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風雲] 我才不會被女孩子欺負呢 作者:廢鐵行者(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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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afreet 2013-6-18 19:24:3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62 1611042
angelafreet 發表於 2013-6-18 21:31
【030】 早退

  「葉麟同學,你這是嫌棄我嗎?還是說,故意不理我,對我進行放置PLAY呢?」

  我靠,才看了十頁你就學會放置PLAY這個詞了啊!再看十頁你就可以在黃段子的領域裡加冕稱王了!

  「在課堂上做這種事……我會被看見吧?一定會被看見吧?已經被眼睛好的同學看見了吧?」

  我心頭一驚,趕往望向班長的方向,幸好班長在認真地在記筆記,沒有看小芹這邊。

  「葉麟同學,雖然害羞,但我會一直配合你的愛好的……我只要一個要求……」

  「……能不能只玩弄我,不要玩弄班裡的其他同學好不好?」

  接近哀泣的語調。

  「你別說了,我都替你不好意思了!」

  我終於意識到必須盡快阻止她。

  「嗯,葉麟同學說的對。像我這種要什麼沒什麼的女孩子,妄圖用一個人就滿足葉麟同學的所有變態欲求,實在是太自不量力,太讓人笑掉大牙了……」

  幹嘛把我的變態慾望說的很厲害的樣子。

  「可是我不希望葉麟同學成為罪犯啊!」

  「如果只玩弄我還不夠,非要向其他同學伸手的話,一定會有人報警的!」

  不,不需要出動警察,如果我真的對女同學們做了這種事的話,班長直接就會對我動用私刑了。

  下課鈴響了。

  小芹急忙把自己的拉鏈拉了回去。

  「葉麟同學,對不起,我還沒有做好在人來人往的時候也讓你玩弄的心理準備,請讓我今晚回家多想一想吧。」

  一副很對不起我的樣子。

  「還有,那本葉麟同學很喜歡的漫畫書,能借給我回家研究一下嗎?」

  「不行!」

  我嚴詞拒絕,要是讓人知道我把H漫借給女同學,該怎樣揣測我的居心啊?

  「可、可是我不會麻煩葉麟同學的!如果有什麼地方沒看懂,我會請教其他人的!」

  「啊?你打算請教誰?」

  「班裡的其他女生吧……她們做女孩子的時間比我久,懂的應該會比我多……對了!班長好像很有見識的樣子——」

  「不行!不准向她們請教!尤其不能跟班長說!」

  「不行嗎?」

  小芹失望地低下了頭。

  「那……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是我只好等媽媽不太忙的時候,問媽媽好了。」

  不准問任阿姨啊!如果任阿姨知道我借H漫給她女兒,就會用奪得國際散打冠軍的那一記凌空踢腿,將我踢成兩截吧!

  我決定逃掉下午的另外兩節課,直接帶著這本H漫回家。

  雖然可能會被老爸多問兩句,但總比死在凌空飛踢或者獵槍子彈下面要好。

  說幹就幹。

  趁小芹還因為世界觀崩壞心神不寧的時候快走。現在不走,說不定一會就走不脫了。

  抓起書包就朝外面走,小芹在後面說什麼我也沒聽見。

  教室後門雖然離的很近,但那裡正好也是班長舒莎的座位。

  「你幹什麼去?」

  班長正坐著和化學課代表討論事情,見我背著單肩包,一副想要逃學的樣子,不可能裝作看不見。

  「我牙疼,要早退去看牙!」

  隨便扯了個謊。

  「忍著!男子漢連牙疼這點小事都忍不了,將來能有什麼出息!」

  舒莎一邊把一疊訂好的講義遞給課代表,一邊側過身來,坐姿像個發號施令的女總統。

  幹嘛一副教訓你弟弟的口吻啊?你又不是我姐!

  「忍不了,我非走不行!」

  說著我就要闖門。

  舒莎面色一沉,居然伸出一條腿來絆我。

  挺長的一條腿,以45度角擋在我面前,要是我不注意的話,真的會被絆個嘴啃泥。

  尼瑪真敢下絆啊!要是被你絆倒了摔在地上臉部著地的話,說不定就真得去看牙醫了!

  還好兄弟我還練過,我縱身一跳,從班長的長腿上面蹦了過去,安全落地。

  班長氣得直咬嘴唇。

  落地後我正好和班主任於老師撞了個滿懷。

  我這樣子隨便誰看都知道是要逃學,可是怕事的於老師一看見是我,眼神就躲躲閃閃的,好像我隨時會給他來上一拳似的。

  你啥時候能像舒莎一樣硬氣一點啊?

  雖然我直接就這麼走也無不可,但是總覺得一個老師,我應該給他留點面子。

  可能因為老爸以前也是老師的關係吧。

  於是我稍微向於老師彎了一下腰。

  「老師,我牙疼,下午想請假去看一下牙醫。」

  於老師聽我這麼客氣地跟他講話,臉上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

  「別聽他胡說!」舒莎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明明是想找個藉口逃學!」

  「欸?我的牙又不是你的牙,你幹嘛說得那麼肯定啊?」

  「中午你在食堂吃得又多又快,不可能是牙疼!」

  舒莎跟人爭論一向有理有據,很讓旁人信服。

  「欸?你閒著沒事還監視我吃飯啊?我因為疼所以才要趕快吃呢!」

  「扯謊!」

  「你才不講道理呢!」

  「沒出息!」

  「啊?我有沒有出息跟你有啥關係啊?」

  於老師夾在我倆中間,一時間不知怎麼辦才好。

  「我、我說,你倆先別吵,聽老師說一句。」

  他好不容易裝出了幾分老師的威嚴。

  舒莎很符合班幹部身份地先住了嘴,把忿恨憋在臉上,狠狠地瞪著我。

  我雙手抱住胸前,一副「誰認識你啊」的流氓樣。

  「嗯,舒莎同學,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於老師字斟句酌地說道。

  舒莎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不相信於老師居然會替我這種壞學生說話。

  「老師,他……」

  於老師伸出雙手示意舒莎先別說話。

  「都說『牙疼不是病,疼起來真要命』,葉麟同學牙疼的話,就算勉強留下來聽課,也學不進去東西吧?」

  「是啊是啊!」

  我連聲附和。

  這絕不是平時我的樣子,現在的我看起來有點像是平日裡跟在老師屁股後面,一邊打小報告,一邊溜鬚拍馬的那種人。

  演成這樣主要是為了氣舒莎。

  於老師對我這種反應非常滿意,我看他都高興地想拍拍我的頭了。

  當然沒敢真拍,怕我揍他。

  「葉麟同學不是無故早退,還跟我這個班主任請假,程序上沒什麼問題。」

  舒莎氣得發抖。

  「所以呢,舒莎同學,你就放葉麟同學走好不好?」

  商量的口吻,好像舒莎才是真正的班主任似的。

  舒莎沉默了好一會,我看見她的右手緊緊地擰住了校服褲線上的布料。

  好像那麼擰就能把我擰死似的。

  最後她終於向班主任低了低頭。

  「於老師,是我錯了,既然葉麟他牙疼,就讓他早退好了。」

  我點頭向於老師和舒莎表示謝意,於老師笑呵呵地擺手回應,舒莎咬著嘴唇沒理我。

  我又補上一句:

  「謝謝老師!」

  於老師臉上笑開了花。

  再補上一句:

  「謝謝班長!」

  舒莎都快把嘴唇咬出血來了。

  心情真好。

  我回家沒走前門,而是跑到了後門。

  不是中午和放學時間的話,後門的兩扇小鐵門,是會被大鎖頭鎖上的。

  不過這難不倒我,我後退幾步,一個助跑抓住了鐵門頂端的尖頭欄杆,沒費多少功夫,就翻過了鐵門,跳落到校門外去了。

  剛一落地,就發現有五個學生模樣的人在不遠處抽煙。

  看我突然從天而降,他們驚訝地往後一退,但是沒有逃跑。

  其中一個臉上有不少麻子的人,反而衝我迎了上來。

  「哎!這不是葉大哥嗎!」

  其他四人也圍了上來。

  「好久沒見了啊葉大哥!」

  「我們可想死你了!」

  原來是他們。

  青姿學園的五個二貨。

  幾乎每天都要逃課,雙手插著兜在街上閒逛。

  明明家境都很好,身上穿的都是名牌,卻非要學那些小混混的樣子,在其它中學門口劫錢玩。

  門衛大叔說他們是為了尋求刺激,我說他們純粹是吃飽了撐的。

  曹公公以前也被他們劫過。

  不過那回我沒看見。他們第一次被我揍,是因為劫了一個戴眼鏡扎鞭子的女生,好像就是那個曾經在食堂裡被我嚇到過的學習委員。

  他們沒搶錢,而是把人圍起來,笑嘻嘻讓那個女生叫他們大哥,不叫不讓走。

  當時我正打算去買兩個煎餅果子當午飯,結果聽到小巷裡傳出女生的哭聲。

  我走過去一看,學習委員站在五個男生中間抹著眼淚,五個男生一臉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的表情。

  自從被小霸王欺負以來,我的脾氣就越來越不好,而且見不得別人欺負人。

  我看見那個女生穿著我們校的校服,五個男生臉孔很生,打扮得像是從港台影視劇裡走出來的(當然臉不行)。

  我上去不由分說,一把揪住了領頭那個麻子臉,照著他的小腹給了一拳。

  三成力,他就跪到牆角那裡吐酸水去了。

  其他四人喊著「敢打咱們大哥」,就向我圍了過來。

  我側身一撞,用肩膀把他們都撞到了小巷的土牆上。

  他們被撞飛出去的那個姿勢,跟憤怒的小鳥似的。

  真不禁打。

  沒從見過這麼差勁的小混混。

  看他們穿的那麼好,也不太像。

  我警告他們以後不准再來二十八中敲詐勒索,不然我看見一次打一次。

  這五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攙扶著,從仍然大哭不止的學習委員身旁溜走了。

  學習委員哭得天昏地暗,一副誰也安慰不了的樣子。

  我想讓她趕緊走,省了再招惹其他的小混混過來。我可不能老在這看著她,我還要去買煎餅果子呢。

  好不容易盼來她的兩個同學,都是女的,我說你們趕快把她拉走,我還要吃飯。

  她的兩個女同學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好像是我把人欺負哭的。

  好像就是從那回開始,班長舒莎對我的態度越來越不好了,以前似乎還打算拯救拯救我這個壞同學呢。
angelafreet 發表於 2013-6-18 21:31
【031】 刑部五虎

  後來在青姿學園後身的一條背街上,我看見麻子臉穿著青姿學園的咖啡色校服,正在被三個小混混修理。

  這三個小混混是貨真價實的小混混,下手都挺狠,麻子臉被踢到垃圾堆上,一隻眼睛都腫得睜不開了。

  我當時正拎著五斤土豆、兩顆大蔥,實在不想放下手裡的東西,幫這小子出頭。

  但是這小子叫得太慘,一開始像是殺豬似的,後來聲音越來越小了。

  我覺得再這麼下去說不定要出人命,只好勉為其難地站到三個小混混面前,衝他們吼了一聲:

  「都別打了!有未成年人保護法你們就往死裡打啊!」

  三個人一愣,背街這裡光線不好,互相都看不太清楚,其中兩個人露胳膊挽袖子地衝我走了過來。

  我一咂嘴,心想我這土豆大蔥還得放地下,這地下真特麼髒,就是隔了層塑料袋也怪噁心的。

  結果仨混混裡面看起來像頭頭的那個,突然叫住了自己的兩個手下。

  「別,得給葉老大點面子。」

  說著衝我低了下頭,拽著兩個不太懂事的手下走了。

  話說我啥時候成葉老大了啊?前段時間還有初三畢業的學長叫我小葉子呢!我咋不知道我升級了呢?既沒有金光一閃也沒有系統提示啊?而且我的小弟在哪兒呢?

  等到三個小混混都走遠了,我剛想去看垃圾堆上的麻子臉死了沒有,他卻自己爬了起來,哆哆嗦嗦地貓著腰跟我道謝:

  「葉、葉老大……」

  「別叫我葉老大,我說,你裝死這一出演得挺像啊?」

  麻子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臉腫的像豬頭,笑比哭還難看。

  「我要是不裝死,就真要讓他們給打死了……您不愛聽我叫老大,我就叫您葉大哥吧。」

  麻子臉咳嗽了兩聲,吐出半顆門牙,的確被打得夠嗆。

  「葉大哥,您真是大人有大量,上次我們在您學校外面鬧事,還真是瞎了眼啊!」

  原來他早認出我來了。

  過了兩天,麻子臉的傷稍微好了一點,就非要請我吃飯,說是要答謝我的救命之恩。

  正趕上老爸出門,我不想一個人在家吃泡麵,就答應了。

  麻子臉和他同學一共五個人,就是上回被我一起收拾了的那五個,帶著兩個司機兩輛車過來,要在市中心的豪庭大酒店擺一桌請我。

  我嫌遠,又覺得豪庭那人均800多元的消費純屬坑爹,就自己拿主意,把地點改在了一個普普通通的街頭烤串店。

  麻子臉和他的同學都抱怨說這樣太掉檔次,但是我一瞪眼,問「是打算讓我高興啊還是讓你們高興啊?」,他們就誰都不敢再多嘴了。

  開著兩輛寶馬來吃街邊烤串,烤串店的老闆和他打扮成新疆人的夥計都看著我們,覺得挺納悶的。

  對了,我說過我不怎麼認識車,之所以認識寶馬,是因為寶馬車標挺顯眼的,而且上面「BMW」三個英文字,我老唸成「弼馬溫」,幫助記憶效果挺好。

  不過怎麼看怎麼覺得,寶馬不如艾米坐的那輛車高級。

  要說差別,應該是竄天猴跟登月火箭的差別吧。

  我一邊往嘴裡塞烤大蒜,一邊聽麻子臉說他怎麼對我感謝得五體投地,佩服之情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原來這麻子臉姓刑,名字叫刑星,因為麻子太多,還有個外號叫滿天星。

  我心想這什麼破名字,你咋不叫恆星呢?外號倒挺直觀的。

  據刑星交待,他們五人父母都是做生意的,送他們來住宿式的青姿學園以後,基本都沒什麼時間再管他們。青姿學園樹大招風,他們五人以前沒少被外面的小混混敲詐。

  時間長了,刑星一拍腦門,決定自己也成立犯罪組織。

  於是糾結起這麼五個人,關起門來對著關二爺的銅像結拜,說從此有福共享有難同當。

  刑星因為年長當了老大,碰巧的是老二也姓刑,於是他們給自己的小團夥取了個名字,叫「刑部五虎」。

  我一聽這名字就把烤腰子噴出來了,這二逼名字,虧你們想得出來!你們五個人這種戰鬥力還自稱「五虎」,而且刑部是古時候辦案子的部門啊?你們學別人出來當小混混作姦犯科,卻取這麼一個專門辦案的組織名,多不吉利啊!

  不過自從他們變成刑部五虎,一起出門上街以來,欺負他們的人果然大幅度減少。為了裝的更像小混混,他們也學別人在外校門口搶劫欺負人,結果不小心落到我手裡了。

  至於幾天前刑星被人堵在背街裡揍那件事,刑星自己也說不上是什麼原因,好像就是多看了對方一眼而已。

  說起來這年頭大家的戾氣都越來越重了,某些書攤上擺放的國產漫畫,翻開之後,主角都是你瞪我一眼我殺你全家的脾性。

  刑星說經過這麼幾次,他們幾個都得到教訓了,決定以後再也不學人攔路搶劫了。

  就該這樣,你們根本沒長攔路搶劫的身子骨,西城區臥虎藏龍,你們再遇上一個橫的,小心把命搭上。

  不過刑星說以後還是會組隊上街,以免兄弟們落單被欺負,「刑部五虎」的名號也還會繼續叫著,給自己充充門面。

  「葉大哥,別看我們戰鬥力稍微有點弱,可是我們很講義氣的!」

  刑星拍著胸脯向我保證。

  「雖然以後不會再隨便打架了,可是如果葉大哥您有麻煩的話,您一招手,我們抄傢伙就往上衝!」

  其他四虎也附和道:「說的對!老大的恩人就是我們的恩人!以後葉大哥您有事一定得找我們!」

  我心想:什麼時候我打架需要你們這五個廢物幫忙,那我算是不用在道兒上混了。

  雖然現在也不算真的是在道兒上混的,但好歹其他混混會叫我一聲葉老大。

  帶你們這五個小弟出去幹仗,我丟不起這人。

  自從跟他們出去吃飯以後,有段時間沒見著他們了。

  今天又在校門外面看見了,不知有什麼事情。

  「喂,你們過來幹屁啊?不是說過不讓你們再來二十八中劫錢了嗎?」

  我板著臉嚇唬他們。

  「哎呀,葉大哥看您說的,劫錢那種事我們早就不干了。」

  刑星一臉蒙受了不白之冤的表情。

  其他四虎也七嘴八舌地為刑星作證:

  「葉大哥,我們只是偶然路過,想打聽打聽葉大哥最近過得怎麼樣。可巧遇上您本人了!」

  「是啊是啊,我們中午還在這裡碰上曹公公了呢!他那隻肥羊我們都沒劫他!」

  說的應該是實話,曹敬紳中午的確走過這條路。

  「嗯,我最近挺好,你們沒事就散了吧。」

  我說的不是實話,最近我很煩,而且臉上可能也表現出來了。

  刑星靠前一步,壓低了聲音問我:「葉大哥,說真的,您好像不太高興,上回還不這樣呢。」

  上回我還沒遇見任小芹那個坑爹貨呢。

  「葉大哥,您要有煩心事,一定得跟我們說啊!不然就是不拿我們當兄弟啊!」

  「就是!雖然葉大哥不承認,但是我們刑部五虎都是葉大哥的小弟!大哥有事,小弟怎麼能袖手旁觀呢?」

  刑星對身後擺了擺手,做出「你們別吵」的動作,然後貼得更近來問我:

  「葉大哥,中午的時候我們見到了曹公公,從他那裡聽說,您最近心裡不舒坦,好像是因為女人啊?」

  我一皺眉,心想曹敬紳怎麼什麼地方都有你的事,幹嘛跟刑部五虎這幾個二貨多嘴啊?而且看曹敬紳那一貫猥瑣下流的德行,還指不定怎麼顛倒黑白地說這事的呢!

  刑星一副忠心小弟的口吻:

  「葉大哥,我聽說,好像有一個叫任小芹的馬子,您有點搞不定?」

  我不置可否。任小芹從各個方面來說,我都有點搞不定。

  見我不回答,刑星以為自己說到點子上了。

  「我就知道!葉大哥您煩心,絕對不是打架上面的事——您武功多高啊!您看上了那個任小芹,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居然還敢不樂意!?真是給臉不要臉!兄弟我都替大哥您生氣啊!」

  「你別管這事,這事跟你想的不一樣。」

  我給他打預防針,我可不希望刑部五虎摻乎到任小芹的事情裡去。

  「我怎麼能不管呢!」刑星一臉比我還著急的表情,「葉大哥,您搞不定這個妞,主要是因為您對她太好了啊!」

  「怎麼說?」

  我想聽聽刑星的狗嘴裡能吐出什麼象牙。

  「女人這東西,不能對她們太好啊!」

  刑星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其他四虎也在後面紛紛點頭。

  「是啊是啊,葉大哥對女人心太軟了,這樣是泡不到妞的!」

  「女人都賤得厲害,你對她們越好,她們心氣兒就越高,最後都能傲到天上去了!」

  「就是就是!只要葉大哥拿出打架十分之一的狠勁兒來,那個姓任的早就讓您隨便摸隨便抱了!」

  那倒不必,我覺得只要我想,早就可以對小芹隨便摸隨便抱了。

  不對,我才沒有期望這樣的事呢,我才不想摸一條渾身毒液的美女蛇呢。

  被她咬了一口,我下半輩子就交代了。

  刑星再次揮手讓兄弟們肅靜,然後一臉神秘地跟我說:

  「葉大哥,我佩服您是個英雄,有些事確實不適合英雄來做……要不要咱們兄弟幫您一把?嗯?」

  「怎麼幫我?」

  「嘿嘿,也不難,我們幾個在放學的路上堵住姓任的那個小娘們,稍微嚇唬她幾句,讓她從了大哥您不就行了嗎?」

  刑星一副他們是狗腿子,而我是高衙內的語氣。

  我覺得他們這是作死。
angelafreet 發表於 2013-6-18 21:31
【032】 艾米的委託

  最後我警告刑部五虎千萬別去找小芹的麻煩,然後說了一句有事得先回家,就跟他們分開了。

  我沒跟他們說不能惹小芹的具體原因,因為如果細說起來,我就得承認自己這麼多年沒認出對方的性別,還被一個女孩子欺負了這麼久。

  跟別人(尤其是刑部五虎)說這種事實在太丟臉了。

  刑星見我不同意他的計劃,還捶胸頓足地替我著急:

  「葉大哥,您看,您又對她心軟了吧?兄弟們只打算去說幾句狠話,又不會真打她——大哥的女人誰敢碰啊?以後就是嫂子啊!大哥,大哥,喂,大哥您別走啊……」

  回到家以後,老爸果然問我為什麼放學這麼早。

  我說最後兩堂課是選修課和課外活動,沒意思就先跑回來了,接著又把缺頁的《色系課堂》交給了老爸。

  老爸沒懷疑我。最近有印刷質量問題的書似乎攢了不少,老爸去打電話聯繫退換事宜去了。

  我走進自己的臥室,做了個投籃動作,讓書包正好掛在屋角的衣服架上,然後人往床上一躺,思考起未來的對策。

  任小芹每天不管上學放學、上課下課,都抓住一切機會對我進行騷擾和色`誘。

  雖然她的色`誘方法都是從少女漫畫上學來的,跟H漫比無非是蜻蜓點水的程度。

  但是即便如此,也對我這個青春期的純情少年造成了很壞的影響。

  雖然H漫中「書中自有顏如玉」,但是一旦有溫香軟玉的真人對你投懷送抱,兩者的刺激性真的難以同日而語。

  對於任小芹的攻擊,我一直處於守勢,形勢非常不利。

  總覺得應該嘗試反擊一下。

  通過這幾天的觀察,我也發現了小芹的一些弱點。

  她似乎是算準了我不敢非禮她,所以才肆無忌憚地對我進行色`誘。

  因為認識的時間太長,還以男性的身份和我相處過,所以熟悉到可以預測我的反應嗎?

  她還說我「很像好玩的玩具」。

  這麼說她色`誘我只是她的一種遊戲,好玩之處在於知道我最後一定會收手。

  被敵人算準了底線,在兩軍交戰中可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啊。

  我張開右手的五指,盯著自己的手心看。

  這不是很有男子氣概的一隻手嗎?幹嘛一被小芹色`誘你就畏畏縮縮的啊?

  難道你比一個女孩子更害羞嗎?就這麼被小霸王一直玩弄下去嗎?

  我猛然心一橫,決定:下次任小芹你再敢色`誘我,我就真的摸上去!!

  敵人向我挑釁,就得付出代價!越過了國境線還不開槍,難道要讓他們打到自己的首都來嗎?

  哼,我甚至還會主動進攻。

  你覺得我是君子,我偏要做流氓給你看!

  這麼一想,我覺得自己勝券在握了,不覺發出了一連串邪惡的笑聲,右手也做了一個抓握的動作。

  其實我還沒有摸過女孩子的胸部,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感覺。

  應該跟老爸賣不出去,而自己使用的巨`乳御姐鼠標墊,有點不一樣吧?

  突然覺得一邊想著女孩子的胸部,一邊怪笑的我是個變態。

  但是沒有辦法,這是為了對任小芹發動反擊必不可少的一步。

  話說小芹的胸部好像很不明顯的樣子。

  哼哼哼,我決定了,下次我不光要摸她,摸完了以後還要一臉鄙視的表情,說「切,這麼小!?根本是旺仔小饅頭嘛!」

  非得狠狠打擊她的自信心不可!

  「小麟,小麟!有電話!」

  老爸在門外喊道。

  我起身去接電話,有點奇怪會是誰找我。

  我沒告訴過小芹家裡的電話號碼,而且她這個時間應該還在上課。如果是籃球隊有比賽,也應該是中午跟我一起玩球的時候就告訴我的。難道是班長?她能從學生家長通訊簿裡查到我家的電話號碼,難道她就這麼不服輸,非要證明我牙疼的事是子虛烏有,好向班主任告狀不可嗎?

  不對,如果是班長,老爸接電話的時候她就肯定向老爸求證了。

  「老爸,誰的電話啊?」

  我一邊走向客廳裡的電話分機,一邊問擦肩而過的老爸。

  「不清楚,好像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女孩,說是要讓『男僕』來接電話。」

  「誒?那老爸你怎麼就知道是找我啊?說不定是打錯了呢!」

  雖然口頭這麼說,我已經猜到是艾米那小丫頭。

  「應該是找你吧?」老爸不太肯定地搔著後腦勺,「那個小女孩特別理直氣壯,好像是咱們的熟人一樣,我猜,她叫你『男僕』,是因為你們在玩過家家一類的遊戲吧?」

  誰跟她玩過家家啊!老爸你以為我幾歲了啊!再說就算是玩過家家也是扮丈夫妻子的角色,哪有男僕這種奇怪的設定啊!

  「喂?」

  我拿起話筒,沒好氣地問。

  「你這個男僕,為什麼這麼久才來接電話啊!」

  艾米的聲音,還挺生氣。

  「誰是男僕啊?而且你是怎麼知道我家的電話號碼的啊?」

  「哼,既然連你的名字都獲取了,想知道你家的電話號碼只是小菜一碟而已……天朝人都這麼貪財,什麼情報都能花錢買到。」

  「花了多少錢?」

  我忍不住問。

  「1000塊而已。」

  艾米覺得她佔了便宜似的。

  尼瑪你這個敗家玩意兒!你想知道我電話號碼的話,昨晚直接問我不就得了?你知道現在做生意賺錢多難嗎?我今天為了給客戶退換一本漫畫書,差點死在學校啊!

  「男僕,今天本小姐有任務要交給你。」

  艾米裝成個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經地說。

  「我辭職,我又沒從你那領過薪水。」

  「怎麼沒領過啊!昨晚我替你的洋蔥付賬了啊!」

  艾米急了起來,好像還在電話那邊用小勺子敲著玻璃桌。

  「喂,你要是敢不替我工作的話,小心手變短喔!」

  真夠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只不過是一句俗話而已,又不是你們好萊塢的科幻電影。要真是這樣,哆啦a夢手那麼短,到底是拿了別人多少東西啊?

  而且那天我買的東西里你只記住了洋蔥嗎?其實醬牛肉才是最貴的哦,要十四塊兩毛五哩!不過,像你這種隨便就用1000塊錢賣情報的人,根本就記不住三位數以下的金額吧?

  早知道這樣,昨天我多買點東西就好了,至少也該把家裡的冰箱填滿。

  「男僕,你怎麼不說話了?」

  「如果對薪水不滿的話,就好好努力工作!本小姐高興了會給你加薪喔!」

  「——當然也會一直給你各種小恩小惠的!」

  聽艾米那種自以為是個好老闆的語氣,我到底是多期待你的小恩小惠啊?

  老爸好像很好奇地從書房探出半個身子,手裡端了一杯咖啡,豎起耳朵聽。

  老爸你滾回去啊!真想竊聽兒子的談話內容的話,拿起你屋子裡的電話主機,一句話都不會落下啊!幹嘛跟學校裡的大喇叭和小靈通一樣呢?你就算聽了兒子的八卦又能和誰交流啊?和曹導演那個大喪失嗎?

  「行了行了,艾米,你到底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哼,雖然區區男僕就敢這麼稱呼主人有點不敬,不過我特別寬大地原諒你吧!」

  「不用你原諒,你再不說有什麼事我就掛電話了。」

  「等、等等啊!除了男僕以外,身邊的人我都信不過啊!這件事只有你能幫我了啊!」

  終究是小孩子,一點都不鎮定,稍微嚇唬一下就原形畢露了。

  原來艾米想讓我幫她搞定練字方格本的事。

  因為被媽媽要求練習漢字書寫和簽名,艾米每週六都要給媽媽發整整十頁的越洋傳真,讓媽媽檢查方格本上的漢字有沒有進步。

  今天已經是週四了,但是艾米因為貪玩,剛到中國事情又多,所以連一半都沒寫出來。

  而且艾米覺得自己就算寫完了十頁,自己幼稚的字體也不能讓媽媽滿意。

  她害怕挨罵,就希望找一個寫字比較好的人幫她作弊。

  因為剛在青姿學園落腳,人生地不熟,又覺得同學都被媽媽收買了,所以只能找我。

  「怎麼樣怎麼樣?男僕,你來替我寫吧?」

  艾米很急切的樣子。

  「我……我的字跟你不是一個流派啊……」

  其實是一個流派,都是見不得人派。

  「啊?漢字還分流派嗎?發明漢字的人還真是吃飽了撐的啊!那你認不認識跟我的流派比較接近的人呢?」

  我回頭望瞭望假裝喝咖啡的老爸,老爸無論是鋼筆字還是毛筆字都相當漂亮,簡直可以出口創匯了,但是不能用他的字,絕對會被艾米的媽媽看出破綻來的。

  發現我在盯著他,老爸訕訕地躲回書房裡去了,但還是露出了一隻掛了眼鏡腿的耳朵。

  根本沒什麼值得偷聽的內容好不好?難道以為我在外面交了女朋友嗎?

  我仔細想了一想,艾米說的這件事不太難辦,畢竟班級裡也有不少寫字好看的女同學。

  「好吧,艾米,我幫你辦這件事……」

  「太好了!我就知道男僕會答應的!」

  艾米打斷我的話,在電話的那一頭咯咯地笑了起來。

  看她笑得那麼沒心沒肺,我忍不住就想打擊她一下:

  「你也別抱太大希望,至少自己再寫5頁,做兩手準備吧!」

  聽我這麼說,艾米十分不高興:

  「我才不要寫呢!媽媽不光讓我練簡體字,連繁體字也要練啊!筆畫多極了!你們天朝人都是怎麼忍受過來的啊!反正我不寫!你去給我雇個人,專門替我寫!」

  「雇個人?」

  「是啊,雇個人啊!你們天朝人都那麼貪財,難道會為我白寫嗎?」

  艾米雖然敗家,但說的有道點理,如果第一次越洋傳真就讓人替寫,最好以後一直讓這個人寫,不然很容易露餡。

  「男僕,你說1000塊錢一頁,能雇到人嗎?」

  我差點把電話聽筒捏碎。

  按這個價碼,就是寫十頁一萬塊,你想把我們班上的女生嚇死啊!

  「不用那麼多,100塊一頁就很誇張了。」

  有些好學生替人寫全套家庭作業也只不過是20、30的要價。

  何況練字方格本都是大大的米字格,一頁只能寫下100字左右。

  如果按照1000塊錢一頁的價碼來計算,就是寫一個字10塊錢啊!萬惡的美帝國主義者,你們也太不知道民間疾苦了!

  「欸?100塊就能找到人幫我寫?你沒騙我吧?」

  「其實100塊也用不了……」

  100塊一頁,十頁就是1000塊,就算是打零工一個月都未必能賺到呢。

  但是艾米決定價格不能再降低了,她說最重要的是我能找到一個靠譜的、能一直替她寫練字方格本的人,至於佣金方面我可以自由操作,上不封頂。

  「男僕,媽媽規定我練字的時候要抄寫《聖經舊約》的簡繁漢譯本,你們就給我從第一頁開始抄!這兩天一定要抄完!週六晚上十點,我就得發傳真到媽媽的辦公室去了!」

  中國的時間比美國早十二小時,中國晚十點的時候美國正好是上午十點,艾米的媽媽為了能在辦公室裡檢查艾米的練字成果,不惜讓女兒晚睡來遷就自己的時間嗎?

  總覺得不是一個很好的媽媽。

  「男僕,週五或者週六上午,你把寫滿的方格本帶來,我會給你一張銀行卡,當做活動基金的!」

  「活動基金?」

  「當然了!沒有活動基金你怎麼幫我辦事情啊!你家裡肯定沒有聖經吧?還要去書店買吧?除了替寫漢字的佣金以外,以後花錢的地方還多著呢!」

  最後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由我物色一個能幫艾米寫方格本的女生(在初二(3)班應該不太難找,而且佣金很有吸引力),然後趕在週六晚上之前,把寫好的方格本帶到青姿學園交給艾米,然後艾米會給我一張活動基金銀行卡,用作後續事宜。

  雖然外校的學生想混進青姿學園不太容易,但應該也會有辦法吧?

  刑部五虎那五個二貨是青姿學園的學生,而且我也有刑星的手機號碼。

  總之明天先去找個寫字好看的女生吧。
angelafreet 發表於 2013-6-18 21:32
【033】 FFF團

  吃過晚飯後,我決定繼續出門鍛鍊身體。

  早上繞著冬山湖跑了三圈,晚上乾脆沿著大寧江跑個來回吧!

  對本地人來說,西城區的傳統景點就是這一江一湖,所以有時候大家也自嘲是「江湖中人」。

  因為靠近水邊的地方,在這個季節早晚都比較冷,所以遊人不多。

  我喜歡人少的地方,我鍛鍊也不是做樣子給別人看的。

  假如我不能成為比任小芹還厲害的武術高手,有一天可能會死在她手裡啊!

  今晚就從公路大橋的收費站,跑到舊鋼架橋的橋墩下面吧!

  往返大概8公里的路程,控制著點速度,40分鐘能完事。

  做完了這些準備活動,再回家去打沙袋。

  說幹就幹。

  沒換衣服,仍然穿著學校的運動服和運動褲。

  跑步肯定會出汗,回家以後把這身脫了,明天上學穿便服好了。

  反正明天也沒有體育課,就算要做廣播操,我站在後排也不明顯。

  我喜歡這個城市的夜色。

  冷風吹過江邊的柳枝,發出沙沙的樹響。

  江對岸的燈光五彩繽紛,但是因為有嘩啦啦的江水隔著,那個喧鬧的世界與我無干。

  烏雲遮住了月亮,江堤附近的路燈有好有壞,忽明忽暗的光影時不時打在我身上。

  我的心很安靜。

  好像是在參禪。

  在這種心境下,馬上就覺得平日裡為了瑣事而煩惱的我真是個大傻瓜啊!

  地球這麼小,宇宙這麼大,就算我在一些難以決定的事情當中做出了選擇,對整個宇宙又有什麼意義呢?

  根本毫無影響吧?

  啊,在小小的塵埃上面爭來爭去,愛來愛去的人類,真愚蠢啊!

  貧僧我已經看破紅塵了。

  突然之間,在鋼架橋的橋墩附近,我看見一對坐在江堤上的小情侶。

  兩人肩並肩,面向江水,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似乎還小聲說著情話。

  他喵的穿的還是我們二十八中的校服。

  我和他們距離尚遠,之所以看出是一對狗男女,是因為校服的肩領處有不同顏色的條紋。

  兩人年紀都很小,應該是我們學校初一的學生。

  才初一你們就卿卿我我啊!居然還敢擋在前輩的跑步路線上面,打擾前輩對大宇宙至高真理的禪思啊!你們的行為敗壞了社會風氣,降低了國民產值,妨礙了世界和平,干擾了宇宙完善,你們知不知道啊!信不信我向教導主任舉報你們啊!

  男生似乎說了什麼笑話,逗得女生小聲笑了起來。

  由於光線問題,只能看見男生的兩隻挺有靈氣的眼睛,女生則頭髮不長,文文靜靜的樣子。

  聽說市面上有一個「情侶去死去死團」,專門以拆散天下情侶為己任,另外還有一個叫FFF團的組織,不知道是不是「情侶去死去死團」的簡稱,總之干的事情都大同小異。

  它們的宗旨就是:反對一切異性戀,拆散天下有情人。

  我突然想,自己要不要當個FFF團的代行者呢?

  我只要往前面一站,擺出學長的威嚴來,先問他們是哪個班的學生,再問他們為何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違反《禁止男女生親密接觸100條》。我就不信他們敢不跪下認錯,想要不被學校通知家長,被我敲詐出點銀子來都是輕的。

  不過既然本人已經大徹大悟了,世間眾生在我眼裡都是蟲豸。你們這兩隻蟲豸,就算我舉報了你們,又對這大宇宙有何意義呢?

  我決定放這兩隻蟲豸一條生路。

  我佛慈悲,就算這兩隻蟲豸真的痴迷不悟,修成正果,以後也無非是生下幾隻小蟲豸而已。

  這麼一想,我放慢了跑步的速度,沒有特意驚動他們。

  轉身往回跑。

  雖然沒有跑到預定的橋墩下面,但也差不了50米。

  身後突然響起女生呼救的聲音。

  「不要!救、救命啊——!!」

  咦?前輩我才一眼沒照顧到,你這個晚生後輩就要強推自己的女朋友嗎?就算現在江邊上行人寥寥,你也不該做這種敗壞校風的事情來啊?你這麼做,對得起我這個FFF團代行者的慈悲心腸嗎?

  扭頭去看,卻發現不是我想的那樣。

  在我沒注意的時候,江堤上多了四條人影,仔細一看,都是歪穿衣服斜戴帽的小痞子。我的那個沒出息的學弟,正被其中三人圍住,你一腳一腳地來回踢著玩。

  男學生被踢得跪在地上,護著頭完全不敢反抗,小痞子們還不滿意,有人把煙頭往他的頭髮上丟,有人吐著口水。

  隱隱約約能聽見他們的幾句話。

  「嘿嘿嘿嘿,這麼點年紀就敢學人泡妞!你小子挺有出息啊!」

  「跪下!你敢抬頭,爺爺我就踢死你!」

  有一個帶鴨舌帽的自稱是爺爺,我看年紀也就跟我相仿,最多是初三。

  「給我們道歉!說爺爺們我錯了!」

  「我錯了……」

  男學生的聲音幾不可聞。

  「他媽的,你他媽敢不叫爺爺!繼續踢!再不叫把你扔江裡頭去!」

  「嘿嘿嘿嘿,小女朋友長得不錯嘛?不如借我們用用好了!」

  一個看上去最猥瑣的,獐頭鼠目的傢伙托起女學生的下巴,調笑著。

  整個過程中,女學生都被小痞子們隔絕在外圍,不讓她上去幫自己的男朋友。

  似乎只是專注於讓男學生丟臉,看著女學生心急如焚又幫不上忙的樣子,享受玩弄弱者的快感。

  做的事情,倒是跟FFF團的宗旨有相似之處。

  只不過,我聽說FFF團都是一些沒有半點行動力的可悲宅男,是一些成天在網上高喊「燒死異性戀」,結果見到別人成雙成對就躲到一旁哭泣的失敗者。

  可是儘管FFF團滿口大話不做實事,總也比這些小痞子的行為高尚。

  在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面前受辱,對男人應該是一個很大的打擊吧?

  踐踏別人的自尊就那麼有趣嗎?

  我本來是打算跑8公里當做準備活動,然後回家去打沙袋的。

  雖然現在只跑了4公里,準備活動有點不足,但是就你們這幾個沙袋,未必有家裡那個用了3年的結實。

  我看兩個痞子架起男學生,真的打算往冰冷的江水裡浸,就扯著嗓子在後面喊了一聲:

  「都特麼別玩了!這麼多人欺負倆小孩,有意思嗎!」

  四個小痞子都一臉納悶地回過頭來望著我。

  說到這裡,應該講一下痞子和混混有什麼區別。

  其實,沒啥區別。

  一般人認為混混比較傾向於不務正業,而痞子喜好惹是生非,但兩者的區別並不絕對。

  都是招人煩討人嫌的一幫渣滓。

  我想起來管他們叫啥,就管他們叫啥。

  反正屎和大便也沒啥區別。

  看見我身上穿著和這對小情侶一樣的校服,帶鴨舌帽的小痞子歪著臉笑了:

  「吔?你算哪根蔥啊?怎麼,給同校的學弟學妹們出頭來了?你膽子挺肥啊?」

  我沒理他,繼續順著斜坡往江堤步道上走。

  腳下的斜坡其實也是江堤的一部分,上面種了花草,運動鞋踩在上面抓地力不錯。

  決定了,就用這裡當戰場。

  見我一個人也敢往上走,四個小痞子都摩拳擦掌,那對小情侶被他們放下了。

  我對跪在地上喘氣的男生使了個眼色,他反應不慢,站起來拉住女生的手就往遠處跑。

  沒人攔他們,距離越來越近,小痞子們大概也看出來我來者不善。

  只有這種時候,我才覺得自己眼神這麼兇殘並非全是壞處。

  雖然沒有舒莎的眼睛那麼黑,視力那麼好,但我的眼睛也有獨到之處。

  眼睛狹長的形狀像手術刀片,小小的眼珠如同黑紅色的冷鑽。

  一句話就是不太像人。

  反而像是狼。

  如果我生而為狼,我的目標將是成為北極狼王。

  不是為了帶領群狼,只是想一個人站在北極最高的山巔,聽風雪刮過耳際的聲音。

  心裡有一種明澈了真理的喜悅。

  其實狗屁真理都沒領悟,我只是單純地喜歡打架罷了。

  我選好位置之後站住了腳,冷笑著看到他們圍了上來。

  喔,有點誤判,橋墩子後面還有一個抽煙的小痞子,蠻壯實的,看架勢應該是他們的老大。

  對面總共有五個人。

  還真是湊趣,刑部五虎也是,你們這些人不湊夠五個就不敢上街嗎?

  籃球隊的郭松濤隊長可以輕鬆1V5,但是他的身體素質絕對遠超同齡人,將來說不定會去NBA打球,我不能模仿他的戰鬥方式。

  而且這五個小痞子裡面,叼著煙頭的老大和帶鴨舌帽的那傢伙,戰鬥力似乎不弱。

  越強越好!

  正好測試一下我最近有沒有進步!

  打架這種事情,其實光靠身體好,或者人多,並非就能完全決定勝負。

  最重要的是氣勢!

  從6歲開始就被小霸王進行慘無人道的蹂躪的我,為了有朝一日能戰勝他,早就想出了即使肉體和技術都落於下風,仍然能靠氣勢取勝的方法!

  那就是把自己變成非人的存在。

  狂戰士模式!!

angelafreet 發表於 2013-6-18 21:32
【034】 江橋下的戰鬥

  變成狂戰士的第一步,是要對自己進行催眠。

  在喬靖夫的武俠小說《武道狂之詩》裡面,曾經提到過一種「借相」之法。

  簡單來說,就是在心中想像一幅圖景,借助這幅特殊的圖景,發揮出自己的最大潛力。

  舉個例子,《武道狂之詩》裡面,年輕的青城派劍士曾經用「火燒身」的借相之法,想像自己身後燃起了熊熊烈火,從而讓自己的身體出現應激反應,快速向前突進。

  《聖鬥士》的漫畫裡,星矢紫龍一出招背後就是天馬天龍的,我看也跟借相之法大同小異。

  不知道劉翔、博爾特這些跑步運動員,在比賽的時候有沒有使用借相之法,想像身後有隻獅子什麼的。

  既然要開啟狂戰士模式,我的借相之法自然要與狂戰士有關。

  首先我會想像一望無際的血海屍山,刀劍林立,狂風嘯叫,氣味腥咸,直入口鼻。

  然後,在腦內重複播放以下的這些台詞:

  「痛苦!瘋狂!毀滅!」

  「維京勇者北風造……」

  「瓦爾哈拉的諸神黃昏!」

  「草薙京,納命來吧!」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般這些台詞都是在我腦海中秘密播放,但是也不排除偶爾由於太過沉浸,不知不覺喊出來的可能。

  不管我究竟有沒有喊出來過,每當我使用狂戰士模式,敵人很快會在極其詭異和瘋狂的攻擊下一瀉千里。

  有時候我恢復冷靜的時候,都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被我打倒的。

  我從來不在郭松濤隊長面前使用狂戰士模式,要是不小心被他聽見了我的腦內台詞,可超丟臉的。

  話說,狂戰士模式本來是要用來對付小霸王的秘密武器。

  可惜以後沒用了。

  這麼一想,我更加鬱悶。

  鬱悶轉成了憤怒,憤怒催生了瘋狂。

  這下可好,我進入了深度狂戰士模式。

  長得獐頭鼠目,第一說要調戲學妹的小痞子向我靠了過來。

  我隨便一瞄就知道他是這裡面最弱的一個,之所以敢先過來,可能是覺得自己人多勢眾,想在同夥面前逞逞威風。

  「你這個愣頭青還真不怕死啊?等我們——」

  他舉起手做出一個要扇我耳光的動作。

  「格格格格格格格格格格格……」

  從我嘴裡發出的奇怪聲音讓他愣住了。

  「喂,你這什麼毛病?你——」

  我猛然出手,五指如鉤,一把抓住了他的臉。

  他雖然想掙脫,但我右手那鐵鉗一樣的五指,又豈是輕易掙脫得了的?

  他的同夥緊張起來,但我看不清他們臉上的表情。

  我的視覺系統蒙上了一層血紅色。

  一切有形無形之物,都給我毀滅吧!

  右手回拉,同時抬起膝蓋,對他的小腹一記重擊!

  他的臉立即扭曲變形,如同一個被捏爛的西紅柿。

  他身材不高,這一下讓他兩腳離地,身體騰空。

  不等他向後摔倒,我伸出兩手揪住他胸前的夾克衫,用蠻力一擰,將他的整個身體橫置過來。

  從他後面跑過來幫忙的兩個同夥大驚失色。

  我對著這個獐頭鼠目啐了一口,再向他胸前補了一腳!

  「呼」地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後面兩個同夥身上。

  不給他們以任何喘息之機,我跳過去,向被砸在地上的兩個同夥發出獰笑,揪住兩人的脖領子,每人下巴上賞了一拳。

  啊,我還有些微的理智,只是用上勾拳擦中了他們下巴上的末梢神經,讓他們兩眼翻白地昏過去而已。

  再加兩成力的話,腦震盪算是輕的,說不定整個下巴都會歪到後腦勺上去。

  果然還是因為他們三個太弱了。

  狂戰士模式遇強則強,受到的威脅越大,就越狂暴。

  眼見我轉瞬間幹掉了他的三個手下,一直倚在橋墩上面旁觀的痞子頭頭呆不住了。

  他剛要往我這邊來,鴨舌帽卻喊:「老大,您別出手,看我收拾他……」

  「他」字還沒完全出口,我已經狂風一樣撲到鴨舌帽身前,伸出右手就去揪他的頭髮。

  打架最怕的就是被別人揪住頭髮,你一個大男人留這麼長的頭髮,我不揪豈不是對不起天地良心?

  沒想到鴨舌帽反應不慢,他矮身躲過我揪頭髮的動作,身子一歪,還順勢對著我的小腿踢了一腳,希望能讓我失去平衡。

  有點武術裡鞭腿的架勢,可能以前練過。

  可惜,我只是感覺,有點疼而已。

  跟小霸王留存在我靈魂深處的刻骨疼痛相比,不值一提。

  而且狂戰士模式,越受傷害,就越狂暴。

  「踢得好!再來!再來!!」

  鴨舌帽被我臉上的猙獰表情嚇得夠嗆,有心退讓,之前又在老大面前誇下了海口。

  我才不管他怎麼想呢!

  低等生物!你們怎麼想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我再次前衝,進攻路線簡單粗暴。

  狂風一樣沖上去,直接伸手抓他的臉。

  鴨舌帽害怕遭到獐頭鼠目君一樣的下場,急忙想要躲開。

  但是從他上次躲開我攻擊時的動作判斷,我大概知道,這次他還會向右後側的方向躲。

  並不是我打起架來有多聰明,而是一旦把自己變成嗜血的怪獸,就會有怪獸的本能。

  果不其然!他還是往同一個方向躲!

  我「哼」了一聲,一個掃腿,勢大力沉,一腳踢在鴨舌帽的後腰上。

  鴨舌帽慘叫著人飛起來,往江堤的斜坡下面跌去。

  斜坡上種的都是花花草草,相當於一個花圃,我不擔心他就此跌死。

  我擔心的是他跌得不夠狠。

  趁鴨舌帽還在空中飛一會的時間,我也順著斜坡往下小跑兩步,瞄著鴨舌帽的大概落點凌空一躍,單手揪住了他後腦勺的頭髮,然後重心一沉,讓他面朝下地摔在了草地上面。

  我的手繼續使力。

  「你、你要幹什麼!?」

  鴨舌帽大驚。

  我不理他,狠狠將他的臉按在草皮上,順著斜坡一路往下,把他像個除草機似的,暴虐無比地一直拖到了斜坡的最底處。

  再衝後背補上一個肘擊!

  各種草本植物在他臉上撞得爛碎,他嗚哇嗚哇地不知在喊些什麼,終於滿臉是血地不動了。

  我重新爬上斜坡,看著站在高處的痞子頭頭。

  他已經滿臉是汗,嘴裡的煙頭也掉到了地上。

  「你、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聲音顫抖地問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方神聖,不過就此看來,出手救刑星的那一回,管我叫「葉老大」的那個小混混還挺明智的。

  狂戰士模式用的時間長了,我似乎失去了語言能力。

  只好用臉上的獰笑來回應他。

  痞子頭頭嚥了口唾沫,從上衣的夾層裡掏出一把匕首來。

  微弱的月光下,匕首反射的光芒奪人二目。

  我繼續獰笑。

  浪費了你這身好體格啊!小頭目君!

  如果你像鴨舌帽一樣跟我公平打鬥的話,說不定還能挺幾個回合。

  一旦掏了刀子,就已經在心理上承認自己是一個弱者了。

  你的氣勢,完全衰亡了,像灰色的煙霧一樣。

  而且,匕首又不是關二爺的大刀,對攻擊距離的加成有限。

  更重要的是,一旦你使用了匕首,攻擊手段就會變得特別單一。

  總想依靠匕首做決勝一擊的話,反而會限制住自己的雙手雙腳,把自己變成蠢人。

  「格格格格格格格格格格格格……」

  我的嘴裡繼續發出無意義的聲音。

  突然進攻!

  毫無恐懼之心,幾乎是用自己的前胸向他手裡的匕首直接撞去!

  他面白如紙,反射性地一刀刺來。

  如此容易預測的反應,如此容易預測的路線。

  我飛起一腳,輕而易舉地把他手裡的匕首踢飛了。

  老爸曾經安慰過我,說我的腿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短。

  也許真的沒那麼短。

  失去了匕首的痞子頭頭,相當於失去了他最後的勇氣。

  他扭轉腳跟就想逃跑,結果被我揪住了上衣的後領。

  一記手刀砍在他的脖子上。

  他整條舌頭都吐出來了。

  雖然剛才欺負我的學弟學妹的時候,你站在旁邊沒有動手。

  可是不管欺負人的主意是不是你想出來的,作為他們的老大,你管教不嚴都難逃其咎。

  這樣一想,我揪住的衣服,把他往斜坡下面拉。

  他立即知道我想幹什麼,害怕也遭到鴨舌帽一樣的待遇,拚命掙扎。

  不愧是小頭目君,有把子力氣。

  看來再使用一次除草機不太現實了。

  抬眼看到旁邊的江橋橋墩,水泥澆築的大柱子雖然歷久經年,有了點裂痕,但絕對結實,橋上每天過火車也沒見有啥問題。

  我手底下方向一轉,直接把小頭目君往橋墩上摜去。

  他沒有坐以待斃,竟然用兩手扶住橋墩,將自己彈了回來。

  我照著他屁股給了一腳。

  噹的一聲,重重撞在橋墩上。

  還沒暈,挺耐打的。

  我合身撲上去,用身體的側面狠狠地砸中他的後背。

  鐵山靠!雖然只是從格鬥遊戲裡面學來的,但是在真正的打鬥中已經掌握了個中奧秘了!

  一次,兩次,三次!

  他兩眼渙散地順著橋墩滑下去了。

  我心中的血海仍未平息。

  得冷靜一下,快點離開這裡。

  雖然這個時間行人很少,但是萬一碰見巡夜的警察,就有理說不清了。

  不好,有點尿急。
angelafreet 發表於 2013-6-18 21:32
【035】 野外露出

  我每次使用了狂戰士模式,都會忍不住想要小便。

  話說《北鬥神拳》裡面也有個壞蛋,每次殺了人都想小便。

  我是不是稍微有點變態啊?

  但是膀胱漲得難受,附近又根本沒有公共廁所。

  有心對著大寧江的滔滔江水解決一下。

  突然回想起老爸經常吟誦的詩句裡面似乎有這麼一段:「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天天想著你,共飲一江水。」

  我可能背錯了吧?不過意思差不離。

  都有人喝這江水了,我往這裡邊撒尿,是不是有點不道德啊!

  乾脆就地解決,對著橋墩子尿吧!

  對著橋墩子的話,還能給下面的蘑菇還有花花草草加點肥料。

  我把昏迷不醒的小頭目君踹到一邊——別擋著爺方便!

  再說就算是我討厭的人,我也不會故意尿在他身上。

  那樣可就沒下限了。

  校服的運動褲沒有拉鎖,直接把褲子褪下一點好了。

  嗯?尿不出來。

  明明膀胱裡憋得難受。

  尿不出來的原因,是因為我稍微有點起生理反應了。

  我果然是變態。

  據說一部分男人打架的時候會起生理反應。

  尤其是打贏了的時候。

  細究起來,似乎是因為在動物的世界裡,雄性之間打架的主要原因,就是為了爭奪和雌性的交配權。

  所以我這個戰勝者起了生理反應。

  就算身邊沒有雌性,我還是對抗不了幾十萬年進化下來的生物法則。

  果然狂戰士模式是一種獸化自己的行為。

  以後最好少用,免得自己的智力越來越低。

  啊,終於出來了!

  好舒爽,好自在,灑家這輩子值了。

  欸?我這個水龍頭今天出水量還挺大的。

  嘩嘩的水聲在大寧江的滔滔江水掩蓋下,不是特別惹人注意。

  別讓人看見就好了,我跟做賊似的。

  隨地大小便這種事我不常幹,心裡相當過意不去。

  要是附近500米內有個廁所,打死我我也不這麼幹。

  忽然之間,聽到有自行車由遠及近的聲音。

  同時,一束手電筒的強光向我身後打來。

  這……難道是巡夜的片警?

  或者是小痞子們的幫手?

  來不及多想,我猛一回身,並沒有提上褲子,因為水龍頭的水柱仍然在空氣中劃著弧線。

  不管你是誰,在我小便到一半的時候嚇唬我就是不對!

  你就——著法寶吧。

  幸運的是,這個人並沒有走到我的射程以內,而是跨坐在自行車上,一手扶著車把,一手舉著手電筒,隔了一段距離在望我。

  我眯起眼睛來適應手電筒的光線。

  這個人穿著我們學校的校服。

  頭髮又黑又長,長到我都擔心會絞到自行車車輪裡的程度。

  臉在月光下顯得略微有點蒼白。

  眼睛倒亮得像個狙擊手似的。

  尼瑪這不是班長舒莎嗎!

  你怎麼跑這兒來了!沒聽說你家住這附近啊!你陰魂不散啊!就因為我假裝牙疼,你就一直騎著自行車在後面跟蹤我嗎!你的報復心怎麼這麼強啊!

  還有,別老盯著我的水龍頭看啊!

  喜歡看的話,回家看你弟弟的去啊!

  雖然很想立即收起來,但我膀胱裡的水還沒排淨啊!

  而且你那是什麼反應啊?為什麼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樣捂著臉別過頭去,大喊「媽媽有流氓」,反而瞪著眼睛皺著眉,像研究古生物一樣看著我啊!

  把視線挪開啊!我一點科研價值也沒有啊!

  完了,我在同班女生面前露出下體,這已經是程度很深的變態行為了。

  要是舒莎把這件事傳出去的話,我就沒臉見人了。連老爸都不會原諒我的。

  可是……班長你幹嘛連目光都不帶躲閃一下的啊!

  難道是因為我看了你的PS裸照,所以也要看一看我的嗎?

  混蛋,你不害羞,我為什麼還要害羞啊!

  難道我還怕了你不成!

  這樣一想,我「哼」了一聲,大馬金刀地繼續放水,正常結束以後,還耀武揚威地將自己的水龍頭抖了兩抖。

  班長的表情好像是看見了世界上最醜惡的東西一樣。

  切,難看就別看啊!

  我提好了褲子,沒有剛才那麼緊張了。

  班長沒和我說話,反而用手電筒的燈光照了照躺在我腳下的幾條人影。

  怎麼?難道是來找人的嗎?難道這些小痞子裡面有你認識的人?看你在學校的時候一本正經,指責這個違法那個亂紀的,結果自己在外面結交匪類嗎?

  難道我打趴下的這幾個人裡面,還有你男朋友不成?

  班長用手電筒在地上照了一圈,似乎沒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她終於開口問我:「葉麟,你為什麼要打這些人?」

  語氣冷淡嚴肅,好像她是我的監護人似的。

  我很想說我是學雷鋒見義勇為,但是一看見班長那張寫滿了不信任的臉,我就知道說了也是白說。

  「哼哼哼,不為什麼!就是走在路上,他們多看了我一眼。」

  我獰笑著回答,狂戰士模式還未褪盡,我的神情和語調有多嚇人,可想而知。

  「多看了一眼你就把人打成這樣!?」

  班長一副痛心疾首的語氣。

  我歪著頭給她來個默認。

  「你……你這個暴力狂!」

  「哈哈哈,說得好!我就是暴力狂!誰要是敢隨便看我,打躺下是輕的,要是碰上我心情不好,還要殺他全家呢!」

  「你……」

  班長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什麼你?欸?班長,這麼長時間,你可看了我好幾眼了!難道就不怕我把你……」

  說著我往前邁步,做出要把她捉住的架勢。

  班長蹬上自行車就走。

  反應還挺快。

  騎得很急,長發都在身後飄起來了。

  為了能更快地脫離我的魔掌,弓起身子騎車,不小心露出了運動服下面一截雪白的腰肉。

  看見班長牟足了力氣逃命的姿勢,我在後面笑得非常得意。

  忍不住向前追了兩步,故意跺腳弄出很大聲的聲音,還高聲大喊:

  「追上來了喔!」

  班長渾身一激靈,差點從自行車座上掉下來。

  終於強自鎮定,把手電筒扔進車筐裡當做車前燈,一溜煙地騎走了。

  現場唯一的雌性溜走了。

  我也該回家了。

  老爸總是勸我別老跟人打架,說什麼孫子有雲: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說實在的,手臂有點疼。

  可能有挫傷吧。

  我要是有金剛狼的爪子就好了。

  如果使用指虎、甩棍一類的武器,我就不會每次都傷到手。

  但是從前小霸王欺負我的時候,從來沒使用過這類東西。

  所以我一直希望能赤手空拳地把他打敗。

  多想和他堂堂正正地再打一場啊!

  看著地下那五個哼哼唧唧的廢物,我傷心得都快落淚了。

  回到家以後好好洗了個澡。

  老爸好像訂了最新的《環球科學》雜誌,正聚精會神地坐在桌前看。

  我躡手躡腳地把髒衣服脫掉,溜到浴室洗完了澡再出來,他竟然一點沒挪地方,絲毫沒看出來我打過架。

  《環球科學》是世界著名的科普雜誌,有100多位諾貝爾獎得主給他們撰過稿,原名是《科學美國人》。

  我心想美國人科學個屁啊!就說艾米吧,從頭到腳哪個地方科學了?明天還得去買本聖經來找人幫忙抄呢!

  「對了,老爸,咱家有聖經嗎?就是那個特別不科學的東西?」

  我突然想問一下藏書頗豐的老爸。

  「有啊!」

  老爸從雜誌上抬起眼睛,怪好奇地看著我。

  「怎麼小麟,你也研究起宗教來了?」

  「沒,對宗教不感興趣,只是突然有點用——能借我用一段時間嗎?」

  「舊約還是新約?咱家的不是二合一的版本。」

  「只要舊約就好。」

  艾米清楚說過只需要聖經的舊約。

  「為什麼不看看新約啊?」老爸皺了皺眉,「舊約裡的上帝可是有點霸道不講理啊!」

  「誒?難道新約裡的上帝就講理嗎?」

  「總比舊約好……光看舊約的話,裡面的上帝可是無論如何也喜歡不起來的。」

  老爸以前似乎也提到過,舊約裡的上帝說一不二,讓你殺兒子獻祭你就得殺,為了考驗你是否忠誠就讓你老婆孩子死個乾淨,真是一個壞透了的家長。

  總覺得艾米的媽媽只讓艾米抄寫舊約,也頗有這方面的某些暗示。

  暗示艾米:違逆我絕不會有好下場。

  既把女兒當成自己的私有財產,又把自己當成高高在上的上帝啊。

  莫名其妙地開始討厭起艾米的媽媽來了。

  真是的,別人的媽媽跟我又沒關係。

  結果家裡的聖經舊約是繁體版的,艾米的練字計劃需要抄寫5頁簡體字聖經、5頁繁體字聖經。

  明天還得去買一本簡體版的聖經。

  「小麟,你不是認識繁體字嗎?」

  老爸聽說我要再去買簡體版,很是納悶。

  嗯,我的確認識繁體字,因為早年也在租書店看了不少港漫。但是如果要我照著繁字體寫簡體字,我容易提筆忘字。

  不知道別人怎麼樣,最好還是買一本簡體舊約以防萬一。

  不知道學校附近的書店除了賣教參以外,還賣不賣聖經。

  明天中午去試試去。

作者有話說
  野外露出情節,是很早以前就答應讀者要寫的……不過你們失望了吧,我沒說是誰露啊……
angelafreet 發表於 2013-6-18 21:33
【036】 少女的日常學習

  今天已經是週五了,為了能在週六晚十點之前把練字方格本抄滿,我得盡快找個替寫員。

  這個替寫員最好是我們班上的人,寫字要好看,而且最好能一直替寫下去,直到東窗事發為止。

  雖然比我寫字好看的男生也大有人在,但是萬一艾米的媽媽能分辨出男女生寫字風格的差異,就麻煩了。

  所以應該找個跟我同班,寫字好看,而且能長期合作的女同學。

  小芹似乎完全滿足要求。

  但我不想跟她發展任何長期關係。

  最好找個別人。

  找誰呢?

  由於校服洗了,所以今天我穿了一身深灰色的便服,腳下仍然是運動鞋。

  我總是傾向於穿深色的衣服,因為我總覺得,好像我穿深色衣服的時候戰鬥力比較高。

  仍然是先繞著冬山湖跑三圈,然後再去街邊小店吃早飯。

  穿絳紫色功夫衫的老大爺還是在湖邊練拳,雖然白髮白鬚,恐怕有80歲了,但是精神矍鑠,出手虎虎生風。

  他究竟是早上幾點起來的啊?看來我還不夠勤奮啊!

  老大爺看著我跑過來,稍稍對我點了點頭。

  可能是覺得最近的年輕人都窩在家裡上網,很少有像我這樣出來鍛鍊身體的吧?

  沒有遇到小芹。

  她可能還沒獲取到我最新的路線情報。

  原來她也不是萬能的啊?還是說有什麼不方便的事情耽誤了呢?

  來到教室以後,發現小芹已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低著頭正在整理課本。

  害怕像昨天一樣在冷風裡罰站,所以早來了嗎?

  這不就對了嘛,小小年紀應該認真學習,長大以後建設祖國就好了,幹嘛非纏著我不可呢?

  我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小芹一驚,才發現我來了。

  她抬起頭來看了看我,臉上立即露出世界末日般的表情。

  「葉、葉麟同學,你……」

  我被她的表情和語氣嚇到,還以為自己的臉已經腐爛了,下意識地伸手摸了一下。

  「你、你怎麼沒穿校服啊!!」

  小芹喊道。

  「啊?我穿沒穿校服也用不著你管啊?你又不是班幹部!」

  「可、可是,葉麟同學不穿校服的話,就跟我不是情侶裝了啊!!」

  誰要和你穿情侶裝啊?而且你希望和別人穿情侶裝的話,全校400多人你可以隨便挑啊!幹嘛一副被我拋棄了的表情啊!

  小芹很傷心地不說話了。

  我突然發現她的兩隻眼睛紅紅的。

  「喂,你的眼睛怎麼了?」

  難道昨晚哭過嗎?可是我昨天好像沒有特別欺負她啊?

  聽我表示出關心的態度,小芹受寵若驚地紅了臉,兩手的食指抵在一起,囁嚅著說:

  「對不起,紅得像兔子一樣,葉麟同學一定在心裡笑話我了吧?早知道今天就不出門,躲在被子裡不讓任何人見到就好了……」

  「躲在被子裡會讓眼睛繼續變差的,而且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也沒說啊?」

  聽到我的語氣有些不耐煩,小芹哆嗦了一下,好像我會像某些影視劇中的家暴老公一樣一巴掌打過去似的。

  「我……我是因為想要讓葉麟同學高興……」

  「啊?讓我高興怎麼就把眼睛弄紅了?」

  「嗯,昨天葉麟同學沒有把那本漫畫書借給我學習,我想應該是葉麟同學不好意思吧?讓葉麟同學感到難堪,是我的錯。」

  小芹一邊說一邊低頭道歉。

  「知錯就好,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了。」

  「嗯,我以後不會再給葉麟同學添麻煩了,我會自己學習各種各樣的知識的。」

  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各種各樣的知識指的是什麼知識?你到底是為了學習什麼知識才把眼睛弄得這麼紅啊?

  「我想,葉麟同學既然喜歡那樣的漫畫,肯定是希望自己未來的女朋友也像漫畫裡那樣……雖然我很想照著學習一下,但是葉麟同學不肯借給我,所以我只好到網上去找類似的東西了……」

  去網上找類似的東西?去哪裡找啊?黃網嗎?你一個女孩子也學人家上黃網嗎!上了一晚上黃色網站,第二天還跟男同學說,你丟不丟人啊!

  似乎沒發現我正痛心疾首地瞪著她,小芹繼續說道:

  「我本以為那種漫畫會很好找的,但是自己無論怎麼找都找不到。」

  還好,還好,看來小芹對電腦不是特別精通,如果隨隨便便就能找到黃色網站的話,也不會有那麼多宅男在qq群裡求網址了。

  「唉,我找了半天一點收穫也沒有,心裡覺得我可真笨啊!我這麼笨將來怎麼討葉麟同學的歡心吶!」

  不,你不用討我歡心,你不殺了我我已經很滿足了。

  「於是呢,我就在百度上問大家可不可以幫我。」

  用百度知道嗎?這種問題也會有人回答嗎?

  「我在問題裡是這麼寫的:大家好,我的男友很好色,該去哪裡學習更多的H知識讓他高興呢?」

  誰是你男友啊!誰很好色啊!誰會因為你學了H的知識而感到高興啊!

  「我以為不會馬上就有人回答,結果居然大家都很積極的樣子。」

  我大概能想像到這個問題的火熱程度。

  「一開始有幾個熱心的網友留下了自己的qq號碼,讓我加他們為好友,說是要親口教我H的事……」

  趕快拒絕啊!那是想騙你跟他們視頻聊天的怪蜀黍啊!說不定裡面就有曹導演那個大喪失啊!

  「我覺得他們的留言語氣都很奇怪的樣子,就沒理他們。」

  還好,還有一點基本常識。

  「後來,有幾個正經一點的網友留下了一些網址……」

  正經個屁啊!給女孩子留黃色網址居心何在啊!話說你有沒有真的點進去看啊!

  「我好不容易把網址粘貼到正確的地方,然後打了回車鍵,心想這下子我就可以不用麻煩葉麟同學教我,自學成才了。」

  自學成才你妹啊!你學這種東西到底是想成為哪一類的人才啊!趕快點擊網頁的右上角,把那種侵蝕青少年的頁面關掉啊!

  「但是我拄著臉等了半天,網頁上什麼都沒出來。」

  難道是失效網址嗎?因為人民政府打擊得很嚴,黃色網站的生命週期一般都很短的。

  「然後……然後……」

  小芹一副正在看恐怖片的表情。

  「然後媽媽的筆記本突然發出怪聲了啊!!」

  啊?還是偷用媽媽的筆記本在上黃網啊!任阿姨知道女兒幹這種事,一定會因為自己教育失敗而暗自垂淚吧?

  「到底是什麼怪聲?」

  說實在的我也有點好奇。

  「就是……就是,好像筆記本裡有一個女鬼……」

  啊?剛才的新聞標題還是《花季少女偷看黃網險失足》,馬上就變成現代版聊齋了嗎?

  「我覺得那個女鬼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怎麼個痛苦法?」

  「她叫得很慘,很大聲,應該是被人打了……」

  我隱約感到有些不妙。

  「一邊大聲叫還一邊求饒說:主人,主人……」

  尼瑪別說了!這不是黃網經常會彈出的廣告頁面嗎!先是一個惡俗的flash動畫,然後配上女子的呻吟聲,引誘大家點進去,其實裡面只不過是某個二逼網遊的註冊鏈接而已!

  「那個女鬼叫個不停,我有點害怕,想關掉網頁,但是怎麼點關閉都沒反應。我心想媽媽的筆記本可能壞掉了……」

  中毒了吧?因為不孝的女兒偷偷用來上黃網,所以中毒了吧?任阿姨世界散打冠軍的一世英名讓你毀於一旦了啊!

  「我修媽媽的筆記本修了好久,眼睛都修紅了,電池都拆下來了也沒修好,現在只要一開機,就會彈出許多不穿衣服的女人,還有那個女鬼在叫……」

  活該啊!看任阿姨回來以後你怎麼辦啊!肯定會為了懲戒你這個壞女兒而打你的屁股啦!

  小芹越說越傷心,用求助的眼神看著我。

  「怎麼辦啊葉麟同學,媽媽週日就要回家來了,要是媽媽發現筆記本上面都是那種東西,肯定會罵死我的……」

  咦,光罵不打屁股嗎?好像有點不解氣啊?

  「雖然剛剛說過不想麻煩葉麟同學,可是我、我已經走投無路了……明天是週六,葉麟同學能不能來我家,幫我驅除一下筆記本裡面的女鬼呢?」

  誰要去你家啊!而且我又不是道士,才不會驅鬼捉妖呢!再說週六還有艾米的事情,哪忙得過來啊!

  「我沒時間!而且任阿姨的筆記本肯定是品牌機吧?你聯繫一下售後人員,不就幫你修了?」

  小芹看著我的眼神,好像我剛拋棄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似的。

  「怎、怎麼這樣?讓我拿這麼羞人的筆記本給售後人員看……我以後還怎麼見人啊!而且,萬一售後人員看我一個人在家,筆記本又中了那種病毒,結果心生歹意對我圖謀不軌可怎麼辦啊!」

  哪有那種售後人員啊?你以為是日本A片的情節啊!而且你武功那麼高,不管心生歹意的是華碩還是聯想,最後都會被你扭斷脖子一命歸西啊!

  「總之不去就是不去!」

  我狠下心來,決不能隨便去小芹家,指不定有什麼陷阱在等著我呢。

  「可、可是,如果葉麟同學幫我修電腦的話,我會把擎天柱大哥還給你喔!」
angelafreet 發表於 2013-6-18 21:33
【037】 課堂選秀

  有點心動。

  雖說我今年已經14歲了早就不喜歡機器人玩具了。

  但是擎天柱大哥畢竟是我童年回憶的一部分。

  很想拿回來。

  可是作為女孩子的任小芹是一種非常狡猾的生物。

  別看她現在眼睛紅紅的,用非常企盼的目光望著我,像一隻人畜無害的小白兔。

  但是假如大灰狼放鬆警惕,轉身背對它的話,這只小白兔就會跳將起來,露出三尺長的兇殘尖牙。

  然後「喀嚓」一口咬過來,大灰狼就倒在血泊中了。

  不明不白地,悽慘地死掉了。

  「不去!就算你用擎天柱大哥誘惑我也沒用!我護送你坐地鐵那次你也這麼說來著,結果呢?不是被你騙了嗎!這次……這次你說不定還要用什麼辦法來搪塞我呢!」

  「可、可是這次跟上次不一樣啊!」

  小芹慌慌張張地為自己辯解。

  「上、上次葉麟同學只是把我送到地鐵口,並沒有進我的家門,所以我才會把擎天柱大哥的事情忘掉的!這一次、這一次……如果我還敢賴賬的話,不就、不就會被惱羞成怒的葉麟同學脫光衣服的嗎!」

  誰要脫光你的衣服啊!為了救回擎天柱大哥而脫光女孩子的衣服,擎天柱大哥自己也不會高興的!而且你說這麼大聲被人聽見怎麼辦啊!

  下意識地瞧了瞧班長的座位。

  很意外,班長正趴在自己的課桌上,一起一伏地打著瞌睡。

  真是少見,晚上沒睡好嗎?難道是因為被我追趕,所以做了非常可怕的噩夢嗎?

  上課鈴響了5分鐘以後,教語文的張老頭才姍姍來遲。

  他一進來大家就誰也不敢說話了。

  前半堂課非常難熬,不知道張老頭今天中了什麼邪,隨便唸著學號挨個提問。

  大喇叭和頭號忠犬眼鏡兄都被叫起來過,幸虧沒有叫到我頭上。

  到了下半堂課的時候,張老頭晃到走廊裡接了個電話,然後就不回來了。

  吩咐課代表讓我們抄課文,說是下次語文課的時候會抽查。

  聽這意思,張老頭這堂課不會再回來了。

  同學們緊張的心全都放了下來。

  一邊小聲聊天,一邊刷刷刷地抄課文。

  我再次去瞧班長,發現班長困得不行,一聽說自習,就忍不了地趴在書桌上補覺了。

  班幹部帶頭破壞課堂紀律,真是知法犯法啊!真想一拍桌子大喝一聲「舒莎你給我起來」啊!

  不過舒莎從來沒做過類似的事,她在自習課睡覺,恐怕真的是昨晚沒睡好。

  想到她沒睡好可能還有一部分是我的責任,就沒有拍案而起。

  大部分同學都在抄課文,尤其是比較聽老師話的那些女生。

  一般這種聽話的女生,寫字都比較好看。

  我突然意識到這是天賜良機。

  我無聲無息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過道中間,背著手來回巡視。

  看到我這麼做的同學都大吃一驚。

  這樣做的我,儼然就是老師或者課代表。

  語文課代表是一個挺瘦、挺蒼白的男生,聽說他還寫過詠梅花詩,投稿給校園廣播站播放過。

  見我突然代理起他的職能,他敢怒不敢言,低著頭抄課文裝作沒看見。

  我剛站起身的時候,小芹好像問了我一句什麼,不過我摀住耳朵裝作沒聽見。

  只要班長睡著了,基本就沒人敢管我了。

  頭號忠犬眼鏡兄倒是一直警惕著我有什麼越軌行為,他之所以不出言阻止,可能是覺得這是語文課代表的職權範圍,他不想越俎代庖。

  而且我只是來回巡視,也算不上在班裡造成了多壞的影響。

  我只是在觀察,有哪個女生的字寫得比較好。

  經過大喇叭和小靈通的位置的時候,也向她們的方格本上瞄了一眼。

  「喂喂喂,葉麟你不陪著小芹,跑這兒來找什麼呢?」

  大喇叭一點也不怕我的樣子。

  小靈通沒說話,只是低頭認真寫字。

  但是我知道小靈通才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她曾經向校園廣播站投過一篇即時通訊,叫《球場上的友誼》,寫的是籃球隊和外校的一場挺精彩的友誼賽。

  問題是小靈通把球隊的主力,郭松濤隊長和小帥哥沈少宜描寫得關係曖昧。

  接傳球這樣普通的行為,讓她寫得跟打情罵俏似的。

  廣播站朗讀了這篇通訊以後,濤哥和沈少宜正經尷尬了好幾個禮拜。被女生們圍觀練習比賽的時候,兩人拿到球都不傳給對方,寧願傳給我。

  我看了看小靈通的字。

  工整得過分,而且還寫得特別瘦,跟她的人似的。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瘦金體」?

  再看看大喇叭的字,圓圓滾滾,不愧是心廣體胖的人寫出來的。

  「沒事,我隨便溜溜。」

  因為這裡距離班長的位置不是太遠,我壓低了聲音回答大喇叭的話。

  果然,還是去找我們班的學習委員吧。

  宮彩彩寫字好看,是班裡公認的。

  初一舉辦鋼筆字大賽的時候,全班同學的作品都掛在後牆上,在我那篇烏七八糟、如同狗尾巴草的作品旁邊,宮彩彩的作品光華奪目,驕傲得像一朵盛開的牡丹。

  就連每次班裡出黑板報,文藝委員都拜託宮彩彩來幫忙寫美術字。

  宮彩彩坐在第一排,緊鄰教室講台桌的位置。

  坐這個位置,上課除了學習基本啥都別想幹了。不愧是學習委員。

  我突發奇想,想知道老師上課的時候是一種什麼感覺。

  於是三兩步邁上了講台,雙手扶在講台桌上,俯瞰下面的芸芸眾生。

  尼瑪真清楚啊!大家誰在做什麼都一目瞭然啊!就算是在最後一排睡覺的班長,也逃不過老師的法眼啊!

  像我每天那樣跟小芹說話,肯定早就被老師都看著眼裡了吧?

  只不過不是所有老師都敢管我,班主任於老師尤其不敢。

  手扶在講台桌上,看宮彩彩更是近水樓台,纖毫畢現。

  宮彩彩是我們班有名的白富美,說起來連鄰班的男生都如雷貫耳。

  而且據大喪失曹敬紳的調查,宮彩彩是我們二十八中胸部最大的女生,連初三的校花學姐都要自嘆不如。

  其實就算曹敬紳不說,我也能看出來。

  站在講台上看,感覺宮彩彩的胸部確實大得誇張。

  也就是你上課不睡覺,假如睡覺的話,這胸部說不定能當抱枕用呢!

  突然回想起來,歷史老師第一次給我們上課的時候,剛在講台上站了5分鐘,就不知為什麼流了鼻血。

  難道是因為在這麼近的距離看到宮彩彩的大胸部,所以急火攻心了嗎!

  尼瑪你這個老色鬼!你都40多歲了家裡還有老婆!居然對著初中女生流鼻血嗎!

  後來歷史老師上課的時候就總避免一直站在講台上,沒事就下來巡視。

  可能是害怕再流一次鼻血,回家以後被老婆罰跪洗衣板吧?

  我可沒歷史老師那麼沒出息,我還要辦正事呢。

  雖然宮彩彩家裡有錢,人又漂亮,胸部還大,但似乎並不難相處。

  對了,她除了是學習委員以外,還兼任生活委員,負責管理班費。

  初一有一回班費被偷了,宮彩彩沒吭聲,自己把錢墊上了。

  後來那個外班的小偷被捉住,才真相大白。

  總體來說,宮彩彩是個各方面條件都很優秀,但是比較內向的女生。

  她發現我在講台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寫字的手顫抖起來,頭壓得更低了。

  我心想你這妹子也太容易緊張了,我又不是過來吃你的。

  「哎,我說,學習委員,你真是寫得一手好字啊!」

  我手肘拄著講台桌,儘量一臉和氣地和宮彩彩搭話。

  宮彩彩渾身一哆嗦,好像考試作弊被監考老師發現了一樣。

  她用眼角的餘光往左看看,語文課代表正裝沒看見,雙眼迷濛如同神遊太虛幻境。

  她又用眼角的餘光往右看看,班長舒莎像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一樣,居然趴在課桌上睡覺。

  意識到不會有人出來幫她,宮彩彩只好哆哆嗦嗦地回答我說:

  「謝、謝謝,我、我的手,還好啦。」

  欸?我誇的是你的字,又不是你的手!

  不過話也沒錯,字總是用手寫出來的嘛。

  話說宮彩彩的手的確挺好看的,潔白如玉,像是從象牙裡雕出來的一樣。

  我似乎也在廁所裡聽到過,外班有男生想牽宮彩彩的手,想到痴痴迷迷的程度。

  趕緊辦正事,最後一排那裡,小芹和頭號忠犬眼鏡兄都在看著我。

  小芹不出聲的主要原因,恐怕是目前教室裡男生的密度太大。

  她有年輕男性恐懼症,而且假如我不在她旁邊,恐懼症還會加劇。

  至於頭號忠犬眼鏡兄,他往鼻子上方推了推眼鏡,做出一副克拉克·凱特隨時會變身成超人一樣的架勢。

  我決定快速切入正題:

  「學習委員,跟你商量商量——你的手能不能借給我用用啊?」

  宮彩彩張大了嘴,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寫字的筆完全停下了。

  見情況有點不妙,我趕忙補充說:

  「別誤會,不是白用!我會付你錢的!」
angelafreet 發表於 2013-6-18 21:33
【038】 講台上的兇殺案

  不好。

  我可能說錯話了。

  從宮彩彩的表情變化上來判斷,我剛才的話可能使她產生了不好的誤解。

  雖然我覺得自己講這些話的時候一團和氣,但是由於我惡名遠播,宮彩彩一定不會認為我在跟她說好話。

  突然想起來,除了偶爾替課代表來收作業以外,這是我第一次跟宮彩彩說話吧?

  雖然經常聽男生在背後討論她,但我從來沒有仔細看過宮彩彩的樣子。

  宮彩彩今天沒穿校服上衣,只是穿了一件白色雪紡小襯衫,圓領上裝飾著鏤空的小碎花。

  每一朵小碎花都抖個不停。

  曹公公的《二十八中美眉X檔案》裡面似乎記載,宮彩彩有1/16的少數民族血統,所以頭髮有點天然卷。

  左耳朵邊的頭髮用一隻很樸素的貝殼髮夾收束起來。大概是為了避免學習的時候被捲發擋住視線吧?

  波浪形的捲髮後面,帶隱形眼鏡的大眼睛無助地盯住方格本,好像那個方格本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能幫她逃出升天似的。

  我突然渾身一凜,感覺有一股極其鋒利的氣息向我刺來。

  抬起頭,果不其然,班長醒了。

  班長睡眼惺忪地看著我這邊,頭號忠犬眼鏡兄則一邊用鋼筆點指我,一邊向剛醒來的班長說明情況。

  不好!忠犬兄特別喜歡斷章取義,指不定會怎麼扭曲我跟宮彩彩說的那幾句話呢!

  下意識地想跑。

  可是班長剛聽忠犬兄說了幾句,立馬怒髮衝冠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登」的一聲,破壞安靜的課堂紀律都不管不顧了。

  三步並作兩步,欲殺我而後快地直往講台上衝來。

  「葉麟!你跟學委說什麼下流話呢!」

  由於睏倦的關係,班長的兩隻眼睛仍然沒有完全睜開,但是這種類似於半夢遊狀態的咬牙切齒的表情,顯得比平時更加嚇人。

  我聽說有些女生剛睡醒的時候會生起床氣。

  班長現在的樣子,活脫脫是因為被打攪了睡眠而撒潑洩憤的勁頭。

  話說叫醒你的是忠犬兄吧?冤有頭債有主你去向他索命啊!你這麼凶巴巴地瞪著我我很不安吶!

  「彩彩,你別怕,葉麟剛才跟你說什麼了?」

  班長見我不回答她,於是先向學委調查取證。

  有了班長撐腰,宮彩彩膽子變大一點了。

  「班長,葉麟同學跟我說……要給我錢……」

  「給你錢?給你錢做什麼?」

  「嗯……好像是想,讓我用手幫他……」

  宮彩彩說著低下了頭,紅著臉去抄寫課文鎮定自己了。

  喂,你這個學習委員別說話只說一半啊!我不是想用你的手是想用你的字啊!你不是有1/16的少數民族血統嗎?祖先躍馬揚鞭的直爽豪邁都遺傳到哪裡去了啊!

  我伸出一隻手擋在我和班長中間。

  「班長,你先別過來!聽我解釋清楚!」

  班長可能是站起來的有點急,現在感覺血壓不足頭重腳輕,她伸手在講台桌上扶了幾秒鐘,臉上恢復了血色。

  聽我說要解釋,她側著臉看著我,頭微微後仰,一副「緩刑3秒,過時不候」的架勢。

  我緊張地清了清喉嚨。

  「我跟學委之間可是什麼都沒有啊!」

  班長瞪著我的眼神好像是在說「廢話!」。

  「嗯……我只是想問一下,學委想不想賺點外快……」

  早不哭晚不哭,宮彩彩聽著我和班長在講台上,當著全班的面討論自己的事,可能是感覺太丟臉,這時候突然俯下身子,趴在方格本上小聲哭了起來。

  「嗚嗚嗚~~~~~~~~~~~」

  別哭啊!你也是,那個初一的學委也是,怎麼學委都是自帶哭泣專精的嗎?你還越哭聲越大了啊!哭泣的語調還頗有少數民族風味啊!我說學委你的遺傳天賦點點得略偏啊!——尼瑪課堂紀律何在啊!

  哇靠!班長瞪著我的眼神已經是要掏刀子了!要是哪個小混混這麼瞪著我,絕對是想跟我拚命啊!

  班長扶著黑板向我走近了一步。

  怎麼?還沒從低血壓中恢復嗎?即使狀態不好也要殺我洩憤嗎?

  我下意識地後退,人都快要從講台上掉下去了。

  呼——

  沒看清班長手上的動作,一個白不呲咧的物體突然地朝著我的鼻子飛了過來。

  急忙偏過臉,那東西擦著我的眼角飛了過去。

  呯的一聲撞在身後的前窗玻璃上,幾乎把玻璃打碎。

  尼瑪是黑板擦啊!剛才去扶黑板不是低血壓是去拿武器了啊!教學用具就這麼對待啊!教室的玻璃你也不珍惜了嗎?這都是平日裡你辛辛苦苦維護保持的啊!

  我摸摸了自己的眼角。

  尼瑪我流血了啊!昨天那些小混混都沒有把我弄出血,結果今天被你弄出血了啊!

  舒莎你的起床氣也太可怕了吧!

  可能是從來沒見過班長這麼凶暴的樣子,全班同學都呆若木雞,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的視角看不到小芹的表情,倒是忠犬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似乎打算過來助班長一臂之力。

  班長向我丟了一個黑板檫還不過癮,她踏前一步,想拿起另一個黑板檫。

  這個黑板檫距離我比較近,我可不能讓敵人這麼輕易補充彈藥。

  想都沒想,伸手按在這副黑板檫上面。

  慢了一步,班長的手先到了,我相當於同時按住了班長的手和下面的黑板檫。

  我從某個電影裡聽說,狙擊手都是特別注意保養自己的手指的。

  我倒沒摸出班長的手指有什麼太特殊的地方,倒是手背很光滑,好像剛在牛奶裡浸過似的。

  「把我的手放開!」

  班長惱羞成怒。

  可是我放手你就要把黑板檫扔過來了啊!第一擊就讓我見了血,第二擊說不定會讓我爆頭呢!

  我狠狠按住班長的手,說什麼也不放。

  我的力氣不見得是同齡人中最大的,但是想要制住班長這樣的女流之輩,總還是毫無壓力。

  班長掙了幾次,但是無論如何也掙不脫。

  她停下來喘了幾口氣,胸口起伏著。

  可能是我的錯覺,教室裡一下變得非常靜。

  雖然看不見小芹,但從她的位置似乎飄過來一股驚人的殺氣。

  管不了那麼多了,保命要緊。

  「喂,班長,你先聽我說……」

  眼前突然黑光一閃。

  班長快速移動時,她拖在身後的長發總會干擾我的視線。

  不再往相反的方向跟我搶黑板檫,反而合身撲上來,對著我的小腹就是一腳!

  尼瑪下手太狠了!位置再往下一點我就物理絕育了啊!

  我本來就站在講台邊緣,這一腳踹下去,我失去了平衡,身體控制不住地向後栽倒。

  本來我還抓著班長的手,如果想拼著同歸於盡的話,大可拽著班長一塊滾下講台。

  可是轉念一想要是這麼做的話,班長難免會摔在我懷裡,被全班同學(尤其是小芹)看到了有些不好。

  於是我大發慈悲地放開了班長的手。

  一個人摔下了萬丈懸崖。

  屁股還挺疼的。

  我扶著木頭地板讓自己坐起來,看著講台上仍然怒氣未消的班長。

  班長三次想要開口,不知道什麼原因最後都嚥了回去。

  終於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葉麟,你以後少打彩彩的主意!人家是千金大小姐,才不稀罕你的那點臭錢呢!」

  我感覺非常委屈。

  「班長,你們到底講不講理啊?我真是……都快讓你氣死了!而且,錢也不算少,一次一千塊呢!」

  話剛出口我就覺得自己要倒霉。

  班長的眼神裡的鄙視和憎恨已經無法用語言形容了,她抄起講台桌上的大三角尺,眼看著就要往我心口裡戳。

  忠犬兄和大喇叭從後面拉住了她。

  「班長,班長!你別這麼生氣!這還是在上課,這麼多同學看著呢!」

  「對啊班長,先消消氣,等到沒人的地方再收拾他!」

  班長不依不饒地想要掙脫出來。

  「別攔著我!讓我弄死他!為了咱們班我也要弄死他!」

  呼——

  大三角尺被她當做手裡劍向我投了過來。

  還好我早有防備,一個空手接白刃,在半途把暗器了截來。

  我靠離眼睛只有6釐米啊!就這麼想要我的命啊!

  被大喇叭和忠犬兄架住胳膊,倒著一路拖走的班長還不甘心地衝我大罵:

  「葉麟!你這個混蛋!我沒想到你已經無恥到這種地步了!」

  「你趕快去死吧!乾脆在街頭被人打死好了!」

  「你等著!等我當上刑警以後,一定會第一個逮捕你呀!」

  「——槍斃你的時候我也會親自動手的!!」

  看班長無論如何也冷靜不下來,大喇叭和忠犬兄交換了一下眼色,把班長拖到走廊裡去了。

  我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

  怎麼,班長你未來的志願是當刑警嗎?這種事情不要跟我說好不好啊!你家裡藏著獵槍就已經讓我很不安心了!

  心裡好累,這才是今天的第一堂課啊。

  小芹好像有話要問我的樣子。

  趕緊跑,第二節課之前我是不會回來的。
angelafreet 發表於 2013-6-18 21:33
【039】 龍蝦星人

  我在走廊裡遊蕩的時候,聽見大喇叭和小靈通在悄悄議論班長的事。

  「班長今天怎麼回事啊?不光上課睡覺,還發這麼大脾氣……不像她啊?」

  「我聽說,昨晚班長和她弟弟吵架了,憋了一肚子氣,根本沒怎麼睡。」

  「吵架?她弟弟不是挺聽姐姐的話嗎?」

  「唉,那是小學時候的事了,上了初中就越來越不聽話了。聽說昨天晚上啊,她弟弟還出去跟人打架了呢!具體怎麼回事,班長怎麼問他都不說。」

  發現我走在後面不遠處,八卦二人組把聲音壓低了,大喇叭還衝我做了一個「你滾開」的鬼臉。

  誒?班長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啊,弟弟跟人打架你也犯不著用衝我發火啊?難道僅僅是弟弟讓你失望,你就覺得天下男人都沒有好東西了嗎?

  預備鈴響的時候,我不敢從後門走進教室,害怕遇見坐在後門旁邊的班長。

  從前門進吧。

  結果剛走到前門,就看見班長低著頭拿著掃帚,在清掃講台附近的衛生。

  因為扔了黑板擦和三角尺,搞亂了重要的教學用具,所以必須負起責任來自己清潔吧?

  宮彩彩小聲和班長說著什麼,似乎是想上去幫忙,但是沒有獲得同意。

  「我自己來,全是我自己弄的。」

  恢復了平時的冷靜聲線,還帶了一點消沉憂愁的味道。

  班長落寞的側影,頗有點自我懲罰的意思。

  因為彎著腰清掃,長發流瀉而下,擋住了鼻子和嘴,在我的位置只能看見班長的眼睛。

  好傷心的一雙眼睛啊!

  因為睡眠不足而帶著黑眼圈,眼眸深處全是對自己凶暴行為的檢討和自責,在前窗射進來的上午陽光下,眼角還有一滴不明物質在閃閃發亮。

  難道還哭了嗎?不可能吧?你不是處處維護公平、保護弱者的正義魔人嗎?如果你也流眼淚的話,拿什麼去保護弱者啊?再說,你以後不是還要當刑警,將我這樣的壞人繩之於法嗎?女刑警流眼淚的話可就對犯罪分子一點威懾力都沒有了啊!

  我小心翼翼地踏進了教室的門檻。

  班長不可能沒發現我,但是意外地沒有跟我說話。

  好像我做什麼都與她無關了。

  下面的這一節數學課明明只有45分鐘,我卻過的像是45天。

  班長再也沒有趴在桌上睡覺,她單手拄著臉,用熊貓眼望著遠處的黑板,眉頭深鎖,好像一次函數對她來說有多費解似的。

  小芹也死死盯住黑板,看著一次函數非常入迷的樣子。

  我說你們倆別這麼看著一次函數好不好啊?數學老師都被你們倆盯得直髮怵啊!尤其是小芹,你連因式分解都頭疼得要命,這滿黑板的一次函數你看得懂嗎?其實看不懂吧?一點也看不懂吧?

  看不懂為什麼還一副很快樂的樣子啊!

  滿黑板都是自己看不懂的知識,但凡有一點向學之心,早該摀住臉哭泣了吧?

  女孩子太可怕了,完全猜不透他們在想什麼。

  好靜,教室裡好靜。

  壓抑的氣氛似乎影響了整個班級,每隔一會就有人回過頭來看最後一排,不知道是在看班長還是在看我。

  恐怕數學老師也在納悶吧?今天的課堂紀律出奇的好,弄得他都不好意思提問了。

  熬到下課幾乎要了我半條命。

  最可怕的是,明明已經下課了,值日生已經把黑板上的粉筆字都擦光了,小芹還死死地盯住黑板的方向。

  我靠!還拿著圓珠筆在筆記本上抄東西?你抄的是什麼啊!你在一個字也沒有的黑板上看見什麼了啊!尼瑪想嚇死老子啊!

  班長一下課就低著頭走出了教室,好像要去辦什麼要緊事似的。

  我也躡手躡腳地出了後門。

  別誤會,我可不會跟蹤班長,她要去哪兒,要做什麼事,我完全不感興趣。

  就算是她真的哭了,也不是我把她弄哭的。

  誰讓這些女生不好好聽我講話的。

  明明是好心給她們介紹點輕鬆賺銀子的工作,卻弄得好像我在課堂上公然買`春似的。

  這年頭當個好人怎麼這麼難!

  第二堂課結束以後是大課間休息,逃掉廣播操的話,就有30分鐘自由時間。

  我翻出後牆,準備先到附近的小書店看看,到底有沒有賣簡體版聖經的。

  雖然讓學委幫忙抄寫的事情肯定是泡湯了,但是總能想出辦法,先把簡體版買了再說。

  無論如何不想把艾米拜託我的事情搞砸了。

  倒不是艾米這個萍水相逢的美國人在我心中地位有多高,只是總覺得如果任務失敗,被艾米那個小不點嘲笑的話,會讓我感覺極其沒面子。

  小吃街盡頭有一間開在半地下室裡的書店,主要賣的是教學參考書,據說在秘密的隔間裡還能買到H漫和A片。

  仔細想想,原來跟我家是半個同行啊。

  第十套廣播體操的音樂遠遠傳來,看我在這個時間進店,老闆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估摸著我不可能是過來買參考書的。

  「要啥片啊?啥片都有。」

  老闆對自己店裡的存貨很自信。

  我長得就那麼像買A片的嗎?不是吹牛,A片和H漫我家裡有的是啊!

  「我是過來買書的,有簡體版的舊約嗎?」

  「啊?」

  老闆一臉錯愕。

  「全名是《聖經·舊約》,就相當於《聖經》的上集,您這裡有嗎?」

  老闆吸了一口涼氣。

  「《黑暗聖經》我倒是有,還是全集,外傳、特典一個也不少……欸?少年你別走啊!」

  到這個墮落之地來買舊約,我真是腦子進水了。

  最後在另一個文具店裡買了練字方格本×10。

  回到操場上以後,距離上課還有10分鐘,我一時不知該幹什麼,雙手插兜,望著天上的朵朵白雲。

  「別發呆了,你給我道歉去!」

  我很詫異誰敢這麼跟我說話,一低頭才發現是氣勢洶洶的大喇叭。

  「膽子不小啊?你讓我跟誰道歉啊?」

  我擺出一副流氓樣,但似乎對大喇叭完全無效。

  「當然是向班長道歉了!你看看你把班長氣的!」

  「我不去!我又沒錯!」

  我不肯示弱。

  大喇叭把鼻子眼睛都擠在一起。

  「你知道嗎?下課以後班長去找於老師了。」

  「啊?去找班主任幹什麼?就算是去打我的小報告,我也不怕她!」

  大喇叭嘆了一口氣。

  「才不是去告狀呢,班長她是去辭職的……」

  辭職?不當班長了嗎?因為自己在課堂上帶頭破壞紀律,還動手打同學,所以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再當班長了嗎?可是你不當班長,還有誰會站出來主持正義啊?初二(3)班一直沒有同學被人欺負,不全是你的功勞嗎?

  還是和昨晚的事情有關嗎?因為弟弟不聽你的話出去打架了,所以覺得自己無論是做姐姐還是做班長都徹底失敗了,以至於想自暴自棄,退位讓賢了嗎?

  別開玩笑了!咱們班哪有比你更適合當班長的人吶!你不當班長的話,我都不知道要怎麼稱呼你了!不管遇到多少困難,都給我咬著牙堅持下去啊!

  「那……班主任同意了嗎?」

  我儘量不讓自己露出擔心的表情來。

  「於老師怎麼會同意呢!」

  大喇叭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

  「要是舒莎不當班長,於老師就更壓不住班裡的學生了!所以於老師當時的臉上的表情,比你現在還著急呢!」

  「誰著急了啊!你別亂說……」

  聽說舒莎以後還會繼續當班長,我的心稍微安定下來了。

  「你去道歉!」

  大喇叭對我不依不饒。

  「憑什麼我去道歉啊?她又不是真的把班長給辭了!」

  「哼,等到真的辭了,道歉就晚了!」

  大喇叭一本正經地教訓我:

  「我告訴你,這次舒莎是真的想辭職的,是於老師好勸歹勸,她才同意再幹一段時間的。」

  「她想辭就辭,我道歉她就不辭啦?又不是我的錯……哎喲你幹什麼!」

  大喇叭居然狠命地擰了一下我的胳膊,尼瑪真敢動手啊,不怕我打你啊!疼死老子了!

  「葉麟你這個混小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兒呢?把女孩子氣哭了你去安慰一下都不行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大喇叭仍然沒有放開掐我的手,好像我不同意她就會更使勁地掐下去似的。

  「別開玩笑了!我才不把舒莎當成女孩子呢!」

  「欸?那當成什麼?」

  大喇叭好奇地問,同時威脅性地捏緊了我衣服下的肉。

  「還能當成什麼?當成、當成班長唄!」

  大喇叭手底下更用力了。

  別掐了!尼瑪別掐了!你這個未來的柔道選手別掐了!再掐肉就掉下來了!

  「你怎麼看班長我不管,反正你得給我去道歉。」

  「我不會!老子從小到大沒跟人道過謙啊!」

  「少裝相了,還能比你一個打五個更難嗎?下次班長拿教具的時候你幫著點,或者乾脆請班長吃頓快餐也行,你不是挺有錢的嗎?」

  有錢你妹啊!我僱人抄聖經花的是艾米的錢!她那個美國鬼子的錢我當然不心疼了!我的零花錢沒你想像的那麼多啊!我們家的網店雖然說出來很丟人,但賺的都是誠實勞動的辛苦錢啊!

  不過,聽這意思,在課堂上跟宮彩彩發生的誤會似乎解開了。其實我本來就沒說什麼無恥下流的話,都是忠犬兄添油加醋,才讓剛睡醒的班長那麼生氣的吧?

  直到我敷衍說可能會找個機會道歉,大喇叭才把掐我的手鬆開。

  「今天已經是週五了,我再給你一個禮拜,要是下週五還沒聽見你向班長道歉的話……」

  她一邊死盯著我,一邊像龍蝦一樣活動著右手。

  切,有什麼了不起的!頂多我找個機會幫舒莎搬點東西,咕噥一句「別生氣了」,管她聽得見聽不見,就算我道過謙了不就行了!

  相比之下,小芹那個狀態更讓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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