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血染靈霄
第十一章 英雄救美
『啊—』風飄對於伊凡的毫不留情,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輕聲驚叫一聲。
暗器如急速的暴雨,直接穿破金翎的盔甲,由後射入她的纖細四肢和肉體。數十顆的鋼珠砂,其速度就如此剛剛好的崁在金翎她的筋骨當中。
劇痛中,還身在半空中的金翎,勉強扭了個腰,才好不容易轉過了身,免去了當面著地的窘境。
畢竟她還是一個愛美的女人,即使死也要死的漂亮一點。
「啊—」閉目欲自盡的金翎驚叫一聲。
因為想以自盡避免受辱的金翎,赫然發現自己的靈體,竟不能如自己所願,脫離肉身而感到訝異不已。
哈哈哈—
伊凡輕聲笑道:「小丫頭,妳還是太嫩了!我既然說要活逮妳,自然早已想自裁轉世這一章節。」
躺於地面的金翎,對於身體四肢上的痛楚,根本已毫無知覺,因心裡面忽然閃過一切有關於伊凡的恐怖傳說,而讓莫名的恐懼佔滿了整個心頭。
金翎顫聲問道:「你這瘋子對我作了什麼?」
伊凡反而好心安慰:「別緊張!只是普通的『借物點穴』而已。」
金翎一聽,繃緊的心,總算能稍稍放鬆了些,因她明白伊凡只是將待單純靈力藉由鋼珠砂傳入自己的筋脈要穴,進而將自己的靈魂封於肉體之中,令自己無法以自然羽化的平常之手法讓靈魂離體。不過此法也只需等待那藉暗器轉載到自己體內的靈力消失,就會自解,沒什麼後遺症。
有些費力站起身的金翎,慌張的運起靈力逼出鋼珠砂,並急忙生出新的筋骨,但一時就是無法消除伊凡所設下的靈力。而急的滿臉緋紅。
伊凡似乎也有些心疼:「別浪費精神了!如果讓一個小娃兒輕易破解的話,我『神魔剋星』的名號不就白混了!你還是乖乖的陪我徒孫去遊山玩水,幾個禮拜後就自解了,這有何不好?」
金翎舉起劍,對著伊凡嗆道:「你別癡心妄想了!」
伊凡搖搖頭認真的問道:「天界女人再強,內心偶而還是會感到空虛寂寞,也會想找個依靠依慰一下。而我這個徒孫,可也是人模人樣的,妳還有什麼好挑剔啊!」
靈力不流暢的肉體,根本很難再舉起自己沉重的佩劍,而全身微微顫抖的金翎,勉強出口反駁:「沒錯!我也會空虛寂寞,但我這個平凡女人要的,也只是一種極微妙的感覺。」語意,似乎也順便對剛剛被自己言語傷到而失意不已的風飄略為解釋。
伊凡神態輕鬆道:「唉,每個女人都是這麼一套,但一經追問之下,卻沒有一個可以說出一個所以然來。」
全身已是香汗淋漓的金翎,從沒想過她隨身的翎劍和盔甲是如此沉重,重的讓自己受創的身體已是承受不了。
伊凡自然清楚金翎急忙生出的筋骨,甚至無法負載平常的靈力通過,所以又在無足夠靈力催化下,身體四肢的肌肉自然更無力可施。所以伊凡心疼的勸道:「放棄無謂的掙扎吧!憑現在的妳,已是無法和我相抗了。」
金翎果真慢慢的放下翎劍。
伊凡和風飄見狀,心情都好複雜。
風飄自然不願這樣強迫自己所喜愛的女人,但面對這難得的機會,他自然也不想就此白白放過。可是他又不知該如何面對往後的難題,所以尷尬的心進退兩難。
伊凡則有點得意,也有些失落。這或許對他來說未免太過容易了點,又也許有點捨不得,因為將一個自己曾用心愛過的女人,強送給別人,總是有那麼一點難過……
伊凡的臉上突然露出微笑,因他看到金翎俏臉上,也露出堅意的笑容,心中不禁暗喝:「好!這才是值得我所愛的,那個寧死不屈的女人。」
「不要—」面對突發狀況而來不及亦無力制止的風飄,只能大聲吶喊著。
方才遭重創未癒的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金翎閉目揮劍自刎,而愛莫能助。因剛剛內心極度掙扎的他,根本一時忘了自我了結大致可分兩種,一為自然,另一非自然!
血,金翎只感覺到鮮稠的熱血,慢慢的從脖子順著鎧甲流入胸口,暗付:「這就是不帶走完整靈魂的非自然死亡的感覺嗎?咦—」
當金翎發覺那鮮血絕非是她自身所流出而急忙睜開雙眼一瞧。
這下她絕對肯定那臉上的兩行熱淚,是從她內心深處所流出的真情。因一個鮮明的身影在她面臨生死關頭之際,再一次、也是第二次的忽然矗立在她面前,
一個看似巨大的英雄人物,一個已深深藏於自己內心的偶像,他並沒有棄自己而去,他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金翎滿腹委屈瞬間化為烏有的霎那真空下,真情流露,哭了!
天水回來了!天水身穿輕便服裝回來了,即使握著翎劍的左手掌還淌著鮮血,他似乎並不太在乎。目露精光的他,凝重的神情,死盯著眼前的兩個人影慢慢的靠近。
這兩個人影自然不包括風飄在內,一個是自剛剛就一直站在原處,但臉色連三變的『神魔剋星—伊凡』,他的臉色由原先的得意笑容,轉變成見到天水使出趨於完美的『迷光幻影』時的震驚,再轉為天水握住金翎自刎翎劍時的憤怒,最後卻用質疑責怪的眼光,望向那慢慢躍下看臺的窈窕人影。
這窈窕身影也是天水的另一個焦點『唯利是圖—歐寶』。一個才讓天水吃足苦頭的帥氣怪女子。
俏麗紅短髮的歐寶,高挑而成熟的身材,穿著長袖而緊身的套裝衣褲,搭配炫麗的高跟鞋和閃亮的裝飾品。這總令人感覺的很奇怪。因不便的裝扮,雖高貴美麗,但絕不適合此時現場的武打場合。
歐寶一踏上武台,就以字正腔圓的嬌柔聲音先聲奪人:「別問我,我早跟你說過這小胖子很奇怪,比我們天界五奇還奇怪,我明明幾次都確定『封』住他的過去記憶,但『每逢』關鍵時刻就又失靈了。我也拿他沒辦法啊!」
皺著眉的伊凡,身有同感:「是沒錯!我也曾攪『亂』他的記憶幾次,但不知是他太過單純,還是怎樣?他竟然都在短短時間內就又恢復了記憶,雖然還是偶而會有點效果,要不然他可能還乖乖的過他太平日子呢!」
天界五奇,之所以奇,就是他們均可以侵入擁有天祖賦予極佳自我防禦系統的人體記憶中,並進行增減破壞之行為。也就是類似現代電腦的『駭客』,換言之,天界五奇就是人腦駭客。而且是最高階的駭客!
螢幕、主機及周邊配備壞了,都是小事,只要那費盡無限心血創造累積的『成品程式』還在的話,換個新主機、新螢幕、新配備…,換個軀殼那心血就沒有白費了。所以神魔對天界五奇的懼怕敬畏,就可想而知了。因為他們能竄改你大腦的人生報告、會刪掉你的生活紀錄、可以放病毒破壞你的回憶!
歐寶,所謂的『封』,就類似電腦的『保護程式』,沒有密碼就無法打開使用。
伊凡,所謂的『亂』,就類似將各程式原有的排列組合重新排列,讓原先的『連結程式』產生混亂。
至於,葉飛、無語、阿達西的『散』、『增』、『定』以後有機會再行補充解釋。
天水腦中似乎補抓到些什麼,怒目疑道:「你們對我作了些什麼?」
伊凡一派輕鬆:「說你白癡啊!被人抓弄了,還毫無知覺哪!」
感到莫名其妙的天水「啊」的一聲,表示不解。
伊凡真的不知該氣自己作弄人的手段太高段,還是怨自己輸給這白癡輸的太過冤枉,而無奈的嘆氣中反問:「唉—,你這白癡,難道都沒察覺你離職前的那幾個禮拜,一切作息及反應都很不正常嗎?」
天水終於理解的大叫:「啊—,是你們害我忘東忘西,脾氣變的急躁,一切都不太對勁…」
天水回想那一段最痛苦的日子,果然發現自己當時不但健忘,還很暴躁,所以膽小的天水,才會有膽跟那大老闆頂嘴對罵,也終於因此埋下接下來離職的因子。
天水突然指著歐寶驚道:「就是妳!當時的感覺和剛剛的感覺完全一樣…」
原來剛剛,天水將他的蓉姐從伊凡的暴風地獄救出後,一路毫無目的的狂奔,直到受到嚴重驚嚇的芙蓉回過神,輕輕的叫了聲:「喂,可以了!」
天水才很不情願的停下腳步,把芙蓉放了下來。結果兩人相對無語,僵持了好一會兒。
最後依舊如往常一樣,由健談的芙蓉率先打破尷尬的問候道:「你還好吧?」
這熟悉的聲音,說著多麼生疏的句子,聽在天水耳裡,更是錐心的痛,而不知是回答?還是痛苦呻吟的「嗯」了一聲。
芙蓉自然聽的出如此明顯的情緒,可是她根本也不知如何面對這很熟悉的陌生人。
若想如以往上屬對下屬的安慰嗎?對方可又是高高在上的『監察使』,自己憑何身份能安慰他?可是說他是『監察使』嗎?卻又明明是個自己熟悉的那個小朋友—『藍天』,自己理應好好安慰一下,但事實上他偏偏又不叫藍天…
無奈中,芙蓉只好先小心翼翼的輕聲問道:「我現在該如何稱呼你?」
這一下,天水真的愣住了。
芙蓉將天水的無言視為漠視,而氣憤的質問道:「監察使大人,『您』還要繼續騙下去嗎?如果是,我就當作不知道,繼續讓『您』騙,好吧?」
對於芙蓉的誤解,天水急忙慌張辯道:「蓉姐,我哪有騙妳?」
「怎麼沒有…」芙蓉一時語塞,因為當初天水確實曾據實報過姓名,是自己硬要他改名的。
但一向倔強慣了的芙蓉,還是按耐不住脾氣,強辯道:「別叫我『蓉姐』,我可承擔不起。你一個堂堂的監察使,何必裝成這個模樣呢?叫人怎麼不誤會呢?」
已恢復輕便裝扮的天水,不解的低聲反問:「我從小就是這模樣,不可以嗎?那我該是何種模樣?」
監察使該是何種模樣?芙蓉也不清楚,她只知天之水應該是帥氣、英挺、嚴肅…就像顯影機的劇情一樣,所以又是自己將人誤解的樣子,但芙蓉仍然不服氣的再辯:「那你幹嘛到我們工廠上班?」
天水簡單回道:「不工作,哪有房子住?哪有東西吃?」
芙蓉終於抓到天水的語病,嚴正指責道:「你是監察使,哪會沒地方吃住?」
「嗄—」天水驚道:「是嗎?那要怎麼才能有吃住?」
「這…」芙蓉再次語塞,因為她根本也不清楚外地的高官,來本國是如何吃住,只知道好像是由本國高官招待的樣子,所以心虛的反問道:「你不知道啊?」
天水搖著頭:「不知道!」
芙蓉藉機下台道:「好吧,那就算了!」
深知芙蓉總是死不認錯的強硬個性,所以內向又體貼的天水也如以往一樣,不再和她強爭個對錯。
面對處處讓她的天水,芙蓉回想剛剛的生死一瞬間,心中不禁後悔的流下了兩行委屈的熱淚。後悔自己所愛之人,為何會那麼狠心,為何會完全不留情面的欲致自己於死地。
虧她還付出所有真情對待,甚至不惜為他奉獻出處子之身(高級人類隨時可幻化出新的肉體,所以是指心理而言),但到最後卻落的如此下場,竟還要靠著一個從頭到尾被自己所忽視的男人所搭救。這無疑是對她多年來的自信心再一次大大打擊。
自信崩盤的芙蓉,心裡愈想愈傷心。愈傷心就愈哭愈大聲,哭的讓天水亂了手腳,根本不知如何反應的關心道:「蓉姐,又怎麼了?」
芙蓉抬起淚眼汪汪的大眼睛忘了天水一眼後,竟整個人就直往天水懷中撲去,繼續傷心的哭下去。
天水也僅能僵硬的站立著,並任由淚水不規則的染濕他的泛黃白布衣,因他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剛失戀的女人,所以也只好放任她的盡情發洩。
芙蓉任情緒發洩了好一會兒,原以為又找到了感情的暫代品可依靠一下,而慢慢的止了聲。
豈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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