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陰陽鬼探 作者:秋風寒(連載中)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4 19:03
第七百七十二章 烏卵換形

曲陌身上有令狐撐著,雖然飛奔一夜,卻絲毫不顯疲態。我也受到魅寶補充能量,非但不累,反而感到全身精力飽滿。

這座荒山我們也不知道是啥地方,走出去之後才知道是在河南,前麵就是三門峽市,距離西安隻有兩百多公裏了。這兒接連豫西大峽穀,出了山不遠處是貫口鎮。我們滿身泥汙,於是就在道上攔了輛貨車,去往貫口鎮,買兩身衣服換上。

誰知我忘了自己是災星,這輛大貨車剛開不久,就方向失靈,在路上橫衝直撞,刹車也不管用了。

我勒個去,除了跳車還有更好的選擇嗎?好在跳車後,司機也沒什麽大傷,我們很不好意思,想賠他點錢,無奈身上隻帶了幾百塊現金,給了他衣服就買不成了。司機不知道內情,還一個勁的跟我們道歉,問我們嚇著了沒。

我們也就昧著良心丟下司機,步行去了貫口鎮。在鎮上買了衣服換上,把髒衣服丟在角落裏,心裏琢磨著,就憑我目前的情況,坐車肯定不行,讓曲陌帶著我飛來飛去,那太惹眼了,指不定會被當成外星人,調來大炮戰機就慘了。

無奈下,買了幾個包子,一邊吃一邊往前步行,隻能等天黑。走在大街上時,發現街邊圍了一夥人,透過人群縫隙看見有個人蹲在裏麵在擺算命地攤。這種生意在縣城以下地區,那是很多見的,並不稀奇。可是算命先生就稀奇了,因為這人是在尚城鎮被我嚇跑的那個!

我急忙扯住曲陌,悄悄走到人群跟前,繞到這家夥後麵,讓他看不到我。看著一個個興奮異常的群眾,我心裏感到極度納悶,這小子太神秘了。我們家距離這兒少說也有五百多公裏,一個算命先生,怎麽會跑這麽遠來做生意?

就算到哪裏都有錢賺,可也不可能在短短兩三天內,跑這麽遠吧?尤其是我到的地方,他怎麽會出現,難道僅僅是巧合?

曲陌沒沈冰那麽魯莽,她看出我對這人有疑慮,所以隻站在一旁靜靜觀看,並不開口。

我正在想的出神,猛地聽到眾人中爆發一陣驚呼,緊跟著曲陌拉我一把,一件沉重的的東西擦著我身邊砸落下來。正好砸在算命先生屁股後頭,嚇得他抱頭拱在攤位上,撅著屁股,讓我很有一種踢上一腳的衝動。

人群呼啦散開,都遠遠躲到了街對麵。我現在才看清,落下來的是一塊大青石,足有五六十斤重,要不是曲陌出手拉我及時,肯定被這玩意把腦袋砸進肚子裏。我和曲陌抬頭瞅著上麵,老天也太能整了吧,居然天上下石頭,你怎麽不下金條呢?

一看才知道,這是兩層小樓,石頭可能從樓頂上掉下來的。正好主人從裏麵慌忙跑出來,跟我們解釋,小孩子上樓頂去玩耍,不小心把壓衛星天線的石頭給推了下來。主家見我們都沒受傷,這才鬆了口氣。

算命先生這時抬頭看到我,登時瞪大了眼珠,像是看到了猛鬼那麽恐怖。捂著嘴巴說:“你……你怎麽還沒死?快……快離我遠點……”一邊結結巴巴的說著,一邊連滾帶爬的往旁邊逃開好幾米。

靠,你怎麽知道我肯定得死?這其中必定有詐,元芳你怎麽看?

我摸了摸鼻子,往前走上一步冷笑道:“看來咱倆還挺有緣,到哪兒都能遇上。你不是算的很準嗎,今兒就沒算到會碰上我?”

這家夥往後又縮了縮身子,喉頭不住滾動,急忙說:“我算過今天會遇故人,沒想到會遇到你這個災星。”

“我是災星嗎?也對,全是拜你所賜。這樣吧,你不是會破解凶災,就幫我破解一次,否則,我這輩子會跟著你。”我一臉壞笑的對他說。

曲陌走過來問:“他就是那個算命先生?”

我點點頭:“就是他,害我時刻遭遇災禍,我如果跟他綁在一塊,你說是不是很好玩?”

曲陌雖然暫時捉摸不到我什麽心思,但跟著點頭笑道:“的確很好玩,要死大家一塊死。”

“別,別這樣,我幫你想想破解之法。”這家夥急忙搖著手說。

“那好,給你一分鍾時間,不然又會發生災禍。”我這不是說胡話,每時每刻都有發生災禍的可能。現在群眾都站在對麵看熱鬧,七嘴八舌在議論著。

這家夥戰戰兢兢從地上爬起來,伸著脖子小聲跟我說:“有兩個辦法能破解,一個是逆天改命,另一個是烏卵換形。逆天改命就不必做了,那個很麻煩,我從沒做過,烏卵換形還是比較拿手,咱這就找個沒人地方,我幫你破解。”

我摸著鼻子緊緊盯著他,良久不說話。要知道遭天譴想要破解,除非是逆天改命,這個我是懂的,那可不是簡單的法事,這小子肯定做不了。烏卵換形,我從來沒聽說過,再說聽這名字就覺得像是愚弄人的,什麽烏卵,是鳥蛋吧?你個王八蛋,還敢在關夫子門前耍大刀,我捏碎了你的兩個鳥蛋!

但我有心摸清這個家夥的底細,憑我跟曲陌兩個人的智商,還怕被他騙了不成?想到這兒點頭說:“好,咱們出鎮,找個偏僻地方。”

這家夥收了攤子,跟我們一塊走向鎮外。這段時間,倒是風平浪靜,沒再出現什麽異常。我想就是天譴,也不可能一刻不消停吧?除非到了晚上,屁股後頭跟著鬼差,那才會多災多難,白天總會有喘氣的時候。

出了鎮子,往西進入一座山裏。昨夜經過一場大雨清洗,漫山遍野鬱鬱蔥蔥,非常清新。這兒挺安靜,三人站住腳步。在路上問了這家夥姓名,他叫龐富榮,就是河南人,家距此不遠。他上次去我們那兒,那是當地有人請他過去算命,後來又想多撈點外快,就一路算命往回走。誰知碰上我這事,嚇得趕緊坐火車回來了。

他掏出一顆雞蛋,跟我說神秘兮兮的說:“這是烏雞蛋……”

聽了這話我真想抽他一嘴巴子,原來烏卵說的是烏雞蛋,還搞得這麽神秘。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4 19:04
第七百七十三章 破殼美女

龐富榮說,別小瞧這顆烏雞蛋,那可是他們家祖傳的破解災禍秘方。經過神符祭煉,吃下後就能幫人換形。這種“形”說的是神形,魂魄不變,還是本人的魂魄,但一經法事改變,在天道和地府眼中,我就是一顆烏雞蛋了。

我聽了後,對他一瞪眼,你他二大爺才烏雞蛋!這家夥嚇得一縮腦袋。

他這麽解釋,倒不是胡說,道家破解災禍,所用之物無所不及,再說在道家來講,烏雞有遮人蔽形一說,有點可信度。不過,我總覺得他不可能隨身帶著一顆烏雞蛋來回走動,因為一般有凶禍之人,用不上這種破解方法,隻有想我這種遭遇天譴的人才用的上,可是世上除了我之外,能有幾個會遭到天譴的呢?

難道,他是專門為我準備的?

曲陌輕輕扯了我一下,示意我一邊說話。於是跟著她遠遠走走開,隻聽她小聲說:“這人很狡猾,不能輕易相信,我懷疑雞蛋有毒。”

我也想到了這個可能,但現在魅寶在身上,所以膽子就大了。這玩意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就算雞蛋有毒,我也馬上死不了。不過,我又摸摸鼻子,誰敢保證這不是上天又一次要我死的一種手段呢?

正在猶豫的時候,龐富榮焦急的衝我叫道:“快點吧,我算著馬上就會有災禍降臨。”

看他一臉急相,不像是假的。於是把心一橫,已經都到這份上了,沒有其他選擇,是死是活,賭上一把!

我跑回去接過烏雞蛋,曲陌跟著回來擔心的盯著我,我衝她搖搖頭,按照龐富榮交代,把雞蛋敲破一個小口,將蛋黃和蛋清輕輕吸進嘴裏不能嚼動,囫圇吞下去。然後讓我跪在地上,身前插上三炷香,在心裏誠心誠意念一遍烏雞蔽形咒。

過了足足有十分鍾,龐富榮才擦了一把額頭上汗珠子,跟我說成了。我閉上眼睛提氣在百脈中運行一周,沒感覺有任何變化,才鬆了口氣,確定雞蛋沒毒。不過對烏卵換形是不是起作用了,還持有懷疑態度。

龐富榮長長籲口氣說:“做這種法事很費元氣,我得趕緊回去睡覺,你們現在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不會再有災禍了。但切記一點,決不能再回家,一進家門,烏卵換形就會失效。”

說完他背起袋子就要走,我把叫住:“你也別急著回家,誰知道你是不是在蒙我,咱們一塊去鎮上休息,你別想溜走。”

龐富榮一副哭笑不得神情,又不敢惹我,似乎知道哥們身手不凡,隻有乖乖跟著我回鎮上。起初他是遠遠跟在後麵,我回頭拉上他,要跟他並肩走在一塊,讓這家夥半點脾氣都沒有。

回到鎮上正好十一點多,趕上吃午飯的時候了。拉著他進了一家小飯館坐下,問他身上有黃符沒有,沒想到這家夥還真帶著幾張驅鬼辟邪符。要了兩張,讓曲陌看好他,我去了趟廁所。現在用不上魅寶,不能總是泄露煞氣,會招來野鬼的。沒有艾葉,先用黃符包住,雖然不能完全封堵煞氣,但野鬼隔著黃符聞到味,就沒那麽大膽子敢來了。

誰知包住魅寶之後,忽然就感覺身上有股異樣感,到底怎麽回事說不上來,反正一顆心蹦蹦跳個不停,走路時雙腳不由自主的走八字。靠,咋覺得跟老母雞走路差不多呢,烏卵換形不會是真讓我變成烏雞了吧?還是隻老母雞。

剛走回飯桌前坐下,冷不防從廚房裏飛出一隻大公雞,後麵追著一個持刀的廚子,嘴上罵罵咧咧的叫道:“你他娘的往哪兒跑?給老子站住!”

這廚子夠腦殘的,它要是聽話還會跑嗎?說也奇怪,大公雞撲棱棱的飛到我們這張桌子上,頓時把剛上的茶水給掃落一地。大公雞歪著腦袋緊盯著我,“咯咯”低聲叫個不停。我心說咋回事,又不是我要宰你,衝我瞪什麽眼珠子啊?

這時發現坐在對麵的龐富榮,竟然一臉狡黠的笑意,讓我心裏直犯嘀咕,難道哥們在這玩意眼睛裏是隻母雞,它看上我了不成?我勒個去!

廚子一把揪住大公雞翅膀,拎起來就走,此刻奇異的情況發生了,我眼前出現了一種難以相信的幻覺,似乎看到大公雞用一種哀求的眼神望著我,讓我心裏忽然間產生難以抑製的憐憫,騰地站起來,從廚子手裏把公雞奪下。

“喂,你幹嘛?”廚子瞪眼叫道。

“我……”我也不知道怎麽會做出這種舉動,隻說出一個字,腦子裏感到一陣眩暈,眼前頓時一黑。可是意識還在,並不是暈過去了,在無盡的黑暗中,看到一絲微弱的亮光,好像近在咫尺,卻又迷迷蒙蒙,仿佛遠在天邊。

亮光瞬間旺盛,看清是一隻雞蛋,個頭小了點,跟我吃的那個烏雞蛋差相仿佛,應該也是隻烏雞蛋。蛋殼上布滿了龜裂的印痕,亮光就是從裂縫中透射出來的。蛋殼隨著裂紋慢慢裂開,從中探出一隻小腦袋,毛茸茸的,是隻小雞剛剛孵出蛋殼時的情形。

我心裏納悶,怎麽會看到這樣的畫麵,曲陌和龐富榮哪去了?我到底是在做夢還是清醒著?

正思索之際,那隻毛茸茸的小腦袋忽地變了個模樣,變成一個秀發飄逸的女孩,一臉甜甜的笑容,非常迷人,我這魂兒立馬就跟著飄走了。

“我在等你,快來!我在等你,快來……”女孩微微啟開誘人的紅唇,反複的重複著這句話。

我心裏一迷糊,跟著就往前走。這時眼前突然一陣明亮,那個夢一般的幻境消失,又讓我回到了飯館內。

廚子狠狠從我手裏奪走大公雞,一邊走一邊罵著回了廚房。飯館的客人都圍過來看熱鬧,我臉上頓覺一熱,無緣無故跟人搶雞……

拉著曲陌就逃出了飯館,她一個勁的偷笑,可能剛才我迷糊那陣子,不知道又出了什麽醜。回頭去找龐富榮,這小子正捂著臉悄悄要溜走,被我一聲喝住。這小子跟個膽怯的小媳婦似的,又苦著臉走過來。

“不吃飯了,我們去找個地方。”我盯著他說。

“找什麽地方?”曲陌接口問。

這時才發覺她的小手在我手掌裏攥著,立刻跟觸電般的撒開。慌忙說道:“找一個黑漆漆能夠孵卵的地方。”

曲陌頓時睜大一雙美目,皺眉道:“孵卵的地方?”

龐富榮一臉的驚恐,皮笑肉不笑的說:“你在說夢話吧,孵……什麽卵啊?”

我一瞪眼:“別跟我玩捉迷藏,信不信我會扭掉你的脖子?”

龐富榮被我一嚇,差點沒哭了:“好,這就幫你算算那是什麽地方。”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4 19:04
第七百七十四章 迷蹤陣

我一把捏住他正在掐指的手腕,冷哼道:“別裝神弄鬼的,我知道你清楚這是什麽地方,快帶我去!我都被鬼差追的滿世界跑,不怕殺個人被警察追,你要不要試試?”

龐富榮那挺得住我這鐵鉗一樣的手指,頓時痛的冷汗淋漓,點頭如搗蒜的說:“我這就帶你去,快放手,啊……”

我放開手一看,自己都不忍心了,把手腕上給掐了一圈的淤青。

這小子乖乖領著我們出鎮,往南進了一座荒山。我們跟在他後麵,曲陌小聲問我怎麽回事。我就把飯館發生的詭異情形跟她說了,最後懷疑這顆烏雞蛋是真的有毒,不過不是致命毒藥,而是控製靈魂的毒咒!

曲陌帶有埋怨口氣跟我說:“早提醒你不要吃……”

我笑著在她耳邊說:“其實我早看出烏雞蛋有問題,隻不過將計就計,看看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害我。我遭到天譴的事,總覺得是他已經知道我捕獲往生魚的秘密,故意誘我犯罪。我想借此機會,把這個陰謀解開。”

“可是你被控製魂魄,那不是很危險嗎?”

“不怕,我這麽做也是在做實驗,果然魅寶有壓製這種東西的能力。”

我在走出飯館的時候,就伸手在口袋裏把包裹魅寶的黃符扯開,那股子陰柔的涼意鑽入體中,發覺整個人又恢複了正常,走路也不是八字了。雖然這烏雞蛋害人,但也真如龐富榮所說,讓我換了神形,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還沒遇到什麽災禍。

龐富榮帶著我們曲曲折折的走進一個隱秘的山穀內,我在後麵冷眼看著,這麽偏僻的地方,他看上去非常熟悉,並且等在這個鎮上引我上當,如果不是早有預謀,我這習字那就倒著寫。可是沿著這條線往深裏想,頓時吃了一驚,鬼差把我們攔在這裏,難道就是為了配合這小子嗎?

這個可能xing不大,畢竟像張寒雪那樣的主兒,世上恐怕隻有一個,行政長官不會容許再有第二個的。也許是種巧合,亦或是我遭受天譴的一個重要步驟。

他為什麽要控製我的魂魄呢?這一路上,對於這個問題翻來覆去的想,最終覺得,應該與三大禁忌有關。邪派術人一直在不遺餘力的要得到這三樣東西,於是我就成了他們垂涎欲滴的一枚鑰匙。

山穀中長滿了荒草,一眼望過去,相當淒涼。在幾棵大樹圍繞中,有一間木屋出現在視線內。怎麽總是荒山木屋這種橋段,草他二大爺的,就不能換個劇情?老子都反胃了。

龐富榮遠遠站住腳,指著木屋說:“你要找的孵卵地方就是那間木屋,你們進去吧,我在外麵等著。”

“你覺得我會同意嗎?”我冷笑道。

龐富榮立馬耷拉下腦袋,跟鬥敗了公雞一樣,乖乖往前走了。曲陌一聲不響的跟著,雙眉緊鎖,我心說她這就不如沈冰了,要是沈冰遇到這種情形,肯定會落井下石,狠狠譏刺龐富榮幾句,讓我也開開心。

來到木屋前,龐富榮顯得很緊張,兩隻眼珠瞪得大大的,指指緊閉的木門說:“裏麵沒人,我們直接進去吧。”

“不直接進,還有間接的辦法啊?”我沒好氣說。

龐富榮苦著臉推開門進去了,我跟曲陌對望一眼,彼此發送一個小心的眼神,一齊踏進屋子裏。

進到裏麵結果讓我們大感意外,這哪是屋子啊,就是一道木牆豎在這兒,中間還開了扇門,真讓人以為是個木屋。不過龐富榮不見了,並且從這兒往四周看過去,不是山穀情景,倒像是在一座山峰上。對,前麵就是懸崖,我勒個去,怎麽會這樣。

我跟曲陌麵麵相覷的走到崖邊往下一看,草,山穀在下麵,還有個木屋,龐富榮正急匆匆的從木屋裏跑出來,我們中招了!

“追!”我咬牙切齒的叫了聲,掉頭跑出這扇門,忽地眼前一黑,這次好像進了一間屋子。

“習風,你不覺得奇怪嗎?我們陷進了邪陣。”曲陌在黑暗中說,卻看不到她一絲影子。

“嗯,應該是迷蹤陣一類邪術。”我說著回頭看一眼,得,屋門不知道是關上了,還是消失了,反正是看不到一絲光亮。

“迷蹤陣是怎麽回事?”曲陌問。

我一邊心裏盤算著怎麽離開這裏,一邊跟她解釋,在大無量術中,有一種在山中讓人迷失的邪術,叫做迷蹤陣。由於不是鬼術,所以不管是白晝還是黑夜,都會生效。但不管什麽邪術,總不會離開陰陽八卦、奇門遁甲等術數,其中還保羅有洛書河圖,是邪術中比較繁複的一種,我隻是簡單看過一次,並沒往深裏研究。

閉目想了想,這種邪術應該以九宮圖布成。九宮在奇門遁甲中代表地,為奇門遁甲之基,是不動的,奇門遁甲分為天、地、人、神四盤,四盤之中唯有地盤是不動,為坐山。九宮再按洛書圖解,二四為肩,六八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其實說白了,就是個九宮格。

我們進來時,是從履一位進來的,出來時是在肩二位,回來時,卻進左三。九宮是按照順序循環的,要想出去,隻能轉上一圈,最後從戴九回履一。說到這兒,問題又出來了,要說這種陣法,困一個無知的普通人是絕對沒問題,因為這個人根本走不完九個方位,恐怕就嚇死了。而對於了解九宮術數的行裏人,不算什麽秘密。

可是龐富榮帶我來這裏,他怎麽會不知道我深解其中三昧?這麽說,這個迷蹤陣不會是我想象中那麽簡單,戴九可能回不到履一。就算回到履一,也可能把生門移位,讓九宮之術無限循環下去,我們就在這裏兜圈子吧,直到兜死為止。

大無量術中說迷蹤陣隻有一種解法,就是進中五位,用自身鮮血滴入土下,然後閉上眼睛一直朝前走,就會走出去。可這裏四麵有牆阻擋,恐怕閉著眼會撞牆吧?不管是不是有用,先進了中五再說。

接下來回頭找到門推開,裏麵依舊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這可能是肩四位,然後回頭就是中五了。我扯住曲陌衣袖,走進去又掉頭回來,結果門是關著的,讓我一頭撞在上麵,腦門上起了一個大包!

草他二大爺,玩人不帶這麽幹的。

門“吱呀呀”的被我腦袋給撞開,向內緩緩開啟。漆黑之中閃動著微弱的光芒,像月光匝地般,能夠模糊看到一些狀況。我心頭一凜,很有那股看到破殼雞蛋時的情形,我這就要見到那個美女了麽?

隨著門扇完全打開,冷不防一條黑影出現在麵前,又接著迅速倒地,發出一聲“咕咚”大響,嚇我們一大跳。在灰蒙蒙猶如地府一樣的環境裏,這條黑影橫躺地麵上,散發著死亡的氣息,讓我心頭猛地收緊!

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符,念了咒語,黃符燃著的一瞬間,我們看清了這人形貌。不由大吃一驚,連曲陌都驚異的發出一聲呼叫。

是個死人!

但我們都認識,絕不會想到他會死,並且死在這兒!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4 19:05
第七百七十五章 小烏雞精

這個人是梅倌鎮老鎮長!

他直挺挺的躺在那兒,雙手箕張,手臂往前伸直了,似乎要奪什麽東西一般。一看這種情況,我忽然心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通天燈芯草。

符火瞬間熄滅,但老鎮長的死相卻深深印在了腦子裏。他臉色發灰,模樣跟植物人大戰僵屍裏的僵屍一個模樣,眼珠瞪的很大,嘴巴張開著,身上看不到有傷口和血跡。看樣子是多數是鬼下的手,要不就是中毒。

曾跟老鎮長相處過幾日,覺得他這個人還算不錯。現在看到他的屍體,心裏滿不是滋味。他怎麽會跑到河南,被困在迷蹤陣裏給殺死了呢?陡然間心底冒起一股涼氣,這真是印證了在路上的想法,敵人要的是三大禁忌,恐怕老鎮長手裏的通天燈芯草已經給奪走了。

想到這兒,心裏又升起一股巨大擔憂,不知道小五小六他們怎麽樣了?還有魏子陵和小雪,他們會不會出事?

“習風,我看這兒的主人,是衝著三大禁忌來的。”曲陌小聲跟我說。

我嗯了一聲,一時心亂如麻,隻想趕快離開這裏回家看看。現在對死耗子都不放心,這老不死的總是睡懶覺,上次小雪失蹤就是一個例子。雖然不怪它,可總有疏於防範的時候。

當下走到跟前,彎腰在老鎮長身上摸了摸,隔著衣服感覺到他冰冷僵硬的肌膚,讓我不由打個寒噤。還好,他出門帶著家夥呢,口袋裏有不少咒符,還有香燭以及一個羅盤。然後摸遍了他的全身,果然沒有通天燈芯草。

我心懷傷感的歎口氣,伸手的把老鎮長眼睛閉上,咬破手指,擠出幾滴血落在地上。等了片刻,覺得血已經侵入泥土,站起身跟曲陌說:“閉上眼跟著我往前走。”

曲陌“哦”了一聲,我們倆都閉上眼,往前摸索前行。這屋子剛才看著不大,現在往前走了大概幾分鍾,居然都沒撞到牆,看來是走出去了。於是睜開眼,草他二大爺,沒出去,好像到了下一個房間,眼前又變得漆黑一團。

我們沒從這個門原路返回,那就不知道這個房間是什麽位置了。對,不是拿著羅盤嗎?我拍了一下腦袋,拿出羅盤,燒了一張符,趁瞬間亮光之際,看清羅盤上定位,這還是在中五,壓根沒走出去。

“我們到哪兒了?”曲陌探頭羅盤上去看,結果這時符火熄滅。

“還在原地……”剛說到這兒,驀地發覺前麵不遠處亮起一團光芒,這讓我心頭突地一跳,跟在鎮上飯館看到的那種幻覺一模一樣!

光芒越來越盛,其中果然有隻烏雞蛋,通體不滿龜裂的裂紋,正在慢慢打開。這種情形,跟我當時如同夢境般的感覺大不相同,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你說的孵卵就是這裏?”曲陌驚訝的問。

我點點頭:“一會兒就會孵出一顆美女頭。”

“哢嚓哢嚓”蛋殼在光芒中,發出一連串碎裂聲,慢慢從中打開,探出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我心頭一陣緊張,這跟我當時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樣,簡直是重播!

“那是一隻小雞啊,你怎麽會看成美女?”曲陌噗的笑了。

我沒說話,而是緊緊盯著這顆小腦袋,在看著它如何變化。陡然間,小腦袋一抬,就變成了美女臉,我靠,根本沒有任何過渡過程。

曲陌輕咦一聲,我心說知道怎麽回事了吧?

美女笑容一如初時那般迷人,你說她的長相也不是特別好看,白嫩的俏臉就是生的特別有韻味。尤其那雙黑漆漆的眸子,仿佛水波一樣在婉轉流動,散發出無限的誘人意味。看上一眼,心頭會不由自主的砰砰亂跳。

“你終於來了,這裏很安全,上天和地府都不會看到。”她甜甜一笑,差點沒把我的三魂七魄全都勾走。她的聲音也特別柔媚,都媚到了骨子裏。

心裏忽然有種要走過去把這張俏臉捧起來親吻的衝動,正要抬腳的時候,從魅寶上傳來的絲絲涼意,將這股衝動給化解的幹幹淨淨。我一拍腦門,差點給控製了心神。你說論漂亮她比不上沈冰,論溫柔不如麻雲溪,論秀氣不如曲陌,就是這種魅惑功夫能跟春花一較高下。汗,也就是這種魅惑才讓哥們差點翻船的。

此刻靈台一陣清明,馬上猜到很可能是一隻未孵出蛋殼的小烏雞精!

我冷笑一下,拿出一束香,從中抽出三根夾在指訣間,手腕一轉口上念道:“天上地下,大力天丁。輔助吾法,掃**妖氛。穢氣速滅,湯滌妖氛。壇場速淨,道氣長存。急急如律令!”

三根香驀地燃著,火光閃現之際,四周空氣瞬間變得純淨了很多。這純屬一種感覺,黑暗雖然依舊,但卻沒了那種厚重壓抑之感。

蛋殼中的美女臉唰的臉色大變,蒼白蒼白,繼而又變得慘綠慘綠,一對眼珠猛地暴突而出,灰蒙蒙的跟死魚眼珠子一樣恐怖。臉皮逐漸剝落,就跟牆壁上剝落的白灰,紛紛掉落,露出毛茸茸的黑毛,然後是尖尖的嘴巴。

靠,就是一隻小烏雞!

現形就好,說明還懼怕道家法術,於是又抽出三根香,往前走去,哥們要趁熱打鐵把它收了。

結果被曲陌一把拉住,小聲跟我說:“不要過去,前麵是個幻境,淨壇咒驅除不了這種妖氛。說不定前麵是個懸崖,正等著你掉下去。”

聽了這話我心頭一凜,曲陌既然這麽說,肯定是靈狐發出了警告。要說妖魔還是她比較內行,我急忙收住腳。

“哼……”

小烏雞重重一聲冷哼,前麵那團光亮突然消失,它也跟著隱入黑暗裏。

我豎起中指,鄙視這個小妖精,還沒過招呢,這就嚇跑了?才要開口諷刺兩句,這時忽然聽到遠處傳來幾聲兒哭。頓時心頭一震,不會是小五小六他們吧?我最怕的就是他們被偷走,所以一聽到小孩的哭聲,尤其不是一個孩子發出來的,首先會想到這種結果。

不行,我得去看清楚了,不然放心不下。跟曲陌打聲招呼,順著聲音方向跑過去。跑了有十幾步,冷不防腳下一絆,整個人失去重心,一個跟頭往地下栽去。慌忙伸手在地上一撐,身體又倒飛而回,穩穩落在地上。

一雙手臂突然從後麵環抱在我腰上,感覺特別溫柔旖旎,心頭突突跳個不止,心說不會是曲陌吧?

“曲陌,你……”

“怎麽了?”曲陌聲音在遠遠一邊響起。

我不由吃了一驚,草,不是曲陌,哪是誰啊?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4 19:06
第七百七十六章 可怕的東西

剛才隻顧想美事了,沒注意這雙手臂冰冷冰冷,哪是人手啊,草他二大爺,竟然被鬼吃了豆腐!

手上這時還捏著三根香,馬上念咒語,香火燃著同時,那雙手臂倏然離開。來的突然,走的也挺麻利,讓我原地轉了幾個圈子,燒著兩張符都沒看到任何異常。盡管沒開陰陽眼,可是憑著感覺,附近應該沒死鬼。

曲陌此刻跑過來急問:“剛才你……你是不是……”說到這兒停住,似乎有什麽話難以啟齒。

“怎麽了?”我問。

“剛才好奇怪,有人突然抱住我。”曲陌帶有羞澀的口吻說。

呃,跟我一樣遭遇,誰這麽色膽包天,敢去抱她?我急忙問:“你沒抓住它?”

“我以為……以為是你,沒敢動彈。”

傻丫頭,我要抱你會趁這會兒嗎?再說哥們是什麽人,正人君子一個,怎麽會做出這種卑鄙無恥的舉動。其實我挺羨慕那那個家夥的,怎麽這種好事沒輪上我。就像神雕俠侶中尹誌平奸汙了小龍女,大家痛恨他的同時,都是特別羨慕他…

咳咳,扯遠了。

我拿出整束香,念了火靈咒,不管你是什麽邪祟,燒不死你也得燒掉一層皮。通天火光往前衝出,眼前一陣耀眼明亮。我勒個去的,這是啥地方啊,居然廣闊的看不到邊際,火光撕裂了大概有上百米的遠的黑幕,也沒看到任何東西,四周仍舊是無窮的黑暗。

火光很快熄滅,我又轉身衝左邊燒了一把火,也是如此,仿佛我們不在五行中,到了三界外了?在火光隱沒之際,猛地一張極為詭異的臉孔在眼前一晃即逝,嚇得我心頭一跳,再燒著火的時候,那張臉不見了。

我心底有些發毛,問曲陌剛才看到那張臉了沒有?曲陌說見到了,隻不過閃的太快,隻感覺說不出的恐怖,跟我一樣,都沒來得及看清什麽模樣。沒看清樣子都讓見慣死鬼的我們感到可怖,想想就覺得是一件恐怖事情!

那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一股陰冷的小風從身邊驟然拂過,我神經不由一陣繃緊,張口就要念咒語,誰知一隻冰涼徹骨的小手封住了我的嘴巴。這一驚非同小可,已經接連兩次被這東西接觸身體,它要下手殺死我,還不是舉手之勞?

太可怕了,至今遇到的邪祟當中,沒有比它更可怕的了!

我急忙往後仰頭,迅速念出火靈咒,不料咒語剛剛念完,香竟然脫手,我勒個去,當你麵臨生死關頭,開槍發現沒子彈了,是不是想撞牆?

就在這時,聽到了曲陌變身的聲音,緊跟著靈狐發出一聲低沉的吼叫,嗖地一股勁風從我身邊竄過,應該是去追那隻邪祟了。

可惜老鎮長就帶了一束香,剩下的就是黃符,不過還有兩支短小的蠟燭。拿出一根,用黃符點燃,眼前明明滅滅的閃爍著迷蒙的光亮。看不見曲陌蹤影,四周出奇的寂靜,唯有隱隱聽到孩子的哭叫聲。

我深吸了口氣,又順著哭聲往前走,心想這隻邪祟不會是小烏雞精吧?感覺不像,要是真有這本事,剛才我的咒語,不會讓它現形。

“呼”一陣輕微的冷風,把蠟燭吹滅了,頓時我脊梁骨起了層雞皮疙瘩。邪祟回來了,那曲陌呢?

趕緊又拿出一張黃符念咒生火,結果剛點上蠟燭,又被吹滅,草他二大爺的,它這是要玩死我。可惜沒銅錢,讓我束手束腳,哪怕有桃木劍,這死東西也不可能這麽隨意的接近我。

連點幾下蠟燭都被吹滅後,我也就死心了,還是留幾張黃符防身的好。看眼下情況,這死東西並不是要馬上殺死我,跟貓玩老鼠一樣在戲弄哥們。我一咬牙,心想你隨便吧,大不了讓你qB我,哼!

哥們這不是沒脾氣了嘛,隻能隨它**。

於是就摸黑往前繼續走,忽然那隻小手又摸到我腰上,跟水蛇一樣滑膩柔弱。盡管冰冷刺骨,可是竟然感覺挺舒服。摸吧,反正又不用花錢,我是男的又不吃虧。誰知小手順著腰圍轉到小腹上,慢慢的滑進皮帶裏,進了褲襠。

我頓時心頭一顫,這玩意可不能胡來,誰知道有沒惡意,萬一把**給廢了,這輩子可就成太監了。急忙隨便摸出一張符,念著咒語貼在褲襠上。你說真是倒黴催的,拿出的符是驅邪符,剛好念的是驅邪咒,符竟然燒著了!

那隻小手哧溜抽回去,褲襠同時也燒了起來,嚇得我跳著腳趕忙撲打滅火。草,自己對自己下手夠狠的,火雖然滅了,我這痛的捂著褲襠直不起腰。

正在這時,那隻小手竟然伸進口袋裏,讓我吃了一驚。原來這玩意並不是貪圖哥們褲襠裏的玩意,而是衝著魅寶來的。偏巧黃符在左邊口袋,讓它的手**,沒收到任何阻礙。我這時空手想要摁住它的爪子,那也做不到。

在我掏出符的時候,魅寶被拿走了,在幽黑之中發著紅光向前漂浮。我才要念咒語,借著這股紅光發現符竟然是解帶咒符,靠,老鎮長這出遠門帶這玩意幹嘛,老不正經的。

眼看著魅寶往前輕飄飄的走遠,似乎那死東西有意在戲耍我,故意走的很慢讓我來追。我心裏沉不住氣了,摸摸鼻子,心想這應該是隻女鬼,老子就算奪不回魅寶,總得給它點顏色瞧瞧。

又掏出一張符,咬破手指,黑暗裏在符背麵寫了六甲神位。把襯衣脫了搭在手上,念了七遍解帶咒。

解帶符呼地燒起來,前麵立馬發出“嗷”一聲尖叫,魅寶跟著吧嗒落地。哈哈,這死東西衣服被脫掉了,聽聲音挺尖細,一定是個女鬼,就是不知道長相咋樣。可惜它隱著身,衣服落地也看不到春光。

我趁此時機迅速衝上前,彎腰把魅寶抄在手中,捏個法訣,又開始念解帶咒。這隻不過是虛張聲勢,意在把它嚇跑。果然聽到它氣憤的哼了聲,一陣涼風吹過,繼而四周安靜下來,孩子的哭聲也聽不到了。

這死東西好像走了!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4 19:06
第七百七十七章 相好之死

不過沒過幾秒鍾,又是一陣風刮來,讓我苦笑不已,哥們已經是黔驢技窮,再回來隻能脫光光隨便你怎麽樣了。

誰知聽到曲陌問道:“那隻東西是不是剛才回來過?”

一聽是她,我這顆小心髒頓時放落下來,摸了摸胸口回答:“不但回來過,還險些把魅寶搶走。”

“這是兩隻邪祟,剛才我追著它們跑出很遠,最後發現隻剩下一隻才趕緊返回來。”曲陌語聲中透著一股鬱悶。

“兩隻?”我忽然想起來,之前邪祟抱住我的同時,曲陌也被騷擾了,不可能是同一隻邪祟幹的。靠,難道是一公一母?它們速度夠快的,靈狐都追不上,竟然還被跟丟,母的跑了回來。想到這兒,驚覺自己褲襠可是被燒出了一個大窟窿,還不知道內褲破了沒有,雖然在黑暗裏,還是禁不住臉上一熱,急忙把脫下的襯衣圍在腰上。

“嗯,是兩隻,絕對錯不了。”曲陌口氣堅決的說,“發現追出幾十裏,都在黑暗裏,這種迷蹤陣太可怖了,靈狐都找不到破解方法。”

我也摸著鼻子思索,大無量術中的法子按說應該管用的,可是為什麽失效?要不這不是迷蹤陣,是其他邪術。想著那隻小烏雞精,腦子裏靈光一閃,明白剛才為什麽閉著眼沒走出去的原因,因為我現在被換形,那就是一隻烏雞,土地都不認我的血了。

一隻烏雞能做法嗎?

於是叫曲陌變回原形,用她的血滴在地上,然後我們閉上眼睛往前走。過了一陣子,感到眼皮外一陣明亮,睜開眼一看,心頭大喜,走出來了!

現在日頭西斜,已經是下午四點多。太陽照在身上,說不出的舒服受用。回頭看看這座木屋,此刻在眼中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詭異之氣。想起剛才在裏麵受到的窩囊氣,氣就不打一處來,在四周找了一堆枯草,摸出僅剩的一張符,念咒生火,把枯草點燃丟在木屋上。

不多時,木屋就熊熊燃燒起來,巨大火勢迫的我們往後不住後退。

燃燒了一陣子,突然從裏麵發出淒慘的怪叫聲,大白天都聽得我們心驚肉跳。我跟曲陌對望一眼,這隻小烏雞精不會這麽容易就給燒死吧?但聽慘叫聲,除了是它之外,就是那一對來去如電的邪祟。別管燒死誰,燒死一個算一個,不但為民間除害,也讓我解了心頭之恨!

大火燒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木屋才被燒成灰燼。老鎮長屍體燒成灰燼,算是火葬了。可惜分不出他的骨灰,帶不回梅倌鎮安葬,也是個遺憾。

我們走出山外的時候,夕陽西下,眼看天就要黑了。於是加快腳步回鎮上,到了鎮外忽然看到龐富榮這混蛋的身影,正賊頭賊腦的往我們這邊看。當他看清是我們倆時,嚇得一縮腦袋,掉頭往鎮上就跑。

二大爺,這次要讓你跑掉,我就跟你姓龐。當下提氣就追,料他也跑不過我,再說後麵還跟著曲陌呢,他怎麽都逃不出我們手掌心。不過這小子是拚命的狂奔,一時半會追不上,進了鎮子,曲陌也不敢變身,讓這小子在幾條巷子裏鑽來鑽去,差點把我們甩掉。

最後是趕狗入巷,進了一條死胡同,龐富榮無路可逃,推門衝進一戶人家。這小子撐到現在明顯跑不動了,在院子裏被我追上,一腳踢中腿彎,咕咚跪在地上。扭住他的兩隻手臂往後翻轉,讓他腦袋拱著地,一邊喘氣一邊痛的不住shenyin。

我跟曲陌也喘了一陣子,才說的話。

“快說,那是什麽地方,你們為什麽要害我?”我狠狠的在他腰上踢了一腳。

這小子倒是挺硬氣,沒發出叫聲,隻是悶哼一下,咬著牙死活不開口。他越是死挺,越讓我怒火中燒,又狠狠踢了幾腳,讓這小子痛的滿臉大汗,腦袋一個勁的往地下猛鑽,似乎想找個地縫逃進去。

曲陌急忙攔住我:“你別那麽衝動,你力氣太大,別把他打死了。”

我想想也是,自己腳頭很硬,指不定再踢幾腳真給踢死了。不過這小子差點把我們害死,想起來我遭受天譴也肯定是他的陰謀,讓我實在沒辦法冷靜。放開他的雙手,一腳把他踩在腳底下。

曲陌皺眉道:“這家怎麽沒人嗎,打了這麽久,不見有人出來?”

她這麽一說,我也感到好奇了,於是跟她說:“你去屋裏看看,要是有人就解釋兩句,就說我們是抓小偷,別把人嚇著。”

曲陌點點頭,進了屋子。可是一進門就“咦”了一聲,聲音中充滿了驚訝。我察覺不對,就問怎麽回事,此刻龐富榮也抬起頭,滿是泥土的臉上,閃現一種關切的神色。

“屋裏有個死人,好像剛死不久,渾身是血……”曲陌回頭跟我說。

我還沒開口,龐富榮突然一臉的激動,猛地從我腳底下掙脫出來,叫著:“不可能!”額頭上青筋暴起多高,拚命往屋裏跑過去。

曲陌並沒有難為他,閃身讓他進門。這小子進了屋子就失聲痛哭起來,哭的挺悲涼,讓我感到心裏一陣不舒服。急忙走到門前,往裏探頭看了看。屋子裏是一般鄉鎮家庭的擺設,打掃的很幹淨,一個女人伏臥在血泊之中,臉孔歪斜著正好朝向門口,夕陽餘暉投射進門,映照在她暴突的眼珠上,看上去特別的瘮人!

龐富榮趴在屍體上痛哭流涕,這女人好像是他的親人,我們一時不忍再跟他動手,就默默的看著這一淒涼的景象。

他哭了一會兒後,抬頭看著站在門外的我,哽咽道:“她是我的相好,我們好了十幾年了。她一直為我守身不嫁,每天都在等我過來探望。她是一個好女人,可是為什麽會被人殺死……嗚嗚……”男人哭起來,真像老貓一樣難聽。

我和曲陌麵麵相覷,這小子為什麽要主動跟我們交代這是他的相好?顧名思義,相好就是qF了,做人qF的算什麽好女人?不過聽他哭訴的令人心酸,怎麽都不忍心把這女人想的太壞。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4 19:07
第七百七十八章 受人之托

龐富榮把相好的屍體搬上床,用床單蓋住,然後坐在床邊,一臉悲傷的瞧著屍體,像石化了一般,很久都沒動過一下。

要說這個女人長相還算不錯,看上去比他年輕,最多三十五六歲光景。很難跟相貌猥瑣年紀又大的龐富榮聯係在一起,我估計這女人是看上了他的錢,像他這樣算命很靈的先生,一年不少掙,應該比我掙的都多。

整個屋子充滿了悲哀的氣氛,在死者麵前,我們倒是做不出追究龐富榮的舉動了,站在屋子門口,眼看著天色黑下來,不知道該走還是留下來。

我冷眼看著龐富榮,心想按照地上血液凝固情況,這女人死亡時間應該是在今天早晨。龐富榮既然來這兒,目的當然是衝著她來的,那麽昨晚應該就來了。他早上離開這兒,那個時候,這女人是死是活就很難說了。他有很大的殺人嫌疑,通常這類案件發生,都是因為錢或是要扶正,導致男人大起殺心。

龐富榮這個雜碎不是什麽好人,殺人沒什麽不可能的。

終於在沉默了長達一個多小時後,龐富榮緩緩轉過頭,一張臉仿佛老了十幾歲,聲音嘶啞的跟我說:“黛雲死了,我也沒什麽好留戀這個世界,你不是要報仇嗎,動手吧!”說著眼睛一閉,一臉決絕之色,顯得對生死毫不畏懼。

我摸著鼻子冷笑道:“你別拿這種借口來應付我們,也別裝的那麽可憐。我隻想知道你們的陰謀,到底是誰想要害我?”

龐富榮臉上閃過一絲苦笑,搖頭說:“不知道,反正我沒想過要害你,隻不過是受一個人囑托才這麽做的。”

我和曲陌對望一眼,急忙問他:“那人是誰?”

“我不認識,隻見過一麵,長的很年輕,大概有二十五六歲。”

“你不認識他,怎麽會幫他害人的?”對於這麽爛的理由,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龐富榮歎口氣說:“事已至此,我也就不瞞你們,把這件事來龍去脈說清楚。你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這件事起因還是在他相好安黛雲,說起這個女人,他的眼睛裏充滿了一股溫柔的神色,滔滔不絕的說起他們相遇的故事。他的家距貫口鎮隻有二十八裏路一個叫南橋村的,安黛雲是河對麵北橋村人。十五年前,他去北橋村算命,遇到剛剛年過二十的安黛雲,當時她全家遭遇變故,全都染了一種怪病不治身亡。

龐富榮幫她一算,家裏那是惹了煞神,安黛雲命硬才得保不死,但以後難保不遇災禍。因為安黛雲長的好看,龐富榮就幫她破解凶災,最後分文不收,讓她很感激。你說緣分這東西就是個二貨,這麽年輕美貌的姑娘,放著那麽多帥小夥就是不愛,就喜歡上了這個豬都不啃的爛白菜。

龐富榮也是惦記著姑娘,沒事就往北橋村跑上一跑,噓寒問暖,一來二去,兩個人就出事了。由於村子挨的太近,這事很快傳到他老婆耳朵裏,回家大鬧不說,老婆還帶著人跑到北橋村把安黛雲痛打一頓。無奈下,龐富榮打算跟安黛雲分手,可是姑娘怎麽都不同意,說她不在乎,於是一商量,為了躲避他老婆,就搬到鎮上住。起初是租房,後來他掙錢了,就買了一塊地皮修了座房屋供安黛雲居住。

他也曾經想過要離婚,可是自己給自己算過命,跟安黛雲那是八字不合,偷情可以,結婚準會克死他。所以他也就死了這份心。他們雖然聚少離多,但感情非常深,安黛雲十幾年如一日,每天都在苦苦盼著能見到他。而他也是這種心情。

前段日子,安黛雲不小心被車撞了一下,幸好被一個年輕人出手相救,不然就給撞死了。龐富榮急急趕到鎮上,發現安黛雲隻不過是皮外傷,於是就對那個年輕人千恩萬謝。那人說現在不必謝他,等來日可能有事拜托。這可是安黛雲救命恩人,不管什麽事,一口應承下來。

就在前幾天,那個年輕人找到了他,要他去尚城鎮算命,引一個人泄露天機。然後回到鎮上等著,再遇到此人時讓其吃下烏雞蛋,以烏卵換形之法暫避天譴。如若此人要見孵卵之地,就帶到鎮外山中木屋。

說起那個木屋,龐富榮說是很神秘的一個地方。因為山穀隱秘,很少人涉足,曾傳說有人進去過,但出來後就變成了白癡,誰也不知道那到底是個什麽地方。那人還教他進去後,大聲念“金光速現,搬運吾身”三遍,就會從原門而出。

他雖然聽著這件事像個陰謀,有害人之嫌,但先害人又救人,並且對方答應絕不是作惡於是就答應了。他從木屋出來後,感覺此事蹊蹺,就在鎮外等著,要是我們天黑還不回來,他打算回頭再去瞧瞧的。當看到我們回來後,心裏一塊石頭落地。但見我光著膀子,模樣挺狼狽,一定在木屋裏吃了什麽苦頭,唯恐找他算賬就拚命逃走。

這麽說起來,他還是個好人了。

不過聽他這番話不像是說謊,他也給人騙了,那個年輕人會是誰呢?又問那人的相貌,龐富榮隻說是個長相帥氣的小夥子,口音就是當地一帶,曾經也問過他的姓名和住址,這人就是笑而不語。

我冷哼一聲諷刺他:“你算命這麽準,難道就沒算到他是誰,還有安黛雲會有今天殺身之禍?”

龐富榮一臉難過的歎道:“不知姓名八字,是算不出一個人身世背景的。至於黛雲之死,那是命中注定,因為她身上一直背著煞神災禍,我一直都在苦苦幫她破解,知道總有一天她會死於非命,可是不知道竟然是今天,讓我在她臨死前都沒見上最後一麵……”說到這兒,他又捂著臉嗚嗚的哭起來。

我說你先別傷心了,想要知道安黛雲怎麽死的,其實挺簡單。他一聽馬上抓住我的手,神情激動的問什麽辦法。我還能有什麽辦法,當然是用拘魂術了。安黛雲剛死不久,魂魄肯定還在附近,把她請出來一問即知。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4 19:08
第七百七十九章 凶手在橋南村

誰知這次讓我這個鬼事傳人很沒麵子,別說拘魂了,連根毛都沒拘著。草他二大爺的,可能去地府報道了。你說急什麽,跟當時沈冰第一次被殺後,就急著下地府,讓我把話說大了。

龐富榮一看沒反應,又失望的坐回**。

曲陌小聲問,除了這種辦法,就沒其他途徑了嗎?我一笑說怎麽會沒有,哥們主意多著呢。問龐富榮有黃紙沒有,他從身上拿出一大張,那是平時破解災禍寫符用的。當然還有朱砂和毛筆,我就地畫了一張靈官符,讓他在屋裏找到一根紅色毛線,曾經用這種法子在明珠市查到過凶手腳印。

將紅線結成五角形狀放在地上,念了靈官咒並報了今早時辰,地上立刻出現一片龐雜的腳印。龐富榮雖然對自己算命本事很自負,但道家法術他可是一知半解,看到我的本事,一下肅然起敬。

我指著地上的腳印說:“你們仔細看,腳印雖然亂,但能分得清隻有三個人今天早上出現在屋裏,一大兩小。大的是男人,小的是女人。”我抬頭看著龐富榮說:“這個男人恐怕就是你了,而兩個女人之中一個是安黛雲,另一個那就是凶手!”

凶手有可能是女人,這點讓我感到意外。在排除了龐富榮殺人可能之後,猜到是那個神秘年輕人想要殺人滅口,但從多出的一個女人腳印看,又覺得那個人就算殺人滅口,要殺隻殺龐富榮就行,沒必要殺死安黛雲,剛才龐富榮也說了,他做這件事,安黛雲並不知道,那人沒必要多此一舉。

可是一般殺人女凶手是很少見的,並且安黛雲胸口上被刺了十幾刀之多,很難想象,一個女人下手會這麽狠毒!

我看著龐富榮又重新想起剛開始的推測,難道凶手還是他不成?

龐富榮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搖頭說:“如果是我殺了黛雲,會留下屍體不收拾,還帶你們來這裏嗎?”

說的也是,他要殺死安黛雲,肯定會毀屍滅跡,不會巴巴的把我們領到這兒發現屍體。這麽說,就是他早上離開這裏後,有個女人進門,把安黛雲殘忍殺掉,然後慌忙逃離現場。

“你老婆知道安黛雲住在這兒嗎?”我摸著鼻子問。

龐富榮身子一顫,似乎也想到了這個可能,但還是搖頭道:“我老婆是個地道村婦,除了去過距村子隻有十裏之遙的縣城,從沒去過別的地方。這個鎮很偏僻,距我們村不到三十裏,她絕不會發現黛雲住在這兒。”

我說報警吧,警方會根據腳印查出真凶。

但他卻不想報警,理由很簡單,這件事一旦傳出去,他們之間十五年的地下情就會曝光。他抬不起頭不算什麽,本來就不想活了,而是讓安黛雲死後還要背負一個小三的罪名,無論如何是不能答應的。他剛才因為心情過於悲傷,把一切都拋諸腦後,現在恢複理智後,想到了一種算命的絕活,可以算出凶手的大概位置。

靠,你有絕活不早說,害哥們丟麵子。我摸了摸鼻子,總覺得他這個不報警的理由,漏洞百出,隻為了安黛雲死後名聲,未免牽強。懷疑他還是有殺人的嫌疑,隻不過除此之外,目前還看不出他有什麽其他不對。

本來跟曲陌想要走的,可是現在又打算留下看他是否能算出凶手在什麽地方。心裏總感到這凶手與害我的人有著某種聯係,說不定順著這條線索,能把此人揪出來。

龐富榮擦幹眼淚,麵朝北方右手掐指,嘴唇微動不知在念叨什麽。

曲陌小聲問我:“算命真能算出凶手在哪兒?我怎麽覺得這都是巫婆神漢幹的事。”

我皺皺眉頭,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低聲跟她說:“茅山古籍中倒有一種占卜奇算,稱為奇門神算,能從死者八字和死亡時辰上,測出凶手在何方。不過這要深通占卜之術才行,沒有幾十年的道行那是算不出的。”

話音剛落,龐富榮猛地眼睛一亮說:“算到了,在……”說到這兒,整個人傻住,下麵的話就沒吐出來。

曲陌忙問:“在哪兒?”

龐富榮一言不發,急匆匆的竄出屋門,看樣子這就去找凶手了。我跟曲陌使個眼色,急忙跟在後麵,等我們出去後,他連忙將大門鎖上,然後一路跑出貫口鎮往東去了。曲陌在路上小聲問我,他是不是故弄玄虛,想要逃跑?

我搖搖頭,悄悄跟她說,估計凶手在南橋村。曲陌一驚,那不是龐富榮的老家嗎,難道真的是他老婆殺人?我不敢斷定,但看龐富榮剛才那種表情,是他老婆的可能xing非常大。

跟著龐富榮往東跑了幾裏地,進了一個村子,他敲開一戶家門。我以為猜錯了,凶手不在南橋村而是在這兒。誰知這有他的朋友,是個出租車司機,開車載上我們依舊一路東行。這不用說了,肯定是在南橋村,要不是有不到三十裏路,怎麽會找汽車呢?

汽車順著公路走了十幾裏,然後下道走上一條鄉間公路,最後停在一條河邊。河兩岸隱約閃爍著燈光,似乎便是兩個村子。龐富榮神情凝重的讓司機開車回去,他帶我們走過一條古老的石拱橋。一邊走一邊介紹,河南就是橋南村,河北就是橋北村。最後語氣沉重的說,他這就是要回家。

我跟曲陌對望一眼,看來是猜對了,他老婆是凶手!

他帶我們在村子裏轉過幾條巷子,到了一戶家門外,裏麵黑著燈,非常寂靜。現在時間還不晚,大概就是九點多吧,村子裏除非老人才睡那麽早,心裏更加證實了他老婆有問題。

龐富榮伸手敲敲門,等了好大一會兒,卻沒人出來開門。他不由勃然大怒,往後退了兩步,再往前急速猛衝,用膀子把門給撞開,往前跌跌撞撞的救衝進屋子裏。

我趕緊跟曲陌跟在後頭,別進門就把老婆給殺了,這總得問明真相再說。

進門後發現龐富榮還沒開燈,就聽他在前麵黑暗中大叫:“淑珍,你出來!”

叫了很多聲,他聲音都嘶啞了,但始終沒有人應聲,四處也是死一般的安靜。好像除了我們三人之外,根本再沒活人一樣。

我伸手去牆上找開關,卻摸到了一條繩子,斜斜橫在半空中。我輕輕扯了扯,繩子一頭居然鬆開,順著手就往上滑走。我心說不好,上麵吊著什麽玩意啊,別砸中了我們,急忙用力扯住,吊著那玩意好重啊,帶的我往前奔了好幾步。

與此同時,龐富榮打開了燈光,我一轉頭,猛地看到眼前出現一張眼珠凸暴的臉孔,死死的盯著我!

突如其來的恐怖景象,讓我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4 19:08
第七百八十章 吊死者詐屍

還好哥們見慣死人的臉,雖然嚇得差點尿褲子,但沒叫出聲。可龐富榮和曲陌卻同時驚呼,尤其龐富榮反應非常大,慌忙跑過來。這時我才看清,這是一個女人,披頭散發,大概有四十多歲。被繩子吊著,由於被我扯鬆了繩子,現在落下來離地麵隻有半尺多高。

繩套緊緊勒住脖子,張大口舌頭吐出老長,整張臉都憋成了紫醬色,加上那對恐怖的眼珠子,在昏黃燈光下,別提有多瘮人了!

龐富榮一把扳住女人的肩膀,惶恐的說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淑珍,你為什麽要上吊?”

靠,人都死了,你問誰呢,她如果能親口告訴你,我就跟你姓龐。

“小蕾,小蕾……”龐富榮瞪大眼珠,轉頭又在叫著一個人的名字。

正在這時,屍體突然一動,帶動繩子,讓我心頭咯噔一下,怎麽回事?因為吊死的人臉孔是最恐怖的,一般能不看最好不要看,否則真會做惡夢。我看清了女人死狀後就轉移了視線,現在轉回來一看,草他二大爺的,詐屍了!

屍體雙手直挺挺抬起來,掐住了龐富榮的喉嚨,讓他一時透不過氣,臉也憋紫了。曲陌急忙看我一眼,似是詢問要不要她出手?我搖搖頭,撒手鬆開繩子,讓死屍落地,但她由於掐著龐富榮脖子得到支撐,並沒倒下。

我跟著往前一個竄步,伸手捏個指訣,猛地點在她微微鼓起的肚子上。頓時肚子就往下癟了,胸口又鼓了起來。於是指訣沿著肚皮往上劃過去,將胸口憋住的這口氣推進喉嚨,“噗”地一聲,屍體口中吐出一口濁氣,噴了龐富榮一臉。

然後抓住屍體的兩隻手腕用力往外一掰就鬆開了,失去支撐後,屍體往後仰麵跌倒。龐富榮捂著脖子不住猛烈咳嗽,再差那麽一點點時間,他就被掐死了。

龐富榮緩過氣後,一臉驚恐的往後倒退。算命先生又不懂捉鬼,哪見過這種嚇人的玩意。饒是他的老婆,也不敢再接近了。

詐屍雖然跟僵屍差不多,但兩者不是一個概念,就是屍變,但絕不像湘西那種驚煞那麽凶猛。在現在科學來說,那是因為周圍電離子的作用,才產生屍體假複活,而在我們道家來講,那是因為死後一口氣悶在肚子裏沒出來,受到貓狗或是什麽邪祟衝撞,就會詐屍了,發生這種情況不用驚慌,隻要把肚子裏這口氣趕出來就會沒事了。

看這種情形,殺死安黛雲的,肯定是他老婆。可能是殺人之後害怕被抓進警局,就上吊自殺了。其實死都不怕,哪還怕什麽呢?有時候人做出的古怪行為,令人不可思議。

這也就是一件普通的仇殺案,跟那個幕後人沒什麽聯係,我不由有點泄氣,白跟著龐富榮跑這麽遠,一驚一乍的,剛才那下真差點讓哥們尿了褲子。

低頭看看褲子,還好,襯衣遮擋的很嚴實。不過眼角一瞥,頓時讓我身上毛又炸了,屍體又動了,突然猛地直挺挺的就站了起來,腿都不帶打彎的。我勒個去的,這不是屍變了,這是僵屍!

“淑珍,不,你到底怎麽死的,為什麽死後冤魂不散……”龐富榮一邊驚恐大叫,一邊掉頭就要逃出門。可是一隻腳還沒踏出門檻,就被屍體跳著追上,給伸直了手臂揪住後領。

我不由傻眼,屍體肚子裏的那口氣已經出來了,現在又詐屍,那是沒理由的事,除非是驚煞!一想到這兒,心裏忍不住突的一跳,難道這娘們死後魂魄沒離體嗎?要真是這樣,我看還是少管閑事的好,除了湘西鎮屍符外,對這玩意啥都不好使,況且哥們手上現在什麽家夥都沒有。

可是不管又不成啊,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龐富榮被掐死。我一咬牙,往前衝了一步又退回來,汗,哥們可能有點無恥了,這明知道送死的事,還往前衝那真是腦殘了。怎麽辦呢,曲陌一看我急的團團轉,就要變身,我心想驚煞厲鬼那也是不容許小視的玩意,萬一再驚走了靈狐,我們最後連個防身的東西都沒了。

於是衝她揮揮手,轉眼一瞧,有了,抓起繩子用力往下一扯,這招還管用,屍體頓時就往後扯了回來。不過是帶著龐富榮的,這小子已經給掐的眼珠暴出老高,眼看就要掛了。趕緊讓曲陌扯住繩子,我跑到跟前,捏個法訣在屍體胸口上一點,同時大聲念道:“馬磕駁灼,逆風橫行。急急如律令!”

屍體立刻一顫停住不動,我跟著將她的手腕掰開,一把將龐富榮推出門口。草,勁兒使大了,讓他摔了個狗啃屎。

趁著暫時封住屍體氣海時機,跟曲陌一齊拉動繩子,把她重新吊回去,匆忙將繩子一端係在窗戶上。我們跑出門口,正好龐富榮也才哼哼唧唧的爬起來,三人一塊拚命的跑出大門,一口氣跑到村外橋頭上,才停下來喘氣。

一邊喘著氣我一邊跟龐富榮說:“我們還不能走,等到天亮,我要畫幾張符,把你老婆屍體搞定。”

龐富榮卻無助的脫落在地上,靠著欄杆失聲哭道:“怎麽會這樣,是我一下害死了自己兩個女人!”哭了幾聲後,又抬起頭驚慌失措的叫道:“小蕾呢,怎麽沒見小蕾?不行,我得回去找她。”說著站起身就往回跑。

他說的小蕾不知道是誰,但肯定是親人,不然不可能這麽關心。可是現在回去,那是找死。我一把拉住他說:“你說的那個小蕾要是在家,剛才就會出來見我們了,發生那麽大動靜,都不見他說明不在家,還是天亮再回去找吧。”

“你放手,那是我的女兒,找不到她,我就是死也不能安心。”他這會兒勁挺大,把我都從橋上扯了下來。

“不如咱們再回去一趟吧。”曲陌咬著嘴唇說。

我點點頭,放開龐富榮,跟著他往回跑。剛跑到村邊,忽然從身邊拂過一陣涼風。有點古怪啊,讓我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正在心裏吃驚的同時,臉上就被一隻冰冷的小手給摸了一把!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4 19:09
第781章 敕水咒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死玩意怎麽來了,幹嘛沒在木屋裏燒死呢?是啊,我問誰呢,沒燒死它們,我們就慘了!

“不好,有情況!”曲陌大叫一聲,緊跟著在黑暗中依稀看到她在變身,彈出了一堆尾巴。

龐富榮隻顧關心‘女’兒安危,對於曲陌的叫聲充耳不聞,晃動著一條黑影往前狂奔去了。我不能再追過去,以防讓他跟著遭殃。於是急忙刹住腳步,捏個法訣,張口就念解帶咒。還是故技重施吧,嚇走這死娘們。

可是念了咒語,身後卻發出一串‘陰’冷的笑聲,唰地圍在腰上的襯衣給扯走了。忘了黑暗中曲陌是看不見的,一慌之下,趕緊用雙手捂住襠部。跟著腰帶猛地斷成幾截,‘褲’子登時就掉了下來。

我差點沒暈倒,你玩就玩吧,可不帶這麽幹的,士可殺不可辱,讓我赤身‘裸’體的死在這兒,那是奇恥大辱啊!草,管他奇不奇辱不辱,先逃命要緊。拉起‘褲’子掉頭往回跑,隻要先保住小命,就能爭取時間讓曲陌回頭來救我。跑動之中,把魅寶攥緊在手心裏,唯恐跑掉了‘褲’子,再丟了這件寶貝。

你說村外這麽大空地幹嘛,連棵樹都沒有,我上哪兒躲去?眼前出現石拱橋的黑影,心說還是跳河裏吧,萬一這死娘們要是怕水,哥們就得救了。我想著美事往前奔跑,冷不防腳下一絆,來了個倒栽蔥,脖子差點沒折斷,摔的七葷八素,五髒都移位了。還沒爬起來,‘褲’子哧地就脫下去,讓我差點沒哭出來,真打算讓我光著腚進地府啊?

顧不上去奪‘褲’子,往前拚命跑幾步,一個猛子往河裏紮去。咦,怎麽沒進水,好像被誰給抱住了。感覺這個懷抱非常弱小,卻又相當冰涼。啊,是死娘們抱著我!

現在就是有心死也死不了,你說我堂堂鬼事傳人,受這種窩囊氣,又沒半點轍,心裏是又羞又氣,一頭撞在這死娘們身上,跟你拚了!

“嘣”地一聲,草他二大爺,死娘們撒手了,讓我一頭撞在石橋上,跟著噗通掉河裏了。這下把我撞的,沒痛暈過去,進水就咕嘟咕嘟喝了幾口。我心裏這個氣啊,以前雖然也狼狽過,可從來沒被玩的這麽狠。

被河水一嗆,腦子清醒了很多,急忙浮出水麵,抹了把臉上水珠。

剛睜開眼,覺得腦‘門’上被人用手指彈了個腦崩。我勒個去的,正好彈在剛剛撞出的大包上,痛的全身一陣哆嗦,不由自主又沉下去了。

我忍著腦袋上的疼痛,往一邊遊過去,心想老子不出去了,有種你下來。遊了一會兒,死娘們倒是沒下來,讓我暫時鬆口氣。

剛才耗費了不少力氣,現在魅寶攥在手裏,沒感到疲勞,反而‘精’力充盈。本來在水底下有段時間了,早該憋不住氣,可現在感覺‘胸’口那兒氣息充足,一點都不覺得氣悶。正感覺暢快時,忽然間水中溫度急劇下降,變得極其‘陰’冷,死娘們可能下來了!

以前雖然在水中試過血符驅鬼的法術,可是對這死玩意都是小兒科,估計沒多大用處。有一種“敕水咒”,屬高級法術,可在水中做法,誅滅一切妖邪。

不過這種法術需要高深的修為,我自覺還達不到那種境界,在水下可不比在岸上,如果反受其害,立馬會給淹死的,所以不敢濫用。現在也是bi到這份兒上,再加上有魅寶源源不斷的補充能量,我覺得可以試一試。

敕水咒不用黃符,想用也用不上,隻須以血畫符,用道家純正罡氣,將血符凝聚不散,遇鬼殺鬼,遇妖截頭,非常厲害的。

剛咬破手指,一股水‘波’湧動到‘胸’口前,死娘們在前麵,已經bi近到跟前。我慌忙伸指在眼前畫出敕水咒,寫下最後一句“急急如律令”時,死娘們的手又‘摸’到了我臉上。草他二大爺的,我這張小臉就那麽可愛,值得你‘摸’了又‘摸’。

恰巧此刻敕水咒生威,血符在水中發出淡淡的紅光,讓我看到麵前出現一條若隱若現的黑氣,猶如墨汁般漂浮在水‘波’中,不住隨‘波’浮動。我捏個法訣,提氣指住血符,使它不能散開,這一散功夫可就白費了。

‘摸’在我臉上的小手觸電般的快速縮回,緊跟著血符紅光大盛,晃的眼睛都有些睜不開。符光瞬間往前蔓延,將黑氣籠罩在其中。

黑氣一陣劇烈顫抖,縮成了一團,顯然抵受不住敕水咒的打擊。我心內一喜,原來法術對這死娘們還有效用,隻不過得用高級的。當下催動法訣加大符光威力,讓那團黑氣不住顫抖,顯得相當痛楚。

黑氣唰的又展開,我以為要跟我玩命,哪知是掉頭往前奮力遊走,很快逃出了符光籠罩範圍。讓你跑,我一咬牙再次催動法訣,乘勝追擊,血符往前迅速推進,符光很快‘波’及到黑氣尾部。

痛的它尾端往前一蜷,急速上升,看來要出水。

我鼓起全身道氣,法訣猛力往前一推,血符閃電般的追上它,眼前頓時引起一大片水流漩渦,將我往後湧出老遠。這下也是使力過猛,加之高級法術最耗元氣,感覺一陣窒息,身子跟散了架似的,急忙浮出水麵。

擦了把臉上的水,隱隱看見前麵一片黑‘色’的血水在慢慢‘**’漾開來,黑暗中的空氣,感覺似乎淨化了不少,非常清新,也察覺不到有‘陰’冷的氣息,估計死娘們被打跑了。最後被血符追上那下,打不死它,也讓它脫層皮!

我喘了一會兒氣後,魅寶上的氣息又讓我逐漸恢複元氣。這次元氣耗費巨大,一時半會是不能完全恢複的。好在把死娘們打怕了,估計不敢再來,讓我有喘氣的機會。我剛爬上岸,忽然沉寂了很久的夜‘色’裏傳來幾聲兒啼,我不禁皺眉,聽起來跟在木屋中的哭聲一樣,心裏莫名的湧起一股不祥預兆。

站在岸上,聞聽哭聲遠在天邊,卻又感覺很近,似是在東方,卻又疑似在北麵。我‘摸’著鼻子尋思一會兒,覺得還是等曲陌回來再說,在水下能利用敕水咒退敵,在岸上光著身子,拿什麽跟敵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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