域進發?」

  「進?他不會的。莫心為人謹慎,絕對不會犯孤軍深入的錯誤。這可不是在光明洲,孤軍深入,後路一旦被切斷,那他就有得哭了。」白越嘿然。

  官槿立即意識到白越這個方法的妙處:「我們需要隱藏形跡,光明洲對南域滲透得很厲害。如果我們能夠突然出現在秋旭華的側翼,他一定會慌。」

  「哎呀,既然你知道了,那就沒我什麼事了。我睡會先。」

  白越哈欠連天,眼皮耷拉,沒多時打起呼嚕。

  官槿早就習慣了,他被白越這個大膽的想法刺激得興奮起來,恨不得馬上去布置。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他們的航線如此奇怪。

  他看了一眼睡著的白越,這傢伙把所有人都騙了。

  不過這傢伙可以睡,他卻不能睡。兩人的合作模式一貫如此,白越動動嘴皮子,真正做事的是官槿。官槿做事一絲不茍,細密周到,極少出錯。

  秋旭華,我們來了。 本帖最後由 georgewan 於 2015-1-3 21:20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5-1-4 21:54
第七百七十八節 空靈印

  「我很失望。」

  勾成聞刀的聲音冰冷,狹長陰鷙的雙目掃過正襟端坐的諸將,作戰室內鴉雀無聲。如刀鋒切出來的瀏海,遮住勾成聞刀半隻眼睛,英俊而帶著幾分妖異的削瘦臉龐有些蒼白。

  他的話除了冰冷,沒有任何感情。

  「一條這麽孱弱的防線,竟然擋住了你們三天。克利夫,這是你的責任。」

  克利夫啪地站地起來,昂首回答:「是!」

  他沒有推卸責任,也沒有說什麽理由藉口,失敗了就是失敗了。

  「你先坐下。」勾成聞刀看了一眼頭髮花白的克利夫,削瘦臉龐冷硬的線條柔和了少許。克利夫、肯、齊克三人都是麾下大將,其中克利夫跟他時間最久,立下的功勞最大。而且他非常了解自己麾下頭號大將,克利夫是軍人的典範,而且絕對不會犯低級的失誤。

  謝雨安很強,這是勾成聞刀聽到克利夫受挫消息時,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

  「是!」克利夫沒有說其他話,俐落地坐下來。

  勾成聞刀瞇起的眼中閃過欣賞之色,無論勝敗,克利夫從來不會給自己找任何理由,他也從來不會質疑任何命令。這一點,無論肯還是齊克,都不如克利夫。

  他的神情重新變得冷酷,語氣也變得異常尖銳:「我們太久沒有在光明洲之外作戰,大家不熟悉,我們對南盟的了解也很有限,但這都不是失敗的藉口。」

  他的目光橫掃過全場:「勝利!我只要勝利!明白嗎?」

  諸將心中齊齊凜然,轟然應諾:「是!」

  士氣不錯,看來受到謝雨安的影響不大。

  勾成聞刀面無表情,心中暗暗評估,繼續道:「對方的意志很頑強,不會輕易認輸。他們想把我們拉入纏鬥的節奏,他們想用防線構成絞肉場,所以他們希望我們分兵。」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緩緩掃過諸將,淡淡道:「我們分兵。」

  不少將領雖然臉上保持鎮定,但是眼中的驚訝還是出賣他們內心的震動。但是克利夫、肯和齊克三位大將,臉上卻沒有露出半點訝色。

  「時間。」勾成聞刀冷冷道:「如果我們想擺脫纏鬥戰,那我們就要像鋒利的刀片劃破牛皮,把他們的防線徹底摧毀,讓他們根本沒有時間,重新組織下一輪防線。我沒耐心和他們沒完沒了纏鬥下去。他們在賭我們分兵,這樣能在一定程度上抵消我們在人數上的優勢。但是,這也會增加我們發現他們防線破綻的機會。」

  「我的要求很簡單,你們齊頭並進,撕碎這段防線。」

  勾成聞刀的語氣淡然,始終半瞇著的眼睛,遽然睜開,森冷如刀芒。

  「我來敲掉謝雨安,剩下的交給你們,沒有問題吧?」

  眾人啪地集體起身,神色無凜然,齊聲應命。

  每個人心中震撼莫名,大人竟然決定親自動手!

  唐天睜開眼睛,不死劍蕩開的細密震盪,一波波不斷地在他身體掃過。

  細密的震盪,深入骨髓深處,平時無法去除的雜質,也絲絲縷縷滲透出來。哭劍印對身體的強化,遠比拈花印和怒拳印慢得多,但是它效果卻更加深入。

  原本已經停止進步的肉體,竟然又有進步。

  他之所以沒有動身前往飛馬城,是因為他感覺他又到了一個關卡。

  連續的激戰,全都是戰力榜的強者,他的眼界極大開闊,有著許多體悟。

  他保持靜坐,慢慢回味這些體悟。這樣的狀態,他一點都不陌生,在他的修煉生涯中,已經很多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天魔六印領悟三印,但是說起來,除了怒拳印,拈花印和哭劍印他領悟得有些稀里糊塗。之前他覺得那個夢境,但是小藍和不死劍,都讓他明白,那絕非夢境那麽簡單。

  難道夢境裡的一切,都是自己經歷過的?

  恍然間,他忽然想起自己修煉千拆破魔手的過程,似乎和這有點像。

  幻境?從沒有聽說過有這麽厲害的幻境啊!

  好吧,這個問題好像有點複雜,唐天二話不說把它拋之腦後。無論是不是夢境,但是能夠讓他領悟拈花印和哭劍印,尤其是夢境裡每個細節,都是如此清晰,他連當時的一些感受,都記憶深刻。

  真是艱苦的戰鬥。

  那場戰鬥,是他迄今為止,經歷的最殘酷最艱難的戰鬥。無數次,他處在崩潰的邊緣,假若重來一次,他都不敢確定,自己能夠再次殺出來。

  不知為何,他忽然想自己處在崩潰邊緣時的感覺。

  那就是一個臨界點。

  當時的自己,完全憑藉本能在戰鬥。他沒有崩潰,但是卻也沒有離開那個臨界點,出人意料的是,那段時間他的戰鬥力異常兇猛。

  簡直就像殺戮機器!

  所有的手段,所有的招式,完全發揮出最大的價值。

  那個時候的天魔重斬,簡直無堅不摧,遠遠超出他平時。

  莫非臨界狀態才能真正發揮出全部的戰鬥潛力?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便再無法遏制。唐天現在對力量的渴求,幾乎瘋狂,無論什麽手段,只要能讓他的戰鬥力變強,他便會毫不猶豫的選擇。

  大家還在等他營救,他還要殺回聖域!

  可是,怎麽才能讓自己進入臨界狀態?唐天不禁皺起眉頭,他如今的體力之強橫,幾乎達到令人髮指的地步。這種強度,不僅僅包括血肉之力,還包括強烈至極的生機,他吞食了太多的生命精元。普通的戰鬥,根本無法消耗他的體力。因為他體力的消耗速度,甚至趕不上他體力的回復。

  如果不是夢境裡,那些如同潮水般數也數不盡的寶石藍侏儒,他根本無法達到臨界點。

  他不由苦笑,他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因為體力回復太快而煩惱,這是以前絕對無法想像。

  難道這條路行不通嗎?

  唐天有些不甘心,他心中隱隱有種直覺,自己的猜測極有可能是對的。

  怎麽才能讓自己的體力見底呢?

  絞盡腦汁的唐天忽然眼前一亮,有了!

  神拳!他還有神拳!

  每一次用神拳,不都是虛脫欲死嗎?

  沒錯!

  唐天立即激動起來,二話不說,騰空而起,衝到天空高處。

  雲巔之上,唐天眼睛亮如星辰,緩緩拉開拳勢。

  滋啦!

  無數法則線從四面八方向他的拳頭匯集,無數變化的烙印,在他心頭掠過。他拳頭的光芒,愈發明亮,轉眼間,便有如太陽。

  尖風城亮如白晝。

  神拳恐怖的氣息,橫掃全城,每個人都驚駭絕倫地看著天空中的唐天。

  唐天感受自己體內的血肉之力以驚人的速度迅速被抽空,血肉的虛弱,琉璃心境的強大,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同時生出,異常矛盾。

  不,還不夠!

  體內雖然空虛,但是依然還沒有達到臨界點。

  不知不覺,他的身體已經強大到,能夠讓唐天揮出神拳。但是讓他苦惱的是,這意味著他需要再找辦法,能夠讓自己繼續消耗體力。

  還能怎麽辦?

  再來一次神拳?

  唐天搖頭,身體已經非常虛弱,絕對無法承受第二次神拳,如果強行催動,自己一定會陷入昏迷甚至反噬。

  更重要的是,神拳的變化已盡。

  他的神拳,是根據基礎拳法推衍出拳法所有的變化,然後再反向逆推,化繁為簡,把所有的變化烙印濃縮於一拳的終極拳法。這一拳,已經沒有變化,只有變化的烙印,也正是這些變化烙印吸引著與其相屬的遊離法則線。由於變化烙印極多,才造成吸引所有法則線的現象。

  但無論之前它有多少變化烙印,但是當它完成,它只是僅有的「一」。

  唐天周圍的空間凍結,手中由無數法則線匯集,並且壓縮到極致的光球,

  還能做什麽?

  右手的所有變化都已經圓滿,就像滿溢的池水,再也容納不了一滴水。除了揮出這一拳,他再也做不出任何其他動作。

  不,自己還有左手,唐天猛然想起來。

  對,自己還有左手!

  左手能做什麽?天魔重斬?怒拳印?拈花印?還是哭劍印?

  一種有些陌生卻又有些熟悉的法印,忽然闖入他的腦海,幾乎下意識的,他左手結印。

  結印略有些生澀,但是依然很完整。

  空靈印。

  石人五式之中,他最熟悉的是空靈式,因為空靈式能夠提高直覺。但是空靈印,他卻遲遲沒有領悟,這一點他也非常奇怪。

  石人五式和天魔六印有著莫大的淵源,算得上是粗糙版的天魔六印,當時在他們的體內,形成五條獨特的經脈,各有妙用。但是後來唐天用劍渦風暴淬體,修煉出前所未有的零能量體,體內的所有經脈、丹田,全都一掃而空,消失不見。

  天魔六印同樣消耗的是血肉之力,隨著手印的變化,僅剩下的體力,迅速被抽空。

  當空靈印結成的瞬間,唐天身體一震,微不可察的淡淡白氣,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就彷彿耳邊有一根繃得極緊的無形之弦,被悄然撥動,一聲弦響。

  唐天緩緩地睜開眼睛,眼前的世界,變得全然不同。 本帖最後由 georgewan 於 2015-1-4 22:31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5-1-9 17:16
第七百七十九節 衛海要塞  

  「你這活,可是我們這場戰爭勝敗的關鍵!」

  兵裝模作樣說過的話,不時在小二腦海中浮現。他覺得兵只是純粹想壓榨自己的勞動力,這話十有八九是誆自己的,但是……萬一是真的呢?

  小二猶豫了不少次,還是硬著頭皮,加班加點,小馬加鞭。

  好吧,就是這麼慫。

  小二無數次淚流滿面,事實證明,和兵比奸詐,自己實在太嫩。

  生魂需要時間,秘寶也消耗得差不多,小二思量許久,最終把自己的精力,放在黑金上面。黑金的性能優秀,很適合製作武器,但是最適合的,卻是戰艦武器。

  小二便把注意力放在戰艦武器上。

  比起複雜的魂寶,戰艦武器結構要簡單得多。對於別人來說,非常困難的煉製,對於小二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他身具噬魂焰,煉製黑金極為輕鬆。

  借鑒了大量奪舍珠內的技巧,小二煉製出來的戰艦武器,和一般的戰艦武器,也不太一樣。

  不過他個人的時間和精力終是有限,時間又緊迫,他只能煉製核心部件,其他的部件便由其他人來完成。但即使如此,由於數目龐大,他依然累得夠嗆。

  好在,終於完成了。

  他忽然有些期待,謝雨安接到這批武器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

  衛海要塞。

  「這裡再加固一點。」

  「注意攻擊角度。」

  「新兵的訓練進度太慢,抓緊時間。把重點放在操控戰艦武器上!」

  謝雨安在防線來回巡視,沒有半點停歇。一戰成名有著諸多好處,比如底下的士兵士氣爆棚,比如新補充的士兵,也與有榮焉。

  但是在謝雨安身上,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他歷經蹉跎,見慣世態炎涼,只對眼下的一切珍惜。

  衛海要塞,扼守南甲航線,戰略意義不言而喻。南甲航線是南域最重要的航道之一,衛海以前是南甲航線上的一處補給點。後來隨著南甲航線的日益繁榮,衛海的地位也直線上升,它也不斷地被擴建、加固,才形成如今的要塞。

  衛海要塞是南域最著名的要塞之一,歷經數代的擴建,它的體積在不斷地膨脹。

  它是由一整塊直徑約七公里的岩石構成,主體是海貝岩。海貝岩是能量海中比較常見的一種岩石,它能夠有效地抵抗能量海的侵蝕。不過,它的硬度並不算高,質地也算不上堅硬。

  這塊巨大的海貝岩內部被完成挖空,大量稀有的材料,不斷填充其中,使之變得更加堅固。商業繁榮的南域,最不缺的就是錢,衛海要塞的造價,甚至超過同體積的金錢。

  曾經有光明洲的武將把衛海要塞稱之為南域能量海的一顆明珠,暗諷衛海要塞的華而不實。這樣的諷刺經常出現,最常見的說法,是衛海要塞的花費,足以建立三座同等規模的要塞。

  衛海要塞從一開始,它就像一座奢華的宮殿,而非一座堅固牢不可破的要塞。

  南盟成立之後,衛海要塞也落入南盟手中,謝雨安奉令前往勘察。

  確實如此。

  謝雨安第一次看到衛海要塞的時候,也是同樣的念頭。混雜了大量的金雲母,重新澆鑄之後,衛海要塞看上去更是奢華耀眼,點點金星,恍如星辰,大老遠便能看到。

  作為一座要塞,沒有比這更糟糕。

  和奢華耀眼得可以成為一百里之外的靶子相反,衛海要塞的內部,卻混亂不堪。一味堆砌珍稀材料,讓這裡幾乎成為珍稀材料倉庫,而非一座要塞。

  過慣了苦日子的謝雨安,當時目瞪口呆。近大半的材料,都是他知道,卻用不起的材料,如今它們卻雜堆在這裡。

  他毫不猶豫,從兵那裡要來改造權,開始大刀闊斧地改造。

  金雲母可以提高防禦,但是太醒目,只需要重新刷上一層灰漿。內部掏空,空間很大,但是結構太鬆脆,他運來大量的黑金石,重新澆鑄了十二根巨型支架,以保證無論遭受多大的攻擊,要塞不會向中間垮塌。重新劃分生活區和戰鬥區,增加緊急增援通道等等。

  大量的改動,讓衛海要塞戰鬥力大幅度上升,它從一個耀眼華麗的明珠,變成一隻黯淡無光卻扎手無比的刺猬。

  也正是考慮到衛海要塞是由謝雨安改造,兵把駐守衛海要塞的任務,交給謝雨安。

  謝雨安並沒有想到光明洲會入侵,也沒有想到,衛海要塞會這麼快成為保護商洲的屏障。他之所以花那麼大的力氣改造衛海要塞,只不過是看不下去那些材料被揮霍。

  現在他卻慶幸無比,能趕得上這場戰爭。

  一艘體形龐大的運輸艦停靠過來,李然從運輸艦跳了下來,他跛著腿,走到謝雨安面前,啪地行禮:「謝團長,您需要的東西已到。」

  謝雨安臉上露出喜色,向李然回禮:「辛苦了!」

  李然是秦語然的護衛首領,在月之莊園那一戰中表現搶眼。秦語然覺得跟在自己身邊過於浪費人才,便向唐天推薦,李然也迅速成為唐天麾下一員。

  由於右腿受傷,李然並不適合在前線廝殺,兵把後勤交給他。李然熟於戰事,水平出色,為人又極為嚴謹認真,很快便得到兵的信任。

  一個個超過五丈高的大箱子,整整齊齊地擺放在運輸艦內。

  「不辛苦,職責所在。」李然遞給謝雨安一份清單:「請驗收。」

  謝雨安早就有些疑惑,這些物資的數量,不太對勁,似乎……有點太多。

  他接過清單,掃了一眼,頓時楞住。

  兩百件戰艦武器,這個數字遠遠超出他申請的數量。

  謝雨安很快回過神來,打開一個箱子,一件古怪的黑金武器呈現在眾人面前。

  它呈梭形,形狀有如一艘小船,小船的船頭揚起,船頭一輪彎月刃正對前方,船身有兩排座位,可以容納十二人。

  月波輪!

  謝雨安身邊的士兵個個兩眼放光,這是他們經常練習的戰艦武器,【月波輪】,綽號【小船】。月波輪需要十二人操控,威力巨大,需要對波刃類的熟練度要求比較高。

  頓時人響一片歡呼,這批【月波輪】顯然是上面為他們準備的,雨燕兵團最擅長的便是波刃。如果上次有這麼多的月波輪,他們絕對不會有如此大的傷亡。

  戰艦武器的威力巨大,但是價格昂貴。一艘戰艦,近一半的成本都在戰艦武器上。這一批送來的月波輪,整整有兩百座之多。這個數量甚至超出一支艦隊裝備的總量,也難怪士兵們驚喜莫名。

  謝雨安沒有阻止士兵歡呼,他的目光,盯著那輪彎月,半天也挪不開目光,彎月呈現淡淡的金色。

  這批月波輪通體由黑金所鑄,漆黑如墨,淡金色的彎月異常顯眼。他轉過臉,看向另一只剛剛撬開的木箱,裡面月波輪的彎月,同樣呈現淡淡的金色。

  難道……

  謝雨安心臟猛地一跳,他幾乎像餓虎撲食一般撲上去,檢查起來。

  還好還好……不是黃金級【月波輪】。

  確切地說,是準黃金級,月波輪所有的部件,只有那輪彎月達到黃金級,其他的部件都是白銀級。

  他不知為何,心中鬆一口氣,兩百座黃金級月波輪,那太可怕了。他到現在還沒有見過,真正的黃金級月波輪,但是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黃金級戰艦武器,是絕對無法量產的。

  準黃金級戰艦武器,已經相當罕見。謝雨安很清楚,在市面上,準黃金級的月波輪同樣價格昂貴無比,看看面前擺放整齊的兩百座月波輪,他只能感慨上面的財大氣粗。

  他繼續檢查,忽然,他的身體猛地定住。

  等等!

  面前的月波輪……和自己平時用過的,完全不一樣!

  這種感覺,好熟悉……好像在哪感受過……

  他猛地睜開眼睛,月相燕將鞭!

  沒錯,就是月相燕將鞭的氣息。

  采蓮是小二大人煉製,莫非這些月波輪也是小二大人煉製的?

  驚訝之餘他心中一動,一個極其大膽的想法突然闖入他的腦海。難道,這些月波輪可以和月相燕將鞭配合?謝雨安越想越覺得可能,恨不得馬上試一試。

  但是,李然還在一旁等待他驗收,他克制住這份衝動。

  商洲出產黑金,黑金最適合用來製作戰艦武器,所以謝雨安才會申請上面送一批戰艦武器來增加要塞的戰鬥力。雖然改造過的衛海要塞,已經非常堅固強大,但是謝雨安深知自己責任重大,不敢大意,還是向上遞交了這份申請。

  他被送來的兩百座準黃金級月波輪震驚了。

  謝雨安心中驚嘆莫名。沒想到,商洲竟然已經能夠生產準黃金級月波輪,這進步的速度,真是令人瞠目結舌。

  而且,太財大氣粗了!

  「兵大人還有件東西給謝團長。」李然道。

  還有東西?

  謝雨安略有些訝異。

  但是當他看到箱子時,目光便不由一凝,一人高的箱子竟然是由黑金打造而成。

  裡面是什麼?

  謝雨安按捺心中疑惑,打開箱子。

  耀眼的金光頓時在運輸艦內亮起,所有人的動作不由停下來,紛紛轉過臉順著金光望去。

  一副威嚴金色具裝,無聲肅立。 本帖最後由 georgewan 於 2015-1-9 21:55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5-1-10 21:55
第七百八十節 螳螂捕蟬  

  「老大,逮到了!」

  阿冷的語氣透著難言的興奮,石森周邊的諸將聞言,亦是個個面露喜色。

  「跟上,注意,不要引起他們的警覺。」

  石森很冷靜,他沒有高興得太早。他征戰這麼多年,如此狡詐的敵人尚且第一次遇到。

  梅辰秀,這個文靜有如女人的名字,卻是一個連兵也感到棘手的傢伙。光明洲的入侵,兵當機立斷,收縮防線,沒有理會梅辰秀。

  但是石森沒有放棄。

  倘若單純只有梅辰秀一人,並不值得如此費勁,但是梅辰秀身後,還有一個可怕的女人,柔夫人。柔夫人有著敏銳的政治嗅覺,長於宮廷間陰謀算計。

  兩人如果單獨存在,都不值得令人擔心。

  梅辰秀客軍作戰,麾下骨幹皆是光明海將領,但是依然改變不了海盜的本質。再出色的海盜,也只是海盜。柔夫人在各勢力間遊走,再長袖善舞,也不過是個交際花。

  可是倘若兩人聯手,便足以令人忌憚。

  光明洲的入侵,南域各勢力人心惶惶,正好給柔夫人發揮的餘地,而梅辰秀的這支海盜,倘若給他找到了立足之地,那無疑等於在後背埋下一根隨時可能致命的毒刺。

  兵需要考慮的是全局,比起全局,梅辰秀也好,柔夫人也罷,都遠不如光明洲的三路大軍壓境那般危險而直接。

  石森有他的考慮。

  幽洲鬼騎補充了大量的新鮮血液,整體的戰鬥力不升反降,他需要時間和戰鬥來磨練整合。梅辰秀率領的白海盜,無疑是塊絕佳的磨刀石。

  另一個原因,卻是戰鬥風格。幽洲鬼騎強調的是機動性,長途的奔襲,敵後的騷擾,在戰役的初期,南盟最急切的需要,是立足以防線穩住局勢。

  兵同意了他的請求。

  石森便率領幽洲鬼騎,緊咬著白海盜的尾巴。

  對方的狡詐,讓石森變得愈發小心,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機會,若是失手,想要第二次逮住對方,那就難上加難。而且留給他解決這個麻煩的時間有限,一旦前線告急,他必須率領幽洲鬼騎前去支援。

  石森就像老練的獵手,耐心而謹慎,遠遠地吊在白海盜的身後。

  梅辰秀沒有想到,竟然身後還有人追擊他。

  之前的捉迷藏,對方拿他無可奈何,這讓他興奮不已,柔夫人並沒有在他面前露口風,所以當得知光明洲大軍入侵南域時,他大吃一驚,但是很快便敏銳地意識到,這是個絕佳的機會!

  果然,他感受到的那股若有若無的壓力,消失不見。

  大軍壓境的南盟,此時已經顧不上他。

  他試探性地攻擊幾座城市,沒有發現戰艦的蹤影,他怎麼也想不到,石森並沒有乘坐戰艦,而是帶著幽洲鬼騎,在能量海內長途跋涉,緊追不捨。

  隨著前線的戰報傳來,梅辰秀更是放心下來。南盟的第一道防線已經被摧毀,雖然湧現出謝雨安這樣出色的武將,但是南盟整體的表現並不好。

  第一道防線的崩潰,意味著南盟承受的壓力變得更大。

  他可以想像,南盟前線承受的壓力是何等驚人。

  天賜良機!

  梅辰秀躍躍欲試,興奮莫名,前線已經把南盟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空虛的後方就像不設防的美女,是如此令人垂涎欲滴。

  破壞,他只需要大肆的破壞。

  破壞南盟的補給線,破壞南盟的工坊,不斷地破壞,南盟會不斷地失血,雖然他不認為南盟能夠抵擋光明洲大軍的前進,但是他的行動,可以大大加快光明洲征服南域的腳步。

  這就是他們的意義。

  他沒有魯莽出手,幾輪試探性進攻,引起一起驚惶之後,他率領海盜們便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之中,隨著前線戰況變得危急,空虛的後方,這塊肥美的蛋糕,並不是只有他才盯上,他的那些「同行」同樣磨刀霍霍。

  對於海盜而言,混亂永遠是他們的最愛,混水才能摸魚,至於南域會不會被攻破,和他們有什麼關係?貪婪的海盜們腦袋裡想到的,都是如何趁機撈一票。

  一時間,海盜的各種活動迅速變得猖獗。

  混亂、驚惶的局面之下,梅辰秀統率的這支白海盜,就像潛伏在深海的鯊魚。

  他在緩緩逼近自己的目標,鐵山洲。

  鐵山洲不是什麼大洲,甚至罕有人知道,這個再普通不過的小洲,竟然是徐記這家南域前五的武器巨頭大本營所在地。

  光明洲對南域的滲透由來已久,在得知梅辰秀的活動範圍之後,光明洲的情報系統立即給他提供了一份重要目標列表。而在這份列表內,梅辰秀斟酌良久,最終選擇了鐵山洲。

  徐記是南盟重要的成員之一,而且它武器商的身份,南盟的絕大多數武器都由它來提供。

  梅辰秀很冷靜,哪怕前線推進順利,但是他不認為這場戰爭會在短時間內能夠結束。這是一場征服之戰,對於南域來說,他們沒有退路,一定會拼死抵抗。

  自古以來,征服之戰總是會受到當地民眾最激烈的抵抗。

  如果能夠摧毀南盟的武器來源,尤其是武器製造基地,對南盟來說,無疑是致命的。這種打擊,在初期並不會顯現,而當戰況持續一段時間,裝備補給不足,對戰局的影響便漸漸凸顯出來,而且這種影響,會持續相當長的時間。

  任何一個武器基地的建設,都非短期能夠完成。

  這是真正持續的放血。

  拋開戰略意義,鐵山洲孱弱的防禦,也是讓梅辰秀動心的最重要原之一。鐵山洲只有一個兵團駐守,還是徐記自家的兵團。在光明洲情報系統給出來的評價中,這支鐵山兵團被形容成只是一群穿著奢華裝備的商人。

  也到了需要補給一番的時候了。

  想想堆積如山的武器,梅辰秀便想流口水。他統率的這支白海盜,骨幹都是光明洲精銳,但是裝備的情況依然堪憂。當然,對於海盜來說,當下的裝備已經足夠令所有人心滿意足,但是對於野心勃勃的梅辰秀來說,遠遠不夠。

  他可不是來看熱鬧的。

  只能希望徐記的武器,真的像他們家宣傳的那般精良吧。

  視野中,遠處的入海口要塞越來越近,他們在迅速靠近,但是沒有要塞卻沒有響起任何警報,對方就像沒有發現他們一樣。

  梅辰秀知道這是滲透進去的內應在接應他們,但是看到入海口越來越近,他的心臟依然無法遏制地急促跳動。他情不自禁摒住呼吸,艦隊在悄然前行,深沈黑暗的能量海安靜極了,只有極遠的光芒,散發著淡淡橘黃的光芒,從戰艦的窗戶投射進來。

  這大概是自己人生最重要的一戰了。

  罕見的,他手心有些出汗。

  和自己同樣大的秋旭華,遇到這樣的情況,應該不會緊張吧。

  這麼一想,心中緊張去掉大半,他的呼吸平穩下來。入海口越來越近,要塞依然沒有半點動靜,他的心情異常平靜。

  「靠上去。」

  他的語氣很輕,就像怕驚動面前沈睡安靜的要塞,但是仿若呢喃的命令,卻在安靜的艦隊之間異常清楚。海盜們一陣騷動,要塞已經進入一公里的範圍,這個距離他們已經可以發起攻擊。

  光明洲的精銳紛紛低聲喝斥,平息騷動,艦隊悄無聲息地繼續靠近。

  兩百丈。

  一百丈。

  五十丈。

  梅辰秀甚至能夠看清楚要塞的觀察窗後面沈睡的身影,他的嘴角不由扯起一抹笑容,但是這抹笑容卻沒有半點溫度,而是像刀鋒般冰冷。

  「全力攻擊!」

  無數粗壯的光芒、密集如雨的光團,從海盜船上同時噴湧而出。

  如此近的距離,扼守入海口的要塞瞬間被密集的攻擊籠罩。

  一團更耀眼的光芒,從要塞口內亮起,堅硬牢不可摧的牆體,就像脆弱的紙一般被瞬間撕裂、粉碎,撕扯的碎片甚至來不及飛散,就被耀眼熾烈的火光吞噬。

  就連海盜們都被這一幕驚呆了,爆炸的衝擊波,像風暴一般橫掃整支艦隊。

  艦隊就像被一隻無形之手,硬生生向後推了二十丈。

  當海盜們重新穩住身形,他們呆呆地看著要塞升騰而起的那團可怖火光,短暫的安靜之後,震天的歡呼響起。

  如今的鐵山洲,就像衣衫半解的美女,如此誘人。他們唯一的障礙,只剩下鐵山兵團。

  梅辰秀意氣風發,他胸中激蕩莫名,此時哪怕他面前是一支精銳,他也有信心取勝。

  這一戰,一定會震動南盟。

  名將梅辰秀之初戰,這個說法,真是令人期待。

  「登陸鐵山洲。」

  所有的戰艦,迅速魚貫進入入海口。

  當最後一艘海盜戰船駛入鐵山洲,能量海彷彿重歸於寂靜,只有入海口剩下的半截要塞,在熊熊燃燒。

  要塞附近區域的不穩定能量,迅速被點燃,轉眼前,這裡便化作一片火海。

  火海獵獵,扭曲著能量海。

  遠處一群隱約的身影,從深沈的黑暗中,悄無聲息浮現。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5-1-11 12:37 編輯

appleline 發表於 2015-1-12 20:59
第七百八十一節 鐵山洲之戰

  徐鴻霖神情憂慮。

  徐記加入南盟,能夠在光海浮橋上分一杯羹,徐記未來一片光明。黑金這種戰略性的材料,讓徐記如虎添翼。白家雖然能夠從中瓜分走一塊,但是白家終究不是專門的武器商。這一點,從武器訂單上便可以看出來,南盟近七成以上的武器訂單全都交給了徐記。徐記所有的工坊,都在日夜趕工,全負荷運轉。

  但是如此生機勃勃的場面,在戰爭的陰雲之下,卻是如此脆弱。

  徐鴻霖當然清楚自家事,鐵山兵團雖然裝備精良,但是戰鬥力並不算強。徐記少有需要動用兵團的時候,哪怕有什麽麻煩,也不需要依靠鐵山兵團。徐記的盟友眾多,和許多著名的兵團都有著頻繁的業務往來。需要兵團的時候,他們有大量的選擇。

  只要徐記願意支報酬,各大兵團都樂意效勞。而對財大氣粗的徐記來說,錢從來不是問題。相反,有著諸多徐氏弟子的鐵山兵團,一旦出現大量的傷亡,不知多少長老、管事,會跑來找麻煩。

  連徐記的家主,也不想去觸這個黴頭。

  鐵山兵團上下越發懈怠,連日常的操練都減半,甚至出現過盜賣軍械之類的事件。對於這些事情,徐鴻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鐵山兵團已經爛到根子裡。

  再過兩個月,他的任期就結束,他現在只想早就結束任期。最近他已經被家主和長老們約談了很多次,高層的意思是,希望他能夠重新把鐵山兵團整飭一下。

  徐鴻霖明白為什麽。

  光明洲南侵,南域亂成一團,人人自危。以前合作的兵團,此時自顧不暇,哪能照顧到徐記?南域的形勢迅速惡化,無數海盜就像雨後春筍般,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到處都是。連續幾支商隊被劫,徐記大為震動。然而他們愕然發現,此時有錢也買不到兵團,頓時大為恐慌,這才想起自家的鐵山兵團。

  徐鴻霖暗自搖頭,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晚了。

  長久的荒廢,如今的鐵山兵團,完全沒有半點戰鬥力。

  但是家主溫言鼓勵,徐鴻霖也知道局勢危急,多少還是想了些補救的辦法。鐵山兵團的公子哥們是指望不上了,他索性另招了一批人,充當鐵山兵團預備役。

  每日他就不斷操練預備役,但是如此短的時間,能夠發揮多少作用,那就只有天知道了。徐鴻霖雖然工作認真,但是心中明白,這只不過是給自己一點心理安慰罷了。

  說到底自己還是徐氏弟子,徐鴻霖倒也盡心。

  只不過,他很擔心,徐記會被盯上,可憐的戰鬥力,令人垂涎的財富,不知會招來多少覬覦者。

  唯一讓他比較放心的是鐵山洲的防禦,鐵山洲是徐記的大本營,徐記對各種防禦要塞的建造,可謂不惜工本。

  忽然,淒厲的警報聲,打破鐵山洲的平靜。

  徐鴻霖臉色大變,嘴裡無比苦澀,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士兵們個個神情呆滯,他們楞住了,過了幾秒之後,他們才如夢初醒,兵營就像炸窩一般,士兵們就像無頭的蒼蠅一樣亂竄,場面混亂無比。

  遠方的天空,一群小黑點,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向這邊逼近。

  下雨了。

  徐鴻霖抬起頭,天空飄落的雨絲打在他的臉上,冰涼冰涼。

  轟轟轟!

  一團團火光不斷地升騰而起,一座座的工坊在火光中被炸成碎片,驚慌失措的人群尖叫著四下狂奔,從天空望下去猶如被踏破蟻巢的螞蟻。

  破壞,只需要破壞。

  盡情地破壞。

  海盜們此時完全陷入亢奮,沒有什麽比眼前這一幕,更讓他們激動瘋狂。整個鐵山洲,都在他們腳下哀鳴,無數的財富,正向他們敞開懷抱。無數人的生死,都在他們一念之間。

  他們殺紅了眼,嚎叫著拼命地開火,粗壯的光柱、光球,不斷沒入地面。

  轟!

  一道藍光從一座高塔激射而出,擊中梅辰秀的座艦的右舷,船身一陣搖晃。

  更多的光芒,從下方激射而起。

  連綿的地表要塞,映入梅辰秀的視野。

  從下方的激射而至攻擊密度,梅辰秀就判斷出,這些要塞缺乏足夠的駐守士兵,而且訓練相當有限。

  梅辰秀神色鎮定如常:「各艦聽令,全速突進,齊射準備。」

  殺紅了眼的海盜們被光明洲精銳們連扇幾個巴掌,才清醒下來。各艘戰船紛紛停止攻擊,而是拉開陣形,全力跟隨梅辰秀的座艦突進。

  梅辰秀暗自搖頭,到底只是一群海盜。

  如果是光明洲的艦隊,在他下令的瞬間,所有的攻擊會同時停止。

  海盜們全速突進,立即引起要塞內駐防的將領恐慌,他拼命地嘶吼:「攻擊!全力攻擊!」

  轟轟轟!

  一團團火光,不時在海盜的戰船上亮起,有一艘海盜船冒起滾滾黑煙,但是所有的海盜船依然沒有發起攻擊。

  當船隊靠近到只有一百丈內,要塞內的將領露出絕望之色。

  座艦內,梅辰秀清冷的命令如揚起的雪亮鍘刀斬下:「齊射!」

  所有海盜船同時怒吼,無數光芒瞬間湮滅這片要塞。

  轟!

  巨大的光團吞噬要塞。

  強烈的沖擊波如風暴般橫掃四方,兩百丈範圍內,所有的建築全都夷為平地。

  鐵山洲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得呆住,當他們回過神來,心中僅存的鬥志瞬間崩潰,各座要塞內的士兵們,如同潮水般,從要塞內湧出,瘋狂地向遠處逃逸。

  梅辰秀身邊的站著一位不起眼的男子,他就是潛伏在鐵山洲的光明洲內應。梅辰秀能夠如此輕鬆順利逼入海口要塞,絕大部分功勞都屬於他。他沒有名字,只有一個代叫,鐵銹。

  鐵銹贊嘆道:「梅將軍之決斷,令人佩服。」

  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讓自己的艦隊冒著要塞的攻擊突進,抵近之後用齊射解決。鐵山洲的要塞眾多,如果一座接一座的敲掉,費時費力不說,而且極有可能激起鐵山洲民眾的反抗意志。

  他們只是一支海盜,不能在短時間內解決敵人,自身便會陷入危險的境地。一旦鐵山洲組織起抵抗,就輪到他們要考慮能不能全身而逃了。

  梅辰秀這一輪齊射,不僅摧毀了這座要塞,也摧毀了敵人的戰鬥意志。

  梅辰秀對於鐵銹的恭維,表現很平淡,他的目光,落在一夥逆著人流而上的家夥。

  這群家夥,動作敏捷,不斷地閃避著戰船的攻擊。

  「鐵山兵團?」梅辰秀有意外。

  「確切地說,是鐵山兵團預備役。」鐵銹看了一眼,笑道:「真正的鐵山兵團,早就嚇得屁滾尿流。徐鴻霖也知道這群少爺兵靠不住,新招了一批人,打著預備役的名頭。看這人數,應該是逃了一半。」

  原來如此。

  梅辰秀恍然大悟,沒有任何遲疑,冷冷道:「各艦準備,登陸應戰。」

  注視著那些逆著人流向他們撲來的人群,梅辰秀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這群不自量力的家夥是鐵山洲最後一絲抵抗的意志。

  跨過去,便再無阻擋。

  一道道身影,同時從海盜船上躍下,海盜嘴裡發出怪叫、咆哮,從天而降。

  海盜們的戰術素養,比起真正的精銳兵團差得遠。梅辰秀也只能做一些相應的訓練,讓他們比普通的海盜要強一些。

  但是應付眼前的局面,足夠了。

  海盜們迅速分成一股股小隊,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匕首,刺入鐵山兵團薄弱的陣形之中,帶起無數溫熱鮮紅的血雨。

  戰艦上俯瞰下方兩道人流相撞,梅辰秀就像欣賞美妙的畫卷。

  勝利的味道,如此迷人。

  五百幽洲鬼騎肅穆而立,南盟的成立,讓石森在幽洲的聲望空前。沒落的鬼騎,再一次進入人們的視野,幽洲就像一塊腐朽的木頭,重新燃起希望的焰火。越來越多的幽洲青年,參加鬼騎的測試,鬼騎的數目開始出現緩慢的增加。

  但是石森不僅沒有擴張幽洲鬼騎的規模,反而進一步壓縮。

  從幽洲鬼騎中層層篩選的五百人,是真正的精銳。每一名都是白銀聖者,他們經受最殘酷的考驗,實力強橫。他們之中,任何一人,放在其他地方,都絕對是隊長之職。

  但是在石森麾下,卻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

  石森之所以能夠遠遠綴著梅辰秀卻沒有引起對方的警覺,是因為他們沒有乘坐戰艦。徒步能量海,已經成為商洲所獨有的修煉方式之一。

  石森是這種修煉方式的堅定擁護者。

  沒有人知道,他曾帶著這五百幽洲鬼騎,沿途避開所有的城市、航道、崗哨,最遠甚至摸到光明洲的邊境。

  天空的雨越下越大,遠處的火光沖天,不斷的爆炸,地面震動。

  石森沒有說話,右手握住腰間雪暮海雪白的刀柄,他邁開步伐,向前進發。

  身後的五百名幽洲鬼騎和他的動作如出一轍,扶刀前行,腳下沒有半點聲音。

  他們的速度一致、步伐一致,整齊得就像刀切出一樣,就連呼吸,都沒有半點誤差。

  五百人渾然一體恍如殺戮巨鬼,寂然前行。

  他們的速度並不算快,在沈默肅殺之中,不徐不疾,緩緩推開雨幕。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5-1-13 14:39 編輯

wenguey 發表於 2015-1-14 16:51
第七百八十二節 俯衝!幽洲鬼騎!

  幽洲鬼騎,一個沒落已久的名字。

  曾經的榮光,消逝在歲月之中,石森現在反而淡定了許多。越來越多的幽洲少年,主動參加鬼騎這種殘酷的考核,幽洲鬼騎再一次闖入人們的視野。

  稍有點見識的人,都能看明白,聖域走到一個關鍵的節點。

  光明洲南侵,注定會打破早就穩固多年的四雄並立的局面。戰爭再也不侷限於小打小鬧,巨頭之間的戰爭,殘酷慘烈得超乎人的想像。

  聖域將迎來它最黑暗、最混亂的時期。

  也許光明洲能完成一統的偉業,但更大的可能是,從此聖域烽煙四起,群雄並起,征戰不休直至糜爛。

  如今已可見端倪,盜匪四起,流寇肆虐。

  沒有人會有安全感,所有的勢力此時都在做同一件事,擴軍備戰。哪怕沒有爭霸之心,手上的兵團,也能夠讓他們睡得稍稍安穩一起。

  幽洲這樣的傳統兵源之地,自然水漲船高。如今一名普通的幽洲戰兵,一年的薪水都早已經超過三十萬雲幣。如此驚人的價格,以前從來沒有出現。

  鬼騎的招攬價格更加離譜,因為市面上自由的幽洲鬼騎,幾乎完全絕跡。

  超過九成的幽洲鬼騎,全都在石森麾下。

  作為把幽洲鬼騎的聲名從爛泥潭中硬生生拉出來的自己人,石森在幽洲鬼騎的聲望空前。

  石森非常瞭解,能夠闖過鬼騎考核的都是天才,是天才是必然驕傲。鬼騎們想要什麼,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因為他就是其中之一。

  當他平靜地對那些野心勃勃的少年們說,幽洲鬼騎要成為天下第一騎。

  年輕的鬼騎們對他的論調將信將疑,但是當他們看到石森部的裝備時,所有人的眼睛都紅了。

  論起財大氣粗,商洲絕對進入不了聖域前五十,但是論起在兵團投入,卻少有人能夠與商洲相提並論。幽洲這等苦寒之地,什麼時候見過魂物這種高級貨?石大人說,只要加入,便人手一件。人手一件?大夥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還有帶著金屬羽翅的黑色鎧甲,叫黑羽鎧,打著徐記的印記,那是徐記最高階的裝備才會有。石大人輕描淡寫地說,每一套鎧甲對外售價不過八千萬雲幣。

  插在背上的冰藍之槍,外面有價無市,據說賣過一億一根。一、二……五根!

  刀要便宜一些,六千萬,徐記最高級的黑羽系列之一。

  那種古怪的青銅匣,每個人腰上起碼掛了八個。

  武裝到牙齒!

  任何一個之前還懷疑石森是不是空口說白話的少年鬼騎,看到眼前流淌著濃濃暴發戶氣息的奢華裝備,每個人都信了。

  金錢永遠比空口白諾有說服力。

  少年們呼拉而上,眉開眼笑拿下自己的裝備,手忙腳亂裝備起來。當石森很平靜地說,將要開始長時間的訓練,沒有人太當回事。在幽洲,只有最強的戰士,才有資格稱之為鬼騎。少年鬼騎們哪一個不是經歷殘酷至極的考驗,才得到這個稱號?

  但是很快,他們便嘗到了苦頭。

  五花八門的訓練,讓他們叫苦不迭。但是真正痛苦的,是能量海徒步拉練。

  少年鬼騎們個個都是藝高人膽大的傢伙,能量海徒步,誰沒玩過?

  石森帶著他們,穿過一洲又一洲,絲毫沒有半點停止的跡象。其中的艱辛,只有親歷者才知道,若不是他們天生性情驕傲,只怕早就放棄。少年們咬緊牙關,跟著石森,抵抗著能量海的侵蝕,艱難前行。

  一洲又一洲,沒有任何停留,他們沒有進入任何一座城市。缺乏補給,就去搶海盜,一邊戰鬥,一邊前行。

  直到有一天,石森說拉練結束,然後他們不可思議地發現,他們已經抵達光明洲的邊境。

  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當他們回過神來,才知道自己完成了什麼樣的壯舉。

  從來沒有人在能量海內徒步這麼遠的距離!

  就在他們喜極而泣的時候,石森下達了返回商洲的命令。就在他們滿心期待,會有船帶他們回去,石森無情地粉碎了他們心中最後一絲幻想。

  他們得徒步回去。

  石森到現在還記得,那些少年們滿臉呆滯愕然,就差點哭出來的表情。

  超乎想像殘酷的修煉,也讓他們進步極快。不斷地戰鬥磨礪,少年們臉上的稚嫩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老練和沉穩。

  石森心中驕傲極了,這是全新的幽洲鬼騎。

  當年的部屬,絕大多數都重返幽洲,充當教官。他們身上大多有暗傷,而且年紀的緣故,戰鬥力已經定型,沒有成長的空間。

  他們注定是匍伏下來,為自己後輩鋪路的那一代。

  眼前的少年鬼騎們,他們還很年輕,有著更廣闊的成長空間。他小心翼翼地帶領著這群雛鷹,讓他們不要走彎路,讓他們不要消磨俗事之中。

  商洲的氛圍,比他當年的處境要好一萬倍。值得信賴值得為之賣命的老闆,無論兵大人,還是唐丑大人,都是他見過最出色統帥,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新幽洲鬼騎,將成為大人手上最鋒銳的刀。

  他們立下的功勛,會令整個聖域,為之震驚。

  這是石森的野心。

  真正意義的第一戰啊。

  石森心如止水,神色平靜,兩旁的景物飛快倒掠,他就像在冰面上,悄無聲息地滑行。

  他身後的少年鬼騎們,同樣悄無聲息。

  他們就像一群黑色的幽靈,悄然接近。

  阿冷是為數不多還繼續呆在這支鬼騎的老人,他的年紀尚輕,天賦出色,是當年那批老人之中天賦最出色者。他如今的實力,距離黃金階武者,只有一步之遙。

  和阿冷齊頭並進的,還有霍青,這位才華橫溢的少年,深得石森的賞識。他自己也沒有辜負石森寄予的厚望,不僅修煉刻苦,而且對戰陣非常感興趣。

  石森認為霍青有潛質成為一名真正的將軍。

  當然,那是未來,現在這支鬼騎離不開他。

  石森手握著雪暮海的刀柄,心神愈發平靜,漫天的火光和滾滾濃煙,並沒有讓他的心神出現太多的波動。鐵山洲的損失,會對前線有一定的影響,但這種影響在短期內並不會凸顯。

  用這樣的損失,換取殲滅梅辰秀的機會,很划算。

  今天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支海盜活著離開。

  他的目光,盯著天空海盜艦隊那艘被包圍嚴嚴實實的座艦。剛剛全速突進的時候,這艘座艦在隊伍最前方,可見梅辰秀絲毫不缺乏勇氣。此時戰局平穩下來,座艦又重新縮入其他戰船中間,又可見梅辰秀的謹慎。

  真是個厲害的傢伙。

  就連石森也不禁心中暗自佩服。如果是以前,這麼厲害的傢伙,他一定會掉頭就跑。但是如今,對手的強大,不僅不會讓他感到畏懼,反而會激起他的鬥志。

  沒有開口,他開始悄然加速。

  沒有任何聲音,他身後的鬼騎們,也開始悄然加速。

  海盜沒有人注意到身後出現一群幽靈,他們的目光被正在作困獸之鬥的鐵山兵團預備役吸引。最後的一層薄紗已經被撕得七零八落,收穫的時刻,馬上就要到來。令人顫慄的亢奮和殺戮的本能,灼燒著他們每一寸肌膚每一塊血肉。

  不斷加速的石森,面無表情地看著對方的艦隊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對方的艦隊,沒有撐開能量罩。

  石森的眼睛微微眯起,佈滿風霜的臉龐冷峻如鐵,握著雪暮海刀柄的手掌不自禁用力。

  一千丈外,幽洲鬼騎藉著滾滾濃煙的掩護,開始悄然爬空。他們就像一團黑色的流雲,悄無聲息向天空高處爬升。

  他們迎著雨幕,穿過厚厚的雲層,來到雲海的上方。

  陽光灑落在他們身上,太陽在他們身後,雲海下方的海盜艦隊被厚實的雲海遮擋,不絕於耳的爆炸聲從下方不斷遙遙傳來。

  這團不斷爬升的黑色流雲,在天空劃出一道美妙的弧線,開始俯衝,黑羽鎧的羽翅振動更加劇烈,響起震顫的蜂鳴聲。

  輕微的蜂鳴聲彙集成一片,在雲海上空響起,他們掠過之處的空氣泛起細密的波紋,折射著陽光。

  雲海在他們的視野中急劇放大,少年們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沒有什麼比這樣的俯衝更讓他們感到熱血沸騰。

  石森神色平靜到極,迎面的風如刀割,他卻猶如閒庭信步,緩緩抽出雪暮海,蔚藍晶瑩的刀身倒映著陽光,美麗無比。

  長刀皆出鞘。

  一團團不同的光芒,從各人身上亮起。有的光芒附著刀身,有的光芒聯繫彼此,有的流焰遍體,各不相同。

  他們激活自己的秘寶,雲海上空的能量,就像彷彿被一隻無形之手攪動。

  呼!

  他們就像一隻黑色海鳥,一頭紮入潔白的雲海。

  嗤!

  他們就像一塊燒紅的烙鐵,厚實的雲海瞬間融出一個大洞,下方的海盜艦隊,映入他們的視野。

  藉著俯衝,他們繼續加速!

  滋啦啦。

  戰陣周圍擦出一道道熾亮耀眼的火舌,他們就像巨大的殞石挾著轟鳴和火焰,呼嘯而至。

  石森眼睛驀地浮起一抹血色,身上的鎧甲驟然亮起耀眼的金色光芒,雪暮海轟然斬下。

  「殺!」

  五百幽洲鬼騎轟然咆哮:「殺!」

  雨幕混雜著流焰,咆哮轟鳴震耳,幽洲鬼騎轟然撞入密密麻麻艦隊之中。

georgewan 發表於 2015-1-15 17:01
第七百八十三節 戰爭,才剛剛開始!  

  撞進海盜艦隊的幽洲鬼騎,轟然炸開,一分為三,沒入海盜的艦隊之中。

  漫天的呼嘯,彷彿在這一刻驟然停止,不絕於耳的爆炸,在此刻好似驟然消失,時間在一刻,有如凝固。

  突如其來的襲擊,令梅辰秀臉色大變:「敵襲……」

  話音未落,劇烈的爆炸吞噬了他的尾音。

  他驀地瞳孔擴張,一道超過三十丈的刀芒,挾著令人頭皮發麻的可怖呼嘯,轟然重重沒入他座艦前方的一艘海盜船。牢固的船體,彷彿紙糊一般,無數木屑橫飛。

  轟!

  巨大的火球,從船體內部噴湧而出,熾烈耀眼的白色火焰,仿若來自地獄怪獸,迅速膨脹,吞噬著船體。

  梅辰秀臉色慘白如紙,手足冰涼。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他智計過人,但是以前一直身負參謀之職,來到南域,也是統領。他以前的戰鬥對象,只有海盜。以他的智計,加上光明洲精銳為骨幹,面對其他的海盜,幾乎是碾壓之勢。他很少需要面臨苦戰,而像如此危險的局勢,這是第一次。

  本能的恐懼,占據著他的心神,他就像腦門被狠狠受了一記重擊,滿臉的茫然和恐懼。

  論起危險時的反應,他甚至不如麾下的海盜。

  經驗豐富的海盜,也許戰鬥素養低下,性情散漫,但是對於逃命,比梅辰秀這個科班出身的武將要強得多。所有的海盜此時完全失控,他們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逃!

  留在船上的海盜們,完全不管那些已經登陸的海盜,船上的光明洲精銳想控制局面,但是面對已經瘋狂的海盜,他們連水花都沒有濺起。對死亡的恐懼,讓這些平日裡懦弱的海盜們變得徹底瘋狂。任何阻擋他們逃命的人,都是他們的敵人。他們紅著眼睛蜂擁而上,把試圖阻止他們的光明洲精銳淹沒。

  他們一窩蜂地撲向駕駛艙。

  「轉向!快轉向!」

  「媽的快點!」

  ……

  剛剛恢復幾分清明的梅辰秀,還沒來得及說話,一股巨力傳來,他的身體被拋上天花板。砰,他重重砸進天花板,頭暈眼花之餘,他竭力保持鎮定,眼角的餘光,瞥見船尾,頓時一呆。

  船尾消失不見。

  一艘海盜船船身掛著半截船尾,正在瘋狂往外逃逸。

  海盜船剛剛竄出去幾十丈,一道二十多丈的刀芒從天而降,深深沒入船身,海盜船瞬間爆成一團飄浮的火球。

  失魂落魄的梅辰秀一屁股坐在甲板上,他的嘴裡苦澀無比。海盜終歸只是海盜,倘若是光明洲的兵團,有著嚴格的紀律,他還能夠嘗試著反擊,但是現在,沒有希望了。

  自己的表現也差透了。

  知道逃生無望的梅辰秀,反而平靜下來。

  艦隊一片火海,天空中,一艘艘海盜船化作一個個巨大的火團,飄浮燃燒著。

  真是厲害啊。

  梅辰秀戰術水平出眾,此時冷靜下來,腦子稍一轉便明白敵人的意圖。

  敵人第一波攻擊的目標,挑選的是最外圍海盜船。厲害的是,對方攻擊的力度。外圍的海盜船,被他們摧毀失去戰鬥力,失去飛行能力,但是同時,卻又沒有墜毀。

  這樣做的目的,就是想利用這些飄浮的火團,阻擋其他海盜船的逃逸。

  梅辰秀不由對這支偷襲自己的敵人主將的大膽感到驚訝。

  全殲,對方只有打算全殲,才會作出這樣的選擇。

  不得不說,雖然身為對手,他依然對這支敵人的主將欣賞不已。

  他索性走到被撕裂的船尾,欣賞著戰場。反正已經無力回天,還不如欣賞一下敵人的表現,他對這支敵人充滿了好奇。自己不過剛剛飛入鐵山洲,對方便尾隨而入,那只有一個可能,對方一直在暗中跟蹤自己。自己竟然沒有半點察覺!自己沿途小心翼翼,絕無半點懈怠,可是依然沒有發現敵人的蹤跡。

  敵人是如何逃過自己的偵察?

  一定有什麼獨特的辦法。

  天空中,一道道黑色的身影交織,這些黑色身影,就像一群靈活的黑色蝙蝠,忽聚忽散,飄忽詭異,令人捉摸不定。

  梅辰秀有些驚訝,敵人的數量並不多,充其量也只有五六百人。五六百人,戰鬥力竟然如此兇悍?就算是在光明洲,五六百人對付一支海盜,也絕非普通的兵團能夠做到。

  觀察片刻,梅辰秀臉上的訝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這是一支真正的精銳!

  數量雖少,但是每一個人都是精銳,最起碼白銀聖者的戰鬥力,讓梅辰秀呆了一呆。當他看清楚,這些戰士身上的裝備,便是出身光明洲的梅辰秀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黑色的鎧甲長刀一看就不是凡品,但這倒並不讓人奇怪,商洲出產黑金是天下皆知。傳言黑金最適合用來製作戰艦武器,能夠做戰艦武器的材料無一例外都極其昂貴,竟然用黑金來做鎧甲,真是浪費!

  背上的藍色小標槍有點眼熟,梅辰秀忽然想起前段時間突然市面上出現一批冰藍之槍。

  難道……

  梅辰秀鼻息變得粗重,可是當他的目光,落在黑甲士兵周身那些五顏六色的光芒,他如同施了定身法,呆若木雞。

  魂物!

  那是魂物!

  梅辰秀認得魂物,這沒什麼奇怪。論起魂物,沒有什麼地方比光明洲更多,光明洲的魂研究代表著當今聖域最高水平,甚至光明洲的武技體系,都和魂相關。

  可就算在以魂物著稱的光明洲,也絕對沒有奢侈到,人手一件的地步!

  看著海盜們被切瓜砍菜般幹掉,梅辰秀的手不自主顫抖。

  如此強大的戰士,武裝到牙齒,每一個人,都是一架殺戮機器。

  白海盜經過光明洲的武裝,比起一般的兵團只強不弱。這批白海盜,梅辰秀當時也精挑細選,雖然戰術素養不高,但是個人實力也一點不差。

  但放在這群武裝到牙齒的敵人面前,海盜們就像乞丐一般。

  可是,哪怕雙方的實力如此懸殊,對方依然沒有單打獨鬥的意思。

  他們三五成群,忽聚忽散,就像流水般無孔不入,但是每次攻擊敵人,都會在高速飛行中完成集結,哪怕敵人只有一人。

  這種近乎古板、機械的戰法效率並不高,但是卻讓梅辰秀感到恐懼。它需要極高的默契,需要驚人的紀律,需要令人恐懼的執行力。

  就是在這種近乎古板的分散、集結、衝殺之下,天空化作一片火海,一個個巨大的火球,映照得天空通紅。厚實的雲層,被升騰而起的熱浪融化。

  陽光沿著雲層燒穿的大洞投下,籠罩戰場。

  梅辰秀甚至懷疑,整個戰場都在敵方主將的掌握之中。

  對方的主將……

  梅辰秀的目光四下搜尋,他很快便找到。

  對方的主將非常顯眼,在一片黑色身影,渾身金光耀眼的石森,恍如戰神。

  猶如黃金鑄造的鎧甲,散發著耀眼刺目的金光,他甚至無法看清楚金光中的身影。霸道恐怖的氣息,隨著如針金色光影,向四周漾開。

  那也是魂物,可是……

  梅辰秀眼中流露出駭然之色。

  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強大的魂物,金光凝實得像融化的金液,在鎧甲表面流淌,那是一整套的鎧甲,從頭到腳。金色頭盔形如鷹首,金色面甲,把對方主將的臉遮得嚴嚴實實,只留下那一雙冰冷的眸子。鎧甲的背上,有一雙金色羽翅,宛如黃金薄片打造的羽翎層層疊疊,華美無比。

  森林劍堡六大具裝之一,源自天鷹座的白銀具裝【銀羽】。

  在森林劍堡不斷滋養,汲取無數能量,它成功晉級為黃金具裝,它的名字也被改成【黃金羽】!

  具裝在諸多秘寶之中是非常特殊的一類,同階的秘寶,具裝要比其他秘寶更強。哪怕在天路,黃金具裝只有寥寥幾件,只有十二宮出現過,其他星座最多只能出產白銀具裝。

  手握雪暮海,身著黃金羽的石森,在戰場上所向披靡。

  黃金羽和雪暮海引發的能量波動,有如山崩海嘯,天空出現無數能量流痕,厚厚的雲海,煮開沸騰。

  雪暮海每揮出一刀,一道寬逾五十丈的白線便會呼嘯掠過,那是洶湧的能量匯集成的怒潮刀芒。

  黃金羽的金光別有神妙,這些刀芒快若閃電,金光一閃,便透船而出。

  怎麼可能……

  世上怎麼可能有如此強大的魂物。

  光明洲的精銳死傷殆盡,幾乎所有的反擊,都是這些光明洲精銳組織的,因為他們也受到了優先打擊。海盜已經徹底潰敗,他們瘋狂朝各個方向狂奔。

  石森沒有理會那些崩潰四散而逃的海盜,那些零星的海盜,交給鐵山洲當地的警衛就行。

  他只需要把這些海盜船摧毀,零星的海盜們便是甕中之鱉,無路可逃。

  第一次身著黃金羽的石森,同樣被黃金羽的威力震驚,但是更多的,卻是激動和興奮。他恨不得馬上能殺回前線,讓光明洲的大軍,見識一下他的厲害。

  他深吸一口氣,強自按捺心中的戰意。

  察覺到有人打量自己,他低頭一瞥,發現在座艦一位少年正神情蒼白地呆呆看著自己。

  此子便是梅辰秀?沒想到如此年輕!

  也是一位天才少年啊。

  石森心中微微惋惜,卻沒有半點遲疑,雪暮海輕揮,一道刀芒瞬間破開空間,穿透梅辰秀的身體沒入座艦。

  升騰而起的火球籠罩座艦。

  看也沒看一眼,石森黃金羽一展,身形扶搖直上。尖嘯聲中,一道道身影如同黑色閃電從脫離戰場,騰空而起,源源不斷加入他身後。

  幽洲鬼騎轉眼間便完成集結,在漫天火焰和滾滾濃煙之中,消失在天邊。

  戰爭,才剛剛開始!
本帖最後由 georgewan 於 2015-1-15 21:14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5-1-16 23:05
第七百八十四節 銀霜羊角印  

  作為一名新人將領,凌旭絕對稱不上合格。

  他缺乏耐心,脾氣火爆,一言不合,提槍便上。他的戰鬥慾望過於強烈,往往無法作出最合理的選擇,他也許更適合充當先鋒,而不是武將。但是如今人手不足,他也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凌旭自己也是這樣覺得,從離開商洲開始,他的心情就一直不好。

  該死的,什麼都不順利。

  短暫的培訓,只不過往凌旭腦子裡塞了一些最基本的東西,而現在還剩下多少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看著面前鬆鬆散散的眾人,他的臉色就陰沈下來。鶴麾下的隊伍,總是整整齊齊,那麼賞心悅目。自己麾下的隊伍,雖然也勉強算得上整齊,但就像一塊鬆散酥脆的餅乾,稍用點力就會破碎。

  行軍也不順利,這些傢伙的實力孱弱不說,行軍也簡直像龜速,他恨不得把他們統統一槍扎死,然後自己單槍匹馬殺到光明洲。

  要不是他手下有于青衣這批人,情況會更糟糕。于青衣他們出身洲南,對於兵團的東西,從小就很熟悉。

  兵要求他和鶴各自組建一支兵團。

  凌旭以洲南于家子弟作骨幹,到底是白羊座的傳承,大家是一個路子。于家弟子不過數百人,僅靠他們支撐不起一個兵團,他又挑選了一些實力不錯、修習槍術的傢伙填充其中,才勉強拉起一個兵團。

  這支全新的兵團名叫銀霜騎,這是他唯一能夠想到的兵團名字。

  只是……

  看著眼前這幫亂糟糟的傢伙,凌旭心中苦笑,和那支堪稱傳奇的銀霜騎相比,自己這群人連提鞋都不配吧。老師若是知道自己這麼糟蹋銀霜騎的名聲,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從棺材裡爬出來。

  好吧,不去想那麼多。

  心煩意亂的凌旭坐下來,銀槍放在腿上,望著能量海遠處巨大的光團出神。在能量海徒步跋涉並不容易,于青衣他們還好,有秘寶,平時的修煉也刻苦,經常在能量海晃蕩。那些新招進來的士兵們,哪裡經歷過這些,個個筋疲力盡,東倒西歪。

  行軍的速度,絕大部分都被這些新手們給拖累,慢得像烏龜爬。但是凌旭也試過,無論他怎麼喝斥抽打,這幫傢伙的能力就在那。

  早知道,還不如用洲南五族的弟子,凌旭有些後悔。但是這些許悔意轉眼就消失不見,除了于家,其他家都不是用槍,招來了他也不懂指揮。他只挑了于家弟子,其他四家一股腦塞給了鶴,讓鶴去頭痛吧。

  于青衣見凌旭神色不爽,不由出聲安慰道:「大人不必煩心,剛開始都是這樣。」

  凌旭聽了這話更鬱悶了。

  雖然武將他是頭一回,現在這樣的情況,也不意外,但是對於心高氣傲的凌旭來說,讓他承認失敗、能力低下,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他神色不善地瞪了于青衣一眼。于青衣腦袋一縮,訕訕退到一邊。他們跟著凌旭修煉槍法,清楚大人的脾氣,惹惱了大人那可就是一槍扎來。

  凌旭握著槍桿,砰砰砰拍打自己的腦袋,周圍的士兵艱難地吞了吞口水,連忙坐遠一點。

  不行!自己得好好想想辦法,這樣下去不行,銀霜騎的名聲他可以懶得管,但倘若因為他的緣故,導致戰爭失敗。一想到神經唐鄙視的眼神,凌旭覺得自己一定會抓狂。

  自己的兵團也叫銀霜騎,可不能太遜。

  怎麼辦?

  他想到銀霜騎,心中一動,銀霜騎當年是怎麼折騰的?

  雖然他不想承認,但是他也明白,自己繼承的是銀霜騎的傳承。只不過,他只關心銀霜騎傳承裡面的武技相關,對於兵團什麼的,沒有半點興趣。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折騰出一個該死的兵團。

  簡直該死!

  好吧,他能想到的辦法,只有銀霜騎。他絞盡腦汁仔細回憶,銀霜騎的傳承裡面曾經被自己忽視的那部分。但是無論他如何回憶,依然一片模糊。

  砰,氣急敗壞的凌旭給自己的腦袋來了一槍桿子。

  忽然,他想起一件東西,銀霜羊角印。

  銀霜羊角印在他手上有很長時間,但是他一直沒有太在意過,因為這玩意是銀霜騎的兵符。當初分贓的時候,唐天把銀霜羊角印給他,也只是因為這東西和他有那麼一點淵源。

  崇尚個人戰鬥的凌旭,對銀霜羊角印沒有半點興趣,此時被逼得急了,才猛地想起自己還有這麼一件東西。

  他把銀霜羊角印拿出來,仔細把玩。

  銀霜羊角印造型很簡單,兩道筆直如劍的羊角,印章上刻著銀霜騎的徽章。

  這東西怎麼用?

  凌旭把它湊到眼前翻來覆去琢磨了一遍,卻發現有些無處下手之感。

  既然叫印章,那應該就是用來蓋戳的吧,凌旭不太確定地想。可是,往哪裡蓋戳呢?凌旭左顧右看,周圍的士兵早就嚇得溜到老遠,自己周圍十丈內,居然沒有人。

  凌旭見狀,右手握著銀霜羊角印,往自己左手掌心蓋了一下。

  一個清晰地的銀霜騎徽章印在他的掌心。

  沒有反應?

  凌旭盯著看了半天,也沒有半點反應,頓時失望無比。

  就在他準備把銀霜羊角印重新扔回去的時候,忽然他聽到風鈴聲,他不禁一怔。

  銀槍栓著的羊角風鈴,無風自動。

  清越的風鈴聲,彷彿穿過歲月,來到他面前。一層層漣漪,以羊角風鈴為中心,向四周擴散。注意力被羊角風鈴吸引的凌旭,沒有注意到自己掌心剛蓋的銀霜騎徽章,正亮起濛濛的光芒。

  漣漪泛起整個營地。

  周圍的景色扭曲,每個人如同施了定身法一般,驚駭地發現自己無法動彈。

  禁錮自己的力量極大,凌旭嘗試去掙扎,卻不能動彈分毫。他不僅沒有驚異,臉上反而流露出狂喜,沒錯,就是這樣,他忽然想起自己有一次學習白羊星辰槍,就曾經陷入過類似的幻境。在那場幻境裡,那些模糊的身影,向他演示了什麼才是真正的白羊星辰槍。

  能量海中有如星辰般浩瀚的光點消失不見,空無一物的腳下,出現地面。地面不斷地延伸,它們像泥巴般,向下陷成湖泊,向上延伸化作一座座山峰。

  轉眼間,他們置身一片丘陵。

  凌旭身體一動,禁錮全身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縷輕風而至,隱約的鈴音頓時讓他的汗毛直豎,驀地彈地而起,厲聲高呼:「準備戰鬥!」

  周圍的士兵們完全沈浸在驚駭之中,剛剛還在能量海,怎麼突然變成另一個完全陌生地方?每個人眼中不自主流露出濃濃的驚恐,如此超乎想像的事情,令他們每個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于青衣同樣驚駭絕倫,但是他聽到凌旭的示警,還是強自按捺心中的驚慌,掙扎著站起來。

  幾名膽子比較大的士兵,也稀稀落落地站起來。

  就這樣的反應速度,換作平時,凌旭二話不說,絕對每個人先抽十棍。但是此時,凌旭卻顧不上這些傢伙,他死死盯著前方的小土坡。

  熟悉的羊角風鈴聲,從小土坡的另一邊傳來。

  果然,又是這一套!

  凌旭已經顧不上罵娘了,倒拎銀槍當棍使,對著癱坐在地的士兵們便是一陣劈頭蓋臉猛抽。

  「起來!」

  「全都給我起來!」

  ……

  這一頓亂抽,終於把這群沈浸在驚慌之中的士兵菜鳥們拯救回來。相比之下,于家弟子的反應要好得多,他們畢竟也有過一兩次戰鬥經歷。但是那群新招的士兵,完全是菜鳥。

  一個個白衣銀槍的身影,出現在小土坡上。

  嘶,于青衣他們不由倒抽一口冷氣,個個臉色發白,這是什麼鬼東西?

  白衣銀槍,胯下乘坐著一種雙角如劍的羊,可是白衣之下,卻非活物,而是一團霧氣。他們的臉也完全是一團霧氣,沒有五官,沒有眼睛。

  這麼古怪的東西,自然讓人心裡發毛。

  而且……

  幾乎所有人都不自主看向凌旭,因為白衣銀槍,這一身行頭,和凌旭幾乎一模一樣,就連銀槍上繫著的羊角風鈴,也一模一樣。

  「準備戰鬥!」

  凌旭怒吼,如臨大敵。

  小土坡上那些身影只有五十人,但是五十人釋放的氣勢,卻遠遠超過他背後的這群菜鳥。五十名騎士,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他們坐在劍角雪羊背上,紋絲不動。

  雖然那些騎士的臉是一團霧氣,但是凌旭卻能清楚無誤地感受到,他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對方明明沒有表情,但不知為何,凌旭感受到對方毫不遮掩的輕蔑。

  沒錯,就是輕蔑。

  赤裸裸的輕蔑。

  凌旭的臉刷地脹得通紅,赤裸裸的輕蔑,幾乎就像鞭子抽在他臉上。

  混蛋!他什麼時候,被人看不起過?

  小山坡上的五十名騎士,他們揚起手中的銀槍,催動身下的劍角雪羊,小碎步前進。他們的動作如此賞心悅目,哪怕前進,隊伍依然整齊得像刀切過。

  凌旭的橘瞳一下子被點燃,此時他腦海裡完全沒有半點其他雜念,只有一個想法。

  幹掉他們!
本帖最後由 georgewan 於 2015-1-16 23:22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5-1-19 16:48
第七百八十五節 暮春被屠

  鶴的任務和凌旭不同。

  黑色寬鬆的長衫把他修長的身形勾勒得淋漓盡致,俊美無瑕的容顏,溫煦平和的氣質,無論他站在哪裡,他依然是最耀眼的那個。

  唐天和凌旭對這一點,早就嫉妒已久。

  「你這一身,可不像武將。」兵用他一貫懶洋洋的語氣調侃,嘴裡咬著煙嘴,給鶴倒了一杯水遞過去。

  鶴接過水杯,微笑道:「謝謝。」

  兵坐下來,把腳擱上桌面,吐了個煙圈,隨意道:「感覺怎麼樣?」

  鶴放下茶杯,想了想謹慎道:「不是太習慣。以前接觸得不多,臨時抱佛腳,不知道能有多大的效果。」

  「有總比沒有的好。」兵哈哈笑道:「可惜神經唐不在,要不然抓他去帶隊,一定有趣極了。真想看看這傢伙抓狂的表情,哈哈。」

  注意到鶴正襟端坐,彈了彈煙灰,兵咧嘴一笑:「放鬆點,小鶴子,情況沒那麼糟糕。」

  「我不緊張。」鶴露出微笑:「我只想知道,接下來我需要做什麼。」

  「你永遠這麼自信。」兵很乾脆地點頭:「那我們就長話短說。你的任務,是駐守在謝雨安的後方,幫助謝雨安分擔一部分壓力,必要的時候,需要你支援他。謝雨安掃了光明洲的面子,他們一定會找回來。」

  「硬碰衛海要塞?」鶴有些疑惑:「他們不擔心傷亡?」

  衛海要塞這個級別的要塞,駐守的是謝雨安這位被譽為「天下防守第三」的名將,稍有點理智的人,都絕對不會去死磕,因為那注定要付出極大的傷亡。

  在武將的排名之中,防守第一的是光明五虎之一的家亞,防守第二的是東域金洲宋紀澤。

  「兩個原因。」兵稍稍坐正一點:「第一,他是勾成聞刀。勾成聞刀是名符其實的進攻瘋子,我研究過他的戰例,此人最擅長的,便是瘋狂進攻。第二,他們沒有時間。如果不能迅速打開局面,南域各族回過神來,便會失去畏懼之心,到那時,南域就會成為一個血肉絞盤。勾成聞刀的選擇不多,他必需以雷霆之勢推進,只有這樣,才能震懾南域群雄。」

  鶴若有所悟:「我的任務,就是盡量幫助謝雨安拖長防守的時間?」

  「沒錯。」兵露出贊賞之色,鶴的聰慧在這些人之中無人能出其右,和聰明人說話真是省力:「盡量保存力量,盡量消耗時間,如果能夠再消耗一點敵人的力量,那就更好不過了。」

  鶴站了起來,乾脆俐落道:「我現在就出發。」

  兵也站起來,把鶴送到門口,忽然道:「如果事不可為,逃命第一。」

  鶴灑然一笑:「身為統帥,這麼喪氣的話可不應該出自你口。」

  兵哈哈大笑,不以為意:「你們沒打過仗。像這樣的大戰役,保存有生力量,永遠是第一選擇。實力就像牌,手上有牌,絕大多數時候,你都可以選擇打或者不打。如果連牌都沒有,那就什麼都沒有了。」

  他拍拍鶴的肩膀,老氣橫秋道:「這點你得相信我。像這樣的大戰役,我敢肯定,整個聖域沒人比我更有經驗。」

  鶴笑道:「這句話,總算有點一萬年沒白活的感覺。」

  兩人相視一笑。

  「像這樣的大戰役,我敢肯定,整個聖域都沒人比我更有經驗。」

  阿信一臉淡然,他面前的鐵棘等人,無不流露出幾分崇拜之色。就在此時,他眼角的餘光瞥到提著門板大刀的小蠻走過來,渾身一僵。他覺得這話頭說得太早,這武力值爆棚的爆乳娘,也是和自己一個級別的存在。當年的蛇夫座,也是極其難纏的硬骨頭。

  好吧,其實她更兇殘。

  阿信臉上堆滿笑容,諂媚無比地湊上去:「哎呀,小蠻你來了!」

  預期中的門板大刀橫拍沒有降臨。

  小蠻神情有些奇怪:「出了點狀況,你最好過來看看。」

  阿信收起嬉皮笑臉,站了起來。鐵棘和阿思明對視一眼,也跟了上來。

  看著眼前狼藉的荒野,漫山遍野的屍體,所有人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鐵棘抽了抽鼻子,空氣還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他彎腰抓起一塊暗紅的泥土,手指搓動,泥土化作粉塵簌簌從他指縫中漏出來。

  他沈聲道:「十天左右。」

  阿思明翻動幾具地面的屍體,直起身道:「是暮春部落。」

  鐵棘和阿思明兩人對視一眼,都露出幾分駭然之色。暮春部落不是什麼小部落,它的實力和北地雙雄,絲毫不遜色。之所以沒有建立王庭,是因為這片區域群雄併立,而非北地那般貧瘠荒涼只有雙雄併立。

  兩人想到什麼,連忙四下搜尋起來。

  片刻後,他們找到目標,一位中年男子的屍體,氣息早斷絕,兀自瞪著眼睛,充滿不甘。

  「暮春野,他也死了。」

  阿思明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些顫抖。他和暮春野打過不少交道,彼此知道各自深淺,暮春野的實力,比之他絕對沒有半分遜色。暮春野慘遭毒手,暮春部落被屠,兇手的強大得令人恐懼!

  對方能夠輕鬆屠殺暮春部落,這也意味道,對方有能力屠殺北地雙雄中的任何一個。

  野人洲什麼時候有這麼強大的部落?

  鐵棘和阿思明都是一方霸主,曾以為自己哪怕不是野人洲最強者,但亦能夠躋身最強者行列。任何人想殺他們,都絕非易事。可忽然有一天,他們發現,野人洲竟然還有能夠輕易屠滅他們的恐怖存在,他們心中的驚駭可想而知。

  阿信蹲下來仔細檢查暮春野的屍體,暮春野的屍體外表沒有任何傷痕。

  阿信指著暮春野的左胸,道:「從這裡切開。」

  鐵棘聞言,毫不猶豫指尖沿著阿信指的位置劃過,嗤,暮春野的屍體一分為二。

  由於天寒地凍,屍體已經凍成冰塊,屍體的一切都保持得很完整。眾人的臉色微變,暮春野的心臟已經爆裂,一道淡淡的白色劍痕,貫穿其中。

  哪怕過了十天,這道劍痕依然散著淡淡的白色光芒,說不出的妖異可怕。

  「光明洲!是光明洲的人幹的!」鐵棘的臉色奇差無比。

  這記釋放白光的劍痕,散發著強烈的光明能量所特有的氣息。

  阿思明的臉色鐵青,他的眼中閃動著怒火:「穆之霞,只有穆之霞才有可能殺死暮春野!光明洲入侵野人洲!」

  「他們是衝著我們來的。」一直沈默的阿信忽然開口。

  他的話立即吸引兩人的目光。

  阿信望著天邊的烏雲,平靜而充滿自信道:「因為我們有可能統一野人洲。」

  「沒錯!」阿思明恨聲道:「光明洲一直暗中覬覦我們世代生存的領地,他們巴不得我們越亂越好!眼看野人洲就要終結紛亂,他們坐不住了,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破壞野人洲的統一。」

  鐵棘冷笑道:「是啊,只要把小姐幹掉,所有的希望就會破滅,野人洲會重新回到黑暗時代。老夫拼了這條老命,也絕對不會讓他得逞!」

  兩人畢竟是一方之雄,阿信稍稍一點破,兩人便立即看清楚光明洲的意圖。

  「奇怪,穆之霞不是鎮守尾野關洲嗎?怎麼突然出現在這?」小蠻一臉疑惑。

  他們現在處於野人洲的腹地,距離尾野關洲非常遙遠。他們之前從來沒有把光明洲作為假想敵,也正是這個原因。一旦光明洲的兵團踏上野人洲的土地,他們會遭受沿途各部落瘋狂的攻擊。無論穆之霞和其他部落的關係再好,可沒有一個部落可以容易他們踏上自己的家園,比如商北的黑水部落。

  僅憑穆之霞一個兵團,便想征服野人洲,那只是一個笑話。

  「只怕他找到一處通往野人洲腹地的星門。」阿信片刻便理出頭緒,語速飛快:「深入敵方腹地,目標直取對方首領。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的人一定不多。人多的話,便無法隱藏形跡。但是實力必然精銳無比,能輕易把暮春部落屠滅,應該是穆之霞的直屬兵團。穆之霞也是個狠人啊,為了阻止野人洲統一,不惜親身涉險。」

  「我們要把他們找出來,要不然大家別想睡一個安穩覺。」阿思明狠狠道,眼中卻不自主流露出一絲恐懼。

  一支如此可怕的兵團在暗中盯著他們,絕對是寢食難安。

  鐵棘重重點頭:「我們把穆之霞兵團闖入野人洲,暮春部落被屠的消息散播開,讓他們嘗嘗什麼叫寸步難行!」

  阿思明接著道:「還要把那個星門找出來,要不然以後咱們野人洲,就成了他們的後花園,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阿信沈吟不語。

  他有種預感,這些最簡單的辦法,能起的作用只怕有限。

  那是穆之霞。

  光虎五虎之首,一個有二十年耐心經營滲透的傢伙,出擊之前一定會有周密詳實的安排,這些問題他不可能想不到。

  阿信從來不會低估任何一位敵人,而且對方還是穆之霞。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自己只能被動守株待兔。

  一個大膽的想法,忽然從他腦海中浮現。
本帖最後由 georgewan 於 2015-1-19 22:0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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