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神話]飲水難 作者:小胖課 (連載中)

小胖課 2013-4-1 21:38:0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9 14135
小胖課 發表於 2013-4-27 02:54
飲水難

第三卷 血染靈霄

第一章 誤闖天國



離開,
只因忍受不了你的沉默不語;
放棄,
或許只想引起你一丁點的注意;
但面對你的無言與漠視,
內向的我,
已無法再向你表達我心中的痛楚。
最後,
我唯有離開的單一選擇,
以防心中的創傷繼續惡化。

離開,
雖然是我生命中的既定行程,
但卻怎麼也想不到分離,
竟是如此的痛心,
是那麼一種想忘卻忘不了,
不想忘卻無能為力保留的撕心之痛。
這或許也是一種脫胎成長的蛻變之痛。

離開,
是自己的決定,
不能後悔,
也絕不後悔。
只但願時間能盡快將之撫平,
盡快將之融成我生命記憶的一小部份;
以供來日追憶時,
方知心痛的感覺。

今日就讓脆弱的我暫忘吧!
那我將還是我,
宇宙唯我獨尊的我。
    《離開》——小胖課

  天水隻身來到這陌生的繁華國度,也已有八個月之久,如今卻帶著滿心的創傷,孤獨的走在熱鬧繁華的石板大街上。全身虛脫中的他,勉強找了個無人的角落,無力的靠坐在巨大石牆邊的冰涼地上。

  嘩啦嘩啦…

  一陣突來的午後雷陣雨,瞬間掃清了街上的繁華與擁擠的人群。如此冷冷清清的死寂環境卻更加深天水的無助與感傷。渾渾噩噩的天水如今只希望能藉由冰冷雨水的沖刷,洗淨疲憊的身軀,和自己這幾個月來,內心所累積的種種委屈。

  天水低著頭默默的流著淚,因為幾個月來,他已被動的學會隱藏自己的情緒,他也已不敢隨意在別人面前流露真情,以避免再次於無形中傷害了別人或反噬了自己。

  可惜,這陣雨來的快,去的更快,快到讓天水無法再隱藏,那剛剛才溢出的淚痕。但…孤獨的身影也無所謂了,因身旁擦身來去匆忙的陌生面孔,全都是為了生活而忙忙碌碌的被動可憐蟲,哪還有閒情逸致去理一個街邊陌生人的死活。

  「不,應該偶而還會有一兩位像『她』一樣好管閒事的仗義好人!」天水不禁又想起當初初到此地的窘境,及和『她』第一次見面的感動場面。

  當初,憑著一股單純的衝動,再次離開熟悉而單純的故鄉—雲夢大澤,西進直接闖入了一知半解的天界。但此次西進,卻再也沒有上次東遊那麼幸運,還有九尾銀狐引路的機緣。

  此次,天水敢踏上高聳入雲的『巫山』(此時長江尚未貫穿巫山山脈,也就沒有便利的水道及峽谷能輕易進入傳說中的『天府之國』。),就全憑那股單純的衝勁,但這衝勁也僅僅維持了一個白天而已,一等到月夜風高的無助夜晚吞食大地後,幼小的心靈就忍不住後悔了。恐懼的他開始慌慌張張的亂竄於深山野嶺中。

  如此亂來,在群山重疊中不迷路才奇怪。所幸寒冷的夜風和平凡等級的兇猛野獸,對於從小生活在大自然中的天水已無法造成傷害。

  但對於完全陌生的環境,和強烈的孤獨感,卻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強烈的腐蝕著天水的精神狀態。

  迷了路而不知不覺開始心慌意亂的天水,再也顧不得師父以往的告誡,隨身一個高跳躍,就直往高空竄飛了上去,而且盲目的愈飛愈高,好像急忙著要擺脫什麼似的,直到一切山川縮的如手掌掌紋一般時,才因高空的極冷氣溫而突然打了個冷顫。

  「嗚…」這冷顫卻也適時驚醒那原本已面臨精神崩潰的天水。驚醒後,他潛意識的大口吸了一口極稀薄的極冷空氣後,身心才算是真正完全平靜了下來。飄浮於空中的他,定了定心並藉著稀薄的冷空氣調節他已亂的氣息與心情,一直等到比平時多幾倍時間的調養後,才又睜開略帶驚慌的雙眼俯望著一片漆黑的大地……

  不,不是一片漆黑。在那地平線上,似乎還有著一點如針尖的微小亮光。而這看似不自然的詭異亮光,卻擁有著無窮的吸引力,將天水整顆心都吸了過去。

  絕望中,抓住一絲絲目標的天水,自然竭盡所有力氣,向著那迷幻般的光點狂飛而去。即使急速的狂風,吹的他眼淚直流,冰冷的寒流,刺的他皮膚發疼,但他仍拼命睜大著雙眼(事實也只能勉強撐起一點隙縫),不敢輕眨一下,因他極度害怕那光點會在他眨眼的一瞬間就此消失不見。

  只是那光點不但沒有消失,還隨著天水的逼近,而逐漸變大,愈來愈大……大到出乎天水的意料之外,簡直比一個大湖還大。

  那麼大的光芒中,似乎有著無數的微小強光,而那些小小的強光又為甚麼會那麼整齊的排列著,有的成一直線、有的成正圓形、有的成正方形……天水看著不自然排列的光芒暗自心驚的警覺著,並急急忙忙的降下高度,想回到地面讓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一些,但危機卻已迎面而至。

  咻咻咻咻……

  從亮光邊緣的黑暗地表上,閃出一條條因高速摩擦而產生的火花餘光,霎是好看,只是天水已無心觀賞,因這些成千上萬的奪命光芒似乎全集中的射向空中那毫無掩護的天水。

  碰碰碰碰……

  『鳳羽狂飆!』

  天水對這突來的偷襲,不禁懷疑是『鳳』族的絕招。但慌亂閃躲時,卻也發現這些偷襲著的暗器,是單一的多數,而且威力、速度、準度多遠遜於女媧姊姊的招式。而其中唯一令天水恐懼的是那數也數不清的綿密攻勢。

  碰、啊—碰、啊—……

  天水身於空中閃躲雖然極不易,但還是憑藉著過人的閃躲技術,還是讓他避過了無數的暗器。但還是偶而會有些暗器會出乎意料的轉了個方向,讓天水無法預測,而頻頻中招痛叫。所幸這些會轉彎的暗器,其威力似乎更小了,所以也僅能傷得天水的一些皮毛。

  忽中了埋伏的天水,倉皇逃竄中,渴望的內心更急著降落到地上,想找個掩蔽物躲藏。只可惜愈欺近地面,對方的火力愈強烈,閃躲的有效警覺時間愈短促,自然也更容易中招,而且中招的傷害更痛更大,所以天水被迫一次又一次的遠離地面。

  慌亂的天水就如此一次又一次的從低空被逼回高空中成為標靶。慌了手腳的天水此時卻從沒想到高飛並遠離此一危險地帶,只是像賭氣一般的頑皮小孩,故意的一次又一次的突圍逼近地面。

  然而此一舉止,對地面的襲擊者,何嘗不是一種極污辱的挑釁行為。因此地面的火力不但不減,還更加強烈。

  寂靜的夜空,在戰火的點綴下,顯得特別熱鬧。

  嗡——

  自然反應下的天水再也顧不得其餘弱小的攻擊,急忙空出雙手並急忙劃個半弧,一招『冰封大地』往前一封。

  碰碰碰碰……

  磅——

  轟然一聲中,天水因一時無反作用力的支持下,而急速倒噴出去—

  嘩—

  地上此時也傳出一大群人的振奮聲。

  天水聞聲原本不解,但他卻已發現這一瞬間的攻擊似乎已完全停頓,而自然回想起以往獵鳥時,那獵物若尚未擊中前,他一定會繼續攻擊,直到擊中獵物的一瞬間,才會停止動作。所以天水本能的也不再掙扎,而任由重力加速度的作用,直直的地落到地面——

  噗通—

  天水運氣還不錯,底下剛好是個深水潭(事實該稱之為海,一個很大的內陸湖泊)。雖然還是撞的蠻疼的,但總是比直接撞擊地面好上幾百倍。但他心知他自己已沒時間喊疼,因為獵人已用最快的速度來尋找他的獵物。

  所以,天水一個『魚龍躍水』身子一挺已躍出水面,並又緊接一招『游龍戲水』急忙遊(是水上飛遊而非真的游泳唄!)向百餘公尺的岸邊。前後也不過花了五秒左右。

  當天水剛站穩身軀,旁邊十餘公尺的岸邊林中,突然陸續竄出十餘位人影。

  「快,這是千載難逢的升官機會,大家快找!」

  亂世出英雄,盛世也就只能靠這種難得的機會升官了。

  「你們快看!落在水中了!」原來天水剛落水的漣漪還正在擴大之中。

  噗通、噗通、噗通……

  第一批到達的人影,三兩下已躍到漣漪的中心,並急忙潛入水中尋找。卻也弄亂了水波漣漪。

  天水還來不及應變,身旁已有人問道:「弟兄,入侵者呢?」

  天水一時不知如何對答,而吱吱嗚嗚的指著水面答道:「在…水中!」

  「在水中,快—,第四十一小隊全入水給我找!」

  ……

   接著不用人說,就一大群人不分就裡直往偌大的水面潛了下去。

  此時天水已用靈力轉換成熱量烘乾衣物,並慢慢的離開熱鬧的岸邊。這全程也只不過花了一分多鐘而已。

  ……

  隔天躲在地洞中的天水,趁著陽光普照的大白天,壯了壯膽把頭探出地面。發現除了遠處的鳥叫聲外,根本找不到任何人影。才放心鑽出地面——

  哇塞—

  天水不禁為眼前的奇景,驚嘆出聲。

  一大片單一樹種所組成的林子,這還算不上稀奇!稀奇的是這些樹木全排的整整齊齊,而且全都只有一個人跳躍高度。但這還不值得驚嘆,值得驚嘆的是這些矮樹上,竟長滿一串串如手掌般大小的水果,一個個鮮紅欲滴的錐形水果。

  折騰了一整夜的天水,再也顧不得那細小枝條下,為何會多了一根根支架?只知道肚子已餓的前胸貼後背了,於是順手就摘了一個又重又漂亮的錐形水果,捧在雙手間拚命啃了起來。

  哇—,那甘脆鮮甜的豐厚果肉,是多麼的多汁,是多麼的爽口。和天水之前那又澀又無肉的水果一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但天水才咬兩口,似乎又發現另一個看似更好吃的,於是隨手丟了手上的水果,又摘了一個新的,就如此一咬一丟,直到吃不下,才心滿意足的躺在樹蔭下的地上睡起了大頭覺。

  「喂,醒醒啊!」一陣驚吵聲中,難得睡死的天水,朦朧的睜開了雙眼。

  環眼一望,天水睡意全消,並把整個身軀縮成了一團。因為他四周不知何時竟圍了一大圈的人影,還個個對著他指指點點——

  「你看他的衣服,好土喔!」

  「怎麼這麼浪費啊!」

  「他大概也是地上新來的吧!」

  「你們看他是哪一族的?」

  「別猜了!快帶他到『糾察隊』報案!」

  「不,應該先到『戶政司』報戶口!」

  「……」

  「好了!回去工作。否則我告訴我爸喔!」直到一個略帶威嚴的女聲叫道。

  一個個看熱鬧的人影,才逐漸散去。留下一臉驚慌的天水和一個急公好義的『她』。

  這就是天水和她的第一次接觸,一次改變她平凡一生的轉捩點!

小胖課 發表於 2013-4-29 03:14
第三卷 血染靈霄

第二章 天府之國



  『她』好心為天水報了戶口,為天水作保申請了『全新』的『身份證』,還為天水安排了一個『房子』,最後還為天水找了份工作。一份別人眼中的好工作,一份在她身旁作管理生產的工作。

  身份證,魔人是自行出走天界並已建立新的生活圈。所以此時凡間人回歸天界的審查,明顯沒那麼嚴格。這也是魔界人口大量外移的另一原因。

  『她』,本名『芙蓉』,一頭短髮,精明能幹、俏麗開朗的外表,她的部屬都稱她為『蓉小姐』。天水對她原本也是如此稱呼。但沒幾天她就特別容許天水更親切的稱她為『蓉姐』。

  天水為了不負蓉姐所托,所以也是全心全力的投入工作中,從零開始學習,不懂就問,而他的蓉姐也竭盡所能的教著天水,所以天水學起來也特別快。

  天水不管於公的工作,或於私的生活,他對蓉姐的依賴也自然與日俱增,甚至刻意淡忘他原本上天界的目的,而想就此定居下來,過著平平凡凡的平民生活。

  因為他也從偶爾的空閒時間中,慢慢的知道他心中愛慕的對象—『蘭心』是何等的無上尊貴,何等的遙不可及。也知道蘭心可是無數人至高無上的崇拜偶像,一個僅供幻想的偶像,一個神聖不可瀆褻的完美對象。

  而天水在每日繁忙而單調的工作壓力蹂躪下,已察覺到自己是何等的渺小,何等的低下…別說是高高在上的監察尊者,就連這個隸屬於『靈霄殿』管轄的小小屬國—『天府之國』的國王「蜀王」,除了那『顯影器』的轉播和偶而的出巡外,根本已是難得見上一面,更甭提直接會面了。

  因為這小小的天府之國的領地就將近三十萬平方公里,人口約三千萬人,但扣除中央一個龐大的內陸湖泊—『蜀海』後,所剩的可用土地也相對減少,也因此約有兩千三百多萬的人口,全集中在佔地約一萬平方公里的首都—『豐都』之中。而天水如今就是兩千三百萬人之一,一個沒沒無聞的小工人。一個連自己繁雜的工作都已作不完了,哪還有餘力去幻想遙不可及的幻象。

  豐都,鬼都-酆都!現在還不是呦-

  但天總是不如人願,原想落地生根的天水就在上個月底,被那個被員工私底下叫『急性子的烏龜』的大老闆,不分青紅皂白的臭罵了一頓之後,原本內向而膽小的天水,也終於引爆壓抑已久的工作壓力,竟當場大聲衝著大老闆頂了回去。

  但情況就如天水所料一般,那大老闆還是只虛應了一下,又像烏龜一樣把頭縮了回去,根本不想解決問題。

  只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原本隔天之後的三天原是個連假日,誰知第一天,天水就被蓉姐從溫暖的被窩中挖起,趕到工廠幫現場人員趕工。不善拒絕別人的天水,壓抑著火氣趕到工廠幫忙趕工。

  蓉姐到傍晚下班時,還跟天水開玩笑的道了聲「再見!」

  天水則繼續加夜班,直到第二天黎明前,才好不容易把工作告了一個段落。而現場人員伸伸懶腰打個招呼也逐漸離去,就剩下孤單的天水一人。

  天水剛洗了把臉,伸個懶腰。卻見蓉姐已帶著客戶前來,天水也只好強打起精神,做起自己份內的工作—出貨。

  一出就是一整天,天水一個人愈做愈煩躁:「別人作不完,我就要幫忙,我做不完,誰理我啊!」

  當天水好不容易一個人出完了貨,想回到辦公室,找那有如大姊般的蓉姐傾吐一下心中的苦悶時。

  可惜,落寞的黃昏中,偌大的辦公室中,早已空蕩蕩的,天水的心也隨之死了一半,他拚死拚活的全為了誰,可是人家何時真正在乎自己呢?

  天水卻不知,芙蓉此時已經因他而陷入萬劫不復的陷阱之中!誰教她是阻礙天水前進的主角呢?這可是某些陰謀者的眼中釘啊!還有,天水此時還埋怨著她哪!

  天水再次上班時,人終於也變了,變的怪裡怪氣的,原本單純的目的,也只想引起蓉姐的一絲注意。可惜蓉姐似乎也變了,對天水的問題愛理不理的,還有意無意的將一些天水,原本可隨意翻閱的資訊藏了起來,好像怕天水看到似的。

  這些小動作全落在極為敏感的天水眼中,正直的天水自然也刻意的避開人家不喜歡被人看到的東西,如此一來,綁手綁腳的狀態下,天水再也無法做好原本已很難完成的份內工作而十分自責不已。

  不僅如此,天水還從其他同事口中得知,蓉小姐對他這幾天的反常的註解是「工作態度不佳」。

  原以為最瞭解自己的人,竟如此誤解和對待自己,天水一顆心總算死了一大半。

  一連串的身心打擊,心靈重創的天水,終於無法在忍受而心灰意冷的遞出了辭呈。卻讓他料想不到是,其他主管還禮貌性的慰留了一下,可是天水心中唯一在意的『她』竟一句話也沒說。

  那沒什麼出息的有錢大老闆沒甚麼表示就算了,因為天水和他也沒什麼感情。但『她』不一樣,天水依賴她的仗義執言,天水愛慕她的溫柔婉約,天水…

  天水終將黯然離開了那個傷心地,傷心卻就此進駐他脆弱而無助的心靈。

  心痛的他,曾於棉被中暗自掉淚。

  心傷的他,也曾於海邊痛哭失聲。

  茫然的他,只想盡快離開這和她有關的一切一切,但這令他傷心的一切一切,卻像個無形的冰冷地牢,凍的他手腳無法自由的動彈,而茫然的心就漂浮於狹小的自限空間。

  天水似乎還在等待些什麼,或許他只要一句短短的安慰罷了!可惜愈等愈無助的天水,在這什麼多要錢的現實社會中,他薪資儲蓄也終於用到了盡頭,這當中似乎有什麼人應付似的要他換個工作,只是此時的他哪還有心工作。於是他被趕出住了八個月的小窩,就此孤獨的流浪於街頭。

  但隨著時間慢慢的流逝,天水清醒的時間也漸漸的增加,所以他知道他離開此傷心國度的時間近了。

  只是,他還在猶豫,猶豫是繼續尋找蘭心,這條路途茫茫又艱辛,卻刺激萬分的未知路。還是回雲夢大澤,回到那與世無爭的自我封閉世界。

  天水茫然的抬起頭「啊—」心頭又是一陣刺痛。

  黑夜中,大街上卻是大放著光明。那鑲在巨大石柱四面的發光物,就是當初引導天水來到此國度的罪魁禍首。也是甜蜜與心痛之物。因『她』曾教天水如何檢驗『光晶』,一種將靈能和簡單記憶組輸入透明水晶中,以求能適用於各種外在環境影響下,而產生不同程度的照明光線。

  天水的靈力原本就比一般人高,所以才能取得該項工作的技能與權力。當然也要有點關係才行!

  「唉—」天水終於勉強嘆了口氣,並努力從牆角撐起疲弱的身軀。

  光亮而平整的石板街上,一群又一群穿著鮮亮服飾的人們,和天水一樣對未來茫然的擠在街上。不同的是一快一慢、一笑一愁、一是及時行樂、一是苦不堪言,然而這群全是現實社會壓搾下,完全失去自我的基層可憐蟲。

  天水的身影突然呆立在一家商店前,死盯著顯影器猛瞧。

  顯影器,和光晶原理一樣,只是記憶祖較為繁雜,而且還分低階的平面投影,和高階的立體投影。是屬於高消費產物。

  「新聞快報:『天府之國』將於十日後,舉行十年一度的『武試』,前三名的團體,將可進入『防衛隊』任官職。」

  「此次『武試』的報名至今夜酉時截止,也就是只剩一個時辰而已。至截稿時的報名人數已突破十萬支隊伍,而其中最受矚目的一組,就是由『蜀王』的五大弟子所組成的『蜀王隊』。蜀王隊自然也是奪冠的熱門隊伍。」

  「五個月來暗殺十一位高官的兇手,糾察隊至今仍毫無頭緒。蜀王已下最後通牒,限期破案。」

  「……」

  「『火焰谷』之戰,阿修羅王.凱和爆烈尊者的火焰大對抗,已正式邁入第二個月,雙方依舊戰的如火如荼,不分上下。」

  看著顯影器上熟悉的身影,天水情不自禁的叫了聲「烈哥!」

  天水與爆烈的關係,請參考<<飲水難之雲夢大澤>>。

  「接下來請看由近期傳說所改編的熱門寫實連續劇『天之水』!……」

  熟悉的草木、眼熟的環境,還有一些似是而非的角色和劇情,終於引爆天水強烈的思鄉情愁,也讓他終於下定了決心,回到那才是屬於自己的天地—雲夢大澤。

  天水勉強收拾了破碎的心情,並一步一步拖著依依不捨的腳步,往市郊慢慢行去。

  誰知,在故事還沒開始前,就即將完結的時候,天水的腳步又情不自禁的停了下來,猛盯著水果商店架上熟悉的水果瞧了又瞧。

  是的,意外又要發生了!

  「先生,要買個『蓮霧』嗎?我們的蓮霧又大又多汁。」

  天水終於還是忍不住點了個頭。但天水卻沒想到自己『身份證』光晶裡的餘額,已不足買一個大蓮霧,最終還是老闆半施捨的給了他一個完整的大蓮霧。因為自然生產的食物,可是一般人不忍消費的高檔貨!

  心情複雜的天水,卻小心翼翼的將之捧在雙手手心上,根本捨不得吃。因為這顆大蓮霧或許是天水對『她』最後的紀念。

  天水邊走邊不禁開始想起自從她家蓮霧園的第一次見面開始回想,回想這八個月來的點點滴滴,有時甜蜜的傻笑,有時無奈的低泣……

  「借過—」一個幼小的黑影狂奔中大喊著。並同一時間已閃過天水身前—

  咻—

  啊—

  一顆暗器—『鐵菩提』從天水眼前飆過,並扎扎實實的擊中先前的幼小黑影背心。那黑影在有點稚嫩的慘叫聲調中,趴跌入地。

  「閃開,防衛隊緝拿通緝犯,沒事給大爺閃到一邊去!」一群橫行霸道的防衛隊員大搖大擺的衝著愣在路中的天水吼叫。

  那防衛隊架起那受傷的稚幼少年並先重重的毒打了一頓,才幸災樂禍的恥笑道:「對不起了!誰叫你們是我們老大的唯一勁敵!誰叫你又在此時偏偏又落了單!你只好到牢裡蹲個幾天吧!哈哈哈…走—,帶回去。」

  「等一下!」愕然的眾人回頭望向那雙手還捧著半個爛掉的蓮霧的小胖子,並已有人不耐煩的吼道:「小子,是你在說話嗎?」

  「賠我一個蓮霧!」原來剛剛的暗器是先打穿天水手中的蓮霧,才擊中目標的。

  「小子,你膽子不小,竟敢叫我們防衛隊賠你東西!」

  「賠我一個蓮霧!」天水淒聲大吼。

  「兄弟賠他!」那帶隊的小組長露出奸笑。

  十餘位防衛隊員立即將天水團團圍住,亮出鋒利的刀械。二話不說就直往天水身上招呼。

  天水不知是被生活壓力壓的反應都變遲鈍,還是因最近一連串的精神打擊,或者第一次與手拿兵器的對手對峙等種種內外身心因素影響下,一時間對付這小小的刀光劍影,竟然也會亂了手腳,不知如何閃躲應對。

  瞬間,天水全身已遭銳利的刀鋒割的遍體鱗傷,狼狽不堪。所幸全靠潛意識的直接反應閃躲,那冰冷的鋒芒才僅造成一些皮外傷,而不至於對行動造成重大妨礙,否則天水可能早已慘死亂刀之下了。

  歷經短暫的交手後,雙方的態度都有了巨大轉變。原本將天水視為一般任人欺凌,打不敢還手的死老百姓的防衛隊員們,竟以十餘位之眾,對付一個貌不驚人的小胖子,還要花上一刻鐘的時間以上,這對防衛隊員來講是多麼侮辱的一件事。因此在場的防衛隊員不禁收起剛剛玩世不恭的嘻皮笑臉,慢慢地露出夾雜著殺機的眼神,出手已是招招致命。

  可惜,天水也因冰冷的兵器鋒芒和傷口的微微痛楚,恢復了不少意識。雖然手腳已不如以前自然隨意,也還不知如何應付冰冷的刀鋒襲擊。但僅剩半成的閃躲功夫,對付這些半仙級的防衛隊員已是綽綽有餘,雖然閃的狼狽,躲的難看,但添加殺意的刀鋒卻再也無法傷他一絲一毫。

  然而,幾位原本押著犯人的防衛隊員,眼神一個交流下,似乎已有了決定,腰際的刀子也慢慢出了鞘,看來是要先將犯人就地正法已絕後患。

  刀起之際——

  啪啪啪…

  一堆水果渣渣迎面襲來,雖然毫無殺傷力可言,卻也打的一群防衛隊員滿臉尷尬。

  原來是天水不忍見那黑衣人慘死刀下,一時間也顧不得什麼,雙手一掐,一招『鳳羽狂飆』就已順手而出。然而急忙中卻忘了灌輸靈力,而成為一招不折不扣的『簡易拳』中的『頑童耍賴』。

  不管是鳳羽狂飆或是頑童耍賴,總算勉強救了那黑衣少年一命。但天水的身後的手臂,卻也因此被砍了一道一尺餘的大傷口,而血流不止。

  頭昏眼花的天水,在心力交瘁之下,對此一傷心時代似乎早已念無可念,他實在真的覺得活的好累好累好累……,而撒手放棄了最後的掙扎,心一鬆,雙眼一闔,整個人,就直往地上趴了下去……
小胖課 發表於 2013-5-1 03:39
第三卷 血染靈霄

第三章 武試



  嘩…嘩…嘩…

  由數百萬塊巨大花崗岩打造而成的露天技擊場,擠滿了十萬餘人,吵雜聲實在驚人。

  就連場中央的武試專用的武台,也是專用玄武岩打造成一人高乘以一百公尺見方的超大高台。但這技擊場的地點也是為了預防場面失控而特別建造在離市區足足幾十公里遠的荒郊野嶺之上,所以絕對不會吵到他人。

  因此司儀才能毫不避諱的大聲宣佈道:「十年一度的『武試』準決賽,即將登場。這一場劃世代的冠亞軍之戰,雙方的實力都已超越『戰爭之神』的標準……」

  又是競技場,難道本故事也要開始這種千篇一律,從下一直打到世界冠軍的爛戲碼嗎?哈哈,應該兩章回而已,忍耐一下就好!

  哈哈哈……

  司儀的介紹,卻惹來現場一陣狂笑。

  司儀立即知道現場人群在笑些什麼,而幽默笑道:「當然,也有連戰爭之神都不敢和他相比之人!」這反諷的說法,果然如司儀所料一般,引起更大的笑聲。

  哈哈哈……

  司儀持續介紹道:「好!首先我們這就以熱烈的掌聲歡迎『格鬥隊』這位外號『閃神』的『藍天』選手入場……」

  歡聲雷動的掌聲中,只見天水精神恍惚的步入場中央後,就毫無反應的呆立於現場。根本對週遭的吵雜聲聽而不聞。

  因為他留下不是為了出風頭,而只是單純的想等待『她』回心轉意的一聲問候聲而已。

  他一路辛苦的過關斬將,不是為那虛名的冠軍頭銜,而只為了多爭取一點停留時間的藉口罷了。

  如今比賽已至盡頭,眼見再也找不到留下來的藉口,那一顆彷徨無助而易碎的心,哪還有力去注意其他雜音。

  然而司儀卻繼續介紹道:「藍天,身高……」

  藍天,這就是天水於天府之國的新身份。當時他的蓉姐親自帶著天水去登記身份證時,天水也據實報了名,卻引來現場一陣笑聲和恥笑的目光。

  他的蓉姐微笑的告訴天水道:「你是不是傳說的故事聽多了,還是連續劇看多了?也學人家叫天水啊!」

  原來,雲夢大澤和蓬萊之戰的故事,早已傳遍了整個天界。加上各方的添油加醋,『天水』,這名字已成了天界新生代心目中的英雄人物代名詞,它代表威武、代表無雙、代表帥氣、代表一切一切人們心目中的優點,他已成為追求流行一族的模仿偶像,甚至全天界已有數十萬人因追求流行而改名為天水或天之水!

  天水就在蓉姐的善意勸告下改了名字,他原本是在『天』字前加了他一直念念不忘的蘭心的『蘭』字,成為『蘭天』。也自然而然成了『藍天』了。因為天水根本不知蘭心的蘭字和藍天的藍字有何不同。

  當司儀繼續介紹到『蜀王隊』時,歡呼聲更是驚人。

  嘩嘩嘩…

  「藍天,藍天…!」

  天水才在隊友的呼喚下回過了神,應道:「什麼事?刺西。」

  刺西是格鬥隊的領隊,他再次對天水叮嚀道:「你就如以往一樣,不用與對方硬碰硬,若是抽到群鬥的話,只要時間一到,我們的人頭只要多一人就多一份勝算。如果不幸抽到單打獨鬥的話…那這一仗的對象實力實在太強了,我們盡力就好,亞軍也不錯了!」刺西口頭雖這樣講,但眼神卻露出一副渴望的眼神。

  天水突然關心的問道:「刺西,你弟弟小委好了嗎?」

  刺西再次由衷感謝:「好多了。只是他受了嚴重的內傷,若要完全痊癒的話,可能還需一段時間靜養。當時真的多虧了你,要是那時候沒有你拖延了那一下子的話,我們即使隨後立即趕到,小委也早已可能從此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謝謝你,讓我們兄弟有機會再聚,謝謝!」

  小委,就是天水當天陰錯陽差救下的黑衣人。未來也是故事的主角之一,但此時還沒有那個必要出場。

  刺西心中對這突然冒出而濫竽充數的陌生隊友,原本也沒抱持著什麼期待。但卻就此陰錯陽差的獲得一個超得力的戰友,讓他和其他三位隊友,一路輕鬆的過關斬將,就如此打到了總決賽。

  如今甚至雄心勃勃想擊倒原本遙不可及的對手—蜀王隊,以奪取夢想中的冠軍寶座。

  刺西知道就單靠實力想贏得比賽的機會實在渺茫,他明白他們還需超好的運氣和機會。所以他也不敢太強求他人。

  而天水對刺西的衷心感謝已聽的有些麻木,因此也輕輕的「嗯」了一聲。

  嘩—

  一陣震天騷動聲中,一個高挑瀟灑的壯年男子,在三、四十位禁軍護衛的開路保護下走入了會場中央。並向四周輕輕的招了招手,現場立即陷入尖叫狂吼—

  「蜀王,好—」

  「蜀王,好—」

  一臉茫然的天水被夥伴硬撐的站直了起來,聽那蜀王發表形式上千篇一律的祝詞。

  天水對那死板板的祝詞根本毫無興趣,反而對蜀王的外表氣質感到有些熟悉,不管是舉止或儀態似乎很久以前就見過了此人一般。雖然對面那五位對手也有類似的氣質——

  「啊!是索力。」天水突然從不多的回憶搜尋中,失態的輕叫了一聲。

  這一聲輕叫聲,卻引來眾護衛的白眼。蜀王也不禁皺著眉頭繼續發表未完的講稿。

  不知已犯了蜀王大忌的天水,在隊友尷尬賠笑中被摀住了嘴巴。所幸聽到之人只有四位隊友和蜀王一等人,加上是在眾目睽睽的武試場中,否則天水沒事才奇怪。

  蜀王除了眉頭放不開之外,眼神中似乎有股極強烈的憂愁與煩躁。因此一致完詞,就急忙趕回市區的辦公室,準備迎接很麻煩的超級貴賓,一位來自中央『靈霄殿』的『督察使』。

  天府之國的地位僅低於蜀王的『福、祿、壽』三公,早已在蜀王的辦公室等待。蜀王一叱退眾護衛後,立即煩心問道:「你們倒說說看,靈霄殿這次是有何用意?竟突然派遣如此高階的將官出使我國!」

  負責行政的祿公稟道:「沒錯!以往慣例,靈霄殿通常只是形式上派個有官階的低階星君,來隨便巡一巡。我們也只須隨便招待一下,也就沒事了。誰知這次昨天臨時通知的行程,竟派遣了靈霄殿的核心將官來督導,難道真的有什麼企圖?」

  執掌司法的壽公搖了搖頭:「應該不至於,因『玉皇大帝』的執政一向頃向於『天條大綱』第五條,盡量不干涉自然的發展,所以才會任由靈霄殿的屬國自由發展,我國也方有今日之盛大規模。」

  手握監察立法等民生的福公卻忍不住嘆道:「唉—,說不定靈霄殿就是見我國的長足進步,已經有後來居上的態勢,並且對他們已造成嚴重的威脅,所以才會派個高官來給我們一點警告!」

  蜀王勉強露出一絲微笑:「如果如此單純的話,我們就自我克制一下,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怕…算了,別猜了!等一下就知道了。」

  一陣寂靜之後,祿公打破尷尬的死寂,禮貌性的請示道:「主公,這次武試的分發,是不是照舊?」

  蜀王道:「照舊!別為了是我的弟子就有特別禮遇,依舊讓他們從最小的官階『男』爵三級起跳。」

  三公自然知道公、侯、伯、子、男的最低官階為男爵,但男爵三級絕非最小官階,只是蜀王的五位嫡系弟子已是眾人公認的冠軍人選,就算蜀王本身也已不例外。所以按舊的話,武試的冠、亞、季軍等前三名的官階,分別為男爵三、二、一級的官階。

  蜀王忽然皺眉問道:「殺我高官的一級刑案,有沒有進展?」

  掌司法的壽公無奈的搖頭:「毫無進展!」

  蜀王拍桌震怒:「怎麼辦事的?」

  壽公不安的解釋:「對不起!此案件由於線索極少,歹徒又神出鬼沒,再加上目擊者和老百姓有意無意間的掩護下,根本無法查案。」

  蜀王聞言疑道:「怎會這樣?」

  壽公看了掌行政的祿公一眼,才道:「根據調查,老百姓對這被殺害的十一官員似乎都有某種程度的不滿!所以……」

  蜀王氣憤的衝著祿公質問道:「你怎麼解釋?」

  祿公坦承道:「是屬下督導不周!但這十一位官員據屬下考核,有的是個性粗暴了點,所以做起事來難免招來民怨。但卻也不至嚴重到懲處的地步。」

  掌民生的福公卻冷笑道:「是喔!」

  祿公瞪了胖胖的福公一眼,才接道:「即使該懲戒的話,也是該我們自行懲戒,哪能容許外人干涉我國獨立的司法制度。」

  壽公也附和道:「沒錯!此案或許還隱藏不為人知的政治陰謀。會不會是『他』…」

  『他』,傳說中的『金俠』,活躍於靈霄殿轄區,專殺貪官汙吏的俠客。在此回故事中不會現身!所以就先行跳過,但『他』卻是下一卷『真假大帝』的主角之一,敬請期待他的活躍。

  福公又再次反諷:「是啊!政治和陰謀加在一塊的話,那此案大概又不能公開了喔!」

  蜀王知道這三人又要開吵了,而急忙喝道:「好了!別吵了。讓我靜一下好嗎?」

  又是一陣寂靜後,比較善於觀察人心的福公,小心翼翼的問道:「主公,您最近似乎不只是為公事煩心吧?」

  蜀王不禁嘆道:「你們知道我的身世吧?」

  三公齊點了個頭。

  蜀王這才將心中壓抑已久的心事講了出來:「我是『神魔剋星』—『伊凡』三個嫡系弟子的最小的一個。這事似乎連剛剛武試場的那個小胖子都知道,所以大家也應知道,我們三兄弟都不喜歡別人勾起我們身世的那段慘痛記憶。可是除了我們三兄弟和我師父本人之外,卻沒人知道我們三師兄弟和我師父完全沒有血親關係。」

  高級人類的生殖方法已不限於一般有性生殖,即使單身也只要靈力足夠就可以用自身的DNA配合上完整的外在靈體或自行複製的靈體而孕育成新生命,這也就是兩者間所謂的血親關係。

  此新生命即可於身體任一部位孕育而出,但新生命還是會因所成長部位細胞的靈能度不同而有所差異。如腦部、及培育的搖籃—子宮就比其他部位更理想。

  「咦—」三公一聽都大吃一驚。

  蜀王不加理會,繼續解釋下去:「傳說和我師父有親密關係的女人不下千餘位,可是卻沒有半個露出檯面。你們知道是為什麼嗎?」

  祿公含蓄回答道:「傳說是因為沒人知道自己的情人就是您師父?即使出面您師父也完全不承認,甚至翻臉不認人,毫無情分可言。」

  蜀王回憶道:「前面一半或許還有可能,後面一半卻錯的離譜,因為沒有人站的出來說話。」

  三公同時皺眉表示不解。因為伊凡即使對所有情人進行『移魂換魄』讓她們百依百順,卻也無法對這些情人週遭成千上萬的親朋好友逐一進行精神管制。除非…三公忽然震驚了一下。

  蜀王則點頭道:「是的,全被我師父親手殺了。」

  三公對『三瘋』之首的瘋狂舉止雖已有所聞,但對於如此驚世駭俗的處世方法,還是嚇的一時無言以對。

  蜀王又解釋道:「『風流』原本就是『風』的傳人的基本訓示之一,所以我也是到處追尋真愛啊!」

  福公不解道:「可是主公的幾位夫人不都還健在嗎?」

  蜀王道:「問題就在這裡!愛人除了談情說愛之外,最大的目的就是共同培訓下一代。」

  三公終於也已聽懂了,而異口同聲驚道:「您師父不能有親生的下一代!」
小胖課 發表於 2013-5-3 06:46
第三卷 血染靈霄

第四章 風狂流



  「嗯」蜀王鄭重的點了個頭,並道:「所以我們三兄弟全是養子!」

  福公又問:「這和主上的操煩有關嗎?」

  蜀王斬釘截鐵道:「有!我師父不能有親生的下一代,據我猜是因他答應了他師父,也就是天祖之一的『風』。做了某種特殊約定後,天祖『風』才勉強答應將兩組還在實驗階段的『生命記憶組』(DNA),移入當時還是凡人狀態的我師父生命記憶組內。這兩組生命記憶組也如天祖所料一般,讓原本身為凡人的我師父,竟於一天內達到一般凡人須花一甲子的苦心修行方能達到的仙人級境界,接下來更以最短的時間達到神人頂級之靈力。」

  這代表天祖當時的科技已可直接對活個體的DNA最基本的程式進行修改!甚至已想要將神人這瓶頸再進一步的進化,這比還在研究『亞當』、『夏娃』的程度,不知高了多少?喔-,當時研究『亞當』、『夏娃』已算是天界最高技術了!

  三公全知道傳說中,伊凡是突如崛起,但卻怎也沒想到竟是由一介凡人衝到神人尊者之境界。所以驚嚇的一時啞口無言。

  蜀王卻不予理會繼續說道:「我師父那令神魔恐懼的特殊技能,似乎也是從這兩組生命記憶組衍生而出的副作用之一。」

  「之一?」祿公不禁懷疑。

  蜀王蹙著眉:「性情失控也是眾人較知道的副作用之一。我師父自身也明白還有很多未知的副作用,全仰賴他擁有的強大靈力,方能抑制住而不發作。但還是有例外的時候,就如每逢我師父情緒失控,就會因精神不佳,而偶而發作的例子卻也屢見不鮮。」

  蜀王繼續接道:「當我師父抓狂時,也是我師兄弟最擔心害怕的時刻。當時還幼小的我,就是忍不住那不定時的恐怖,和不確定的漫長等待,所以當神魔正式分裂之初,也就是神族剛開始反撲時,我終於按耐不住恐懼,而選擇與我師父對立的一方。即使當時神族仍處於極度劣勢,但我還是決然以生命作為賭注,選擇離開那心驚膽跳的非人生活。」

  蜀王不等三公發問,就搶先問道:「今天幾月幾號?」

  三公異口同聲回道:「八月十五日!」福公不禁反問道:「主上,武試的日子不就是您欽定的嗎?」

  滿臉痛苦的蜀王,再陷入回憶道:「天界大戰末期,我方探子已探知我師父發瘋的週期似乎慢慢的趨於規律。幾乎已全集中發作於有滿月的夜晚。但卻有固定的一天,不管有沒有出現滿月,卻肯定一定發作。」

  三公驚道:「八月十五!」

  蜀王點頭道:「嗯!就是八月十五日,當時我方已選定這一天反撲我師父的魔族精英部隊,但選定的日子還沒到,我師父卻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壽公忽然想到什麼而驚道:「八月十五日,那天不就是葉飛從您師父手中,救出蘭心尊者的日子嗎!難道您師父愛上了蘭心尊者的傳說是真的?所以才會因此不告而別的離開魔族。」

  蜀王輕輕搖頭道:「我也不清楚。當時我也已不在他老人家的身旁。」

  福公好意慰問道:「主公,那都以過去了,何必太過在意!」

  蜀王有如交代遺言的嘆氣道:「唉—,你們不知,我最近卻強烈的感覺到我師父已來到我國,而且我也已強烈感覺到自己的大限已到,所以我國往後將有一段艱苦的過渡日子,到時國內的一切大小事就先麻煩三公打點一下,直到新的領導者出現為止。」

  自己的死期,倒不一定是神才能探知。一般凡人也可探知,嗯-,醫學上有個特別名詞叫做『迴光返照』,這就是探知的原理。只是正常人若不是敏感度高一點的話,也只會有點亢奮、有點煩躁、有點感覺怪怪的而已,卻不知自己死期已至!

  三公面面相覷,原本想說些安慰或激勵的話。可是一想到那令諸神聞『風』喪膽的『神魔剋星』—『伊凡』,或許就要出現在自己身旁,也是歷經過天界大戰的的三公,臉色早已是一片慘白,那不爭氣的牙齒還不知不覺的打起了寒顫,哪還能擠出半個字來。

  因為誰也沒把握這個『瘋子』此次再現,又要掀起多大的腥風血雨,又會幹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案件。所以在座的四位天府之國最高領導中,除了蜀王自知已是在劫難逃外,其餘三位名列最高階級的公爵,其心思竟同樣的複雜。一種想避避風頭,卻礙於身份,而無法抉擇的矛盾。一種生命與地位的痛苦抉擇。

  偌大的辦公室之中,眾人就在欲言又止如此詭異的死寂氣氛中,沉默了好久好久!

  扣扣扣,三聲輕巧的敲門聲,如春雷般的震撼著四人的心弦。眼前的面子問題,終於暫時驅走那莫名的恐懼。

  管理行政的祿公,心知自己如今的臉色,和其他三位慘白的臉色相比的話,一定好不到哪去,所以只是隔門喝道:「什事?」

  外面侍衛簡潔回道:「報告,上國天使已到!」

  祿公順口交代道:「先請貴客到會客室休息,主上和我馬上就到。」

  「這…那…」卻只聽那侍衛吱吱唔唔的。

  祿公對這不禮貌的回答正要責難時,卻又聽到門外一聲不卑不亢的聲音抱歉道:「對不起,我擅自來到這裡,打擾你們開會了!」

  祿公回頭立即徵求蜀王的允肯後,就急忙開了門迎接這有些熟悉的不速之客。

  「是你啊!傑克。聽說你高昇了真的嗎?恭喜了!」祿公一見到以前也是擔任督察使的熟面孔後,一顆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終於定了下來,並開始寒暄。

  那叫傑克的督察使也禮貌的謝道:「是的,我現任於『玄武星君』麾下。」

  祿公按同屬靈霄殿的官階來論,還比對方還高上好幾級,但還是禮貌性的拍了下馬屁:「哇喔!『四象星君』可是我們靈霄殿的中央防衛隊呢!」祿公順手打發了侍衛,並請傑克入內後又闔上了百公斤有餘的沉重大門。

  祿公向蜀王和另二公介紹道:「這位傑克星君是此次的督察使領隊。」

  「幸會。」蜀王已禮貌性的伸出右手,傑克被動的行了一輪握手禮。

  可是傑克的臉上卻露出尷尬的微笑道:「你們是不是誤會了?」

  祿公滿臉疑惑的問道:「我們誤會了什麼?難道你不是這次的督察使?」

  傑克道:「我是督察使沒錯!但我不是領隊!」

  蜀王四人不禁面面相觀,因為四象星君已屬靈霄殿的中央領導階層,派遣任何一位出使屬國,便已是天大的事了。如今派遣一人以上來天府之國這小小屬國辦事,教蜀王等人如何能不猜疑。

  蜀王立即向祿公使了個眼色。

  祿公清楚,於是又向前套了套關係:「傑克兄,不知你們此次是要督察什麼?還有怎麼不見你們的領隊和其他隊員?」

  傑克禮貌回道:「祿公,我們的關係也不錯,所以我就老實跟你講,這此我們共三十二位同行,是以督察為名,以調查某事為實。」

  祿公心中自然清楚,但從對方不避諱的口中得知還是免不了震了一下,並故作鎮定問道:「是什麼事?還有你們那三十一位同事呢?」

  傑克雙手一翻,無奈的說道:「我都不知道。」

  「咦—」蜀王等人不禁疑了一聲。

  祿公更問道:「怎解?」

  傑克道:「因為他們全勉強還算的是我的上屬,所以我無法可管。而我是因為曾出使貴國才會被派遣來知會你們一聲!」

  「這…這…」祿公一聽,呆了!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傑克心中似乎早已有草稿道:「放心啊!這事應該和貴國政治無關。我好像有聽他們說,我主上玉皇大帝會直接派遣嫡系親衛隊來此,似乎是為了辦件私事。所以我們一到貴國就全散了。」

  蜀王四人一聽和政治無關,一顆心總算定了些。但又聽到是玉皇大帝的嫡系親衛隊親臨,一顆心又不免猜測到底是何種大事發生在本國境內,而自己還不知情。所以祿公又代表問道:「傑克兄,不知是何大事?要不要我方支援?」

  傑克抱拳歉道:「這事似乎會略為干涉到貴國的司法獨立,所以我在此先向各位道個歉,對不起。」

  壽公終於忍不住信性子問道:「到底是何事?」

  傑克更加含糊帶道:「我只是聽說,貴國最近似乎出現一個專殺高官的兇手,不知道有沒有?」

  三公不敢自作主張的望向蜀王。只見蜀王乾脆的回道:「直說無妨!」

  這表示不追究的回答,正是傑克要的答案,所以他也不再拖泥帶水的直說道:「我們得到情報,此兇手殺人的招式,和我主上好像系出同門,所以我們就來了!」

  蜀王一聽,竟狠狠瞪了三公一眼。三公也一時抬不起頭,雖然情報戰還明顯的出現在天界各處。但人家遠在重山那端所收集的情報,竟比自己明查暗訪還多,哪還有什麼面子可言唄!

  傑克非常知趣的道:「蜀王,對不起!我是不是也可以先出去逛一逛?」

  蜀王禮貌回道:「此事就有煩諸位了!請。」蜀王不顧身份的親自將傑克請出了門外,才又返回辦公室,瞪著三公無言以對,良久。

  叩叩叩叩……

  「什麼事?」蜀王對這突來的無理連擊敲門聲,終於觸動他內心的怒火,而大聲的吼道。

  門外來者對這有些熟悉的陌生吼聲,似乎嚇的一時不知如何反應。因聽這吼聲好像就是一向隨和的蜀王所吼。

  蜀王對這無聲的反應,才清楚自己剛剛的失態,而急忙向祿公示意了一下。祿公這才又和氣問道:「究竟有何急事啊?」

  門外才以顫抖的音調回道:「武試…武試場…」

  蜀王等人經這模糊語調的提示,這才想起該是頒獎的時候了!

  所以祿公自然回道:「主上待會就會過去,下去吧!」

  誰知門外通報官不但不退下,還支支吾吾的繼續辯解道:「不是…是『飄』公子…的『浮』刀出鞘了…」

  聽到這消息,三公不禁再次滿臉疑惑,就連蜀王的眉頭也都皺了起來。因整個天府之國都清楚,飄是蜀王『飄、蕩、浪、花、球』五位弟子之首,實力也最強,據說其武功與靈力都已達戰爭之神之頂點,換言之,也就是快取得尊者的位階。

  所以,為了擺脫成名的『刀神』封號,風飄已有幾年之久,不在公開場合拔出那名為『浮』的專用刀。因『馭物神』對神族而言,是屬於次級神,是屬於異種次等的低等稱號。

  祿公心知有異,而急忙叫通報官入內報告。

  通報官還有點不敢置信的回憶道:「從下午戰到黃昏一切戰局還算正常,雙方戰成兩勝一平一負,由公子們暫時領先。誰知原本可輕鬆取勝的飄公子,竟久久鬥對方不下,眼見就要入夜,飄公子終於也按不住情緒拔出了『浮』…」

  壽公不以為意道:「武試場中失手死幾個人,是正常的事,也是法律所允許的,何況報名前雙方早已簽下生死狀,死了是自己技差怨不了人。」

  通報官猛搖頭,此時還有點不敢置信的描述道:「不是這樣。是飄公子輸了!」

  「啊—」蜀王四人失態的驚叫出聲。因天府之國人口雖然眾多,但有近九成是由原生的凡人、半仙和仙人構成,剩下的近一成則是由凡間重新入境而靈力較低的仙人構成。因靈力較高的神人或仙人早已進入靈霄殿或四宮之中。

  雖然也有少數的例外,但這些例外之人不是早已任職於天府之國,否則就全屬於隱性之人,不會在意小小的官階而出世。所以身為戰神級的風飄,早成為武鬥場的第一人選。即使有什麼意外,卻也不可能敗的如此之快,所以蜀王四人才會如此震驚不已。

  通報官膽怯的繼續回報:「飄公子卻還一口咬定那小胖子就是殺我高官的兇手,並出動大隊糾察隊衝入現場抓人,現在現場一片混亂!」

  磅—

  蜀王大怒震桌罵道:「混蛋,無法無天的混蛋。輸了不承認還敢亂來,走—」
小胖課 發表於 2013-5-5 06:54
第三卷 血染靈霄

第五章 疾風刀舞



  『藍』色的滿月,再度悄悄地爬上了半空中。

  『它』的存在自然成為天水無奈眼神中唯一的依靠。

  天水望著皎潔的藍色月光,神態自若,似乎已完全無視所有凡塵俗事的瀟灑。但事實上面對這突如來的巨變,入世不深的天水,根本已無力應對,也沒那個心思去應對

  劇變之初,這八個月來養成的自然反應作用下,天水將求助的眼神投向那位於遠處觀眾席的熟悉身影,一個改變結局的人,一個讓天水留下來的女人,一個令天水在意的女人。

  那女人就是天水為之心痛不已的那個『她』—芙蓉。

  天水卻在她的眼神中僅看到了自責、埋怨、後悔及無限的恐懼。她自責自己的視人不清,她埋怨自己的多管閒事,她後悔自己收留了一個禍害,但令她最在意的是她被連累的未來將如何度過,她受到牽拖的生活將如何撫平。根本已無視天水投過來的求救眼神。

  在此混亂吵雜的都市中,殘喘生活幾個月下來的天水,也明白個兩、三成,所以為了盡量不連累蓉姐,而故意將眼神慢慢的帶離,那自己如今唯一能依靠的留戀身影,可是無助的眼光又不知往何停留,才會不經意的抬起了頭,也才無心中,注意到那圓圓的、圓圓的,月亮的臉,正在偷偷的轉變!

  天水如果知道事情會變的如此嚴重的話,就不會為了逞一時威風,和蜀王的大弟子—風飄,纏鬥如此之久,也就不會意外的將對手轟出擂台,也就……

  天水不禁開始後悔,當初刺西明明已勸告過他,風飄的實力已不是自己可應付的,所以只要他上台虛晃個幾下,應付一下場面,就可認輸結束這場爭鬥。既然當初當事人都已這樣講,作陪的天水自然也不會有什麼異議。

  於是,天水一上台就照課操表虛晃了幾下,原本想硬接風飄的一招實拳後,就此認輸,順便就此離開,也就此劃下他在這城市生活八個月來的傷心句點。

  誰知,中拳倒飛的一瞬間,天水的眼角好死不死的在十萬觀眾瞄到了『她』身影!

  天水不知她為何會出現,但她驚慌的眼神,似乎還關心著自己。這或許是一般友情的小小關心罷了,但對於喜歡自作多情和幻想的單純天水而言,竟勾起他的天生野性,一種男性爭強鬥狠好表現的天性。

  只是這小小的野性似乎還壓抑不住惰性和膽小的天性。所以天水只是睜大了眼,躺在地上任由內心去掙扎,而默默無語。

  「小子,你還是回去跟你師父學個幾年,以免丟了你師父的臉!哈哈哈…」台下剛剛不小心,被天水這邊鬥成平手的「風浪」,忍不住一口鳥氣而向天水調侃著。

  但千想萬想都想不到,這額外的調侃不僅造成了反效果,更激起天水天生的野性,還同時喚醒似乎已被天水遺忘的傲氣,一種身為『龍的傳人』應有的傲氣。

  銳利的眼神,嚴肅的表情,天水慢慢的、穩穩的站起了身,並動手撕破了礙手礙腳的長袖衣褲,露出無袖的背心和短褲,那原本屬於他自己的泛黃白布衣和容貌。

  誰知那風浪卻繼續恥笑道:「你真的以為露出流行的『天水裝』就可以和天水尊者一樣嗎?別笑死人好不好,哈哈哈…」

  哈哈哈哈…

  面對風浪和全場的恥笑,天水也只是嘴角微微上揚的道了聲「是嗎!」並挑釁的以手指招呼場上的風飄出手。

  「啊—」全場一片嘩然。

  風飄的眼神也變了,變的不再隨和,甚至還隱隱露著殺機,因從小到大一直被人捧的高高的大公子,何時有人敢小覷於他,如今被一個貌不驚人的小胖子當眾侮辱,叫他如何自處,因此大喝一聲「接招—」中,一招『風』部殺招『寒風刺骨』就直接襲向天水門面各大穴。

  面對這殺氣騰騰的連續劍指(名為浮的劍尚未出竅),天水腳下也不含糊的踏出了『游龍戲水』的步伐。但心中卻還是已不爭氣的萌生了退意,因他清楚自己的武功已荒廢甚久,已經有點生疏,甚至已經遺忘。

  此時此刻,若不是這一路上慢慢的從低級打到了高級,那小時後被師父硬磨苦練的成果,才又慢慢的覺醒復甦了幾成,否則風飄這一流戰神的第一招殺招就早已將天水擊倒在地了。

  『游龍戲水』雖勉強躲過風飄的攻擊,但礙手礙腳的招式,哪還有半點龍族的傲人氣範。

  接著風飄順勢又一招『秋風掃落葉』的連續掃腿,橫掃天水不穩的下盤。

  天水一時變招不及中招趴地。風飄見機難得於是身子一轉,緊接使出一招他最得意的招式『疾風斬』,以手刀狠斬天水後頸,要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身首異處,重新再去投胎。

  手起刀落的瞬間,風飄的眼神雖閃過一絲後悔,畢竟小胖子的惡行還沒到死的境界。所以手勁又留下了一點實力,只是卻料不到正面交鋒的鱉腳小子,面對背後的襲擊時,反應卻快的嚇人,一招有模有樣的『魚龍躍水』不但避開致命的一刀,還順勢穩穩的站起了身子。

  主流武功的招式,在資訊發達的天界也不是秘密,只是模仿歸模仿,但要有點威力,除了苦練外,還是要加上點天生的資質。最好又有名師指導,方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但風飄也不愧是達到一流戰神之境界的高手,一招未老卻已變招,一招『風捲珠簾』由下轟向剛站穩的天水後心。

  風飄更萬萬沒想到天水會在這劣勢中反擊,一招『猛龍回首』曲身出掌硬碰『風捲珠簾』—

  磅—

  一聲結實的靈力衝擊爆炸中,雙方都被震退了幾十步。只是天水是前空翻了幾圈落地,雖然不是落的很漂亮,但比起風飄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的狼狽模樣卻好了許多。

  尷尬翻身站起的風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煞是嚇人,連整個場上十萬人的觀眾台上也感染到這份憤怒,這份恥辱之氣的壓力,更是令現場一片死寂,膽小一點的的觀眾,還為此情此景嚇昏當場。連位於競技台旁的雙方隊友,臉色更是一片慘白,因風飄的右手已慢慢的抽出,那早已被人誤認為裝飾品的配刀—浮。一把約一公尺長的薄背單刀。

  寒冷的刀光,銳利的鋒芒,令天水不禁打了個冷顫,而心生畏懼的吱唔道:「這場比賽…我…」

  風飄卻不讓天水開口而搶道:「你想不戰而敗,難道不怕丟了你師父的臉?」

  「我…」天水低頭一望左手的護脕,不禁想起黃金龍神的諄諄教誨,而猶豫了一下。

  風飄冷諷道:「認輸可以,只要告訴我你那沒用的師父是誰,我就勉強放你一馬。」

  天水「吼—」一聲怒吼中,一招『神龍出海』一掌猛然拍向風飄心口。因為天水絕不允許他人污衊他師父—黃金龍神一生中唯一重視的尊嚴與傲氣。

  但風飄早已做好準備,一招『隨風飄蕩』身子輕飄飄的一轉,輕易的避開天水的突擊。並順勢刀鋒一轉,又往身在半空中的天水後頸砍去。

  天水此時似乎也抓到了些訣竅,也就不再刻意的想下一步招式,任由直覺的見招拆招。因此一招『懶龍打滾』見式使出,避開奪命的一招。

  然而,風飄那從『疾風斬』演化而成的『疾風刀舞』,卻已連綿舞個不停。削、砍、劈、劃、回、轉六式輪迴運用,有時大開大闔、有時原點迴旋,看的現場驚艷不已。

  那『浮』閃亮的刀身,在四方強烈的光晶照耀之下的反射,更是絢麗無比,讓人都看花了眼睛。而站在第一線,還關係到生與死的天水更是苦不堪言。

  左閃右躲的天水,面對那足足多了一公尺的殺傷圈,根本已無心也無餘力反擊。但他最拿手的閃躲功夫,所幸早已恢復了三、四成功力。一場武鬥競技賽,反而變成了田徑追逐賽,一追一躲之下,竟足足追了一個多時辰。讓現場觀眾看的目瞪口呆、渾然忘我。

  慢慢恢復往常君子風範的風飄,見天水仍一無倦態,心中起初的極端憤怒不禁也慢慢被多疑的理性所取代。因他已肯定天水絕非一般平常的仙人,而肯定是神級之人。

  神人竟出現在這小小的天界屬國的武試場,爭奪小小的官位,風飄直覺這其中必定牽涉到各國諜報陰謀,所以他心中已暗暗敲定,不管用何種下流手段,也要讓此間諜死於『意外』。

  天界,此時雖處於和平狀態,但這也只是表面上虛像。別說四宮八殿等十二個大行政區之間的諜報工作進行的如火如荼。就連主、屬國之間,也存在著這種合法卻不能公開的唯一訊息來源管道。

  風飄再也顧不得身份,一邊繼續揮著浮刀,一邊另一手已從腰帶中取出一把鐵砂,順勢一招『狂風暴雨』向天水狂拋而去——

  磅磅磅磅磅……

  一連串的爆石聲中,只見一大片玄武岩上被硬生生的射出有如蜂窩狀的小孔,並爆出一大片的石灰碎屑。而勉強滾出射程區的天水,對這熟悉的暗器,突然指著風飄道:「是你…」

  沒錯,天水乍到天府之國之初,就是被風飄這強烈而單一的暗器所擊落的。

  但天水的眼前卻早已不見風飄的身影,而愣了一下。然而早已藉機閃到一旁的風飄,其銳利刀鋒已毫不留情的往天水頭頂猛砍而下——

  鏮—

  碰—

  生死瞬間,天水自然反應的伸手去擋。浮刀硬生生的剛好砍在天水的龍形護腕之上,而爆出一聲震天刺耳的鏗鏮巨響。然而一把小小的神兵利器哪能傷的了由黃金龍神強大靈力聚集所幻化而成的黃金護腕。

  這巨大的撞擊,除了震的雙方全身發麻之外,處於下方的天水更因受到雙邊擠壓,而有全身骨折和爆體之虞。所幸天水反應也不慢,身子一轉,順勢將餘力藉由一招『黑龍偷心』反擊了出去。

  風飄的身子卻因天水的左手牽引失去重心,因而造成胸前大開,天水的龍爪順勢直入,結結實實的拍中風飄的心口。好在天水只是自然反射動作,無傷人之心,否則風飄的一顆血淋淋的心,早就被天水一爪抓出,而非只是留下五指深孔,跌下武台而已。

  風飄飄然的站起身、止了血,感慨道:「我輸了!多謝手下留情。」

  嘩—

  全場原本窒息的氣份,在風飄的瀟灑認輸後,一片嘩然。除了是對這場精采決戰的驚嘆外,也為意外的結局和風飄的君子風度訝異不已。

  然而,風飄也不清楚自己是否有如此寬宏的氣度,他只曉得他師父常叮嚀的一句話「萬事以國事為重!」所以他放棄了私我成敗,接著更賭上自己視為比生命還重要的面子與名譽,將刀尖再次指向那還在為意外獲勝而茫然的天水,冷冷的道:「但我還是不能放過你!」

  全場竟又為這突來的變化,慢慢的由場中央向外逐一的靜了下來。而那原本已跑上台要和天水一起享受勝利喜悅的隊友更是尷尬的嚇呆在現場。

  因為,風飄已接著大吼道:「糾察隊、糾察隊快將0002號嫌疑犯團團圍住,快。」
小胖課 發表於 2013-5-7 07:13
第三卷 血染靈霄

第六章 銅牆鐵壁



  風飄雖然還沒正式官階,但靠著蜀王弟子及親衛隊身份,再加上過人的才智與武功,已在糾察隊和防衛隊中有極大的影響力和威信。所以現場維持秩序的糾察隊指揮官,在還沒搞清楚發生何事,就先發出總動員的命令,將被指為天府之國建國以來第二個超嚴重刑案的嫌疑犯—天水團團圍住。

  那指揮官才開口問道:「風飄,怎麼回事。你是說他就是殺我高官的嫌疑犯,這可是很嚴重的指控呢!還有干擾武試可也是大事。我可扛不下喔!你可要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否則我將以此兩條罪嫌逮捕你。」

  風飄二話不說,直接撕開上衣露出胸前的傷口,讓那指揮官瞧。那文官出身的指揮官一瞧,眉頭一皺,就轉向天水和那四個倒楣鬼宣示道:「你們有權說話,但所說的話將成為呈堂證供。好了你們幾個還是乖乖的跟我們走,還是要我們動手!」

  那四個剛剛還是一起奮鬥的夥伴,如今卻以最強烈的怨恨瞪著天水,瞪的天水心中發麻。因為他們清楚得罪蜀王五位弟子後,又讓人抓到了把柄,那下場肯定淒慘,所以連話都已罵不出,四人有志一同,就在怨恨的目光中,急忙出手轟碎自己的腦袋自盡,以免落入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地獄煎熬。

  死,於天界還算不上最高刑責。但死卻是脫罪的最佳方式!至於最高刑責,有看過『天方夜譚』嗎?那被阿拉封印在油燈、瓶子中的魔神,那才是天界最高的刑責之一!

  被這突來的震撼,噴的滿臉滿身鮮血、腦漿的天水,更是不知如何應對。只是潛意識的轉動生硬的脖子,尋找剛剛印象中的熟悉身影。

  但面對這突如的血腥畫面和緊張情勢,已有不少觀眾因害怕紛紛向場外逃離,而造成不小的混亂,期間死傷自然不少。只不過…還是有將近一小半自以為厲害大膽的觀眾留了下來,想看一場更血腥的殺戮。卻壓根沒想到等會兒竟成為他人殺戮的對象。

  天水在混亂中,好不容易的找到『她』的身影,只是她的眼神中除了自責、埋怨、後悔之外,似乎還在期盼著什麼?從她慌慌張張的左顧右盼舉止中,天水清楚她內心好像也急著離開,卻因為還在等待些什麼才勉強留在現場。

  天水也清楚知道這等待絕不是為了自己,而灰心不已。就在為了不連累她,和看到她那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忽視神情,天水心痛的抬起頭猛盯著藍色的滿月,根本已完全忽視那糾察隊指揮官的咆哮和最後警告:「藍天,給你最後的五秒鐘,我數到五後,再不束手就擒的話,就別怪我們動粗了!五、四、三、二、一、動手——」

  風飄帶著幾位較高階的神級武士,手拿長短不一的各式武器,由四方八面同時粗暴的撲向天水。

  眼見天水就要慘遭分屍之際,他仍無心理會,因他今生似乎已無所戀棧,也不知為何而生?他,對死根本已沒啥感覺,甚至想以死作為解脫而後快,所以他還是愣愣的盯著明月猛瞧,直到冰冷的刀鋒觸及皮膚的一瞬間——

  鏮鏮鏮鏮鏮鏮鏮……

  一連串響亮的金屬連碰聲之間,風飄一行人竟被活生生的逼退了十幾步。這難道又是黃金龍神在顯威靈嗎?

  不是,也不一樣,黃金龍神的守護靈通常只能被動的防守而已,並不會主動攻擊更不會逼退敵人。況且天水也沒發出警訊去啟動龍形護腕顯形護體,所以絕不是黃金龍神顯形。

  風飄舉刀備戰的向著那全身披著貼身金甲女戰士並大聲喝道:「何方神聖?竟敢妨害我們糾察隊執法。」

  誰知,那金甲女戰士竟對風飄理都不理,反而對著背後的天水嬌聲嘻笑道:「小淫賊,你怎麼無精打采的呢?」

  這熟悉清脆的稱呼,終於又喚起天水的過往意識。但天水對眼前這金甲女戰士的背影似乎完全沒什麼印象,而疑道:「妳是…?」

  鏮-

  那金甲女戰士收了劍才脫下頭盔,任由烏黑的秀髮柔順的在空中飄揚。迷人而獨特的髮香,終於勾起天水的記憶:「是妳!妳是那個…那個…」

  那金甲女戰士轉身輕輕撩了下頭髮,一張熟悉卻又很陌生的清秀面孔就這樣的出現在天水面前。熟悉的是那張眉清目秀的鵝蛋臉,陌生的是天水根本已忘了怎麼對她的稱呼。

  那金甲女戰士笑容可掬的笑道:「你終於還認得出我,我的名字叫—金翎。」

  天水這失意之時,再遇故知也不禁開心的笑道:「妳怎麼這麼打扮?」

  金翎低頭一瞧笑道:「這是我的戰鬥裝備,好看嗎?還是那次的輕鬆裝扮好看?」

  天水想了一下道:「現在金甲帥氣威風,那時白衣漂亮柔和,各有各的漂亮。」

  金翎,就是當初在雲夢大澤時的那一位被天水誤認為蘭心的白衣少女,也就是靈霄殿青龍七宿中的『心宿』星君。

  金翎看起來很開心的微笑著:「小淫賊,你真的是上來天界找我的嗎?」

  天水見金翎滿心的期盼著他的答案,反而不知該不該說出實話,而猶豫了一下。

  金翎見狀,眼神不禁閃過一絲失望,但還是很熱情的繼續寒暄道:「那你依舊是要找你那個心心了喔?」

  天水勉強的點了個頭,因他也已經不清楚自己要的究竟是什麼了!

  金翎看出天水的勉強而關心道:「你們吵架了嗎?」

  天水輕輕的搖了搖頭。

  金翎又問:「你已不喜歡她了?」

  天界愛來愛去是常態。人世間的七世夫妻,頂多就七百年而已!那神人活千年可是常態,所以一世愛過幾個人,是很正常的事!

  天水竟然愣住了,內心不禁自問:「我喜歡心心嗎?還是只像一般人一樣盲目的崇拜她而已?我有資格喜歡她嗎?我……」

  金翎溫柔的用手整理了一下天水雜亂的頭髮與臉上的血漬,心裡不捨的關心道:「不是為了她?那小淫賊你這一年來是怎麼過的?怎麼一下子消瘦了那麼一大圈,還變的如此憔悴?害我差點認不出你來!」

  天水雖然沒有潔癖,但自小就喜歡整理的乾乾淨淨的,因為龍族也是個非常重視門面的一族。但這幾個月來,他根本已是個行屍走肉,哪還會注意這些!

  喂—

  尚在備戰中的風飄,對這突如沙入場中的金甲女子似乎有些眼熟,但一時間卻也來不及細想。可是面對她的漠視,風飄也終於按耐不住性子,出聲吼道:「妳究竟是何方神聖?」

  金翎根本還是置之不理,而繼續細心的問天水道:「還是發生了何事?讓你如此憔悴?」並從懷中抽出素面白手巾,為天水仔細擦掉滿臉的污漬。

  迷人的輕淡香氣撲鼻而入,將迷惘的天水又拉回了現實世界,並靦腆的低下了頭,道:「不好意思,弄髒了妳的手巾。我自己來就好,風飄好像有話要跟妳說的樣子,妳就看看他要做些什麼吧!」

  金翎微笑的將手巾交給天水後,才有點愛理不理的轉過身道:「吵死了!有什麼事快問吧?」

  風飄眼睛為之一亮,風流的天性,讓他的態度瞬間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並禮貌性的讚道:「漂亮的姑娘,不知妳來自何方?該如何稱呼?又為何插手此事?」

  金翎反感直言道:「油腔滑調的傢伙,別把肉麻當有趣,行嗎?」

  風飄仍禮貌的微笑道:「行,但姑娘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金翎對風飄根本毫無好感,要不是她正於附近,這離市區較遠的荒郊調查案件順便散散心時,又恰好來到這偏僻的武鬥場,又剛好遇到大批群眾蜂擁逃竄,所以她才會好奇的遁入會場一探究竟。

  但要死不死的,金翎好不容易的認出那完全變了樣的天水那一瞬間,就是風飄挾刀劈向天水的同一瞬間,毫無心理準備的金翎已來不及細想,以一招『金』部的『銷聲匿跡』無聲無息竄入戰團之中,接著又以一招『銅牆鐵壁』天界最強勢的防守招式,完封由四面八方襲向天水的刀光劍影,還逼退風飄一群人。

  冰封大地,防禦係數為三乘一。銅牆鐵壁,防禦係數為一乘三。冰封大地為最佳防守招式理應可以一敵三。而銅牆鐵壁為最強防守招式是因此招又分內、中、外三層防禦,也可同時抵擋三倍的攻擊威力。但要同時攻擊三層防禦,哪有如此容易。因此被稱為最強的守勢。

  金翎也因此對攻擊自己恩人-天水的風飄,自然不會有任何好感,而繼續隨便應付道:「我剛從靈霄殿過來,你可稱我金姑娘,至於會插手此事,只因他是我的朋友。可以嗎?」

  還不知金翎真實身份前,風飄就單一聽是從靈霄殿過來之人物也不禁心生警惕皺眉道:「不知金姑娘來敝國不知有何貴幹?」

  金翎有些不耐的微笑道:「你似乎還沒權過問吧?」

  被小覷的風飄,心中蠻不是滋味,但仍瀟灑笑道:「那我就不再過問。」接著有些假公濟私的說道:「但此時不知可不可以請金姑娘和你的朋友,到糾察隊總部解釋一下案情?」

  金翎訝異望著天水問道:「什麼案情?」

  天水一無所知的搖了搖頭。

  金翎回頭瞪了風飄一眼:「到底怎麼一回事?」

  風飄道:「失禮了!」接著邊拉開胸口的衣襟邊解釋道:「這是你朋友剛剛留下的傷口,雖然手下留了情,但我卻不能因私忘公。而我們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他是涉嫌殺害我國十一位高官的0002號嫌疑犯…」

  金翎豁然開朗喝道:「小淫賊原來是你,我怎麼一時沒想到呢?這樣也好,我的任務也總算能告一段落了。那沒事了!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的仔細談一談,可以吧?」

  天水尚未回答,那風飄卻以冷冷笑道:「金姑娘,我倒知道一個不錯的地方!」

  金翎不疑有他的問道:「哪裡?快說!」

  風飄簡單的說了兩個字『天牢』。

  金翎怒斥:「你自己去吧!」

  風飄風涼笑道:「那似乎已由不得你們?」

  金翎也不想再作不必要的解釋,而命令似的道:「叫蜀王—風劍過來,我親自向他解釋。」

  風飄見金翎竟直呼他師父名字毫不避諱,也終於動了真怒吼道:「先進天牢再講吧!」

  轉眼戴上頭盔的金翎,腰際的三尺長劍—翎,再度離了鞘。加上固定於左手腕上的一尺餘小圓盾—恕,和一身金甲就成了『銅牆鐵壁』的三層基本配備。

  金翎無奈道:「好吧!我倒要試試看天府之國的糾察隊有多少斤兩,來吧!」

  風飄於剛才瞬間的交手中,已明白眼前看似柔弱的少女,卻擁有相當的防禦力和攻擊力,唯一較差的就是移動力。但此一缺點對攻擊的己方來說,似乎毫無用處。可是已到這田地,不動手也不成了,所以風飄的飄刀再次劃出了『疾風刀舞』,招招砍向那『銅牆鐵壁』。

  小小的疾風自然穿不過銅牆鐵壁,但卻有效的牽制了金翎的行動。那令一邊落了單的天水可就遭了殃,一大群糾察隊全衝著他撲了過來。

  天水雖是左閃右躲,但仍是傷痕纍纍,縱使盡了力,卻還是擺脫不了那大刀、長矛等長形武器的追擊,而慘叫連連。

  啊啊…

  實戰經驗不多的金翎,為這意料外的慘叫聲亂了心神。她芳心中的天水應該不是這樣鱉腳,而是威風凜凜、武功蓋世的大英雄才對。這也是傳說中的英雄天水那副模樣。

  事實和幻想的巨大落差,讓金翎一時適應不及,一個閃神瞬間,一陣疾風已穿過銅牆鐵壁的細小裂縫,破了金甲,砍傷了金翎的大腿。所幸風飄的刀下留了情,否則金翎的一條大腿可能早已離了身。

  風飄原本停了手要講幾句漂亮話,勸金翎束手就擒。但只見金翎失魂落魄的猛盯著,那還在作垂死掙扎的天水,根本無視一向是眾人目光焦點的他的存在,教一向嬌生慣養的他情何以堪。

  惱羞成怒的風飄,大喝「接招」一聲中,一招狠招『回風斬』攔腰砍向仍不敢相信眼前事實並一直無法回神的金翎……

小胖課 發表於 2013-5-9 06:51
第三卷 血染靈霄

第七章 前世情緣



  「住手—」

  一聲威嚴的吼聲中,一陣疾風穿過了外圍人群,輕飄飄的閃進風飄與金翎二人狹窄距離之間,並以一招『風捲殘簾』卸了風飄懷恨的致命一擊。

  嘩—嘩—

  原本已為精采的武鬥場面和緊湊的劇情發展,啞然無聲的幾萬觀眾,不禁為自己冒險留下的舉動,感到慶幸而嘩然不已。因能親眼看到蜀王親自出手,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難得畫面。

  蜀王的突然出現,讓劍張弩拔的現場變的祥和了些,原處於主動的風飄,見師父親身駕臨,說什麼也只能先行收了刀,而被動的糾察隊也全都退到了擂台下等待最新的命令。那帶隊的文身指揮官奔近剛要項蜀王報告狀況時,卻被蜀王以柔和的手勢制止了,而請他到一旁待命。

  轉身,赫然見到金翎背影的蜀王,竟失態的猛盯著金翎,有如見到分散多時的親人般,衝動而親切問了聲:「師娘,真的是妳!」

  金翎茫然回頭的望著陌生的蜀王疑道:「你是在叫我嗎?可是我似乎不曾見過你呢?」

  內心激動的蜀王,按耐不住感慨地嘆道:「那也難怪,妳已轉世,怎會保留那一段令人不快的過去。」

  金翎的出現,讓蜀王不禁又勾起小時候的那段往事,真是不勝感慨,當初幼年的他入師門時,她還不是師娘,只是師父較親密的友人而已。

  回憶當初,因戰亂而被伊凡收留的蜀王年紀尚幼,身子也因戰禍連連而極為虛弱,根本無法面對伊凡無情的教導和訓誡,那脆弱的身心根本也還無法承受『風』族成長的洗禮。要不是全靠這師娘的特別呵護,『蜀王—風劍』說什麼也無法長大成人。

  誰知,在那極有限的緣分下,在自己『私下』還沒叫熟『師娘』這親密稱呼前,他生命中最依賴的師娘,竟無緣無故就此失了蹤,讓年少的他頓失了依靠。

  師娘的失蹤,於當時雖然也是大事一件,但由於『龍蟠山之役』已到關鍵存亡之際,導致當時天界執政中心的三位『光明』尊者和那位師娘同門師姐,也是當時的最高執法尊者—『雅典娜』,都已全心全力的投入『平亂』戰役之中,根本也早已分身乏術,難以抽空作有效的調查。

  雅典娜,其前世今生於往後故事中,也有相當的描述。龍蟠山之役,神族反敗為勝的關鍵戰役。

  但年紀輕輕還無法投入戰爭的風劍卻不死心,仍死纏爛打的吵著伊凡師父追根究底。

  就在一次好不容易挨了一頓毒打後,才間接從師父憤怒的教誨語氣中,剝絲抽繭得到了一絲絲的蛛絲馬跡。

  風劍沿線索繼續追蹤後,才赫然發現和師父有過親密關係的女人,竟全是如此般消失的無影無蹤,可是全在無憑無據之下,任誰也不敢得罪這握有實質兵權的瘋子。

  知道真相的風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毫不避諱地就直接將此事告知四大尊者,但一向光明正大、執法嚴明的四大尊者,不知是故作不知還是另有隱情,竟對此一謀殺事件,就此不問不理。

  為此對前朝徹底死了心的風劍,才會不惜一切,甘願背著間諜的嫌疑,投靠當時被指為『亂黨』的神族,直到天界大戰結束為止,才終於取得玉皇大帝的認可,封了一塊領土讓他治理,也才有了今日的天府之國之盛世。

  如今重遇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雖然已歷經轉世,但還是難免觸景傷情。蜀王傷情的猛盯著金翎,讓金翎渾身不對勁的嬌聲叱道:「喂,你怎麼這麼不禮貌啊!」

  蜀王鄭重抱歉:「對不起!妳的前世對我太重要了,所以我忍不住想多看妳一眼。」

  蜀王說話中,眼睛仍死盯著金翎猛瞧,好似怕金翎的身影就此又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也尋她不得的樣子。

  稍稍回過神的金翎,也很不禮貌的輕喝道:「喂—,你究竟是什麼人啊?怎麼那麼失禮!」

  身處一旁的風飄大聲叫道:「喂什麼喂,我師父就是當今的蜀王。」

  但這語氣似乎不只要斥責金翎,還好像要提醒他師父要注意舉止儀態。

  風飄的明顯意圖果然奏效,蜀王恢復正常威儀的問道:「師…姑娘,妳如今如何稱呼?住在哪裡?來此有何意圖?」

  金翎知道對方就是蜀王後,也恢復應有的禮貌回道:「我叫金翎,現落腳在靈霄殿。來此是奉命來調查一案。我不是有命人去知會了嗎?難道還沒傳到?」

  蜀王回想剛才的不悅,驚道:「金翎,妳就是靈霄殿派遣的天使領隊!」

  嘩-,現場一聽是上國的高級將領,都不禁嘩然一聲。

  金翎用鈴鐺似的悅耳聲音,不卑不亢的回道:「是啊!我這次主要是帶我的『心宿』直屬星君來貴國調查。不過也終該告一段落了!」

  「啊!是她!」風飄暗叫一聲,因他也終於想起了和金翎也曾有數面之緣,但卻礙於當時時空與環境的種種因素,而無緣相識。如今再次相遇,風飄內心似乎已打定主意,說什麼也要和這『靈霄殿』的學院之花,好好認識一下。

  靈霄殿的學院,是靈霄殿為了培養新生代而剛創立不久的直隸學術機構。能入學者,非有點背景不可。而風飄也是天府之國第一批留學靈霄殿的留學菁英,也是天府之國的未來希望。

  現場轉播的顯像公司,從剛剛出動防衛隊時,混亂中被強制驅離到外圍而中斷的攝影業務,也剛好趕上這一幕畫面,所以不止現場而已,就連天府之國的全國觀眾全是一片嘩然:「是那個『心宿』星君本人呢!」

  「比劇中的大牌女演員還漂亮呢!」幾乎所有的觀眾都已受了連續劇的影響,直覺認定她就是『天之水』劇中那個被英雄天水解救的柔弱美女角色,完全忘了她,剛剛還和當今的政治英雄偶像—風飄,實戰了那麼久的真正實力。

  蜀王不解:「告一段落?何解?」

  金翎舉起纖纖玉指,指著風飄忿忿不平道:「你問你弟子較清楚。」

  蜀王頭不回、身不轉,嚴肅道:「飄兒,先向『心宿』星君道個歉。」

  風飄滿腹委屈欲辯道:「我…」卻被金翎搶道:「不用了,小事一件。」

  蜀王卻又「嗯—」的威嚴一聲示意。

  風飄不敢違背只好不情願的道了聲「對不起」。

  金翎卻像個佔得了便宜的小姑娘,畢竟她的年紀也只是大天水一、兩歲而已,所以毫不掩飾地露出滿臉純真的甜蜜笑容。讓原本滿臉怒意的風飄,看後也忘了滿腹委屈,並心甘情願又道了聲:「真是對不起,剛才全是我太衝動了。」

  金翎也不是得理不饒人之人,所以也嬌柔的回道:「不要緊,剛剛我也有點失禮。不過,事情過了就算了。」

  風飄話題一接,並在蜀王的私心默許下,不禁開始展開他師承的風流口才,和金翎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

  蜀王心知自己的大弟子—風飄對金翎已是情有所屬,加上自己內心也渴望這熟悉的身影,能夠永久的留在自己眼前,已慰思念之苦。但大庭廣眾之下也不可以太過徇私,所以不一會兒就以咳嗽聲制止。

  「咳咳-」風飄不解的回頭望著蜀王。蜀王微笑道:「公事為要。先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風飄對師父的明顯暗示,感到興奮不已。原本已興高采烈的舉起手指,指著天水正要解釋的風飄卻愣住了,久久無法自己。

  風飄內心激烈的交戰著:「她的出現,似乎全是為了那可恨的小子,如果我舉證那小子的話,她會不會為此與我對立。可是若我不舉證那小子的話,她似乎就會立即帶著那小子離開,而她好像對那小子很有好感的樣子,那他們在一起的話,我還有機會嗎?……」

  最後,風飄終於找到了不錯的藉口,也就是他師父常說的一句話:「公事為要!」如此一來,不但不會因私忘公,壞了規矩,也可以言正名順的先將他們一起留置下來,之後亦可再視情況調整追人攻勢。

  內心作了決定的風飄,外表一副慷慨就義的神情,內心卻有些虛心的指著天水道:「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就是殺害我國十一位高官的嫌疑犯,所以現場指揮官才會出動原本預防暴動的鎮暴部隊出動緝兇。」

  詫異的蜀王不得慎重問道:「證據呢?」

  風飄再度拉開衣襟,露出已結癤的傷口道:「這就是他剛才武試中留下的證據。」

  蜀王指著傷口轉向天水質疑道:「這是真的嗎?」

  天水毫不辯解的坦承道:「是我留下的!」

  蜀王轉向金翎解釋道:「那遭殺害的十一人中,有一人是穿身破心而亡,一人是穿頭破腦而亡。所以我方有權利,懷疑妳的朋友就是犯人,所以我方想請他跟我們回去解釋一下,請通融一下。」

  天水自然知道這個案件,也知道這十一人中,除了蜀王口中的兩個靈力較低的文官,還勉強保有較完整的屍身外,其餘九位的主體都已自行分解成飛灰,僅留下一些生前已離體的殘肢碎肉、血漬腦漿等物證。

  可是天水卻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和這編號0002僅次於惡魔撒旦0001號的重大嫌犯扯上關係。所以一時間也不知從和說起。

  反而金翎毫不以為意的微笑道:「通融什麼?即使他就是兇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何況你們還沒確定他就是兇手,對不對?」

  蜀王語氣仍和善道:「就是還不確定,才要請……啊—,你…」

  「啊—,就是你。沒錯!」蜀王和風飄一堆人,忽然猛盯著金翎身後,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金翎忍不住好奇,轉身一瞧,竟也為之嚇了一跳,並輕聲叱道:「小淫賊,你這是在作什麼?你根本不用怕他們啊!」

  金龍盤身的天水,低頭打量著這突如其來的金色戰甲,啞口無言。

  眾人就在等待天水解釋的死寂氣氛中,卻沒留意到武台下負責現場轉播的領隊,正在低聲怒道:「怎麼會發生在這關鍵時刻呢?快點查一查為什麼會傳不回去?快…」

  「快—!」原來是傳送的『靈能波』遭到干擾傳不出去,這種事件雖然常常也會受到『太陽風』、或其它星體或地理等外在環境所影響,甚至是遭人惡意干擾的案件居多,所以眾人也不會太過在意。

  「報告,是遭人為惡意干擾!」

  「加強靈能波的能量傳送。」

  「不行,對方的靈能太強了!」

  「……」

  另一方,台上自覺遭到嚴重侮辱的蜀王憤怒道:「小子,你是故意挑戰我國執法者的戰鬥力嗎?」

  天水卻根本不理憤怒的蜀王,逕自抬著頭左顧右盼的看著觀眾群,似乎在找些什麼可疑目標。反倒是熟悉天界人情事故的金翎仍輕鬆以對:「他就是兇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蜀王雖對金翎還懷著感恩之心,但面對如此無理取鬧的言行,終於也不禁動了怒:「心宿星君,我國雖然是靈霄殿下的小小屬國,卻還是擁有『司法獨立』的行政機關。縱使你貴為靈霄殿的使者領隊,同時也是奉『玉皇大帝』聖旨來我國調查此一案件。但妳還是無權插手我國司法制度。」

  心知遭誤解的金翎尷尬微笑道:「我雖然剛就職不久,但此事我還是知道一二!」

  面對金翎的禮貌,被搞的滿頭霧水的蜀王不解問道:「那妳為何…」

  金翎詳加解釋道:「我是無權干涉貴國司法,但他卻有權懲處貴國官員。」有點淘氣的金翎順手往後一指。

  風飄嗤鼻以道:「哼-,除了我師父之外,就算玉皇大帝親臨,也不能如此無禮的直接懲處我國的官員哪!」

  金翎尚未開口,反倒是蜀王已聯想到什麼而搶先訂正道:「不,除了玉帝及玉帝特別指定的代表外,還是有人可以先斬後奏──」

  風飄豁然驚道:「戰帝宮!」

  哈哈哈哈…,笑聲中,風飄指這天水貶道:「就憑他!他也不去照照鏡子看看…」越說越心虛的風飄,從天水那一身金龍護甲,和他剛剛招式中,似乎想到了某號特定人物,而不禁冒了身冷汗,支支吾吾的向金翎問道:「妳是說…他就是…那個…雲夢大澤…的那個…」

  風飄看著形色消瘦的天水,忽然又大聲辯道:「不可能!他那鱉腳模樣,怎會是大家心目中的大英雄—天水?」

  啊—

  影像雖無法外傳,但場內的擴音器似乎還沒壞,所以一聽風飄這麼一說,整個現場一片嘩然,根本沒人相信眼前活生生的天水,就是那傳說中的大英雄—天水。

  經風飄這麼提醒後,原本就蠻懷疑的金翎,也不禁質疑自己是否認錯了人,而回頭望著天水輕言問道:「小淫賊,你的證物呢?」

  金翎見天水對她的問話竟也不聞不理,依舊只顧在觀眾席上,尋找驚慌眼神的落腳處。

  金翎不禁關心的走近那只剩一張恐懼的臉龐露在外面的天水,才迥然發現天水全身都在顫抖。而不禁懷疑的伸手輕輕搖了搖天水道:「你如果是真的天水的話,你怕什麼?」

  天水的牙齒不聽話的打著顫,眼神依舊漂浮的顫聲回道:「我感覺到有兩股可怕的強大氣息,正在附近對抗著,並越來越靠近這裡。喀喀…」

  聞言,金翎和蜀王一群人,方警覺的集中精神運用第六感,也就是所謂的『靈感』察覺掃瞄武鬥場四周。蜀王最先變了臉,緊接著金翎也變了臉,風飄也緊接變了臉…

  靈感,高級人類的的第六感-靈感,和其它五種感官一樣…嗯-,就像聲光一樣,小小的光源與聲音,當然要仔細察覺才能發現。但像鞭炮、打雷等巨大聲光,就不用仔細觀察也能輕易得知。但凡人因為還沒開竅,所以沒啥外在靈感可言!

  金翎懷疑的反問天水道:「只有一股而已啊?」

  天水仍然心不在焉回道:「另一股原本就壓抑的很小,好像是那一股大的狂氣先去挑釁的樣子,但卻又一直壓不下那股小卻堅實的氣,隨後就越來越恐怖了。消失了!」

  風飄叱道:「胡說,哪有消失!」天水順口辯道:「我是說的是小的!」

  風飄根本察覺不到天水說的那股小的,所以只是「哼」的一聲,表示自己的不滿。

  金翎皺著柳眉疑道:「是什麼人那麼白癡,沒事竟將靈氣亂放,製造恐怖的壓力環境嚇人。」

  金翎知道問天水天界的人、事、物也是白問,所以望向那自剛剛就低頭不語的蜀王。

  但千想萬想卻沒想到身經百戰、獨霸一方的蜀王竟為此流了滿身冷汗,並似乎已不自覺的感染到天水的不安與驚恐。

  蜀王連聲音似乎也受到天水感染而顫聲反問道:「金翎,妳對這異常氣息有何感覺否?」

  金翎經此一問,似乎也感到有所熟悉:「這感覺好像蠻熟悉的,可是一時又想不起是誰。」

  蜀王抬起他那蒼白無血色的恐懼臉龐驚道:「果然是他…」
小胖課 發表於 2013-5-11 06:52
第三卷 血染靈霄

第八章 一帆風順



  突然──

  噗噗噗噗噗,五包看似沉重的大帆布袋,從黑暗的高空穩穩落在明亮的武台上並上下排疊的整整齊齊的,之後接著一根巨大帆布旗也從高空急速垂直的貫穿插在帆布袋上,為此最上面的一包還因受激烈的衝擊,從破洞中噴出些許的小小鋼珠砂。

  蜀王睜大眼珠就死盯著帆布旗嚷嚷自語:「『一帆風順』,『一帆風順』終於再現了,『一帆風順』出現了,『一帆風順』這瘋子還是出現了…」

  眾人往那巨大的三角帆旗看去,只見白色的旗面上畫著三條不相交的柔和曲線—

  「哇—,是蜀王的師父來了!

  「是三瘋之首啊!」

  「是伊凡的旗幟呢!」

  「……」

  對於代表『神魔剋星—伊凡』的帆布旗『一帆風順』的重生降臨,全場為之陷入極度的亢奮之中。因為伊凡是自己國家元首的直系師長,所以眾人也將對蜀王的尊敬移情到伊凡身上。

  再者,

  伊凡的瘋狂不羈、

  伊凡的風流倜黨、

  伊凡的叛逆、

  伊凡的一切一切也不知從幾何時,已成了天府之國,甚至是全天、魔兩界新生代的超級偶像。

  蜀國尤是,這自然又是傳播媒體對蜀王的尊敬,而不知不覺的將伊凡英雄化,才導致生於盛世的新生代,對於原本枯燥無味一成不變的無波生活,所產生『反向崇拜』的超級偶像。

  但還是有三人的反應不太一樣,一個是靈霄殿的心宿星君—金翎,她對這似乎很熟悉的氣息,又愛又恨的矛盾感覺充塞著整顆心,令她的心頭好難受。

  一個是貴為一國之尊的蜀王—風劍,這不安的氣息對於一個歷經天界大戰的餘生者而言,是代表恐懼、代表生不如死、代表揮之不去的惡夢,代表一個只聞其名也會從夢中驚醒的瘋子,一個又即將將自己帶入一個永不會結束的惡夢之人。

  如今、如今…他卻要再次活生生出現在孤獨無助的自己眼前,此人或許是蜀王的師父,但戰亂中養成自然反應,教蜀王的整個腦袋中只剩一個字—『逃』。因他師父代表的是比死亡還恐怖的未知數。

  不過,蜀王沒有動作,不是為了好不容易掙來的名和利,也不是為了薄薄的面子問題,全只是慌亂的他,根本無法察覺那狂亂的氣息出自何方。

  蜀王無助而直覺的往那第一個察覺異樣的天水望去,只見天水眼神已經不再漂浮,也不再驚慌的望著觀眾席上某個特定目標,並反而面帶哀怨的嘆道:「唉-,是他!」

  蜀王順著天水的眼神望去,果然驚見一個恐怖的熟悉身影,但他卻沒有將心中的意念化為行動,因他見到的還是那個儀容瀟灑、風度翩翩的風流師父,正溫柔的攙扶著一個短髮的俏麗女子,慢慢的步入場中央。

  正當蜀王怎麼也猜不透他師父的來意之時,伊凡已緩緩步入武鬥場邊緣。

  可是那俏麗女子的行動似乎不禁質疑了一下,就好像不敢冒犯神聖武鬥場的規矩!但最終還是被伊凡邊哄邊騙的拉入場中,接著一大群糾察隊為了職責所在,也只能立即禮貌性的上前制止,但全還沒靠到十尺內,就全遭強烈的恐懼感逼退數步,並自然而然的讓出一條有如迎賓用的迎賓步道。

  風飄雖然懷疑這瀟灑的不速之客,就是自己的太師父,但由於自己師父沒明講,所以也只好強行出面擋道制止道:「對不起,這神聖的武台,非武試人員和我國公務人員是不…能……」風飄越講越吃力,講到最後已無力再出聲,因對方已走到他伸手可及的地步,他要抵擋那令人窒息的強大壓力,已快喘不過氣了,哪還有剩餘力氣說話。

  伊凡慢慢的伸出手,輕拍風飄的肩膀,十分欣賞的笑道:「不錯!」

  已感覺不到壓力的風飄,一時也不知如何應答之際,蜀王終於放膽出聲引薦道:「飄兒,還不拜見太師父,並請太師父上來。」

  風飄在場的五位師兄弟對這太師父的崇拜,比起時下追求流行的盲目新生代而言,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即使他們師父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說他們太師父的恐怖舉止絕非傳言而已,一定要千萬留心,不可掉以輕心。但他們總是當成耳邊風,聽了就忘,根本不當作一回事。

  如今面對面直接交流之後,風飄心中突然一陣莫名的發麻顫抖,才熊熊又回想起師父的一再叮嚀,並立即已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

  風飄按耐不住關心的望向處於武台另一邊的師弟師妹們,只見他們對自己的擠眉弄眼的警告,似乎會錯了意,還開玩笑的和他比手畫腳,並投以羨幕的眼神。

  風飄對這四位同門也是親人的感情,絕對比誰都深,因為除了他是師父親身教導外,其餘的師弟妹們,全是他這位大師兄代忙碌的師父拉拔長大的,其師父只是負責督導糾正而已,所以他和其餘同門的靈力相差甚多,也就是說他的靈力雖已達到尊者邊緣,但他的一群同門卻僅達神與仙的過度等級。所以正感到危險逼近的他,好想出言趕他們快點離開現場,但當著太師父和師父及諸多觀眾的眾目睽睽之下,他還是拉不下身段,以免被笑小題大作。

  當下,風飄也只能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將太師父一行二人迎上武台並走近師父一行人之場中央。

  蜀王一見風飄臉上的難色,心中已經有了譜,知道他最疼愛的大兒子兼大弟子已明白厲害之所在。所以在為人父的私心驅使下,蜀王已暗下決心在自己師父還沒開口前,就以剛剛比賽的失禮及私下出動糾察隊的違法事件將自己的子女趕出這危險的環境,為自己留個根。他也十分相信被他叮嚀不得靠近會場的三公,會善待自己的親人才對?

  可惜,天總是不如人願,就在蜀王搶著開口之際—─

  「你們兩個都騙我!」被伊凡纏扶入場的俏髮女子,突然掙脫伊凡的手,哀怨的低聲泣訴著。

  伊凡只皺了下眉,二話不說,竟放任著那俏麗的女子獨自抽泣不理,獨自越過蜀王,來到金翎和天水面前。

  伊凡的高挑身材,濃眉帥氣的臉龐,雖和索力及風劍的氣質十分相似,卻沒有索力那麼霸氣,也不似風劍那麼斯文。但三十多歲的面貌中,卻多了幾分狂傲不羈的瀟灑及傲視群英的殺氣。

  伊凡露出帥氣的笑容道:「玫碧,妳還依舊如此動人美麗,近來好嗎?」

  金翎對這帥氣男子,總覺得很厭惡卻又很難忘懷的感覺,雖蜀王剛剛好像稱自己為師娘,而這男子似乎也就是蜀王的師父,兩人之前的關係可想而知,但金翎還是故作不懂:「玫碧?」

  伊凡滿臉歉意:「玫碧,妳可以怨我、可以氣我、可以恨我都沒關係,但就是別不理我好嗎?」

  金翎還不知從何說起,但身為女人的直覺,她知道已有另一個女人和還在莫名其妙的她對上了,並做好了被質詢的心理準備。果然那和伊凡一同的俏麗女子,終於有氣無力的開口,哀怨的向伊凡問道:「凡,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

  這完全出乎金翎意料之外的問題,令一向強烈主張男女平等的金翎不禁火大,怒道:「妳的愛人當著妳的面前花心,妳如不想爭、不敢吵,也別如此低聲下氣的委曲求全,行嗎?我們不是一直以自主的新女性為傲嗎?」

  「我……」那無辜的女子是很想為自己辯解,但又不知從何說起,因為她身為新女性的強烈自信心,已被眼前兩個男人徹底粉碎了。兩個個性迥然不同的男人,兩個曾經以為都可以完全馴服的男人,兩個原是她今生視為最得意的兩個傲人的征服事跡。

  誰知,到剛剛才發現,那個自己以為完全瞭解的單純男孩,那個可以完全信任、可以完全放心傾吐私密心事的男孩,那個自己一直將他視為比親人還要親密的親信男孩。雖然如今那男孩熟悉的身影就站在眼前,但相見卻不相識的陌生感,卻令她覺得和陌生模糊的他相隔著遙遠距離,一段遙不可及的距離。

  另一,有如歷經滄桑,使人抓摸不定的浪子,更是她以生命中的一切一切愛過的男人,一個讓她心甘情願付出所有也想征服的男人。但她方才也已明白一個宿命中,注定要流浪放蕩的風中男人,絕非是任何人能獨自佔有的男人。

  一個原以為已緊緊掌握的男人,和一個自己費盡心思想佔有的男人,如今都同時出現在面前時,她卻不敢面對那個男孩,因她總覺得愧對那曾百般付出伺候自己的好意,卻認為理所當然而完全忽視了他。她已自覺沒資格也沒臉去奢求那男孩回心轉意,但她的逃避,是更怕要如何面對那男孩漠視與質詢的純真眼神。所以她只好也只能選擇一直逃避。

  這俏麗的女子,就是天水一直渴望見到之人—芙蓉。只可惜天水卻怎麼也猜不到,剛剛芙蓉在看臺上苦苦等待之人,會是『他』……

  至於,那個令芙蓉完全奉獻身心的男人,她已不渴望擁有完整的他,也自然不敢和上國使者—金翎,一個不僅擁有美貌、地位及自信的超優美女,爭奪一個原本就不屬於自己生活圈的傳說人物。所以自覺微小的她,只能也只想知道她付出那麼多,有沒有一絲絲的回報,如此簡單而已。

  金翎沒想到自己的仗義執言,不但無法解決芙蓉的窘境,還反而觸痛芙蓉還在泣血的傷心。芙蓉含淚的的大眼睛,模糊中瞄了瞄那剛剛就一直沒正眼看過自己一眼的天水,再望向那皺著眉頭,卻完全無視自己的伊凡後,她一向自信開朗的心,終於徹底瓦解了。

  哇—

  雙手掩面痛快地哭了起來。

  多愁善感而多情的天水,就是怕見到芙蓉和伊凡親密的行為舉止,再次刺傷自己已極為脆弱的心靈,才故意將臉避開,卻沒想到造成芙蓉的誤解,而淚灑武鬥場。

  天水之所以下定決心離開芙蓉,這位讓他足足依靠了八個月之久的親密之人,其中最大的因素之一,就是他們的生活中,突然出現一位風度翩翩的男子的蓄意介入,這男子不但瓜分他蓉姐的空閒時間,令天水找不到人傾訴而煩躁。

  還完全佔據支配他蓉姐的所有情緒,使她無法分心在意天水的鬱悶心情,使孤單的天水頓失依靠而不得不死心忍痛離開。而這突然出現在天水平淡生活圈的男子,就是如今跟前的瀟灑男子—伊凡。一個天水不知該不該痛恨的男人。

  乍聞芙蓉的哭泣聲,天水一顆心終於亂了,他連忙轉過頭並順勢的想要走向他蓉姐身旁安慰幾聲。但腳步剛要跨出第一步時,他的身影卻被動的定住了,因他見伊凡已用溫柔的大手擦乾他蓉姐白皙幼嫩臉頰上的淚痕。如此親密的動作,再次刺痛天水的傷心處。

  呼—吸—

  忍痛壓抑的天水,強行吸了口氣,才勉強將因心痛的呻吟聲,壓抑了下來。豈料,金翎還是看不過去,輕叱道:「用哭,乞求男人的施捨,值得嗎!」

  芙蓉淚眼望著金翎,卻是百感交集、無言以對。因這句話不也是自己一向安慰無助的失戀女人的用詞,如今角色互換後,方知什麼叫『不是傷心人,怎知傷心的痛』是何指了!

  金翎果然如芙蓉心中所料,想搬出那一整套的『大女人主義』來安慰訓誡芙蓉。但芙蓉的眼角餘光卻看到那熟悉的男孩,伸出還算微胖的手,輕輕搖了搖金翎的手臂,並向金翎投已乞求的眼神和輕輕搖了搖頭。

  天水的善解人意,他處處為別人著想的天真個性,更是令芙蓉愧對不已。但相對天水的隱性個性,那伊凡露骨強烈的表示,似乎更容易吸引異性的目光,更容易取得女性的青睞,雖然有時也常令雙方難堪不已,但也就是這種抓摸不定的挑戰性,成為多少女性想征服的高難度目標。

  果然伊凡竟不流情面衝著金翎冷笑道:「沒想到轉了世,就忘了那時的妳還不是這樣哭著乞求著我?」

  金翎不屑反唇譏道:「那大概是我上輩子瞎了眼!」

  伊凡臉上毫無表情:「對啊!我們兩都是瞎子,否則我也不會愛妳愛的那麼深,妳知道妳走的時候,我是多麼痛心嗎?」

  金翎心弦微微震了一下。

  金翎望一望伊凡身旁那已迷失自己的可憐女子後,眉頭一皺,心一橫,不禁反譏:「那你是較愛我還是愛她呢?花心大蘿蔔。」

  瀟灑的伊凡想都不想:「妳!妳永遠是我今生的最愛!誰都不能代替。」

  嗚…

  如此露骨的表白,讓原本還心存一絲希望的芙蓉,於那滿心期待落了空的絕望中,再次痛哭出了聲。並一陣頭暈目眩的往後倒栽了下去。

  天水於觀望後,原本已微動的身軀又再次強行定住身影了。因流暢的伊凡身影已溫柔體貼的將他的蓉姐抱於寬廣溫暖的胸前。

  哇—
小胖課 發表於 2013-5-13 06:25
第三卷 血染靈霄

第九章 血祭



  「哇-」天水終於忍不了心中的重複刺傷,輕輕哎了一小聲。

  這一輕微哎叫聲,大概只有身旁的金翎才有聽到,但不知前後因果的金翎,卻滿臉疑惑的回頭望了天水一眼,輕聲疑道:「怎麼了?」

  天水勉強露出微笑的搖了搖頭表示沒事,但他心裡清楚知道,自己此時已無法開口,因為坦白而脆弱的聲音,將會完全洩漏他內心的傷心事,而且他也不想因此令他的蓉姐更加難堪。所以他又把炙熱的少年情事,硬吞回內向的心中,讓熊熊情火無情的燒烤自己純情之心。

  但另一邊有些故意的伊凡,還是繼續他的柔情攻勢,關心道:「蓉兒,妳怎麼了?」

  芙蓉無力的哭訴:「你不愛我,當初為何還親近我?」

  伊凡坦言不諱:「我親近妳或許另有所圖,但這並不表示我不愛妳!」

  找到一絲絲藉口的芙蓉,抽泣中道:「但你剛剛不是說…」

  伊凡用手指輕輕撫住芙蓉的朱唇,解釋道:「她是我今生的最愛沒錯,但那已是過去的往事了。而妳就是妳,妳不是誰的代替品,我愛的是一個完整的妳。」

  芙蓉得到一個似是而非,並可以自我欺騙的滿意答案後,滿臉春風的讓伊凡細心的攙扶中站了起來,但春風得意的臉上卻忽然又閃過一絲陰霾。

  因她私下可以欺騙自己的思考,卻無法改變那站在眼前失魂落魄、臉色慘白的少年,其存在的事實,在她女人的直覺中,那少年就是伊凡口中所圖的目標,而內心不禁更加愧對不已,因她清楚自己似乎玩弄著那少年的純情依賴,並已嚴重傷害到他脆弱的幼小心靈。

  心知被利用的芙蓉,滿臉尷尬與無奈的回眸向伊凡求證。伊凡也肯定的點了下頭。滿懷歉意的芙蓉,終將按不住良心譴責,而順口叫道:「小藍…」卻又發現此稱呼好像不大對,而愣了一下。

  但此親切的叫聲,對於聽習慣的天水,卻習慣成自然的從茫然中略帶期待的抬起了頭,但眼前的畫面更是叫他震撼難堪。

  因他只見伊凡雙手正輕輕捧著他蓉姐的俏臉,並溫柔的獻上深情一吻,他的蓉姐原本似乎掙扎了一下,但瞬間卻又立即臣服於甜蜜的交流中,而成為你濃我濃的一場忘我熱吻。

  鼕鼕鼕-

  三步沉重的步伐聲,天水捧著碎了的傷心,搖搖晃晃的退了三步,身體則像洩了氣的汽球一樣,搖搖欲墬。

  金翎雖然摸不著頭緒,但還是急忙趨近伸手扶住天水,關心的問道:「天水,這是怎麼一回事?」

  面對金翎的關心,善體人意的天水又無法置之不理,只好再次強行將傷心隱藏起來,並想勉強擠出個微笑表示沒事:「我沒…嘔噗—」

  一口鮮血終將找到宣洩之口,一股腦兒的狂噴而出。

  自從離職後,一切哀怨都往肚裡吞的天水,終於在伊凡強烈的致命一擊後,引爆心裡的嚴重的內傷,吐血不止。而陷入半昏迷的狀態。

  身旁的金翎在慌亂中,急忙出手急救,但卻礙於天水身上還纏繞著金龍護身,根本無處著手出力,自然也無法將靈力灌入天水的體內替其護住心脈。

  金翎情急之間,對於完封無縫的金龍護甲,根本毫無辦法可言,於是順手急忙除去自己頭盔,雙手扶起天水的頭部,以口對口這最直接的方式過氣給天水……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金翎扶著虛弱的天水站起時。只見藍色滿月已高高掛在寂靜的高空上。

  呼呼…

  空虛的風,吹過死寂的會場,讓明亮的武試場更顯的恐怖。因全場四周的生物都已感覺到那股窒息的死亡氣息!

  「是你—」天水有氣無力的叫了聲。

  接著又叫道:「原來你就是你!」

  伊凡滿眼血絲的望著天水,有些無可奈何的說道:「沒錯,就是我!但我卻沒想到你,就是既年前那個不怕死的小娃兒!」

  原來伊凡在金翎為天水過氣療傷時,神情突然劇變,變的令人一見就感到不寒而慄,連芙蓉也隨身體的自然反應退到了遠遠一旁,而數以萬計的觀眾,卻因強烈的好奇心,戰勝了莫名恐懼,竟無一人想離開。因有自知之明的觀眾都早已在糾察隊出動時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只是…此刻想活著離開這武鬥場,似乎已不太可能,因外圍還有一股致命的殺機瀰漫著!因另一個陰謀者,絕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她』的行蹤。

  伊凡那恐怖與瀟灑的強烈對比神情,讓天水回憶起雲夢大澤那一次狂奔追逐的伊凡。伊凡也想起那時急追在後的小孩子。

  伊凡滿心不是滋味對著天水二人冷冷道:「夠了嗎?」

  金翎不知所以然:「什麼!」

  伊凡吃醋般的譏道:「親夠了嗎?」

  金翎這才明白伊凡雖然口裡不在乎,但內心還是擺脫不了人的私心,更可以說是大男人主義的霸佔心態。所以金翎更是故意的親了天水一下才道:「要你管!」

  伊凡依舊冷冷續道:「好了!那就進行下一場主祭—」

  「走,快走—,啊!」一直被晾在一旁的蜀王,一聽到主祭兩個字,竟不顧形象,當場歇斯底里的狂吼。

  原來,自剛剛就一直旁觀的蜀王,已自行理出個頭緒,也猜出面前幾人的複雜關係。那大概就是天水於不久前和自己師父的傳說情人—蘭心相交過密,結果一傳到已隱居的師父耳裡後,引起師父不滿而再次現世。

  師父一出世就立即還以顏色,將天水的愛人—芙蓉強據為己有,並不留情的施以反擊,也確實重創了天水。只是天水誤打誤撞下,竟又和師娘—金翎,那師父一生中,最愛的女人,毫不留情面的當場親起了嘴,雖然事實是為了療傷所需,但看在師父眼中一定非常不是滋味,再加上八月十五的滿月等雙重心理刺激下,師父顯然已失控,已變成自己所恐懼的那個瘋狂嗜血的師父了。而師父口中主祭的祭品,理所當然是那個和師父已有過親密關係的「蓉妹」,而現場數以萬計的無辜生命肯定將是主祭儀式中的陪葬品罷了。

  然而,這群人中有他最愛、有他的生命、還有他的責任,所以他不得不發出超過自己精神極限的警告怒吼。

  只是…吼聲中,一支熟悉的手,竟已穿過他的胸膛,抓出一顆血淋淋的心臟,一顆原屬於他的心臟,竟然當著他的面前被抓爛了。他訝異的側頭看著他師父面無表情的俊臉,輕叫了聲:「師父!」

  伊凡也輕輕淡淡的說了聲:「解脫去吧!」

  蜀王一聽,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還道了聲「謝謝師父!」但眼神最後還是忍不住向他今生的親人望上最後一眼,才整個人消失在飛灰湮滅中。整個意外過程也不過短短兩三秒而已。

  所以當觀眾開始感到事態嚴重時,已經來不及了,伊凡口中的主祭儀式已強烈登場了——

  狂風無由而起並籠罩整個會場,強烈的雜亂氣流,將地面上的一切一切可帶離的東西全帶往了半空中,接著狂風中竟夾雜著數也數不盡的超速暗器—鋼珠砂,急速而無情的射穿已失去平衡的脆弱人群。並慢慢的絞成碎屑……

  咻咻咻……

  暗夜裡,明亮的月光下,風停了,鮮紅的霧雨,卻還正逐漸的飄落,落在他仰首的臉上,他還任由黏稠的雨染紅了他的衣著。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喜歡這微熱而帶點腥臭的血雨,他只知道這是他的內心深處的一種極度渴望。

  他,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如此殘暴,他只知道那是心底的一種徹底解放。一種平常被自己壓抑在內心深處的強烈訊息,一種自己精神耗弱時就會自行突破理性的瘋狂野性。

  如今發作了,他也只好放縱自己去享受這特別的嗜好。

  當今天界有如此巨大破壞力的高手,其數量也不少,但整體比例而言,應該算不多!但會如此放縱自己慾望的,也沒有幾人,因為會這樣做的也只有瘋子?

  但腥風血雨的噁心現場,似乎明顯還有另三位殘存者。

  伊凡享受中,吸了口血腥的氣息才淡淡的道:「這才是『狂風暴雨』的真正威力,知道了嗎?」沒人接口,伊凡才又責備似的輕斥道:「那個風劍的弟子,你聽到了沒有?」

  為了自保而施力過度的風飄,虛脫的躺在血肉中喘息著,對這原本尊敬崇拜的太師父的輕聲呼喚,根本不知如何回答。因這兇手剛剛竟當著自己的面前殺了自己最敬愛的父親和自己最疼愛的弟妹,這仇——

  怒火中燒的風飄,奮力的撐起傷痕纍纍還淌著血的身軀,拔出那他第一次感到十分沉重的浮刀,踏著輕浮不穩的步伐,慢慢的走向伊凡。

  啊—

  風飄強行吸了口氣,舉起了刀,怒吼中就要劈向那還閉著眼的伊凡時,突然猶豫了一下:「你…你為何不動?」

  伊凡仍仰首閉目:「我不動,讓你比較好動手啊!」

  「我…我不要你同情。」風飄叱道。

  伊凡卻忍不住嘆道:「唉—,這就是我為何要殺了你師父的原因!」

  風飄無力的驚叫一聲:「什!」

  伊凡繼續解釋:「你雖學會我族『風』的所有武學,但只知所以卻不知所以然。否則依你的資質,早該達到尊者之地步。」

  話說,伊凡似乎對風飄也有著特殊的認識!

  「啊!」一聲道出風飄長久暗藏心裡的疑問,不禁讓風飄訝異不已。

  伊凡道:「『風』,要的只有一個字…」

  風飄順口接道:「順!」

  伊凡再次嘆道:「沒錯,就是『順』。風愈順,力就愈強。但你做到了嗎?」

  「我……」風飄無言以對。

  伊凡又道:「沒有,不但沒有順氣、順利、順心,你那師父還教你情、理、法等道理限制了你的身心,雖然也因理直而氣壯了,但相對也損失不少能量。」

  風飄無力辯道:「那和殺我師父何干?」

  伊凡道:「當年他叛我,因順了他的心,所以我可以不殺他。風可以吹入小戶人家中,風還是風。但卻不可以停下來,更要不得的錯誤,是你師父竟自願停下了身心中的風。那風停了,那將什麼都不是,什麼也沒留下,所以我只好收回我賦予他生命的稱號。」

  唉—

  伊凡語氣中滿是感慨:「我卻沒想到,他竟然真的還感謝我幫他解脫呢!或許當『風』的傳人,其壓力實在太大了,也太累了。」

  風飄是親眼看到他師父笑著說了聲『謝謝』而心有所感:「是太大了!這結局或許對他們最好。」

  風飄想起師父及弟妹們的解脫,不禁流下了兩行英雄淚,跪倒在地。但神仙對生與死的見解獨到,所以看開的風飄也就沒什麼恨意了,唯一不捨的就只剩那二十幾年來的親情回憶。

  「放屁!」一聲叮鈴般的女聲輕罵了一聲。

  風飄猛然抬起頭,果然看到一個窈窕的身影站在血雨中。

  「啊—,妳—」風飄見金翎安然無恙的站在眼前,不禁又喜又氣。喜的自然是她的安然無恙,而氣的是她沒事為何還留下來冒險。

  金翎接著衝著伊凡辯道:「那風劍,你或許有權決定他的生與死。但他的子女可沒要你雞婆!」

  伊凡瀟灑笑道:「龍族可以汰弱扶強,吾族為何不可?」

  金翎不滿的譏道:「我可不知風族何時納入了龍族?」

  伊凡不以為意:「我只是借用而已。」

  金翎道:「我也不知風族有借用的規矩。」

  伊凡輕鬆的哼了聲:「哼—,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這不就是『順心』?這也是『天條大綱』的第一大條,不是嗎?」

  「這…算了,你高興就好。」金翎也懶的在辯下去,只是繼續於朦朧的血雨中東張西望。

  伊凡好意勸道:「別找了,那小子的動作還真不是蓋的,竟能在風起的一瞬間,早已逃的無影無蹤了。」

  「噓—」金翎放心的噓了口氣,卻又聽到伊凡苦笑兩聲道:「嘻嘻,他還順手劫走我這場祭典的主祭品,哈哈,他也還真順,大概也是我一族的吧!哈哈…」

  金翎一聽,心中一陣刺痛伴著一陣強烈的落寞感油然而生。

  伊凡不愧是風流高手、情場殺手,急忙安慰:「別在意,他們倆相處的日子可比妳多了不知多少倍,所以先救他的蓉姐是理所當然的事。」

  金翎不解:「什麼?」

  伊凡有氣無力地繼續解釋:「那小子來到這已近一年之久,妳想一個不懂世事的化外之民,要如何在這多如牛毛、礙手礙腳的法條中求生呢?」

  金翎順勢接道:「你說天水就在那俏麗女子的照顧下,生活了將近一年?」

  「嗯—」伊凡的回答雖減輕金翎心中的痛,卻抹不平落寞感。

  伊凡繼續安慰道:「放心好了,我的女人是不可能再愛上其他男人的。」

  金翎對伊凡的自信,不知為何深信不已。只是她還是不禁疑道:「你怎麼知道他們的事?難道天水的內傷是你?」
小胖課 發表於 2013-5-15 06:29
第三卷 血染靈霄

第十章 唯利是圖



  伊凡終於搖了搖頭,張開了無奈的雙眼望向著金翎,內心掩飾不住沮喪:「是我們!」

  金翎有點震驚和不解:「我們?」

  伊凡眼神往遠處的殘破看臺上飄了一下:「我和她,兩個!」

  金翎在剩下昏暗的月光下,視力根本望之不及,只可以勉強看到一個完整的人影還好好的坐在看臺上,所以好奇問道:「那是誰?」

  伊凡語氣非常不屑:「全天界最勢利眼的那一個傢伙。」

  「『唯利是圖』—歐寶!」金翎和風飄都不認識這一號人物,但她的大名卻和『神魔剋星』—伊凡的盛名並駕齊驅,也是『阿、伊、無、葉、歐』天界五奇之一。所以才能立即想到並異口同聲叫出此一號人物。

  歐寶不屬於神魔任何一方,是自成一格的特殊人物,唯有誘之以利,方有可能和她交易。而她自創的『寶寶宮』旗下人數雖不多,但卻是人才濟濟,不管多棘手的暗殺、竊密、盜取、打探……等問題,她多可幫忙解決。自然要委託人出的起天價的價錢才行。

  金翎仍是不解:「此地有寶嗎?竟然能夠讓歐寶親自出陣?」

  歐寶自天界大戰後,已鮮少親自出馬,所以金翎才有此一問。

  伊凡雙手一翻:「誰知道!我只知道她的目標,好像也是那個呆小子。」

  聞言,金翎臉色緊張道:「對不起,我不陪你們了,告辭。」轉身就欲離開。

  伊凡心知金翎要緊何事而急忙強留人道:「等一下!」

  誰知金翎禮貌性地停下並回過身,想聽聽伊凡有何指教時,伊凡反而對著風飄問道:「徒孫,你喜歡這ㄚ頭嗎?」

  風飄對這突來尷尬問題,先望了那皺著眉的金翎一眼後,更不知如何回答。

  伊凡發出嚴厲的低吼:「你忘了剛剛教的了嗎?」

  風飄心一橫昂首道:「喜歡!」

  伊凡點頭表示肯定:「好,就是這樣。太師父這就成全你們?」

  「啊—」風飄訝異的叫了一聲。

  因別說金翎不允,就連太師父似乎也對金翎還殘存極深的愛意。

  果然金翎已叱道:「沒空理你這瘋子。」

  轉身就要走。然而伊凡一招『隨風飄蕩』,身影已擋住金翎的去路。

  金翎身影一轉,一招『流金歲月』閃著燦爛的金光,急忙想溢向場外。但伊凡豈能讓她如意,一招『秋風掃落葉』的連環掃腿掃亂了金翎的步調。金翎被迫轉守為攻,一招『銀河倒瀉』劍尖有如星光倒瀉般的刺向伊凡。

  伊凡不敢托大,『隨風飄蕩』再現,退出金翎有效攻擊圈。金翎無心戀戰,一招逼退伊凡後,立即轉身欲跑。但伊凡『風馳電掣』的身影更快,『疾風斬』的手刀已斬向金翎全身最脆弱的頸部。

  金翎被迫再次回防,『金翅擘海』以金盾回擋。伊凡不把招數使盡卻已退回了原位,帥氣的笑道:「小娘子,你可別辜負了我的一番好意!」

  金翎心知不打倒伊凡已是無法脫身,但剛剛才使出天界最普遍的『幻』部武功中,『幻、化、遁、甲』其中天界最完美的防衛招術—『金光護甲』方安然避開致命的一劫,但她也清楚自己剛收回的氣息還未完全平復,決不宜再次激戰,更何況是面對伊凡這超一流的文武雙全尊者,更是必敗無疑。

  金光護甲,和幻化之術同屬『靈能應用基本概論』的一環,換言之,也就是成仙必修的一門學問。又和『靈能氣彈』分屬攻、防的同類武學運用。一是將靈能『凝聚』(類似水跟水蒸氣的差別)成氣彈射出傷敵,一是將靈能由體內循環擴大為體外循環,加上外顯靈能造成體表氣體與光線的摩擦與折射,因而產生耀眼的金光,顧名『金光護甲』。所以『金光護甲』雖然能完美的保護自身的肉體安然無恙,但每次一使此招不管有沒又遇敵都是很損傷靈力及靈體。也因此非是必要是沒人會想到此招。也因此在剛剛驚慌失措之時,就只有金翎一人來的及想到此招而已。要不然伊凡也無法如願將數以萬計的觀眾屠殺殆盡。

  死跟損失靈體一比之下,較低階的神仙,可能寧死也不要損失靈體。因為靈體損失多了,可能連『人』…甚至『畜生』都當不成了!

  金翎重振精神,提神聚氣改採『銅牆鐵壁』的守勢。

  伊凡卻不急攻,反而朝風飄喊道:「徒孫,你的刀借一下。」

  風飄不解的望著伊凡腰際的配刀:「太師父,你不是有『狂』刀嗎?」

  伊凡瀟灑笑道:「『狂』太過順手,難免不順心。」

  風飄茫然的「啊」了一聲。

  伊凡搖著頭:「笨,用『狂』打敗這丫頭是很簡單,但不止她不服,你也學不到什麼?還有你難道不要一個完整的她了嗎?」

  風飄恍然大悟的急忙遞過自己的配刀『浮』。

  雖然他心中只是單純的不希望金翎就此送命而已,但看在金翎眼裡,卻早已將他視為和伊凡同一類瘋子,而狠狠瞪了他一眼。

  風飄委屈的低下了頭,不敢和金翎正眼相交。

  反到是聽到伊凡「啐」的一聲喝道:「自己小心,看清楚了。這才像『疾風刀舞』!」

  鏮鏮鏮鏮……

  咻咻咻咻……

  伊凡舞動浮刀的疾風刀舞的動作、速度、威力都和風飄相差無幾,但唯一不同的就只有伊凡是刀刀出刀芒的胡亂狂射。射的現場碎石亂飛。

  直接接觸的刀鋒都破不了的銅牆鐵壁,間接的刀芒更難以突破金翎的防守線,甚至不用理會也破不了金翎的貼身護甲。所以連金翎也不禁覺得莫名其妙……

  啊—啊—

  只是…風飄受傷的脆弱身軀,可閃不了狂亂的刀芒而接連中招慘叫,眼見就要慘遭分屍之際,伊凡的刀卻驟然而止。

  金翎皺著眉:「瘋子,你是教他,還是要殺他?」

  伊凡不理金翎的責罵,反問風飄道:「小子,你知道了嗎?」

  從鬼門關回來的風飄哪有心注意剛剛的情勢,所以只能茫然的「啊—」了一聲。

  伊凡又忍不住嘆了聲:「唉—,瞬間就要點化原有的習慣,還是太勉強你了!」

  伊凡接著反問:「『冰雪』是最佳防守、『金』為最佳兵器、『幻』以最普遍著稱、『龍』用最多招術取勝、『光』則取速度之利…那我們『風』能靠什麼稱霸?」

  風飄毫不猶豫回道:「以最佳『擾敵』稱霸天界!啊—」風飄似乎已有所覺悟,但又不敢肯定的問道:「可是…」

  伊凡微怒嗆道:「沒什麼可是,只有白癡才會和『金』的傳人單挑兵器,和龍族比招術,和『光』族單比速度…」

  風飄還是頑固的強辯:「但如此一來,不但浪費力氣靈力,還會傷及無辜…」

  伊凡大怒罵道:「你師父卡好,我剛剛才教過的!你又全還給了我嗎!」

  風飄膽戰心驚的噤了聲。

  伊凡只好好言解釋道:「犧牲也絕非吾族本意,但如能以不傷及無辜,就能應付的對手,誰也不想多造殺孽!但如對手實力若與我相近、或強予我時,吾族為求勝利,唯有以最佳狀態迎敵,而不得有所犧牲!」

  哈哈哈,金翎冷笑三聲望著慘不忍睹的現場,淡淡然道:「這叫不想多造殺孽?」

  伊凡語帶無奈:「這是我個人的罪孽,和我風之一族無關!」接著續道:「這浪費和犧牲換個角度看,雖對攻擊者是一大心理障礙,但相對也會為敵手帶來莫大的自責與干擾,比如剛剛的戰鬥繼續下去的話,相同程度的『風』就可攻破『金』的防守,雖然這要以我的徒孫的生命換取,但如對手值得的話,我絕不會停手。這也將是『鐵石心腸』和『風流倜儻』的良心譴責戰!」

  金翎對伊凡的分析,雖然不能茍同,但照伊凡的解釋的話,金翎清楚自己真的會因風飄的慘死而分心致敗,但對伊凡的極端理論大慨只有兩個字可形容,那就是『瘋子』。

  但風飄卻有如頓悟般,竟興奮到冒汗,並喃喃自語道:「這才是拿的起、放的下的瀟灑,這才是風流的真諦…是不是?太師父。」

  伊凡滿意的點了個頭,並將浮刀交還風飄道:「好了!該做個結束了?」

  風飄赫然被拉回現實,關心的望向全神備戰的金翎一眼。並提膽反問伊凡:「太師父,你強人所難,這似乎和風流不大對搭。再說太師父好像對金翎還是戀戀不忘,那將我們送作堆,可不怎麼順心吧?」

  伊凡開心大笑:「不錯!有疑問想問就該問,管他對方何種身份!但你要搞清楚,我是作壞人,和你的風流無關。」

  風飄道:「怎會無關?」

  伊凡笑道:「風流可不是下流沒錯,所以我才要打傷她,讓你們慢慢的培養感情啊!」

  金翎氣道:「哼—,你們別癡心妄想了!」

  夾在中間的風飄尷尬極了。

  伊凡卻信心滿滿的安慰著:「放心好了,這女人就是那張嘴硬了點,但事實上她和一般的女人都一樣,心都是水作的,要不然我也不會為她用情如此之深。但過去的甜蜜回憶早已結束,我只是自私了點,不想讓肥水外流而已,所以希望你好好的疼惜她,懂嗎?」

  「……」風飄心裡是很渴望得到金翎的青睞,但又不好明講,而吱吾難言。

  伊凡氣道:「算了!先讓你們瞧一瞧風的真正實力…」

  金翎自知不敵,因此趁伊凡說話之際,轉守為攻,一招『銷聲匿跡』無聲的直逼伊凡,緊接一招『鐵樹銀花』,身影如鐵樹扎根之穩,劍光如銀花朵朵的飄向伊凡全身大穴。

  誰知,伊凡話語不斷:「以免讓人誤會自己太過自大而瞧不起人,那就不好意思了!」但身影卻早已滑溜溜的蕩出金翎的攻擊範圍邊緣。

  金翎連忙變招,想以『針鋒相對』左右夾擊伊凡。豈料伊凡在金翎尚未出招就早已輕鬆踏出金翎的這下一招有效攻擊圈,金翎不禁愣了一下。

  伊凡一招『寒風刺骨』竟如意料之中趁虛直入,直襲金翎喉部。金翎自然反應,一招『金玉滿堂』左手心隨意轉以盾護住門面,身子半轉又是一招『銀河倒瀉』突如攻出──

  原以為伊凡會因盾牌阻擋視線而中招。但是還是出乎金翎意料之外,竟然還是刺了個空。

  伊凡站在遠處滿是得意:「這就是我的實力,我就是能從一個小動作,或一個眼神中得知對手的下一招,而提早趨吉避凶,如此一來想輸也難!哈哈哈…」

  金翎滿臉冷汗,不知如何是好之際。伊凡眼角一偏:「丫頭,妳可以別急了,小胖子自己回來了,只是被那個俗不可耐的女子纏住了!」

  金翎全身備戰,根本不敢回頭去探個虛實。反倒將眼神餘光瞄了伊凡身後的風飄一眼。只見風飄滿臉誠懇的點了一下頭。這下金翎的一顆心急了,但又不敢稍微分心,因眼前的瘋子可也不怎麼好惹。

  「啊!中招了!」伊凡的一聲訝異聲中,金翎再也控制不住關心和好奇心轉過了個頭,但卻同時施展出『銅牆鐵壁』護體。

  但伊凡的『秋風掃落葉』那強烈的氣流卻直接吹向金翎下盤,金翎慌亂中失去了重心,面朝下趴向地面。這時她已來不及看清後面的真相,所以只能後悔信了風飄的謊話,才會中了伊凡的詭計。卻不知伊凡的下一招『狂風暴雨』已同一時間再次從背後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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