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陰陽鬼探 作者:秋風寒(連載中)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2 20:19
第七百四十二章 曹莊鎮

我們說著話,不知不覺天亮了,我不由錯愕,怎麽會天亮呢。抬起手表看了看,還是兩點多,擦,我被鬼陰了。肯定是對方利用地氣磁場的手段,幹擾了手表指針,而真正時間是改變不了的。那隻不過是讓我感到一種恐慌,自己崩潰掉。

可是敵人太小看哥們了,我是那麽容易崩潰的嗎?

天一亮,手表又開始正常運轉,分針往前轉動,候在遠處的那幫死鬼,悄然離開。雖然我又把握用火鈴咒把他們全部消滅,可是那樣陰德受損過大,影響下一世投胎命運。就像鬼城裏的鬼民一樣,把他們永久封在鬼陰山裏。如果能夠勸他們去投胎,那是最好的結果。

張金生心裏一放鬆,睡了過去,我和沈冰起身活動活動手腳。

看著這片詭異的樹林,心想老太婆怎麽會把沈冰埋在這裏呢?再進樹林裏看,真是讓我毛骨悚然,看到了一片片鬆軟的土地,隨便挖開一個,露出了頭頂,趕緊又給掩埋了。不知道這裏埋了多少死屍,不知道有多少是被活埋的。

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殺死這麽多人,這種罪行簡直令人發指,難道就不怕觸怒天道?

樹林背後就是一麵峭壁,這是邙山中為數不多的高山,往上抬頭看不清山頭光景。再走出樹林,站在一處高坡上左右眺望,感覺白花穀距離這裏並不遠,差不多是跟凶墓之間的一個中間地帶。

沈冰問我還回不回去白花穀去找小雪,我搖搖頭,那裏應該不是真正的紅花穀,就算是我們也不能再冒險。再說這麽一鬧,白花穀是否還會再出現還是個未知數。

等張金生睡醒,基本上天快晌午,我們包裏帶著麵包火腿,拿出來大家墊墊肚子,然後先跟著他出山。找不到小雪,貓在山裏也不是回事,決定去把張金生送回家,晚上看能不能請出老祖宗問問。

出山後,往南不遠就到了一個鎮上。小鎮不大挺繁華,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們靠著一座北邙山,憑旅遊生意並不怎麽樣,而是靠的買賣明器為生。張金生跟我說,鎮上有一部分人幹倒鬥營生,大部分人是靠進山撿寶貝拿出來賣的。

由於山裏墓多,受到雨水衝刷和自然災害等情況,有些墓都給露出地麵,甚或有些墓是建在山壁之中的,有時候發生泥石流,就能看到墓穴了。所以寶貝給衝出來,掩埋在山野之間,運氣好的,碰到紮堆的明器,會大發一筆。

鎮上就有個叫曹明路的人,前些年進山無意中撿到幾塊玉璧,一下就賣了近百萬,一夜之間暴富。像他這樣的人還有不少,但除此之外的人不可能都是那麽好的運氣,撿到幾件破瓷罐,有時候也能賣個千兒八百的,總有外地人來這兒收買寶貝。

從街上走過去,兩邊掛著出售文物的店鋪真多,街邊擺地攤的,也大多是賣文物的,但張金生跟我小聲說,百分之八十都是假的。正因為越來越多外地人來自這裏收古董,當地人都開始造假,像那些陶瓷,全是自己開窯燒製,然後做的很陳舊,蒙那些一知半解的買家。現在真正的好貨,都是通過文物經紀人出手的。

張金生指著前麵一座三層小樓說,那就是曹明路的家,發家之後,就蓋起小洋樓,在下麵開了一家文物店。當然鋪子裏也有不少事真品,但沒好貨色。

他帶我們進入一條小巷,回到了自己家。本來覺得他幹盜墓營生挺可恨,可是進門一看,又覺得他挺可憐。房子低矮,屋子裏沒什麽像樣的擺設,一對年邁的老人臥病不起,妻子帶著四個孩子在家。

妻子看上去是個地地道道的鄉村婦女,一臉的憨厚神態,但由於cAo勞的緣故,臉上滿是皺紋,皮膚也很粗糙。四個孩子都上學了,最大的女兒才上高中。這也是受到重男輕女觀念的毒害,上邊三個丫頭,最後才生個兒子。但這無疑給張金生肩上壓上一副沉重的擔子,你說他不選擇去盜墓,就做小生意那點錢,別說養孩子,連老人的醫藥費都不夠。

他老婆人非常好,熱情把我們讓進門,倒上熱水後,就開始和麵,要跟我們烙餅吃。張金生出門賣了牛肉,回來做了一大鍋牛肉湯。我們都於心不忍在他們家白吃,但張金生跟我擠眉弄眼的小聲說,他在凶墓裏摔倒那下,手裏早撿了一件小玩意,曾經偷偷看過,是一件鑲寶石的金戒指,出手估計能賣個好價錢。

他又炒了個花生米,剝了幾顆鹹蛋,提出一瓶白酒。我說你脖子上傷的不輕,還敢喝酒,吃晚飯就去醫院重新包紮一下吧。

“嘿嘿,我受傷是家常便飯,沒見你嫂子看見都不問嗎?喝點酒正好消炎。”

張金生嗎滿不在乎的招呼我跟沈冰坐在桌前,三個人圍著香氣騰騰的牛肉湯,先一人幹了一杯,喝了點湯,做的味道還不錯,特別的香。

“要說你不斷得到一件值錢的古董,該也賣不少錢了吧,怎麽看著……”沈冰皺眉打量四壁蕭條的屋子,寒酸兩個字沒說出來。

張金生喝了杯酒,用舌頭tiantian嘴唇,歎口氣說:“老爺子老太太常年有病在床,錢是掙的不少,都花在了醫藥費上。咱們做兒女的,哪怕傾家**產,也得給老人家治病不是。”

他這麽一說,讓我們頓時肅然起敬,對他又換了一種看法。孝敬老人是永遠值得尊敬的人,他臉上本來寫著盜墓賊仨字,現在不知不覺給抹掉了。

又喝兩杯,他跟我們說,其實光是父母看病也不至於讓自己這麽寒酸,主要還有個妹妹得了怪病,讓他花了不少錢。妹夫是老實巴交的孩子,跟著自己在鎮上做點小生意,掙錢勉強糊口,所以看病的錢都是他出的。結果跑遍整個河南省,都沒治好,現在躺在**等死。

沈冰好奇的問:“得了什麽怪病啊?”

“也說不上來是不是有病,就是臉色晦暗,一天比一天瘦,跟皮包骨頭似的,整天夜裏喊冤,那叫聲整個鎮子都能聽得見。”張金生喝了杯酒,搖頭說道。

“那不是中邪了嗎,沒找個先生看看?”沈冰跟我對望一眼說。

“看了,都說不是中邪,是實病,叫去醫院檢查,可是怎麽都檢查不出是什麽毛病。”

我一皺眉,半夜喊冤,百分之一萬是中邪了,看不出來是那找的陰陽先生是個水貨。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2 20:20
第七百四十三章

沈冰跟我想的一樣,嗤之以鼻的說:“現在騙錢的先生到處都是,找的可能是個水貨吧?”

張金生搖頭說:“你們也知道我是幹這行的,結交了很多實在的陰陽先生,沒事跟他們討教點風水學。我請的先生,絕不是水貨。”

我聽了不由納悶,既然他們都看不出毛病,說明他妹妹真是疑難雜症了。哥們曾經就說過天師不是萬能的,就像我都會對活養屍看走眼,還有茅山那個豔鬼小金。要是像那樣的主上了身,真不出。

“那你看我們水不水?”沈冰問。

我心說你又要攬生意了,不過這話問的有毛病,什麽水不水的。

“不水,一點都不水。大兄弟這把手我算是開了眼界,都以為他是神仙哪。”張金生是可勁的拍馬屁,然後接著說:“把你們請回家,也有讓兩位幫忙給我妹妹看看的意思。”

我點頭說:“這個沒問題,他們住哪兒,一會兒過去看看。”

“就在鎮子東頭租房子住。”

把這瓶白酒喝完,吃了熱氣騰騰的烙餅,特別舒坦。當下讓張金生帶路,去他妹妹家。在路上他說,妹妹本來是策裏村人,距離這裏有七八裏,隻是幾年前得了這種怪病,就讓他們住在鎮上,家裏住不下,就租了間屋子,這樣好帶著他們去看病,還能帶著妹夫做點小生意養家。

我一聽什麽,策裏村,跟沈冰麵麵相覷,記得老太婆說白花穀是這個村子的。沈冰也想起來了,瞪著眼珠一臉的驚愕。

“你們這兒有幾個策裏村?”我皺眉問。

“就一個啊,怎麽了?”張金生見我臉色不對,有點蒙頭。

“村子在什麽方向?”

張金生往北一指:“靠近山腳,就在那邊。”

“距離白花穀有多遠?”我越發覺得不對勁。

“翻過那座山,就是白花穀,之間就隔著一座山頭。”

我驚詫的望著那邊,隱隱感到一股涼意在心底往上冒起,原來策裏村跟白花穀隻是一山之隔。老太婆估計不是說謊,她真是策裏村的。於是停下腳步問:“村裏老太太多嗎?”

張金生撓頭笑道:“這話問的,哪個村子老太太不多啊,”

“她們多大歲數了?”沈冰緊張的問。

“呦,這不好說,聽說有幾個長壽老人,都活一百多歲了。”

我跟沈冰小臉立馬變色,難道老太太是人,而不是鬼。這可有點讓人傷腦筋了,這麽大歲數的人,憑空出現在白花穀,把我神不知鬼不覺的送進凶墓,然後再把沈冰活埋,這說出來誰信啊?

“兩位怎麽了?”張金生一臉錯愕的問。

我搖搖頭:“沒什麽。記得你當時告訴我們有個女人冤死在白花穀,是死在策裏村還是白花穀,她是不是就是策裏村人?”

張金生愣道:“這我就不知道了。這件事是聽老人們說起的,很多年前的事了。”

正在這時,一個看著很有錢的中年人跟他打招呼,身上穿的都是名牌服裝,一雙皮鞋擦的黑又亮。

“老張回來了,有什麽生意麽?”這人一張國字臉,看似挺忠厚,一開口發現聲音有點奸。

“我這兒有客人,生意回頭說。”張金生拉著我們往前就走,小聲跟我們說,這就是說起過的那個暴富的曹明路。他一般倒騰出的東西,大部分都賣給這人了。今天這家夥可能以為帶著兩個外地人,是找到了新客戶,故意上來搭訕要生意的。

很快來到了鎮子東頭,他妹妹住在一間非常破舊的房屋內,幾乎沒有家具,隻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並且屋子裏髒兮兮的,充斥著一股難聞的臭味。沈冰一下捂住鼻子,跟在後麵走到床前。

妹夫沒在家,白天還要做生意,他們都快四十的人了,也沒孩子。他妹妹叫張金霞,眼窩深陷,真是如張金生所說,瘦的不成人樣。從衣袖露出的手腕,一副皮包骨,看得人心酸。要不是知道內情,還以為是餓的。

臉色確實出奇的差,非常灰暗,可是靈竅卻沒一絲黑氣征兆。我這就有點奇怪了,說中邪還真不像,如果不是中邪,又檢查不出什麽毛病,讓人匪夷所思。

張金霞聽說是哥哥又請先生來了,臉上表情幾乎沒什麽變化,可能經曆這種事太多,始終沒治好,都麻木了。

我坐在**,溫言問道:“你什麽時候得上這種怪病的?”

“四年前。”張金霞聲音有點嘶啞,也顯得很虛弱。

“感覺有哪裏不舒服嗎?”我又問。

她隻是搖搖頭,沒回答。

“一頓飯吃多少?”我摸著鼻子尋思,沒有不舒服的地方,那就不是實病。

“兩大碗……”

沈冰瞪大眼珠,小聲嘀咕:“這麽瘦還吃這麽多。”

我點點頭,心裏有數了,張金生找來的那些陰陽先生,的確都是水貨。可能隻是看不出身體有什麽異常症狀,就下斷言不是中邪。要知道吃天師飯的,跟中醫差不多,望聞問切,一樣不能少。

“你撩開衣服,讓我看看肚子可以嗎?”我跟她說。

張金生、沈冰包括躺在**的張金霞都是一愣,沒想到我會來這麽一手。不過絕對不會懷疑我對她有什麽非分之想,一個幹瘦不成人樣的女人,誰要是看了還有胃口,那就是連公狗都不如。

現在是夏季,張金霞上身就穿了一件破舊的襯衣,輕輕點頭,雞爪一樣的手把衣服掀開,露出圓乎乎的肚子。問題就在這裏了,全身瘦的沒剩下什麽肉,唯獨肚子挺富態,根本不合情理。

“兄弟你真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她肚子有問題。當時醫生都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麽這兒沒有脫水。”張金生解釋說。

沈冰趴在我肩頭上小聲問:“問題在肚子裏?”

我點點頭說:“不介意我摸摸吧?”

這次沒等張金霞開口,張金生急著說:“沒事,沒事,這是治病,沒那麽多計較。”

我於是將右手輕輕放在張金霞光滑雪白的肚皮上,觸手特別有彈性,隻不過有點冰涼。但肚子涼也沒什麽奇怪的,肚子受涼也是這種症狀。我運起煉神還虛道氣,在肚子上慢慢的摩挲著,最終探到肚臍以下這個部位停手。

好險,在這兒找到了,不然再往下我就是流氓了。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2 20:20
第七百四十四章 映月(一)

我還沒抬手時,張金霞突然全身一陣**,從**一挺身坐起來,猛地縮到牆根下,滿臉驚恐的罵道:“你流氓,要往哪裏摸?”

暴汗,我這不是停手了嗎,再說對你這樣的,打死都不敢有這念頭。我轉回頭,沈冰瞪著眼一時不知道我是不是真有邪念,張金生一臉尷尬,把我拉到一邊。

“當時在醫院,醫生摸過她肚子,也就是摸到肚臍下,她就開罵了,兄弟你別介意。”

我點點頭,低聲問他:“你請的那些先生,都沒看出肚子有毛病嗎?”

“沒有,他們來了就看看額頭,然後給喝一碗符水,觀察一會兒沒動靜就說沒事。”

明白怎麽回事了,我回頭看向張金霞,發現她現在的目光特別駭人,非常凶厲的在盯著我。就像一隻護犢子的野獸一樣,讓我看了感覺背後冒涼氣。

“這病有得治,不過時間太長了,可能有點麻煩。就看今晚是不是有月光,如果月亮出來,咱們就下手,不然就得等改天了。”我把嘴伸到張金生耳朵邊壓低了聲音說,不敢讓張金霞聽見,然後又囑咐他,不要告訴妹妹。

張金生點頭如搗蒜,一臉激動的說:“你說咋辦就咋辦,咱們先回去吧。”

我們從張金霞家裏出來,往回走的時候,又遇到了曹明路,把張金生拉到一邊,小聲嘀咕什麽。他們倆目光不住的向我們掃過來,估計那家夥是在探問我和沈冰虛實。張金生回來後,發現曹明路看我們眼神有些不對,似乎隱有一絲怨念。

張金生一邊走路一邊跟我們小聲說:“他問你們是不是收古董的黑商,我說不是,他還不信。這年頭人心隔肚皮,他這種奸商最不相信人。”

“隨他去吧,反正我們最多在這裏住上一兩天,也不收任何東西。”我滿不在乎的笑道。

“萬一這兩天不出月亮呢?”沈冰問。

“不出月亮,就暫時先離開這兒,等辦完我們的事再回來。”我們來找小雪的事當然不能告訴張金生,提起這件事也得瞞著他。

我們沒回張金生家,就在鎮上一個小旅館入住,條件還不錯。因為這兒經常有外地“文物經紀人”光顧,所以旅館有好幾個,硬件設施也都很好。現在才下午四點多,先衝了個澡,換了幹淨衣服美美的睡了一大覺。

醒來的時候,正趕上張金生過來叫我們吃飯。已經是八點多,天黑了下來。他們家孩子老人一大家子人,我們再過去湊熱鬧覺得樂意不過,就叫上他在一家小飯館簡單吃了點東西。張金生要結賬,但被我算了,這人也不容易,顧著老人和妹妹看病,盡管飯錢不多,還是不忍心吃他的。

今天是農曆二十七,月亮要到半夜才能出來,我們就在客房等著。後天是二十九,這個月是小月,月亮不會出現,所以我才說最多在這兒住一兩天,不然後天再空等一天太浪費時間了。

直等到淩晨兩點半,才隔著窗戶看到一彎月牙掛在東邊天空上,總算出來了,我們都鬆了口氣。趕緊把準備好的東西帶上,出了小旅館奔向張金霞家。張金生妹夫早等的像隻熱鍋上的螞蟻,急忙讓我們進門,但我噓了一聲,搖搖頭示意都站在門外。

張金生妹夫叫張九山,這個地方除了姓曹的就屬姓張的是一大姓。人挺老實,地地道道的一個莊稼漢。

張金霞這會兒睡著,我讓張金生和張九山悄悄把她抬出來,放在屋後一片空地上。誰知剛抬出來,就見她猛地驚醒,抬頭望著天上大聲慘叫道:“我好冤哪,蒼天啊,你為什麽不睜開眼睛看看我……”

她瞪著一對鼓暴的眼珠子,神情特別嚇人。慘厲的叫聲,讓我和沈冰聽了,都感覺背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好在她半夜叫冤,基本上一個月倒有二十天發生,鎮上的人都習以為常,沒人出來。

我發現她的目光直勾勾盯著那彎下弦月,印證了心裏的一個想法,果然沒猜錯。估計這一個月裏半夜叫冤,都是有月亮的時候發生的,而陰天下雨或是到了月底這些天,她肯定很安生。

張金生和她丈夫兩個人把她牢牢按住,放在了屋後空地上。我趕忙讓沈冰拿出一束香點上,麵朝月亮cha在地上。先叩頭納拜,然後把今晚畫好的“月孛符”拿出,將一隻公雞當場宰殺,雞頭由沈冰拿著,雞血滴入一碗白酒之中。隨後輕聲念月孛咒:“威彗神猛,震斷九天。神劍揮擊,鬼滅九泉。奉承轟令,不得留連。急急如律令!”

黃符燃著,待燒成灰燼落在碗裏,用手指在裏麵調勻,把碗交給張九山,讓他灌老婆喝下去。

這會兒張金霞像發瘋似的狂叫,不住在地上掙紮折騰,張金生一個人摁不住,張九山沒掰開她的嘴,反而把那碗雞血酒撒了少半碗。我衝沈冰使個眼色,她立刻會意,衝過去幫忙將張金霞按住,張九山這才掰開她的嘴,把血酒灌進嘴巴。

“嗬嗬……”血酒在她嗓子眼冒泡,一個勁想吐出來。

我大聲跟沈冰叫道:“把雞頭塞進嘴裏。”

沈冰依言把雞頭塞入她的嘴巴裏,剛剛冒上來的酒水泡立刻給壓下去。這下張金霞更來勁了,雙腿亂踢,身子一陣扭曲,那麽瘦的小身板,眼看就扭成麻花了,嚇得他們仨全都放開手。

張金霞嗖地從地上一竄而起,這哪像一個瘦弱無力的病人,比一隻大公雞都有勁。撒開雙腳,往前就跑了。

“啊,怎麽會這樣?”張九山失聲驚叫。

“兄弟,這……”張金生看著我驚駭的說道。

我鎮定的衝他們搖搖頭,又拿出一張月孛符夾在指訣上,再念一遍月孛咒,黃符燃著之際往前猛力一丟。符火猶如流星趕月般飛向前,迅速抄到張金霞身前。就在這時符火熄滅,一片黑灰洋洋灑灑飄落而下。

“大膽孽障,還不出來嗎?”我大喝一聲,捏法訣踏罡布鬥,挺起桃木劍直指張金霞!

張金霞噗通一聲,頭朝下栽倒在地上。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2 20:22
第七百四十五章 映月(二)

張金生和張九山慌忙跑過去,就要把她拉起來,被我喝止,並且要他們遠遠退開,無論發生什麽事,誰都不許接近她。他們兩個神色遲疑的往後退開。

張金霞慢慢從地上爬起,但沒站起來,而是在地上趴著轉過身,抬頭望向我。那對金魚眼一樣的眼珠子,散發著無窮怨恨的目光,讓人不寒而栗!

沈冰見她身上邪祟還沒走,心裏沒底了,走過來在我耳邊小聲嘀咕:“這辦法管用嗎,你看她現在變得很凶啊!”

“你先閉門謝客,待會兒別讓邪祟跑你身上。”我跟她說。

“她敢!”她說歸說,還是咬破手指在眉心上點了一點鮮血,念了聲閉門謝客。又拿出一張辟邪符貼在胸口。

我看著張金霞這臉凶相,嘴裏還喊著那隻血淋淋的雞頭2c說不出的邪惡。心說你個死玩意不給麵子是吧,那咱們接著玩下去。又拿出一張月孛符,這次貼在桃木劍尖上,念了咒語,把符火用力甩過去,正好落在張金霞麵前熄滅。

月孛咒對付映月之煞最為有效,啥叫映月之煞?就是死前對著月亮叫冤的主兒,怨念衝天映月,死後必化成一隻凶猛異常的厲鬼,隻在月出時出沒,被稱作映月之煞。由於生前冤魂吸取了月華,在月光下是很難對付的,尤其是附在人身上,除了用月孛咒,那是沒別的好辦法。

月孛為十一曜之一,十一曜為:日、月、金星、木星、火星、水星、土星、紫炁、月孛、羅睺、計都等,其神稱為十一大曜星君。道教以月為夜明之神,稱之為月孛星君。這映月之煞源於月孛君,解鈴還須係鈴人,隻有用月孛咒來化解。也必須有月亮之夜才行,不然月孛咒發揮不了效用。

雖然符火並沒有觸及到張金霞,但她猶如遭到重擊一般,往後咕咚倒翻一個跟頭,聽聲音摔的挺重,不過又慢慢爬起來。兩隻駭人的眼珠死死盯著我,散發著恐怖的光芒。

張金生和張九山麵露心疼之色,看看她又看看我,那意思是問還要繼續下去啊?

我心裏也感到這事有點棘手了,按說映月之煞隻要灌入雞血和月孛符灰,再加以雞頭,一般都能搞定。可現在我都連催三道符,她居然還能撐得住,顯然這隻映月之煞非同一般,讓我心裏都沒底了。

沒底歸沒底,還是要跟她玩下去的。月孛符外加一張大金光神符,金光符直奔張金霞眉心,再挺起桃木劍,腳下踏著罡步,當金光符灰觸到她皮膚一瞬間,桃木劍配合咒語也指向她的眉心。

這次張金霞立刻雙手捂臉,往後仰身跌倒,雙腿仍舊跪在地上,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聲。

張金生和張九山以為我把她打傷了,同時帶有怨恨的瞪我一眼,一齊跑過去。

“不要過去,快走開……”他們這舉動嚇我一跳,急忙跟他們揮手。

但為時已晚,當他們剛奔到跟前,張金霞突然直挺挺坐起身,放開雙手,一人一巴掌,兩個人就像放飛的風箏一樣就飛出去了。汗,沒見過這麽重飛的這麽高的風箏,並且沒有風箏線。

“砰砰”兩聲巨響,兩個人重重摔在地上,哼哼唧唧半晌爬不起來。幸好這是片空地,地麵也沒什麽硬物,摔得盡管不輕,不過看上去沒什麽大礙。

此刻再看張金霞,雙眼血紅,仿佛要往外淌血一般。眉心上宛若燒焦了一塊,往外冒著絲絲黑氣,臉上神色卻是非常猙獰凶狠。

沈冰拔出一把銅錢劍說:“不如我過去跟她玩兩招?”

我一聽趕緊搖手:“你還是乖乖站一邊吧。”我現在都沒膽量敢直接跟她近身過招,不過她也不敢到我跟前放肆,我們倆這屬於對峙,耗上了。

“哦,那我過去看看他們倆有事沒。”

我盯著張金霞的眉心,摸著鼻子琢磨,她已經被月孛符加大金光神符攻破靈竅,映月之煞鬼氣正在往外瀉出。這個時候是最為危險的時刻,一旦被人近身,她體中那股凶猛的煞氣就會對其全部發泄而出,會被當場殺死,然後吸取死屍鮮血,變得更加強悍,更不容易趕出身子。

她忽地一甩頭,讓我心頭一緊,還沒想出她要幹什麽,就見她跟著大蛤蟆一樣跳起來,衝著剛剛被沈冰扶起的張金生撲過去。

草他二大爺的,在雞血符灰酒的壓製下,她居然還能動手,讓我有點傻眼。這死玩意不但凶,並且是凶的過頭。張金生嚇得撲通一下跪倒,沈冰挺起桃木劍大聲念道:“順鬼不斬,惡鬼截頭。上帝敕下,不得停留。急急如律令!”

咒語不錯,可是沒符相輔佐,威力就一般了。結果“砰”地一聲,她給打飛出去,銅錢劍散成了一片銅錢,嘩啦啦落地。不過這下也讓張金霞受到震**,往後一個筋鬥,落在地上,仍舊是跟蛤蟆一樣趴著,一對血紅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沈冰,充滿了無限怨恨之色。

偏巧這時候,天上一片烏雲飄過,將月亮遮住。我心說壞了,不見明月,月孛無力。剛才灌下去的符灰失效,這玩意更不易製住了。我慌忙拿出紅繩,做出最壞打算,用鬥靈來解決。今天不是哥們鬥死她,就是她鬥死我。拚了!

竄身上前之際,先撒出銅錢陣護身,以免出師未捷身先死。到了近前拋掉手電筒,桃木劍cha在後領上,雙手扯起紅繩甩出去,正好套上她的脖頸。現在黑漆漆的看不到她的表情,不過依稀看見揮起雙手就來扯紅繩,隨即眼前一亮,沈冰爬起身撿起手電照過來。

順勢手腕一抖,把紅繩纏住她的雙臂,往後飛退,不敢跟她近身搏戰。但這死玩意居然跟著跳過來,比我速度都快,我雙腳還沒落地,她的一隻右手已經叉住了我的喉嚨。

草,真給她鬥死了!

感覺喉嚨一陣收緊,透不過一絲氣息,好在死命扯緊紅繩,她手上發不出力道,讓我還能苟延殘喘一會兒。

月亮又突然從烏雲中跳出,讓我一下看到了曙光,把早就攥在手裏的一張月孛符猛地貼在她嘴巴上。反手從後領上拔下桃木劍,一邊大聲念著咒語一邊狠命的一劍切在她的脖頸上。

咒語一畢,符火燃著,正趕上她往內吸氣,符火全都吸進嘴巴裏。

“啊……”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2 20:22
第七百四十六章 鬼差推磨

張金霞瞪著的血紅眼珠子,厲聲長叫,模樣相當嚇人。

叫聲中一律黑氣從她前額呼地竄出,往東飄走,瞬間就飄出幾十米遠。我先把忽然閉上眼睛的張金霞手從脖子上掰開,又撒出八枚銅錢,催動法訣向前急速追過。這玩意一般是不能放過的,跟寄宿鬼一樣記仇心強,這次被打跑,還會去而複返,回來必定讓張金生和張九山兩家人全部斃命!

可是這死玩意跑的太快,特別在月亮之下,簡直如虎添翼,我覺得它比飛毛腿導彈飛的都快。銅錢陣往前打個回旋就懸在空中停下,失去邪祟影蹤,銅錢陣就不會再追趕了。我又拿出小白旗,叫出尖頭鬼,吩咐他追上映月之煞,把這死玩意給幹掉。

這小子一撇嘴:“爺,你先幹掉我吧。映月之煞幾百年不出一個,並且這位主似乎有背景,我殺不了。”

靠,殺不了就殺不了,那麽多廢話,它不過一隻厲鬼,能有啥背景,你以為它爹是地府行政長官啊?

“滾你的臭鴨蛋,給我追上就行,一會兒回來報告它的行蹤。”

“得令!”尖頭鬼往旗子裏一鑽,駕馭起小旗迎風招展的一路往前飛走。

我回頭看看沈冰他們,此刻都掙紮站起來,沒受大傷,隻不過擦破了點皮。而張金霞倒在地上緊閉雙眼,本來枯瘦的小臉,顯得更加嚇人。不過臉色變回來了,從肉皮下透露出一點血色。

張金生和張九山一站起來就急忙跑過去,張九山把她抱起來,張金生急惶惶的問我:“兄弟,她咋樣了,是不是……”

我點點頭:“邪祟驅除,沒了性命之憂。把她趕快抱回**,用厚被裹嚴實,等她醒了,多喂薑湯驅寒氣。”又遞給他兩張淨身符,每天燒一張調水喝下,兩天後就會徹底沒事了。

“這大熱天的還要喂薑湯?”張金生半信半疑的問。

“嗯。她身上邪祟盤踞太久,整個身子陰氣深重,導致氣血寒冷,必須把寒氣驅出去。”跟他說完,我招呼一聲沈冰,收拾東西回旅館。

張金生和張九山忙著把張金霞送回屋子,也沒跟我道別。我們倆一個一瘸一拐,一個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過黑漆漆的小街,來到旅館門前。在這兒停住,我回頭望了一眼,總覺的這路上背後仿佛有人盯著一般,感覺心裏不踏實。

但空****的街道,一個人影都沒有,或許是元氣虧耗,出現了幻覺。進了客房,我們兩個都沒顧上去洗澡,往**一歪就睡著了。嘿嘿,我們要了一間房,可是呢,有兩張床,沒歪在一塊!

直到天亮,小白旗飛回來我們才醒。

我拉住窗簾,讓尖頭鬼出來,三丫也跟著探出腦袋,她比尖頭鬼最快:“我們追了半夜,追到一個村子,然後那隻鬼就不見了。”

尖頭鬼見搶了他的風頭一瞪眼珠,假裝一臉凶狠色,伸手把她腦袋摁回旗子裏。回過頭時又一臉的嬉笑:“爺,這隻映月之煞太了,追到一個村子裏,給它轉了幾個圈子,結果就失去了蹤跡。眼看天亮,我們就回來了。”

“本來是可以追上的,是他看上一個老奶奶,非要轉彎……”三丫又探出腦袋揭發尖頭鬼謊話,結果又給尖頭鬼摁回去。

“爺,我怎麽會看上老奶奶,別信小妮子胡扯……”

“我證明,他就是看上了老太太,中途轉彎,最後跟丟了那隻鬼。”林夢希從小白旗裏鑽出來,叉著腰氣呼呼的說。

尖頭鬼似乎挺怕她,張張嘴卻沒敢吱聲。

沈冰瞪他一眼,問林夢希:“到底怎麽回事?”

林夢希跟著瞪了一下尖頭鬼,才說起這次追蹤的事。本來一直跟在映月鬼身後,飛到北麵山腳下,進了一個村子。這時忽然發現一個老太太坐在一間屋門外,看著一隻鬼在推磨。

聽她說到這兒,我猛地吃了一驚,打斷她問:“你沒看錯,是鬼推磨?”

林夢希睜大一對美眸說:“是啊,怎麽會看錯,有隻掛著地府腰牌的鬼差在推磨呢……”

“鬼差?不會吧!”沈冰驚詫的瞪大眼珠。

我也覺得這事蹊蹺,竟然幫老太太推磨的是鬼差,難怪用銅錢陣都沒困住這隻死鬼。這簡直不用再想,老太太就是白花穀遇到的那位。而林夢希所說這村子方位,應該就是策裏村了。

“真的是鬼差,我在地府待了那麽久,怎麽會認錯。”林夢希說著臉上一紅,她可能接過鬼差這樣的piao客。然後伸手一指耷拉著腦袋的尖頭鬼,“他說老太太年輕時肯定是個美人,要過去看看,這才跟丟那隻鬼的。”

尖頭鬼苦著臉還狡辯:“我那不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鬼差。”

我跟沈冰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真是無語了。你說尖頭鬼這混蛋,旗子裏這麽幾位美女還不夠養眼,偏偏看上了一位老太太,你這是老少都不放過啊?

“還狡辯!”林夢希瞪著他說,“再狡辯回去讓你拿大頂兩個小時……”

“我不敢了。”說完這句,尖頭鬼逃也似的鑽回小白旗。

沈冰噗嗤一笑:“你這手真夠狠的,讓他拿大頂,怕是腦袋會壓扁。”

林夢希跟著捂嘴笑道:“這其實是木春這丫頭想出的辦法。”

我感到特別好奇,夏木春這樣文靜的女孩,怎麽會想出這麽刁鑽古怪的主意。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哦,不對,是鬼不可貌相,估計尖頭鬼也就能欺負欺負三丫了。

等林夢希回去後,沈冰還樂的笑個不停,說夏木春想出的主意真是絕了,想到尖頭鬼拿大頂那模樣,就覺得相當有趣。我跟著笑了兩聲,又沉下臉,拉開窗簾,讓陽光透入。遙看著北方,心說這策裏村到底隱藏了什麽秘密,有一隻映月之煞,還有鬼差幫一百多歲的老太太推磨,這簡直是千古奇聞。

忽然間心頭一震,我怎麽忘了老祖宗曾經說過映月的事。他老人家說小雪是受映月的勾引才自己爬出去的,當時我還不明白映月是咋回事,現在終於明白了,這隻映月之煞真是太可怕了,居然能利用月孛星君勾引小雪,這想都不敢想啊。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2 20:23
第七百四十七章 詭秘的村莊

早上張金生過來道謝,說妹妹已經醒了,並且氣色挺好,喝了兩碗薑湯,現在有妹夫守著。他說著拿出了那枚在凶墓裏撿來的金戒指,硬要塞給我當謝禮。

“老張,你這就小瞧我們了。幫這點小忙,值得你給我們這麽貴重的禮品嗎?這東西你留著,賣了之後,再投入資金做個大點生意,以後別再幹倒鬥營生了。”我板起臉把東西推回去。

張金生感激涕零,發誓以後再不幹倒鬥這買賣了,用心做生意,好好過日子。但我們幫了這麽大的忙,無以為報他實在心裏過意不去。

我笑道:“要想報答我們簡單的很,你讓嫂子給我們烙點餅,再做一鍋牛肉湯,我們哥倆好好喝兩口這就行了。”

“這簡單,這簡單,我這就去買牛肉。”張金生說著就要出門。

我說:“等等。大早上的誰喝酒啊,下午吧。如果我們順利的話,傍晚之前可能就會回來,到時就去你家蹭飯去。”

張金生一愣:“你們要去做什麽?”

“我們要……”沈冰張口就說。

我咳嗽兩聲,摸著鼻子跟他講:“你妹妹身上這隻邪祟我怕還會回來,所以要去策裏村瞧個究竟。”

張金生一聽這個,臉上又浮現擔憂,連忙說:“去策裏村的路我熟,還是我帶你們去吧。”

他帶我們去也行,免得一路打聽浪費時間。反正是去真正的策裏村,又不是白花穀,大白天的應該不會出問題。於是我們仨出門買了點小籠包,在路上吃了算是早飯。七八裏的路不算遠,沒必要租車,步行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

站在村外看過去,整個村子處於一片寧靜之中,沒什麽異常。隻不過有了老太太和映月之煞,在心裏產生了一種邪惡感。

村子不大,隻有七八十戶人家。張金生跟我們說,不知怎麽搞的,附近這帶都因為邙山過的比較富足,唯獨這個村子很窮。很多年輕人都出去打工,留下不少老少婦孺。像他妹夫這樣老實的人,由於害怕外麵世界,沒敢出去,要不是妹妹中邪,也不會搬到曹莊鎮。

我問策裏村有什麽傳說沒有?張金生搖頭,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麽傳說,在他們這帶人的眼中,這村子就像一個古老原始的地方,人的思想也很封建,很多人都不願意跟他們打交道,對於這個村子了解的很少。他們家裏要不是也很窮,才不會把妹妹嫁到這兒。

說起他妹妹嫁給張九山,還是曹明路母親做的煤,因為這老太太娘家是策裏村的。而張九山跟她是親戚關係,當時他們家老爺子為給家裏減輕負擔,就把女兒嫁過去了。但張金霞每次回娘家,對於村裏的事,絕口不提,就像曹明路母親一樣,從不提這村子的長短。大家都以為她們不願意說自己村的窮生活,以免在大夥兒跟前抬不起頭,所以大家也就不問。

我摸著鼻子說:“原來你跟曹明路還是親戚呢。”

張金生苦笑道:“那是驢尾巴吊棒槌,拐了幾道彎,我妹夫都沾不上他的光,何況是我呢。他見著我客氣,那是因為惦記著我手裏的是否有貨,不然像他那樣看不起窮人的吊樣,怎麽可能搭理我這種窮人。”

沈冰一撇嘴:“姐最討厭這種人模狗樣的人。”

我笑了笑沒說話,你討厭不管用,是社會不討厭,你改變不了的現狀。對張金生說:“你回去吧,我們進村看看,說不定中午就能趕回去。”

“已經都來了,我帶你們進去吧。”

我搖搖頭:“你還是聽我的,回去買好牛肉等著。”

張金生見我神色嚴肅,就點頭道:“好,那你們快去快回。”說完他往回走了。

我跟沈冰對望一眼,小聲交代她不要亂跑,一切小心,才往村口裏走去。村子裏輕悄悄的,小土街上一個人影都沒有,讓我們感到很奇怪。此時忽然刮起了一陣風,感覺涼涼的,樹葉嘩啦啦的往下飄落,抬頭一看,樹葉凋零,有些甚至枯黃,跟到了秋季似的。

這村子太詭異了

按照林夢希所說的大概方位,我們沿著這條土街,又轉入一條小巷,就看到了那座孤零零沒有院牆的屋子。心頭忍不住一震,就是在白花穀看到的那種景象,屋門左側有隻石磨,此刻卻是靜靜的停在那兒,散發這一股詭秘的味道。

“這不是那個死老太婆的屋子麽?”沈冰氣呼呼的說。

我伸出食指放在唇邊噓了聲,拉住她的手,往前慢慢走過去。

風勢變得猛烈,吹的大樹搖曳不止,大有一副攔腰折斷的架勢。沈冰的衣角和長發也隨風飄起,顯得非常飄逸,宛若一位仙子。

屋門咣當一聲被吹開,讓我們同時心頭一顫。腳步就停在門口兩米之外,探頭往裏瞧。屋子裏光線很陰暗,但看得清楚擺設依舊,那張古老的八仙桌,以及桌後條幾上供著的一張空白牌位。

似乎沒人,我又壯著膽子往前走了兩步,到門口外站定,把腦袋探進去瞧看。土炕上也沒人,老太婆不在!

我在手心裏攥了幾枚銅錢,又拿出兩張辟邪符遞給沈冰一張都貼在胸口,念了咒語,才走進門。巡視一周,沒找到什麽惹眼的東西,隻不過炕上多了兩隻睡袋,那是我們留下的,老太婆倒會撿現成,自己用上了。除此之外,就是門一側放著一隻帶著泥土的鐵鍬,沈冰提起來看看,一臉的憤怒。估計活埋她,用的是這把工具。

“死老太婆怎麽不在?”沈冰咬牙切齒的問。

“可能去串門了。”我一笑。

“你怎麽知道的?”

“猜的。”

“……”

我們沒發現什麽異常就要出門,但我忽然覺得那個牌位有問題,就掉頭走回桌前。拿起這張用黃紙折成的牌位,翻過來看看。頓時心頭一凜,字在背麵寫著:“愛女張雪寒之靈位”!

原來供奉的是女兒亡靈,這也不是啥機密的事,為毛要躲躲藏藏,寫在背麵呢?

還有牌位左下角,用紅筆畫了個圓圈,其中寫著一個大大的“冤”字。這不由讓我發揮聯想,想到了白花穀那位冤死的女人,難道就是張雪寒?就算是,能有多冤,莫非比竇娥還冤,一下讓花朵全變成白色。

要說冤死這種事,世上是太多了,數不勝數,分不出什麽最冤和更冤,都有一個冤屈淒慘的故事。最多死後變成厲鬼,或是像形成稀有的映月之煞,想到這兒心頭一動,難道這隻映月之煞就是張雪寒?

可是就算變成這種煞鬼,也不可能有撼天動地的能力,造就一座凶墓,殺人無數,還能讓母親支使鬼推磨,簡直聞所未聞。

正想著,沈冰用手臂杵我一下小聲說:“外麵有人!”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2 20:23
第七百四十八章 劃花臉的死屍

我急忙回頭,看見一個大概有五十多歲的男人,賊頭賊腦的躲在一處牆角,正在往這邊窺探。終於見到人了,我心裏鬆口氣,如果大白天在這兒見不到人影,真懷疑又回白花穀了。

把牌位放好原處,拉著沈冰出門。那個男人見我們出來,慌忙掉頭就走。

“大叔請留步!”草,感覺這句跟和尚說的那句施主請留步有些相像,最恨那些騙人香火錢的假禿驢!

這位大叔回頭看著我們,一臉又驚又奇的神色,但還是停住腳。

我們快步走上前,笑著跟他說:“大叔,我們是來策裏村找親戚的,都很多年不見了……”

大叔倒是幹脆,直接打斷我:“找誰,你直說吧。”

“張雪寒……”

大叔一聽這名字,立馬臉上變色,扭頭就走,都不帶打招呼的。我急走幾步跟上他,皺眉問:“咋了大叔,這人是不是早沒了?”

“廢話,這人早沒了上百年。”大叔一臉氣呼呼的神色,好像怪我們故意耍他。

我和沈冰對望一眼,沒想到這女人死這麽長時間了。也對,要不老太婆怎麽會一百多歲,看來是不假。

我又嘻嘻笑道:“大叔你別急,我們家祖輩也就留下這麽個名字,知道肯定歲數不小,過來探望探望。”

大叔一下停住腳步,瞅瞅四周沒人,壓低了聲音說:“她雖然沒了,可她老娘還在。不過現在不在村裏,你還是晚上來吧。”說完掉頭又走。

我和沈冰再次跟上問他:“那老太太去哪兒了,這麽大歲數,還能走得動嗎?”

大叔一撇嘴:“他身子骨可壯實了,活了一百多歲,都快變成……”說到這兒停住,我在心裏跟他補足,老妖精!

“她白天不知經常去幹嗎,反正不在家,隻有晚上才回來。並且……夜裏她門外經常發出奇怪的動靜,誰都沒敢登過她的家門。”大叔一臉驚恐的說,他肯定知道鬼推磨的事,卻沒敢提。

“哦,這樣啊,那你們村還有沒有像她一樣神秘的老太太?”我問。

大叔一下臉上閃起懷疑的神色,看著我問:“你問這個幹嗎?”

我急忙笑道:“沒什麽,就是隨便問問,好奇嘛。”

大叔又停下腳步,“唉”的歎了口氣跟我們說:“我們這村子啊,就有這麽十幾位古裏古怪的老太太,全都活了一百多歲,並且下麵都沒人了。白天不在村,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去幹什麽,一到晚上家裏全亮起燈。這種怪事,曾經跟外村人說過,他們都不信,說我們神經病。後來啊,我們村人都習慣了,再沒跟人提起過。要說外村人不信,但也不完全是,多少年都沒人敢進我們村子走親訪友。”

“那我這位親戚張雪寒,是不是死的很冤?”我小聲問他。

他一聽臉色唰的又變了,瞪大眼珠搖頭說:“不知道,反正傳的挺邪乎,誰說誰就會中邪。你還是問你親戚老太太吧,我有事先走了,你們別跟著我了,啊!”急匆匆的往前就走,跟逃命似的。

我們看著這位大叔的身影惶急的消失在巷口,心裏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誰說誰中邪,太厲害了吧?

“死老太婆白天不在家,是不是在白花穀?”沈冰小聲說。

我覺得有這個可能,但現在弄不清真相,是不敢再貿然進那個養屍地。搞不好這次把我們倆全送凶墓裏,要不然全體活埋,那就糟了。

“我們去白花穀看看吧。”沈冰輕輕推了我一把。

我搖搖頭,摸著鼻子往前慢慢走了幾步,又掉頭回來,走到老太婆房門一側的石磨前。圍著石碾盤四外一圈地麵上,形成一道褐色的土地,與黃土形成巨大反差。那不用說是經常受到鬼差的踩踏變成的,一般鬼魂也沒這能耐。

忽然低頭在碾盤下麵發現一隻高跟鞋,拿出來一看,挺時髦的,我一愣,老太婆都這麽大年齡,不會跟牛大嬸一樣喜歡扮嫩吧?沈冰一把奪過去,在手上翻看幾下。

“是仿名牌的鞋,淘寶上到處都是,很便宜的。”

我一想不對,不管鞋子貴賤,她一副小腳,想穿都穿不上啊。肯定是別的女人留下的,這一留意上,很快在屋門一右側發現了一滴淡淡的血滴痕跡。我走到跟前,發現早已幹枯,並且滲入泥土,如不是仔細觀察,還真是不易發覺。

再往前找,在房角處又看了一滴,沈冰拿著高跟鞋追過來問發現什麽了。我指指地上的血跡,她小聲說:“不是都活埋的嗎,怎麽還會先放血?”

我皺眉說:“你那是睡的像死豬,當然用不著放血。這可能是個清醒的人,拚死掙紮,才被殺死的。”

“呸,你們家死豬長這麽漂亮啊?”沈冰瞪眼罵道。

順著這條血跡,一直就爬上了山坡,發現山坡上血跡越來越濃密,直到翻過山頭。這裏的山不是很高,基本上都是丘陵,翻山也沒費什麽力氣。然後跟著血跡往東走了一會兒,進入一片樹林。草他二大爺的,這片樹林就是活埋沈冰的地方。

沿著血跡最後到了一片鬆軟的泥土跟前救消失了,死者肯定就在下麵。我們轉頭看看四周,除了覺得林子裏有股子陰森的氣息之外,倒是沒發現有什麽不對。於是跑出樹林,我從墓裏帶出的那把軍刺還落在那兒,撿回去用它刨坑。

從下麵刨出一具□□女屍,一絲不掛!

身材挺好,但命不好啊。當看到她的臉時,讓我們感到觸目驚心,一張臉被劃的七縱八橫,皮肉翻開,相當慘厲。除了臉之外,身上其它地方基本完好無損,看樣子血滴是順著臉上流下來的,很可能是被劃花臉後,抬到這兒活埋的!

我不禁咬牙切齒,心想老太婆太心忒狠了,活埋已經是非常殘酷,竟然在人死之前,還要把臉劃成這樣,根本辨認不出原來麵目。顯然這個女人是附近大家所認識的,不想讓人認出是誰!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2 20:24
第七百四十九章 吊喪

這具女屍的腳上還穿著一隻高跟鞋,跟沈冰拿在手上的正好是一對。她氣的把鞋摔進坑內,不住痛罵死老太婆。不過她到底罵功不好,來來去去就這麽幾句該死或是被雷劈,然後就詞窮了。顯然當潑婦不夠格。

除了鞋子之外,女屍隻有耳垂倒是留著一對鉑金耳環。我對著耳環看了很久,總覺得有些蹊蹺,可是心裏一時想不出結果。最後把屍體重新掩埋,沈冰說咱們回策裏村去老太婆家等著她回來,把她送警局去。

我摸著鼻子搖搖頭,老太婆豈是那麽容易對付的,否則也不至於前天差點都給她整死。沈冰一撅嘴問,那我們該怎麽辦,難道眼睜睜的看著她作惡都不管嗎?

“有些事咱們是永遠管不上的,還是先找小雪吧。”我說著往樹林外走去。

“什麽叫管不上啊?”沈冰不服氣的問。

“唉,就像三大禁忌一樣,你說我們能管的上嗎?”

沈冰一愣,眨巴眨巴漂亮的大眼睛,詫異的問:“這件事跟三大禁忌有關?”

我撓撓頭:“目前看來,暫時無關。”

“那你說的這麽嚴重,天下事天下人管得……喂,等等我!”

出了樹林,天色還早,不過才上午十一點多點。我看著白花穀方向心動了,總感覺白花穀與紅花穀有關係,找小雪就應該從此處著手。當下就往那邊走過去,白花穀據此五六裏路,並且這段路又好走,隻用了半個小時就到了。

站在穀口外往內窺探,仍舊是前天看到的那樣,一片陰森的養屍地,光禿禿的寸草不生。

“還……要不要進去?”沈冰很沒底氣的問我。

我要是說不敢進去肯定遭她鄙視,於是笑道:“進去肯定是要進去的,但謹慎駛得萬年船,先讓小白旗進去探探虛實。”說著拔出旗子,悄悄囑咐尖頭鬼他們幾句,把旗子放進去。

我們往前探著腦袋,緊張的盯著旗子逐漸遠去,慢慢變成一個黑點突然消失。我心頭一緊,不會是墜機了吧?等了好大一會兒,見旗子飛回來,這才鬆口氣。現在太陽當頭,尖頭鬼他們是不能出來的,看到右邊有幾棵大柳樹,樹蔭很大,就跑過去,讓尖頭鬼進了柳樹中。

柳樹屬陰木,是藏鬼的好地方,再說又有樹蔭遮擋,不會受到任何傷害。這小子一進去就開口說:“爺,那山穀裏是一片養屍地啊,毛都沒一根。”

“沒房子嗎?”沈冰問。

“沒有,光禿禿的,到處冒陰氣。”

我們倆對望一眼,感覺很好奇,為毛前天我們進去就看到了房屋呢?難道人和鬼看出的景物不同嗎?沈冰瞪著眼珠盯著我,似乎在問,你不打算進去看看?我急忙一轉頭,假裝看四處地形。

沈冰拿起小白旗一揮:“滾回去,我們走了。”

我以為她要進穀,才要開口阻止,哪知她又順著原路返回,往埋屍林子那邊走了。我心裏忍不住偷笑,當你多大膽子呢。跟上去的時候,發現她手裏的小白旗不住震顫,好像裏麵幾個在玩搖滾呢。

沈冰正沒好氣,啪把小白旗丟給我,瞪著我小聲嘀咕:“4023¥25”估計說的不是好話,肯定是膽小鬼之類的埋怨。

我接了小白旗也不言語,悄悄跟在後邊。不過小白旗好像真有毛病,越來越震**,震的我手有點麻。心想肯定尖頭鬼又犯眾怒,正被林夢溪她們狂扁呢。於是把旗子塞進包裏,讓他們鬧去吧。

翻過山頭回到策裏村的時候,已經下午一點多,又故意經過老太婆房子跟前,屋門依舊展開著,看來人還沒回來。我童心忽起,左右看看沒人,從包裏摸出一盒圖釘,那是做鬼腳釘用的。拿出幾枚圖釘,紮破手指,每個上麵塗了點血,埋在那圈鬼差留下的腳印泥土內。

我捂著嘴巴跑回來,心說今晚誰再幫老太婆推磨,雙腳肯定倒黴。

我們又圍著村子轉了一圈,發現村子東南邊有一戶人家正在辦喪事,大門上貼著白紙,從院裏隱隱傳出哭泣聲。我心頭一動,是不是淩晨映月之煞跑回村子殺人了?要是這樣還真的注意了,不然被驅趕的映月鬼,跟瘋狗一樣到處咬人。

跟沈冰一招手,就進了這家大門,院子裏搭著靈棚,放著一口棺材。幾個披麻戴孝的男女守在兩側,其中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哭的跟淚人似的,勸都勸不住。我們這一進門,穿孝的所有人都趴在地上,以為來吊喪的。

我們隻有硬著頭皮走到靈棚前,在知客喊禮聲中,鞠了三躬。靈棚下傳來一陣低沉的哭聲,大多數都是假裝的,隻有那個女人哭的天愁地慘,估計不是死者女兒就是老婆。接下來該親屬還禮,可是他們抬頭看著我們,誰都不認識,也沒人出來。

好在幫忙的比較圓滑,領著我們走向賬房,那意思是不管是誰先送上禮金再說。

“請問你們跟小軍啥關係?”這人問。

“呃,我們是同學。”既然叫小軍,又見那女人哭的那麽慘,猜到死者肯定是個年輕的男人。

“哦……”這人一臉的疑惑,但沒再出聲。把我們領進賬房,交了一百塊的禮金,實話實說記上習風名字。走出門口,聽他們在屋裏嘀咕:“小軍從沒上過學,哪來的同學啊?”

擦,我差點沒趴倒在地上。

這人跟著送出門來,我就問他小軍什麽時候死的,啥死因。他歎口氣說,小軍死了四天了,今天剛入殮。他是跟媳婦拌了幾句嘴,誰知半夜跑出去一夜沒回來,第二天發現吊死在山後樹林裏。

不是映月鬼害死的,我一塊石頭放落肚子裏。但跟著又皺起眉頭,指著那片埋屍樹林方向問:“就是山頭那邊這個樹林?”

這人點頭稱是,我才要問就沒人發現樹林裏遍地埋著死屍的時候,有人在院子裏叫他,就跟我們說聲再見回去了。

草,一百塊就買了一條這消息,感覺不值啊。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2 20:25
第七百五十章 豬頭鬼

回到曹莊鎮後看看表才兩點,在街邊簡單吃了點東西回旅館。躺在**我為沒膽子進白花穀的事感到很鬱悶,不知道當時心裏怎麽就對這地方有種懼怕,不敢踏進穀口一步。想著想著,忽然覺得很煩躁,到邙山三天了,小雪一點線索沒找到,反而攤上一個邪惡的老太婆,和一隻映月之煞,離開不是不離開也不是。

沈冰洗澡出來,似乎還在怪我膽小,不怎麽搭理我,躺在她那張**假寐。

當我起身要去洗澡,發覺背包在床邊咕咚咕咚的震動不止,草他二大爺的,估計又是尖頭鬼在鬧騰。我現在心情不好,正好拿他出來撒撒氣,這小子天生一副jian脾氣,罵他一通,還一個勁的叫爺!

走過去把窗簾拉上,拿出小白旗把他們叫出來,這次連梅思思都出來了,才要衝尖頭鬼發火,忽然發現多了一隻鬼!

靠,竟然鼻青臉腫,不知給誰揍的像豬頭一樣,慘不忍睹。

沈冰一下睜開眼睛問:“這誰啊?”滿臉的吃驚神色。

我哪知道,小白旗啥時候多了隻鬼,這是要造反呢?我瞪著他們幾個問:“怎麽回事,這家夥哪兒來的,啥時候混進我們內部的?”

那隻被揍的像豬頭一樣的死鬼,膽子還挺小,見我神色不善,嚇得往後就退。尖頭鬼一把拉住他,惡狠狠的說道:“就是在那棵大柳樹裏,我回小白旗的時候,他跟著進來了,要趕他出去的時候,姑奶奶封了旗子……”

“姑奶奶?”我一愣,回頭看看沈冰,忍不住笑了,敢情是說她。

沈冰氣的一瞪眼:“我有那麽老嗎?以後叫姐就行了。”

“是,是,姐。”這小子嘴巴特別乖,見風使舵的本事更是一流。

沈冰噗嗤笑道:“接著說。”

這次輪到三丫上陣:“趕又趕不出去,小箭頭就打他了,後來他就還手,後來他們就打在一塊,再後來我們都動手了。”說的亂七八糟,不過聽得出什麽意思。

我又是一愣:“誰是小箭頭?”

林夢希掩嘴一笑,指著尖頭鬼說:“三丫給他起的外號。”

別說,這外號挺形象,讓我和沈冰都忍俊不禁笑出聲來。尖頭鬼倒是滿不在乎,臉上還掛著得意的表情。

他一晃腦袋說:“這小子手挺硬,差點弄不住他,幸虧各位姐姐幫忙才搞定了他。”一聽這話就知道他在旗子裏地位有多低了,連三丫都變成姐姐,不知道平時被這群美女怎麽欺負呢。

我眨巴眨巴眼,看看文靜的夏木春,再看看莊重的梅思思,好奇的問道:“你們都動手了?”

她們倆同時點頭,讓我都有點可憐這倒黴孩子,五個打一個,看他那副豬頭樣,都不知道打了多久。要不是把他們叫出來,指不定揍成大象了。

我跟尖頭鬼揮揮手,示意他放開這隻死鬼,問道:“你叫什麽,生前是哪個地方的,怎麽會躲在柳樹裏,還要跟著進我的追魂旗?”

這隻死鬼低著頭怯懦的說:“我叫張小軍,就是本地策裏村人,前兩天剛吊死……”

我和沈冰聽到這兒,不由對望一眼,真是巧了,我們剛才還給你他上了一百塊的禮金呢。沒想到他倒是鑽進小白旗,還帶著他回了趟家。

隻聽張小軍接著說:“死後想回家看看又被邱老太攔著不讓回村,又不甘心下地府,所以白天就在柳樹裏躲著。本來沒想進你們的什麽魂旗,是他……”說著一指尖頭鬼,“走的時候卷起一陣風,把我帶進去的。”

“我一進柳樹就察覺有同行在裏麵,走時帶風是想戲弄一下這玩意,誰知道就給帶進去了。”尖頭鬼說著低下頭。

我有點哭笑不得,開始是你起的頭,結果把人家帶進去後,又打人家,太不講理了。你說也是的,這四個美女跟著起什麽哄,看樣子雖然她們討厭尖頭鬼,擱事上還是一條心。

當下把尖頭鬼和林夢希她們趕進小白旗,看了看張小軍的身上的傷,他們下手還算不重,都是皮外傷,不必用藥。讓他坐在凳子上,問他為什麽要自殺。

張小軍一耷拉腦袋,顯得很糾結,跟我說:“老婆經常罵我窩囊廢,人家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我就留在家裏種地,她很不喜歡。這不三天前的那晚,我們吵了一架,賭氣跑到山上。我隻是打算在山上涼快涼快,消氣就回家的。誰知道竟然迷迷糊糊的去了那片樹林,也不知道哪兒來的繩子,死後才發現我吊死在一棵樹上。”

我聽了不覺得有什麽奇怪,山頭距離那片樹林很近,那麽多被活埋的冤魂,再加上邪惡的老太婆兩麵夾擊,你不死就不正常了。不過還是有點蹊蹺,為什麽他沒被活埋,而是上吊死的,死後那個叫邱老太的又不讓他回家呢?

想到這兒問他:“誰是邱老太?”

“就是傳說死的很冤的張雪寒老娘。”張小軍說。

我一聽就火了,這死老太婆,把人都殺了,為什麽不讓回家看看?真是心如蛇蠍,草他二大爺的,老子已經忍無可忍了,今晚就去策裏村,把她揪到警局去。

“死老太婆為什麽不讓你回家?”沈冰一臉厭惡的問。

張小軍聽到她罵老太婆,抬頭奇異的看她一眼,又低下頭說:“她老人家什麽也不說,就是不讓我回村。”

沈冰冷哼一聲說:“還老人家叫的這麽尊敬,她簡直是隻禽獸!”

張小軍突然抬頭,眼神激動的說:“不許你這麽罵她……”

“為什麽?”我和沈冰都感到好奇,居然還有人維護這老太婆。

“因為……唉,你們不知道的,我沒法說。”張小軍苦悶的搖搖頭,似是有什麽苦衷。

我們正要再問下去的時候,忽然聽到張金生在外麵敲門:“兄弟,你們回來了沒有?”

我慌忙念了句咒語,打開小白旗門戶,讓張小軍鑽進去,並且小聲囑咐尖頭鬼他們,不要再打他了。以免揍成大象,小白旗再容不下。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3 19:58
第七百五十一章 戴孝的女人

張金生見到我們好生生的回來,一副如釋重負的神情,說中午燉了一大鍋牛肉湯,都來找過我們七八次。看他起初那副擔心模樣,肯定知道策裏村的詭秘之處,他不說可能也有什麽苦衷吧。

現在天還早,況且我們才吃過午飯,就讓他回去了。在客房睡了一覺,下午六點多才去張金生家。他老婆把餅也烙好了,不但做了牛肉湯,還有一桌豐富的菜肴。孩子們另外安排了一個小桌,他的妹夫和妹妹也過來向我們親自道謝,於是一塊坐下吃飯。

張金霞盡管還是那麽枯瘦,不過臉色卻非常好,讓我放下心。現在看起來,這四十歲出頭的女人,竟然有些姿色。而張九山純屬一個愚魯莊稼漢,當初肯定是一顆大好白菜被他給拱了。

席間又提起策裏村的事,張金霞兩口子馬上轉移話題,根本不給我們機會。這讓我心裏好生納悶,你說策裏村詭異老太太的事已經是公開的秘密,有啥不能說的?

由於他們兩口子三番兩次把我們要說策裏村的話頭給引開,席間氣氛多少受到影響,這頓飯吃的挺鬱悶。就喝了不到一瓶白酒,感覺暈乎乎的,不敢再喝了。吃過飯後,沈冰居然童心大起,拿出手機教孩子們玩遊戲,明天是周末,孩子們不用上學,圍在一塊玩的挺癡迷。

我就跟張金生他們三個坐一塊閑聊,說說他盜墓那些事,當然少不了這個凶墓。又提起清末那時候,一對男女盜墓賊,在這座墓上打出一個盜洞。據說他們進去倒是平安出來,隻不過沒多久就相繼離世。是什麽原因,相隔百年之久,誰都說不上來。至於墓頂那個盜洞,那是後來有人打出的,聽說從那兒進去的都沒出來過,所以誰都不鑽那個盜洞。

一時聽張金生講盜墓挺有趣,沒看時間,不知不覺到了十二點。我趕緊告辭,張金霞兩口子跟我們一塊回去。

當走到黑漆漆無人的大街上時,突然聽到一聲孩子的啼哭聲,劃破寂靜的夜空,特別驚人。我心頭猛地一震,感覺這是小雪的哭聲,慌忙轉頭四看。

張九山跟我說,夜裏孩子哭是正常事,不用擔心。我心想還用你說,這道理我怎麽不懂,主要這哭聲感到很熟悉。

隻是一聲啼哭,然後就沒了任何聲息。奇怪啊,孩子哭不可能隻哭一聲吧?心裏雖然奇怪,但也猜不出怎麽回事,於是跟他們兩口子道別,回了旅館。剛走到一座小樓跟前,看到從裏麵走出一個人。從婀娜多姿的身影上看,是個女人。

我抬頭一看這座小樓是曹明路家,心裏開始打鼓,剛才聽著孩子的哭聲就是這個方向,並且半夜他們家有女人出來,顯得很詭異。你不想想現在都夜裏十二點多了,一個孤身女人從他們家出來,不是很奇怪嗎?

想到這兒輕輕一扯沈冰,我們溜到街邊躲起來,看著女人左右瞧了幾眼,轉入一條巷子裏,往北去了。我們倆悄悄跟到巷子口,依稀看到她已經出了對麵巷口。又一路跟過去,發現這女人出了鎮子,往北去了。

聽張金生說,鎮北隻有三個村子,策裏村雖然在最北端,可是其他兩個村分居東西兩側,鎮上有另外兩條捷徑可走,這條路其實就是通往策裏村的。一個孤身女人,半夜三更去策裏村幹什麽,就不怕那裏的神秘傳聞?

有問題!

好在路兩邊長滿了大楊樹,今晚又有風,吹的樹葉嘩啦啦響,正好掩蓋我們的腳步聲。

我們倆就像做賊似的,跑下路邊,在一棵棵樹後溜過去。女人走的很快,但我們也跑的不慢,最後追到她身後幾丈外緩下腳步。

女人走著走著,手上抖落出一件白色的衣服穿在身上。再往前跟了兩裏路,眼睛習慣了黑暗才看明白,敢情她剛才穿上的孝服。靠,半夜遇穿孝服的女人,感覺不吉利啊。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忽然覺得一陣陰風吹過來,冰涼刺骨,草他二大爺的,有鬼出沒!

我急忙打開背包,拿出點睛筆開了陰陽眼。隻見前方不遠處一團濃密的黑霧,正滾滾朝這邊竄過來。我頓時吃了一驚,那模樣和速度,太熟悉了,看架勢像是映月之煞!

可是今天是農曆月底,月亮不出來,它出來幹嗎呢?

正在疑惑之際,就見黑霧迅速竄到女人跟前,霎時不見蹤影。我倒吸了口涼氣,女人被映月之煞上身了!

這我可不能不管,否則這女人會跟張金霞一樣的下場,被折磨的骨瘦如柴。於是從包裏拿出紅繩,沒月亮也就用不上月孛符,隻能用鬥靈術了。讓沈冰眉心貼上辟邪符,以免被映月鬼再撲到她身上。

她一聽是映月之煞來了,拔出銅錢劍就要跟上來,這把劍是今天下午才重新用紅繩綁好的。我連忙阻止,問她還記得昨天張金霞那股瘋勁嗎,搞不好會被這死玩意給殺死的,沈冰打個冷戰,這才不跟了。

我把桃木劍插在後領上,見那個女人這時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便貓腰溜過去,到了跟前,她也沒什麽反應,於是快速將紅繩往她一隻手腕上纏過去。誰知這女人突然一抬手躲開,跟著急轉身。

眼前驀地一亮,她原來手裏拿著手電,現在打開了。你說燈光不是照向我,而是豎在胸口這兒往上照射。搞的一張臉在黑暗中顯得特別慘白,跟鬼似的,嚇我一大跳!

這下看清了她的容貌,長的挺不錯的,不過讓我一怔,那不是張小軍老婆嗎?盡管在靈棚前隻撇了一眼,但這女人模樣長的挺俊俏,我記得很清楚。呃,對好看的女人,男人都會記憶深刻的。

難怪她在半路上穿上孝服,這是回去跟丈夫守靈的,可是她怎麽會從曹明路家裏出來呢?剛想到這兒,這女人眼珠一瞪,顯得特別凶狠,伸出跟鷹爪似的雙手,猛地叉向我脖子。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