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勇闖天涯 作者:天子 (已完成)

 
uuuuuuuuuu 2013-6-3 10:19:0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9 268028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17 10:17
第467章 合圍與遇襲


    一個分隊精通日語的特種營官兵,假冒之前混入新二軍內部的野村中佐的聯絡兵,順利進入溪源山村正中的那間大宅子,爾後慘絕人寰的一幕差點兒讓十一個心智堅韌的官兵嘔吐不止。

    被綁架至此的伍家老老小小,連同村里幾十口人都成為鬼子兵練習刺刀的靶子。一具具屍首或者綁在木架上,或者釘在牆上,全身上下戳得到處都是洞,那些女人不分老少俱衣不蔽體,看樣子就知道被凌辱很久才含恨死去。

    帶著沖天的憤怒,十一個官兵於掉大宅子裡六個鬼子兵和一個中尉軍官,隨後搶占大門,拼死抵抗駐在村里的日軍的反撲,接應大部隊進村。村子里大約八十多個鬼子兵很快就被消滅,新二軍官兵看到鬼子造的孽,沒有一丁點兒勝利後的喜悅,心情沉重地將釘在木架和牆上的屍首給解下來。

    槍聲就是命令。

    在村里槍聲大作的一瞬間,警衛團下屬的特務營和特種營官兵,手持索米衝鋒槍,從銀洞尖山頂俯衝而下,如同出籠的猛虎,所向披靡。他們三人一組,打完一彈夾子彈往旁邊一躲,後面跟著的官兵拎著衝鋒槍衝了上來,雨潑般的子彈朝著鬼子兵身上猛烈掃射。

    靠近山頂的日軍被突如其來的襲擊給打懵了,紛紛朝山下逃去。

    一名鬼子中尉拿起手槍,擊斃了一個逃跑的鬼子兵,怒吼道:“八格牙路,擅自脫離戰鬥者格殺勿論快,跟我反擊”

    這個日軍中尉手拿歪把子機槍,正準備帶自己的部下向警衛團發起反沖鋒,可是沒有衝出兩步,一陣密集的子彈掃了過來,將他給打成了篩子,渾身鮮血狂飆,整個人摔倒在地,順著山坡向山下滾落。

    “八嘎還擊,射擊”

    留守的日軍大尉揮舞軍刀,妄圖指揮部隊進行阻擊。

    鬼子兵的軍事素質展露無遺,歪把子機槍和擲彈筒迅速架設起來進行射擊,同時步槍手也找到藏身的地方開始打冷槍,但這時山頂的輕重機槍陣地和迫擊砲陣地開始發威,密集的彈雨向日軍傾瀉,一時間炮聲隆隆,硝煙陣陣。

    “砰——”

    一聲清脆的槍聲響起,正在指揮部隊的日軍大尉捂著胸口,難以置信地低下頭,一陣鮮血從洞開的胸口奔湧而出,隨後一個翻身,跌入一片亂石叢中。

    一塊巨大的岩石後面,一個日軍機槍手拿著歪把子輕機槍,扣動扳機,子彈激射而去,將一個躲避不及的新二軍特務營戰士打倒在地,可是還沒等他咧嘴笑,兩顆手榴彈從天而降,“轟”的爆炸聲中,火光迸發,鬼子機槍手晃了兩下,立即口吐鮮血趴在槍把上斃命。

    整個圍剿行動極為順利。

    仗著索米衝鋒槍的強大火力,又有輕重機槍和迫擊砲壓陣,進攻中還有狙擊手配合,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新二軍官兵將鬼子殺得潰不成軍。

    那些指揮作戰的軍官被一一點名擊斃後,日軍再也組織不起有力反擊,餘部紛紛朝山下潰敗。

    韓鐵城的一旅、樊道全的二旅、金永和的六旅已經在山下布好了口袋陣。

    迎面而來的鬼子兵碰到這銅牆鐵壁上,密集的彈雨直接將鬼子一排排打倒,餘下的鬼子七零八落,向山間各處亂躥。

    看到鬼子潰不成軍,韓鐵城留下一個營防守陣地,一個箭步衝出戰壕,舉起手槍對著天空就是一槍,大聲喊道:“弟兄們,跟我上,殺鬼子”

    韓鐵城身影一動衝了出去,官兵們吶喊著跟上。

    這一幕同時發生在其他兩個旅的防禦陣地上,二旅長樊道全、六旅長金永和也帶著部隊,向著沒頭蒼蠅一般的鬼子猛打猛衝。

    這一刻,包圍圈中的鬼子命運已經註定

    在警衛團、一旅、二旅和六旅夾擊下,鬼子紛紛被打死打傷,從戰鬥開始到結束,前後不到一個小時,日軍悉數被全殲。

    查看一遍鬼子的屍首,呂魁元找到韓鐵城、樊道全,有些奇怪地問道:“你們發現沒有?這邊鬼子只有五百多人,數目對不上啊”

    “是啊,我們正討論這件事情”韓鐵城臉色也不好看。

    樊道全想了想,說道:“要不這樣,我們找一個受傷的鬼子兵問一問吧反正這次特種營的官兵都參戰了,不怕語言不通。”

    “你們不用問了”

    走過來的金永和對三人說道:“我已經找人問過了昨天傍晚時分,留守此處的日軍指揮官石康少佐似乎預感到什麼,從八百多日軍中精挑細選了兩百餘人,帶著他們和漢奸方振一起南下了他們幾乎把所有好武器都帶走了。

    “什麼?”

    呂魁元三人悚然一驚,韓鐵城焦急問道:“他們去哪兒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因為留守的鬼子自己都不知道”金永和一聲嘆息,無奈地擺擺手。

    “壞了”

    呂魁元一拍大腿,很是著急。

    “什麼壞了?”幾人脫口問道。

    “老蔣的生死關我們屁事啊……可軍座要送老蔣上飛機,若是這些鬼子在衢毛公路沿線設伏堵截的話,很可能會誤傷軍座警衛團幾乎被抽調一空,軍座身邊只有警衛營,而且還不知道他帶不帶上……軍座要是出事,我們新二軍可就完了”

    呂魁元無比焦急,立即叫來傳令兵下達了全團集合的命令。

    樊道全一把拉住金永和:“老金,你趕緊通知軍部讓軍座多帶點兒人,一定要保證軍座絕對安全”

    金永和苦笑道:“遲了……軍部回電說,軍座已經送委員長出了毛良塢,現在正趕往衢州機場”

    車隊向衢州機場進發,整個隊伍的安全由委員長衛隊負責。

    靠後的一輛小轎車裡,蔣介石和吳銘坐在後座上,車廂裡氣氛有點兒沉重

    “吳銘,自淞滬會戰以來,國軍各部連戰連敗,江浙膏腴之地盡陷敵手,連先總理的陵墓都沒保住……我實在有愧于先總理的囑託啊”想起當前糟糕的局勢,蔣介石一臉難過。

    吳銘知道蔣介石這是心疼他的嫡係部隊的損失,只能裝模裝樣地安慰:“委員長不必自責,戰爭是綜合國力的較量,日本明治維新後經過半個世紀的發展,國力早已超越我國,之前的失敗情有可原”、

    “不過我們也不是沒收穫,經過淞滬會戰和南京保守戰,我們雖然遭遇連續失敗,但終歸打出國人的士氣,也讓日本人'三個月滅亡中國,的瘋狂叫囂淪為一個笑話尤其是南京大屠殺曝光後,歐美各國開始對日本政府和軍隊進行譴責,並討論對日進行經濟封鎖。”

    “所謂失道者寡助,得道者多助。我相信,在委員長英明領導下,我們遲早會把日本鬼子趕出我們國土”

    “說得好,聽了你這番話我心裡舒服多了。”吳銘的話一點兒營養也沒有,但蔣介石還是欣慰一笑,問道:“現在日軍對徐州南北夾擊,最高統帥部非常苦惱。吳銘,作為國軍最優秀的將領之一,你覺得徐州戰役應該怎麼打?”

    “啊……黨國大事,卑職哪裡敢胡說八道啊”吳銘趕忙推辭。

    “吳銘,淞滬戰場你​​們新二軍錶現一枝獨秀,並一再向我建言,說明你的戰略眼光還是有的。此處只有我們兩人,你就給我說說你對徐州戰事的看法。李德鄰之前來電跟我說,要調你去第五戰區當參謀長,被我拒絕了。但你對徐州戰事的看法卻一定要告訴我,萬萬不能藏私”

    蔣介石的態度很誠懇,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姿態。

    吳銘見推辭不過,只好道:“目前日軍鋒芒正盛,死打硬拼只會使我們損失慘重,我覺得我們應該採取一種新型戰法。”吳銘停頓一下,等待蔣介石細細回味。

    “好”

    蔣介石點點頭:“你繼續講”

    “我們以前所採取的單純陣地防禦作戰並不是最好的策略,長江下游地區沃野萬里地勢平坦,無遮無擋。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採取被動防禦,雖然成功激起歐洲列強對日本野心的警覺,但也讓我們損兵折將,在戰略上處於被動。

    吳銘小心看了蔣介石一眼,見他沒有發怒,這才繼續說道:“現在遠離大城市,大可不必再如此我們應該採取攻勢防禦的新方針,即將陣地戰的守勢與運動戰的攻勢及游擊戰的襲擾密切結合起來。”

    “在預選戰場地區,以一部分兵力固守陣地,吸引和消耗敵人;以一部分兵力游擊敵後,破壞交通,襲擾據點,牽制敵人;以主力兵團迂迴敵軍側背,實施強有力的攻擊,從而變內線作戰為外線作戰,於被動中爭取主動。”

    “你覺得徐州戰事應該如何進行?”蔣介石追問了一句。

    吳銘想了想道:“據我分析,中日兩國軍隊將會在徐州東北的台兒莊一帶爆發一場空前激烈的大戰,屆時可令一部堅守陣地,從正面吸引和消耗敵人,令另一部從側翼出擊,切斷津浦路,然後令主力兵團迂迴切斷日軍彼此聯繫,並對台兒莊之日軍實施強有力的側背攻擊。”

    “與此同時,擔任陣地作戰的部隊,也不能全部投入防守,而應以一部固守台兒莊,另外的部隊則分別配屬城東、城西兩側,不斷組織正面或側翼反擊,使得日軍必須經常分兵應戰,無法集中全力攻擊台兒莊。如此一來,必可給予日軍迎頭痛擊,甚至可能取得一場大捷。”

    “台兒莊?”

    蔣介石低下頭,努力思考吳銘的意見。

    突然,車隊前方傳來一陣劇烈的爆炸聲,司機猛地一踩剎車,伴隨巨大的衝力,蔣介石、吳銘直接撞到前面車座上。

    前方開道的卡車上跳下一個個委員長衛隊的官兵,他們全副武裝,手持湯姆遜衝鋒槍,迅速找到遮掩物,查看周圍情景。其中一批官兵飛快撲到蔣介石座駕處,將整個汽車包圍起來。

    忽然又是一陣爆炸聲傳來。

    公路地面不斷迸發火光,鋼鐵和岩石殘片四處飛舞,將奔跑中的官兵炸得東倒西歪,整個車隊頓時陷入一片混亂……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18 09:31
第468章 解救危局


    一陣陣烈火和硝煙在車隊周圍蒸騰而起,官兵們紛紛臥倒,就近找到岩石、溝渠等遮掩物,然後探出頭搜尋敵人的踪跡。

    道路南方山腳下的茅草叢中,何三保四人穿著迷彩作訓弓著身子,在一堆枯草叢中穿梭,向委員長車隊奔去……

    “少佐閣下,那幾個支那士兵已經成功接近車隊”一位軍曹急匆匆跑到石康少佐身邊匯報。

    “我看見了”

    石康少佐並沒有放下望遠鏡,心不在焉地回答一聲。

    軍曹指向西南方公路上亂成一團的車隊,著急地問道:“我們是不是也加入進去,一塊兒進攻啊?”

    “八嘎,你真是豬腦子……我應該把你送回士官學校回爐”石康少佐放下望遠鏡,轉過頭氣憤地說:

    “你瞪大眼睛好好看看,現在支那人卡車上的重機槍已經全部架起來了,機槍手已經就位,跳下車的支那士兵也起碼架起二、三十挺輕機槍。我們這兒離車隊有一千多米距離,現在出擊不是被當做靶子打嗎?”

    “那我們該怎麼辦?”

    “暫時坐山觀虎鬥……我真沒想到,那幾個支那士兵竟然在公路上埋設了地雷,導致咱們的雷區成為了擺設……現在只有等車隊再次啟動,駛入我們的伏擊區域再行動也不遲”石康少佐拍了一下軍曹的肩膀:“少尉,我在陸軍大學讀書時,我的老師教導我,雄心的一半是耐心,特別是現在這種情況,我們一定要有耐心。”

    被坊間傳得神乎其神的委員長衛隊,在玉山演習中遭到新二師迎頭痛擊,回去後總結經驗教訓丨其中一條便是穿迷彩服不易暴露,因此軍裝也改用迷彩色,款式與何三保等人所穿的大致相同。

    由於爆炸現場比較混亂,何三保等人很快混進車隊裡。

    等硝煙漸漸散去,四人快速接近蔣介石的座駕。

    距離車子約十多米距離,一個侍衛警覺起來,舉起手槍對著何三保四人大聲喝道:“你們是什麼人,立即止步”

    “我們是新二軍的,奉軍座命令,來保護蔣委員長”何三保四人不動聲色地繼續朝前走。

    此時吳銘就坐蔣介石座駕內,警衛團直屬警衛營官兵都在車隊後面十輛卡車裡,沒有命令軍隊不會輕易靠近蔣介石的座駕,以免引起誤會。

    警衛扣動扳機,對著天空打了一槍,衝著何三保四人大聲道:“你們不能再前進了否則我開槍了”

    何三保四人不僅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加速向蔣介石的車子衝了過來,一邊跑一邊撕開身上的衣服,露出包裹在腰間的炸藥包。

    警衛們相視駭然。

    此時四人距離車子只有四五米遠了,一旦炸藥包引爆,不僅警衛要遭殃,車裡的蔣介石估計也會有危險。

    何三保四個不管不顧地向車子衝了過去,來到車門邊,何三保拽著炸藥包的引信,對一於警衛大喝一聲:“現在你們都遠離車子,要不然我立即引爆炸藥包,跟蔣介石同歸於盡。”

    “你——”

    警衛們投鼠忌器,現在這種情況既不能觸怒這四個亡命之徒,也不能真的聽他們的話,就此離開蔣介石的座駕。

    同時,四周發現情況不對的委員長衛隊官兵也圍攏過來,里三層外三層,與何三保四人形成了一種對峙,誰也沒有後退的餘地。

    “蔣介石,你出來,我們有話跟你說”

    何三保看著幕布遮蓋的車窗,湊近大聲喊著:“你不出來,我們現在就引爆炸藥包,跟你同歸於盡”

    蔣介石乘坐的這輛車,乃是侍從室特意從奉化溪口由專人開過來,採用了防彈設計,擁有良好的密封效果,坐在車裡,外面的響動只能模模糊糊聽出個大概。

    蔣介石風裡浪裡走到今天,何曾想到自己會有一日如此憋屈地被四個亡命之徒堵在車裡?他有點氣急敗壞地瞥了吳銘一眼,準備打開車門出去,吳銘伸出手攔住了他,勸道:“委員長,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外面那幾個士兵身上綁有炸藥包,太危險了”

    “現在徐州危急,中央某些人也蠢蠢欲動,我必須盡快趕回武漢。”蔣介石滿臉陰霾地說。委員長衛隊雖然戰鬥力強悍,但缺乏應對突發事件的經驗,竟然讓刺客混到自己身邊來了。蔣介石更不滿的是在吳銘的地盤,先有日軍混入新二軍內部,現在自己又被綁著炸藥包的人攔路要挾。

    “委員長,這四個人看起來年紀不大,聽口音也不像是日本人,我代你下車,一定會把事情圓滿解決。”

    吳銘拍著胸脯打包票。

    見車裡遲遲沒有反應,旁邊數十個委員長衛隊官兵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自己,何三保四人都有點兒膽戰心驚,額頭汗珠簌簌而下,直灌入脖頸處。

    何三保使勁拍打汽車車窗玻璃,對裡面大聲喊道:“蔣介石,你快點兒出來再不出來,我們就引爆炸藥了”

    “砰”的一聲

    汽車門從裡面打開了,呈現在何三保四人眼前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新兵大年子怔怔地看著面前的吳銘,吃驚地說:“軍座,您怎麼在這兒?”

    何三保幾個也一下子驚呆了。

    看到四人的反應,吳銘迅速聯想到伍哲團走失的四個新兵,心中安定許多,將四人挨個看了一遍,冷哼道:“你們幾個是獨立一團的?”

    吳銘在新二軍普通官兵眼中猶如天神一般高大,他開口詢問,何三保四人只得一個立正,老老實實回答:“是我們是獨立一團的士兵”

    “既然是我們新二軍的戰士,就該老老實實聽從命令,獨立一團已經回到芳村臨時駐地,你們怎麼在這兒”

    見四人態度還算老實,吳銘氣焰高漲,衝著四人怒吼:“你們知道你們現在在於什麼嗎?你們拿著炸藥,想綁架國家領袖,這是背叛祖國,背叛民族,背叛新二軍。你們好意思說你們是新二軍的一員?”

    被吳銘一通臭罵,何三保四人委屈得緊,訥訥地站在那兒,有些不知所措。愣了好一會兒,帶頭的何三保垂頭喪氣地申辯:“我們是聽從團長的命令行事他說……”說到這兒卡住了。

    自伍哲案爆發後,吳銘一直把​​注意力放到潛入新二軍內部的日軍身上,加上需要陪同蔣介石,沒有時間審訊伍哲並了解案件的前因後果。這時,見何三保四人吞吞吐吐,吳銘有些不滿意了,喝問:“他說什麼了?”

    “他……他……他說,我們將蔣委員長刺殺後,軍座您只要努把力就可以取而代之,帶領全國軍隊將日本鬼子趕出中國。”

    何三保聲音不大,但落在周邊人耳中,卻猶如晴空霹靂一般,把所有人都驚呆了。

    一於侍從及委員長衛隊官兵全都偷偷地瞧吳銘,暗地裡警戒防備起來,現場氣氛變得極為詭異。

    “你們不要聽他胡說八道”

    聽了這番忤逆犯禁的話,吳銘也猶如五雷轟頂,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個答案,但蔣介石就在車裡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表態不行,立即出言斥責:

    “我告訴你們,你們伍團長已經成了人人唾棄的漢奸賣國賊,他不僅引狼入室,帶了五十多個日本兵混入你們獨立一團,殺死前警衛排長現二連副白炎中尉及三名戰士,還蠱惑你們這些新兵來刺殺蔣委員長。”

    “你們也不好好想想,我吳銘不過是個軍長,軍銜不過中將,上面還有集團軍軍長、戰區正副司令以及軍委會的諸多上將,怎麼也輪不到我出頭啊……伍哲如今已不僅是我們新二軍的叛徒,更是國家和民族的罪人。你們是不是也要當叛徒啊?”

    “不,我們參加新二軍,是為了打小鬼子,絕不做叛徒”大年子急忙解釋。

    “不做叛徒,你們還拽著炸藥包的引信於嘛?”吳銘盯著四人身上的炸藥包,氣哼哼地質問:“你們是不是打算將我一起炸死啊?”

    “不,我們絕不敢炸軍座,我們……”何三保有點兒語無倫次了,猛地一回頭,衝著大年子三人大吼道:“還不快點把炸藥包解開,你們真想炸軍座啊

    由於炸藥包綁得很結實,大年子幾個只能互相給對方解。委員長衛隊官兵無比緊張地註視著,生怕他們不小心把炸藥包引爆。

    事情到了這一步,吳銘終於放下心來,語重心長地說:“委員長是國內國外公認的最高領袖,是我們中國能取得抗戰勝利的根本保證。在委員長之前,中國大大小小幾十個軍閥,他們為了各自利益,互相征戰,導致民不聊生。”

    “現在日本鬼子侵略我國,如果沒有蔣委員長這位眾望所歸的領袖領導,我們中國立即就會四分五裂,到那個時候為了搶奪地盤和人口就會自己打自己人,甚至為了個人利益出賣國家和民族利益選擇與日本人合作,中國將永遠也沒有勝利的希望,我們也要做亡國奴,子孫後代永遠受日本人的奴役和壓迫

    “軍座,我們——”

    只讀過幾年私塾的何三保有些尷尬地看著吳銘,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愣住什麼?你小子還不快點兒將炸藥解開”吳銘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接著說道:“日本鬼子早就想吞併咱們中國了,他們蓄意刺殺蔣委員長,就是為了讓我們國家四分五裂,你們竟然上了他們的惡當,真給我丟人”

    何三保很快就把腰間的炸藥包脫下來,又在吳銘嚴令下,將炸藥包扔到公路旁的溝渠裡。沒了威脅,八個侍衛一下子撲了上來,兩人一個,將何三保四人給死死地按在地上,解除所有武裝。

    吳銘有些憐憫地看了何三保等人一眼,何三保使勁掙扎,對吳銘喊道:“軍座,前面有小鬼子的埋伏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19 16:31
第469章 衝鋒與反衝鋒


     “娘希匹,你給老子閉嘴”

    一個侍衛狠狠地煽了何三保一個耳光,憤憤不平地罵道:“你們新二軍的人可真行,就你們四個就讓我們衛隊重傷四個,輕傷九個,兩輛卡車一輛轎車受損,只有把你們給斃了才能解心頭之恨……哼,就你們這熊樣還想幫你們軍長登上最高領袖寶座,做夢去吧”

    “軍座,我沒撒謊,前面真有人埋伏,他們想刺殺委員長和您”何三保根本就不理會侍衛諷刺的話,扭過頭衝著吳銘大聲道:“既然軍座從來沒下令讓我們刺殺委員長,那他們一定是小鬼子,您一定要小心啊”

    大年子也奮力扭動身體,接過何三保的話嘶吼:“沒錯,軍座,就在前面一千多米的山口,小鬼子已經埋伏好了。”

    “娘希匹,還不老實”侍衛直接就將一塊油膩的擦車布塞入何三保嘴裡,其他侍衛依樣畫葫蘆將其他三人嘴給堵上。

    侍衛長王世和轉過身子,板著臉看了看吳銘,不屑地說:“新二軍不僅打仗厲害,睜眼說瞎話的本領也不小……吳軍長,你可真是治軍有方啊”

    吳銘顧不得王世和指桑罵槐,兩步趕上去,一把將何三保等人給攔下來。

    帶隊的侍從副官項傳遠手放在腰間的槍匣上,暗暗做好攻擊準備,一雙眼睛瞇成一條縫,盯著吳銘不客氣地問道:

    “吳軍長,你要於什麼,難道你手下刺殺委座未遂你還要解救他們?”

    吳銘臉皮抽了抽,這件事情就如同掉進褲襠裡面的黃泥,不是屎也是屎了。吳銘強忍怒意,溫言說道:“我問他們幾句話,很快就好,請項副官通融一下。”

    籍貫山東廣饒、畢業於黃埔一期的項傳遠冷哼一聲:“他們四個行刺委員長,理應槍決,現在說什麼前面有埋伏,我看啊,他們是想給自己開脫”說到這兒,項傳遠警惕地看著吳銘,嚴厲地道:“吳軍長,你的部下行刺蔣委員長,你應該迴避,現在卻公然阻撓我們帶走罪犯,難道是心裡有鬼?”

    “好了,望如(項傳遠字),讓吳銘好好審問一下吧”後面傳來蔣介石的聲音,冷冰冰沒有半點兒感情。

    吳銘回頭一看,正好遇到蔣介石那充滿戒備和不安的目光,心中一嘆,點頭道:“謝謝委員長信任”

    蔣介石面無表情地搖搖頭,再次鑽入車廂裡。

    吳銘暫時顧不上蔣介石的態度,很快何三保四人嘴裡的髒布給拿出來,詢問前面的情況。

    “他們大概有兩百多人,每一個都非常強壯,行軍速度很快,埋設地雷的速度也很快……喏,就在前方一千米左右的關口,公路上大概埋設了三十多顆地雷,他們隊伍裡擁有大約七八挺歪把子機槍……”

    何三保仔細講解日軍的情況。

    “真的?”吳銘疑慮地看了何三保一眼。

    “絕對沒錯,我們都親眼看見了”大年子三人趕緊說道。

    項傳遠神色複雜地看了吳銘一眼,他二三年五月便加入國民黨,於次年五月到廣州,進入黃埔軍校第一期第一隊,歷任教導二團排、連長,黨軍一旅二團營附,北伐軍第二縱隊營長、第一師補充三團營長、副團長等職務,到今天也不過是一個上校,而吳銘這個三一年才當兵的傢伙如今已經官拜中將,讓他如何能夠心理平衡?當下冷眼旁觀,只盼吳銘出錯出醜。

    吳銘跳到公路旁的一塊大石頭上,拿起望遠鏡,仔細查看前方險要之地。衢毛公路穿過兩山之間的峽谷,前方關口地勢極為險峻,兩側山上有不少突兀的山石,雖然看不出具體的動靜,但吳銘卻判斷那裡是最佳伏擊地點。

    日軍陣地上,石康少佐拿著望遠鏡,遠眺何三保等人偷襲車隊的情況,可是距離太遠了,又有卡車擋著視線,究竟發生了什麼無從得知。

    負責偵察隊的少尉軍曹又湊到石康少佐跟前:“石康君,蔣介石的車隊已經被那幾個支那士兵攪得天翻地覆,我們現在是否出擊?”

    石康少佐想了想,依然搖了搖頭:“再等等看吧我們這兒距離車隊太遠了,如果貿然出擊,光是那些卡車上的重機槍就會讓我們損失慘重”

    少尉軍曹不敢公然違背石康少佐的命令,只得鬱悶地拿起望遠鏡,再次細細查看蔣介石車隊的動靜。這一看不打緊,他整個人幾乎呆住了,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連忙拉住石康少佐的衣襟:

    “石康君,你看站在路邊大石頭上那個是不是魔鬼吳銘?”

    早在出發前,日軍每一個士兵都看過吳銘在報紙上的相片。

    石康少佐移動望遠鏡,很快找到熟悉的身影,當下恨恨地一咬牙:“果真是那個魔鬼吳銘殺了我們那麼多人,我們這次若是能夠將他和蔣介石一起於掉,那麼我們將成為大日本帝國的功臣,受到天皇陛下親自接見”

    就在石康少佐振奮不已的時候,軍曹著急地搖了搖石康少佐的手,惶恐不安地道:“石康閣下,你快看,蔣介石的車隊正在調頭,他們是不是發現我們了?”

    石康少佐趕緊轉移視線,只見在幾個軍官調度下,前方車隊的最後一輛卡車開始慢慢調頭,緊接著其他車輛也開始倒車……

    “八嘎”

    石康少佐氣憤地一把扯過面前的枯草:“肯定是那幾個支那士兵行刺不成,把我們的行踪暴露了”

    “少佐閣下,現在我們怎麼辦?”軍曹有些傻眼,脫口問道。

    “一定不能讓蔣介石和魔鬼吳銘逃走,要不然我們將前功盡棄”石康少佐從枯草叢中站起來,衝著傳令兵大聲命令:“現在我命令,所有人即刻投入進攻”

    哨子聲陡然響起,林子內外正在耐心等待的日軍一下子緊張起來,齊刷刷轉過頭,看向跳到山樑上的石康少佐。

    石康少佐拔出軍刀,大聲喊道:“快,進攻,支那領袖蔣介石就在前方車隊中,魔鬼吳銘也在那兒……天皇陛下忠誠的勇士們,我們的仇人就在前方,跟在我身後衝鋒,一定要將他們全部殺死”

    話音未落,石康少佐揮舞軍刀,順著山丘地勢,向著遠處委員長車隊沖去

    遠遠地看到日軍撲了過來,委員長衛隊官兵立即嚴陣以待,隨時準備射擊。但作為蔣介石跟前的文官和侍衛,根本就沒有如此近距離地作戰的經驗,不可避免地驚慌起來。項傳遠撲到蔣介石座駕前,強令司機調頭,原路返回毛良塢。但座駕被前後車輛給死死地堵住,一時間動彈不得。

    項傳遠哭喪著臉,打開車門,就要去抓蔣介石的手:“委員長,前面真有一夥鬼子殺來,我們還是趕緊撤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聽到項傳遠的話,吳銘一腳踢了過去,直接將其踢翻在地,也不管項傳遠那憤恨的眼神,直接對蔣介石說:

    “委員長,你不必驚慌,對面的鬼子只有兩百餘眾,我們新二軍直屬警衛營有一個排隨行,再加上委員長衛隊,完全可以將他們擊潰。請委員長下令,由我全權指揮,我們一定能擊敗這股日軍”

    蔣介石表情非常凝重,看了吳銘好幾秒鐘才重重地一點頭。得到蔣介石許可後,吳銘搶過旁邊侍衛的衝鋒槍,對著天空打了一梭子子彈,大聲命令:“所有人都聽從我的指揮,重機槍手射擊”

    隨後吳銘又從新二軍警衛排中抽出一個班,充當督戰隊,若出現逃兵就地擊斃。吳銘有條不紊地發布命令,卡車上幾挺重機槍開始噴吐火舌,瘋狂的子彈掃向奔來的鬼子兵。

    只看到吳銘那鎮定自若的表情以及堅強不屈的身影,委員長衛隊官兵越發冷靜,使勁握緊手中武器看向迎面而來的鬼子兵。

    重機槍噴吐的火舌猶如死神揮舞的鐮刀,衝刺中的鬼子兵如割倒的麥子般一排排倒地,攻勢為之一滯。

    躲在一塊岩石後的石康少佐衝著左右大聲喊道:“進攻,大日本帝國的勇士們,支那人最膽小了,只要我們加強進攻,他們就會崩潰”

    此時還只有車隊中間架在幾輛卡車頂部的重機槍開火,在各級軍官督促下,鬼子兵完全不畏生死,踏著袍澤的屍首繼續向著前面猛烈地衝鋒。

    不懼生死的鬼子是可怕的,但委員長衛隊官兵卻是從全軍幾十萬人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他們沉著冷靜,靜靜地等待吳銘的命令。

    日軍進攻速度很快,一往無前的氣勢更是讓人心驚膽戰。可是吳銘沒有一點兒膽怯,等到日軍士兵衝進三百米距離上,發布第二個命令:“輕機槍射擊

    一時間,二十多名輕機槍手扣動扳機,對准進攻的日兵就是一陣狂掃,猛烈的子彈就如密不透風的大雨一般直接就將眾日軍士兵給得七零八落。那些鬼子兵紛紛趴在地上,躲避從他們身邊橫掃而過的火鐮。

    子彈打在地面,飛揚起陣陣飛沙走石。

    日軍士兵臥倒後就地射擊,他們槍法奇準,一粒粒子彈射了出來,幾個正在射擊的機槍手接連倒地,更有不少擲彈手躲在路旁的溝渠裡,準備發射榴彈摧毀守軍的輕重機槍。

    “步槍手射擊,專門打鬼子的擲彈手和機槍手”

    吳銘繼續冷靜地下達命令。委員長衛隊官兵也是精銳中的精銳,神槍手不在少數,一個個鬼子擲彈兵剛剛蹲下準備發射榴彈,就被命中,子彈穿透鬼子的頭顱,白花花的腦漿和污血​​從掀開的天靈蓋中噴出。

    鬼子的擲彈兵紛紛栽倒在地,失去控制的擲彈筒落到地上,發出叮叮噹當的聲響。幾枚剛剛裝填到擲彈筒中的榴彈被無力地拋出,緊貼地面飛出不到幾米就撞在瀝青路面炸開一團團火球,許多擋在擲彈兵前面的鬼子兵隨著翻起的黑煙紛紛倒下。

    石康少佐目赤欲裂,扯著喉嚨大聲呼喊:“繼續進攻大日本帝國皇軍是無敵的”

    看到日軍陷入瘋狂,竟然從地上爬起來頂著機槍彈雨衝鋒,吳銘一聲獰笑,發布最後一個命令:“吹衝鋒號,對日軍進行反沖鋒”

    激昂的衝鋒號聲響徹大地,官兵們抱著手中的武器一躍而起,拼命地向日兵發起進攻……

    鬼子原本就損失大半,委員長衛隊裝備的湯姆遜衝鋒槍,“噠噠”聲中密集的子彈構成一道死亡封鎖線,鬼子兵紛紛倒地。

    石康少佐見勢不妙,剛想發布撤退命令,一排子彈掃過直接將他送入地獄

    如狼似虎的委員長衛隊官兵紛紛追著逃跑的鬼子兵猛追猛打,將一眾鬼子打得哭爹叫娘,好不淒慘。

    吳銘見狀有點兒感慨,真不愧是“中國憲兵”,僅就單兵作戰能力,恐怕比自己的特務營官兵還要好,衝鋒槍、輕機槍和狙擊手交替配合,當真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宛若恐怖的殺人機器,恣意地收割鬼子兵的性命。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20 08:08
第470章 送別


    在吳銘指揮下,不到半小時委員長衛隊和吳銘的警衛排便全殲兩百餘日軍,自身僅十九人犧牲、三十一人受傷,就戰損比來看可謂一場輝煌的勝利。

    看到滿滿一地的鬼子屍首,想到這些人不久前就埋伏在前方公路上,準備給予自己雷霆一擊,蔣介石就心寒不已,根本就沒有勝利的喜悅。

    等到戰場打掃於淨,從衢州緊急趕來的新二軍工兵旅一團將地雷悉數排除,蔣介石立即下達命令,車隊不在衢州停留,直接開往衢州機場。

    等吳銘再次坐到蔣介石身邊,蔣介石滿含深意地看了吳銘一眼,沒有說話

    此後到衢州機場的一路上,車廂內氣氛無比壓抑,蔣介石和吳銘全都閉目養神,誰也沒發出一點兒聲響,一種無形的溝渠橫亙在兩人之間,不知不覺間隔閡已經無比巨大。

    一個多小時的路程雖然很短,但對吳銘來說卻是無比的漫長,全身如同長了蝨子般坐立難安。

    車隊緩緩駛入戒備森嚴的衢州機場大門,吳銘暗暗鬆了口氣。

    蔣介石畢竟是黨國領袖,下車後頗有風度地與提前趕到這里送行的衢州行署和黨部要員握手,還與專員方佑淳談笑風生,讓吳銘弄不明白老蔣究竟對之前發生的事情持何等看法。

    既然弄不明白,吳銘索性不去想了,他很快找到侍從副官長項傳遠上校。

    看著銬在一起因飢餓寒冷瑟瑟發抖的何三保四人,吳銘不能置之不理,他們畢竟是新二軍的一員,更為重要​​的是吳銘極為看好這四個新兵,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這四人雖然闖下滔天大禍,但就根本而言,他們是受到別人的蠱惑,同時以為這是吳銘的意思,所以義無反顧。

    退一步講,這四個傢伙既然膽大到連蔣介石都敢殺,那天底下還有什麼事情他們不敢做的?只要稍微培養點撥,就是兵王的好苗子

    吳銘指向何三保四人,對負責此事的項傳遠道:“項副官,這四個新兵行刺委員長是不對,但不是未遂嗎?況且他們也算是戴罪立功,避免了更大的災難發生… …再者,他們是我的下屬,理應接受我們新二軍的軍法請項副官將他們交給我,讓我們新二軍的軍法處來處置”

    “什麼?”

    項傳遠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吳銘,彷彿看怪物一般,最後撇過頭冷哼道:“他們刺殺蔣委員長,犯的是叛國大罪……將他們帶回武漢後,根本不用審判即執行槍決,以警示後人”

    “什麼?槍決?這麼嚴重?”吳銘震驚不已。

    “這還算嚴重?放到古代,刺殺皇帝那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僅僅殺他們四個已經算便宜他們了”項傳遠不屑地道。

    “現在又不是古代,蔣委員長也不是封建帝皇,哪裡用得著如此嚴厲?”吳銘不滿地說。

    “反正放人就是不行,到武漢後蔣委員長自然會給予他們應有的刑罰。”項傳遠態度很堅決。

    吳銘看了他幾眼,一聲輕哼,轉身去找熟識的委員長衛隊主官馮聖法少將,但此事牽涉到蔣介石,馮聖法表示愛莫能助。無奈之下,吳銘只好鼓起勇氣,朝正在與方佑淳寒暄的蔣介石走去。

    吳銘不管不顧地闖入人群中,對蔣介石立正敬禮:“報告委員長,我有一件事情想單獨向你匯報”

    蔣介石有些狐疑地看看吳銘,想了想問道:“吳軍長,你有什麼要事嗎?

    “之​​前在衢州西北方向發生的事情,我想有必要向您解釋一下”吳銘昂著脖子,中氣十足地說。

    蔣介石沒好氣地瞪了吳銘一眼,最後還是跟他走到跑道一側草地的無人角落。

    “委員長,這一路發生兩起襲擊事件,您沒事吧?”吳銘賠笑著問道。

    “當然沒事了……如果有事,我還能安全站在這兒?”蔣介石沒好氣地反問道。

    “那就好,那就好”

    吳銘尷尬一笑,說道:“委員長,你是黨國最高領袖,我有件事情要向您請示一下”

    蔣介石板著臉道:“什麼事情,你直說吧難道在你的地盤上,還有什麼是你無法做決定的?”

    吳銘指了指遠處何三保四人,賠笑著說道:“驚擾你的四個新兵是我們新二軍的人,他們犯下滔天大罪,我想將他們押回我們新二軍受審,讓他們深刻反省自己的罪行……”

    蔣介石眼睛頓時瞇成一條縫,冰冷的目光將吳銘籠罩其中,短短兩句他便聽出吳銘話中有給何三保四人開罪的意思。越想越窩火,蔣介石怒氣沖沖地問:“他們確實是你們新二軍的人,但交還給你們自行處置,你覺得這樣合適嗎

    “怎麼不合適……何三保他們雖然驚擾委員長您的車駕,但後來也立下大功,向我們提前預警,這才沒有讓埋伏的日軍得逞。將功折罪或許算不上,但怎麼也有些許功勞吧”吳銘頓了頓,又滔滔不絕地說:“再者,古人說過,宰相肚裡能撐船,委員長身為一國領袖,應該也能容許別人改過自新吧?”

    蔣介石沒有搭話,臉色陰沉不定地看著吳銘。

    吳銘於巴巴一笑,硬著頭皮問道:“委員長,你的意思呢?”

    自辛亥年投身革命,蔣介石刺殺過別人,也被別人刺殺過。但自從北伐成功執掌大權,所有刺殺他的人都沒有好下場,比如當年在上海灘曾與他稱兄道弟的“殺手之王”王亞樵,就被特務處秘密捕殺。

    現在被吳銘這麼逼問,蔣介石快速盤算著其中的利害關係,但想到現在自己正置身新二軍地盤上,最終他還是屈服了:“既然你吳銘要親自處理那四個愣頭小子,就把人交還給你吧”

    吳銘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原因無它,在高明的政治家看來,為了四個普通士兵得罪蔣介石,吳銘此舉實在是得不償失。但在吳銘看來,他幫何三保四人逃脫死罪,更是表明了他作為新二軍最高軍事首長愛護士兵的表現,對增強新二軍凝聚力有無比重要的意義。

    委員長衛隊很快將何三保四人交給駐紮衢州機場的新二軍獨立師第二團。

    兩人交談完畢,蔣介石再也沒有多待的心思,很快帶著戴笠等隨從人員上了飛機。

    方佑淳將行署及黨部官員打發走,大步走到吳銘身邊,看見吳銘瞧著遠去的飛機發呆,開解道:“委員長的專機飛遠了,這下你該高興了吧?”

    “我高興什麼啊?”吳銘自嘲地笑了笑。

    “高興沒有人能管你這個無法無天的傢伙”方佑淳嘲弄道。

    吳銘沒有說話,轉身就要走,方佑淳一把拉住他,問道:“你剛才向委員長匯報什麼事情?”

    吳銘只得把替何三保四人求情的事情說了出來,方佑淳一聽勃然大怒:“你這個混賬傢伙,本來你就不是委員長嫡系,與委員長之間隔閡甚深,加上這一系列刺殺案發生在衢州,又與你有關,照理你應該避嫌才是……現在你卻為那四人毛頭小子出頭,由此開罪蔣委員長,遲早有你的好果子吃”

    “難道讓四個孩子被處以極刑,就能把我和委員長之間的隔閡給消除嗎?就能讓委員長對我們新二軍愛護有加嗎?”

    吳銘反問一句,頓時將方佑淳問得啞口無言。

    吳銘拍拍方佑淳的肩膀,安慰說:“放心吧,事情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我本來就不是蔣委員長親信,如果真讓委員長衛隊把人帶走,回到武漢後交給軍統的人,在他們酷刑下還不知道會編排出什麼罪行來污衊我呢”

    “與其給人把柄,我索性表現得強硬一點兒,逼蔣委員長表態,這樣他就會好好考慮,將來無論做什麼決定都會提前想想後果,這樣我以後的日子或許會好過一些。”

    方佑淳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搖搖頭,嘆道:“你啊……”

    飛機上,蔣介石與戴笠、錢大鈞圍坐一圈,誰也沒有說話,只聽見著外面的飛機的馬達聲。

    蔣介石恨恨地一拍大腿,冷哼道:“若不是衢州機場由新二軍的人把守,衢州城內外新二軍駐紮了兩個團,同時隨時可以徵召其他幾個團過來,我就要命令衛隊將吳銘強行帶到武昌,讓他好好休息……”

    戴笠、錢大鈞一听就知道蔣介石對吳銘動了殺心,都沒敢說話,細細品味蔣介石話中未盡之意。

    見兩位心腹手下都沒有搭腔,蔣介石有點兒生氣,看了戴笠一眼,問道:“雨農,韓復榘現在怎麼樣了?”

    戴笠趕緊束手,恭敬回答:“韓復榘現在就在武昌特務處本部,禁閉於一棟二層小樓中,只等委員長命令,隨時可以執行槍決。”

    “娘希匹,回去後即召集軍法會審,明正典刑”蔣介石狠狠地道:“你們說說,對付韓復榘之計,能否用在吳銘身上?”

    戴笠、錢大鈞聽了震驚不已。

    錢大鈞趕緊勸說:“委座,此事萬萬不可”

    “是啊,錢長官說得對,不能對吳銘行此計策”戴笠也開口勸說。

    蔣介石氣憤不已,冷哼道:“難道你們就可以忍受吳銘的驕橫跋扈?能忍受衢州變成國中之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21 08:40
第471章 各自算計


    “委座,不是能不能忍受的問題,而是我們必須忍受”

    錢大鈞定了定神,娓娓道來:“吳銘與韓復榘不一樣……首先,吳銘是委員長一手打造的抗戰英雄,是兩枚青天白日勳章的獲得者,新二軍更是被授予全國軍隊第一面虎旗,,是黨國軍隊之楷模,系民族希望於一身。不管是吳銘還是他率領的新二軍,在民間口碑極好,一旦我們動手,定大失民心”

    “其次,新二軍的核心是吳銘,從各師師長到普通一兵,都對吳銘忠心耿耿,遠非韓復榘統率的烏合之眾可比。我們要動吳銘,那麼必然引起整個新二軍的強烈反彈,說不得整個浙江的局勢將因此糜爛”

    “再者,新二軍訓練有素,裝備精良,勇猛善戰,一旦黨國軟禁吳銘,必導致該部離心離德,在正面戰場正​​需要用人之際,喪失如此一支勁旅,實在不值啊”

    “是啊,委座,錢長官說得對。”

    戴笠出言附和:“委座,日軍步步緊逼,徐州已危若累卵,一旦徐州有失,則開封、洛陽危矣。從方方面面的情況看,日軍絕對不會只滿足於打通津浦鐵路和攻占沿海地區,一旦津浦鐵路、隴海鐵路和平漢鐵路落入日軍之手,則武漢也會受到直接威脅”

    “總而言之,我們現在所面對的主要敵人是試圖讓我們亡國滅種的日本政府和軍隊,新二軍乃抗日鐵軍,您剛授予新二軍'猛虎旗,,要穩定浙江局勢確保奉化的安全,必須得依靠新二軍,請委座三思而後行”

    “罷了罷了……你們的意思我知道了。現在正值戰爭期間,姑且放他一馬吧”蔣介石是成熟的政治家,知道如何取捨才是正確的,不過此番交流總算是將心中的怨氣抒發出來,感覺好多了。

    沉吟一下,蔣介石又問:“雖然我們現在不能對吳銘有所動作,但對他、對新二軍也不能放任不管畢竟現在新二軍已經尾大不​​掉了,若是讓他們繼續做大,以後如何收拾?我們萬萬不能掉以輕心啊”

    “委座說得對,現在吳銘已經有軍閥做派了,早在十年前我們就消滅軍閥,現在不能任由新軍閥誕生,因此必須要對吳銘及新二軍進行限制”錢大鈞贊同地說。

    戴笠不甘示弱,拍起了馬屁:“校長實在深謀遠慮,學生佩服之至”

    “好了……你們不要給我灌迷魂湯了”蔣介石擺了擺手,問道:“你們好好想一想,我們應該對新二軍採取什麼措施啊?”

    蔣介石如此一問,倒是把錢大鈞、戴笠兩人給難倒了。

    吳銘手握重兵,衢州地區差不多被他經營成國中之國,淞滬會戰至今新二軍錶現一枝獨秀,吳銘已經被全國民眾看作軍神,新二軍也被譽為民國的“岳家軍”。如此一個人物,既要對他實質性的約束和限制,又不能讓他離心離德,實在難辦之極。

    戴笠眨巴著眼睛,想了一會兒建議:

    “校長,現在華北、中原和華中地區均烽煙四起,中央軍各部損失慘重,我看不如調遣新二軍北上中原參戰,一來可以減少嫡係部隊傷亡,沉重打擊日軍,二來也可以消耗新二軍實力,只要連續打幾場硬仗,新二軍就算是想不殘都難”

    “不妥,大大不妥”

    錢大鈞斷然搖頭:“新二軍的戰鬥力在淞滬及臨杭會戰中已經充分得到證明,別的部隊越打表現越差,潰兵逃兵滿地皆是,但新二軍卻不一樣,每次遇到必殺之局,新二軍總能出人意料地取得勝利……”

    “試想一下,杭州臨安一線在第二、第四、第七和第十八師團合圍之下,新二軍都能硬挺過去,放到中原地區不是縱虎歸山放龍入海嗎?這樣的部隊越打越強,萬萬不能再給新二軍建功立業的機會”

    蔣介石輕輕吖了一口茶水,皺眉思考了一會兒,點頭贊同:“慕尹說得對,一旦新二軍將部隊編練好,對上日軍再打幾場大勝仗,恐怕我們不讓他擴編都不行,到那個時候,誰也制不住吳銘了”

    一計不成,戴笠馬上又想出一計:“要不,我們將方佑淳調出衢州,行署專員的位置交給我們信得過的人,以此掣肘吳銘”

    “這也行不通”

    錢大鈞說道:“方佑淳雖然是吳銘的舅兄,但是為人古板正派,當初還因為稅收問題與吳銘鬧得很不愉快。若是我們將方佑淳調走,把行署專員換成其他人,我很擔心吳銘趁機將衢州黨政軍大權全部掌握在他手裡,到那個時候,吳銘就真是衢州的土皇帝了”

    接二連三的主意被錢大鈞給否定,戴笠大為沮喪:“錢長官,那你的意思是……”

    “自古以來都是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但現在不是勝利的時候,黨國正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要挽回當前戰略頹勢,我們正需要吳銘這樣的人賣力。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以不變應萬變,靜待時局變化。”

    錢大鈞輕撫茶杯,說出自己的意見。

    “啊……那不是我們什麼也不做啊?”戴笠著急地說道。

    錢大鈞咬著牙,痛苦地說:“或許,我們能做的就是在新二軍軍餉問題上做點兒文章……”

    “娘希匹,看來我們只有在軍餉上動手腳了……”

    蔣介石恨恨地罵道,隨即陷入沉思。

    正當蔣介石研究吳銘及新二軍的時候,吳銘及親信將領也開會研究蔣介石

    整個衢州十縣基本上處於新二軍控制下,蔣介石這次遇刺消息被嚴密封鎖了,所有參與的官兵以及目睹的民眾,都得到不准洩密的命令。

    龍韶罡輕輕一咳,破口大罵:“娘希匹,日本鬼子太陰了,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老蔣視察時派人來搗亂,還蠱惑我們新二軍的士兵一起行刺老蔣,可把我們折騰壞了,這群日本鬼子……-”

    “好了,老龍,你現在罵小鬼子他們也聽不見啊省省力氣吧”張東寧勸了一句,扭頭看向吳銘:“軍座,這次蔣委員長在我們衢州遇刺,算是把我們新二軍與老蔣的關係給徹底破壞了。”

    “不過,我實在想不通,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你不但不想法彌補,還把何三保四個混小子給救了下來……如此一來,我們新二軍與中央、與蔣委員長的關係恐怕再也沒有辦法彌合了。”

    被張東寧如此一說,吳銘老臉一紅:“本來就面和心不和,撕破臉就撕破臉吧你們說說看,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張東寧與龍韶罡對視一眼,張東寧有些意興闌珊:“人都得罪了,現在有什麼辦法……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見招拆招吧”

    “你們未免太消極了”吳銘搖頭一笑。

    龍韶罡湊過頭去:“軍座,你有什麼想法?”

    “你們啊,好好想想現在的中日戰局,就知道我們新二軍其實如磐石一般安穩。”

    吳銘吖了一口茶水,接著道:“如今兵荒馬亂,我們新二軍可是靠實打實的戰功打出來的勁旅,只要抗戰一天不結束,蔣委員長就不會在背後捅刀子……當然了,陰謀詭計肯定少不了,我們還得防備著他卸磨殺驢。”

    “蔣委員長佔據中央大義名分,我們怎麼能夠防備啊?”張東寧插嘴道。

    “只有我們自身足夠強大,取得的軍功和榮譽夠多,蔣委員長就要考慮影響,同時擔心逼反我們的後果”吳銘淡淡一笑:“不過蔣委員長視察期間所發生的一系列問題,我們必須要進行整改和彌補,以後絕對不允許再出現類似的事情……對了,老龍,訓練大綱怎麼樣了?”

    “我已經讓作戰科擬定一個新的訓+劃,等二月底輪休結束,所有人馬立即轉入訓練”龍韶罡回答。

    “光訓練不行”

    吳銘搖了搖頭:“老龍,軍事訓練我並不太擔心,我現在擔心的是政治思想教育。伍哲為了家人背叛我們,就是我們對政治思想教育抓得不夠。下一步,訓練大綱必要增加一系列政治宣傳教育,要讓大家明白舍小家顧大家、犧牲個人成就集體的精神此外,新二軍中高級軍官的家屬必須全部遷入毛良塢,妥善予以保護和集中進行管理”

    頓了一下,吳銘又接著道:“關於政治思想教育,老龍可以去請教一下蔣經國,又或者參考中共軍隊的經驗,一定要徹底清除隱患。”

    “軍座,我們與老蔣關係已經鬧到這個地步,你還惦記壓榨小蔣,真有你的。”張東寧笑著打趣。

    提及蔣經國,吳銘忽然想起什麼:“這次視察後,我們與蔣介石的關係跌入冰點,估計要不了多久蔣經國就會離開我們東寧,那些跟在蔣經國身邊學習的政工人員能不能挑起大樑?”

    “沒問題”張東寧回答道。

    “那就好我們需要的是政治過硬、軍事素質一流的勁旅,而不是只會打仗卻容易動搖的魚腩”吳銘沉默了一會兒,道:“毛良塢民團大部分官兵已轉入新二軍,民團以及民兵建設一定要堅持不懈我建議將毛良塢民團規模再擴大一倍,最好能達到二十個團的規模。”

    “可是,如此一來我們後勤將會承受很大壓力再者,部隊擴編在即,我們又支援第五戰區一批武器彈藥,庫存嚴重不足了……”張東寧頗為擔憂地說道:“總得留點兒東西壓倉底吧”

    “好了,東​​寧,你就不要小家子氣”

    吳銘神色嚴峻地說道:“日本國內早已實行總動員體制,以日本的國力恐怕要不了一年時間,日軍新編的陸軍師團就會陸續投入中國戰場……最多一年時間,日軍就會從杭州、臨安一線向浙西、贛東推進,我們新二軍所在的衢州將會爆發前所未有的激戰……”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24 17:16
第472章 迎接與送行


    隨著新二軍軍部與衢州行署及黨部聯合發文,新一輪肅姦行動就此展開。情報部門果斷出擊,在駐軍幫助下迅速逮捕方振等一百九十八名漢奸,並於二月四日立春這一天,在衢州菜市口舉行公審大會。

    起初,方振等人抵死不肯承認罪行,最後在被俘日軍傷兵和伍哲指證下,在繳獲的日軍聯絡電報前,方振等人啞口無言。

    最後,主審法官判決方振以及涉案的九十二名漢奸極刑,另外一百○六人則處以五年至二十年不等的徒刑,隨後所有罪犯均被送上囚車遊街示眾。一路上,衢州民眾拿著泥巴、爛菜葉、牛糞等物,憤怒地砸向方振等人,叫罵聲不絕於耳。

    最後,隨著儈子手揮動大刀,方振等人的頭顱飛出一道道弧線,落到地上時眼睛還沒閉上,鮮血濺射得到處都是。

    整個審判及行刑過程被全程錄音。

    經過技術人員處理後,模糊了蔣介石遇刺一事,由鳳凰廣播電台播放,立刻在全國民眾中引起強烈的影響。此後三天,此次大審判接連播放了十多遍,出於對漢奸的仇恨,收音機前的聽眾百聽不厭,大快人心。

    二月七日,農曆正月初八早上八點整點新聞後的播報是最後一次播放錄音,結束前播音員醇厚的聲音出現:

    “眾位收音機前的聽眾朋友,全國四萬萬五千萬同胞,海外僑胞,這次黨國最高領袖蔣介石先生在衢州視察期間,新二軍吳銘軍長巧妙佈局,一舉將潛伏於衢州民間的走狗漢奸給逮捕歸案,明正典刑。現在請聽吳銘軍長的講話錄音,這是吳軍長首次上我們的節目,作為播音員,我感到很驕傲……”

    收音機前數以百萬計的聽眾跟著激動不已,同時武漢以及延安國共兩黨高層,也在電訊人員通知下扭開了收音機按鈕。

    經過鳳凰廣播電台連續洗腦,吳銘已經被塑造為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常勝將軍,在民間有著諸如“岳武穆”、“戚少保”轉世以及白虎星下凡的傳說,身上披上了一層神話色彩。

    無數聽眾翹首以盼,傾聽吳銘的聲音。

    “全國同胞們,你們好,我是吳銘日寇侵凌山河淪喪,這是我們國家民族的悲哀,作為子弟兵,我們新二軍用自己的血肉對抗日軍的飛機大炮,我們不怕死,因為我們保護的是我們的父老鄉親,兄弟姐妹,他們是我們新二軍每一個官兵奮勇殺敵的動力。可是,我怎麼也沒想到,有人竟然在我們背後捅刀子,這不是別人,還是我們的同胞。”

    微微一頓,吳銘的聲音非常氣憤:“正如這幾天大家所了解的那樣,方振是由政府公派到日本留學的,他在早稻田大學學習三年,在這三年時間裡,國民政府給予若於學習和生活補足,只為了一件事情,就是讓他學好本領回來報效祖國。”

    “可是他是如何做的呢?沒錯,他回來了,不過卻帶著一腦子軍國主義思想,整天都想如何才能讓他的祖國成為日本的殖民地,他好藉助主子的威風,成為人上人。在回國的幾年時間裡,他流竄於衢州各處,只為尋找有價值的目標,將我們政府及軍隊的情報傳到日本情報部門。日本人丟給他幾塊蛋糕,他就搖尾乞憐地去舔日本鬼子的屁股,成為了可恥的漢奸”

    吳銘氣息加重,用一種激昂的聲音說道:

    “四萬萬五千萬同胞們,現在我們的國家和民族,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我們每一個人都要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緊密團結在抗戰的旗幟下,在蔣委員長領導下向日本帝國主義奮勇反擊,讓日本人血債血償……”

    “同時,我們也要向那些恬不知恥的漢奸賣國賊宣戰,對於他們的叛國賣國行為,我們要大力申討和唾棄,在這裡,我請求每一個有良知的國民,立刻拿起武器,向日本鬼子,向那些狗仗人勢的漢奸們發起進攻,要讓他們時時刻刻都處於惶恐不安中……打倒漢奸,打倒日本帝國主義”

    最後一句聲音很大,通過收音機的喇叭傳達到千家萬戶時,吳銘的聲音顯得有些淒厲和尖銳,不過此時沒有人覺得刺耳,圍坐在收音機前的民眾跟著高呼:“打倒漢奸,打倒日本帝國主義”

    二月七日下午兩時,芳村南口觀音堂。

    經過大半個月的艱難行軍,新三師終於回來了。雖然長時間行軍下來官兵們大多衣衫襤褸,但精神還算飽滿,一隊隊官兵神情激動地看著迎接人群。

    吳銘站在人群前面,身後跟著軍部及新二師、獨立師的將校和受邀觀禮的父老鄉親,其他則是官兵們的親人。

    吳銘來到隊伍前面,對著官兵們大聲說道:“新三師的弟兄們,你們辛苦了,親人歡迎你們回家”

    在這一瞬間,官兵和圍觀民眾眼睛全紅了,不少人偷偷抹起了眼淚,以往他們是那樣堅強,此時此刻卻是如此脆弱。

    兩條舞動的巨龍在喧天的鑼鼓聲中上下起伏,於新三師隊列左右穿梭而過

    戴子冉、楊嗣先等將校脫離部隊,來到吳銘身邊,一個立正,對吳銘莊重敬禮:“報告軍座,我們回來了新三師回來了”

    吳銘眼睛濕潤了,胡亂摸摸有點兒發酸的鼻子:“你們回來就好。我們新二軍總算是齊整了,部隊開回鳳凰山大營,清點完人馬就可以輪休留下的官兵也可以放一天假,好好打理一下個人衛生,並與家人團聚”

    戴子冉與楊嗣先對視一眼,笑著說道:“還別說,我們真想家了”

    等新三師所有官兵回到鳳凰山大營,迎接他們的是一頓無比豐盛的晚餐,大魚大肉擺了一千張桌子,蔚為大觀。

    吳銘領著新二軍軍部將校來此與新三師狂歡,同時宣布輪休安排,官兵們聽完都興奮地歡呼起來。

    吳銘來到主席台下的主桌旁,正要舉杯,看到參謀處宣傳科長、張東寧的堂弟張東春中校急匆匆走了過來,心中一動。

    吳銘小聲詢問幾句,聽完後臉色大變,旁邊將校著急問道:“軍座,出了什麼事情?”

    吳銘擺擺手,敬了戴子冉、楊嗣先一杯,有些愧疚地說:“你們剛回來,本來我該陪你們好好喝上幾杯,但現在有緊急事情必須離開,我敬你們一杯

    戴子冉等人連說不敢。

    喝完一杯酒,吳銘不敢耽擱,帶著龍韶罡,飛快上了專車。

    道奇小轎車冒起一陣黑煙,向營門口疾馳而去。

    毛良塢軍官小區,臨近水庫的獨棟別墅。

    蔣經國一手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女兒,一手牽著兒子,走出家門。旁邊的白俄妻子蔣方良攙扶老夫人毛福梅,回頭看了屋子。這棟別墅正是蔣經國一家寓居毛良塢期間居住的房子,住了這麼久,蔣家人都有了感情。

    毛福梅握握兒媳的手,勸道:“方良,不要再看了吧”

    “母親,我有點兒捨不得畢竟我們在這兒住了那麼長時間,鄰居也好友善,可惜了……”蔣方良依依不捨地說到。毛良塢民風淳樸,沒有蔣氏溪口老宅那麼多禮儀約束,她感覺像是回到家鄉一般自由自在。

    經過大半年學習,蔣方良差不多能用中文與普通人進行日常交流了。

    “好了,裝車吧”

    蔣方良對蔣介石派給蔣經國的侍衛長周仲元少校輕輕點了點頭。隨著周少校一聲令下,官兵們紛紛上前將屋內打包好的東西抬到卡車上,很快壘砌好並蒙上帆布。

    蔣經國放下兒子,又將女兒塞到奶娘懷裡,與蔣方良一起攙扶毛福梅,又回頭看了一眼房子,眼中滿是不捨。

    “你們捨不得,我也捨不得啊”、

    毛福梅嘆了一口氣,看看蔣經國,問道:“建豐,我們突然離開毛良塢,你有沒有告訴吳銘將軍啊?”

    “這個……我們離開後他自然會知道”

    蔣經國臉上表情頗為沈重。

    隨著新二軍做大,蔣介石與吳銘間良好的關係趨於破裂,早在蔣介石離開毛良塢趕赴衢州機場時,就讓蔣經國做好準備離開新二軍,後來出了刺殺的事情,蔣經國感覺自己的處境越發尷尬。昨天蔣介石派侍從副官項傳遠乘專機送來一封親筆信,蔣經國才知道再也拖不下去了。

    之所以沒有告訴吳銘,是蔣經國擔心不知道怎麼去面對,畢竟吳銘一直對他委以重任,也沒有把他看做外人,現在忽然告辭太過無情,於是趁著新三師回歸的日子,偷偷將家遷往南昌——從蔣介石的意思看,下一步他將擔任江西第四行政區專員兼保安司令職務,從此走上從政的道路。

    聽了兒子的話,毛福梅不大好說什麼,只得旁敲側擊:“建豐,你父親雖然與吳銘不和,但吳銘一家對我們頗多照顧,方良不熟悉中國話,吳銘兩個夫人便經常來陪方良聊天解悶。不管你父親如何,但你自己對吳銘將軍應該盡到禮數”

    “是兒子記住了。”

    蔣經國點頭應了一聲。

    這時突然傳來一個埋怨的聲音:“我說建豐賢弟,你走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

    蔣經國及家人扭頭一看,立即驚訝得合不攏嘴。吳銘、龍韶罡從大門口走了進來,龍韶罡搖著頭接過吳銘的話茬:“蔣副參謀長,你今天啟程,不讓我跟軍座送行,是不是怕我們讓你請客吃飯啊”

    見吳銘來了,毛福梅人老成精,趕緊從奶娘懷裡抱過孫女,讓蔣方良拉著孫子,最後到屋子裡看一眼。

    龍韶罡頗為機敏地跟了進去,周仲元帶著官兵遠遠離開,以便讓吳銘、蔣經國獨處交流。

    再次面對吳銘,蔣經國有些尷尬,囁嚅著想解釋什麼:“軍座,我……”

    “什麼也不用說,我明白你的心情和處境”

    吳銘微笑著打斷蔣經國的話,誠懇地道:“建豐,此番你離開新二軍,我內心非常不捨,不是因為別的,我一直以來都把你當成我兄弟”

    蔣經國眼睛潮濕了,心頭被吳銘的話說得暖暖的、滿滿的。

    “好了,今天我來給你送行,我只想說一句,你是我的兄弟,你是我們新二軍的兄弟今後不管到什麼地方,你都不要忘記你是我們新二軍的兄弟,這裡是你的家不管遇到什麼困難,新二軍都是你堅強的後盾”

    吳銘重重地拍了拍蔣經國肩膀。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24 17:17
第473章 競爭機制


    “兄長……”

    蔣經國聲音有些哽咽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難處,不會讓你感到為難。”吳銘衝著蔣經國點了點頭:“建豐,你的去處已經安排好了吧?”

    “贛南行署專員兼保安司令”蔣經國如實說道。

    “贛南?那裡我倒是挺熟悉的……兩年前討伐兩廣的時候,我曾在贛南待過幾個月。贛南行署下轄贛縣、南康、信豐等十一縣,地盤比衢州還要大一些,常年戰亂使得那裡民生凋敝,但那裡物產富饒,鎢礦石的產量居全國之首,發展潛力挺大的”

    “這兩年多來,毛良塢商會和贛東商會在贛南各縣及鄉鎮設置了物資採購點,贛南出產的農副產品、山貨以及鎢鐵銅等礦石源源不斷地流入毛良塢,賢弟到那裡擔任父母官,今後我們合作的前景還是不錯的。”

    “此外,隨著中日大戰愈演愈烈,江西北部和中部膏腴之地必將被日本人盯上,九江以及南昌周邊地區淪陷只是時間問題,到時候群山環繞的贛南地位將會陡然增加……不過,正因為贛南地處偏僻,所謂天高皇帝遠,結寨自保的土豪劣紳眾多,賢弟要想從容控制大局,必須得有足夠的實力。”

    “建豐,如果你需要幫助,可以向我來電,我會派人給你撐腰。另外,我的好友劉汝霖以及結拜兄弟田正剛,分別擔任江西保安處少將處長和參謀長職務,如果有什麼事情你可以聯繫他們,他們一定會幫忙的”

    說到這兒,吳銘簡單地向蔣經國介紹了劉汝霖以及田正剛的情況。

    “謝謝兄長關心”蔣經國感激地說道。

    “贛南自古民風彪悍,加上多年戰亂,民間槍支眾多,治安情況不太理想”吳銘想了想道:“建豐,等你上任時,我送你個禮物”

    “謝謝兄長在新二軍工作這段時間,我受到兄長關照太多了,家人在這兒過得也很開心”蔣經國抓住吳銘的手,一臉感慨地說:

    “初來這兒的時候,我本籍籍無名,全賴兄長一力提拔才讓我有了發揮才能的空間。如今過了大半年,我已經是國軍少將,也為從政打下了良好的基礎。兄長,大恩不言謝,以後兄長有什麼難處,也請儘管向建豐開口”

    “哪裡哪裡要說謝謝,也該是我吳銘謝謝你才對,要不是建豐你出色的組織能力,花樣百出的宣傳手段,我們新二軍哪能讓那麼多有志青年踴躍報名參軍呢?這一個月來,僅僅南洋來的華僑子弟就有五百多人,他們有知識有文化,極大地彌補了我們人才的不足說真的,我捨不得你離去啊”吳銘搖頭嘆息:“鳳凰廣播電台沒有了賢弟的領導,我還不知道今後怎麼辦呢”

    “兄長,你過獎了,若不是你放權給我,我就算是再有本事也無濟於事啊。再者說了,宣傳所需的人力、物力和財力,你都一一滿足,哪怕換個人來做,只要人員、器材和資金充分保證,也能做到我這個地步。”

    蔣經國感激地看著吳銘:“我只能說軍座有想法有魄力,勇於任事並能夠充分信任屬下,所謂士為知己者死,你如此信任我,我若不於出些成績,那就愧對軍座的器重了。”

    兩人談話間,毛福梅、蔣方良帶著孩子從房子裡走了出來,侍衛長周仲元看看天色不早,請蔣經國動身,以便盡快趕到衢州火車站。

    “兄長,告辭了”

    蔣經國對著吳銘一拱手,又向龍韶罡點了點頭,便和家人一起鑽進了小汽車。蔣經國的司機毛寧邵緩緩啟動車子,跟隨兩輛運兵車和一輛裝行李家私的卡車揚長而去。

    看著遠去的汽車,吳銘輕輕一嘆,轉向龍韶罡問道:“老龍,你如何看待老蔣和小蔣啊?”

    “這……以往我對此沒什麼研究,但經過這幾天斟酌考慮,倒是有了一些模糊的看法:蔣委員長是黨國最高領袖,處處都講究他一號首長的顏面,行事顧忌身份和影響。不管是治軍還是搞政治,蔣委員長都喜歡玩平衡,並每每以政治手段解決軍事問題,所以其態度讓人捉摸不定”

    龍韶罡接著說道:“蔣經國卻不一樣,在蘇聯十多年經歷,尤其是肅反期間的驚心動魄,讓他養成了謹小慎微的性格,同時平民生活深深印入他的骨子裡,有著社會中低層人士的政治觀,能夠時常反省自己。我認為,只要蔣委員長保持目前的身份和地位,未來經國很可能接班……”

    吳銘微微一嘆:“蔣經國確實不錯,可惜他現在必須無條件依靠老蔣,發不出自己的聲音,否則我們現在的日子要好過許多……我想現在蔣介石對我們是又愛又恨吧”

    “我看是又恨又怕吧”

    龍韶罡笑著打趣,接著說道:“好了,不聊他們父子倆了,軍座,下一步我們的訓練將如何展開?雖然由於毛良塢民團的存在,我們三個主力師很快就可以滿員,但作為預備役的民團及民兵的訓練卻不能絲毫放鬆。”

    “其次,我們收攏了大量有戰鬥經驗的潰兵,這部分老兵雖然見過血且有一定戰鬥力,但不少帶著以前部隊的陋習,更有一些仗著自己本領高強不服從命令。還有就是隨著部隊擴編,技術兵種和優秀軍官依然有不小缺口最後就是東寧那邊後勤保障出現了一些問題,新二師到現在還沒有更換呢”

    “新二師之所以沒有換裝,那是等候我的命令”

    吳銘耐心解釋道:“日本國內新編成的陸軍師團很快就會投入中國戰場,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為了提高部隊的訓練質量,我覺得有必要對下面的各主力團實行一種獎懲性質的訓練制度。”

    “獎懲性質的訓練制度?”龍韶罡有點兒弄不明白了。

    “對”

    吳銘與龍韶罡並肩而行,​​一邊走一邊向他介紹自己的思路。

    說起來其實挺簡單,新二師新三師每個主力團都在軍部下發的訓練大綱基礎上根據自己部隊實際進行加練,每過一段時間由軍部組織內部對抗,獲得優勝的團將在武器裝備、後勤補給、兵員選擇等諸多方面享有優先權,那些失敗的團只能去撿別人的殘羹冷炙。

    若是連續幾次某個主力團均落到後面,就全團轉入獨立師,脫離一線主力的位置。與此對應的是,獨立師每次考核取得優勝最多的團將晉級為主力團,墊底的團則轉入民團編制,吳銘的意思就是讓全新二軍各團都掀起一輪訓練競賽。

    “啊這樣一來,可以大大刺激各主力團訓練的積極性,這主意不錯”龍韶罡脫口而出,但轉念一想眉頭又皺了起來:“不過,這樣搞的話,是不是太過殘酷了?”

    “我們是軍人,流血流汗再正常不過了。現在訓練殘酷一些,以後戰士們上了戰場,會少死很多人”

    吳銘一臉凝重:“當然了,我們必須做好各級指揮員的思想工作,讓戰士們擁有不怕苦不怕累勇往直前的進取精神。具體該如何實施,我們回到軍部後再好好商量下……”

    吳銘、龍韶罡回到鳳凰山基地,新三師的歡迎宴會已經結束,見幾個師長都在,吳銘立即決定召開全軍師以上軍官會議。

    會議剛開始,吳銘便把自己的思路說了出來,立即獲得大家的一致認可。

    新二師師長羅鈺銘拍著手,大聲說道:“我相信我們官兵的素質,哪怕各部指揮官不督促,他們都會自覺加強訓軍座,我看可以給那些表現優異的士兵以物質以及軍銜、榮譽等方面的獎勵。”

    “不錯,正該如此。”吳銘點頭贊同。

    “軍座,我有點兒擔心”軍參謀長張東寧發表不同意見,說道:“全軍引入這樣的競爭,會不會讓人感覺太過嚴苛了?還有,如此慘烈的競爭,會不會導致我們各個團官兵之間產生嚴重的對立情緒,不利於團結?”

    “連一點點競爭都受不了,怎麼寄望他們在戰場上與小鬼子拼命?”新三師師長楊嗣先一撇嘴,說道:

    “參謀長,我覺得你顧慮太多了,那些不適應競爭的士兵本身就應該被淘汰。軍座早就說過,戰爭有著殘酷的法則,打勝了擁有一切,打敗了一無所有我覺得引入競爭機制,可以極大地增強各部的向心力當然,我們也可以⊥各​​團內部開展幫扶活動,在營連一級形成一種互助氛圍,或許這樣可以扭轉參謀長所擔心的對立”

    獨立師師長尹滌中眼前一亮:“沒錯,我們可以組織起來,對那些後進士兵進行必要的幫助,讓他們盡快適應部隊的訓強度當然,對於那些不管怎麼努力都跟不上訓練進度的官兵,我們要堅決勸退,我們不能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吳銘連連點頭。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經過大家這麼一討論,新的訓練方案又完善許多。

    “你們的建議很好”

    吳銘誇獎一句,隨即神色變得嚴峻:“戰爭距離我們並不遙遠,為了保證部隊的戰鬥力,我們必須引入良性競爭機制。這種競爭並不是讓各團打生打死,而是讓他們感覺戰爭的緊迫性,訓練時更有動力。”

    吳銘看著幾個師長:“由於競爭,各團之間一定會產生恩怨糾葛甚至對立,但是我相信你們一定會妥善處理好內部關係,你們說是不是?”

    “是”

    羅鈺銘、楊嗣先、尹滌中齊聲回答。

    會議結束不到半小時,各師向各旅、團作出詳細說明,要求各團根據軍部下達的訓練大綱制定新的訓劃。

    由此一場轟轟烈烈的大練兵就此開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24 17:18
第474章 合作


    元宵節頭一天夜裡,時鐘剛好敲了十二下,臨安城西一個小村子內,萬籟俱寂。

    由於日寇入侵,寶貴的火藥需要用來製造地雷和炸藥包,加上兵荒馬亂人心惶惶,尋常春節期​​間家家戶戶放爆竹的情況幾乎絕跡,整個臘月和正月期間,大江南北一片寂靜,完全感受不到節日氣氛。

    幾名黑衣人走進村子,村口幾條警覺的土狗一陣狂吠,前面帶路者對後面跟著的人小聲道:“杜先生,兩位特派員已經等候多時了,這邊請”

    “快,跟上”新二軍情報科主任參謀杜子淇中校緊了緊身上的棉襖,對幾名屬下小聲命令。

    來到一戶農家門口,屋子裡走出幾個粗壯的漢子,為首那人一腳將正在狂吠的土狗踢到一邊,拱了拱手,將杜子淇等人迎進屋內。

    屋子外面很冷,四面透風的屋子裡溫度也不高。

    借助煤油燈的光亮,杜子淇衝著屋內站著歡迎的人群點了點頭,客氣地說:“各位,現在已經是農曆元宵節,在此我代表我們軍座以及新二軍全體官兵,向新四軍的弟兄們拜一個晚年”

    “吳軍長威名赫赫,新二軍從上到下個個都是英雄好漢,我們能得到祝福實在榮幸之至”一個精神矍鑠身著長袍的中年人扶扶鼻樑上的眼鏡,笑著說道。

    杜子淇仔細看了中年人一眼,問道:“敢問可是張鳳瀾先生?”

    “正是在下”

    張鳳瀾笑著點點頭,伸手請杜子淇等人坐下。

    杜子淇頗為激動與張鳳瀾握了握手,感嘆地說:“我們吳軍長專門來電,向我交代見到張先生後,向張先生表達他的問候。他說當初若不是張先生,他可能就死在上饒監獄裡了。”

    張鳳瀾聽了唏噓不已。

    九年前初見吳銘時,他尚落魄潦倒籍籍無名,其後幾年間此君竟若彗星一般崛起,從教導隊長、營長、團長、旅長、師長、軍長一路路晉升,到現在已經成為舉國聞名的抗日英雄,眾望所歸的民族救星,不得不讓張鳳瀾感嘆世事變幻無常

    杜子淇鬆開手,笑著說:“貴軍如今改編為新四軍,今後在抗日戰場上,我們兩部可以通力合作,攜手將日本鬼子趕出中國”

    “多謝吳軍長關懷,新二軍在正面戰場屢屢成建制消滅日軍,其中不乏主力師團,讓日寇聞風喪膽,實乃抗日第一勁旅不管是延安還是新成立的長江局,我黨高層都認為吳將軍乃愛國將領,是我黨我軍的好朋友,當年中央紅軍長征後留在蘇區的游擊隊傷病員,正是靠吳軍長提供的藥品才保住性命。”

    張鳳瀾的話絕非虛情假意,當初他面臨絕境,也是吳銘好心搭救才渡過難關。

    杜子淇是新二軍情報頭子,事務繁忙,時間不多,立即說起正事,問道:“不知道張先生約我見面,有什麼要事?”

    張鳳瀾輕輕一咳,指向旁邊臉頰消瘦的中年人,介紹道:“杜先生,這位是長江局派來的陳先生。”

    “杜先生,你好,自與新四軍恢復聯絡後,我黨高層就非常感謝吳將軍的無私援助。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請儘管開口”陳先生說話很客氣,神情間透著一股書卷氣。

    “沒事”杜子淇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軍座交代我說,新四軍的弟兄都不容易,能幫忙的我們一定幫”

    張鳳瀾與陳先生對視一眼,由陳先生開口:“這次我和老張請杜先生來,主要目的便是代表我黨感謝吳將軍對我們的情誼,若沒有貴軍幫忙,我們很多留守蘇區的官兵可能熬不過那段無比艱難的歲月。”

    “不過,我們現在確實有些困難,新四軍改編不久,各種藥品及醫療器械奇缺,我黨希望貴軍能幫忙解決一部分。我們新四軍整編完成後,即開赴日占區,展開大規模襲擾作戰。但經過三年艱苦的游擊戰,現在我們的武器裝備極為簡陋,就算是膛線都磨平了的漢陽造,大多數部隊也只能兩三個人合用一把,手榴彈以及迫擊砲更是奇缺,我們很希望能得到吳將軍的幫助。”

    陳先生說完,目光炯炯地看向杜子淇。

    當初紅軍曾經向吳銘買過藥品,雖然現在江南紅軍改編為新四軍從地下轉到了地上,但購買藥品和武器裝備還是有諸多限制,而且價格奇高。現在中共長江局派來的代表以及新四軍的聯絡員都希望新四軍能與新二軍展開合作。

    “關於藥品交易,我們軍座指示可以按照以前的交易方式辦理,我們不會設置任何障礙”杜子淇輕輕一咳,又道:“但如果需要我們提供國軍制式武器,暫時只能說抱歉,因為我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當然,如果貴軍對武器不那麼挑剔,我們可以提供一批在戰場上繳獲的日制武器,包括三八式步槍、歪把子機槍和擲彈筒等。由於我們的彈藥生產線正在改造,匹配的子彈和榴彈暫時無法提供”

    “沒有子彈買過來沒意義啊你們不是有一個兵工廠嗎,為什麼沒法出售給我們制式武器和配套彈藥啊?”

    陳先生一時情急,將心裡話給說了出來。

    張鳳瀾拉了拉陳先生的衣袖,陳先生這才知道自己失語了,有些尷尬地一笑,拱手道:“我太著急了,請杜先生不要見怪”

    “陳先生說得對,我們新二軍的確有一個兵工廠”

    毛良塢兵工廠算是半公開的秘密,杜子淇大大方方地承認,接著說道:“暫時不能支援貴部武器彈藥,並不是我們軍座捨不得,而是現在我們的軍火庫已經空空如也。前段時間,蔣委員長視察衢州期間,特意參觀了兵工廠……蔣委員長要求我們將大量武器彈藥轉運徐州,支援中原戰場。另外,貴軍情報部門想必也清楚,我們新二軍經過連續作戰,武器彈藥消耗一空,加之目前我們正在進行新一輪擴編,連自身都無法完全滿足,更不要說對外銷售了。至於日式裝備的彈藥,子彈的口徑與我們現在裝備的武器不符,之前我們從上海引進一些機床和生產線,經過改造後可以生產配套子彈,但需要時間。”

    “好吧”

    陳先生有些無奈地嘆息了一口氣。

    張鳳瀾想了想,拉著陳先生到一旁小聲商議一會兒,回來後道:“寧肯武器等彈藥,也不能沒有武器,大不了我們去搶劫日軍的軍火庫,又或者是劫持日本人運送武器彈藥的軍列……我們準備引進貴部的所有日制武器,不知道價格”

    杜子淇爽快地說:“鑑於雙方的良好合作關係,我們可以按照市價的八折提供給貴方。目前我們有三八式步槍八千四百餘支,歪把子機槍一百挺,擲彈筒五十門……”

    陳先生眼前一亮,大聲道:“這些我們都要了……不過我們資金有些緊張,能否延緩一段時間交款?”

    “沒問題”

    杜子淇沒有絲毫遲疑:“實在沒錢拿物資來交換也行,和藥品交易一樣,我們不會對此設置任何障礙。但是有一點,戴笠的特務處即將升格為軍統局,人員和物資都將得到加強。此番蔣委員長視察衢州期間與我們新二軍鬧得很不愉快,軍統特務盯我們很緊,交易時必須做到保密。”

    “絕對沒問題”

    張鳳瀾表態道:“我們也對無孔不入的黨務調查科和特務處的特務很頭疼,為了確保安全,發現情況不對我們擇期或者擇地另行交易都行,必要時甚至可以取消交易,絕對不會讓貴方吃虧”

    杜子淇非常滿意:“這樣很好,我相信我們軍座也會對我們雙方的合作感到高興。”

    陳先生欣慰地點點頭,問道:“現在華中日軍四處出擊,皖南、浙西均處於日軍兵鋒之下,我們兩軍該如何開展合作呢?”

    “我們是這樣考慮的……新四軍長期在皖浙贛湘等地打游擊,對於敵後襲擾戰非常擅長,貴我兩軍可以在日占區進行一系列合作,由我軍派遣正規部隊深入敵後,協助貴軍一起打擊日偽軍,所得武器彈藥全部歸貴軍所有,你們看怎麼樣?”杜子淇微笑著問道。

    “實在太好了”

    陳特派員情不自禁地拍起手來,此時新四軍正分別在皖南徽州巖寺、湖北紅安七里坪一帶集中,全軍各種物資都極為短缺,尤其缺武器裝備。現在聽到杜子淇慷慨大度的話,陳先生激動之餘,起身來到杜子淇跟前,伸出手緊緊一握,動情地說:“實在太謝謝吳將軍,謝謝新二軍的兄弟了”

    “客氣了,今後大家都是兄弟部隊,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杜子淇說完看了看表,很快提出告辭,然後帶著人消失在夜幕中。

    今天能取得這樣巨大的成果,陳特派員抑制不住心中的興奮,衝著張鳳瀾激動地說:“我覺得吳銘是可以爭取過來的,現在第二次國共合作開始,抗日統一戰線已初步形成。我們要充分發展進步力量,爭取中間力量,孤立頑固勢力。

    “吳銘不是蔣介石嫡系,從杜子淇的言辭間可以看出蔣介石對新二軍並不信任,雙方矛盾重重,而新二軍卻戰功赫赫,在國軍體系中獨樹一幟,對我們也抱有好感,是非常難得的進步力量。我要向長江局致電,一定要積極爭取吳銘投入我黨的懷抱”

    “我同意,吳銘出身貧農家庭,對於舊社會有​​著清醒的認知,完全是靠勤奮以及機遇才走到今天的位置,確實是難得的進步力量”

    張鳳瀾一臉笑容,雖然他知道這不太現實,但並沒有給陳特派員潑冷水。對於吳銘他心情非常複雜,之前在常山大營養病期間,他曾經與吳銘有過諸多交流,對於國家和民族的未來吳銘有著自己的看法,有些看法甚至非常偏激,很難爭取過來。

    但吳銘拳拳愛國之心卻不是假的,在當前抗日大局下,雙方確實可以做到精誠合作,互通有無,新四軍或許可以從中獲得巨大的利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25 16:37
第475章 深入敵後


    鳳凰山基地大會議室。

    新二軍軍部將校濟濟一堂,傾聽情報科長葉竹寒的情況介紹。

    葉竹寒將杜子淇與新四軍聯絡官張鳳瀾、中共長江局特派員見面之事向領導層作了匯報,又道:

    “特務處在蘇浙地區建立的別動隊,趁著日軍四處用兵腹背空虛之際,迅速發展壯大,目前總兵力已高達一萬五千餘人。春節前後,在戴笠策劃和指揮下,別動隊連續發起針對日偽軍的襲擊,大肆破壞鐵路和公路交通,炸毀軍火物資,大大威懾了漢奸賣國賊的囂張氣焰,取得明顯的效果。”

    “不過,別動隊的擴張對我們來說卻不是什麼好事……蔣委員長在浙西地界遇刺後,國民政府開始從各個方面對我們進行壓制,而特務處就是急先鋒。杭州、嘉興等地,特務處對我們情報部門展開全方位壓制,我們在嘉興南湖附近的一個秘密據點日前被日軍破獲,四名情報人員被捕,我們懷疑是軍統在背後做的手腳”

    葉竹寒說到這兒,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有證據嗎?”

    吳銘剛問出口就後悔了。

    情報戰線刀光劍影,但一切都處於地下,許多情報員之間都是單線聯繫,隱蔽之深常人難以想像,怎麼​​可能讓人抓住把柄呢?

    戴笠是情報天才,不在浙西這片土地,新二軍的情報部門與戴笠領銜的特務處鬥法,無異於班門弄斧。

    但是,抓不住把柄,吳銘就威脅不了戴笠這條隱藏在暗處的毒蛇,實在讓人頭疼不已。

    葉竹寒一臉堅毅,表態道:“軍座,我們會努力的”

    吳銘知道此事怪不得葉竹寒和他的情報科同仁,擺了擺手:“好了,繼續說新四軍的事吧”

    葉竹寒胸中憋著一口氣,決定回去後好好計劃一番,一定要從特務處那裡挽回面子,不過嘴裡依然不緊不慢地匯報:

    “從杜主任反饋的信息看,新四軍武器裝備奇缺,藥品匱乏,條件異常艱苦但新四軍畢竟是百戰之旅,官兵意志堅強,作戰勇猛,尤其擅長游擊戰。只要有足夠的武器裝備,一旦新四軍深入敵後,那就是蛟龍入海,勢不可擋

    葉竹寒停頓一下,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對了,中共方面通報了我們一些信息,特務處針對我們的行動,應該出自戴笠的手筆。戴笠他……”

    “好了,我知道了”吳銘打斷葉竹寒的話。蔣介石視察毛良塢期間出了意外,戴笠秉承老蔣旨意刻意打壓新二軍,也是題中應有之意。想到此處,吳銘環視一圈:“我召集大家來是討論我們新二軍即將與新四軍展開的合作。怎樣才能既鍛煉部隊,打擊日偽軍,又不損害我們的利益?大家都說來聽聽吧

    “我不反對和新四軍合作一起打鬼子,只是——”

    龍韶罡皺了皺眉:“經過連續半年多的作戰,全軍官兵早已疲憊不堪,同時新兵才分配進入各連隊,很多訓練剛剛展開。目前部隊裡絕大多數都是新兵,如果將這些沒有經過嚴格訓練的新兵送上戰場,那是謀殺”

    “是啊老龍說得沒錯”

    張東寧附和道:“自支援徐州的武器裝備送上火車後,全軍儲備基本見底了。這個時候我們若是派遣大部隊出戰,後勤保障恐怕跟不上。但若僅派遣小部隊,很可能無法取得預期的效果……再則,糧食彈藥如何通過日軍封鎖線呢

    老龍、張東寧講的問題實實在在,滿堂將校一聽均皺起眉頭仔細思考,不少人瞅著吳銘看。

    吳銘轉過頭看向躍躍欲試的參謀處長:“子冉,你有什麼看法?”

    “我覺得龍副軍長和張參謀長說的都有道理……現階段不管是部隊官兵還是後勤補給,暫時我們都不具備與日軍展開大規模作戰的能力。”

    戴子冉站起來,詳細分析:“我覺得可以從另外一個角度來思考……既然新四軍擅長游擊作戰,我們與之配合,也可以派遣小股部隊,以連、排的形式深入敵後,聯合新四軍展開襲擾作戰。”

    “小股部隊深入敵後?”

    張瑛擰著眉頭,努力思索戴子冉的意見。

    新二軍之所以在正面戰場屢屢戰胜日軍,除了將士用命敢打硬拼外,精良的武器裝備,完善的後勤補給也非常關鍵。但若深入敵後,遠離後方物資供應,隨時隨地可能與日軍遭遇,這對新二軍來說難度不小。

    戴子冉接著道:“前期我們可以組織精於部隊,以特種分隊的形式,深入敵後,與新四軍一起攜手打擊日偽軍,破壞鐵路和公路交通,搶奪彈藥和糧食物資,圍繞山區和湖泊,逐步建立起鞏固的根據地。根據地建好後,我們可以讓部隊進行輪換,等到後期發展壯大,我們完全可以⊥各個根據地連成一片,各特種分隊匯聚成旅、團級建制的大部隊展開作戰,配合正面戰場,有力打擊敵人”

    “妙啊”

    張東寧拍手叫絕,讚賞地對吳銘道:“子冉這個主意好……小股部隊短小精於,擁有高度的靈活性和機動性,在蘇浙淪陷區以特種作戰的方式襲擊日偽軍,既能保護自己,又能很好地起到打擊和削弱敵人的目的,對後勤補給要求也不高”

    “其中最妙的,就是那個輪換……這樣做好處多多,既能讓各部官兵得到充分的休整,又能持續作戰,將各部在艱苦的環境中好好磨礪一番,這對部隊的成長很有好處而且這樣還能悄悄擴大編制,在敵後蘊藏一支奇兵”

    龍韶罡連連點頭:“子冉這個主意確實不錯”

    戴子冉感激地看了吳銘一眼。

    這種派遣小股部隊深入敵後及輪換制度,原本就是吳銘拉著戴子冉一起商量的,現在張東寧、龍韶​​罡都歸功於他,戴子冉得意之餘不免有些惶恐和慚愧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不到半天時間,出動小股部隊配合新四軍作戰的消息迅速傳到全軍各級軍官耳中。

    新二師師長羅鈺銘、新三師師長楊嗣先沒有心思進餐,早早地就等在吳銘的辦公室內,神情焦躁不安。

    吃過午飯吳銘在外面曬了會兒太陽,這才返回指揮部,在走廊裡他聽到兩位師長之間的激烈交鋒。

    羅鈺銘說話有點兒難聽:“我說老楊,我們新二師頂著的可是原來的老番號,想當初你也是新二師的一員,也不希望部隊的榮譽旁落吧?這次派遣小股部隊出擊,於脆由我們新二師承包了算了,誰讓我們是天下第一師呢”

    楊嗣先一聽不於了,這位可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早想帶新三師爭一爭第一主力的位置。見羅鈺銘如此大言不慚,楊嗣先冷冷一哼,不屑地說:“老羅,你的臉皮可真厚,估計大口徑狙擊步槍的子彈都打不穿……新二師可是軍座打下的老底子,其中也有我們新三師官兵的功勞。現在你把什麼功勞都攬到自己身上,羞不羞啊?”

    羅鈺銘兩眼盯著楊嗣先,嘴巴鼓起如同大風箱,怒吼道:“你……老楊,你這張嘴真夠損的你這孫子是不是不服氣啊?”

    “還真讓你說對了,老子是不服氣,我們新三師不服你們老子天下第一的損樣,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楊嗣先扯著脖子反唇相譏。

    “別扯淡了,我們新二師的戰鬥力就是你的新三師強,不管是戰功,還是訓練成績,你們新三師都不夠瞧”羅鈺銘得意非凡。

    “吭——”

    吳銘站在門口輕輕一咳,原本還在激烈爭吵的屋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吳銘推開門,就見羅鈺銘、楊嗣先親熱地勾肩搭背,兩人仰頭看著牆上的地圖指指點點,似乎正在激烈地討論戰事。

    吳銘沒有理會這兩個兵痞頭子,自顧自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伸手一摸,發現茶杯裡沒水了。

    楊嗣先一個激靈,一把搶過茶杯,小心地換了新茶,用開水沏好,恭敬地送到吳銘手邊。

    吳銘將水杯一推,就像才看到兩人,故作驚奇地問道:“咦,你們兩個怎麼來了?是不是部隊出什麼事了?”

    “沒有,一點兒事情都沒有”

    兩人直搖頭。

    羅鈺銘咧著一對大白牙,笑嘻嘻地問:“軍座,我們可聽說了,你要選派精於小部隊進入日占區配合新四軍作戰。你放心,別的我不敢說,我們新二師是你帶的老部隊,軍事素質過硬,戰鬥意志一流,一定能圓滿地完成任務”

    楊嗣先一拍胸脯,表態道:“軍座,我們新三師的骨於可是從新二師分出來的。只要你把任務交給我們,我們一定保質保量完成”

    “去去去,你們是打順風仗打多了,驕傲輕敵了吧?你們以為這次出擊很容易嗎?”

    吳銘臉一下子沉下來,站起大聲訓丨斥:“深入敵後作戰,不能攜帶重武器,隨時可能遭遇日偽軍,還有可能被老鄉出賣……出征的部隊不但軍事素質要過硬,對指揮員的臨陣應變能力更是有著嚴格的要求,你們以為把資格爭到手,軍功就到手了嗎?實在太荒謬了。”

    “好了,你們這兩個傢伙還不快滾回去,先把兵練好,不要等命令下達了你們卻拉稀擺帶……”

    羅鈺銘轉身就走,楊嗣先愣了一下,問道:“軍座,你的意思是……我們師也有份兒?”

    “我可沒說”

    吳銘笑罵道:“不過若是任務落到你頭上,你們新三師表現不好,看你有什麼話說”

    “保證不給你丟臉”

    楊嗣先咧嘴一笑,然後溜掉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26 15:43
第476章 南與北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間大半個月過去了。

    在這段時間裡,中原局勢又有了新的變化。

    徐州南線戰場,二月份華中方面軍所屬之第十三師團取得重大進展,二月一日東路日軍渡過池河,隨即攻占臨淮關,五天后佔領蚌埠;中路日軍二月二日渡過池河,四日占領鳳陽;西路日軍於二月一日渡過池河,五日占領定遠。

    日軍強渡池河時,李宗仁為加強南線防守力量,急調東北軍勁旅第五十一軍南下增援。蚌埠守軍於五日退向淮河北岸時炸毀了淮河大橋,但原停泊在南岸的數百艘民船未及時撤走,給了日本人充足的渡河工具。

    此後,中日兩國軍隊在淮河兩岸展開了一場拉鋸戰。

    二月十日,日機二十餘架轟炸小蚌埠,立即以砲兵進行火力準備,將北岸防禦工事全部摧毀。

    千餘日軍在砲火掩護下乘坐民船、汽艇等工具實施強渡。守軍頑強抗擊,兩次擊退渡河日軍。

    當晚十一點,日軍進行夜間強渡,一度登上北岸,攻占小蚌埠。守軍奮力反擊,於十一日凌晨一時恢復陣地。

    十二日拂曉,日軍再次發動大規模強渡進攻,十時前後攻占小蚌埠,守軍雖然全力反擊,但小蚌埠終被日軍佔領。

    與侵占蚌埠日軍發動進攻的同時,侵占臨淮關的日軍亦發動強渡進攻。

    十二日六時前後,日軍突破晏公廟沿岸陣地,不久即佔領梅園子、前坂子、新莊等地。守軍浴血拼搏一整日,好不容易奪回部分陣地。但至十三日,日軍後續部隊陸續渡過淮河,守軍傷亡慘重,終因兵力、火力不足,無力恢復及守住沿河岸的陣地,被迫撤至沫河口、年家廟之線。

    由於淮河沿岸陣地多處被日軍突破,許多守軍部隊因為軍官陣亡而失去指揮,為集中力量,整頓部隊,守軍總指揮、第五十一軍軍長於學忠命令全軍向淝河附近之何集、新馬橋之線轉移。

    二月十五日,李宗仁將剛剛轉隸第五戰區的張自忠第五十九軍調至固鎮附近,接替第五十一軍的防地,第五十一軍撤至西寺坡車站一帶休整。

    第五十九軍積極準備,此時日軍第十三師團主力大部進至淮河以北,李宗仁命第三十一軍由淮南鐵路向上窯、鳳陽,令新隸五戰區之第七軍由合肥向明光、定遠實施側擊,同時要求空軍支援,轟炸蚌埠、臨淮關之敵,迫使日軍將已渡過淮河的主力撤回淮南,加強蚌埠及津浦鐵路的防守。

    張自忠乘機於十八日調派一個加強團向小蚌埠之敵實施反擊,經過艱苦戰鬥,成功收復小蚌埠,淮河以北日軍全部撤回淮河以南。

    二月二十日後,津浦路北段形勢趨緊,日軍開始由濟寧向運河以西發起進攻。二十二日,李宗仁按照蔣介石的指示,電令張自忠即調赴臨城待令,津浦路南段仍由於學忠的五十一軍防守,暫時與日軍隔著淮河對峙。

    當南線戰場中日兩軍在蚌埠地區淮河兩岸進行激烈的渡河攻守戰鬥時,第五戰區為防止北線日軍乘機南下,遵照軍事委員會的意圖,採取以攻為守的戰術,命令第三集團軍向濟寧、第二十二集團軍向鄒縣、第三軍團向蒙陰發動攻勢。

    此時濟寧日軍為第二軍第十師團第八旅團三十九聯隊主力,約一千五百餘人,大部控制於南關,城中守衛部隊約四百餘人,汶上日軍為第三十九聯隊第三大隊,約五百餘人,第八旅團主力與第十師團司令部位於兗州。

    第三集團軍司令官孫銅萱於二月十日下令,命第五十五軍由金鄉向濟寧南關之敵發起進攻,命第十二軍第二十二師由定陶經鉅野、嘉祥迂迴至濟寧以北的二十里鋪附近,爾後向濟寧北門進攻,協同第五十軍軍收復濟寧城,命第八十一軍對汶上之敵進行襲擾。

    曹福林的第五十五軍派出一部兵力前進至濟寧西南安居鎮附近運河西岸,進攻開始時僅以不到一個團的部隊渡河,向濟寧火車站及西關等地進行襲擾,並未以主力實施進攻,不久即為日軍擊退。

    谷良民的第二十二師到達嘉祥以東的運河西岸後,部署以第六十四旅為主攻部隊,第六十旅為預備隊,隨師部控制運河西岸。第六十四旅由大長溝通過運河木橋,於十二日佛曉前到達進攻出發位置。

    根據事先偵查到的情況,本來預定天明後以小分隊化裝成百姓潛入城內,然後發起進攻,裡應外合,控制城門,殲滅城內日軍​​,但日軍已有察覺,當天未開城門,不得已之下,第六十四旅只好展開攀城強攻。

    十二日二十二時左右,第六十四旅開始用長梯多路同時攀城進攻,傷亡甚眾,後在西北城角處擊垮一段城牆,約九個連官兵從缺口突進城內。

    日軍指揮官將主力調入城中增援,首先以反沖鋒控制了城西北角的缺口,切斷城內外中國軍隊的聯繫,然後向突入城中的部隊發起圍攻,雙方在北大街及城西北隅關帝廟一帶展開激烈的肉搏巷戰,逐屋爭奪。

    突入城內的部隊孤軍奮戰,彈藥及人員得不到補充,血戰一晝夜,至十四日佛曉,九個連勇士全部壯烈犧牲。

    城北的第六十四旅殘部,十三日夜二十三時接到司令官孫銅萱令其向運河西岸撤退的命令,在當地群眾協助下,由北關外小道通過沼澤地轉移至運河東岸,由第六十六旅接應,用民船渡過運河,到達西岸。

    掩護撤退的後衛營損失慘重,營長戰死,負責接應的第六十六旅長薛明亮也中彈負傷。

    展中堂的第八十一師於十二日夜裡開始進攻汶上城,一度攻入北關,受日軍猛烈火力襲擊,傷亡甚眾,由於濟寧方面第六十四旅已撤回運河西岸,第八十一師也主動撤至開河鎮附近,沿著運河之線防守。

    二月十七日,日軍第二軍指示第十師團第八旅團以四個半步兵大隊、山砲兵一個中隊為基於組建長瀨支隊,於二十日開始向運河防線的中國軍隊發起進攻。經過五天五夜的戰鬥,二十五日日軍突破運河防線,二十六日占領嘉祥。日軍佔領嘉祥後留一部兵力防守,主力集結於濟寧。

    第三集團軍逐次抵抗後,後撤至鉅野、獨山鎮、大義集、孟家屯、相裡集之線防守。

    第三集團軍向濟寧、汶上進攻的時候,第二十二集團軍開始向鄒縣之敵實施進攻。由於連續作戰該部減員太多且裝備低劣,無力阻止大規模進攻,只能在以營連為單位,在敵後展開游擊襲擾作戰,未取得重大戰果。

    龐炳勳的第​​三軍團於二月上旬從海州調至臨沂,中旬才集結布放完畢,而此時日軍早已佔領蒙陰、沂水、濰縣、諸城等地,第三軍團未能及時實施攻勢作戰即構築工事,與日軍對峙。

    二十一日,日軍第五師團派遣第二十一旅團二十一聯隊由濰縣乘車南下進攻莒縣,當時莒縣僅有劉震東的第一游擊隊以及沈鴻烈的海軍陸戰隊,力量不足,第五戰區電令龐炳勳派部馳援。

    龐炳勳命令第一一五旅配屬兩門山炮往援,該旅於二十六日到達莒縣附近,但莒縣已於兩日前失守,劉震東犧牲,海軍陸戰隊轉移至高里附近。

    這時,日軍以步兵第二十一旅團為基於組成坂本支隊正西進準備進攻臨沂,於二十七日向第一一五旅發起進攻,經過兩日戰鬥,第一一五旅雖然頑強抵抗,但人力、火力均處於劣勢,且傷亡重大,不得不主動炸毀兩門山砲後撤。

    日軍尾隨第一一五旅追擊西進,但遭到第三十九師防守部隊堅決抗擊,龐炳勳組織反擊,由左右兩翼向敵側後迂迴,日軍被迫撤退,雙方暫時形成對峙

    “以上就是這段時間徐州南北中日兩國軍隊態勢,從方方面面的情況看,日軍始終處於優勢​​,哪怕是以弱敵強也絲毫不亂分寸,其戰力極為可怖。只要日軍分別從南北兩線投入更多部隊,徐州一線的中國軍隊前景堪憂。”

    張瑛介紹完回到座位上,吳銘站起來說道:“日本華中和華北方面軍雖然在南北兩線的淮河及濟寧地區遭到中國軍隊堅決阻擊及反擊,受到一定挫折,但得益於上海的勝利以及南京、山東的輕鬆佔領,日軍統帥部必將錯誤判斷戰爭發展趨勢,執意擴大戰爭規模,日軍​​增兵將成為必然,屆時我們浙西也將受到衝擊。”

    “因此,在徐州激戰正酣之時,我們不能袖手旁觀,必須用各種方法,牽扯華中日軍的注意力,為第五戰區作戰創造積極有力的條件”

    羅鈺銘眼前一亮,趕緊問道:“軍座,關於派遣小分隊配合新四軍深入日占區作戰一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軍座,派我們新三師去吧雖然新三師比起新二師差一點兒,但那是你沒給我們鍛煉機會,這次如果你讓我們出擊,我們一定能圓滿完成任務”楊嗣先趕緊站起來,向吳銘表態。

    警衛團長呂魁元一臉希冀地看著吳銘。

    深入敵後作戰很合呂魁元的胃口,特務營和特種營必定可以一展所長。只是礙於他目前的身份,不大好意思出面與羅鈺銘、楊嗣先爭搶。

    吳銘看了看戴子冉,戴子冉會意地一點頭,站起來發布命令。

    命令很簡單,從新二師、新三師各選拔一個營,同時警衛團在特務營和特種營中挑選一個加強連,打亂建制後編成一個個小分隊,潛入日占區配合新四軍作戰。

    聽到這個消息,羅鈺銘、楊嗣先、呂魁元眉飛色舞,高興得合不攏嘴。獨立師師長尹滌中口水直流,可是又無可奈何,畢竟較之兩個主力師,獨立師要差許多,現在只能把基本功練好再說其他的。

    吳銘拍了拍桌子,待會議室裡靜下來才嚴肅地說:“選拔的標准我不會過問,因為我相信你們一定會挑選精兵強將。部隊進入敵後,我們鞭長莫及,只能任由他們自行發揮,但這裡我有三個要求,你們務必要向官兵傳達到……”

    “第一,注意保護好自己,一切行動必須以保證自身不受威脅為前提;第二,抓住每一個戰機殲滅日偽軍有生力量,每消滅一個日軍,我們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第三,進入日占區後,一定要充分利用我們新二軍在江浙地區的巨大威望,取得老百姓的支持,爭取民眾”

    “是”

    羅鈺銘、楊嗣先、呂魁元站起來,一起向吳銘敬禮,隨後在吳銘宣布“散會”的餘音中,興沖沖離開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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