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巨蟲屍巫 作者:竹上豬豬 (已完結)

   
mk2258 2013-5-5 21:12:5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61 1187429
giwawa20629 發表於 2013-6-10 11:40
七十章 “飛翔”的少年

  門外提芬娜正和一位年紀三十多歲,穿西裝打領帶,露出八顆牙齒的笑容仿佛用膠水粘在臉上的白種男人站在一起,低聲說些什么。

  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男人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一些,看著張黎生禮貌的遞上一張名片,“Mr.Zhang(張先生)您好,我是‘史特力保險公司’的理賠員查理斯.杜特楠。

  很高興今天能為您服務。

  您的車已經修好送來了,只要簽上幾份文件,您就能拿到它了,簡直和新車一模一樣。”

  “謝謝查理斯先生,那我們還等什么。”

  查理斯笑笑從公事包里拿出幾頁文件和一支簽字筆,“這頁和這頁本來應該是昨晚簽的,但因為你不舒服,我昨晚就沒打攪。”

  “謝謝。”張黎生接過文件和筆,把墻壁當書桌開始簽字。

  “張先生,我看到你有一座生意興隆的屠宰場工場,不知有沒有想過,讓這份產業變得更有保障?”在他簽名時,查理斯在一旁見縫插針的說道。

  “好想法,不過最近圣誕節后,我正想盤下第二間屠宰場,目前資金不足。

  這樣吧,二個月后你再給我打電話,那時我在給你答復。”張黎生說著,把簽完字的文件交還給查理斯。

  “噢,野心勃勃又富有朝氣,您日后必然會大有作為張先生。”聽到生意還有的談,查理斯恭維了張黎生一句,并在接過文件后,雙手把‘探險者’的遙控鑰匙連同自己的名片交給了他,“我帶您去檢查一下您的車。”

  “好的。”

  屠宰場的生意始終絡繹不絕,修好的‘探險者’仍然停在工場的鐵柵欄外。

  它的表面已經完全煥然一新,在陽光下看起來熠熠生輝。

  打開車門,車內也是嶄新的樣子,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氣味,看到經過了特殊的除臭處理,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出來這輛車,昨晚才剛剛遭受到一場詭異的劫難。

  “車況非常好,謝謝。”張黎生繞著車轉了一圈,遙控降下玻璃探頭看了看說。

  查理斯在一旁看張黎生檢查車況,卻連啟動一下車子,聽聽發動機的聲音都不懂,便低頭笑笑,“那如果開起來有什么狀況,請隨時聯系我處理,再見張先生。”,之后便和他握手告別。

  車修好后,張黎生自然不打算繼續無聊的留在屠宰場,看著理賠員開車顛簸的走遠,他鉆進‘探險者’的駕駛座,低聲念動巫咒,將島龍召喚到車頂,調轉車頭向紐約城駛去。

  傳承自華夏上古神祗的巫道自有其神妙之處,碩大一只巫蟲匍匐在休旅車頂,憑著膚色和周圍環境毫無延遲的變換,一路上竟硬生生瞞住了所有人的眼睛。

  把車寄存到停車場,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七點,整個紐約城華燈初上,寒風兮兮。

  張黎生走下車,在空寂的停車場邊角帶著隱形的島龍走了幾步,突然心里生出一種莫名興致。

  雖然因為從小就自強自立的關系,張黎生平常顯得遠比同齡人穩重、可靠,但他終究還是少年,猶豫一下便驅使島龍趴在地上,自己費力的爬上了巫蟲的脊背,盤腿坐下。

  “這里這么暗,又是監控器的死角,不會有人發現我的…”張黎生喃喃自語的給自己打氣,驅使巨蜥挺直了身體。

  這一下他就像是懸空飄在高處般,搖搖欲墜。

  不過看似張黎生屁股底下空無一物,實際他的帆布褲子和巫蟲表面光滑,實則粗糙的鱗片之間有著巨大的摩擦力,根本就不會墜地。

  十幾米的半空中勁風呼嘯,吹亂了少年的短發。

  剛才還在考慮圣誕節期間到底能賺多少錢,夠不夠再買下一座小型屠宰場,以補充巨蜥所需血食的張黎生突然感到一陣久違的暢快。

  內心深處對巫道突破的算計;

  對以前結下的仇人的提防焦慮;

  對遠比一般同齡人要忙碌無數的生活的焦躁,都一掃而空。

  第一次坐著飛機跨越大洋時的那種感慨又一次在張黎生的胸膛激蕩,他脫口而出輕輕吟道:“朝游蓬萊島,夕宿天臺山,此是真自在,凡人豈望得…”

  伴隨著這首華國古詩出口,原來只是打算坐在島龍背上吹吹涼風,清醒一下頭腦的張黎生驅使著巫蟲猛然跳躍而起舒展身體,輕盈的滑翔出了停車場。

  這時,停車場監控室中一個肥胖的警衛,正滿足的拿著一塊厚厚的六層牛肉堡往嘴巴里塞,突然在廉價紅外線監控器模糊的屏幕上,看到一個只有半截身體的瘦小人影,在眼前一閃而過,他不由呆呆愣住。

  “金米,你信嗎,我剛才看到一個沒腿的鬼魂飄過咱們停車場的上空,或者也可能是個身上背著反重力裝置的殘障外星人…”幾秒鐘后,胖警衛清醒過來,一口咬下了小半個漢堡,嘴巴含糊的向身后的同事說。

  他那體形稍瘦的同事頭都沒抬,一邊沖著咖啡,一邊冷哼著說道:“見鬼,這天氣可真冷。

  奧米,我確認剛才不是鬼魂或什么殘障外星人在你眼前混飄過,而是你的膽固醇和肥油影響了你的視力。

  如果你把晚餐由巨無霸牛肉堡換成黃瓜條,我相信二個月,呃,半年后你就再也看不到它們了。”

  在停車場警衛聊了兩句天的功夫,張黎生已經抱著島龍細長的脖子,坐在它身上,穿過了平時需要步行五、六分鐘的路程,來到了家門外的草坪上。

  一路上光線昏暗,游走在紐約鋼鐵叢林中的巨蜥,將鱗爪上鐵鉤一樣銳利的指甲收進肉里,攤開帶蹼的巨爪,把身體的重量平均分散,迅捷的在樹木、房屋上輕盈借力,奇跡般的沒有驚動任何人,穿越了兩條街道。

  只在最終落到草坪上時,踩彎了大片青草。

  房子四周的空地足夠巨蜥蜷縮著棲身,但張黎生喘著粗氣,從巫蟲身上跳下來后,已經恢復了平常的冷靜,覺得在平地上終究容易被人發現。

  他借著街邊影影倬倬的燈光,四下打量著道路兩旁高大的樹木,最后回憶了一下巫蟲剛才像是飛鳥一樣輕盈的體態,試探著驅使島龍躍上了路旁一顆最粗大的樹木。

  大樹的枝杈一陣搖晃,好在樹葉早已掉光,否則一定會像雨點一樣落下。

  好在張黎生心驚膽戰的看著樹杈晃動了一會之后,彎曲著平穩了下來,并沒有折斷。

  他松了口氣,一身輕松的走進了家里。

  周日慣例全家一起晚餐,所有人都在。

  看到張黎生凍得微微發抖,精神卻顯得異常亢奮的脫下外套,沖到餐桌前,麗莉心痛的說道:“寶貝,你回來了,餓壞了吧。”

  “黎生,昨天第一次通宵加班,還睡在外面,感覺怎么樣?”蘇洛坐在一旁笑著問道。

  “還不錯拉文叔叔。

  最大的收獲是,我發現用正確的工具肢解一頭牛,并不需要太大的力氣。”張黎生坐到餐廳一張空座上,隨口說道。

  “呃,黎生我們正在吃飯。”瑞麗有些惡心的放下餐叉說道。

  “不就是一頭牛嗎,你現在就在吃著牛肉,”拉迪大口嚼著牛肋排說道:“我更在意的是,為什么黎生才十六歲就能夜不歸宿,額頭我已經快要十八歲了卻不行。”

  “因為他在約會的時候,還在想著要和自己的雇工同甘共苦,而你的打球的時候,還滿腦子都在想啦啦隊哪個姑娘的腿長。”

  “噢,是嗎老爹,你以為我只會在意姑娘們的大腿,而忽略她們的其他‘優點’,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住嘴拉迪,如果你還想要這周的零用錢的話。”蘇洛在兒子說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話之前,用最有效的方式吼道。

  “蘇洛,不要吼,拉迪只是在開玩笑呢,”麗莉端著盛滿煎牛排和意粉的盤子回到了餐桌,“拉迪你開的玩笑不適合在弟弟、妹妹們面前說,尤其是當著你的兩個妹妹,下次注意。

  孩子們,我們明天放學后我們全家都去醫院布置圣誕病房,大家注意早點回來。

  寶貝,你的車剛好可以坐七個人,這次去醫院開你的車去可以嗎?”說著,她將食物冒尖的盤子放到張黎生的面前。

  “當然可以媽媽。”張黎生愣了一下點點頭說。

  “聽說你買了一輛好車兄弟,”拉迪裝作不在意的說道:“福特‘探險者’可是一輛真正的男人才能駕馭的‘坐騎’。

  什么時候我開一下給你看看,應該怎么馴服這頭‘烈馬’。”

  “用你馴服‘兔子’的手段嗎,拉迪?”坐在對面的哈瑞用滑稽的語氣問道。

  “閉嘴你這個小鬼…”

  在拉迪和哈瑞的拌嘴聲中,張黎生匆匆吃完了晚餐。

  回到自己的房間后,他一如既往的以秘法修行代替睡眠,度過了漫漫長夜。
giwawa20629 發表於 2013-6-10 11:45
七十一章 復蘇的友誼

  第二天上學,張黎生剛把車在路邊停好,就看到喬治騎著腳踏車朝他沖來。

  兩人招呼一聲后,喬治就開始狠狠的奚落起了張黎生,并殘酷的宣布,替他找新年舞會舞伴的事情已經徹底的泡了湯。

  “我也是在巧到不能再巧的情況下,才認識了琳娜、赫娜兩個小妞。

  結果呢,你竟然在約會的時候放了人家鴿子。

  當然就我個人來說,希爾頓的龍蝦大餐還是非常不錯的,足夠表示你的歉意,但在姑娘們看來你太…”

  “好了喬治,我根本就沒興趣去參加什么新年舞會,如果必須去,我也能自己找個舞伴。”

  “自己找個舞伴!

  噢,黎生看來你還不明白…”

  “是你不明白,我昨晚聽拉迪說,新年舞會可以隨便帶外校的女孩參加。

  周六周日這兩天我就賺了一萬九千米元,怎么可能連個姑娘都雇不到。”坐在開放式的校園路上,張黎生看了喬治一眼說。

  喬治哽住,愣了很久,惡狠狠的咒罵道:“狗屎,這真是個金錢至上的丑陋國家。

  張黎生,看你那副赤裸裸的資本家嘴臉,你難道不覺得靠金錢換來女人的陪伴是很可悲、可恥的事情嗎?”

  “也許吧,不過浪費時間更可悲、可恥。”張黎生說著拋下沮喪的喬治,走進了教學樓。

  上了三堂課,做了兩份學期末的測驗卷,時間便到了下午四點,放學后他和家人一起帶著飾品,趕去皇后醫院布置圣誕病房。

  最近一段時間是米雪四肢痊愈的關鍵期,絕不能絲毫搬動,因此平安夜一家人決定在病房里陪她一起度過。

  來到皇后醫院,麗莉和蘇洛領頭,孩子們也都肩扛手拿著大包小包的圣誕飾品陪著笑臉,不斷道歉的穿梭在醫院擁堵的人流中。

  張黎生抱著彩燈,跟在隊伍尾端,就在已經走到米雪病房門前時,遠遠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兩人對視都是微微一愣。

  “你好蒂娜。”張黎生首先回過神來,嘴型清楚的朝遠處無聲問候一句,跟著家人走進了病房。

  公立醫院的單人病房空間不大,里面只簡單擺放著一張冰場,一個病人用的床頭柜,一張可以折疊的陪護床,和兩把木椅子。

  日漸削瘦,顴骨都已經漸漸凸顯出來的米雪躺在病床上,四肢被分布在病床四角的鋼絲掉線懸空緊緊吊了起來。

  這樣做可以讓折斷的骨頭在愈合期間不會因為病人亂動而錯位,可也會帶給病人更大的痛苦。

  家人們走進病房時,米雪的病床前已經圍有三個漂亮的女孩在探望,麗莉看到她們馬上招呼道:“芬娜、艾旭麗、唐,你們又來看米雪了,你們真好。”

  “麗莉阿姨,我們是米雪最好的朋友,當然應該常來陪陪她。”女孩們和麗莉擁抱了一下,其中個頭最高挑、纖細,留著披肩長發,五官精致的艾旭麗說。

  病房里一次擠進十個人馬上顯得有些擁擠,麗莉點著頭,把墻邊的陪護床折了起來,又把椅子疊在上面,“醫生說米雪的傷口已經開始愈合了。

  應該很快就能活動,也許再過不久你們就又能一起去逛商店了。”

  “那真是太好了。”三個女孩同時歡呼起來。

  和身旁朋友做作的興高采烈神情不同,病床上的米雪面無表情的說道:“不要安慰我了麗莉阿姨。

  我知道自己可能一輩子都要躺在床上。”

  病房中的空氣因為這句話冰結起來,就連進門之后就開始和芬娜嬉皮笑臉竊竊私語的拉迪臉上的表情都凝結了起來。

  “不會的寶貝。”麗莉走到米雪面前,撫摸著她的臉龐艱難的說道。

  “就算能下床,也只能一瘸一拐的走路,那樣我還不如一輩子躺在床上。”米雪眼圈發紅的說。

  病房里的親人、朋友紛紛開始安慰受傷的女孩,就連探望米雪時極少主動說話的張黎生都參雜在人聲中說道:“放心米雪,等你傷口愈合,骨髓開始重生時,我會用藥膳給你調理。

  保證你的腿腳不會留下任何殘疾。”

  對張黎生的話似乎特別敏感,聽他這么說,米雪目光復雜的掃過張黎生的臉,輕輕點了點頭。

  自從那天夜里被張黎生從折骨醫生手里救下后,她面對少年時神情總是有些怪異。

  看到米雪神情放松了一些,大家心中都暗自松了口氣,這時突然病房的門被人輕輕敲響,隨后一個穿著高筒雪靴的紅裙女孩走了進來。

  望向女孩,剎那間,除了張黎生外,病房里的其它孩子都愣了一下,幾乎異口同聲的驚呼道:“蒂娜.道格林亞…”

  “嗨,各位,你們好。

  麗莉女士您好,黎生又見面了。”

  “蒂娜小姐,你好。”看清女孩的面容,麗莉回憶了一下,眼圈通紅的笑著說。

  張黎生在一旁問道:“蒂娜,你也是來探望病人嗎?”

  “是啊,翠茜的母親中午在這附近心臟病發,被送到皇后醫院急救,我和謝莉婭知道后就一直在醫院陪著翠茜。

  你呢,也是來看病人嗎?”

  “我姐姐米雪因為意外受傷,在醫院已經住了有一段時間了。”

  ‘哦。”蒂娜點點頭,看看病床上的米雪,安慰說:“米雪小姐,放松心情,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謝謝。”在洛比奇中學所有女生的公敵面前,米雪一改剛才的沮喪,禮貌說道。

  蒂娜再次朝米雪點點頭,然后看著張黎生說:“黎生,我外公是哈弗醫學院神經外科教授,如果有需要的話,盡管告訴我。

  我先回翠茜那邊了。

  大家再見。”

  “等一下蒂娜,我也和你一起去問候翠茜一下吧,”張黎生猶豫了一下,扭頭看著麗莉,“媽媽…”

  “噢,去吧寶貝,布置病房就交給我們了。”麗莉說著把張黎生推出了病房,她可是巴不得性格孤僻、內向的兒子多和女孩們接觸。

  看著蒂娜和張黎生的背影消失在放病房,拉迪像是突然回過神來,呆呆說道:“那才那是蒂娜.道格林亞嗎?

  上帝啊,剛才和黎生說話的是蒂娜.道格林亞!

  而且聽起來那個在女孩面前一直像個呆瓜的黎生還和她很熟,不僅如此,他好像還認識翠茜.斯特格!

  不,這不是真的,哈瑞,掐我一下,快掐我一下,我一定是在做夢。”

  一旁的哈瑞聽到這話,詭笑著說道,“親愛的哥哥,你確定?”

  聽起來雖然是問話,但他的手已經高高舉起,狠狠擰在了拉迪的臉上。

  病房里傳出‘啊…”的一聲慘叫,似乎在證明拉迪并沒有做夢。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張黎生不僅以前和蒂娜很熟悉,而且現在兩人還要重拾友誼。

  “你的屠宰場經營的怎么樣了?”沉默的走在醫院走廊里,蒂娜突然問道。

  “好到令人難以置信,尤其是臨近圣誕的這幾天。”

  “那你心情一定也很好了,真叫人羨慕。

  我最近一段時間可是常做噩夢,關于‘蟲子吃人’的噩夢。”蒂娜聲音低沉的若有所指的說。

  “可你夢中的‘蟲子’應該不會傷害好人,更不會傷害你對嗎?

  你知道嗎蒂娜,蟲子其實是世界上最簡單、直接的動物,比如蜜蜂,你無緣無故的驚擾它,它寧死也要蜇你一針,而你善待它的話,它就會釀蜜給你吃。”

  “你說的對黎生,所有我終于想明白了,其實蟲子并不可怕,雖然它們看起來有些惡心,”聽到張黎生吊詭的形容,蒂娜忍不住笑著說:“可我從來沒想過,會有你這么大只的蜜蜂。”

  “那是形容,我可不是蜜蜂,能給你釀蜜吃。

  對了蒂娜,翠茜的媽媽怎么會突發心臟病的?”

  “還不是那個該死的哈瑞克…”

  “你的男朋友‘土墩先生’?”

  “黎生,我從來都沒有承認過那個白癡是我男友,他只能說是,說是,說是我的前男友…”

  聽蒂娜這么說,張黎生不由‘嘿嘿…”笑出聲來。

  “別笑了黎生,”蒂娜煩躁的說:“那位‘土墩先生’惹出大麻煩了。

  他被我看穿是個‘大話精’后,只能跑去騙更小的孩子,而翠茜的弟弟亨瑞就是受害者。

  他竟然誘騙了亨瑞留下一張要做‘真正男人’的便條,在寒假和他一起去徒步穿越亞馬遜叢林。

  等到翠茜的爸爸媽媽發現便條,趕緊聯系他們時,竟然發現兩人已經和向導在森林里失蹤整整二十四個小時了。”

  “徒步穿越亞馬遜叢林,”張黎生楞了一下脫口而出道:“是迪士尼的亞馬遜嗎?”

  “當然不是,是真正的亞馬遜。
giwawa20629 發表於 2013-6-10 11:45
七十二章 亞馬遜與‘甜麥圈’

  南美洲的亞馬遜叢林是世界上最大的原始森林。

  在這片面積200萬平方英里,被世界上最長的淡水河亞馬遜河貫穿的潮濕、炎熱的土地上,兇殘致命的動物不計其數,危險有毒的植物多如繁星。

  這里還棲身著超過兩千萬幾乎與世隔絕的土著人民,它們世世代代以亞馬遜河流域為家,靠在森林里狩獵采集為生。

  對他們中的一部分野蠻生番來說,除了部落親族,所有的動物都是可以獵殺的,所有的肉類都是可以食用的,這些人通常被稱為‘食人族’。

  因為有殘暴猛獸、劇毒蚊蟲、食人生番這三種‘特產’,敢去亞馬遜深處徒步旅行的正常人通常只有兩種。

  一種是真正的冒險家,在這些人眼中,亞馬遜森林是上天賜予他們的樂土,一如口渴之人的手邊水,饑餓之人的桌上飯,明知危險重重也要去探尋一番;

  另一種是動植物學家,對這些人來說,亞馬遜森林就是一座天然的生物博物館,那里就是學術的天堂。

  除了這兩種人外,其他去亞馬遜原始叢林深處做徒步旅行的人,不是白癡就是瘋子。

  至于花點錢帶著幾個導游就步行征服延綿數千公里的整座叢林,更是癡人說夢的舉動,恐怕連張黎生這樣的叁巫都不敢輕易嘗試。

  張黎生愣了一下,對兩個在寒假不選擇靠在火爐邊過圣誕節,而去亞馬遜探險的‘真正的男人’評價道:“嗯,他們真是非常勇敢…”

  “別說風涼話了,黎生。

  哈瑞克最早是我介紹給亨瑞認識的,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會內疚一輩子。”蒂娜說著已經挪步到了翠茜母親的病房前,嘆了口氣,推開了病房門。

  公立醫院的病房大同小異,張黎生跟在蒂娜身后走進病房后,馬山聽到一個大嗓門的怒吼聲:“我不想聽任何理由和解釋,納勾特先生,不聽任何理由和解釋!

  現在我的妻子剛下手術臺,馬上就回病房。

  等她清醒過來時,我要聽到一個好消息,知道嗎,一個好消息。

  好了不要再說了,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找我的兒子。”

  說著站在病床前,一個身高至少兩米以上,壯碩的像是一頭北極熊的方臉大鼻的中年男人,狠狠按死了手上通話鍵。

  男人正是翠茜的父親,豪威格.斯特格。

  他現年四十五歲,出身于加州嚴肅的天主教徒軍人世家,祖父曾參加二戰,任職陸軍準將,獲得‘國家服務二級勛章’。

  父親、兄弟都是現役高級軍官。

  豪威格年輕時也曾在軍中服役,并且其服役單位是米國軍隊最高決策機構之一‘參謀聯席會議’辦公室。

  歷任米國‘參謀聯席會議’辦公室常務實習生、常務三等秘書…常務秘書官。

  在服役十二年,獲得中校軍銜和‘忠誠勛章’后,在軍政兩屆累積了廣博人脈的豪威格選擇退役。

  在華盛頓成立‘藍水公關公司’,從事政治游說業務。

  特殊的工作經歷,讓他既有軍人的忠誠又有政客的狡詐,而天主教軍人世家的出身又能讓鷹派、鴿派的政治人物同時將他引為知己。

  就像豪威格說過的,“高明的政治家會有足夠的政治素養,對任何政治事件都保持公允的態度,但再高明的政治家也不是一塊木頭…”

  短短兩年時間,藍水公關公司便在華盛頓打開局面,以高明的斡旋手段,將幾次嚴重的國際政治危機巧妙化解。

  之后又經過八年發展,這家公司竟奇跡般的一舉成為米國政壇最成功的政治游說公司之一,客戶遍及世界各地,從非洲政治強人到新崛起的世界級大國政府應有盡有。

  而事業取得巨大成功后,隱居紐約表面淡出政治圈,實則順利游走進了更深層次政治層面的豪威格,也理所當然的成為了紐約上流社會的新寵兒。

  總之事業、家庭、愛情…生平一帆風順的豪威格體格強壯、精力充沛,從來不認為有什么難題能絆倒自己,直到他的兒子亨瑞出生。

  這已經是不知道是第幾次為那個不省心的兒子‘擦屁股’了,而這次表面上看起來豪威格仍然硬氣十足,但在他內心深處卻已經泛起深深的無力感。

  亞馬遜的土人可不需要和華盛頓保持什么良好關系,那片荒蠻的土地是豪威格人脈、勢力不能觸及的盲區。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給通過特殊途徑找到的拯救團隊施壓,至于這樣的做法有什么實際意義,就只有天知道了。

  豪威格的吼叫讓病房里一片安靜,只有翠茜低低的啜泣聲響起,謝莉婭陪在翠茜身邊低聲安慰著,在兩人旁邊站著兩個長相差不多,高大削瘦的年輕男人靜靜陪伴著。

  “翠茜,對不起,如果我不把那個該死的哈瑞克…”蒂娜輕手輕腳的哭喪臉,走到翠茜身邊不知第幾次道歉說。

  “這不怪你姐妹,我只是聽到爸爸和搜尋隊的人吵架,擔心亨瑞,亨瑞…

  他才十七歲,才十七歲…”

  “亨瑞不會出事的,翠茜。

  對了,你看黎生來看你了,他是叢林獵手,最熟悉這些原始森林的情況,他剛才還說,只要準備充分,其實,其實亞馬遜并沒有那么可怕。

  是嗎黎生?”說著蒂娜給張黎生打了個眼色。

  “翠茜,蒂娜的話說是不錯。

  在我看來原始森林像甜麥圈一樣分為四層,你弟弟如果雇傭了土著向導,危險不會太大。”張黎生點點頭說。

  一向寵愛女兒的豪威格,聽到翠茜的哭聲心如刀割,暗恨自己不該忍不住脾氣,大吼大叫嚇壞了女兒。

  聽到張黎生的話,馬上裝作在意的說道:“年輕人你也是翠茜的朋友嗎?

  我聽你談到叢林很有見地,能詳細的談談那個‘甜麥圈’分層嗎?”,想要分散翠茜的注意力。

  “當然可以先生,叢林的分層不像甜麥圈那樣一層層都那么明顯,而是交織在一起的。

  第一層是‘甜度’最低的外層,以亞馬遜河為例,我推測這部分區域應該包含大部分亞馬遜河流域…

  第四層是‘甜度’最高的核心區域,包含亞馬遜河中段幾個未探明的原始部落聚集地和偏西的泥澤地以及…”張黎生侃侃而談道。

  聽著張黎生的敘述,豪威格表情漸漸嚴肅,作為一個頂級‘政治掮客’,他直覺看出眼前這個年輕人不是夸夸其談之輩。

  “年輕人,看來你對叢林的確有自己的見解。”

  “我只是很了解全世界已知昆蟲和爬行動物的資料和棲息地而已。”

  “豪威格叔叔,黎生在華國川西的一個建在原始森林里的小山村里生活了十幾年,是個真正的叢林獵手,曾經在叢林里救過我的命。”蒂娜補充道。

  “你就是那個救過蒂娜的少年,我在餐桌上聽翠茜講過你的故事,她說你還有一只能狩獵的大蜈蚣。”

  張黎生愣了一下,笑笑說:“你一定認為那是天方夜譚吧。”

  “不,對一名在‘參謀聯席會議’工作了十二年,又曾經在‘黑非洲’暫時定居過三個月的人來說,那并不算天方夜譚。”豪威格看著張黎生,很正式的伸出手說:“我是豪威格.斯特格。

  年輕人,如果不是在今天這種情況下見面,我會說很高興認識你。”

  “豪威格先生,我叫張黎生…”張黎生握了一下豪威格的手說道。

  這時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幾個護工用擔架車推著一名昏睡不醒,還在滴著吊瓶,赤裸著身體蓋著絨被,胸口貼著心跳監控器的憔悴女人走進了病房。

  擔架車后面還跟著醫生,“請問哪位是病人的親屬?”

  “醫生,我是她的丈夫,請問我的妻子現在情況怎么樣?”豪威格松開張黎生的手,急急忙忙沖到醫生身邊問道。

  “手術很成功,病人已經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千萬不能再受刺激…”醫生開始向豪威格陳述病人病情;

  護工們小心的將憔悴女人移上病床,然后開始安置各種醫學監護儀器;

  翠茜快步走到媽媽窗前,望著昏睡的母親暗自流淚;

  她的男友和朋友們都感同身受的低聲安慰著她。

  在變得擁擠不堪的病房里,每個人都有事做,張黎生則借機離去。

  重拾和蒂娜的友誼是件不錯的事情,但也不值得牽扯他太多精力,以后的幾天張黎生按部就班的生活,完成了自己來到米國后的第一個學期的學業。

  七門課平均‘B’的成績不好不壞,但聯系到他是插班生,只上了一般同學一半的課時,這個成績就變得還算值得肯定。

  考試結束后便是寒假,而寒假來臨,與之相伴而來的‘新年舞會’也即將開始。
giwawa20629 發表於 2013-6-10 11:46
七十三章 預約的幫助

  作為米國中學一年一度最重要的集體活動,有初中、高中兩個級部的洛比奇中學將分別舉行兩場新年舞會。

  而首先舉行的高中部新年舞會的正規和盛大,是來自華國的張黎生所無法想象的。

  他驚訝的發現在舞會倒計時的最后兩三天里,好像突然被人按下旋鈕一樣,洛比奇中學陷入到了一種狂熱的氛圍中,每個人見面談到的第一話題永遠都是,新年舞會這,新年舞會那。

  學生會的干部們更是放下了手頭的一切,終日忙著布置禮堂、安排樂隊,選飲料、訂彩燈,甚至連工程車都召進了學校。

  最令人感到詫異的是,七、八、九三個年級的初中部學生們,現在最希望拿到的圣誕禮物竟不是一份全A的成績單,而是一張高中部新年舞會的邀請函。

  以至于他們望向學長時,眼睛里都好像閃動著居心叵測的光芒。

  “喬治,看到那個家伙看我的目光了嗎,簡直像個搶劫犯。

  這所學校里的人都瘋嗎,”按胸牌領了成績單和素白的新年舞會邀請函后,張黎生把兩張卡牌拿在手里,和喬治一直頂著風雪,走在校園里,“這么冷的大雪都不能讓他們清醒一些。”

  “黎生,那是因為對于那些可悲的初中孩子來說,高中新年舞會是一處他們永遠不能企及的‘盛宴’!”喬治用一種居高臨下的語氣,驕傲的回答道。

  “他們再長大一兩歲,最多三歲,就能自然而然的…”

  “伙計這不是年齡的問題,而是傳統,他們現在在我們面前是初中生,就永遠都是。”

  “噢喬治,你也應該去看神經科醫生了。”張黎生說著加快腳步,沖向了自己的‘探險者’。

  他身后,喬治急忙喊道:“嘿黎生,送我去肉店好嗎,風雪大太了,騎腳踏車會凍死我的。”

  “那就快跟上。”

  兩人一起跑進了車里,張黎生先啟動空調,隨后嘴巴開始微微顫動。

  車廂里的溫度很快開始升高,于此同時,洛比奇校園靠近大街的一處雪地突然空陷了一大口,一股勁風吹拂著地上的積雪,一路向‘探險者’沖去。

  “終于暖和過來了,”突如其來的一陣輕微晃動之后,張黎生嘴角浮現出一絲神秘笑意,啟動了汽車,“肉店的生意最近怎么樣?

  羅基先生如果真在圣誕節前缺貨的話,我可以幫上點小忙。”

  “就讓他缺貨吧,伙計,這樣我就可以少干活,照樣拿薪水,”喬治心不在焉的說道:“你有沒有感到車子剛才晃了一下。

  這幾次坐你的車,每次開車前我經常有這種晃動的感覺,真是奇怪。

  你為什么習慣把后排的座位都放倒,這可是個很‘淫蕩’的習慣,讓人聯想到,你知道‘車震’…或者后座藏著什么隱形的東西。”

  說著喬治不由自主的轉身摸向身后,他自然是一無所得。

  “我們已經上路了,你在發什么瘋,喬治!

  快系好安全帶,坐好,否則我就把你趕下車!”張黎生臉色一正,大聲說道。

  “OK,OK黎生,不要這么暴躁,”喬治坐直了身體,系上安全帶,“明天就是新年舞會了,你的舞伴找的怎么樣了?

  需不需要我再給你聯系一下赫娜,琳娜說她好像還沒有…”

  “我已經在網上發帖懸賞找到舞伴了。”

  “噢,上帝呀,你真這么做了!”

  “是啊,這是最簡單的做法。”張黎生平淡的說道。

  喬治張張嘴巴,卻覺得自己面對性格和米國少年大相徑庭的張黎生實在是無話可說,只能嘆了口氣,沉默無語的望著車窗外飄落的雪花。

  雪下了整整一夜,而且越來越大,但風雪沒有擋住張黎生的腳步,第二天他還是按慣例趕去了凱西蘭鎮的屠宰場喂食巫蟲。

  下雪時,島龍呆在車頂容易顯露痕跡,所有張黎生就像昨天一樣,把巫蟲召喚進了‘探險者’的車廂里。

  一條近十三米長的大蜥蜴藏身在一座七人休旅車的后座,就算身體柔軟、輕盈,也可以想象會蜷縮的多么擁擠。

  不過因為巨蜥有著虛實轉換的神通,可以直接穿越車體縮進‘探險者’中,所有做起來并不算難。

  距離圣誕節還有不到兩天時間,屠宰場的生意已經完全冷清下來,呆到下午,瀏覽電腦,看到‘農戶聯合會’的屠宰訂單已經全部做完,張黎生便提前給威利、提芬娜夫妻支付了薪水,讓他們放假回家。

  “先生,我們什么時候開工?”臨走前,威利問道。

  “兩周后吧,我想圣誕前屠宰了那么多牲畜,市場應該會飽和一段時間,你們可以安心度假。”張黎生心不在焉的說道,心中有些為自己的巫蟲未來十幾天的肚皮發愁。

  “老板,你太小看城里人的食量了。

  圣誕全國交通歇業,紐約城里人吃肉全靠我們郊區農場提供,往年一周之后,屠宰場就會變得比圣誕節前還忙。”提芬娜笑著說。

  “是嗎,那一周之后你們就開工吧。

  嗯,第一周的薪水按加班算,三倍支付。”

  “謝謝老板,那我們先走了,預祝您圣誕愉快。”威利、提芬娜夫妻兩人欣喜的對看了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

  “再見,也祝你們圣誕快樂。”張黎生笑著說。

  幫工走后,通宵達旦繁忙了整整九天的屠宰場終于冷清了下來,張黎生走到工房后面,在雪堆里找到鐵蓋,將溝槽里不多的牲畜內臟、血水喂給兩只巫蟲,喃喃說道:“看來再盤下一家屠宰場已經迫在眉睫了。”

  說著,他下意識的摸出手機,調出了最近一段時間在網上收集的紐約城附近幾家想要脫手的屠宰場的資料,正看著,突然手機發出了‘啾啾…”的鳥鳴鈴聲。

  “嘿伙計,還記得你要來我家接我嗎?

  現在都下午二點半了,希望你已經在回城的路上了。”

  “不要急喬治,我馬上就動身。”

  “噢,想想自己那烏龜一樣的車速和路上的積雪吧,你要做的是現在…”

  “我現在就走,兩小時后一定會到你家。”張黎生說著掛死了電話。

  抬頭看看天上洋洋灑灑飄落的雪花,他驅使吃盡血食的山蟾跳進背包,大步向‘探險者’跑去。

  剛剛上車啟動,手機又‘啾啾…”的響起,張黎生無奈的接通說道:“我說過兩小時后一定到你樓下接你…”

  “黎生,是我。”電話里傳出的聲音卻不是喬治,而是個女孩。

  聽到這個熟悉的女聲,張黎生抱歉的說道:“噢,蒂娜抱歉,我還以為是…”

  “是你新年舞會的舞伴,對嗎,說起來作為一名紳士,在舞會前你可不應該用剛才那種語氣和年輕女士講話。”

  “你也知道今天洛比奇中學召開新年舞會?

  這可真神奇,好像在紐約高中生心目中,新年舞會比什么都重要一樣。

  不過你誤會了蒂娜,我剛才以為你是我朋友喬治,他可不是什么‘年輕女孩’,而是個呱噪的黑人小子。

  好了別提他了,我剛好有事想要找你。

  圣誕節后,我打算再盤下一間屠宰場,在網上收集了幾個備選,但看來看去總是拿不定注意…”

  “屠宰場的事我會幫你處理,但在那之前,黎生,我需要你的幫助。”電話里蒂娜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

  張黎生一愣,心里產生了某種預感,“聽著朋友,我欠你一次,所有無論你說出什么要求,只要不太過分,我都會答應。

  但是,有些事情在做之前必須要經過深思熟慮。

  你曾經體驗過一些教訓,回憶回憶它們,然后再告訴我你的決定。”

  “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樣黎生,不過也有些相似,圣誕節后我們約出來見面再談好了。

  預祝你圣誕快樂,朋友。”

  “你也是,圣誕快樂,蒂娜。”

  再次掛斷電話,張黎生開車上路,在風雪里行駛了兩個多小時,回到了紐約城中。
giwawa20629 發表於 2013-6-10 11:48
七十四章 張黎生的樸素“舞伴”

  在蓋澤雅街接上喬治,把他送去琳娜家,張黎生聯系了他在網上通過發帖,視頻篩選雇傭的女伴。

  “麥蒂小姐,我是張黎生,請問你準備好了嗎?”

  “噢,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張先生,我再向您確認一下,今晚你花三百元雇傭我,只是當你名義上的舞會女伴,其他什么都不用做,舞會結束我就可以回家對嗎?”

  “當然。”

  “你確實是洛比奇中學的學生,我們要參加的舞會也不是什么奇怪的舞會,而是洛比奇的高中新年舞會對嗎?”

  “當然。”

  “你會一見面就付我錢對嗎?”

  “當然。”

  “OK,來‘麥德遜肥雞漢堡店’接我吧,就在柯南第街北端。”

  “好的,我馬上到。”

  張黎生所在的位置離柯南第街只隔著兩個街區,打開衛星導航,他三轉兩轉就來到了一家招牌上畫著一只長毛卡通雞,在紐約街頭隨處可見的快餐店旁。

  停好車,張黎生冒著風雪走進了這家被風雪所累,生意蕭條的快餐店,就看到兩個頭戴可笑雞冠的女孩百無聊賴的站在收銀臺的后面,和柜臺外一只穿著長毛雞玩偶裝的人窸窸窣窣的聊天。

  三個人聽到門鈴響動,同時大聲招呼到:“歡迎光臨麥德遜肥雞漢堡店。”

  張黎生微微一愣,笑笑說:“我是張黎生,是來找麥蒂小姐的。”

  “你就是張,張先生,噢,從視頻和電話的聲音里可看不出你這么瘦,不,這么年輕。

  你好,我就是麥蒂。”那只長毛玩偶雞盯著張黎生看了一會,用一種如釋重擔的聲音說道。

  “你看起來也和視頻里長的不太一樣。”張黎生看著眼前比自己高出兩個頭的玩偶雞,臉色有些發苦的說道。

  “麥蒂,再瘦小的男孩也是男人,我覺得你還是太冒險了。”收銀臺后面的一個女孩,埋頭在肥胖的玩偶雞背后,低聲說道。

  “仙蒂,那個男孩瘦小到我一只手就能舉起來,放心沒事的。

  這可是三百米元,有了它,我就能支付老爸治牙的錢了,”玩偶雞伸出爪子,轉身朝朋友費力的做出一個‘OK’的手勢,然后看著張黎生歉意的說:“張先生,我沒想到你竟然這么快就能趕過來。

  抱歉,我還要再過十分鐘才能下班。”

  “沒關系。”張黎生理解的點點頭,在快餐店的櫥窗旁找了張桌子坐了下。

  不一會,玩偶雞送上來一杯冒著熱氣的果珍,“這杯我請。”

  “謝謝。”

  喝著橙汁,望著窗外的飛雪和腳步匆匆的行人,轉眼十分鐘就過去了。

  不經意間,一個身材高挑,金色長發,眉宇清秀,鼻梁高挺,穿著藍色小禮服的女孩走到張黎生身邊,笑著說:“張先生,我下班了,我們可以走了。”

  張黎生扭頭錯愕的打量了幾眼,面前比前兩天視頻中還要漂亮的美麗女孩,“你換件衣服改變可真大。”

  麥蒂聽到他的揶揄翻翻白眼沒有講話,兩人走出了快餐店。

  臨出門前,麥蒂的兩個帶雞冠的朋友還在柜臺后面大叫,“麥蒂,記得晚上回家后打電話給我們。

  如果十二點我們的手機鈴不響,可是會報警的。”

  “你朋友看起來很關心你。”出了門,張黎生帶著麥蒂走向‘探險者’時隨口說道。

  “是的。”麥蒂有些尷尬的笑笑,“我們怎么去洛比奇,坐地鐵還是出租車?”

  “我開車了。”張黎生說著打開了‘探險者’的車門,鉆進了車子。

  麥蒂驚訝的坐進副駕駛座。“我還以為你是跳級上的高中呢,沒想到你竟然已經和我一樣都滿十六歲,拿到駕照了。”

  張黎生沒有講話,從口袋翻出三百米元,遞給了麥蒂,“說好先付的酬勞。”

  “謝謝。

  我要說,這三百米元是我今年打工,賺的最輕松的一筆錢了。

  這也算是一種‘打工’,沒什么不道德的對嗎,因為我們除了參加舞會,什么都不會做。”

  “當然。”張黎生隨口答道,啟動休旅車,向洛比奇中學駛去。

  全然沒有察覺,在‘探險者’緩慢融進車流的同時,一輛中古的黑色福特小車緊跟其后駛上了紐約擁擠的街道。

  小車上,一個穿著黑灰兩色舊牛仔背帶裝的年輕男人,緊緊盯著前面的休旅車,臉色露出詭異的笑容,自言自語的說道:“終于抓到你了,小子。

  今晚我就把你的骨頭一根根的折斷,拼成一份完美的圣誕禮物。”

  今夜洛比奇中學校園燈火閃爍,一條由街道直通學校禮堂的星光大道貫穿了半個校園。

  往日那些粗魯、松垮的男孩們穿著規規矩矩的禮服,彬彬有禮的挽著青春洋溢的女伴,一對對漫步走上鋪著紅地毯的星光大道,看起來都是未來紳士和淑女的典范。

  張黎生開車接了喬治和琳娜后,來到洛比奇中學外的街道上。

  遠遠望到被燈光映襯的一對對俊男靚女,張黎生停下車,看看后座穿著禮服,系著領結的喬治,“喬治,來新年舞會必須穿西裝嗎?”

  “當然伙計,你不會沒帶西裝吧。

  見鬼,我還以為你是怕純毛禮服會打皺,才沒穿在身上。”

  “噢,難怪我媽媽提醒我今天要穿正式的衣服,好在我穿了襯衣。”張黎生說著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飄灑了兩天的大雪已經停了,不過空氣卻顯得更加陰冷,輕輕呵出一口氣就是一小片白白的霧氣。

  “伙計,聽我說,現在商店還沒有關門,你也許應該去趕緊買上一件成品禮服穿上。

  你又不缺這點小錢。

  還有只要不是傻子,就沒有人會背著帆布包參加新年舞會。

  你恐怕必須和你的‘蛤蟆寶貝’暫時告別一會了。”喬治跟著走下汽車,看著背著背包穿著黑色棉絨夾克的張黎生,撇著嘴說。

  “背包我可以存放在‘儲物處’,禮服也沒有買的必要,你看那邊不是也有一個沒穿禮服的同學嗎。”

  “那人是書呆子。

  噢抱歉,我忘了你也是。”喬治無奈的說:“麥蒂挽起你的雇主,我們出發吧。

  他這人從不聽勸,你一會只能將就著和這個粗魯的屠宰場主翩翩起舞了。”

  一路上的交談讓麥蒂和喬治、琳娜已經建立了初步的友誼,也讓女孩了解到面前這個花了三百米元,雇傭自己陪伴參加新年舞會的干瘦男孩,真的沒有任何其它企圖,完全就是因為其古怪的性格邀請不到舞伴。

  她笑著挽起張黎生的手臂,調侃著說:“喬治,也許一會和黎生翩翩起舞的時刻,會成為我一生中最值得紀念的一段時光。

  你朋友這種‘科學怪人’一樣的性格,也許有一天會讓他獲得令人難以想象的成就。”

  “對這一點我倒是毫不懷疑。”喬治彬彬有禮的挽起琳娜的手,脫口而出道:“十幾年后這家伙一定會成為曼哈頓的新寵兒。

  就是不知道是以‘屠宰業大王’的身份,還是以生物科學家的身份,或者是,呃…

  我們走吧,舞會就要開始了。”

  四人相伴一起踏著紅毯,和上百對翩翩男女一起走向學校禮堂。

  洛比奇中學禮堂外金碧輝煌,大門竟然已經完全布置成了經典的百老匯舞廳模樣。

  大門外,學生會雇傭的高壯黑人保安面無表情的站在紅色粗絨繩拉起的隔離欄唯一的入口處,搖晃著手電仔細檢查著每一張邀請卡,讓一些渾水摸魚者連嘗試的念頭都不再有,沮喪的跑到一邊。

  來到禮堂前排隊等待入場,看著這種氣派,麥蒂愣了一會,小聲說道:“噢,這真不公平。

  我家住在‘華人街’附近的社區,上的同樣是公立學校,可你們洛比奇的新年舞會竟然這么氣派,簡直比電影里的還要夸張。

  而我們學校舉行新年舞會時,只不過在禮堂外扯了一串舊彩燈,提供的飲料和點心也只有橘子汁和動物餅干而已。
giwawa20629 發表於 2013-6-10 11:48
七十五章 叁巫亦少年

  米國公立學校政府教育資金的撥放其實非常公平,但是各個公立學校能得到的社會捐助卻大相徑庭。

  公立名校由于教育質量高,入學的大都是家庭富裕的高素質生源,而這種孩子因為家庭背景和教育環境的優良,無疑更容易成功。

  他們成功后或是沽名釣譽,或是真心感謝,往往愿意給自己從‘小學’到‘大學’的所有母校提供巨額捐助,這樣一來名校就會越來越富裕,匯聚更多更好的資源;

  而普通學校則會因為越來越得不到優質生源的青睞,只能單純依靠政府撥款勉強生存,越來越沒有競爭力,陷入惡性循環中。

  聽到麥蒂的抱怨,張黎生排著隊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動腳步,“如果你的學校也有洛比奇那么多的成功校友愿意捐助的話,也可以化大價錢做這些無聊的事情。

  我聽媽媽提到過,只是今年洛比奇就收到了超過兩千萬的校友捐款。

  真希望那些人知道,自己的捐助都被用在了什么地方。”

  說話間,已經輪到了張黎生和麥蒂入場。

  黑人保安檢查了一下邀請卡,看了看眼前穿著臃腫的黑夾克的干瘦男孩,和一旁清新、可愛的少女,把邀請卡還給張黎生時,罕見的說了一句:“年輕的先生,無論你從哪里邀請到的舞伴。

  記得一定千萬把她留好了。”

  “她只是這次舞會的‘必需品’,明天就和我不相干了。”張黎生隨口說道,挽著聞言愣住的蒂娜,通過了圍欄。

  張黎生在儲物處存背包時,突然麥蒂回過神來,用力甩掉他的胳膊,氣憤的說道:“你剛才說我是什么?”

  “什么?”張黎生茫然的說。

  “不要裝蒜,你說我是這次舞會的‘必需品’!”

  “是的。

  就像我屠宰場里雇傭了威利、提芬娜夫婦幫忙經營一樣,這次新年舞會你也是我不可或缺的幫工,怎么了?”

  聽到這種詭異的解釋,麥蒂一下愣住,“可,可人不是東西,不,我是說人怎么能用‘必需品’來形容,這是一種侮辱。”

  “為什么不能這么形容,你剛才叫我‘科學怪人’,難道比‘必需品’好聽嗎?”

  麥蒂張口結舌無話可說,這里剛剛通過檢查的喬治和琳娜走到兩人,“嘿,你們怎么還沒進去?”

  “我剛剛確認了一件事,現在馬上進去。”

  “什么事?”喬治好奇的問道,

  麥蒂用力挽起張黎生的胳膊,大聲說:“確認你這位‘科學怪人’朋友,一輩子都不會找到女朋友!”

  說著她大力拽著張黎生沖進了禮堂。

  洛比奇中學禮堂巨大、寬敞,一竄竄彩燈在天花板上橫空而過,聚集在一顆直徑看起來超過兩米的熒光彩球上,灑下的光線柔和、適中。

  地面上,除了正北方的舞臺外,其他三面墻壁堆滿了碼放著各式美味點心的餐桌,和各種非酒精飲料。

  舞會還沒正式開始,禮堂里已經響起了舒緩的音樂。

  伴隨著音樂聲,一個個穿著制服的侍者端著飲料在禮堂里走來走去,為各位年輕的紳士、淑女服務著,看起來一切都顯得盡善盡美。

  等到時鐘緩緩轉動到舞會開始的時刻,禮堂里的燈光突然暗下,音樂戛然而止,一道聚光燈猛然亮起,照到了舞臺上。

  一個穿著鮮艷的紅色低胸禮服,盡顯蜂腰、長腿,皮膚稍黑,閃著細膩光澤的混血女孩,挽著男伴走上舞臺,站到了聚光燈下。

  “那是誰,可真漂亮。”蒂娜站在臺下,像是除了張黎生之外的所有人一樣驚呼著,羨慕的問道。

  “蜜雪兒,洛比奇中學當之無愧的Queen(皇后)。”一旁的喬治有些激動的說道。

  “親愛的同學們,誰是今天舞會最漂亮的人?”上臺第一句話,蜜雪兒就高聲問道。

  “是你,蜜雪兒!”臺下的學生們哄笑著喊道。

  “不,我已經是個十二年級的老姑娘,馬上就要離開洛比奇了,”蜜雪兒故作悲傷的用手捂住豐滿的胸部說道:“洛比奇今晚將迎來它新的Queen,她才會是今天最漂亮的那個女孩!

  盡情歡樂吧姑娘們,因為你可能就是那個幸運的Queen!

  盡情歡樂吧小伙子們,因為你們每個人都有投出一票的權利,選出新的舞會女王!

  我宣布,2013年洛比奇新年舞會現在開始…”

  伴隨著蜜雪兒在舞臺上扭動的身軀,禮堂中的音樂再次響起,燈光閃動,臺下所有的學生都不由自主歡呼著扭動起來,就連頭腦一時發熱的張黎生也不例外。

  和張黎生對舞著,麥蒂笑著大聲說:“沒想到你竟然不會像木頭人一樣呆呆站著等待舞會結束。

  不過雇主先生,看起來你的舞步可并不熟練。”

  “那你能教教我嗎?”張黎生猶豫了一下,氣喘吁吁的問道。

  “噢,你身體可真弱,”聽到張黎生沉重的呼吸聲,麥蒂撇撇嘴說:“不過既然你付錢讓我和你一起參加舞會。

  我倒是應該起碼教會你怎么跳舞。”

  女孩正說著,禮堂里的燈光慢慢停止閃動,重新暗了下來,音樂也漸漸變得舒緩。

  這是因為按照洛比奇新年舞會的慣例,稍稍活躍了一下氣氛后,第一支舞永遠是男女緊貼的交際舞。

  伴隨著舞曲的節奏,麥蒂靠近張黎生,抓住少年的手,放到自己腰間,緩緩舞動起來。

  兩個年輕的男女在昏暗的環境,悠揚的音樂下,這樣親近到呼吸交錯的慢慢舞動,就算不是情侶,氣氛也難免曖昧。

  張黎生動作不知不覺變得越來越僵硬,呼吸也更加急促,臉色漲的通紅。

  “雇主先生,你不是第一次和女孩跳舞吧?”麥蒂察覺出了異樣,好笑的問道。

  “確實是第一次。”張黎生坦誠的說。

  “那你初中時就沒有參加過新年舞會嗎?”

  “我以前生活在華國,在我們那里,中學生最重要的事情是學習,根本就沒有新年舞會這種荒謬的事情。”

  “你是新移民,”麥蒂驚訝的說道:“那你的英文可真是…

  噢,你踩我的腳了。”

  “抱歉。”張黎生挪了挪腳步,沒想到慌亂間又踩了蒂娜一下。

  “噢,小心點。

  算是,還是我領舞吧,你跟著我的步子來。

  慢慢走,對慢慢走,很好…”昏暗中,蒂娜帶著笨拙的張黎生翩翩起舞,終于應付過去了新年舞會第一支舞。

  第一支舞過后,新年舞會的曲風便沒有了任何限制,變得多以激烈、歡快為主,年輕的高中生們盡情歡樂著。

  而這種場合的主角則是永遠不變的美麗、熱辣的拉拉隊員,和校隊運動員以及英俊、幽默的時尚小伙子們。

  張黎生畢竟也是少年心性,以前沒有經歷過這種米式歡樂派對的他舞動了一會后,竟漸漸有些喜歡上了那種什么也不想,混在人群中,在舞池里隨著音樂胡亂扭動身體,盡情放松的感覺。

  他跳一會舞,喘著粗氣喝幾杯飲料,吃幾塊點心,再跳一會舞,又喝點飲料,吃些點心,開始玩的不亦樂乎。

  但幾輪過后,麥蒂卻實在受不了張黎生亂跳亂扭,引人注目的詭異‘舞風’,趁著休息女孩說道:“這樣連續跳實在是太累了,雇主先生,我去下洗手間,隨便出去喘口氣可以嗎?”

  “當然可以。”張黎生輕輕搖擺著身體,滿臉是汗的指著禮堂邊角的一張餐桌大聲說:“我正好可以再去吃幾塊點心,你回來后可以直接去那邊找我。”

  麥蒂悄悄翻翻白眼,點頭轉身離開,張黎生則真的跑去了禮堂邊角的餐桌上,大快朵頤了一番。

  吃飽喝足又等了很久,卻遲遲不見麥蒂回來,他正覺得納悶,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詫異的轉頭一看,身后竟是垂頭喪氣的喬治。

  在嘈雜的音樂聲中,他第一句話就大聲對張黎生喊道:“嘿,伙計,看到你花了錢一樣被女孩甩掉,我心里覺得安慰多。”

  張黎生一愣,莫名其妙的說:“什么?”

  “琳娜只跳三只舞就把我甩了,原來對她來說,我就是一張進入高中新年舞會的門票。

  很高興你和我一樣的遭遇。”

  “我為你感到難過,喬治,”張黎生笑著解釋說:“但麥蒂只是出去喘口氣…”

  心情郁悶的喬治撇撇嘴,隨手指了指遠處舞池里和一位高大男生歡樂對舞的女孩說道:“你確定。”

  張黎生順著喬治手指的方向望去,發現那女孩影影綽綽穿著藍色禮服,似乎正是麥蒂。

  他心中莫名一緊,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喬治舉起手指后猛然想到自己身邊這位朋友的‘神秘之處’,心里馬上充滿了悔意。

  看到張黎生臉上勃然變色,他緊張的說道:“噢,噢,噢,不,黎生,不要生氣。

  現在不受女生歡迎沒什么關系,你是典型的‘中場歡呼男孩’,以后會有大把性福的日子。

  我可以斷定,現在這所禮堂里的所有男人通通加起來,以后可能都不會有你受女孩歡迎。
giwawa20629 發表於 2013-6-10 11:48
七十六章 生死一刻

  張黎生沉著臉,疑惑的看看喬治,什么都沒有說。

  喬治卻馬上自說自話的解釋道:“你看黎生,今年你才十六歲,就已經擁有了一家每年可以賺進幾十萬米元的屠宰場,而且最近還打算擴展事業。

  不僅如此,你還擁有遠大的目標,想要成為比肩達爾文的偉大生物學家,靠自己的力量,建造世界上最棒的生物實驗室。

  總之你有理想、有抱負,還有實現理想和抱負的能力,按部就班的走下去,不出意外的話,就像我剛才說的,你以后一定會成為白手起家,有著巨額財富的著名科學家。

  想想吧,到那時會有多少女人為你歡呼!

  而到那時,我們眼前的這些運動員、花花公子們,比如你那位既不同父,也不同母的哥哥拉迪,你覺得他真能成為職業橄欖球運動員?

  別逗了兄弟,那種機會連千分之一都不到,這些人以后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長出大肚腩,碌碌無為的度過人生。

  幸運的話,也許能有一份小小事業,但比起你來一定差的太遠了…”

  “‘中場歡呼男孩’,”張黎生冰冷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笑意,“喬治,真是難為你竟為了讓我冷靜下來,編造出了一個新名詞。

  但伙計,我沒你想的那么,那么可怕、不近人情,真不明白為什么認識這么久了,你還是一點都不了解我。

  麥蒂只是我雇傭來參加新年舞會的舞伴,現在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隨便她去和別人跳舞,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我出去透透氣,就要回家了,你走嗎?”

  喬治猶豫了一下,笑著說:“我還是留在這里再碰碰運氣好了。

  也許,你知道,也許會有那么一兩個看到帥哥男友在舞會上勾三搭四,馬上和他分手的妞…”

  “OK,再見。”張黎生沒有聽喬治繼續鬼扯下去,大步走出了禮堂。

  禮堂外稍稍昏暗的角落里都是一對對正在情意綿綿,情不自禁接吻的情侶。

  取回自己的背包后被冷風一吹,張黎生頭腦頓時清醒了很多,剛才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氣惱感覺一下散去不少。

  他迎著風站立了一會,最后看了一眼背后喧鬧的禮堂,無聲的一笑,踏上紅地毯,腳步堅定的向前走去。

  時間才剛到晚上九點,除了按捺不住心情,悄悄出去親切的情侶外,基本不會有人離開舞會。

  張黎生走在空無一人的紅地毯上,盤算著晚上的修行,走著走著突然感到四周似乎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謹慎的停住腳步,他習慣性的把手摸向背后的背包,四下環顧,猛然發現紅毯兩邊好像多了一些低矮的樹叢。

  這些樹叢和洛比奇中學校園里用來綠化的矮樹幾乎一模一樣,很難引起人的注意,如果不是成巫后多了一份天生的警覺,張黎生恐怕現在還蒙在鼓里。

  察覺到果然有異常出現,張黎生嘴巴里馬上毫不猶豫的“嘶嘶窸窸嘶嘶窣窣…”念動巫咒,可惜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距離他最近的那叢低矮的樹叢中猛然鉆出一個人來,動作迅速至極的竄到張黎生身邊,用一只手輕輕捏住了他的肘部。

  一股暖洋洋的風從來人身上散發出來,令張黎生感到一陣溫暖,懶洋洋的渾身無力。

  同時他耳邊響起一陣彬彬有禮的聲音,“噓,別‘唱歌’了年輕的‘黑暗行者’,否則我會折斷你的骨頭。”

  “折骨醫生?”張黎生心中猛一激靈,身體一陣僵硬,停止念動巫咒,聲音低沉的問道。

  “是我,巫醫先生。

  趁著你的‘娃娃’還在背包里,我來找你了。”來人聲音柔和,卻蘊涵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濃重殺機。

  “就在這里擰斷我的脖子?”張黎生深深呼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氣,語氣平淡的問道。

  剛才吟誦的巫咒雖然因為被折骨醫生阻斷沒有生效,但還是給了他坦然面對生死的勇氣。

  折骨醫生‘咯咯…’笑著說:“我怎么可能會這么粗暴,沒有美感的殺死一位尊貴的‘黑暗行者’。

  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力氣才終于抓到了你,當然會盡心竭力的‘招呼。”

  說著他用手小心而輕柔的拂過張黎生背后的帆布背包帶。

  張黎生就覺得背后一陣輕松,背包已經被折骨醫生拿到了手中。

  “一只強大,珍貴的‘巫毒娃娃’,應該能在‘密會’上賣出一個好價錢,可惜卻不值得我去冒險。”折骨醫生說著將背包用力丟遠,“現在我們可以出發了年輕的黑暗行者。

  我會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度過人生最后一個夜晚。

  不要耍花樣,否則我只能很遺憾的擰斷你的頸椎,拖走你。”

  張黎生點點頭,無聲的邁步向前走去。

  在他身邊,一位穿著黑灰雙色禮服,笑容可掬的年輕男人,像是好友一樣和張黎生勾肩搭背的走在一起,遠遠望去兩人還不時竊竊私語著。

  “我有一個小問題想問問你,這是你的真面目嗎?”

  “當然不是,其實只需要一些小小的特殊化妝技巧,你就能把臉改的面目全非,看起來是不是很自然。”

  “是嗎,但聽起來這需要很專業的技巧。”

  “噢,我真是沒想到,你在臨死之時,還保持著這樣旺盛的好奇心。”聽到這句試探性的問話,折骨醫生輕輕捏動張黎生肩胛骨上的關節,一種奇特的力量順著他的指端涌進了張黎生的身體。

  那力量溫暖、柔和,溫柔的纏繞在張黎生的骨骼上,緩緩將肩胛骨上的關節一個個錯開,一陣酥麻之后,張黎生發現自己的左臂已經完全無法動彈。

  之后隨著步履的擺動,他的左臂開始以扭曲的角度,不停擺動,一陣陣鉆心的劇痛從肩胛骨處傳來,剛剛被寒風吹干的汗水,一下又從張黎生的面龐上滲透出來。

  “這就是你好奇的代價,巫醫先生。

  你可以盡管再問問題,畢竟你身上有二百多塊骨頭,有足夠的關節讓你盡情發問。”

  張黎生聞言咬緊牙關笑笑,用右手用力握住左手的手腕讓手臂不再晃動,無聲的繼續前進。

  兩人走出了燈光閃閃的星光大道,來到街上。

  積雪融化的夜晚出奇的寒冷。

  圣誕假期已經開始,沒再紐約城里安家的臨時‘紐約客’們,紛紛離開了這座龐大的鋼鐵森林;

  而紐約城里的家庭則大都早已完成了圣誕大采購,因此布魯克林區主道的街頭罕見的在九點多鐘就已經人跡稀少,只剩下街邊大廈永不熄滅的霓虹燈孤獨的閃耀著。

  站在街頭,看著自己那輛停放在不遠處的‘探險者’,張黎生目光中閃爍出一絲陰冷的光芒。

  一秒鐘,只需要一秒鐘他就可以召喚來那匍匐在休旅車上的巨蜥,將身邊這位狂妄而危險的殺人狂撕成碎片。

  但他不知道,自己念動巫咒的那一秒鐘,折骨醫生輕松放在身上的手掌會不會折斷他的脖子,或者將他的肋骨插進他的心臟。

  張黎生必須冒險為自己贏得這一秒鐘的時間。

  思來想去,他發現自己唯一的選擇,就是誘導折骨醫生使用其神秘力量摧殘身上那些不重要的部位,然后祈禱敵人的力量屬性易發難收,能留給自己一個喘息還擊的機會。

  “接下來我們應該怎么走,你開車了嗎,折骨醫生先生?

  對了,我一直忘了問你,‘折骨醫生’是你的綽號,還是你真的是個醫生,稱呼你折骨醫生先生合適嗎?”打定主意后,張黎生模仿著喬治那令人生厭的呱噪語氣說道。

  這些話令折骨醫生的手指在他的肩頭游走,可惜卻沒有發出預想中那錯開關節的神秘力量。

  “你的表現和我想象中很不一樣巫醫先生,游走于黑暗中的人大都能漠視死亡,可那只是針對別人的死亡。

  因為知道生命的脆弱,我們這種人往往會更珍愛生自己的命,就算陷入絕境也一定會掙扎幾下。

  你剛才那么順從,現在卻故意挑釁,這兩種態度都非常奇怪…”說著他的手指游走著停在了張黎生心臟的布置。

  張黎生渾身的寒毛瞬間全都炸起,他知道自己還是缺乏應對敵人的經驗,露出了不是破綻的破綻,讓自己陷入到了極度危險之中。
giwawa20629 發表於 2013-6-10 11:49
七十七章 反殺

  溫和的力量從折骨醫生的指端滲透進了張黎生的肌膚中,“冒險是我最不喜歡的事,我不會殺死你,但…”

  就在折骨醫生像張黎生最親近的密友一樣,微笑著抹殺他的生機時,遠處突然跑來一個穿著厚厚罩頭運動衫的高瘦人影。

  在寒風中那人一邊嘟嘟嚕嚕打著電話,一邊大步流星的趕路,毫無異狀的從張黎生和折骨醫生身邊走出。

  但在擦肩而過的瞬間,那人影突然佝僂起了身體,猛然側身張開雙臂,十指指端彈出像是刀鋒一樣鋒利的指甲,在空中劃出一道寒氣逼人的巨大字母“X”。

  那個“X”字交叉的軌跡上亦然包含著張黎生和折骨醫生的半截身體,如果順利完成的話恰好能把兩人順暢的切成四段。

  尖銳的風聲“嗖”的響起,刺穿人的耳膜。

  利爪臨身,張黎生已無力反抗,而遭到突襲的折骨醫生卻在被銳利的指甲切開身體前的最后一刻,周身爆發出一股熾熱的紅色氣浪,將周圍五米內的一切物體毫無無差別的猛然推開。

  像是被狂風吹拂的稻草一樣,張黎生騰空飛出了五六米,摔到公路邊冰冷的水泥地上,濺起一片骯臟的雪水。

  他的身體想是要裂開一樣的疼痛,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可目光里卻閃現出狂喜、攝人的光芒,嘴巴無聲的蠕動起來。

  而在不遠處發出神秘力量護身的折骨醫生不知道是因為消耗甚巨,還是天生謹慎,在化解的敵人的攻擊后,并沒有乘勝追擊,而是向路旁的一顆大樹躍去,似乎想要抽身離去再做打算。

  但他剛剛騰空三四米,身體卻在半空中猛地凝固,緊接著胸膛突然爆出幾個弧形排列的血洞,頭腳之間扭曲出一個奇怪而不自然的角度。

  于此同時,被折骨醫生護身熱浪吹飛的佝僂人影,在空中卷曲著身體翻滾落地。

  雙腳剛剛接觸地面,他就像是鞋底裝著彈簧一樣再次輕盈的彈跳起來,直撲向倒臥在水窩中的張黎生。

  但他的身體才竄出一兩米,就突然像被一輛高速行駛的汽車猛地撞上一般,骨骼發出‘咔咔...”的碎裂聲,慘叫著橫空飛出十幾米遠,摔落到了地上。

  受到重擊后佝僂人影仍不死心,嘶吼著吐出滿口血肉,幻化成一只毛色斑駁的獸爪,急速攻向張黎生。

  就在那巨大獸爪即把張黎生捏在掌心時,遠處洛比奇校園里傳出一陣颶風呼嘯的聲音。

  只見一只體形可以比擬大型裝甲車的龐大蛤蟆盤踞在校園的草坪上,張開黑洞洞的大大嘴,噴射出一道撕裂音障的高壓螺旋氣流。

  那氣流直直擊碎一顆路邊大樹,在千鈞一發之際斜斜撞擊到了獸爪上。

  “嘭”的一聲巨響之后,氣流和獸爪一同化為了烏有,蕩起漫天水霧。

  黑夜中,紐約布魯克林區空蕩街頭閃耀的霓虹燈透過水霧,將一只身長十幾米,周身布滿丑陋鱗片,四肢著地的巨獸身形隱約映照出來。

  那只巨獸口中咬著還在輕輕抽搐的折骨醫生,磨動著牙齒。

  嘴巴的每次蠕動都讓紐約歷史上最可怕的連環殺手,痛苦至極的加劇顫動著身體。

  而在街邊那顆碎裂的大樹背后,一個高挑的身影癱坐在地上,正不斷的驚聲尖叫。

  “媽的,這家伙竟然不是你的朋友,小子算你運氣好,”佝僂的身影倒在地上,喘息著看到這一幕,嘶吼的喊道:“下一次,下一次咱們哥倆再好好‘親熱親熱’。”

  喊叫聲中他雙手猛然一撐,身體離地,幻化成九道一模一樣的身影,像貍貓一樣急速竄躍著分散逃走了。

  張黎生聽出佝僂人影的聲音正是從華國養好傷后,一路追來紐約想要報復自己的山貓,但他卻沒有像上次那樣竭盡全力沒有驅動巫蟲追擊。

  這是因為張黎生覺得‘百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既然已經抓住了折骨醫生,就應該使出全力,避免任何意外的先將這個敵人殺死,免的頭尾不能兼顧,最后反而一無所得。

  呲牙咧嘴的單手撐起身體,慢慢踉蹌的站起來,他蹣跚的走到水霧散落,身形已經隱去的島龍身邊。

  此時從折骨醫生頭腦中涌出的負面情緒,濃郁到幾乎令張黎生血肉中的巫力自發運行起來。

  強忍著身體內沸騰的巫力所帶來的痛苦,張黎生抬頭望著看起來已經瀕臨死亡的折骨醫生說道:“醫生,看起來今天不是你的幸運日。

  不過也說不定。

  如果不是在紐約鬧市區的街頭,我會很愿意陪你度過漫漫長夜,因為那對我也很有好處。

  可現在,為了避免暴露身份我必須要馬上跑掉,這樣一來,就只能盡快結束你的痛苦,從這個角度看,你算是非常幸運了。”

  在張黎生說話間,山蟾已經像是駕馭妖風一樣急速跳躍著來到了他的腳下。

  之后張黎生念動巫咒,驅使著山蟾脹大身體,猛然吐出巨舌,黏住了折骨醫生懸在巨蜥口外的另一半身體。

  緊接著他突然噴出一口黑血,壓低聲音吼出了一個華語的“聚”字,噴向折骨醫生。

  折骨醫生的身體被兩只巫蟲撕扯著,即將碎裂之際突然炸為一團煙霧。

  “你以為贏定了吧年輕的‘黑暗行者’,在獵殺強敵的最后關頭失敗的滋味如何。

  不過你竟能逼我使出最后的招數,已經足以自傲了。

  小心的像個女人一樣謹慎的性格,讓你逃過了我的致命反擊,也讓你贏得了我真正的尊敬。

  為了表達這種敬意,下次再見時我會直接結束你的生命...”黑霧傳出一陣沙啞的呢喃聲,隨后緩緩散去。

  但在它即將消散之時,周圍不知何時聚起了大堆飛蟲。

  沒有親眼目睹的人很難相信在即將迎來圣誕的寒冷冬天,紐約街頭怎么會出現那么多的飛蟲,不過洛比奇中學滿是翠綠草坪的開放式校園,又似乎能完美的解釋這些蟲子從何而來。

  平時棲息在草坪中,奢望度過漫漫長冬的飛蟲如果單只出現,只會招來人的厭惡,但當它們數以萬計的聚成一團‘嗡嗡…”作響時,卻會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飛蟲一團團追逐著折骨醫生身體所化的煙霧,一片片的死去,卻又有更多的蟲豸飛翔著圍聚上來。

  “你,你做了什么巫醫,你對我做了什么…”煙霧中傳來折骨醫生嘶吼的聲音,再也不復以前的鎮靜、悠然。

  張黎生目光中毫無感情的無聲看著紅色的血珠,像是雨點一樣在半空中飄散下來,將整片街道渲染成赤紅的顏色。

  “巫醫,你殺了我對你毫無好處,既然,不,不…”折骨醫生似乎想要討饒,但聲音已經無法支持下去,漸漸微弱,最終消失在寧靜的黑夜中,恰在這時遠處傳來刺耳的警笛聲。

  從山貓發動突襲到折骨醫生因巫咒殞命,一切沖突其實都發生在電閃雷鳴之間,加上折骨醫生的垂死掙扎,也不超過三五分鐘。

  但這短短的時間,卻已經足夠布魯克林區的巡警們反應過來。

  張黎生長長松了口氣,驅使山蟾用巨舌將街道上的血跡快速舔舐的干干凈凈,然后他強忍著疼痛,快步走到街邊那顆被山蟾噴出的高壓螺旋氣流摧毀的大樹旁。

  樹下癱坐在雪水里的身影竟是麥蒂。

  只見她蓬頭垢面的呆呆看著面容在閃耀的霓虹燈下不斷變化顏色的少年,渾身顫抖的張著嘴,卻已經連驚呼聲都已經無法發出。

  “你會開車嗎?”面無表情的張黎生突然問道。

  聽到他開口講話,麥蒂愣了一下,然后‘呀呀’的拼命點頭。

  “開我的車,我們馬上離開這里。”

  麥蒂手忙腳亂的掙扎著站起來,一邊瘋狂點頭,一邊狂奔到張黎生那輛‘探險者’旁,沖進了駕駛室。

  女孩似乎很清楚,向警察呼救或者駕車逃走根本不能對抗張黎生的超自然力量。

  她喘著粗氣驚魂不定的坐著,等到那個恐怖的少年,蹣跚的鉆進副駕駛座吩咐,“先向前開,過三個路口后靠邊。”,順從的啟動了汽車向前駛去。

  ‘探險者’在開出洛比奇中學所在的街區時,和疾馳的警車擦肩而過,將‘嘟滴嘟滴…”鳴叫的警笛聲甩在身后揚長而去。

  在空蕩蕩,不時才有幾輛汽車駛過的街道上搖搖擺擺行駛了三個路口,麥蒂將車停在路邊,突然淚流滿面,聲音沙啞的說道:“請不要殺我好嗎,求你,求你…

  我去找你時遇到了喬,喬治,知道了,知道了你離開的事情,覺得對不起你的雇傭,這才追了出來,對,對不起…”

  “麥蒂,剛才因為襲擊我,反而死在我手里的那個人是‘折骨醫生’。

  我想你只要看新聞就知道他是誰,該不該死。

  聽著,不要害怕,我從不傷害無辜者的性命,只要你發誓不說出去今晚看到了什么。”

  麥蒂馬上豎起手指喊道:“我發誓,我向上帝發誓,會永遠保守你的秘密。
giwawa20629 發表於 2013-6-10 11:50
七十八章 正骨

  “記住你的誓言,同時記住,惹怒一個來自東方大陸的‘神裔’,后果會嚴重到連上帝都幫不了你。”

  麥蒂拼命點頭。

  “好了,我記得剛才聽你說你家住在唐人街附近,那你知道哪里有華醫的正骨醫生嗎?”

  “知道,我爸爸和叔叔都在工地干活,竟然扭傷身體,從來都是找宋醫師治療的,但他沒有醫生執照。”

  “沒關系,可以帶我去找他嗎?”

  “你受傷了?”直到這時心情放松了一點的麥蒂,才發現張黎生的臉色竟然已經一片慘白,毫無血色。

  “是的,我的肩胛骨的關節被折骨醫生擰開了幾節。”

  “我馬上開車帶你去找宋醫師。”麥蒂嚇了一跳,發動汽車向紐約唐人的方向駛去。

  華國人是一個很特殊的民族,作為世界上數千年來唯一連綿不絕傳承下來的古老民族,他們有著極強的民族自豪感,在任何國家都喜歡聚群而居,形成一個一個生活習慣和華國極為相似的社區。

  而因為華國歷史上,曾經出現過一個以‘唐’為名和西方產生過緊密貿易關系的王朝,所以這些社區在習慣上被西方人稱為‘唐人街’。

  張黎生來到米國后忙于修行,開創事業,還從來沒有去過紐約城的唐人街,不過作為一名華國人,他還是多多少少對紐約唐人街做過一些了解。

  知道紐約唐人街占地極為廣闊,包含數十條街道,其中生活著七、八十萬華人,就像一座鑲嵌在紐約都市圈的一座中等規模的華國城市一樣,自成體系的存在著。

  那里有各種掌握華國獨特生活技藝的從業者,比如華醫師、修腳師傅等,生活其中甚至根本就不需要懂英語,就能順順利利過一輩子。

  在去唐人街的路上,麥蒂心中的恐懼散去,竟開始主動和張黎生講起話來,“你真的殺死了折骨醫生嗎,那個紐約歷史上最可怕的連環殺人犯?

  他為什么會襲擊你,是無意中‘中了大獎’,選中你做目標,還是你們早就認識….”

  “我很痛,不想講話,你可以只好好開車嗎?”

  “明白,明白。”麥蒂沉默了一會突然又開口說:“對了,我只再問你最后一個問題,你是像電影里的黑暗蜘蛛俠之類的‘黑暗系’超級英雄嗎?

  我現在突然覺得剛才怕你顯得很傻。

  我看過那么多的超級英雄漫畫,早就應該知道你就是那種‘力量屬性’看上去很邪惡、恐怖,但實際上人卻正直、孤僻。

  藐視那些循規蹈矩,把有錢有勢的罪犯放跑的執法者,用心中的天平衡量…”

  “住嘴。”肩膀上的巨疼感覺越來越強烈,張黎生在汽車座位上縮進身體,聲音微微顫抖的說道。

  麥蒂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狀態實在糟糕,便不再多嘴,把腳下的油門加到更大。

  女孩的駕駛技術比張黎生要好得多,七人座的休旅車輕巧、高速的飛馳在公路上,風馳電掣般穿過海底隧道,一陣七拐八拐后,來到紐約唐人街中。

  一個路口兩種文明,這邊大廈上還頂著ManhattanJinlingOffice(曼哈頓金領寫字樓)的霓虹燈,那邊卻已經是“正宗雲南山貨”的亮閃閃招牌。

  而且兩邊竟連建筑風格都顯得大相徑庭,唐人街樓宇的主人,似乎都很喜歡花點錢在外壁上砌個飛檐,門外放只石獅子,整條街道都顯得華國風情十足。

  麥蒂開車在唐人街熟悉的左拐右拐,停在了一棟三層的白色小樓前。

  小樓的招牌亦然寫著‘辣香雞大餐廳’六個繁體大字。

  張黎生喘著粗氣下車,看了看小樓上的招牌,皺著眉頭說:“這是一家餐廳。”

  “宋醫師的老婆田嬸是個大廚,宋醫師自己也燒的一手好菜,他們平時開餐廳維生,”麥蒂扶著張黎生說道:“我們快進去吧。”

  圓桌方凳,桌布上繡著碩大的牡丹花;天花板上照明用的吊燈一盞盞都是華國燈籠的模樣;地上鋪著仿照城磚頭的地板;收銀臺也是木頭制成的老式華國柜臺,辣香雞大餐廳華味十足。

  在柜臺后,一個帶著眼鏡,身材矮胖,頭發稀疏的華裔老人以一種古怪的姿勢輕輕搖晃站立著,百無聊賴的翻看著報紙。

  這樣寒冷的天氣,餐廳根本不會有客人上門,但不到打烊的時間,他卻還是很頑固的堅持開張營業。

  聽到餐廳門被人推開,華裔老人身體輕輕一彈站的筆直,放下報紙向門口看去,大聲說道:“麥蒂,這么晚了你怎么來了?

  是你爸爸、叔叔又扭傷了,我告訴過他們,不能再去干重體力活了…

  孩子,你怎么渾身都是泥水,這是怎么了?”

  “沒什么宋醫師,我剛才在門口滑倒了,摔了一腳。

  我爸爸和叔叔都沒事,今晚來這里是帶一個新朋友來找你治病。”

  聽到女孩的解釋,華裔老人松了口氣,搖搖頭說:“麥蒂,在米國我不是醫生,不能給人治病。

  平常給街坊鄰居們正正骨是因為大家都沒有什么大毛病,方便…”

  聽宋醫師要拒絕,張黎生在一旁突然用充滿川味的華語說道““阿叔,我也是華國人哩,肩膀上地骨頭錯了環,你懂正骨地手藝,就給治一下唄。”

  “你娃是川西人撒?”宋醫師一愣,這次仔細打量了張黎生幾眼,也是一口川味華語的問道。

  這一看,他猛然發現面前干瘦少年的臉色非常不對,急忙說:“娃子你先慢慢坐下,莫動了傷口,我先給你摸摸。”

  “謝謝你咧,阿叔。”張黎生慢慢走到離自己最近的方凳上坐下。

  宋醫師匆匆從柜臺后走出來,來到少年身后,從他冰冷的脖頸處將手輕柔的伸了進去,在張黎生兩端的肩膀上摩挲了幾下。

  “嘶…”倒抽了一口涼氣,宋醫師面色沉重了幾分,“你娃左面的肩胛骨上可傷的不輕,這前一、后三、右一、左兩,足有四個關節錯開咧。

  真難為你娃能忍到現在。”

  “真治嗎,阿叔?”

  “能治是能治,可想要接的茬口好,就不能用針灸止痛,這一兩個關節還能忍,四個…”

  “我不怕疼。”

  “疼還是小事,最重要是接好之后最少十天你都最好臥床休息,睡覺側著右面的身子睡,否則要再錯開幾次形成習慣性脫臼,就真的麻煩了。”

  “我知道了阿叔,這幾天我會盡量小心的。”

  “那好,你娃在意些。

  還有這襯衣得要剪掉了,否則觸動了傷口,一個不小心就是傷上加傷。”老人心細,啰啰嗦嗦的說。

  “聽你地,阿叔。”

  宋醫師點點頭,跑到柜臺后面,從抽屜里翻出一把剪刀和一瓶藥酒,跑回張黎生身邊,幫他把外套小心的脫掉,剪開襯衣,用藥酒搓熱的雙手,時而舒緩如蜻蜓點水、時而用力如老熊撲樹的在張黎生肩頭推拿起來。

  ‘啪啪啪…”一陣劇痛,幾聲脆響之后,張黎生就覺得左肩一下輕松了下來,又開始重新聽自己的使喚了。

  他試探著輕輕動了動手指,雖然肌肉一動仍然有些刺痛的感覺,但肩膀已經完全沒有什么大礙。

  “阿叔,你這正骨的手藝硬是要地咧!”

  “那是,我可是堂堂川醫大第一屆中醫推拿科的大專生,師從劉默成先生、宋金發先生,那手藝還能錯得了,想當年…

  不說了,不說了,來到洋鬼子的地方,連行醫都沒有資格,吹不起牛皮咧。

  要不是兒子來米國定了居,要錢養孫子,我們老兩口得繼續給他奔命,傻瓜才來這種地方。

  對了,娃子你傷的這么重是怎么的了?”

  “就是在雪地里滑了一下,摔個屁股墩,肩膀就不聽使喚咧…”

  “不能啊,摔了屁股是尾椎著地,要關節錯環也應該是盆骨…

  嗷,我知道了,一定是摔倒的時候肩膀撞上了什么東西…”宋醫師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自說自話道。

  “就是撞到了樹上,”張黎生笑笑說:“阿叔,你這正骨得花多少錢啊?”

  “都是老鄉,在紐約碰上不容易。

  這次就免了。”宋醫師豪爽的揮揮手說。
giwawa20629 發表於 2013-6-10 11:51
七十九章 惡化的傷情

  “那不成,你是坐堂懸壺濟世地先生,憑著醫術正骨的手藝吃飯,不收錢可不成。

  我也不知道到醫院正這四根骨頭要花多少錢,就給你四百米元好咧,你也莫嫌少。”張黎生說著從褲兜里掏出幾張百元大鈔,數給了宋醫師。

  看到少年闊綽的作風,宋醫師也沒非要推脫,“沒想到今晚這么冷的天,還接了個好生意。

  不過娃子,其實說起來收你四百也不委屈。

  就你這傷落到米國人手里,打麻藥止痛;照片子檢查;做物理康復治療,不折騰的你掉幾層皮,你就甭想走出醫院的大門。

  開刀拿瘤子,咱是不如西醫;但要論起正骨祛瘀、調病養生,它們可差老鼻子去了。”

  時間已經不早,張黎生笑著點點頭,沒有和宋醫師多攀談,道謝一聲,便和麥蒂一起走出了‘辣香雞大餐廳’。

  這時唐人街上商鋪的燈光已經熄掉了一半,骨子里就傾向于簡樸經營的華裔業主們,可很少會讓霓虹燈閃爍整夜。

  時間接近深夜,街上越發寒冷,還刮起了大風,張黎生費力的鉆進車子,沖還站在風中瑟瑟發抖的麥蒂說道:“還不快上車,我送你回家。”

  “還是我來開車送你回家吧,然后我可以坐最后一班公交車回家,你的肩膀…”

  “我的肩膀已經好了,只是有點使不上勁,但開車完全沒問題,快上車吧。”

  麥蒂遲疑了一下,坐進了‘探險者’的副駕駛座。

  “今天多虧有你,”啟動汽車,慢慢前進著,張黎生把暖風開到最大,吃力的用受傷的手把身上所有的現金都取了出來,遞給蒂娜說:“這些錢算是感謝…”

  “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肯為三百米元就和陌生男孩去跳舞,就應該什么錢都會拿?”

  張黎生一愣,“我沒想這么多,只是覺得你好像很缺錢,所有…”

  “我是在湊上大學的學費,還有幫老爸治牙的錢,因為這樣所以我饑不擇食的什么工都打,但打工和接受施舍是兩回事。

  你知道嗎,你現在還不如剛才讓我感到恐怖時順眼,”麥蒂本著臉面無表情,很難想象她不久前在張黎生面前還嚇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停車,靠路邊停車…”

  面對米國女孩這種獨特的價值觀,張黎生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嘴巴低聲出發“嘶嘶窸窸嘶嘶窣窣…”的聲音。

  隨著巫咒出口,在探險者后排車廂里,一只蜷縮著的巨大蜥蜴顯現出身形,脖頸探出,頭顱伸長在張黎生和麥蒂座位中間,緩緩呼吸著。

  巫蟲根本不用呼吸就能生存,島龍現在這副模樣,自然是張黎生用來讓麥蒂閉嘴的手段。

  果然感覺到巨蜥冰冷的鱗片懸在自己臉旁隨著呼吸,一下一下的顫動,麥蒂馬上停止了呱噪。

  “你家住在那里?”張黎生平靜的問道。

  “茉莉西街五十七號。”麥蒂聲音發抖著說,“不,不要生,生氣…”

  “住嘴。”張黎生說著打開衛星導航,語音輸入‘茉莉西街五十七號’為目的地,沉默著開車駛出紐約唐人街,按照導航的提示,駕車來到一處看起來有些陳舊、破敗的社區。

  狹隘的道路,骯臟的地面,街道上甚至還有凄厲的貓叫、狗吠聲傳出。

  在導航儀“前方五十米外即是茉莉西街五十七號,請您注意停車…”的提示音中,張黎生緩緩將車停在路邊。

  “謝謝你,我,我家已經到了,可以下車了嗎?”麥蒂小心的問道。

  黑暗中張黎生看了看女孩,將儀表盤上放著的米元,放到她的手中,想了想,又開出了一張二千米元的支票,“我不習慣欠人人情。

  老實說,你今晚對我幫助很大,這是你應得的,不要放在心上。”

  麥蒂愣了一會,張張嘴巴,有些手足無措的拿著錢和支票,開門下車。

  “謝謝。”張黎生打開車窗笑笑,最后道謝一聲,開車揚長而去。

  探險者還沒有開出去一百米,車后就傳來女孩大聲的叫囂:“你的支票我絕不會兌換的,我有我的原則!

  嘿,靠,靠著一只爬蟲恐嚇女孩,你算什么男人,你個膽小鬼…”

  對麥蒂憤憤不平的咒罵,張黎生充耳不聞,他左手不便,花費了兩個多小時才開車來到了離家不遠的停車場,途中接到麗莉三通催促的電話。

  下車把夾克的拉鏈拉緊,張黎生回家后裝著精疲力竭的樣子,幾句話便應付過去了母親的盤問,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小心的把外套脫下,他疼的呲牙裂嘴的沖了個熱水澡,坐到電腦桌前,打開電腦,點開網頁,在搜索引擎上輸入了“華國岳海集團紐約分公司”幾個詞。

  點下搜索鍵,嘗試很快便給了張黎生滿意的回報。

  搜出的成千上萬條信息顯示,岳海集團不僅真的在米國紐約設有分公司,而且還有規模相當龐大的產業,包括位置在曼哈頓區的一處大型精品貿易批發站,和一座擁有37%產權的七十六層商業大廈;

  布魯克林區的四處普通貿易批發站;

  布朗克斯區一處商業辦公樓以及皇后區港口的兩個貨運碼頭泊位。

  目光在電腦屏幕上顯示的岳海集團在紐約幾處產業上不斷游走,最后張黎生喃喃說道:“皇后區貨運碼頭…

  想來想去還是只有皇后區,才是山貓那種自負瘋子最好的藏身之處。

  皇后區,皇后區,那里還真是和我有緣…”

  說著他默默記下岳海集團皇后區貨運碼頭泊位的詳細資料,關上了電腦。

  之后張黎生爬上床打開窗戶,念動巫咒,驅使山蟾從藏身處跳出來,躍上二樓的窗臺,沉了沉氣,開始堅持不墜的修行起來。

  一夜修行,消化了折骨醫生慘死所帶來的海量負面情緒對血肉中巫力的增益,張黎生發現自己的巫力竟然增長了接近三分之一。

  按照這樣的進境,他只要再殺死兩個能力和折骨醫生相似的異能者,也許就能一舉突破成為肆巫。

  “一個折骨醫生對巫道提升產生的幫助,竟然相當于幾十個普通人。

  上次屠宰場的那個變態殺手魯道奇雖然不如他,但也是…”張黎生清醒過來后,沐浴著燦爛的陽光自言自語的說道。

  “黎生,醒了嗎?

  醒來就快下樓,我們要去醫院了。”

  今晚就是平安夜,按照家庭計劃,全家人一天都會在皇后醫院陪著米雪度過。

  “我醒了媽媽,梳洗一下就下樓。”聽到門外麗莉的催促,張黎生大聲回答到。

  說著他爬下床,沒想到左肩扭動時,一陣比昨晚還厲害的劇痛猛然傳來。

  詫異的摸摸自己的肩膀,張黎生這才發現肩胛骨的部位竟然已經腫起了并排兩根手指那么厚。

  傷勢加重是他昨晚剛剛整完骨頭,就肆無忌憚的使用左臂的代價,而這樣的傷情根本就沒法隱瞞下去,張黎生苦著臉想了想,發現自己只能主動向麗莉坦白自己肩膀受傷這件事。

  當然受傷的原因他改成了昨晚在雪地滑倒,肩膀撞到了樹上,“我本來以為沒有大事,只是刺痛,休息一晚就會好了。

  誰知道今天一下床才發現,肩膀竟然完全腫起來了。”

  “上帝啊,寶貝我們必須馬上去醫院。”麗莉看到張黎生的傷情,驚呼著喊道。

  “冷靜媽媽,我們一會不是就要趕去皇后醫院嗎,收拾好東西…”

  “不,你拉文叔叔和拉迪、瑞麗他們留下收拾東西,我現在必須馬上帶你去醫院。”

  一旁的蘇洛點點頭,贊同的說:“你媽媽說的對黎生,看起來你像是摔傷了骨頭,必須馬上去醫院。”

  兩個家長統一了看法,張黎生只能無奈從命。

  他很快被麗莉送到了皇后醫院,做了幾個常規檢查后,就被醫生以‘肌肉軟組織大面積挫傷、疑似肩骨關節輕微異位’為理由,關進了病房。

  躺在病床上,左肩帶著關節固定器整整輸了三天液,直到肩膀上的淤青漸漸化去,才終于出了院。

  這時已經到了圣誕假期中段,一大部分居住在布魯克林區的紐約富裕階級家庭,早已動身去國外度假,消磨剩下的假期。

  剩下的家庭還有一些選擇回到家鄉,和久別的父母親人歡聚著等待新一年工作日的來到。

  今年因為米雪住院的關系,麗莉一家只能選擇一直呆在紐約,孩子們失去了大部分朋友的蹤跡,整天顯得百無聊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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