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瘋狂 作者:再次等候 (連載中)

 
mk2258 2013-4-20 08:58: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7 68579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6:18
第五百二十一章 交換條件

    此次戰場斬首因為天黑暫時還沒辦法統計。不過光是俘虜,就抓獲了二萬多,而那些雜牌農民軍留在後面輜重營里的老弱婦孺和物資,也基本上都落到了汝寧軍的手上。這也可以看出,馬守應的隱瞞給那些雜牌農民軍的傷害是絕對巨大的。

    不過那些清點的瑣事不用吳世恭去煩惱,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要看望一下余子璉,當然,最好看到的是余子璉的那張苦菜花臉,而吳世恭就是帶著施舍的心態去炫耀的,最好再羞辱余子璉一下,那就更美妙了。

    可是現在听說余子璉在休息,他頓時發怒了︰自己千辛萬苦來救這余子璉,沒想到他竟然敢睡覺,這不是剝奪了自己樂趣嗎?

    不過這時候與那點頭哈腰的王千戶也說不清,吳世恭就四處打量著尋找些羞辱余子璉的工具了。

    而就在這時,陪著吳世恭進入汝州軍大營的親兵,正紛紛把自己的水囊遞給那些干渴的汝州軍兵丁呢。而汝州軍的那些兵丁也顧不得道謝了,幾人一組捧著水囊輪流著在喝水。

    吳世恭就立刻下令道︰“水來!”

    身邊的幾位親兵立刻從自己的馬鞍上解下裝滿水的水囊,遞到了吳世恭的面前。吳世恭抓起一個水囊,挺胸闊步地闖進了余子璉的中軍帳,來到了後帳余子璉睡覺的地方。

    後帳內,幾位名士和郎中正陪伴著熟睡中的余子璉。余子璉其實就是太勞累了,根本也沒有什麼大恙,所以只要休息好就沒事了。

    可是對余子璉來說,倒霉就倒霉在踫到了這位缺德的吳世恭。只見吳世恭拔出水囊的塞子,一股腦兒地把清水澆到了余子璉的臉上。

    余子璉頓時從夢中驚醒了。這時候的他還分辨不清自己是否在夢中,所以在遭受了這惡夢般的遭遇以後。余子璉挺坐起來,手臂在空中張牙舞爪,仿佛是在揮舞著寶劍,口中還不斷地大叫道︰“堵住!沖上去!”

    接著余子璉就發現床邊吳世恭那張可惡的笑臉了。他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原來是老情敵來羞辱自己了啊!于是他也顧不得抹去臉上的水珠了,大叫著就向吳世恭撲了過去。

    “下去吧!”吳世恭早就注意著余子璉的舉動,所以一下子按住了余子璉的腦袋,又把他直愣愣地推倒在了床上。

    “士可殺不可辱啊!”余子璉尖叫著再次挺身。

    “再下去吧!”

    ……

    四周圍觀的名士和郎中都是驚呆了,他們看著吳世恭撥弄著余子璉,仿佛是在玩一只不倒翁。而吳世恭帶進帳中的親兵則笑嘻嘻地看著這場鬧劇。

    那些名士和郎中終于反應過來了,他們連忙涌上拉開了吳世恭。幾名名士還擋住了終于起身的余子璉,不讓這倆人在大帳中就打起來。

    可吳世恭還是理直氣壯,他“哼”了一聲,看著披頭散發、赤著腳在床上大跳的瘋狂余子璉。不緊不慢地說道︰“軍務繁忙!余知州安能酣睡?所以本官叫醒了余知州,這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不對的!祖宗!”那些名士心中都是暗罵。反正先拉開倆人再說。于是名士們先推搡著把吳世恭推出了後帳。接著苦口婆心地規勸著余子璉︰“小不忍則亂大謀!武夫粗鄙!粗鄙!”

    雖然被名士們勸慰了良久,穿著整齊的余子璉依然是滿肚子火氣。當他繞到前帳看到吳世恭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象是一個沒事人一樣,頓時就要爆發了。

    還好,余子璉還記得官身體面,他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怒火,虎著臉沉聲問道︰“吳副將找本官所為何事?”

    吳世恭臉上頓時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他奇怪的問道︰“不是來救你的嗎?”

    憤怒之下的余子璉頓時想撲過去,與這位裝腔作勢的老情敵肉搏了。帳內其他的人也拼命壓抑住自己的笑聲。趁著余子璉還沒有注意到自己,連忙都溜出了中軍帳。

    帳內只留下了余子璉和他的一位幕僚。那位幕僚就拉拉余子璉的袖口,讓他千萬冷靜,不要再被眼前的這位武夫撩撥,忍不住火氣去雞蛋踫石頭了。

    見到余子璉也稍稍冷靜,已經氣鼓鼓地坐在了正位上,那名幕僚就主動發話,要打破眼前這個僵局︰“吳副將!此次多虧您援手,我們汝州軍上下在此多謝了。”

    “客氣!”吳世恭倒是很有禮貌地向那位幕僚打了聲招呼,接著也虎起臉說道,“可本官披星戴月地趕來,倒要看某人的冷臉,真是無趣啊!”

    余子璉終于忍不住爆發了︰“哪里需要你這武夫來援!本官這里已經纏住賊軍,只要稍待,就能大破賊軍,真乃是狗拿耗子也。”

    “嗯?”吳世恭頓時瞪大了眼楮,沒想到這余子璉也學會了反咬一口了,“那好!現在本官就帶兵走,反正這功勞余知州不要也罷。”

    見到吳世恭要拂袖而去,那名幕僚連忙招呼道︰“吳副將請留步!”接著不斷地向余子璉眨眼示意,讓他暫時忍住火氣,向吳世恭低下一點頭。

    余子璉也沒辦法。他也知道如果汝寧軍一走,自己的汝州軍將待在荒郊野外的很有危險,所以也只能夠也叫道︰“吳副將稍待!本官有話要說。”

    吳世恭當然不是真的要走,所以立刻停止了腳步,得意洋洋地坐回了原位。接著問余子璉道︰“余知州叫住本官何事啊?”

    “什麼事?想打你一頓行不行啊?”余子璉在心中暗罵道。

    可是這時候的余子璉確實找不到話題。讓他滿面笑容地向吳世恭道謝,這肯定殺了余子璉也不干。可商量之後的戰事,那麼只掌握三千多殘軍的余子璉,也怕再次被吳世恭嘲笑、羞辱。

    所以在咳嗽了幾聲以後,余子璉突然想起了剛才吳世恭的話,于是就問道︰“吳副將剛才所說功勞是……?”

    其實在與余子璉見面前,吳世恭就準備“以德報怨”了,就是要送余子璉一個功勞,再送他一程。準確的說,就是要把余子璉和他的汝州軍送出汝州。

    既然之前余子璉所立的功勞朝廷已經得知,而且朝廷也會得知余子璉建立了一支汝州軍,那吳世恭也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他們給抹殺了。

    既然不可能抹殺,那就來個捧殺吧!就幫助余子璉隱瞞住這次的敗仗,而且再送給余子璉一場大勝。這麼一來,余子璉在汝州知州的位置上還待得住嗎?怎麼樣也該“噌噌噌”地坐火箭了吧。只要把余子璉和他的汝州軍調離汝州,讓余子璉到剿匪的第一線去戰斗,那吳世恭也能夠曲線地達到獨佔汝州的目的。

    因此,吳世恭也不繞彎子了︰“等會兒戰場上的尸首你來收拾,首級你八我二,繳獲都歸我,俘虜一家一半。戰報就隨你寫吧!”

    “嗯?”余子璉都驚訝地忘記了剛才的生氣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吳世恭挖了一個大坑讓自己往下跳。可是思來想去,卻怎麼樣也想不出吳世恭有著什麼險惡用心。

    于是余子璉看了自己的幕僚一眼,那名幕僚立刻領會,就連忙問道︰“吳副將!得罪多問一句!您這樣的讓功所為何事?”

    吳世恭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心太急了一些。本來這戰功、俘虜和繳獲都是吳世恭的,可現在沒有理由卻送余子璉一場大功勞,那余子璉不起疑心病就怪了。誰都知道,這吳世恭又不是一名紅領巾。

    于是吳世恭就開口說條件了︰“此次戰後,河南邊境已不設防。陝匪進入河南腹地必過余知州之汝州。那可要余知州盡心阻截,不讓陝匪進入腹地。當然,本官之汝寧軍在余知州危難之時也會盡力支援的。”

    吳世恭就直言不諱地向余子璉提出︰將來在與農民軍的作戰時,汝寧軍將會躲在余子璉的汝州軍背後,不會沖殺在第一線,要保存自己實力。

    余子璉一听以後,就對愚蠢的吳世恭萬分鄙視。這頭腦簡單的武夫大概沒想到,只要余子璉有了功勞,那他還會在汝州知州的位置上待著嗎?就是現在答應了吳世恭,余子璉也不會為將來的汝州知州背書的,因為余子璉升遷時肯定是會把汝州軍帶走的。

    于是余子璉點頭答應道︰“可也!”

    吳世恭接著說道︰“此次大勝,留守汝州的燕同知功勞也不小,要在戰報上具其名,並大力推薦其接任汝州知州!”

    余子璉這次可沒馬上答應了,他暗恨著吳世恭和燕兢勾結在了一起。可是轉念一想,卻明白自己的升遷已經是勢在必行了,那又何必去得罪燕兢呢?再說,在戰報上給燕兢美言幾句又不是費氣力的事,答應了吳世恭又如何呢?

    “可!”余子璉再次點點頭。

    “那本官沒事了!”見到余子璉已經打消了疑心,吳世恭也就見好就收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6:18
第五百二十二章 幸福生活的結束

    可是見到吳世恭一直佔著上風,余子璉也終究氣不過,所以怎麼樣他也要反過來提出自己的條件︰“那本官也有一件事要吳副將應承!”

    “哦?”吳世恭也有些奇怪。難道余子璉沒分清是誰幫誰啊?于是就問道︰“余知州請說!”

    “其余事本官都依你!可有一事不同。那降者本都為失地百姓,除冥頑者要嚴懲,其余百姓都望其感召皇恩。吳副將之分法本官並不苟同。要讓降者自擇選營!”

    吳世恭看了余子璉一眼,明白余子璉前面說的都是些廢話,關鍵的是後面的話,就是余子璉想要多挑選俘虜,再次擴充汝州軍的兵力。

    對此,吳世恭也無所謂,因為在平靖的時候,汝寧軍抓獲的俘虜也夠多了,不過吳世恭也不會讓余子璉全部挑選精壯,反而把包袱給自己的汝寧軍背上。于是吳世恭就回答道︰“可!但只能夠讓精壯自擇,老弱按所得精壯的比例來分。”

    吳世恭暗笑著余子璉肯定會偷雞不成折把米。雖然吳世恭抓獲的俘虜都是作為農奴和礦奴使用的,但畢竟生活安定,不會餓死,只有腦抽的人才會去選擇余子璉的汝州軍呢。

    可是吳世恭絕對沒有想到,腦抽的不是那些俘虜,而是他自己。當結束會面以後,余子璉派人到俘虜營一動員,那些俘虜齊刷刷地全部投入了汝州軍。

    吳世恭絕對不知道自己的名聲是內外有別,再加上不了解汝寧軍的俘虜總相信文官,又有汝州軍的兵丁宣傳他們敬愛的余知州,所以沒做什麼宣傳的汝寧軍就根本沒撈上什麼俘虜。等到余子璉把俘虜中的老弱送回汝州,擇其精壯一整編,竟然又拉起了八千大軍。

    吳世恭是驚訝得目瞪口呆。又不好意思去毀諾,只能夠眼睜睜地看著汝州軍恢復了元氣。吳世恭心中忍不住有些疑惑︰余子璉的前世是不是一只蟑螂啊?

    此時,盧象升已經繼任五省總督,新任河南巡撫李仙鳳也已上任,當他們了解到河南邊境開了一個這麼大的缺口後,立刻分別帶著天雄軍和河南主力要堵住這個缺口。

    可是這些事與吳世恭和余子璉都無關了。畢竟他們一個人的駐防區是在汝寧,而另一個人是汝州知州,所以怎麼樣也要先保障自己地區的安寧。

    因此在收拾了戰場,上奏了戰報以後,兩軍就根本沒有追擊戰敗西竄的馬守應部。他們結伴返回,各自回家。而吳世恭也先行一步,帶著自己的親兵隊于八月二十三日回到汝寧。

    這次汝寧軍在經過葉縣的時候將把輪訓軍團留下,之後將在各軍團抽調新的輪訓部隊,換下已經輪訓過的部隊。組成新的輪訓軍團。

    而周巡也將趕往葉縣,統一指揮在葉縣的部隊。以後吳世恭也將不常出征。要鍛煉手下將領獨立的指揮能力。

    回到家中。吳世恭首先盤點自己的所獲,應該說大大的超過了事先的估計。更讓吳世恭高興的是,汝寧軍本部的生意也是蒸蒸日上,現在的所得已經開始超過了汝寧軍的花銷。而汝寧軍也終于有了造血功能,這也使得吳世恭終于不再為財政問題擔心了。

    為了防止內宅不寧,吳世恭這次是相當潔身自好。拒絕了手下的軍官在俘虜中為其挑選的美貌女子。可就是這樣,吳世恭也遇上了煩心事,他的管家劉遠被鄧啟帆治罪了,杖打二十。

    什麼原因呢?當然是吳世恭對李媽媽的金屋藏嬌咯!其實原先吳世恭在外的舉動。雖然他自認為做的很隱蔽,但卻早就傳遍了內宅,只是那些夫人們在吳世恭面前裝聾作啞而已。

    可等到吳世恭一離開,吳世恭的夫人們就行動了,她們通過內宅的護衛,有意無意地把這個消息傳到了鄧啟帆的耳中。

    鄧啟帆頓時是大怒,倒也不完全是因為吳世恭的風流,最主要的是為了吳世恭的安全。

    要知道,吳世恭與李媽媽幽會的地點可是在汝寧府城內,根本得不到汝寧軍的有效保護。而李媽媽也經常帶些外面的女人給吳世恭嘗鮮,萬一混入刺客,那對汝寧軍的傷害絕對就是致命的。

    而在此時,汝寧軍已經不是吳世恭的私產了,而是全體汝寧軍上層文武共同的事業了,所以鄧啟帆也一改不插手吳世恭私事的做法,立刻下令封閉了那座宅子,並在汝寧軍大營中找了一間屋子安置了李媽媽。

    為了婉轉地勸諫吳世恭,鄧啟帆還把“罪魁禍首”管家劉遠治罪。可是劉遠真冤枉啊!他根本不知道吳世恭和李媽媽的事,就這麼冤枉地被打了屁股。

    不過這也沒有什麼道理好講的,主人家犯錯,當然要治罪僕人。作為吳世恭宅子的奴僕頭,劉遠……就算劉遠倒霉吧!

    鄧啟帆還勒令吳世恭的護衛,絕對不允許放縱吳世恭外出沾花惹草,並且在吳世恭歸來的時候還當面苦諫。因為鄧啟帆也是一番好意,所以到了最後,吳世恭也只好無奈地答應了下來,他那采摘野花的幸福生涯,就這麼短暫的燦爛以後結束啦!

    而此次吳世恭的歸來,也是因為汝寧軍有著一些急事需要吳世恭來處理。

    首先就是期貨所開張了。因為搞不清期貨所做的到底是些什麼東東,所以期貨所的生意是相當冷清。

    于是吳世恭就下令,讓各個屯田莊子的莊主集合所有的屯田戶,湊出資金進行糧食的期貨交易,穩定屯田戶的收益,防止谷賤傷農、青黃不接等原因傷害屯田戶。

    這其實就是期貨交易的本意。不過現代的期貨交易已經把這個功能都幾乎忘記了,都是利用巨大的杠桿炒作,來獲取巨額的暴利。

    接著就是鄭芝龍的消息終于傳回來了。因為期限已到,張如豹他們也已經回到了汝寧,他們和鄭蛟、鄭掌櫃一起都等著吳世恭的歸來呢。

    張如豹的事好辦,在吳世恭當面宣布︰任命其為水師統領兼水師陸戰團團長後,他帶著歸來的人員到信陽上任去了。

    而復雜的就是與鄭蛟商議鄭芝龍借兵之事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6:18
第五百二十三章 莫明其妙的跳槽

    “吳大人!等貴部準備好,小人就與他們一同回福建。請放心,我家大哥會對貴部人馬一視同仁的。”鄭蛟笑著說道。

    接著鄭蛟就看到了吳世恭臉無表情地端起了茶杯,他覺得微有些尷尬,于是立刻連同鄭掌櫃告辭了。

    在這次談判中,鄭蛟死咬住鄭芝龍只能夠接受一千名汝寧軍兵丁,而其中三百名將分散到海船上,所以真正在台灣島上的兵丁才有七百人。

    而鄭芝龍將在台灣島上劃出一塊土地給吳世恭,並且將從福建運送二千戶移民幫助開發。鄭芝龍還允諾了,如果吳世恭能夠在河南再招募一千戶移民,他也將無償地幫忙運送到台灣島。

    從鄭芝龍劃出的土地來看,面積並不小,而且如果汝寧軍有能力,也可以沿著這塊土地向台灣島的內部延伸,應該說可擴充的余地很大。

    可是吳世恭已經從張如豹那里了解到,現在的台灣島完全不是後世所了解的祖國寶島。在這島內,因為根本沒有開發過,也根本沒有開挖過水利溝渠,所以河流流量是變幻莫測,自然災害頻發,造成了可耕種的土地相當少。

    再加上台灣島上的原住民還處于刀耕火種階段,也就是說完全就是野人,他們之間經常互相爭斗不算,而且習慣于下山“獵人頭”,因此,到台灣島開發本來就是一件很危險的事,而就靠這七百汝寧軍,能夠保護住去開發的移民就很不錯了,根本沒可能向外發動戰爭,更不用說驅逐出荷蘭人了。

    而且鄭芝龍也限制住了汝寧軍。鄭芝龍劃給吳世恭的土地是處在台灣島內地,而港口就全部被鄭芝龍控制住了,因此從補給上就能夠掐住汝寧軍的脖子。並且因為在港口外圍有著汝寧軍的防御。也變相保護了鄭芝龍的港口。

    並且鄭芝龍給汝寧軍的移民也都是福建人,最多再加上吳世恭自己招募的佔少數的河南人。可萬一雙方有了爭執,那些移民會傾向誰呢?那結果也是不言而喻的吧!

    而鄭芝龍付出了些什麼呢?一大塊他看不上的台灣土地,最多再加上之前又送給吳世恭的兩條海船吧。

    其余的,幫助汝寧軍訓練水手?可汝寧軍的兵丁也幫助鄭芝龍的海船作戰。幫助汝寧軍建造內河船只?可汝寧軍也會支付建造費用。怎麼樣也是互相得利的吧!

    因此可以說,鄭芝龍的條件是大佔便宜,而吳世恭為了達到在台灣島插一腳的目的,也不得不捏著鼻子簽訂了這個協議。可是吳世恭的心情肯定不爽,他也沒必要在鄭蛟、鄭掌櫃這些身份比較低的人面前掩飾住自己的心情。所以連客氣話也不說,就端茶送客了。

    而台灣島問題的解決。水師的建設又立刻擺上了日程。吳世恭不可能有這麼多的財力和物力在淮河和長江上建立兩支內河水師,所以一定要有所取舍。

    因此吳世恭最終與汝寧軍文武商議,決定在洪澤湖和武昌附近建設兩個水師港口,通過松江府的那個港口,有效的聯系這兩大水道。並且還能夠與台灣島進行航運。至于淮河信陽至洪澤湖段的水道,也只能夠用小船航運了。

    不過就算如此。也將花費汝寧軍巨額的銀兩。而且洪澤湖和武昌的港口也都還在紙面上呢。雖然咬咬牙,可能汝寧軍還可以湊得出這麼多的銀子去購買,可擁有港口的當地官紳肯不肯賣呢?那還是未知數呢。于是吳世恭就讓熟悉水上的唐六先放下手頭上的事務,先去解決港口的問題。

    至于派遣去鄭芝龍處的兵丁,就從水師陸戰團抽調了。可關于這次抽調,鄧啟帆提出了一個問題︰因為水師陸戰團很多兵丁都是童子營出身。根本沒有家室拖累,如果鄭芝龍重利引誘的話,很可能造成兵丁轉投鄭芝龍,把汝寧軍先進的訓練方法和作戰技術擴散出去。

    對此吳世恭也沒有好辦法解決。只能夠暫時無視這個問題了。不見得現在就懷疑自己的兵丁,造成人心惶惶,那反而就是自亂陣腳啦!

    進入八月,高迎祥部接連攻克扶風、岐山等縣。而洪承疇也終于聚集陝西明軍主力三萬七千余人離開西安,追擊高迎祥部而來。

    之後,高迎祥、李自成、張獻忠這三巨頭合兵,與洪承疇大戰關中。從八月下旬至九月上旬短短這二十幾天,雙方激戰大小十四仗,打了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從交戰的場面來看,互有勝負,打了個平手。

    但隨著戰事的推進,明軍不斷的有著援軍的加入,他們的糧草也有著明軍控制的各大城池保障,所以越戰越強。而農民軍卻沒有任何補充,逐漸就落到了下風。

    為此,農民軍就開始避戰,另尋出路了。而洪承疇部也因為久戰疲憊,放棄了追擊,與農民軍脫離了接觸。

    而在此戰中,拖明軍後腿的就是陝西巡撫甘學闊。按照明廷的諭令,本來陝西地方也已經進行有限的屯田制了。在呈交朝廷的奏章中,西安周圍應屯積軍隊二萬四千,田地二萬余頃。可後來這些田地都歸屬于以秦王為首的豪門,兵丁更只是虛設在花名冊上。

    所以在這次作戰中,陝西巡撫甘學闊根本是沒出過什麼大力,導致了西安被高迎祥部兩次圍攻。于是,那些損失慘重的豪門就不干了,他們紛紛彈劾甘學闊,並且請薦孫傳庭督秦。

    可對于陝西巡撫甘學闊來說,真是要朝天罵娘了。侵佔土地的是那些豪門,彈劾自己的也是那些豪門,甘學闊不就是為了不得罪豪門,才會默許他們侵佔土地嗎?早知道早晚要丟官,還不如鐵腕抵制住豪門的侵佔了。

    也不提想買後悔藥的甘學闊了,看看眾望所歸的孫傳庭吧。

    孫傳庭是山西代縣人,萬歷四十七年進士,歷任永城知縣、商丘知縣、吏部驗封司主事、稽勛司郎中等職,魏忠賢當道期間,孫傳庭辭職回家,直到崇禎八年才復出,擔任吏部封驗司郎中、順天府丞。

    而復出後的孫傳庭對當前的剿匪局勢十分關心,常指點江山,激揚文字,頗有澄清天下之志,被廷臣認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邊才”。

    可是崇禎皇帝沒忙著走馬換將,一方面他還給甘學闊最後一個機會;另一方面是他忙著要處理一個幸福而又棘手的事務。那就是橫空出世的汝州知州余子璉和他的汝州軍。

    汝州軍的戰報剛上呈到朝廷,崇禎皇帝和大臣們都是難以置信,以致于他們都沒辦法分辨真偽,馬下頒下賞賜了。

    可是隨著余子璉一次次大捷的戰報,朝廷終于相信出了這麼一支強軍。尤為美妙的是,這支強軍竟然未花費朝廷分文軍餉,這簡直就是“老黃牛”的代表嘛!

    可現在問題又出來了。對于余子璉肯定是要大用的,而且他的汝州軍也是要納入到明軍的行列,轉為戰兵的。可到底該給余子璉什麼職位呢?

    不過那些浸潤官場多年的老油子到底想出了辦法,他們先給了余子璉右僉都御使的職位,提高其品級,並把其列入了京官的行列,再讓其領汝州軍,加入到剿匪的行列中去。當然,受到余子璉推薦的燕兢燕同知,也如願以償地接任了汝州知州。

    可也是出于首輔溫體仁的私心,朝廷並沒有把余子璉列入歸五省總督盧象升的指揮,而是讓余子璉單獨領軍,自由發揮。可是溫體仁根本沒有想到,此舉竟然也提供給了下野的東林黨動搖其首輔位置的一個彈藥。

    在溫體仁輔政期間,他一味醉心于排斥異己,打擊政敵,不過他打擊的目標主要針對的是東林黨,所以也得到了崇禎皇帝的縱容。

    因為相比較于溫體仁,東林黨的威脅太大了,他們即操縱著天下輿論,又通過吏部操縱了官員的選拔。甚至復社成立以後,他們還能夠操縱著朝廷取士,再這麼下去。那皇權可真的要蕩然無存,皇帝也將成為一件擺設了。

    當然,溫體仁的行為也得到了極大的反彈,上疏彈劾他的人是不計其數。可是由于溫體仁私德相當出色,再加上其結黨的行為也做的相當隱蔽,所以這些人非但沒有扳倒溫體仁,反而引火燒身。有的被罷官,有的被流放,甚至有人被當場杖擊而死。

    而連受打擊的東林黨也只能夠暫時偃旗息鼓了。可他們怎麼樣也不甘心久居鄉野,就等著機會反戈一擊呢。

    于是在這時候他們就發現了機會。因為在天下亂局中,手握重兵的文臣武將的地位也越來越高。看看大明朝手握重兵的那些人吧。

    洪承疇、盧象升是同情東林黨的,其余的武官是牆頭草,那邊得勢靠向那邊,根本沒有溫體仁的心腹人。

    而東林黨這邊呢?因為侯恂的關系,吳世恭和左良玉就被劃歸了東林黨這一邊。而現在又多了一個余子璉。要知道,出身甦錫常的官員天生就是東林黨人。

    不過最莫明其妙的就是吳世恭了,他還不知道,在那些文人士子眼中,自己已經從閹黨跳槽到東林黨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6:18
第五百二十四章 軍令司見聞

    “你看!只要佔住這里,陝匪就無路可走了。再餓他們十天半個月的,那些陝匪還不是手到擒來。”書墨得意地說道。可是他一抬頭,就看到楚格那鄙視的眼神,于是立刻大吼道︰“怎麼?我說的不對嗎?”

    “對個屁!”楚格是絲毫不給書墨面子,不過四周軍令司的軍官已經習以為常,只是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的這倆位大人拌嘴。

    “你有那餓死別人的功夫,還不如拿著糧食招降呢。只要把飯菜的香味飄過去,那些陝匪還不是屁顛屁顛地過來啊?照你這種打法,先圍住陝匪半個月,再化四、五天把他們養的膘肥體壯,之後才能夠把他們押回來,要化多少糧食和時間啊?這時間一長,就可能生變,這方法也只有你這種烏龜才想的出。”

    “呦!那你楚狐狸有什麼好法子啊?”書墨听了楚格的話,是一點兒也沒生氣,只是回話中也帶著深深的嘲諷。

    “你堵住這里的想法是不錯,可是還要派出一支偏師,徹底地把陝匪打散,然後逼迫著他們向堵住的口子逃。這麼兩面夾擊,很快的就能夠把殘局收拾干淨。”楚格回答道。

    “啪啪啪!”,書墨立刻鼓起了掌,可他臉上嘲諷的味道更濃了︰“精彩!我們家楚狐狸的計策真是精彩啊!那我們汝寧軍的傷亡怎麼辦啊?你這方法不就是用兵丁的生命換時間嘛!再說,少爺可是要我們一次消滅二萬以上陝匪的,你這法子都把陝匪打散了,會有兩萬人嗎?哦!我知道了,我們家楚狐狸……”

    楚格立刻揮手打斷了書墨的話︰“什麼你們家、你們家的?再佔我便宜當心我揍你。你怎麼知道打散了以後剿滅不掉二萬人呢?張開你的狗眼,你看……”

    在軍令司的作戰室內。書墨和楚格趴在一張鋪放在中央的地圖上,制定著作戰計劃。

    在汝寧軍與農民軍所打的四、五仗中,雖然每次都是汝寧軍大捷,斬首和俘虜都是上萬,可是總感覺農民軍的恢復力驚人,有些越打人越多的感覺。

    所以吳世恭也制定了汝寧軍的新戰略,確保自己的兩府、兩縣不受農民軍侵犯,在外圍汝寧軍所劃出的緩沖區內與來犯的農民軍作戰。此外,如果尋覓到機會,汝寧軍也會主動出擊。力爭剿滅掉一、兩支農民軍。

    吳世恭已經拋棄了畢其功于一役的幻想,明白了自己是一口吃不成一個胖子的。于是決定每次主動出擊就要消滅二萬以上的農民軍。

    到底大明朝的總人數總是那些,無論農民軍再怎麼裹挾,總有裹挾完的那麼一天,當農民軍再也沒有百姓裹挾了。那也就是汝寧軍反攻的那一天。

    “你廢什麼話呀?我大當然听我的。”書墨毫不客氣地說道。

    “誰規定是你大的啊?我們汝寧軍喜歡的就是進攻,象你這種只會守的?呵呵!”

    “呦!我們家的楚狐狸學會用鼻子說話了啊?”

    “告訴過你!你再敢說我是你們家的……”

    ……

    書墨和楚格商議到最後。又進入了天天例行的吵鬧中。四周的軍令司軍官也都笑嘻嘻地看著他們倆的表演。突然,軍官們看到門外走進來一行人,立刻全部立正行了一個軍禮。

    听到軍官們的立正、行禮聲,書墨和楚格也停止了爭吵,抬頭就看到吳世恭已經走到了他們身旁。

    吳世恭根本不廢話,一人先來了一個暴栗。接著就罵道︰“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啊?叫你們倆別吵,你們倆還不消停,是不是要我把你們倆扔到馬棚做馬夫啊?”

    袁時中仔細地打量著軍令司的作戰室,發現這間汝寧軍的白虎節堂也並不出奇。只是讓人感到是十分干淨。

    當時因為急著要堵住玄默部離開時的缺口,吳世恭對袁時中等亂匪的招撫條件就比較優厚。那些底層的亂匪當然沒有什麼人權,可是袁時中等首領和他們的老營人馬就得到了很好的安置。

    對于那些首領,不願意打仗的都發放銀子和土地,讓他們保留自己的私財在汝寧軍控制區內定居。而袁時中這些願意從軍的也都授予了大小不一的官職。

    至于那些兵丁也是如此,不願意從軍的也發放土地。到了最後一清點,共有二千多亂匪願意參加汝寧軍。于是吳世恭把他們編成了兩個團,加上直屬的工兵團合並成了一個直屬輜重軍團,並給了袁時中一個副軍團長的位置,領守備餃。

    可進了汝寧軍以後,袁時中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幸運,自己這個副軍團長的位置不知道是有多少汝寧軍團長夢寐以求的。而且袁時中現在更有了守備的官餃,這讓出身草莽的袁時中不知道在夢里笑醒多少回了。

    可是高興之余袁時中也隱隱有些失落。雖然因為暫時沒安排軍團長,這個輜重軍團是由袁時中暫時指揮的,但是袁時中也比較了一下,自己帶到汝寧軍中最精銳的那二千人,可能還打不過汝寧軍戰斗力最差的工兵團。就是那新任工兵團的團長也從骨子里有些居高臨下,使得袁時中這個上司面對工兵團團長時,也忍不住有些低聲下氣。

    袁時中知道這是因為自己是外系軍將的緣故。可是既然自己加入了汝寧軍,袁時中當然也想往上爬,于是等到吳世恭歸來,袁時中就主動提出擱下副軍團長的職位,作為親兵隊的一名編外親兵隨同吳世恭學習。

    對于袁時中的上進心,吳世恭當然是很歡迎。于是在這些天四處巡察的守候,吳世恭都會把袁時中帶上,並且還會教授給袁時中一些汝寧軍的東西。

    袁時中看到一開始吳世恭是在很嚴肅地訓斥著這倆位軍令司的高級軍官,可在那倆位高級軍官的馬屁下,沒一會兒三人就嘻嘻哈哈起來。袁時中心中不禁很羨慕,不知道到哪一天,自己才能夠與大人達到這樣的親密關系。

    身邊的全大山有些誤會了袁時中的表情,他小聲解釋道︰“袁軍團長!其實大人很好相處的。只要做好了事,有些小錯大人也不會很嚴厲的!”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6:18
第五百二十五章 文人來投

    “長敬!今年又風調雨順,田畝收入頗豐,甚為可喜啊!”鄧啟帆笑著說道。

    “還是都儲存起來,有多余的銀子也向外界購買,不要買我們地盤上的。還有,控制糧食的流出,限制釀酒,嚴格控制糧食的配給,謹防浪費。”吳世恭立刻交待道。

    “這又為何?”鄧啟帆有些奇怪。雖然明朝這時候的人習慣儲糧,可是象吳世恭這樣病態地儲備的也很罕見。要知道,糧食可是不能夠存儲太長時間的,陳糧的口感會變差,而且因為水分的蒸發損耗也大,再加上又沒有現代的恆溫糧倉,糧食發霉、被老鼠盜食的情況也很嚴重,所以鄧啟帆本來想要賣掉一批糧,多給汝寧軍留下些周轉的銀子。

    “遠盡!此點你听我的。災年連連,還是手中有糧的好啊!”吳世恭只是知道明末的時候天災頻發,造成糧食歉收,才引得天下農民軍大造反的。

    雖然現在連續兩年的大豐收,可是吳世恭絕對不敢掉以輕心,還是準備著多儲備糧食。可是吳世恭又難以向鄧啟帆說明自己是穿越的,來自于後世知道些情況,因此,還是利用自己的權威要把儲備糧食的命令強壓了下去。

    鄧啟帆雖然也對吳世恭的命令不以為然,可是他也覺得這也是一個小問題,所以也沒必要勸諫吳世恭,于是鄧啟帆就岔開話題道︰“此次要退伍兵丁八百多,長敬真的要放他們回家嗎?”。

    汝寧軍的兵丁服役期是八年,可是因為作戰可以雙倍計算時間,因此到現在就有一批兵丁滿了服役期。

    這些滿服役期的兵丁可以選擇繼續服役,也可以選擇退伍。可是想上戰場賣命的人到底比較少,所以這次大多數的服役期滿兵丁都選擇了退伍。

    而鄧啟帆的意思就是現在是戰亂。吳世恭完全可以用總動員的名義,在汝寧軍中留下這批老兵。在這亂世中,兵丁還是多多益善啊!

    如果是原來,可能吳世恭就會贊同鄧啟帆的做法,可是在現在,有了墾荒商行護衛這種義務兵的形式,汝寧軍這種職業兵的數量就要得到控制,最多也不要超過四萬人。

    所以,吳世恭笑著說道︰“還是守諾為好!戰局也未到這一步。咱們汝寧軍還是養兵于民。這好日子剛過,也要節省點化。”

    “但長敬也需明白!今年退役兵之田畝無慮。明年可有一千三百多兵丁退役,這我們汝寧軍也能夠解決。可後年起,每年退役者不會少于二千,他們之田畝可要考慮了。”

    雖然在這些年,汝寧軍通過搶佔、購買等種種手段獲得了一百多萬畝的土地。和官紳合作又屯田了二、三百萬畝,可是隨著分配給退役兵丁、勞作時限已到的家奴和汝寧軍文武官員的職田等。自己余下的田地已經不多。所以鄧啟帆就要在這里提醒了吳世恭一下。

    吳世恭考慮了一下,確實如此,這未來的事雖然還有幾年,但是還是要未雨綢繆。于是就對鄧啟帆說道︰“兩種法子︰可允許退役兵丁要錢糧換田地;或分配在邊緣危險地區的,可多分土地。並且鼓勵他們進入墾荒商行外出搶田。這次夷州已與鄭游擊談妥,如有自願者。也可送去夷州。”

    “還有,以後汝寧軍退役之前半年之兵丁盡量不承擔危險的戰斗,也讓他們可以回家團聚。唉——!這天下征戰,有多少妻離子散啊!”

    “不管如何!汝寧軍總算可以喘息。再有三年,長敬可無憂也!”鄧啟帆這時候還是很樂觀的。以前的鄧啟帆為了錢糧愁白了頭發,而今年終于能夠有了盈余,鄧啟帆心中還是很高興的。

    “唉——!”吳世恭卻沒有陪著鄧啟帆高興,他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前景未明,未來征戰也多,還需遠盡費心啊!”

    “為何?”鄧啟帆又有些奇怪,“雖說陝賊勢大,可朝廷已多調重兵。就算其拼個兩敗俱傷,也有我們黃雀在後。大人可否多慮乎?”

    “遠盡!你瞧著啊!如果官軍齊心,可能確實如你所說,可我瞧這政令出多門,互相絆算之下反而遠不如陝匪。依我之見,如不算我們汝寧軍的話,其實陝匪已經佔了上風。而且不要忘記,還有遼東的韃子呢。”

    “這蠻夷之輩,來我華夏之地搶掠財帛即可,絕不會搶我之地也。化外之人,懂什麼耕種?懂什麼教化?最好也不過如蒙元般未百年之氣運。”

    吳世恭听了鄧啟帆的話,笑著搖了搖頭。這些話其實也就是當時官紳之中的尋常想法,也怪不得鄧啟帆如此。可吳世恭明明知道遼東的後金將會進入山海關,而且將建立起長達二百多年的清朝。

    但在這時候也不用對鄧啟帆說的太多,于是吳世恭就說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結束了談話以後,看天色還早,吳世恭就想去看看兒子吳呈瑛的讀書。可是剛走到吳呈瑛的讀書處,就看到先生在讓吳呈瑛背書。

    吳呈瑛背得是結結巴巴,明顯錯了幾句,看著先生的臉色,他乖乖地攤開了小手掌,等著先生的懲罰。那位先生也不客氣,拿起了書桌上的戒尺。

    吳世恭的進門明顯引起了倆人的注意。吳呈瑛就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想要撲過來躲在自己父親的懷里。可是先生的余威還在,吳呈瑛也不敢亂動,就等著自己父親發話,把他拯救出苦海呢。

    而那位先生卻對吳世恭仿佛是視而不見,依然舉著戒尺準備懲罰。不過他也沒有冒然落下,也等著吳世恭的發話呢。

    吳世恭猶豫了一下,不聲不響地悄悄躲到了門後。見到救星的離開,吳呈瑛“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而先生的戒尺毫不留情地落到了他的手上。

    打在兒子的身上,疼在吳世恭的心中,可是他依然忍住,站在屋外等著讀書的結束。

    等了半個多時辰,吳世恭終于等到了先生布置完功課。這時候的他再從門後出現,再次進入讀書的房間。

    吳呈瑛這傻小子也不記仇,立刻靠在吳世恭的身上撒嬌,親昵了好一會兒,吳世恭才吩咐婆子把吳呈瑛領回內宅,自己拱手向先生道謝道︰“張先生辛苦了。”

    那位教書的先生名叫張之恆,汝寧人,是在魏忠賢掌權的時候辭官回家的。之後就在家鄉授課,在崇禎皇帝即位以後也未再次入京。

    這次李馨托人邀請了張之恆為吳呈瑛開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位汝寧名士竟然答應了。要知道,吳世恭的身份也太卑微了一些,象張之恆這種名氣的人一般不會自落身價進入武夫之府授徒的。

    其實張之恆也是個明白人,他仔細觀察了吳世恭很久時間,發現其舉動雖然有些驚世駭俗,但也相當有效,隨著汝寧軍的崛起,張之恆也想加入這一蒸蒸日上的團體了。

    可是冒然自薦,張之恆也丟不起這個臉,所以當听說吳府邀請其為二公子開蒙,他就欣然答應,想要曲線成為吳世恭的心腹幕僚。

    可是等了這麼多天,才等到吳世恭的出現,張之恆當然要好好表現,並判斷吳世恭是不是一位可以投靠的主公。

    所以這時候見到吳世恭主動先行禮,張之恆也連忙站起還禮道︰“大人客氣了。方才管教之時,不能分心向大人行禮,真是太失禮了。不過大人站在門外良久,尊師重道可見一斑,可媲美于程門立雪,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于是在客套之後,倆人愉快地聊起了吳呈瑛的學業。可在不知不覺中,話題就引到了天下大勢。

    張之恆頓時口若懸河了,把準備良久的見解都傾倒了出來。吳世恭一听,果然是見解不凡。也沒辦法平凡,吳世恭這里的文人有過官場經驗的幾乎都沒有,張之恆這一出現,那不是鶴立雞群了嗎?

    吳世恭當然相邀張之恆輔助自己,也沒有什麼客套,張之恆也就欣然答應。倆人這也算是各償心願了。

    告別以後,吳世恭突然在門外看到帶著面紗、挺著大肚子的李馨去往客廳。見到吳世恭,李馨立刻一福,笑容滿面地向吳世恭行了一禮。

    吳世恭連忙上前扶住了李馨,責怪道︰“都老夫老妻了,你身子又重,行禮以後就免了。你這是要到哪兒去啊?”

    “妾身三弟來了!本來是要見夫君的,可夫君正忙,妾身就自己去看他了。”

    “哦!”吳世恭明白了過來,在前些天就听李馨說過,他的幾個弟弟知道自己這個姐夫得勢以後,就想要投奔自己。

    于是吳世恭就說道︰“別太辛苦了。留他用晚飯,怎麼樣也會給他一個好去處的。”

    對于文人的加入,吳世恭當然是多多益善,可是象張之恆和李馨弟弟那樣已經打上了吳呈瑛標簽的官員,卻很容易在將來引起汝寧軍的分裂。所以吳世恭也很謹慎,只能夠控制著使用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6:18
第五百二十六章 厲兵秣馬的天雄軍

    軍旗飄揚,戰馬蕭蕭。盧象升看著自己的天雄軍列隊整齊,臉上忍不住露出了滿意的神色。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 ,這支強軍終于把自己送入了頂級文臣的行列。

    其實在天雄軍的建設和使用上,盧象升和擁有汝寧軍的吳世恭相當類似,就是安寧鄖陽地方為主,有限出擊,並用勛陽本地來供養。這種做法既能夠保存自己的實力,而且能夠依托根據地,獲得較大的戰果,可謂是事半功倍。

    當然,盧象升如此做也是有著充足的理由的。鄖陽就是現代的湖北省十堰市。他地處武當北麓,漢水之南,是武漢、重慶、西安、鄭州四大中心城市的交匯處,本來就是農民軍流竄的要道,需要有一支強軍駐防,而且盧象升是鄖陽撫治,用自己的軍隊防御自己的地盤,那也是名正言順的。

    不過從這里也可以看出,這樣做的盧象升在朝廷獲得了極高的威望,而同樣做法的吳世恭卻變成了臭名昭著,撇開那些亂七八糟的原因,就只能夠讓人感嘆這文武太他媽的有別了。

    這時候的天雄軍已經有了一萬四千多人,除了有六千是盧象升帶到鄖陽的骨干以外,其余的都是他在鄖陽本地招募的。

    因為連年征戰,再加上盧象升熟悉軍務、練兵有方,天雄軍的戰斗力相當強。更有著朝廷的供給和鄖陽地方供養,他們的裝備也十分精良。

    光戰馬就有近三千匹,其他騾馬四千余匹。每位兵丁都有棉甲以上的甲具,最精銳的六千還批掛著皮甲,鐵甲。從甲具來看,這普及程度就已經超過了汝寧軍。不過也因為主帥盧象升的個人特點,天雄軍的火器裝備就不如汝寧軍了。

    因為盧象升上陣自己使用的兵器就是一把超過百斤的大刀。所以天雄軍作戰時偏好于肉搏。不過就算是這樣,他們的火器裝備數量和質量也超過了一般明軍。

    在這里就看出,僅僅鄖陽一地就可以養一萬四千多精兵。再看以兩府之地養了幾萬兵的吳世恭;還有那以一州之地拉起了八千人馬的余子璉,這就可以看出,只要用心,明朝養兵真心不難。

    其實明朝的地方還是很富裕的,招募兵丁的費用也是相當便宜,可為什麼盧象升他們做得到,而其他地方官員做不到呢?無他耳,不貪污也!

    “督師。真要留下這兩千人嗎?”盧象升的參贊主事楊廷麟問道。楊廷麟是從天雄軍成軍時就一直跟隨著盧象升的幕僚,也以知兵事,善謀斷聞名,是盧象升的一名重要助手。

    盧象升笑著回答道︰“本督已非往日之撫治,已掌五省之兵事。而鄖陽重地。必留一軍守御,只得如此啊。”

    因為要與人多勢眾的農民軍作戰。盧象升帶的兵肯定是多多益善。可是為了保住鄖陽。也為了不給新任鄖陽撫治留下空架子,在官場上造成倆人難看,盧象升還是不得不留下了兩千天雄軍。所以這位置不同,考慮問題的角度也不同,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鄖陽有那些輜兵足矣!”雖然知道盧象升的道理,可是楊廷麟還是忍不住埋怨道。

    盧象升在撫治鄖陽的時候。還征用了一支超過四千人的輔兵。由于鄖陽戰爭頻發,很多時候輔兵也加入了戰斗,所以這支輔兵也有著一定的戰斗力。

    不過對于楊廷麟的抱怨,盧象升也並沒有在意。因為他也知道楊廷麟就是這個脾氣。于是盧象升笑笑說道︰“左、祖兩鎮已尊本督之令,兵力已足矣。現賊在陝與洪總督激戰,對本督來說,最緊要就是防賊再入湖廣,豫境。”

    可楊廷麟卻知道,盧象升可是向四支部隊發出了命令的。除了左良玉和祖寬的部隊外,近日風頭正勁的余子璉部和汝寧軍都收到了盧象升的命令。

    可是這兩支部隊卻毫不客氣地拒絕了命令。余子璉倒還很客氣地回了一封信,告訴盧象升說︰因為汝州軍今日征戰過多,將士疲憊,所以這次不能夠立刻出兵。不過等到休整完畢,余子璉也會帶兵與盧象升匯合的。

    而汝寧軍卻根本沒有理睬盧象升,只是讓送信的信使帶回一個口信︰汝寧軍是河南地方部隊,要首先听從河南巡撫李仙鳳的命令。

    可是盧象升知道,雖然自己在名義上可以節制河南巡撫李仙鳳,但是李仙鳳也有河南平靖之責,所以他對任何河南軍隊也都不會放手的。如果與李仙鳳商議調集汝寧軍,那絕對就是與虎謀皮。所以調動汝寧軍之事也只能夠不了了之。

    “可洪總督之策非剿賊也,實為驅賊出陝,到時可都為督師之責!”楊廷麟在盧象升面前就直言不諱了。

    因為身邊的都是自己人,所以盧象升也沒有阻止楊廷麟的話。他只能夠苦笑道︰“各領其則吧!實不知賊軍會往何處,而豫境已有左、祖兩鎮,本督也首保湖廣安寧。”

    在漫長的防線上阻截勢大的農民軍,這總是一件很被動的事,因為盧象升根本就不知道農民軍會從哪條道路出陝。

    可是盧象升除了是五省總督外,還兼任了湖廣巡撫。再加上湖廣這個天下糧倉總比其他地區重要,所以盧象升的天雄軍只能夠先選擇防御住農民軍再入湖廣。

    再說,當農民軍再入河南後,不听督令的余子璉和吳世恭總得拼命,因為河南也是他們的地盤吧。洪承疇可以變剿為驅,把問題扔給盧象升,那麼盧象升當然也可以使用這一招,把問題扔給李仙鳳、余子璉和吳世恭。

    可是楊廷麟還是有些不滿意︰“那余御史新進之徒,僥幸獲一大捷;吳副將更是豪門紈褲,安能擋賊?還不如帶其師歸于督師,真乃惜哉!”

    盧象升听了這話一下子笑出聲來,楊廷麟一方面貶低余子璉和吳世恭,一方面卻想要收編這倆人手中的強軍。雖然盧象升也是如此想法,可是畢竟還是異想天開。

    于是盧象升笑道︰“余汝州與吳汝寧崛起微末,總有大才。本督畢竟節制五省,待與其見面後,還是以安撫籠絡為好啊!”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6:19
第五百二十七章 全面大戰

    而吳世恭這段時間的生活就相當悠閑了。其實對上位者來說,只要走上了正軌,一切事務都有下屬按責去處理,本人卻並不用費什麼心,只要下下命令、把把關就可以了。

    而汝寧軍中再次趁著這個空閑掀起了一陣結婚的**。吳世恭本人也參加了幾場,比如他的親兵隊副隊長全大山,他總算如願以償地與本地一大戶的嫡女成了親。

    不過對于這個鑽石王老五的爭奪,那場面可謂是慘烈,而出身貧寒的全老夫人和全大山完全就被那些家世良好的女子晃花了眼,都傻著眼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到了最後,全老夫人和全大山只能夠求助于吳世恭。于是吳世恭也就定了一個原則︰不得與汝寧軍高級文武的女兒結親;不得與地方官員的女兒結親,這樣才刷下一批,最終定下了這場婚姻。

    這時候的吳世恭也越來越從政治角度考慮問題了。他不會讓汝寧軍中再有一個勢力較大的團體出現,所以對全大山這種心腹,他的婚姻問題也就不僅僅是自己的問題了。

    可是吳世恭對下屬的婚姻能夠理智,他自己的私生活卻搞得一塌糊涂。在憋了好一陣以後,吳世恭終于尋到一個機會,躲開了陶辛這些護衛,來到汝寧軍大營的另一頭,那間安置李媽媽的宅子里。

    一見吳世恭,李媽媽是痛哭撒嬌,十八般武藝都拿出來了。等到倆人光溜溜地躺在被窩中,李媽媽才向吳世恭說出了自己的心病。

    如同很多青樓女子年輕時一樣,李媽媽也用過藥導致了不能夠生育。可是隨著李媽媽的娛樂業的興盛,她手中就積聚起了大量的財富。

    也想老有所養、有個寄托,更想有個繼承人,李媽媽就把主意打到了吳世恭的身上。于是她帶了很多女子讓吳世恭嘗鮮,就想留子逐母為自己收養個後代。

    可沒想到這樣的行為卻導致了老媽媽的軟禁。可李媽媽到底見識少,她根本不知道這是鄧啟帆等汝寧軍官員為了護衛吳世恭安全的決定,還以為僅僅是內宅醋海風波呢。于是她就哀求著吳世恭︰起碼要讓她能夠帶外面的女子再進入大營。

    吳世恭頓時是目瞪口呆。沒想到自己偷食的行為,被一下子高尚到了是挽救失足少婦的程度了。不過在內心里,吳世恭還是很同情李媽媽的。出于身份,吳世恭肯定不會把李媽媽收進內宅,可她的想法現在也難以實現了。如果能夠隨便的帶外面的女子進大營,那軟禁李媽媽還有什麼必要呢?

    于是吳世恭只能夠連哄帶騙,給了李媽媽一個很模糊的回答。可就是這樣的回答。也讓李媽媽滿心歡喜。也許有著社會閱歷的李媽媽已經知道吳世恭是在撒謊了,可是只要有希望,她還是願意選擇相信,就是自欺欺人也是在所不惜。

    而汝寧軍在財大氣粗以後,連續向外發布了幾個采購軍械的大訂單。而此次訂單的獲取,就采用了兩家以上的工坊招標的形式。

    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這次的訂單大多數被以馬家織布工坊、卞氏鐵器工坊等非汝寧軍的私家工坊所得,並且無論是質量,還是價格,那些私家工坊都要高上一籌。

    本來情況更不妙,簡直就是要一邊倒,要不是鄧啟帆他們幕後斡旋。再加上得到訂單的私家工坊承諾分包給汝寧軍的工坊一部分,汝寧軍自己的工坊簡直就要停工了。

    為此,工坊司司長楊狗蛋親自到吳世恭這里來告罪。吳世恭倒也沒說什麼,因為從現代社會過來的她,總知道國有企業的生產效率是遠遠不如私有企業的,這是人性使然,不是自己的錢不心疼嘛!

    當然吳世恭也不能夠放任這種自由競爭。畢竟汝寧軍的工坊還承擔著核心兵器的制造;重要但投資大、收益慢的產業的扶持;解決流民基本生活等功能。

    因此,在與汝寧軍高級文武商議以後。汝寧軍將逐步地把盈利大的產業通過證交所兌現,並且再投資一批例如︰造紙、造船、磚窯等產業,把汝寧軍的財政收入完全轉變成一個,主要依靠轄區內產業稅收為主,其他收入為輔的健康形態。

    隨著李仙鳳的上任,河南官場也進行了大調動。與汝寧軍有關的就是,汝寧知府關可頌這次升任為河南布政使司右參政。

    這次關可頌可謂是來了次大跳躍。一下子成為了河南文官中的三把手。可關可頌實在心知肚明,他的升遷完全就是依靠著汝寧軍給他帶來的政績。所以雖然已經升遷,但是為了今後坐穩位置,關可頌還是要與吳世恭緊密一下關系。

    于是在離別前。關可頌親邀吳世恭赴宴,並且倆人進行了親切的交談。對于吳世恭來說,關可頌這個知府還算是不錯的,雖然他倆之間有些小矛盾,可是象三項法令之類的事務,關可頌還是選擇支持了吳世恭。

    所以有了合作基礎,倆人也就好談了許多。吳世恭也希望在河南官場有個代言人,既然關可頌願意,那個代言人的位置就給他吧。

    于是最後達成了這樣的協議︰關可頌知道自己命令不了吳世恭;吳世恭也知道關可頌影響不了自己;可朝廷以為關可頌可以命令吳世恭;而吳世恭也讓朝廷以為關可頌可以命令自己。

    雖然這個協議看起來象段繞口令,不過這也是倆人協議的真實情況。

    達成協議後,吳世恭當然也要有所表示。除了送了一份很重的程儀,汝寧軍還派遣了五百兵丁送關可頌及其家眷赴開封上任。這不僅僅是為了保障關可頌的安全,更是向外人表明倆人之間的“緊密”關系。

    與吳世恭的悠閑不同,周巡一上任就投入到忙碌的備戰中。現在周巡掌握的有了汝寧軍的兩個軍團,還有李祿的四千雜牌和墾荒商行的團練鎮一萬多人。

    如果不計戰斗力的話,周巡已經掌握超過了兩萬大軍。可是這支部隊防御的區域也擴大了不少,起碼在與新任汝州知州燕兢的協議中,汝州城南部地區現在都由汝寧軍保障了。

    而且周巡最缺的就是騎兵,汝寧軍的騎兵才一千多騎,加上李祿的才近兩千,所以無論偵察還是機動都處在一個很困難的局面。

    不過周巡依然很興奮,畢竟其是首次獨領大軍。對于吳世恭的信任,周巡也是無以為報,只希望獲得一次大捷,以此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

    而余子璉在接任新職後並沒有立刻離開汝州,他要盡量壓榨汝州來裝備其汝州軍。而燕兢也不敢做的太過分,只能夠做個縮頭烏龜讓余子璉喝上最後一口湯。

    于是余子璉又把汝州軍擴充到了一萬人,甚至糾集起了八百多騎兵。他以上次剩下的三千汝州軍兵丁為核心,加緊訓練,隨時準備著將要發生的大戰。

    不過最讓人奇怪的是,在除了汝寧軍以外的所有明軍部隊中,余子璉的汝州軍戰斗力最差、裝備最差、作戰經驗也最少,可是他們的凝聚力卻最強、士氣最高昂、也最富有進攻性。這……這也只能夠從余子璉這位主帥身上找原因了吧!

    而李仙鳳上任以後,當然也發現了李兵備道的冒然後撤,造成了河南邊境的不設防。可這時候李仙鳳也不可能勞師再返回了,不說時間上來不來得及,光是他要熟悉手下的那些軍將就需要一定的時間呢。

    于是李仙鳳決定以不變應萬變,傳令讓汝寧軍還是負責河南南部的防御。洛陽總兵王紹俞率其部守住洛陽城及其河南府黃河這一線,自己親自整合河南的官軍,形成一個機動兵團四處救援。

    在李仙鳳的整合下,終于組成了一支一萬三千人的大軍,因為有著開封城內河南武庫的裝備,再加上李仙鳳這個巡撫可以調用河南官倉,因此這支軍隊的裝備相當精良,連軍餉在被官員扣克以後,兵丁們還是能夠拿到一部分的。

    而其中的主力,就是李仙鳳親自提拔的開封總兵陳永福,他的六千多人馬作戰經驗豐富,再加上陳永福為人一直很低調,所以立刻成為了李仙鳳的左膀右臂。

    崇禎八年十月。

    由于陝西天災**,到處是一片蕭條。農民軍的人數也大幅度增加,尋找口糧自然很不容易。再加上與洪承疇的激戰損失了近一般農民軍,所以,除了李自成等部為數不多的幾支農民軍仍留陝西外,闖王高迎祥、老回回馬守應、八大王張獻忠、一字王、撞天王等部幾十萬人又東出潼關,進入河南。

    而上次帶著精銳逃離的老回回馬守應,他讓部下打扮成明軍模樣,到陝州詐稱換馬,乘機突入關廂,出敵不意一舉奪取了這座豫西北的重鎮。打開了農民軍進入河南的道路。

    面對著農民軍塵埃漲天,闊四十里,絡繹百里,老弱居中,精騎在外的隊伍。總兵左良玉、祖寬兩軍相隔七十里,“遙望山頭,不敢邀擊。”

    農民軍與明軍在河南的全面大戰就這樣打響啦!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6:19
第五百二十八章 篩子般的汝州軍

    崇禎八年十月十九日,汝寧軍大營議事堂內。

    “……大人!這就是此月之匯總。”鄭凌終于結束了長篇報告,他看著吳世恭,就等著吳世恭的發問。

    一旁的薛志農和薛存義看了看鄭凌,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在《情報匯總》中,幾乎都是這兩個情報部門收集來的情報,可是在匯報中,卻總是鄭凌排在最後。雖然鄭凌的官餃還不如兩薛,可是從匯報的次序來看,鄭凌的位置已經隱隱高過了他倆。

    吳世恭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先開口吩咐道︰“大戰即起,以後三日一匯總,緊急事即到即報!”

    “是!大人!”,“是,姑爺!”三人同聲答道。

    “可知這次入豫陝匪確切人數?”吳世恭問道。

    “經計算,不下三十萬。與上次入豫人數差不多,可其未入湖廣、山西,所以都集中到我們河南來了。”鄭凌回答道。

    “三十萬!”吳世恭點點頭,“和上次一樣,裹挾後不下六十萬,我們再放寬一點,就以一百萬計算吧!能作戰的再以五一計算,進來了二十萬大軍啊!”

    雖然這個數字有些嚇人,可是汝寧軍的軍官們神色都很平靜。因為軍令司按照以前的戰例計算過,只要汝寧軍成建制,一個千人的步兵團就可以等于萬人的農民軍戰士。

    當然,如果汝寧軍人數太少形成不了完整的陣形,那絕對不能夠以一當十的;而人數更多,形成完整的步騎炮陣形,那戰斗力也就相差得更懸殊了。

    所以只要汝寧軍全體出動,夾雜著大量老弱婦孺的農民軍百萬大軍,也絕對不會是汝寧軍的對手的。而且現在又不是汝寧軍直接與農民軍作戰。其他的明軍都擋在了第一線了呢。

    可軍官們平靜,鄧啟帆這些文官就有些坐不住了。確實,這百萬的人數也太嚇人了一些。

    于是鄧啟帆就問道︰“大人!可否部分動員?”鄧啟帆還算是冷靜的,他至少還沒有提出全軍總動員。

    吳世恭笑著搖搖頭︰“毋需如此,有南陽周副統領在足矣。後面還有我們本部的人馬呢。一動員,生產影響、人心惶惶,反而是得不償失。還沒有到那一步呢。”

    不過說到這里,吳世恭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永利叔!我們現在總動員可以動員多少兵丁?”

    “至上月底,除現役以外,可動員十四萬六千四百多。但其中只有五萬八千人有著兵器。其余的人都是些農具、木搶而已。”薛永利回答道。

    “那我們工坊司的兵器供應怎麼樣啊?”吳世恭又問楊狗蛋道。

    楊狗蛋連忙向吳世恭躬身道︰“大人!現工坊司主要制造甲具、馬甲、火銃等,以此來裝備新設之軍。還有就是船用火炮和九磅、十二磅轟城炮很費人力,所以每月刀槍等兵器只能夠產出八百件。”

    “太少,起碼要二千。”吳世恭說道,“定下賞額。保證原有生產,普通兵器。加一百。就賞工坊司千兩。提出方法者另加賞賜。”

    “諾!”楊狗蛋連忙領命道。

    吳世恭又皺著眉頭在考慮,突然,一旁的張之恆插話道︰“確實不可輕動!”

    吳世恭抬起頭,向著張之恆贊賞地微笑了一下。到底鄧啟帆還不是最老練,看不出全軍總動員的弊處。

    要知道,如果汝寧軍全軍總動員。現役加上動員的就要接近二十萬大軍了。如果出現這樣的情況,首先嚇趴下的不是農民軍,而是崇禎皇帝。

    而有了這樣一支軍隊,完全就可以爭霸天下了。所以汝寧軍的總動員就是一錘子買賣。動員之時,就是把吳世恭推向皇位之時,所以不到危急時絕對不可以輕動的。

    但這道理也不能夠說透,只能夠各人自己去領會了。可現場這麼多的文武,卻只有新加入的張之恆看透這一點,這使得吳世恭也只有些遺憾了。而得到了吳世恭的贊賞,雖然張之恆保持著神色自若,但心中總免不了有些得意。

    吳世恭又問鄭凌道︰“你方才所說,朝廷分割權柄,就是要防止一家獨大?”

    “正是!”鄭凌連忙答道︰“非情報所得,是小人從邸報中所思的,所以只是小人一家之言。先是設兩總督,再設余御史,雖說為了政令暢通、事權統一,可也是為了相互牽制。”

    “此話有理!”吳世恭點點頭,“其中最弱的就是余御史了,他都沒有一鎮戰兵相助。余御史與本官也是老交情了,還是要多幫幫他啊!”說完以後,吳世恭看了薛存義一眼。

    在座的所有文武都知道吳世恭不是一位以德報怨之人,所以他的這番話肯定是有些含義的。不過看到了吳世恭向薛存義使眼色,他們也都知道里面肯定存在著貓膩,所以也都沉默不語裝著糊涂。

    這次余子璉擴充整編汝州軍,薛存義就按照吳世恭的命令打入了許多軍情局的探子。最大的一批就是一百多名騎兵,在一名叫劉古遷的人率領下,以馬匪的身份投入到汝州軍,立刻被欣喜若狂的余子璉任命為汝州軍馬隊千總。

    另外,作為汝州軍基地的汝州城內,也在燕兢的幫忙下進入了一批汝寧軍。萬一有變,這些汝寧軍也可以控制住汝州軍將領的家屬。所以說,雖然余子璉現在很得意,可他不知道自己的汝州軍已經成了篩子,被汝寧軍滲透得相當厲害。

    當然,為了保密,吳世恭把對汝州軍的滲透全部交給了薛存義的軍情局,並不讓薛志農的山川司插手,就是要防備內耗泄密。而現在說的這些話,就是要薛存義再支持余子璉一些人員和兵器,加強汝州軍的實力。當然,也要再把汝州軍控制得嚴密一些。

    吳世恭的意思就是要把局面搞得亂一些。如果有著那三位文官在前面爭奪、紛爭和牽制,再加上他們與農民軍的作戰,那朝廷的目光就很難注意到他們身後的汝寧軍,也能夠讓汝寧軍有多些時間來發展。

    不過吳世恭覺得只有這三位文官來演這場三國演義還不夠,他還準備要把局面搞得更亂一些呢。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6:19
第五百二十九章 嵩縣大戰

    其實對于山川司,吳世恭也沒有厚此薄彼,薛志農也有著自己的目標呢。

    在上次平靖河南的行動中,陳中之和江澄兩部可是配合著汝寧軍行動的。當然,在結束以後,這兩部人馬也從汝寧軍手中分得了一塊自己的利益。

    可隨著原巡撫玄默的意外身故,這兩支明軍立刻成為了無根之水了。雖然現在的陳中之已經是副將,江澄也是一名守備,但是因為他們倆上層沒有關系,所以陳中之部人馬才三千,江澄部更只有千人出頭。因此,這兩支明軍在河南明軍中是相當邊緣化的。

    可是吳世恭卻知道這兩支明軍是有著很強的戰斗力的。登萊一行,陳中之和江澄也從汝寧軍這里學到很多,而現在這兩部的兵馬也幾乎都是這倆位明將的舊部,參加過了歷次大戰。

    只是因為邊緣化,得不到足額的軍餉和裝備,所以這兩支明軍才一直不能夠擴充。

    可是這次河南新任巡撫李仙鳳上任,擺在陳中之和江澄面前的就只有這麼幾條路了︰

    一條就是老老實實的回去,繼續他們的邊緣化。可是陳中之和江澄他們又听說李仙鳳在整編河南的明軍,所以感到萬分害怕。這被整編成炮灰還算是好的,萬一把他們的部隊都整編走了,沒有兵丁的武官就是個回家去的命了。

    一條就是投靠汝寧軍。可是本來在登萊的時候,他們與吳世恭就是平起平坐的。尤其是陳中之雖然人緣是很差,但他卻特別想做頭,而現在要他們向吳世恭低頭,這結果是陳中之和江澄怎麼樣也接受不了的。

    那就只有最後一條路——拖。反正他們遠離李仙鳳,反正吳世恭對他們比較友善。所以他們暫居在開封府南部靠近汝寧軍的地方。

    而吳世恭確實對他們也不錯,所有的供給都是半買半送的。當然,山川司派出去聯絡的人員也是必不可少的。

    因為這兩支明軍內部的流動性很小,成員又是長年在一起戰斗的戰友,所以把山川司探子打入到這兩支明軍就比較困難,所以山川司采取的就是收買的方法。

    也不是要這兩支明軍立刻投靠汝寧軍,只要他們傾向這邊,到危急的時候想到汝寧軍,這樣就達到了吳世恭的目的了。

    不過從山川司反饋回來的信息︰由于陳中之的獨立性較強,他比較抗拒投靠汝寧軍。不過陳中之的手下倒對汝寧軍的探子態度較好。沒辦法。誰也不是傻子,那陳中之的秉性誰都了解,跟著他沒有什麼好前途,所以他的部下總想著另謀出路。

    而江澄就不一樣了,他就對汝寧軍比較友善。江澄本來兵丁就少。也總得投靠一方,那還不如投靠與他關系較好的吳世恭呢。起碼不會被別人賣掉嘛。

    但現在說這些也為時過早。畢竟吳世恭的野心還沒有顯露出來呢。

    可如今的情況就是大戰將起,李仙鳳恨不得都要撒豆成兵了,所以當然也不會把這兩支明軍閑置。因此,陳中之和江澄先後接到了李仙鳳的命令,讓他們帶著自己的部隊到河南邊境去作戰。

    一接到這命令,陳中之和江澄頓時都嚇尿了。讓他們這四千人去對付幾十萬的農民軍。又沒有友軍配合、支援,怎麼看都是件肉包子打狗的事。

    可是陳中之和江澄又不敢違令。現在的明廷對吳世恭這些成氣候的武官沒轍,可是對付陳中之和江澄那樣的兵少武官照樣是殺伐果斷。所以還是兵少惹得禍啊!

    既然沒處靠,那麼他們當然想依附于汝寧軍。當然不是想現在就投靠。就是想汝寧軍在身後保護他們部隊的安全。對此,吳世恭倒也沒反對,反正現在也吞並不了這倆人的軍隊,那就索性不做出吃相難看的事,和他們結個善緣了。不過,吳世恭依然要薛志農加緊拉攏,務必要陳中之和江澄與自己站在同一陣線。

    崇禎八年十月十九日,嵩縣九皋山。

    總兵祖寬、祖大樂、副將李重鎮等軍將帶著六千遼兵等著張獻忠部的出現。

    “瘋子!你怎麼會想到在這里迎擊張賊呢?”祖大樂奇怪地問道。不過也只有祖家的人敢當面叫祖寬為“瘋子”。

    祖寬“呵呵”一樂,說道︰“打誰不是打?早晚要打仗,還不如現在打!”

    “你這犢子養的肯定在打什麼小九九!”祖大樂毫不留情地拆穿了祖寬的謊言,“盧總督的兵已經離我們不遠了,至多還有兩天就能夠匯合。你倒好,把咱們兄弟都拉過來,都不帶一個外人的。想干什麼啊?精忠報國啊?不要告訴我,你是岳爺爺附體了啊?”

    祖寬頓時大笑了起來︰“哈哈哈——!知道瞞不過你!不過你想想,我們對付的是誰啊?”

    “張賊啊!還有他的十萬大軍!”祖大樂有些摸不到頭腦了,“難道瘋子你這麼喜歡和這麼多賊軍拼啊?你是不是真的瘋了啊?”

    “你才瘋了呢!”祖寬反罵道,“七將軍你怎麼傻了啊?你想想,張賊的名氣為什麼這麼大啊?”

    “為什麼?”祖大樂也瞪起了牛眼,“當然是他打下鳳陽,挖了……”說到這里,祖大樂等軍將的眼頓時亮了,他們這時候才明白祖寬的用意。

    打下鳳陽以後,張獻忠獲得的金銀財寶肯定不少,祖寬是打著這些金銀的主意呢。

    “真是好兄弟啊!”祖大樂也哈哈大笑,接著立刻抽出了腰刀,大叫道︰“兒郎們準備起來。”跟在他身後的二千關寧鐵騎也立刻持起了兵器。

    “別急啊!”祖寬立刻豎起了眉毛說道,“這張賊的影子還沒出現,你們就這麼著急地拔刀干什麼啊?”祖寬的話頓時引得軍將們是哈哈大笑。

    這些遼兵是躲在一片山坡後面,就靠著偵騎打探著張獻忠部的消息。等到張獻忠部的先鋒離他們還有三里地左右的時候,這些遼兵立刻就從山坡後顯出身來。

    這些遼兵的素質很高,雖然是很散亂地從山坡後出現,但是他們的步伐並不快。因此可以很方便的調整隊列,展開成戰斗隊形。

    前排是二千關寧鐵騎,後排是四千步兵,氣勢洶洶地向著張獻忠部的先鋒就壓了過去。

    見到明軍的出現,張獻忠部先鋒也是一陣忙亂,不過開道的也是張獻忠部的精銳,他們也立刻想排好陣形,阻擋住眼前明軍的進逼,讓自己的主力部隊有時間來展開。

    可是遼軍雖然走的是不緊不慢,但三里地又不遠,所以很快就靠近了張獻忠部的先鋒。

    見到攔路的農民軍才有三千多人,祖寬笑著問祖大樂道︰“你來還是我來?”

    祖大樂也是一臉輕松地回答道︰“你來吧!要不你這個瘋子晚上都會睡不著覺了。”

    在哄笑聲中,祖寬帶著自己的一千關寧鐵騎列陣、沖鋒了。三眼火銃三段射,接著驅馬沖進大亂的農民軍陣形,一下子把張獻忠部的三千先鋒打崩潰了。

    祖寬的關寧鐵騎根本就沒有順勢掩殺,只是把張獻忠部的先鋒撕開了一道大口子,為後面祖大樂的關寧鐵騎開闢了一條道路。

    順著這條道路,祖大樂的關寧鐵騎殺向了張獻忠部的大隊人馬。這大隊人馬雖然人數很多,但其中混雜著大量的老弱婦孺,完全就是烏合之眾。

    見到關寧鐵騎沖了過來,他們根本就沒有抵抗,立刻轉身就逃,讓祖大樂的關寧鐵騎把三眼火銃的彈藥都節省了下來了。

    接著關寧鐵騎就分成一個個小隊沖擊成團的農民軍了。而後面跟著的遼軍步兵則殺著農民軍的潰軍。沒一會兒,農民軍是尸橫遍野,場面是慘不忍睹。

    不過張獻忠如此布置行軍次序是有著自己的用意的。他就是要用前軍這萬余名老弱婦孺阻擋住明軍突襲的腳步。所以等到遼軍殺透張獻忠部的前軍,張獻忠的主力已經做好戰斗的準備了。

    見到張獻忠部已經列陣完畢,在祖寬、祖大樂等軍將的約束下,遼軍就不慌不忙地再次列陣,準備著下一次的沖鋒。張獻忠當然不會讓遼軍如意,于是立刻下令全軍壓進。

    可是迎接張獻忠部的就是遼軍的火炮、火銃和火箭。一遇到這樣的火力打擊,張獻忠就知道壞了,來的肯定是邊軍。

    于是張獻忠當機立斷,立刻下令萬名新裹挾的流民沖鋒,而他自己卻把主力悄悄地拉到了後面。見到遼軍已經與這萬名流民糾纏在了一起,張獻忠立刻帶著自己的主力逃之夭夭。

    等到遼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再次殺散了這萬名流民,張獻忠已經帶著自己的主力脫離了戰場。而在人困馬乏之下,遼軍也不可能追擊了。

    雖然斬首、俘虜近萬名農民軍,可是遼軍卻沒有獲得什麼金銀財帛。一怒之下的祖寬就下令殺掉俘虜的農民軍,準備再次追擊張獻忠部。

    可是祖大樂拉住了沖動的祖寬,並且說道︰“那張賊逃竄的方向就是盧總督來的方向,我們也不可能去爭食了,還是再設伏等著張賊再次逃竄吧。”

    此次大戰就以嵩縣大戰開始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6:19
第五百三十章 天雄軍設伏

    崇楨八年十月二十四日,姑家廟。

    “那祖寬不听號令,擅自出擊,甚為可恨。”楊廷麟憤憤地說到。

    雖然盧象升胸中也很不喜,可他還是裝出副大度的模樣,于是說道︰“祖總兵也是為公,雖其行甚為莽撞,所幸獲得大勝,也無需責其也。

    確實,既然祖寬獲得了大勝,那麼盧象升也不可能向朝廷彈劾,所以在口頭上責備祖寬幾句也就毫無必要了。可讓盧象升和楊廷麟氣憤的是,祖寬的獨自出擊是完全打亂了盧象升原先的盤算。

    盧象升自己是不貪,可養其天雄軍之糧餉肯定也是多多益善的。與祖寬一樣,盧象升也是把目光對準了搶掠了鳳陽以後,驟然變富的張獻忠部的。于是盧象升早就向祖寬等遼軍軍將傳令,讓他們等自己的天雄軍趕到以後再共同出擊。

    可現在祖寬的擅自行動卻完全打破了盧象升的設想。更為主要的是,盧象升還想到了一個深層次的問題。

    從糧餉方面來說,就算是沒有張獻忠部的金銀財帛,天雄軍的糧餉也總能夠解決,畢竟盧象升掌握了五省剿匪的糧餉,總虧待不了天雄軍這個親生兒子。可祖寬的行為卻完全揭示了那些帶兵的武官,對自己這個五省總督的命令完全就是陽奉陰違。

    在這里,我們就要解釋一下明朝在這五省的指揮系統。

    盧象升作為五省總督,當然是最高指揮官。可因為陝西在事實上已經屬于洪承疇這個三邊總督的管轄,所以盧象升也就只能夠管四個省了。

    而在這四個省內,各省巡撫都帶著本省的明軍保衛本省的安寧。也就是說,如果農民軍進入哪個省,那麼盧象升通過這省的巡撫。還可以間接指揮這省的地方明軍。但只要農民軍離開了這個省,盧象升就不能夠把這省的地方明軍帶離。當然,因為盧象升兼任湖廣巡撫,他也是能夠指揮湖廣的地方明軍的。

    不過其中比較特殊的是余子璉的汝州軍,因為其就像彗星般崛起,搞得明廷都有些手忙腳亂,所以在朝廷匆忙下達的命令中,即沒有規定汝州軍的作戰範圍,又沒有規定汝州軍的作戰任務,只是很籠統地下令︰那里有農民軍。汝州軍就到那里打。所以說,現在的汝州軍完全就變成了一個自由人。當然,除了朝廷以外,余子璉也不听命于任何人。當然也不會听命于盧象升。

    交待到這里就可以看出,雖然盧象升這個五省總督听起來似乎很威風。可他能夠直接指揮的只有三支軍隊︰他自己的天雄軍、祖寬的六千遼軍和左良玉的一萬二千多軍隊。

    可現在盧象升卻發現祖寬這樣不尊號令的行為,並且估計左良玉也是個半斤八兩的角色。盧象升就有些惱火了。弄了半天。雖然自己從勛陽撫治升任為了五省總督,可自己可以如臂指揮的還是自己的天雄軍。

    如果這樣倒也罷了,可自己的防區也擴大了許多,責任也重了許多,這看起來很光鮮的升遷,卻變成了找罪受。真是只有罵娘了。

    在盧象升的心中正在百轉千回,卻突然听到楊廷麟感嘆道︰“前方山窩處可是個伏擊之善處啊。”

    盧象升知道自己這個重要幕僚的習慣,每到一處,他都喜歡看看此地的地形。尤其是可以用兵的地方。楊廷麟還喜歡點評一番。

    當然,盧象升也是有這個習慣的。作為領軍的統帥,查看地形本來就是一種本能,再加上盧象升和楊廷麟都是文人出身。文人嘛,一大特點就是喜歡指點江山啊。

    于是盧象升也隨著楊廷麟的視線看過去,確實如此,前面山窩地形確實很好,很適合埋伏。于是這時候的盧象升似乎想起了些什麼,開始沉吟了起來。

    突然,盧象升像是下定決心,大聲下令道︰“全軍停行,設伏此山。”

    身邊的楊廷麟頓時有些疑惑,于是就問道︰“督師!前方開闊,正好列陣而戰。此山雖佳,可地勢狹隘,難以施展,必陷入亂戰。如打賊軍措手不及,倒也無妨,可我與賊軍已近,短時難消大軍痕跡。如賊軍有防,恐我損傷過大啊!”

    在獲得祖寬不听號令,大敗了張獻忠部的戰報以後,盧象升倒也沒有意氣用事,依然帶著天雄軍急行軍,想要趁勝追擊張獻忠部擴大戰果。而且天隨人願,張獻忠部也恰好逃向了天雄軍的方向。

    也是因為是逃跑,所以張獻忠也不可能派遣足夠的偵騎至遠處探查,所以現在是盧象升的天雄軍能夠了解張獻忠部的行動,而張獻忠部卻對天雄軍茫然不知。

    當然,因為總有雙方探子的接觸交戰,張獻忠也是知道這個方向是有一支明軍的。只是不知道這支明軍是哪支?主帥是誰?兵力多少?不過如果雙方再接近的話,張獻忠也肯定能夠知道來的就是盧象升的天雄軍了。

    因此,盧象升本來的應對就是加速接近張獻忠部,展開列陣,並趁著張獻忠部不備,堂堂正正再次擊敗農民軍。可是現在盧象升的命令卻完全推翻了原先的計劃。

    于是盧象升就向楊廷麟解釋道︰“長途奔襲,人馬都已疲憊,還不如在此以逸待勞。雖然痕跡不可能全消,但我等也將盡力消除。待賊軍發現,他們也近,更難以逃脫。至于亂戰,天下又有何軍比的過我們天雄軍?”

    盧象升的話引起了身邊人的一陣笑聲。拼肉搏,天雄軍倒還真沒怕過什麼人。楊廷麟也知道盧象升是下了決心後不會輕易改變的人,而且盧象升說的話並非沒有道理,所以也就不再相勸,還補缺道︰“撤回所有探子,以惑賊軍。”

    盧象升點點頭,示意屬下同樣執行楊廷麟的這個命令。于是天雄軍立刻全軍行動,削除大軍行軍痕跡,開始設伏。

    沒過半個時辰,天雄軍就消失在山後。他們都盤腿休息著,啃著干糧,靜靜地等待著張獻忠部的到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8

LV:9 元老

追蹤
  • 1120

    主題

  • 100531

    回文

  • 4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