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蓬萊之戰
最終章 龍捲風
妲己如斷線風箏的身影,忽然被兩股力量托住了,並慢慢的引導洩掉她體內剩餘壓力。加上她強烈的求生意志,才極勉強的從口中硬擠出「救我」兩字。
瞬間兩股單純的靈力貫體而入,暖暖的包覆著妲己的心,一直到她恢復意識為止。妲己一恢復意識,只見女媧和蘭心二人,分站於自己身旁兩邊,一時間,卻不知如何開口是好。因這兩人都曾經是她要殺害之人,如今竟不惜浪費大量的靈力為自己療傷。這教她如何面對現實!
蘭心與妲己的愛恨情仇自然不用多說。至於,女媧身為華夏守護神,跟天界一樣,守護的可不是凡人而已喔!唉-,說句不中聽的話,妖、魔、鬼、怪在『祂們』心中,甚至比凡人更重要?因為牠們可是極度稀有的生物!尤其,像九尾銀狐這種天祖創造的聖獸,他們甚至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為重要!
這就是為什麼收服妖魔鬼怪的,通常是出身於凡間的神仙。因為祂們只知自己人被害而已,哪還管它啥環不環保!
蘭心卻已體貼安慰道:「妳什麼都不必再說了。妳的靈體已被震破,我們只能暫時將其封住而已。至於,今後你想轉世、或重新修煉,全操之在妳自己。」
總使心裡有千百個不願意,但蘭心還是繼續為妲己分析:「若選擇轉世的話,靈體自然修復後,靈力仍可恢復到現在的仙人級。至於重修鍛煉的話,會苦一點,靈體也將縮小一級。雖然我極不希望,但我還是勸妳轉世較好!」
妲己蒼白的臉色顯現一絲倔強,氣若游絲說道:「不,我要維持九尾銀狐的型態,維持天祖賜與我的榮耀。」
天祖賜與我的榮耀,傳說天祖遺留下許多生命基因的秘密在世界上,而這些秘密據說就跟聖獸有關。就像『龍』,居然可以將多組不一樣的基因強行融合在一塊,那可是超高技術的基因工程學唄!基因羊、複製人…都還算是入門而已。
蘭心心存一絲安慰:「隨妳高興。可是妳重修時,肯定需要一個安靜又安全的環境,妳…」蘭心欲語還羞…難以起口。
妲己自然明白其意,但卻極為肯定的說了聲:「不,我絕不跟隨妳!」
但妲己內心卻極為清楚蘭心所說的也沒錯,自己重新來過,身旁有個良師益友,絕對事半功倍。可惜自己的豬朋狗友中,根本找不著一個可安心的依靠。
不,妲己忽然想到一個不錯的對象,一個可讓他完全放心的對象。而將渴望的眼神望向另一邊,那一位以慈悲濟世的『鳳』族傳人—女媧。
女媧明白其意而猶豫了一下,又不禁望了蘭心一眼,以求其意見。
蘭心無奈嘆道:「唉—,一切都是緣分。妲己既然甘心臣服於妳,倒也不見得是壞事。況且華夏地廣人稠,妳多個機靈的幫手也不錯。」
女媧方點頭對著妲己道:「可以是可以,但妳的行為舉止,我實在真的毫無把握!」
妲己肯定道:「我會改,我一定會改。」
女媧仔細考量了一下,才慎重宣布:「好,我女媧現在收九尾銀狐—妲己為我門下第一位弟子。」
妲己也慎重地叩了個頭,道了聲「師傅」。
女媧滿意的點了下頭:「好了,事情終於告了一個段落。妲己這就隨我返回洞府療傷吧!」
妲己隨即稱「是」,並隨女媧走了幾步後,終於忍不住又停了下來,背對著蘭心冷冷問道:「蘭心…尊者,妳真的如我師尊所言嘛?妳一直都在…讓我?」
蘭心不再否認的「嗯」了一聲。
妲己「唉—」的嘆了一口長氣道:「這就是令我一直忌妒討厭的主因。自從遇到妳之後,妳的聰明才智、妳的舉止儀容、妳的一切一切,都已成為我夢寐以求的完美目標,所以我討厭妳的一切一切…。不過都過去了,我現在還是要跟妳說聲…謝謝!」
蘭心也「唉—」的一聲,嘆道:「過去就讓它過去,回憶只會平添許多感慨罷了。保重。」
妲己也誠心道了聲「保重」,並忍不住又瞄了一眼,那正陷入苦戰中,那一個令她又愛又恨的男人一眼之後,就又幻化回她引以為傲的形體—九尾銀狐,緊隨著女媧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處。這應該也是蘭心最後一次欣賞到九尾銀狐那高貴而美麗的身影。
蘭心收起無限感慨,躍回那正看激戰看的津津有味的天水身旁,問道:「青龍星君的左手,怎會中了索力的『寒風刺骨』?」
天水驚道:「心心,妳怎麼知道?妳不是…」
男生畢竟是男生,還是比較喜歡武打動作,所以天水一直盯著這場難得的高手之戰,而沒跟蘭心過去關心妲己的傷勢。
蘭心分析解釋道:「青龍星君左手反應遲鈍,又無外傷,表示筋骨只受到妨礙而無壞死。索力武功招式中,唯有『寒風刺骨』可造成如此徵狀。倒是你講講看青龍星君為何會中招?」
天水回憶道:「索力以妲己的身體,擋住青龍星君的視線,並趁青龍星君誤傷妲己錯愕的剎那,切身而入。以一招『寒風刺骨』直插青龍星君雙眼。」
「青龍星君閃躲不及,於是舉臂擋下這一招,並以『神龍擺尾』橫掃索力腹部,索力因此被迫收招,青龍星君方能保住一條手臂。接著雙方一來一往,一直打到現在,也不知要打到什麼時候?」
蘭心沒啥心思的盯著激烈的戰鬥場面道:「幾年、幾天、幾小時都有可能,也有可能是…『現在』!」
蘭心突如異常興奮聲中,天水定睛一瞧,只見索力以雙掌於胸前劃了個圓圈,一招『龍捲風』打橫衝向直逼而來的青龍星君,欲以強風驅退青龍星君。
然而,青龍星君面對強烈龍捲風,不但不退,更以一招『游龍戲水』順著風的邊緣挺進。就真的有如一條巨龍捲住了一陣風似的。
碰—
索力中招,口噴鮮血的狂退了一、二十公尺,才硬生生止住了去勢——
哇、噗——
又是一口鮮血脫口而出。索力勉強止住身體的搖晃,但目光卻黯淡無光的喘息道:「天意!我竟笨到用『龍捲風』對付龍族,我這次認栽了,要殺要剮隨你便!」
索力會誤判,主因還是旁邊還有天水及蘭心兩個自己不能忽視的兩個敵人。
一招得手的青龍星君傲然道:「我的目的以達到,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
聞言,索力仍不敢置信道:「你要放了我?」
青龍星君昂首道:「你可以逃,但你沒有!所以我敬你也是一條好漢,下次戰場上見。」
索力回頭走了幾步,忽然慘笑道:「哈、哈、哈,我不是不逃,而是我功體已破,我還能去哪?」
青龍星君楞了一下才道:「回魔界,或找個安靜的地方重修都可以啊!」
索力感慨道:「魔界是一個極現實的世界,有實力,就有權力。一旦失去實力,不但沒了權,還可能失了面子,丟了裡子。我不可能回去,而靈力重修不但浪費靈力,浪費時間,我也不要。我…我…」
索力無所是從之際,一旁的蘭心忽然建議道:「不妨換個心情、換個背景,重新開始,說不一定會好一點。」
索力果然認真的考慮了一下,反問道:「蘭心,妳內心深處,是不是也有一股莫名的無奈感,才會有如此的建議?」
蘭心不諱言道:「這或許是所有頂尖人物的共同心聲吧!」蘭心邊說邊望向青龍星君。
索力也跟著望向青龍星君。加上一個不知所以然,只是跟著湊熱鬧的天水眼神下,青龍星君才坦承道:「有是有,但也是最近幾年才剛發生的,或許還沒有你們那麼嚴重。」
索力用盡力氣笑道:「哈、哈、咳、咳,我還原以為只有我才有這種逃避現實的懦弱想法,而時常感到羞愧。沒想到,哈、哈、咳、咳,你們也有。那我可以沒有負擔的重新開始,哈、哈、咳、咳,十分感謝你們的真話,謝謝,再見!希望我下次爬上來的時候,你們還在,到時候再一決勝負吧!……」
一陣風吹過,索力整個人瞬間化為一陣輕煙,消失在風中。
一代魔界大將將就此塵歸塵、土歸土,絲毫不留半滴味道於人間……
魔界人比天界人來去更為灑脫,這也是當下魔界的人口快速減少的原因之一。
索力歷經幾世收斂重修後,好色天性仍死性不改,甚至更變本加厲的淫亂人間。而人們記憶最深刻的一代,其姓為子,名為受德,乃中國商代的末代帝王—紂王是也!
商紂滅亡之主因,除了天時、地利、人和之外,最重要還是一種從不曾為人知曉的因果際會,自然還有一小部分是因索力、女媧、九尾銀狐—妲己和青龍星君的愛恨情仇。可惜此一段故事已非本創作之範圍,略提一下就可,若對此段故事有興趣者,請自行參考中國古典小說—『封神演義』。
青龍星君,此時隨玉皇大帝姓,單名一個字-『發』!至於為何會轉世成『姬』家人的舉動,那就是不曾為人知道的另一半秘密。這段未曾浮出檯面的前因後果,方是本創作無限想像的空間和本故事的主軸心。
青龍星君如戰敗的公雞一般,感慨道:「怎麼好像是他打贏了就跑的感覺!」
蘭心也語帶無奈道:「因他的石頭放下了,我們還扛著的緣故吧!」
「唉—」青龍星君和蘭心相對歎了口氣。
這段台灣之旅,蓬萊之戰,終於在這歎息聲中告了一段落。青龍星君急忙歸隊。而蘭心和天水則漫遊的走向天界。
直至三天前,路過雲夢大澤之際,那熟悉的環境、熟悉的草木、熟悉的水土……那親切而熟悉的感覺,終於徹底的粉碎了天水的意志力。
身心俱疲的天水,瞬間將所有的壓力,一股腦兒的丟的乾乾靜靜,只剩空白的腦袋和快要累垮的身心。天水甚至忘了如何和蘭心分手的,他只記得茫然之中,有著一股強烈感覺,是一個吻,一個深吻,一個甜蜜蜜的深吻…
天水就在疲憊中和甜蜜下,睡上了三天三夜,直到似乎忘了些麼?又記起了些什麼?才抱著懷疑不安的心情,重新再踏入了毒龍潭,想證明些什麼?否定些什麼?
但面對毒角蛟龍的出現,和黃金龍神的顯形,天水終於證明了那一段他不想承認的事實,而失望的楞了好一會兒。
直至那幻化成毒角黑人的毒角蛟龍,站在遠遠處喊道:「小子,你快點離開我的地盤,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天水回神疑道:「你的地盤?」
那黑人振振有詞道:「是你師伯—『赤焰龍神』從我手中搶走的,現在我要你歸還給我!」
天水是知道毒龍潭是他師父從師伯手中搶來的,卻不知他師伯從何奪來,而問道:「你能證明嘛?」
那黑人口沫橫飛道:「我雖不屬真龍一族,但我也是龍族承認的蛟中之龍。我又有毒角,所以我叫做毒角蛟龍。而此潭就是因我而命名為『毒龍潭』。」
天水舉指氣道:「你…你…」幾個月之前,天水或許還會信以為真,但歷經蘭心補充說明後,已知毒龍潭之毒乃由『水晶玉樹』而生成,至於龍是何指,他也就不清楚了。所以原本要責罵那黑人的天水,話只說了一半。
天水見那黑人竟比自己還膽小,自己一凶之下,那黑人竟連退了四五步,甚至有隨時轉身逃跑的跡象。
天水同情心油然而生,嘆道:「你的就你的,我走就是了!」
接著又仔仔細細的望著毒龍潭好一會,才依依不捨的轉身離開了毒龍潭。只是…毒龍潭會因為天水的離去而恢復平靜嗎?當然是不可能啊!這隻毒角蛟龍往後將有吃不完的苦頭了,雖然這毒角蛟龍也不是啥小角色(之後可是橫行湄公河的傳說巨獸哪!),但畢竟來尋天水的,可都是天界的頂尖人物啊!
一個人孤單落寞的走在秋風瑟色的蘆草叢中,毫無目的的走著,也不知走了多久,天水竟有意無意間來到了雲夢大澤邊緣的虎穴。
虎穴外,雜草幾乎遮蓋了整個洞口,似乎那白毛劍虎也放棄了此洞。但天水仍小心翼翼的步入洞穴——
呼—
一真寒風由洞內向外吹,吹的天水不禁打了個冷顫。天水這才發覺整個小洞天內,結滿了冰霜。而且正在慢慢的融化之中。
「心心!」這名字再次浮現在天水的記憶中,而且愈來愈強烈的佔據天水所有的思考記憶,直至一個答案出現為止。
「我要去找心心!我要去找心心!我…」但天水的問題緊接著浮現,因他根本不知要從何找起。
天水回憶著所有線索,忽然靈光一現,腦中出現了三個字—靈霄殿。因蘭心和青龍星君分手時,蘭心似乎曾說一句:「星君,麻煩轉告你師父老人家,說我近期會前往拜會請教。」
僅僅靠著如此單一虛無的線索,天水竟大膽的收拾好心情。於是,在清爽的寒風陪伴下,再次離開他熟悉的故鄉,踏上那將是鬼哭神號、群魔亂舞、天崩地裂的未知旅程。
至於,他還會不會回來、能不能回來呢?大慨就只有天知道……
相聚,
只為了培養離別時的感傷;
離別,
卻是為了期待再重逢的喜悅;
若是有緣,
我們將會在某個時空中再次相聚。
《離別感言》——小胖課
(本卷完)下卷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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