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瘋狂 第九百二十一章進軍江北
左良玉死后,部下諸將推其子左夢庚為留后,把袁繼咸拘禁在船中,繼續引兵東下,先后占領彭澤、東流、建德、安慶,兵鋒直通太平府。
而弘光朝廷接到上游督、撫、鎮臣關于左良玉叛變率師東下的報告,大為恐慌,朝廷決定由兵部尚書阮大鋮,會同靖南侯黃得功、廣昌伯劉良佐以及池口總兵方國安等人組織堵剿。
黃得功的軍隊被調到長江以南的太平府(府治在當涂,轄蕪湖、繁昌三縣),劉良佐軍部署于對岸江北。在一番激戰之后,黃得功大勝,終于擋住了左軍順江而下。
可南明內部的內杠,就讓周巡、薛勇等人再也忍不住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于是周巡、薛勇他們就決定抗命,要趁此良機,一舉攻下南明。
六月七日,周巡以征南將軍令,調南陽的張彪率部隊五千(南陽地方部隊),經汝寧匯合部隊一萬(護莊隊新兵),共一萬五千人馬,直逼鳳陽,向東進攻。薛強率所有駐守部隊,護衛住河南、湖廣全境,抵御住外敵犯境。而周巡、張彪則率大軍十三余萬,順江而下,兵鋒直指南京。
在山東、湖廣這兩大戰場上,雖然沒有任何聯系,可是大平軍的這兩支部隊,卻不約而同地同時發動了三路攻勢。
在淮揚地區,宿遷的不戰而取也為遲明的山東軍帶來了大批降軍降將。而在這些降將中,就有著一些有野心的人,要迫不及待地去當那“帶路黨”。
而南明軍的歸降,也不是整條戰線齊齊整整地同時歸降的,為了拉平戰線,山東軍也肯定會去出兵攻打那些已經陷入到自己陣線中的戰略要點。
而那些被攻打的南明軍,有些還在猶豫,有些甚至只是找不到與山東軍聯絡歸降的通道。所以一見山東軍前來攻打,又遇上那些降將前來勸降。他們或望風而逃,或全軍歸降,山東軍推行戰線的行動,就進行得相當順利。
尤其是那些降將得知了遲明原先是吳世恭親兵隊統領的身份以后。他們更是大加吹捧。在明朝軍制中,親兵隊統領是主帥最信任之人,所以他的地位一點兒也不比領軍大將差,甚至地位上還稍稍高上一些。
所以那些降將心中就打起了小算盤:如果遲明立下奇功,那這些降將也將攀附上一棵大樹,也能夠在吳世恭的新朝中,搏得一個較高的地位。
因此,這些降將就慫恿著遲明發動攻勢。于是這些降將不僅僅述說出南明軍相當多的情報,而且把南明面臨的窘境也夸大上了三分。所以說,給自己造成最大傷害的敵人。往往不是自己的死敵,而是那些反戈一擊的原戰友。
事實上誰也沒有料到,那些降將述說的情報雖然已經夸大了不少,可是淮揚地區的南明軍更是不妙,整個狀況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混亂不堪。甚至連指揮南明軍的文臣、武官們也都陷入到一片歇斯底里之中。
在得知了左良玉部東下、山東大平軍南侵的緊急情況下。史可法驚惶失措,胸中漫無主見。據當時的淮安推官,史可法軍中監紀應廷吉記載:當時一部分南明軍隊駐于高郵,史可法一天之內三次發出令箭,上午令邳宿屯田道應廷吉“督一應軍器錢糧至浦口會剿”左良玉部叛軍;中午令“諸軍不必赴泗,速回揚州聽調”;下午又令“盱眙告急,邳宿道可督諸軍至天長接應”。
于是應廷吉就對諸將說:“閣部方寸亂矣。豈有千里之程,如許之餉,而一日三調者乎!”
由此可以看出,連史可法都是方寸大亂,發布的命令都是不知所云,更不要說其他南明的文官和武將們了。所有的南明軍部隊都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團團亂飛,但又不知該做些什么好!
年輕氣盛的遲明終于忍受不了如此巨大的誘huò了。再加上他也從那些降將口中得知:南明左良玉部反叛,弘光朝內部也陷入了內杠中以后,于是他也顧不得向吳世恭請命,毫不猶豫地揮師投入到了全面進攻之中。
六月十六日。遲明率山東軍主力抵近盱眙,盱眙守軍獻城投降。而史可法本人在六月十七日趕赴天長,檄調諸軍援盱眙,忽然得到報告盱眙守軍已經投降大平朝,于是他對部隊就幾乎完全失去了控制。
之后,史可法一日一夜冒雨拖泥,奔至揚州,主持堅守這座江北重城。而在二十四日,山東軍進至距離揚州二十里處下營,次日兵臨城下。
在此危急時刻,史可法檄各鎮援兵,可是無一至者。實際上,史可法所節制的劉良佐和原高杰兩藩的將領,就在這幾天里相繼不戰而降。
六月二十五日,高杰部提督李本深率全軍向遲明投降,廣昌伯劉良佐也率部投降;二十七日總兵張天祿、張天福帶領部下兵馬投降,隨即奉遲明之命于七月初二日參加攻取揚州。
而此時的揚州城內,只有總兵劉肇基部和何剛為首的忠貫營,兵力相當薄弱。由于城墻高峻,山東軍行軍速度又很快,攻城大炮還沒有運到,遲明就派人招降史可法、淮揚總督衛胤文等人,遭到嚴詞拒絕。
二十七日,甘肅鎮總兵李棲鳳和監軍道高歧鳳帶領部下兵馬四千入城,兩人的意思卻是劫持史可法,以揚州城投降大平朝。
可是史可法毅然說道:“此吾死所也,公等何為,如欲富貴,請各自便。”李棲鳳、高歧鳳見無機可乘,于二十八日率領所部并勾結城內四川將領胡尚友、韓尚良一道出門降平。史可法以倘若阻止他們出城投降恐生內變為理由,聽之任之,不加禁止。
其實這時候的史可法,他對于守住揚州城已經是沒有任何信心,對于保住江北之地,也是束手無策,因此,他已經是完全放棄了指揮權,對于揚州城的生存與否,已經是聽之任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