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陰陽鬼探 作者:秋風寒(連載中)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9 18:47
第九百一十二章 尋黑線

往前走了半個小時,我又擔心起沈冰,問石先生龍泉洞是什麽地方,我想去找到沈冰再去找他。

石先生停下腳步一臉嚴肅的說:“千人皮雖然沒血夜叉厲害,但它比血夜叉更殘忍,所謂留皮不留命,就是說它的。它隻要抓到人,不會超過一炷香工夫,要把人臉皮揭下來,你的女朋友恐怕早沒了。”

我頓時腦子裏嗡的一聲,身子晃了晃,趕緊扶住一棵大樹。但我還是存了一絲指望說:“她當時可能就被迷惑了神誌,還沒有被千人皮抓到,她跟我練了一段道術,應該能夠自保的。再說千人皮追著顧老中去了,她估計不會有事。”

石先生歎口氣說:“那你不清楚千人皮怎麽回事。這種玩意還有一個別稱,叫雌雄雙煞。隻要出沒,肯定是雌雄一對,不過它們有個規矩,一天各自隻殺一人,並且每天不能間斷,否則沒有人皮供給,它們都會死的。聽你剛才所說,那隻雄煞是去追顧老中,雌煞跟著你女朋友,不用再想了,還是保住你自己小命要緊。”

我不這麽想,既然對方是要顧老中一家人性命,那估計隻是把沈冰支開,把我引走,應該都跟著顧老中他們去了,而沈冰還活著。對於顧老中一家的命運,我隻能說盡力了,就算當時把千人皮打跑,血夜叉也會過來收拾我,沒有石先生幫忙,我照樣會死翹翹。

當下跟石先生說:“我覺得她不會死,你跟我說說千人皮一般會留下什麽蹤跡。”

石先生見我這麽堅持,點點頭說:“千人皮不走正道,而是沿著道路兩側行走,因為它們所過之處會留下一條黑線,所以要借助草叢或是山溝來隱藏足跡。”

哦,我明白了,它們留下的黑線,應該是那種腥臭難聞的黑液。

石先生說完把手電送給我,他經常在山裏行走,對於道路基本了然於胸,不用照明也能找到龍泉洞。然後又指著東北方說,出了這片樹林,再沿著東北一條山道,走十裏路,會看到一棵千年巨樹,樹後就是龍泉洞了。那個洞是祖先起初居住的地方,裏麵遺留的法陣,足夠擋住任何邪祟。

跟他們一家分手後,我往西一路出了林子。按照石先生指的路,沿著一條小道繞過北三坡,往西南找過去。走了半天,都沒在草叢中或是山溝裏,發現一點千人皮的痕跡。草他二大爺的,難道沈冰往前沒跑多遠就被拿下了?

想到這兒,又辨明方向,往南五坡走。果然到了接近我們曾經出事地點,看到路邊草叢裏的黑線。但黑線在這兒繞了彎,又向南去了。我頓時心裏放下一塊石頭,看樣子千人皮還是針對的是顧老中一家,並沒有馬上殺死沈冰。

於是撒開雙腳,往南就是一陣狂奔。現在心裏一輕鬆,就察覺到渾身疼痛,尤其屁股上。血夜叉這死粽子,他祖宗肯定不長pi眼,把這怨氣撒老子頭上。呸,撒老子屁股上。

往前跑了一段路,眼看接近南五坡,看到了一隻手推車歪倒在路邊,趕緊刹住腳。我心頭一沉,這不是顧小凝媽坐的那隻小車嗎?這裏隻有這個小車,沒看到人說明他們遇害了。唉,其實當時我心裏還是惦記著沈冰,如果果斷把顧老中和鴨子打倒在地,還是有希望救他們一家的。

可是當時腦子裏就沒這麽想,可見人都是自私的,給個理由就會放棄,這就是人性啊,我習風也不能免俗。

心裏自責的對著小推車看半天,才長長的籲口氣,走到小路邊看到草叢裏交織密集的黑線,最後有一條往村子方向去了,有一條沿著山溝往西走了。拿手電往山溝裏照了照,不是很深,千人皮應該把人弄到溝底去了。

當下往坡下一躺身子,滑了下去,很快就溜到溝底。黑線曲折蜿蜒,進入一片灌木叢中。我這還沒進去,忽然一股勁風迎麵湧到,嚇得急忙閃身。但左手腕還是被打中,手電飛到了幾丈開外,落進草叢裏,一下眼前就黑了。

沒感覺到有任何煞氣,偷襲我的應該是個人。心頭一動,對方不可能隻派兩隻邪祟過來,一定還有人跟著,這雜碎說不定就是。想到這兒,我也不客氣了,聽著對麵呼吸聲,就飛起一腳踢過去。

沒想到對方身手非常敏捷,竟然抓住了我的腳,往後一拖。我勒個去的,讓我正好騎在灌木叢上,樹枝挺硬,痛的我捂住褲襠差點沒叫出聲。哥們在敵人麵前絕對不能示弱,痛死都不能吭一聲。

我這心裏有點吃驚,要說我這一腳的力量相當大,踢出去的時候是想到了各種後果,一般是不可能讓敵手拿住腳的。可是對方手太快了,並且深懂順勢卸力的訣竅,這是高手啊。才要揮拳逼對方放手,哪知這雜碎扯著我的腳順著一排灌木往前就拉過去,草他二大爺,褲襠頓時就給掛了個稀巴爛,還好那是褲子,裏麵暫時還完整。

這讓我又痛又氣,哥們到現在還沒這麽被人摧殘過,深吸一口氣,借對方拉扯的力道,飛起另一隻腿,一腳踢中這雜碎的胸口上。對方悶哼一聲,撒開我的腳,往後噔噔噔退出三四步才站住。

聽聲音似乎是女的,這沒什麽稀奇,小妖精不也是女的麽?我摸出口袋裏僅剩的兩枚銅錢,揮手發出去。一左一右,讓她躲得了左邊,躲不了右邊。

可是沒料到這娘們真是厲害,竟然全部躲開,兩枚銅錢全打在對麵灌木上。趁她躲閃來不及做出攻擊這個機會,越過這排灌木,揮拳打向對方臉麵。腳下也沒閑著,給她來了個掃堂腿。

“是……”這娘們居然開口說話,但上下夾擊就把話給截斷了,看著她跟一隻大鳥般翻身躍起,又穩穩的落在後麵地上。再次開口:“是……”

我心說是你媽個頭,腳下一搓揚起一片塵沙,讓這娘們又把話咽回肚子裏,慌忙往後就逃。我讓你逃,這次老子抓到你,一定讓你開檔,再在灌木上劃拉一下,嚐嚐啥滋味。草他二大爺的,哥們忘了她是女的,劃拉一下肯定沒我傷的重。

“是你嗎習風?”那女的一邊跑一邊叫。

我一愣,是麻雲溪!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9 18:48
第913章 不解風情的二貨

我有點懷疑是聽錯了,麻雲溪怎麽會跑到這裏?她就算跟著陸飛去了山西,也不可能跑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是雲溪?”我停下腳步問。

“是我……”她氣喘籲籲的停下說。

果然是她,這到底咋回事?我忙問:“你怎麽跑到這兒的?”

麻雲溪往回走幾步說:“我跟陸飛去了山西,然後他接到你的電話,感覺不對勁,就跑回尚城鎮找你們。結果你全家不見人影,我們害怕出事了,找了很多天不見你們,最後跑到省城,在沈冰家見到了伯母,她告訴我們你和沈冰去了東北。可是東北這麽大,不知道你們在哪兒,陸飛就用你曾經教他的搜魂法,找到這兒的。”

原來這麽回事,他們真是夠義氣的,找了我們這麽多天,這朋友之情真是沒話說。我又問她陸飛呢?

她說他們剛到這兒,就遇到幾個人在這山溝裏,到跟前仔細一看,發現沈冰正跟邪祟鬥法,結果她這兩下子不行,被邪祟追著爬上道往南跑了。陸飛二話不說,追著去了。但這幾個人昏迷不醒,她怕出現意外,就留下守護他們。

我聽到沈冰還活著,居然幫顧老中一家抵擋了千人皮,開心之餘,又差點沒暈倒。就她這兩下子對付千人皮,的確是差太多了。還好陸飛跟著去救她,兩個人應該能對付得了那死玩意。

我問那幾個人呢?麻雲溪往剛才灌木叢邊一指,打開手電帶著我走回去。從手電光芒看到她這張明豔的側臉,心裏不勝唏噓。這女孩對我有情意,卻深深隱藏起來,回湘西不是想躲避我嗎,怎麽又回來了呢?

想著這個問題,到了跟前,見地上昏迷不醒的四個人,正是顧老中一家和鴨子他們。?麻雲溪說他們身上染的邪氣很重,黃符都在陸飛身上,也沒辦法給他們灌符水。我拿出四張淨身符,把麻雲溪帶遞過來的兩支礦泉水,燒了四張符調在水裏,灌四個人喝下去。

但他們身上煞氣太重,整張臉都是黑的,一時難以醒過來,估計要個把小時才能把煞氣驅出身子。

我和麻雲溪坐在灌木叢後,始終沒敢問為什麽沒留在湘西跟著陸飛跑山西上墳了。但麻雲溪主動交代,我當時去死亡穀之前,跟陸飛打過電話,最好帶著她回尚城鎮保護小雪,麻雲溪這才跟著陸飛先回到尚城鎮。

可是小雪他們一家人因為見不到我們幾個,擔心住在家裏小雪再丟了,所以一家人出外打工了。聽說去找南方一個親戚,也懂點道術。陸飛於是就帶著她一塊去了山西,給父母辦周年忌日。

她離開湘西,我估計是我的一句召喚,不然她可能就不會再出山了。想著她的身世和命運,心裏怎麽覺得對不住她,滿不是滋味。一時我們倆都沒了話說,氣氛挺尷尬。

為了打破沉悶的氣氛,我搜腸刮肚的找話說。忽然想起剛才她說陸飛用搜魂法找到這兒的,讓我感到很好奇,就問她,陸飛用什麽做搜魂的。

哪知麻雲溪噗嗤一笑,掩唇說:“陸飛不讓我泄密,所以我不能說。”

我一怔,這小子還有秘密,不會是一直暗戀我,藏了我的頭發什麽的吧?擦,那他不是同性戀嗎?想到這兒我全身就起了層雞皮疙瘩。不過轉念一想,這小子見美女就色迷迷的,怎麽可能喜歡男人,難道他……

想到這兒我一瞪眼問:“他是不是私藏了沈冰身上什麽東西?”

麻雲溪點點頭笑道:“你就是聰明,一猜就中,不過可不是我告訴你的。”

暈倒,我又問她:“他到底藏了沈冰什麽?”

麻雲溪伸手在自己頭發上指了指,哦,是藏了沈冰的頭發,那就沒什麽了。你說這小子也夠奇怪的,對曲陌一直死纏爛打,為毛又藏著沈冰的頭發,難道還想腳踩兩隻船?不對,恐怕要踩三隻船吧,他對麻雲溪也挺上心的。

忽然發現麻雲溪看了我xiati一眼後,臉上紅彤彤的把頭轉開了。我急忙低頭,汗,褲襠破破爛爛,幸好裏麵內褲還完整,沒徹底走光。但這模樣卻十分的醜陋,醜陋的不能再醜陋!

我急忙把腿在地上伸直,緊緊並攏在一起,又把上衣往上扯。草他二大爺的,石先生這身衣服太小了,上衣本來就隻能達到肚臍,根本扯不下來。這番動作,讓麻雲溪更加臉紅,氣氛一下又尷尬起來。

“那個,那個……”我那個半天,也沒找到話說,心裏忽然很緊張,變得笨嘴拙舌的。

麻雲溪轉頭跟我一笑,然後抬頭望著天空說:“今天的夜色真美。”

夜色美嗎?我抬頭看了看天上,烏漆麻黑的,連點星光都沒有,美個毛!呃,我這不解風情的二貨,女孩子說夜色美,那是在抒發心情。

“習風……”麻雲溪手托雙腮,眯著眼睛望著天空,夢囈般的叫了我一聲。

我傻呆呆的“嗯”了一聲。心裏怦怦直跳,這聲叫怎麽聽著那麽蝕骨銷魂?

過了一會兒,她始終沒有下文,仍然癡迷的望著深邃的夜空。一張絕美的臉蛋,似乎散發著聖潔的光輝,不容逼視。

我看了她兩眼,又趕緊把目光移開,心裏跟裝了十五隻兔子一樣,七上八下。

正在這時,聽到旁邊兩聲咳嗽,麻雲溪從迷醉中驚醒,跟我一起轉頭。顧小凝醒了,接著是顧老中、鴨子和老太太。

他們一家看到我,均是滿臉的羞愧。我被他們罵走之後,不久顧小凝就暈倒在地,顧老中中邪,四個人全都滾入山溝。幸虧沈冰及時趕過來,用黃符把邪祟逼退,但她這兩下子那才是真正的程咬金三板斧,三招一過,黔驢技窮,立馬被千人皮反攻,四個人全都昏迷過去,後麵的事就不知道了。

顧老中跟鴨子跪在地上跟我道歉,我連忙把他們拉起來說,邪祟變化多端,你們都是普通人當然看不出來,這不是你們的錯。

正說著,麻雲溪臉色一變,小聲跟我說:“附近有僵屍!”

她的嗅覺夠靈敏的,我都沒察覺絲毫朕兆,看來對僵屍的探測湘西祝由科是有獨到的本事。我點點頭跟她低聲道:“你護住他們四個,我對付僵屍。”

“對付僵屍還是我來吧。”她輕輕一笑。

我心說這可不是正規粽子,身上還有凶靈,單憑鎮屍術是搞不定的。我跟她搖搖頭,才要開口,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桀桀”詭笑聲,在寂靜的黑夜裏,特別的陰森嚇人!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9 18:49
第九百一十四章 火燒紙馬車

顧老中一家聽到這笑聲,頓時嚇得臉如土色,顧小凝抱起老太太,他們四人一齊躲在我們倆身後。

麻雲溪睜大了一雙美目,臉上滿是疑惑。小聲跟我說:“這似乎不是僵屍,僵屍不會笑的。”

她盡管說話聲音很小,但顧老中一家現在就縮在我們後麵,全都聽到了,俱各又發出一聲驚呼。你要跟他們拋個驚煞名詞,肯定不懂,但僵屍誰沒聽說過?

我點頭說:“嗯,不是純種的。給我兩張鎮屍符。”我做出的鎮屍符,雖然是經過麻雲溪指點的,可還是感覺沒有她做出來的正宗地道。

麻雲溪毫不吝嗇的給我好幾張,我就把一張夾在左手指訣間,其他的全塞口袋裏。然後還是那句話,讓麻雲溪保護顧老中一家,我來對敵,大家夥都往龍泉洞方向撤退。至於陸飛和沈冰,沒什麽好擔心的了,就兩個千人皮,他們倆應該能對付的了。我把血夜叉拖到天亮,那就萬事大吉。

麻雲溪不是死腦筋,得知這粽子有異變,就不跟我爭了。當下讓鴨子背起老太太,他們五個人跟著我,一步步往坡上爬。

詭笑聲過後,短暫的陷入一片寂靜,頃刻後,山上起風了,風勢猛烈,吹的灌木叢嘩嘩作響,塵沙遮天,打的眼睛都睜不開。

草他二大爺的,整出這麽大的風,形勢可就嚴峻了。大風掩蓋死玩意的動靜,不易提前察覺。再加上塵沙迷眼,找方向也不容易。當下從包裏拿出一束香,衝著風勢來向用火靈咒燒了一把通天火光,就見坡下灌木叢上全都染成一片血紅!

他們幾個人一見到血,又嚇得連聲尖叫。鴨子腳下一軟,撲地爬到,連老太太都給扔出去了。麻雲溪反應機敏,往那邊用力一撲,在老太太落地之前接住。這下也讓老太太斷骨受到顛簸,痛的哎呦哎呦直叫。看著麻雲溪把老太太背起來,我稍稍放心,招呼他們趕快上路。

這通火燒,還是有效果的,風勢小了很多,鮮血止步於灌木叢,沒有往前蔓延。

我們剛爬上小道,看見一輛馬車從南往北疾駛過來。急促的馬蹄聲,讓人在黑夜裏看到了一絲光明,在坎坷的山路上,如果能搭上馬車這種原始的交通工具,那比汽車要實用的多。

但顧老中卻滿臉詫異的說了句:“我們村沒馬車啊,這是從哪兒來的?”

我聽了這句,立刻心頭一沉,這不是真馬車。因為這條山道寬不逾三尺,兩個人並肩走路都有點緊張,怎麽能走馬車呢?而此刻手電光已經照到馬車兩隻輪子壓根就沒壓在道路上,懸在半空中,轉都沒轉動一下,飛快的朝我們這邊飛馳過來。

明白了,那是紙馬,明顯看出駕轅的這匹白馬,蹄子也不動,這就跑過來了。媽的,死粽子跟哪兒挖墳挖出一輛紙馬車來玩我們?我讓你玩,挺起手裏的這束香,衝馬車燒了一把火。

馬車當即就給燒著,燃燒著熊熊火焰竄到跟前,嚇得我們趕緊又坡下滑了兩步。隻見馬車熊熊火光中,一個滿臉猙獰的老太太,提著韁繩,兩隻鬼眼珠充滿了怨恨的瞪著我們。原來給挖出了一個死鬼婆,看模樣是個厲鬼。

顧老中一家看到這老太太,一齊發出驚叫,一個個捂住臉不敢再看。

燃燒的馬車奔到跟前,調轉馬頭就衝我們衝過來。靠,如果讓它從我們身上衝過去,估計全都要變火人。

此時腦子裏忽然想起了“太乙三山小木郎神咒”中的兩句咒語,咬破手指一邊淩空畫血符,一邊大聲念道:“馮夷鼓舞長呼風,蓬萊弱水興都功。急急如律令!”

正好符成咒語念完,火馬車已經飛到我們頭頂上。一陣狂風突然吹過來,將火馬車吹回去。我們幾個往上慌忙爬了幾下,到了山道上,就見一大團火光正往南北兩坡之間的深澗隕落,瞬間隱沒在黑暗裏。

我們全都呼呼喘著粗氣,愣愣的看著幽黑的深澗,半晌說不出話。過了一會兒,顧老中說:“她是我們村劉老太,前年才死的。聽說兒孫不孝,過年時活活凍死。唉,可能是心裏有怨氣,死後沒去投胎。”

“桀桀……老中,你知道我有怨氣,我這是來找你們來了,桀桀……”

突然從顧小凝嘴裏發出陰森詭異的笑語聲,她的臉色變得非常陰綠,一對眼珠子瞪的像銅鈴,滿是怨毒的目光,看起來相當駭人!

我勒個去的,血夜叉真他二大爺的難對付,又讓死鬼婆附到顧小凝身上了。這也不稀奇,我們之前眉心貼著艾葉,都擋不住千人皮的邪氣,更何況是血夜叉?而顧小凝是我們幾個人中生氣最弱的,在接連兩次中邪附身後,身上生氣又降至冰點,死鬼婆上她的身,那可謂探囊取物。

顧老中老兩口一聽到這番話,嚇得當場失聲大叫。顧老中跪在地上不住磕頭,他老伴在麻雲溪背上哭著說道:“大姐啊,之前我是得罪過你,求你放過我們家小凝吧,要殺你就殺了我……”

看樣子他們之間還有恩怨,我跟麻雲溪對望一眼,叫她護好老太太,我往前一個竄身,就抓住了顧小凝的右手腕。這次是有備而來,可不像上次被她抓住然後摸胸……

這次捏的是脈門,緊跟著用右手上的這束香,就往她手心去點,同時念起咒語。顧小凝凶狠的一瞪眼,一口咬到我手上,姥姥的,比豹子咬人速度都快,壓根沒縮手的時間。這老死鬼婆是屬狗的,咬的這麽狠,手指感覺要咬掉了。

逼的我實在沒辦法,右手上的香就朝她眼睛上點去。當然不是實打實點的,點瞎了顧小凝眼睛,顧老中估計得跟我拚命。鬼眼最怕香火熏染,何況是拿一把香頭去燒,嚇得急忙鬆開口,我這也痛的鬆了手。

顧小凝跟隻猿猴一樣,嗖地就竄到山道上,一頭往對麵深澗栽下去!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9 18:50
第九百一十五章 兩樣法寶

我當時看到這種情況就傻眼了,鬼的速度遠非人類可比。死鬼婆子這是鐵了心要害死顧小凝,就這麽一瞬間,人已經下去了,我自問是沒這個速度把人拉上來。

可是哥們忽略了一個輕功高手在身邊,就在我發愣之際,麻雲溪火箭般的彈射出去,一把扯住顧小凝的一隻右腳。她跟著墜落同時,雙足在崖邊一點,借勢躍起,把顧小凝甩了回來。

我立刻從驚訝中醒過來,身子往前一探,左手攬住顧小凝,右手抓住麻雲溪的一隻褲腳,往回用勁一扯。麻雲溪隨著這股力量,一個翻身穩穩落在山道上。麻雲溪飛身救人,那動作真跟武俠片裏一樣的神奇驚險,都把顧老中一家人看呆了。

我見麻雲溪沒事後,才把之前咬破的手指,在懷中的顧小凝胸口上一點,大聲念道:“穢氣消散,不得停留。去!”同時不放心死鬼婆子不肯輕易就走,又拿起她的右手,用香頭在手心上輕輕觸了一下。

一股黑氣旋即從顧小凝腦門上冒出,我唯恐她陰魂不散,伸手在包裏一摸,摸到了一把鎮鬼令牌,這玩意是開壇所用的法器,具有降妖伏鬼莫大威力,但一般除鬼時不直接用。這不是手上銅錢和桃木劍都沒有了,隻能拿它來暫時頂下缸。

咒語不用念,鎮鬼令牌甩手擲出,正中黑氣末尾。“澎”閃起一團火花,死鬼婆子當即就慘叫一聲。我原以為她肯定會被打的魂飛魄散,沒料到這時一抹鮮血橫空出現,淋在了令牌上。

“叮當”一聲令牌墜地,黑氣迅速往南逸去,死鬼婆子遠遠送回一句話:“你們等著……”

等就等著,哥們還怕你個死老婆子?我上前撿起令牌,上麵符文雕刻都被鮮血覆蓋,這肯定是汙血。一般幹淨的血液,還能增加法器威力,而汙血就不行了,會破壞法器法力,比如經血、死屍上殘留的血液都算是汙血。

我拿出一張紙巾把令牌上麵血液擦掉,然後放入包裏,才要招呼他們走時,又刮起了狂風。四周大樹搖曳欲倒,樹枝斷折無數,隨風朝我們撲過來。我們幾個人都護住頭臉,我叫了一聲,讓他們走在前麵,我斷後。

誰知他們幾個剛往前走了幾步,就驚聲迭起,全都縮在一塊不敢動了。原來前麵小道上鋪滿了鮮血淋漓的頭顱,這玩意在夜裏看著的確恐怖,它們真實的恐怖之處還不在外表,關鍵是會吃人的!

我一看到這情景,立馬臉色就變了,怎麽辦?我跟麻雲溪好說,可是顧老中他們一家,就很難躲得過血頭煞的攻擊。

麻雲溪這時左手在後麵托住老太太,右手一甩,撒出一片銀光,那是銀蛇蠱,暫時封住了鬼腦袋眼前道路。但這治標不治本,血頭煞數量過巨,一塊發起瘋,銀蛇蠱是擋不住的,畢竟蠱術不同於道法。

“我們往後撤吧,前麵不能走了!”麻雲溪跟我說。

我沒答話,而是摸著鼻子在想主意。回頭也是沒路可走的,血夜叉肯定封鎖了後麵的道路。草他二大爺的,真後悔當時在石先生家,沒帶出幾把糯米。我一咬牙,隻有用火靈咒往前衝了,現在在野外,不怕誤燒了房屋。當下跟她搖搖頭,又從包裏拿出一束香,衝著前麵血頭煞燒過去。

銀蛇蠱都被火光衝散,向兩側散開,火勢在鬼腦袋上穿過,頓時響起一片慘嚎聲。這叫聲當真驚心動魄,本來被三次邪氣入侵的顧小凝,咕咚就坐在地上了,鴨子趕忙把她扶起來。

火光一滅,前麵的血頭顱都變成了焦黑的頭骨,看樣子是不能再做精了。但風勢逆轉,本來是南風,現在變成了北風,風勢迎麵吹過來,夾雜著一股強勁的寒流,凍的我們全體一陣發抖。

我心說不好,血夜叉終於沉不住氣,親自現身了!

“習風,僵屍來了,好大的氣場!”麻雲溪滿麵驚異的說。

我苦笑一下,跟她說這死玩意氣場遠不止此,都不知道鎮屍符能否鎮的住它。麻雲溪眼珠一轉,從身上拿出兩樣東西遞給我說:“用這兩樣東西,對僵屍很有效!”

接到手上一看,是趕屍用的攝魂鈴和一把金黃的糯米。這糯米一看就是經過加工了的,尤其是湘西祝由科做出來的,肯定比石先生用鎮屍符泡過的糯米更實用。攝魂鈴就不必多說了,本來僵屍就怕鈴鐺,這是專業趕屍的玩意,對僵屍更有威懾力。

我把糯米裝進口袋,拿起攝魂鈴搖了幾下,又從口袋裏捏出少許米粒,跟著往前揚撒而出。

叮叮當當脆響聲,在寂靜的山道上飄揚,清脆悅耳,並帶有三分詭異!

糯米落在前方山道上時,燒黑了的頭顱立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幽黑的夜幕裏,剛剛隱現出的詭異黑影,也跟著隱沒。看樣子血夜叉這死粽子給這兩樣法寶嚇退了,這多虧麻雲溪來到這兒,不然今晚就我一個人,會是什麽後果,還真不好說。

風勢減弱,清風徐徐吹過來,拂在身上,感覺一陣冰涼。不知什麽時候出了一身的汗,把衣服都貼在身上了。

等了一陣子,陰冷的氣息逐漸消散,我才鬆了口氣,甩頭往前就走。麻雲溪一把拉住我,揮手撒出一片白粉,前麵彌漫在道兩側的銀光隨即消失。

“可以走了。”麻雲溪微微一笑。

我點點頭大踏步在前麵開路,現在想起來給陸飛打個電話,誰知打開手機,在這兒沒信號。隻有先放下他們,把顧老中他們帶到龍泉洞再說吧。這後麵的路,風平浪靜,再沒發現有任何異常。

鴨子在後麵扶著虛弱的顧小凝,倒也能跟上腳步,很快就繞過北三坡村,到了石先生祖先種下的那片樹林外。我心說還是從樹林裏走吧,這樣比較安全一些。剛要進去,忽地腳底傳來一陣冰冷刺骨的寒意,讓我整個人在瞬間差點凍僵。

我心說不好,死粽子又跟在石先生家一樣,躲在地下偷襲。但此刻身子不靈活,雙手抖抖索索,想要搖鈴鐺和掏糯米,卻怎麽都做不到。

麻雲溪可能看出我不對勁,把老太太往地上一放,飛身將我推出去。就在這一刻,從地下快速探出一隻紅毛爪子,抓住了她的右腳踝。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9 18:50
第九百一十六章 麻雲溪受傷

我在地上滾出老遠,但脫離死粽子的鬼爪,身上那股寒意立刻消失,手也活泛起來。眼見麻雲溪被抓住,嚇得趕緊搖鈴,伸手去口袋裏掏糯米。

鈴聲一響,死粽子爪子一陣顫抖,似乎對攝魂鈴挺害怕,鬆開麻雲溪的腳踝,但我沒想到的是,又猛地拍在她的胸脯上。麻雲溪當場就給拍飛出去,一下飛到樹林邊,撞在一棵大樹上落地,腦袋一歪,趴在那兒一動不動。

我頓時就嚇呆住,她不會有性命危險吧?草他二大爺,你個死粽子,抓住一小把糯米撒過去,落在那隻冒出地麵有半尺的爪子上,“嗤嗤”幾聲響,冒起股股黑煙,爪子瞬間被消融了一大半,手指都沒了。痛的這死玩意趕緊把剩下的一個巴掌縮回地下,緊跟著身周氣溫升上來。

顧老中一家遠遠縮在對麵一顆大石旁邊,他們都沒事,我站起來慌忙跑到麻雲溪跟前。把她扶著坐起來,但她眼睛緊閉,嘴角鮮血往外溢出,腦袋軟軟的垂在肩頭上,一點知覺都沒有。

我這下心裏更慌了,伸手在她鼻子下探了探,還好有微弱的呼吸。

轉頭看看下麵北三坡村,心想村子裏肯定有醫生,但醫術不一定高明,這咋辦?這兒距離縣城百多裏路,抱著她跑到縣城估計人就涼透了。

正在急的無計可施時,顧老中壯著膽子走過來,看著我懷裏昏迷不醒的麻雲溪,就跟我說:“我這兒有祖傳的治傷藥,很靈的,先給這姑娘吃了吧。”說著從包裹裏拿出一隻小黑瓷瓶遞過來。

我看了一眼這玩意,心想靈不靈總比沒有強,接過來拔開瓶塞,頓時一股藥草香味撲鼻冒出來。嗯,單憑這股草藥味,就應該有點效用。從瓷瓶裏倒出一些草灰色的粉末,按照顧老中的吩咐,給麻雲溪灌了少許。

然後抱起她,招呼大家夥先進了樹林,以免再遭到血夜叉的襲擊。起初抱著麻雲溪感覺她的體溫有點低,喂了藥之後,體溫逐漸有所上升,心說這藥肯定起效了。

一邊走路,顧老中跟我說,居住在深山裏的人,幾乎家家都懂點醫術。因為這兒太偏遠,有個小病小災的,都得靠自己解決,村子裏都沒醫生,就有個懂的跟牲口接斷骨的獸醫。所以山村老祖宗就摸索出了治傷療病的竅門,自己采藥磨成藥粉。前幾年,他在山上挖參,不小心從崖上掉下來,昏迷了七天七夜,就是靠自己祖傳靈藥活過來的。

他這麽一說,我心裏更有底了,但願麻雲溪能夠靠這靈藥挺下來。

唉,她剛才那一撲,是標準的堵搶眼動作,我值得她這麽做嗎?想著這個問題,心裏不知怎麽回事,亂成一團。

走出這片樹林後,不再胡思亂想,把全副心思全用在警惕上,手心裏始終攥著一點糯米。但好像剛才把死粽子的爪子打殘廢,讓它有點怕了,這一路上,倒是真沒再出現什麽問題,讓我們在天亮之前,趕到了龍泉洞。

因為從樹林到這兒,隻有華山一條道,所以不會走錯路,而石先生說的那棵巨樹,也十分顯眼,粗的恐怕要四五個人合抱才行。

石先生就站在洞口等著我們,見我帶著一個傷號,連忙把我們迎進去。這個洞不是很大,但挺寬敞,裏麵還有一條溪水淙淙流過,隻不過裏麵布滿臭氣,糞便滿地都是。應該是挖參的人還有野獸經常光顧留下的紀念品。

石先生老婆認識顧老中兩口子,帶著他們去溪水邊喝水洗臉,我把麻雲溪放在一塊平整的地麵上,也走到溪邊,用塑料瓶灌了點水回來喂她喝了幾口。她現在仍然昏迷不醒,額頭上也有點燙手,好在嘴裏不往外淌血了。我又從包裏拿出一條幹淨的毛巾,在溪水裏浸濕,貼在她額頭上。

石先生似乎懂點醫術,主動伸手搭上她的脈搏品了一會兒脈,一臉低沉的說:“她傷的很重,還好及時吃了老顧的藥,有保住性命的希望。”

我一聽就吃了一驚,啥意思,他這麽說難道麻雲溪能不能活還是個未知數?

石先生沒等我開口,又看著我歎口氣說:“她現在情況還是比較危險,隻要能挺過今天中午,就會沒事了。”

聽了這話,心裏更亂,石先生意思,那就跟醫院裏所謂的危險期是一個道理。如果能挺過這個危險期,她就能活下來。看著她憔悴的臉孔,非常蒼白,心裏非常難受,念叨我太祖爺爺還有老祖宗在地府有靈,保佑這女孩活下來吧。她的身世可謂挺淒慘,再這麽短命,讓我這一輩子心裏都不能安心。

石先生跟我招招手說:“讓她安靜躺著,我們到外麵說話。”

跟著他出來,石先生妻女和顧老中一家已經在外麵,坐在土坡上在說著昨晚的奇遇。

我和石先生遠遠走開,找了兩塊石頭坐下。此刻太陽初升,從我們這個角度,隻能看到陽光,卻看不到太陽,被大山遮住了。

石先生問我找到那姑娘了嗎?他記性挺好,認出麻雲溪跟沈冰不是同一個人。也難怪,倆人都是大美女,而神韻和裝扮卻是迥然不同的風格,隻要是正常的男人,看過一眼,就不會記錯。我看石先生挺正常,就不知道是不是也流氓?

擦,扯遠了。

我於是把跟他分手後的遭遇說了一遍,石先生聽了後,一臉的驚奇,沒想到這女孩竟然身兼湘西趕屍和蠱術兩家之長。這單單一門絕技在現在世道幾乎絕種,更何況是同時擁有兩種?

他讚歎了一番後,麵色又沉下去,說血夜叉複仇心理非常重,我這次把它爪子給搞殘廢,它這就永遠不會放過我了。但說是殘廢,損折一隻爪子,對它來說並沒有什麽影響。休養一天,就會恢複元氣,今晚肯定會找到這兒來複仇。

我聽了這話,也皺起眉頭,這死東西不容易搞定,就算憑借石先生祖先在龍泉洞擺出的法陣,估計隻能自保。但我們滅不了它,就一直要賴在這兒,那啥時候是個頭啊?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9 18:51
第九百一十七章 十二天女符

石先生把我叫出來,也是為了跟我商量怎麽鏟除血夜叉。但他先說起這個龍泉洞的由來,之前北三坡和南五坡,是一片荒山,根本沒人居住。幾百年前,是石家祖先到這兒避禍,起初就住在這個洞裏。因為洞深處有個泉眼,有水的地方,才能生存。

而這個地方地勢,猶如一條龍脈,到此是個龍頭,洞穴正好形成龍口之勢,風水絕佳。他老祖宗就給這個洞取名叫龍泉洞。當年就在洞裏擺上法陣,強敵數次都沒能攻進來,最後在這裏耗了兩年之久,強敵終於沉不住氣撤走了。

後來他老祖宗才到了北三坡上開荒,搬到那兒居住。沒多久,外麵世道大變,兵荒馬亂讓很多人都逃進深山,逐漸形成南北兩個村子。

說完這些故事,石先生才言歸正傳,提起對付血夜叉的事。當時強敵來尋仇的時候,也動用了邪祟,他老祖宗憑借泉水退的敵。說起這強敵,就是跟搞出血夜叉是一脈相承的人。因為那時沒能祭煉出血夜叉,但已初具雛形,打的石家老祖宗到處躲避。這玩意有個弱點,那就是活動後需要吃血,如果沒血,就得大量的飲水來補充體力。

他老祖宗最終琢磨出這個弱點,就在泉水中摻入了人尿和糯米汁,又加入了點野果汁。不然怕死粽子聞出水裏有尿味就不喝了。對付血夜叉,單憑糯米是做不到的,因為還有個凶靈呢,加上黑狗血讓它吞進肚子裏,保管讓它立馬一命嗚呼。但當時他老祖宗被堵在洞內不能出來,能夠活下來全靠洞裏長了幾棵野果樹撐下來。帶著的糯米始終都沒敢吃,留著保命用。但要再弄黑狗血,那就做不到了。

所以就想出了一個辦法,用人尿代替黑狗血。從理論上來說,黑狗血和人尿都是驅邪之物,無非人尿的效用小了點。如果人尿的量大一點的話,應該能代替黑狗血,殺死凶靈。他老祖宗就攢了十天的尿液,和糯米汁、野果汁調在一塊,投進溪水裏。

聽到這兒,我這胃馬上往上翻湧,你二大爺的怎不早說,剛才我都喝過那溪水。就算你老祖宗幾百年前在裏麵撒過尿,那也是被尿汙染過,總覺得惡心。

石先生沒注意到我這副苦相,接著跟我說,果然這個辦法管用,血夜叉雛形那天晚上來了後,瘋狂衝擊了幾次陣法,累的夠嗆就去找水喝。這條溪水經過山腹從西側一個洞口流出,就在那邊不遠處。血夜叉雛形喝了溪水後,慘叫幾聲後就沒聲音了。

從第二天開始,強敵就悄然退走。他老祖宗到溪邊一看,地上留下一大灘血紅的汁液,應該是那死東西被糯米和人尿摧毀了。但那隻是血夜叉雛形,不能真正稱之為血夜叉,如果一旦成形,糯米汁和黑狗血都很難讓它死掉。他家老祖宗為此又琢磨了很長時間,終於又想出了一個主意。

聽到這兒我心說他家老祖宗還真是智慧型的人才,能不斷發明鏟除血夜叉的辦法,這跟我太祖爺爺有一拚。

石先生接著說這個辦法就是,糯米汁和黑狗要用十二天女符祭煉,因為十二天女不僅能將凶靈纏死,並且也有消滅紅毛僵屍的效用。糯米和黑狗血如果被這十二道符祭煉後,那就是血夜叉的克星。但前提是,必須要讓它吃進肚子裏,外用效果最多有三成效力,連它元氣都傷不了。

我一聽十二天女符,就怦然心動,這跟十二天女陣是不是有關係啊?就問他,這十二道符,是怎麽個做法?

石先生嘿嘿一笑,一臉神秘的說:“這個嘛,因為祖訓不能外傳。況且我這種修為都做不了十二天女符,這些符還是幾百年前老祖宗做好留下的。”說著從口袋裏摸出一遝陳舊的黃符,都有些發黑了。“這些符一直包裹在油紙內,不然早就腐化了。”

從符上看不出啥門道,這十二天女符,那可謂亦正亦邪。為什麽這麽說,因為邪派源於正宗道家,一切邪術都是來源於道法。十二天女符本來屬十二天溪神女咒,後來在民間就改為十二天女,意在不冒犯神女。可是被邪派利用後,大家也都知道了,好好的一個十二天女陣變得極其邪。

石先生見我看不出門道,顯得很得意,又從口袋裏摸出一朵幹枯了的紅花,一拿出來,立刻讓我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氣。我仔細一看,立馬大吃一驚,這是此岸花!

“老祖宗曾留下遺訓,這朵花上的香氣會對血夜叉有極大的誘惑力,最後把花瓣泡浸在黑狗血內,血夜叉就算吃了鮮血,不用喝水,但聞到這股香氣,也會抵受不住誘惑,去喝溪水的。”石先生說完後,唯恐我會把這朵花奪走一般,急急裝進口袋。

我不由愣住,要說這天女符哥們是看不出什麽門道,可是此岸花我就不陌生了。原本這玩意就是為了祭煉天女陣用的,這兩樣東西放在一塊,那絕對就是跟十二天女陣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看著石先生那副欠扁的得意笑容,心說你個老小子以為我啥都不懂吧,拿出你們家箱底玩意跟我炫耀。與十二天女陣有關的陰陽先生,那肯定是邪派術人。你家老祖宗原來也是壞蛋,就是不知道經過多少代變遷,你個老小子骨子裏是否還流著你老祖宗的壞水?

石先生頓了頓,又跟我說,他早就準備好了黑狗血,就等過了午時,用十二天女符祭煉糯米汁和黑狗血,他老祖宗說,這也要看時辰的。

正說到這兒,鴨子跑過來說:“習先生,你的那位朋友一直胡言亂語,你快過去看看吧。”

我吃驚的跳起來,隨著他跑回洞裏。

就見顧小凝在麻雲溪旁邊守著,見我來了,急忙道:“她一直在喊你名字,所以我讓鴨子去叫你。”

“習風……習風……我又夢到你了,在夢裏是我唯一敢跟你說實話的時候……”麻雲溪閉著眼睛輕聲說著。

我聽到這話,頓時感覺臉上一熱,他們倆可是知道我跟沈冰的關係,現在又整出這麽一出,多尷尬?鴨子和顧小凝倒是有眼色,兩個人悄悄出去了。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9 18:52
第918章 美麗的誤會

現在洞裏就剩下我們兩個,除了麻雲溪不均勻的呼吸聲外,一片寂靜。

我慢慢坐在她的身邊,看著她蒼白的俏臉上,湧起一副幸福而又迷醉神色,就像昨晚抬頭望著天空那種神態,一時心亂如麻。對於這個女孩,從來在心裏沒生出過任何念頭,也從來沒想過我們之間會發生什麽故事。她對我這份隱藏在心底的喜歡,讓我實在不知該如何麵對。

上天似乎總是喜歡捉弄世人,安排了一個個錯誤的美麗邂逅,我跟麻雲溪就是其中一個。她想得到的卻心有所屬,而我曾經想要得到的已經逝去。雖然上天重新賜予我一個沈冰,彌補了這個缺憾,但給予麻雲溪,是一個無盡的痛苦。

愛在心裏,卻無法開口,隻能在夢中尋找一種所謂的屬於自己的幸福。

這種幸福當夢醒變成空,那就是一種殘忍!

對於這種殘忍,任何人都無能為力去改變。我心裏這麽想著,輕輕歎息一聲。

“習風,你知道我喜歡你麽?你也喜歡我嗎?”麻雲溪夢囈一樣的說著,雙眉微蹙,眉間隱現一抹痛苦。

我又歎口氣,這句話如果在她清醒的時候問我,真不知該怎麽回答。因為當麵拒卻那會傷了她的,幸好她是個理智的女孩,從來不做這種愚蠢的舉動。其實說起來,沈冰對待愛情上,也是十分理智的,當初跟我之間,還不是猜來猜去的一直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嗎?

要是沒有沈冰,我會不會喜歡上這個湘西女孩?

這個問題有點腦殘,一般會出現在那種愛情肥皂劇中。?我一個土包子,能得到雅雪和沈冰的青睞,感覺已經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哪還會去妄想一隻隻天鵝都是我為飛起來的?

這時麻雲溪又問了一句:“習風,你回答我,你喜歡我嗎?”神情之間有點激動,眼角也隱有淚光,看上去非常期待這個答案。

我心想她正在重傷之中,還是不要太過激動,如果她聽不到回答或是聽到拒絕,肯定會心情過於激**,加重傷勢的。現在洞裏就我們倆,而她目前處於神智不清階段,我就違心哄哄她,這也算是為了救人的權宜之計吧。

“雲溪,我喜歡你!”我還盡量讓自己口氣顯得誠懇,聽起來不是虛偽的。

麻雲溪頓時眼淚就流了下來,高興的說:“我好開心,你不要離開我……”說到這兒,沒了下文,良久都沒開口。

我趕緊伸出手在她鼻翼下探了探,呼吸變得均勻了,情況比剛才好的多,這才鬆了口氣。或許她聽到我這句話,心裏得到滿足,求勝欲望就會增強,這樣有利於傷勢複原。

“習哥,習哥,你和雲溪在裏麵嗎?”

忽然從洞外傳來陸飛這小子久違的叫喊聲,聲音沒落下,他人都已經跑進來了。我從地上一跳而起,我們倆一下擁抱在一塊。靠,我都不知道現在怎麽變得這麽庸俗了,以前經曆過很多生死離別,都沒跟這小子這麽親熱過。可是此時此刻,我竟然抑製不住自己,就把他抱住了。

這小子一把推開我叫道:“你啥時候轉性了?哥們可不喜歡男人。”

擦,你以為我轉性喜歡搞基了,就算這樣,我也不挑你這麽沒品位的猥瑣男。

我沒心情跟他開玩笑,噓了一聲說:“雲溪受了重傷,說話小聲點。”

陸飛嚇得吐吐舌頭,躡手躡腳的走過去,看著麻雲溪那張毫無血色的小臉,擔心的問:“她怎麽會受傷?”

我於是把昨晚的事跟他說了一遍,然後看看洞外,就皺眉問:“你是怎麽找到這兒的?沈冰呢,你沒跟他在一塊嗎?”

陸飛說:“我是用搜魂法找過來的,跟沈冰一塊來的,明明看著她進洞,想給你們倆個單獨敘舊的機會,所以就跑過去跟那個姓顧的小妞搭訕去了。怎麽,她剛才沒進來嗎?”

我搖搖頭說:“她沒進來。”說完給他一拳沒好氣的說:“我們倆天天在一塊,就分開半夜,有啥好敘舊的。你不把人看好,要是沈冰在洞口被人劫走,我跟你沒完。”

“不會啊,姓顧的小妞說你在裏麵,沈冰就跑過去的,我就跟那小妞閑聊了兩句就過來了。她人呢?”陸飛滿臉詫異的說。

我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心想剛才的確聽到洞口有腳步聲,但以為是顧小凝和鴨子,難道那是沈冰?突然想到那時正好麻雲溪問了一句,我回答了一句。我勒個去的,這兩句對話不知道內情的聽到,任誰都會以為我們倆這是在互相表白情意。誰能想到,一個是躺在地上說夢話,一個是說謊哄人高興的?

陸飛見我臉色不對,就問:“咋了,你生病了,臉色這麽差?”

我搖搖頭跟他說:“你看著雲溪,我去找沈冰。”不等這小子開口,就匆忙跑出洞口。發現洞外沒人,往西跑了幾步,才看到石先生和顧老中兩家人都在溪邊忙著剝洗獵物,看樣子是在準備中午飯。三個小丫頭跳在小溪內捉魚,傳來一陣嬉笑聲。

於是跑過去問他們,見到沈冰沒有。顧小凝皺眉說,剛才沈冰和這個叫陸飛的小夥子一塊找到這兒來的,沈冰進洞了,陸飛在這兒說了兩句笑話也跟著去了,沒見沈冰出來。

我心說壞了,肯定這丫頭不想讓人看到生悶氣的模樣,沒往西邊走。就問石先生,往東有路嗎?石先生看著東邊說往東倒要一條村民進山挖參的小道,比龍泉洞到村子裏的路更難走,再往東十多裏,就沒路了,要靠攀岩走過去,過了那段險要的地勢後,就會出現上山的一條陡峭的山坡,再往東隻能走連綿不絕的山脊,兩側都是深不見底的山穀。

“我朋友好像往那邊去了,我去找找。要是晚上回不來,就讓陸飛幫你鏟除血夜叉。”我跟石先生留下這兩句話,急匆匆的往東跑去。

心說沈冰這丫頭你胡鬧不分時候,也不分地點,這種深山險境,當地人都不敢亂走,你往裏邊瞎闖什麽。再說天一黑,萬一再遇到千人皮或是黃皮子什麽的,那不是去找死麽?

其實說起來,也不能怪她。當時我跟麻雲溪的對話,太傳神了,要是在洞外聽簡直天衣無縫,誰都不會想到那是假的。換上我聽到沈冰跟別的男人這麽說,我肯定也會黯然離開,不去糾纏對方,是很明智的一種做法。可是,要怪就怪這時候和地點不對。

唉,老天爺,我算服了,你總是耍哥們沒商量!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9 18:52
第九百一十九章 崖邊一隻鞋

往東沿著一條真比羊腸還細的小道,在山坡上曲折蜿蜒的伸展向前。盡管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跑了半個小時,還是沒看到沈冰的一絲身影。一個多小時後,這條十多裏的路跑完,前麵是一片陡峭的絕壁,看著山石縫隙間青苔上留下的踩踏痕跡,有人最近從這裏走過,這足跡肯定是沈冰的。

攀著岩石爬過這片絕壁時,讓我驚心不已,一個失足,摔下去就成“千骨”了,徹徹底底的碎成一千塊骨頭渣!

真不知道沈冰是怎麽過去的,不過她的身手我還是信得過,應該不會有問題。

有驚無險的攀過這片險地,到了一條斜坡上,其實也不是路,就是踩著尖石縫往上爬,隻不過地勢沒剛才那麽險。在這片尖石上,看到了幾張黃符,一看上麵的符文,那絕對是我畫的。這丫頭怎麽就能比我還快,到現在都看不到她的身影,就希望上了山,在山脊上能找到她。

終於找到了沈冰留下的東西,心裏也就有底了,爬起來更有力氣。很快登上山脊,往前一看,這條山脊蜿蜒往東伸展,一眼望不到盡頭。而山脊上長滿了長草和樹木,並不是光禿禿的峰頂,能一目了然。高大的樹木以及起伏的山巔上的長草,把人能嚴嚴實實的遮掩在裏麵。

我喘著氣都沒敢停留,就不信沈冰走了這麽遠的山路不累,不休息個一時片刻的。又急匆匆的往前走過去,在前麵長草從裏,還遇到了幾條兩米多長的色彩斑斕的長蛇。草他二大爺的,一看就是毒性很烈的毒物,嚇得我背脊上直冒涼氣,不知道沈冰見到了這玩意沒有。

遠遠繞開,沿著山脊邊緣跑過去,反正這也是華山一條路,不怕追錯了方向。又往前跑了幾裏,遇到的毒蛇越來越多。最後繞都沒路繞,就從樹上折下一根樹枝揮打,才涉險過關。

又往前跑了一段路,才發現了草叢中的腳印,看草根被壓倒的新鮮印痕,那是有人剛過去不久2c一定是沈冰。於是一路沿著這條線索,往前急奔。可是再往前幾裏路2c樹木減少,草越來越長2c蛇反而幾乎不見2c讓我感覺有些不對勁,隱隱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味。

果然往前一步踏上什麽東西,發出“喀喇”脆響聲,低頭一看,微微吃了一驚,是一具骷髏。荒山出現骷髏並不稀奇,可能是南北兩坡村民挖參時遇到意外死這兒的。但奇在骷髏個頭非常小,看樣子生前就是個三四歲的小孩。

我心頭一動,莫非這是黃皮子做得惡?急忙抬腳跨過這堆被踩壞是屍骨,輕聲說道:“對不住了,我不是故意的。”這才接著往前走。誰知再往前又是接連幾具小孩屍骨,讓我看著非常揪心,草他二大爺的,這些雜碎咋就禍害這麽多孩子?

心裏正憤恨不已的時候,忽地刮起一陣山風,吹的長草往下折腰,讓我看到了左邊原處一棵大樹,孤零零的矗立在草叢中。這棵樹已經枯死,光禿禿的,樹皮都沒有,就跟剝光了的大肚肥漢一樣,又矮又醜陋。

幹枯的樹枝上,居然掛著一條紅色的絲帶,隨風飄揚著。我一怔,揉了揉眼,沒看錯,是一條女人衣服上的絲帶。沈冰沒穿過這樣的衣服,但好奇心驅使下就跑過去。到跟前又在草叢裏看到了一隻鞋,這次讓我大吃一驚,因為這鞋我認識,是沈冰的!

撿起鞋子心頭不住怦怦直跳,心想沈冰肯定也是看到了這條紅絲帶才跑過來的,可是到這兒卻把鞋跑丟了。那隻有一種可能是遇到了危險,才會發生這樣情況。她人呢?

我一邊轉頭四處望著,一邊往前跨了一步。誰知腳下一滑,跟著整個身子往下就倒。我勒個去的,前麵就是懸崖,這一腳踩掉了崖邊一塊石頭,一條右腿已經懸空。嚇得我當時魂飛天外,趕緊往後伸手猛地抱住了長在崖邊的這棵大樹。

這才算讓我止住了下跌並滑下懸崖的勢道,爬開崖邊坐在地上,不住的喘著粗氣,我估計這會兒哥們臉色肯定白的嚇人。

喘了幾口氣才突然想起來,沈冰是不是從這兒掉下去了?這一驚讓我立刻從地上跳起來,一手攀著大樹,一邊探著身子從長草中伸出腦袋往下看。看了一眼後,我不由倒吸口涼氣,咽了口唾沫,下麵太深了,雲霧繚繞,根本看不到底。真要是掉下個人,百分之五百那是活不成。

我心裏開始感到一陣恐慌,沈冰會不會掉下去?她要是沒掉下去,為什麽鞋丟在這兒都不要?越想心底越覺得冰冷,腦子變得一片空白。張開嘴巴大聲叫了一聲沈冰。

“沈沈沈……冰冰冰……”

從深穀中傳來回音,附近方圓幾裏之內應該都能聽得到,可是等了半晌,都聽不到有動靜,我這一顆心頓時沉到了底。呆呆望著下麵湧動的雲霧,仿佛血液都凝固了!

沈冰不是第一次墜崖,上次還是在鬼城外,但下麵有條血河,這樣的橋段還能不斷重複,讓她一再幸運躲過生死厄難?媽的,你以為是在看神雕俠侶,小龍女掉下去會被一個水潭救命嗎?我此刻完全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亂,徹底淩亂了,並且伴有一股痛如刀絞般感覺!

手指慢慢放開了這棵樹,一時覺得天地之大,生無可戀,無論什麽對我來說,都沒半點眷戀。唯有跟著跳下去,在地府見到沈冰,不管是下地獄,還是去聻境,我都覺得那才是最開心的。

“跳吧,你不是第一個跳下去的,跳啊……”

突然,一陣輕柔並且聽起來非常陰森的聲音,鑽入耳朵裏,神智更加變得迷糊。我猛地一咬舌尖,激痛之下,馬上清醒過來。慌忙伸手又攀住了大樹,回想剛才聽到的聲音,這***不像是人話,一定是邪祟。說不定是它害死了沈冰,老子就算要殉情,也得先弄清怎麽回事,報了仇再死也不晚。

我一邊慢慢縮腳退回來,一邊轉頭看著四周,但除了在風中搖曳的長草之外,什麽都沒有。於是拿出點睛筆開了陰陽眼,還是看不到邪祟影子。

“不跳還等什麽?”這時那個聲音又出現了,似乎在頭上。

我一抬頭,就看到了一團透明般的生物,躺在樹枝上翹著二郎腿,隨著樹枝左搖右擺,顯得非常愜意。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9 18:53
第九百二十章 山中有魈

這東西似乎不知道我能看到它,還是悠閑的躺在樹枝上,一邊磕著什麽食物在吃,一邊又說:“這幾天已經有兩個女的跳下去了,你還是跳吧,早死早投胎。”

我一聽這話,腦子裏就嗡的一聲響,雖然猜到沈冰是掉下去了,這不是還存著一絲僥幸,希望她隻是丟下一隻鞋,往別處跑了。現在證實她真的跳了下去,我頓時悲從中來,忍不住就眼淚就下來了。

二大爺,沈冰好好的怎麽會跳崖,就算她是因為受了刺激,但她的性格我是最了解的,基本屬於沒心沒肺的家夥,最多哭兩聲發會兒瘋就能挺過去,絕對不會輕生。一定是這狗雜碎,把她推下去的。

有時候人被一種痛苦給推上絕路,那性情大變,善惡不分。更何況樹上這玩意一看就是邪祟,我怎麽會對它客氣。

蹭蹭蹭幾下我就爬上了樹頭,我以前在部隊訓練時爬樹都沒這麽利索過,現在竟然利索的都趕上猴子了。

那死玩意還是沒想到我是衝它來的,撇撇嘴說:“上樹跳也好啊,站得高摔的……”

它這句話沒說完,我這一張驅邪符就貼向它的腦門。這下讓這死玩意嚇得跟猴吃了蒜似的,騰地就跳起來,竄到了這根樹枝的梢頭。

我心說你逃也沒用,老子就認準了你,不殺你誓不罷休。於是捏個法訣,念了驅邪咒,這張符燃著之際,徹底把對麵這透明一樣的孫子嚇破了膽。一下跪在樹枝上哀求:“大爺,你放過我吧,我不是有意要害你,就是開個玩笑。你要找那倆女的是吧,她們都往前邊跑了……”

它一邊帶著哭腔說,一邊扇了自己倆嘴巴子,又說:“我這張破嘴就是管不住,你行行好,我再不敢跟你開玩笑了。”

我聽到那倆女的往前跑了這句,一下愣住,手上黃符沒拋出去,結果燒到了手,趕緊丟在樹下。

“你跟我說清楚,她真的沒跳下去?”我急忙問它,這會兒心情忽然變得非常緊張,唯恐它又說跳下去了。

“沒有。前兩天那個和今天的這個,都是在這兒轉了一圈,往東跑了。我也曾忽悠過她們,但全都挺機靈,前兩天那個還爬上樹休息了一陣子,下樹的時候留下一條紅褲帶……”

尼瑪,那是紅褲帶嗎,那是紅絲帶,一看就是從沒出過山的邪祟中的土包子。

我摸著鼻子越聽感覺越納悶,前兩天那個是誰啊?忽然間想到了王子俊,一拍腦袋瓜,把這死玩意嚇一跳。我急忙問它:“前兩天那個女的,是不是穿一身紅色裙子,脖子上有顆黑痣?”昨天顧老中跟我描述過王子俊現在的特征,還說長的挺好看。

這死玩意一個勁點頭:“是,是,就那樣。”

“你說的是實話,她們兩個都往東跑了?”我一瞪眼,晃了晃左手指訣。

這死玩意嚇得往後一縮:“是實話,她們倆好像都懂點法術,我搞不定她們。”

看它這副害怕的模樣,應該不是說謊。我順著一根粗大的樹枝往上爬了幾步,伸手在眼上一搭,往東能看出很遠的距離。風吹草低猶如波浪湧動一樣壯觀,看在眼裏,心裏頓覺一陣開闊。遠遠的看到一條人影,在草叢之間不住攢動,那似乎就是沈冰。

但距離我這邊最少也有三四裏,現在仍然在快速奔跑,我都不知道她是在躲邪祟,還是在躲我,這麽賣力。不過知道她還活著,這比啥都重要,反正沿著山脊,總有追上她的時候。

於是就滑下大樹,但又想到這死玩意剛才說她們倆不好忽悠,還有我剛才聽到它說話時神智一陣迷糊的事。瞪著它問:“你是什麽東西,為什麽躲在這兒害人?老實跟我說,你都害死多少人了?”

這死玩意身子一陣抖索,連忙回答:“我不是東西,但也不是人。是山上屍骨化出的精氣,靠花粉和屍骨氣息存活。在這兒住了幾十年,從來沒害過人,就是偶爾會開個玩笑。你們就是要跳下去,我也會把你們再拉上來的,這麽做就圖一開心。”

我眨巴眨巴眼,草他二大爺的,我活這麽大,還從來沒聽說過屍骨還能化出精氣。但這也不算稀奇,茅山古籍記載,深山中的靈氣,能讓山石樹木成精,何況屍骨本身就具有生靈殘留氣息,在大山靈氣的熏陶下,化為精氣也不奇怪。而這種精氣跟鬼魂不同,能在陽光下出現,反而能吸取陽光精華為己用。

“那些孩子不是你殺的嗎?”我指著那邊成堆的小孩屍骨厲聲喝問。

“不是,那是山魈殺的,我就是從這些屍骨中生出來的。”

“山魈?”我不禁皺眉,這種玩意的確有,是山裏的一種怪物,跟生存在熱帶叢林中的現實中生物不是一路貨。這玩意是自古就有的精怪,傳說多種多樣,但一般都在南方,很少聽說北方有這種精怪出沒。據說這玩意是獨腳怪,力大無窮,來去如電。到現在我也沒見過,不知道傳說靠不靠譜。

抬頭看了看東麵,心頭一動就問它:“山魈住在什麽地方?”

這死玩意一指東邊說:“往東三十裏,那兒有個……”

我沒等它說完,哧溜就從樹上滑下去,拔腿往前就跑。現在已經接近中午,按照沈冰的速度,我要追上她,估計最少也要追到天黑。山魈這種東西,一般是夜裏出沒,白天睡覺的。要是天黑之前追不上她,那可就懸了,正好她跑到三十裏外,她有沒運氣再躲過山魈,這可不敢保證。

不過,沈冰不會一直奔跑不停,她總會有累的時候,我隻要不停下,在天黑之前追到她應該沒問題。這一夜沒睡,加上我被血夜叉痛扁一頓,到現在還渾身酸痛,再跑上一天可真要了我的命了。真想不明白,沈冰為啥就那麽有精力呢?

往前斷斷續續的出現一些小孩的屍骨,感覺這麽多的孩子,都不知道山魈在這裏禍害了多少年了。同時也感到一種恐懼,山魈害人不僅是為了吃飽肚子,同樣能夠讓它增強法力。在山裏住了多少年的死鬼精,會不會跟血夜叉一樣厲害啊?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29 18:53
第921章 黑暗中的女人

三十裏路,足足跑了一個下午,到了天黑才到了山脊的斷絕處,前麵和左側是懸崖,隻有右側一條極為陡峭的山坡通向深穀。?而此刻視線朦朧,根本看不到下麵有多深,山穀中是啥情況。

站在一塊凸出的大石上向下瞭望,也看不到一絲人影,唯有能看到風吹草木搖曳的情景,但也相當的模糊。

這一路上沒發現有其他岔路通往山下,那沈冰一定是從這兒下去了。於是稍稍喘了口氣,又接著下山。有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難,這麽陡峭的山坡,下山的確沒上山舒服,大部分是半躺在坡上往下滑溜的。

後背都感覺磨掉了一層皮,火辣辣的疼痛。不過我更心疼沈冰,都不知道她是怎麽下去的。

這條坡連滾帶爬的,用了不到一個小時才到底。這會兒天完全黑下來,摸摸包裏,什麽照明玩意都沒有。草他二大爺的,還是來個火鈴咒先看看周遭情形吧,免得掉坑裏。包裏香也不多了,隻有兩束,拿出一束念了火鈴咒,借著短暫火光,依稀看到這兒是一個群山環繞的山穀,荒草叢生,屍骨遍地,說不出的陰森詭異,讓我不由心底直冒寒氣。

由於荒草密集,一眼就看到前麵有人猜出的一條小道,這時火光熄滅,眼前又陷入一片漆黑。

嗯,那是沈冰留下的足跡,跟她相處這麽久,頭一次發現這丫頭韌力這麽。

當下一手握著這束香,順著這條足跡往前繼續追趕。感覺腳下不是踩中了屍骨發出“喀喇喇”瘮人的脆響聲,就是踢到石頭差點絆倒。這地形還不如山脊上好走,加上踩著屍骨的聲音,讓我後背上唰唰的直起雞皮疙瘩。

往前摸黑走了一段路,忽然聽到了一絲動靜,就在斜前方不遠的地方。?心頭不由一跳,隨即感到一陣興奮,可能是沈冰在前麵。我心想這丫頭跟我使性子害哥們累的像野狗,說實話還不如野狗,兩條腿都跑斷了。我怎麽也要讓她嚐點什麽苦頭,嚇嚇她,算是給她個小小懲罰。

於是捏了手足,貓著腰順著那邊聲音傳來的方向,一步步慢慢摸過去。因為在這裏適應了這麽久,基本上習慣了凹凸不平的地麵,也能在黑暗中隱約看到一些光景。隱隱然看見一條黑影站在前麵,輕風拂過,揚起一叢長發在空中飛舞。心中立刻感到一陣驚喜,她一定就是沈冰!

沈冰似乎在黑暗中不知道該往哪兒去,站在那兒正在猶豫。

嘿嘿,哥來了,這次哥扮的可是大灰狼,吃定你這隻小綿羊了!

這陣輕風正好吹動荒草簌簌發響,掩蓋了我發出的微弱腳步聲,逐漸逼近到跟前,見她身子晃動,居然迎著我走過來了。

本來還想多玩一會兒的,可是來不及躲避了,還是直接把她撲倒算你了。心裏這麽想著,人已經撲了出去。

她絕對沒想到對麵會突然蹦出個人,嚇得頓時驚呼一聲。

與此同時,她被我撲倒在地上,並且牢牢的壓在身子底下。這下她顯得更驚慌,一邊大叫,一邊極力掙紮著伸手往我臉上拍過來。但兩隻手都被我沒收了,給緊緊的攥住,盡管她在下麵撲騰勁挺大,可小綿羊怎麽也不會掙過大灰狼吧?

她一邊叫,一邊掙紮,忽然勾起我內心一團原始般的火焰。這種感覺非常邪惡,尤其是身下是一個極為誘人的的胴體,陣陣**人心魄的溫柔感衝擊著全身每一根神經,熱血沸騰,有些把持不住了。往下一低頭,用嘴堵住了她的柔唇。

“唔唔……”

她剛開始反應相當激烈,搖著頭不讓我親吻,但在我用力鉗製下,不乖乖就範也由不得她。沒想到強製的親吻,竟然進入軌道,讓她抵製性的悶叫轉為了低柔的呻吟,雙手也緊緊的抱住我,就範了!

我們倆呼吸越來越急促,感覺身下這段胴體火熱發燙,讓我心頭撲騰撲騰跳個不止,熱血一陣陣的往腦子裏狂湧。我的手開始不老實的在她身上**起來,感同時,我忽然覺得有些害怕,現在這情形,等於是一個陌生在對她進行施暴,她怎麽就能這麽順從呢?她不會這麽水性楊花吧?

正在驚疑之際,就感到襠部一陣劇痛,被她用膝蓋用力頂了一下,痛的我悶哼一聲,翻身滾到一邊。草他二大爺的,這兩天是咋了,動不動這塊禁區就會遭到打擊,莫非哥們弄死那個死太監粽子,得到了什麽報應不成?

沈冰速起身,反騎在我身上。雖然襠部痛的厲害,但絕對有機會躲開,不過對方是沈冰,又不是敵人,所以根本沒做出什麽反應。

她伸出雙手把我兩隻手腕按在地上,冷聲喝問:“你是誰?”

擦,這不是沈冰,聽著聲音非常熟悉,讓我想想,這是誰了?啊,想起來了,是蘇瑤這個死娘們!

我一時錯愕到下巴差點掉下來,追了一天,怎麽追上這麽一隻狐狸精?難怪聲音不對,以為是變形了。並且那麽容易就範,本來就是一sao貨,用自己肉體當誘餌,一點都不覺得害臊。媽的,哥們可就吃虧了,我可是正經男人,讓她吃豆腐了。

“我是你大爺!”我蹦出這句話,身子往上猛地一挺,跟她腦袋來了個對對碰!

“哎呦!”這死娘們一聲痛叫,就撒開手了,往後咕咚倒開。不過她也不是便宜貨,反應還是相當敏捷的,不等我起身,一翻身爬起來往前就跑。

這娘們不能讓她跑了,當時趁我們跟張雲峰鬥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帶走了天燈照心和丁五茅六。對了,還有黒木盤,記得我跟太祖爺爺從轉回山穀後,他被一道霹靂擊中,手上黒木盤也奇異消失,到底是被地府收走了,還是也落在了蘇瑤手上,那隻有從這死娘們嘴裏才能得知。

於是拚命在後麵追,但這死娘們似乎對山穀地形非常熟悉,跟我不住兜圈子,把我引進溝裏。不是讓我被石頭絆倒,就是直接掉坑裏。我勒個去的,沒多大功夫,我一副骨架給摔散了。

耽誤了這幾下時間,終於失去了這死娘們的蹤影,不知道躲哪兒去了。我這個恨啊,氣的咬碎鋼牙,心說這次要是再讓我逮到你,非扒光你的衣服,然後……

然後就不xxoo,吊起來毒打!

汗,哥們也就這德行,不知道還算不算是個男人。

心裏正想的過癮,又聽到了腳步聲,非常急促。抬頭一看,一條黑影正急匆匆的衝我這邊跑過來,心頭禁不住一動,這絕對不是蘇瑤,因為這死娘們精明的很,怎麽可能傻到回來自投羅網?

這估計真是沈冰了,想到這人心裏一陣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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