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風雲] 我才不會被女孩子欺負呢 作者:廢鐵行者(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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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afreet 2013-6-18 19:24:3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62 1611059
angelafreet 發表於 2013-6-19 03:56
【070】 信仰自由

  事實證明我低估了曹公公。

  由於教導主任只作為監工堵在教室門口,下手檢查的都是學生會紀檢部的成員,所以給了曹敬紳可乘之機。

  曹敬紳的書包平時都裝些什麼,我心知肚明,像是掌上遊戲機、電玩雜誌、三國殺套牌、H漫、日本女星寫真雜誌……沒有一樣不是違禁品,更不要說還很可能藏了班長的PS裸`照。

  但是負責檢查的紀檢委員只是在曹敬紳的位置停留了一會,朝曹敬紳的書包裡望了一眼,就走去檢查下一個人了。

  後來我才知道,曹敬紳長期以來都在賄賂學生會的紀檢部,紀檢部從副部長以下都被曹敬紳收買了。

  而且事到臨頭時負責檢查的那個人,還會收到曹敬紳的額外紅包。

  怪不得那個剃著板寸、皮膚黝黑的紀檢委員從曹敬紳的位置離開以後,一隻手插在兜裡,面帶喜色藏都藏不住。

  借用劉慈欣在《三體》裡面的一句台詞:「黑!真他媽黑啊!」

  但是我應該高興嗎?如果紀檢委員小黑同志沒有貪贓枉法,班長的大批裸`照就要在班裡曝光了。

  雖然曹敬紳在外班也賣出了不少,但是買主們大多會偷偷帶回家,不與別人分享,和在這種公開場合被曝光相比,危害要小得多。

  尤其不能讓我忽視的是,教導主任,也就是貓頭鷹大媽,正一臉猙獰地站在前門。

  如果她發現了班長的PS裸`照,一定會全部當做證據收走,絕不會因為要考慮受害者的心情而毀掉這些照片,說不定還要質問班長,曹敬紳用來PS的原始照片是從哪裡得來的呢!

  所有可能發生的一切麻煩,竟然被曹敬紳用骯髒的賄賂手段消解於無形了。

  班長如果知道學生會腐爛成這個樣子,恐怕會勃然大怒吧?

  但是假如學生會都像你一樣正直,你就會因為照片被當眾曝光,而大大地丟臉啊!

  啊,有的時候人生就是如此矛盾,已經開始嚴肅思考這種問題的我,一定是已經老了……

  很快就輪到檢查我的書包了,負責檢查的還是小黑同志。

  由於我的書包裡什麼違禁品都沒有,所以我放心地扔在桌面上,讓他隨便檢查。

  但是小黑同志沒有動作,他倒不是因為我是曹敬紳的師傅所以要放我一馬,而是因為畏懼我在學校裡的惡名。

  雖然小黑同志已經是三年級的學生了,但是他恐怕還記得,我還在上初一的時候,就和二十八中的原校園老大干過一架。

  雖然沒打贏,但是我的頑強不屈卻給上任老大留下了極深的印象,並且從此視我為他的接班人。

  小黑同志顯然不想踩我這顆地雷。

  他正打算做個樣子把我略過去,不想班長舒莎從側面走了過來。

  似乎是教導主任把班長叫過去說了什麼話,班長回來以後就直衝我這邊來了。

  教導主任你還真狡猾啊!知道手下的紀檢委員可能不敢得罪我,所以就派舒莎來對付我是不是?

  小黑同志和班長一左一右,圍在我的課桌前,僅僅這個站法就讓我很不爽。

  我覺得他們現在都是校方的鷹犬,要對我這個勞苦學生實施國家暴政。

  雖然小黑同志是貪贓枉法的犬,而班長是正義凜然的鷹,本質稍有不同,但一樣讓我生氣。

  我把書包往他們前面一推。

  「檢查吧,早檢查完早放學。不過我可提醒你們一聲,書包裡有捕鼠夾,夾到誰的手我可不負責!」

  小黑同志一臉難辦地瞅了瞅右面的班長,低聲道:

  「舒莎,要不咱們給葉麟點面子,反正教導主任在這個角度也看不見……」

  班長一凝眉把小黑後面的話給嚇了回去。

  「他有什麼面子?憑什麼查大家的書包不查他的?這樣做對其他同學公平嗎?」

  三個反問句讓小黑同志無地自容了。

  接下來班長伸手就來拉我書包的拉鎖,還真不怕裡面有捕鼠夾啊?

  我突然想再戲弄這兩名鷹犬一會,反正我一清二白,有恃無恐。

  「班長,我忘了跟你說,我這個捕鼠夾上,還夾了一隻死老鼠啊!」

  班長本來都已經把手伸進我的書包裡了,聽了這話,觸電一樣把手縮回去了,不光縮回了手,整個身體都做了一個嚴重後撤的動作。

  似乎是半途中發現自己這樣很失分寸,班長只退開半步就硬生生地剎住了身體的條件反射,頑強地重新踏前一步,想要儘量自然地恢復原來的站姿。

  這一系列動作恐怕已經違反了人體力學,她努力得臉都憋紅了。

  我絕對不會忘記這一幕了,她退開的時候臉色煞白,瞳孔游移不定,是世上難得一見的奇景。

  原來你害怕老鼠嗎?在意外的地方和普通女生有一樣的弱點啊!在得知了你害怕老鼠這件事以後,你班長的威嚴在我心中一去不復返了啊!

  連小黑同志都沒忍住笑,發出了「噗噗」的聲音。

  班長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恨我恨得直咬下嘴唇。

  「不管書包裡有什麼,你給我自己拿出來!」

  惱羞成怒的語氣,相當少見,真應該拍照留念一下。

  我愛答不理地把手伸進自己的書包裡,先拿出了一本厚厚的英漢字典。

  「呯」的一聲扔在桌上,震出了不少灰塵,在陽光下顯得分外明顯。

  班長和小黑都摀住口鼻,以防我的字典上沾有炭疽熱病毒。

  我此時此刻的心情,大概就像被城管查抄的小販。

  我又拿出一本16開本的文言文習題集,更用力地摔在桌面上。

  塵土高高飛揚,嗆得班長和小黑直咳嗽。

  怎麼樣?有違禁品嗎?這回你們滿意了吧!

  我再伸手進書包,隨便拿了一本厚書往桌面上一甩!

  這本書特別硬,桌子差點被我砸成兩半。

  哼!你們看啊!隨便你們看啊!跟你們書包裡的一樣,不都是教學參考書嗎!不是這個科目就是那個科目的啊!

  話說回來,我剛拿出來的是哪個科目的來著?怎麼封皮這麼黑啊?

  我仔細一看,在黑漆漆的硬殼紙封皮上寫著燙金的幾個字:《聖經·舊約》。

  尼瑪我怎麼把這本書給拿出來了啊!這玩意應該算作文學名著還是算作課外書啊!我一個初中生隨身攜帶聖經很奇怪的啊!

  我當機立斷,面不改色地從書包裡掏出一本初中政治人教版,想快點壓在聖經上面矇混過關。

  結果班長眼裡不揉沙子,一把將聖經給抄了起來。

  看到封皮上《聖經》這兩個字她也是一愣,不過她認為我這麼墮落不可能會看聖經,在這本書神聖的外表下,說不定其實是一本色`情小說。

  大概是因為抱有這樣的想法,所以班長把聖經遞給小黑同志,希望他能幫忙檢查一下內容。

  明明已經上了三年級,身高也不低的學生會成員小黑同志,在班長旁邊就跟個打雜的一樣。

  小黑同志捧著聖經翻了一圈,越翻表情越困惑。

  「這怎麼都是繁體字啊?還是豎排!看不懂啊!」

  班長「嘖」了一聲從他手裡把書給奪回去了,如果不是看在對方是三年級生,還是紀檢委員,肯定要罵他「真沒用」了吧?

  親自打開書頁翻看,班長也是一臉困惑的表情。

  「怎麼滿篇都寫著『神』跟『惡魔』啊?這是真正的聖經嗎?」

  看到班長問自己,小黑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我也沒看過聖經,我不知道,舒莎你別問我……」

  班長又把目光切回我身上。

  「葉麟,你隨身攜帶這種書,難道想要在學校裡傳播邪教嗎!」

  經班長提醒,小黑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對啊,聽說邪教組織『全能`神』和『東方閃電』最近都很猖獗啊!難道葉麟跟他們……」

  我很生氣,這兩個朝廷鷹犬不學無術,連聖經都沒仔細看過,竟然還懷疑我是邪教教主。

  雖然曹敬紳管我叫掌門人,還尊陳冠希為本門教祖,但是我們這個門派一共才兩個人,又沒有騙吃騙喝騙財騙色,怎麼能說是邪教呢?

  於是我和他們據理力爭:

  「別看不起人好不好?這是真正的聖經啊!《聖經·舊約》,講的是誰不聽上帝的話就得死,是一部優美動人的神話故事啊!而且我國的憲法規定信仰自由啊!難道你們要迫害我嗎?你們要是迫害我,我就到美國大使館去尋求政治避難啊!」

  其實我們這個城市根本就沒有美國大使館,我頂多能到艾米那裡去尋找信仰自由。

  但是我這一番慷慨陳詞顯然是震懾了他們。

  小黑覺得自己停在這裡半天挺尷尬的,就和班長商量能不能就這樣算了,反正聖經又沒有被學校明文列為違禁品。

  班長不太甘心,但是又覺得實在沒有什麼理由去沒收這本書,最後只好把聖經放回了我的書桌上。

  我很誇張地把聖經抱到胸前,把自己扮作虔誠信徒,並且表示無論是誰也不能奪走我的堅貞信仰。

  班長被我的怪模樣氣得夠嗆,忍不住諷刺道:

  「你真相信有神存在?」

  我像聖徒一樣點點頭,並且模仿電影裡的牧師伸出一隻手,用布道的語氣說道:

  「孩子,如果你跟我一起相信主,我一定能拯救你墮落的靈魂的……」

  啊!被班長給踩了!把整個體重都踩在我的右腳面上了啊!骨折了啊!

  班長當著高年級紀檢委員的面踩了我,還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雲淡風輕。

  小黑尷尬地去檢查下一批同學去了。

  班長在離開之前警告我說:

  「不准你在班裡亂傳教,你這個撒旦!」

  誰是魔王撒旦啊!你弟弟才是出賣耶穌的猶大呢!我為了不讓你被釘上十字架,這些天來一直在暗地裡保護你啊!

  你這個不辨忠奸的班長!再這樣對我無禮我就不管你了!
angelafreet 發表於 2013-6-19 03:56
【071】 夕陽下的偶遇

  放學後背著書包從教學樓裡走出來,卻聽見有人在背後叫我。

  「陪練!陪練!說你吶!往哪走啊!」

  在二十八中敢這麼放肆地跟我說話的人,除了籃球隊的郭松濤隊長以外,不會有別人了。

  雖然沈少宜也敢叫我陪練,但是不會像濤哥這麼硬氣。

  我微笑著停住腳步,回頭看見郭松濤隊長胳膊下面夾了一個籃球,像棵大樹似的朝我走過來了。

  「著急回家不?不著急回家就陪我練練球。」

  反正今天已經是週五了,回家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可做。

  我把書包放在籃球架下面,和濤哥玩起了兩人對抗。

  濤哥之所以找我陪練,是因為他最近想出了一套內線突破的假動作。

  但是由於他太高太壯,跟籃球隊裡的其他隊員演練這套動作的時候,搞不清是假動作騙過了對方,還是靠身體優勢把別人給擠出去了。

  所以找我這個勉強合格的人來試一試。

  當然也不會讓我一直扮演防守的角色,如果我能成功地斷下濤哥的球,就換成我進攻。

  跟濤哥搞對抗是很耗費體力的事情,我流了不少汗,但是心情非常愉快。

  倒是背著書包的小靈通看見濤哥和我兩個人在練球,做出非常嫌惡的表情,好像我當了濤哥和沈少宜的第三者似的。

  前前後後練了有半個多小時,濤哥停下來皺著眉頭說:

  「看來這套把戲不怎麼實用,球的出手點太低,如果再遇上身材比你高一點的,根本別想在上方突破了。」

  「沈少宜還把這套假動作誇到天上去了,真拿他沒辦法,自己下盤不穩,一推就倒,還以為是假動作起了什麼作用。」

  幸虧小靈通沒在旁邊,要不然聽見濤哥說沈少宜「一推就倒」,不知得興奮成什麼樣子,回家以後肯定會寫出幾萬字的腦補文章。

  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別讓老爸在家裡等急了,就說:

  「濤哥,我要回家吃飯了,你慢慢研究不用推倒沈少宜也能上籃的假動作吧。」

  濤哥「嗯」了一聲,兩眼出神地思考著假動作的組合,沒聽懂我不懷好意的後半句話。

  人很難不被環境影響,我也未能免俗。

  班裡有小靈通這個腐女,搞得我看世界的角度也有了偏差。

  不過也不全是她的責任,縱觀國內國外,滿世界都吹著一股基情四射的風潮。

  就拿拍電影來說吧,要是拍出來的電影裡沒點搞基,或者是百合的情節,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拍電影的。

  正所謂「斷背山下百合開」,長此以往,一定能為國家的計劃生育政策做出突出貢獻。

  紅日西沉,將天邊的雲彩映出一片晚霞。

  教學樓被夕陽鍍上一層漂亮的金黃色,操場、街道,甚至來來往往的行人也是。

  如此景緻,不由讓我聯想起漫畫裡經常出現的,一邊流淚一邊向夕陽奔跑的橋段,內心禁不住熱血澎湃。

  當然我沒真那麼幹,那麼幹就該被人說是二傻子了。

  二十八中有李二愣一個阿甘就夠了,我可不想讓人把我們倆湊成一對,到時候再起個外號叫「痴呆雙雄」什麼的。

  正當這世界被染成一片金色的時候,我發現一個長發女生推著自行車,貼著學校外牆走過來了。

  這不是班長嗎?看這一身校服被你穿得跟軍裝似的。這個時間才騎車回家,是因為值日一類的事情給耽誤了嗎?

  略微起風了。

  班長的長發被風吹得四外飛揚。

  躍動的一頭黑髮,就像是將一滴墨汁滴入清水,墨汁一邊盤旋下落一邊輾轉纏繞,形成一株動態的、如煙如霧的墨花。

  更不要說,班長身後的院牆被夕陽照得像一張金紙。

  此時的班長,就像是在聚光燈的照映下,擺出姿勢供人拍照的模特。

  當然只有外人才會想到如此的比喻,對班長來說,這陣風是不受歡迎的。

  她不得不停下來攏住頭髮,顯出有點懊惱的表情。

  風止住後,她拂開擋在眼前的發絲,發現我站在她的必經之路上。

  我仍然痴迷於方才見到的美景,呆在那裡沒有給班長讓路。

  「讓開。」

  班長推著車子走到我面前,自行車的前輪幾乎碰到我的膝蓋了。

  我側身讓開,班長推車便走,擦身而過的時候都不肯多看我一眼。

  沒想到此時又刮來一陣風,比剛才還大,班長急忙低頭攏住頭髮,但還是有不少髮絲被吹到了我的臉上,癢得我直想打噴嚏。

  我好費了好大力氣才忍住噴嚏,結果把半張臉憋得通紅。

  好不容易等到風停,班長整理頭髮的時候不小心望向我這邊,看到我臉上有還未退去的紅暈。

  「流氓。」

  班長從嘴唇後面擠出這兩個字,語氣十分不屑。

  我聽了很不高興,不覺一伸手把自行車的車筐給拽住了。

  「喂喂,你說誰是流氓啊?」

  「還能有誰,不就是你嗎?」

  「我流氓?我哪裡流氓了?你說說看,不說清楚今天就別想走!」

  其實我攔著人家女孩子不讓走這件事本身,就有點流氓。但這次是班長先惹我的,我不能一味退讓,讓她覺得我好欺負。

  「你如果不是流氓,那剛才臉紅什麼?」

  「我高興臉紅!精神煥發了還不行嗎!」

  其實是不想被你的頭髮刺激得打噴嚏,噴的你滿身都是唾沫星子,但是我如果實話實說的話,豈不是顯得我太為她著想了?

  「兩次起風你都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看……哼,其實你心裡在想『這麼大的風,班長要是穿了裙子就好了』一類的事情吧?」

  一邊說一邊用冷厲的目光逼視過來。

  啊,說的沒錯,我的確覺得剛才的景色有點美中不足,如果班長穿的是裙子的話,少女的裙邊和長發都隨風起舞,豈不是更令人心情愉悅?

  不知不覺幻想起來,嘴也張開到可以放進四根手指的程度。

  張老頭曾經在語文課上講起,魯迅評價中國人的時候有這麼一段:「只要見了短袖子就立刻想到白胳膊,見到白胳膊就立刻會想到**`體」。

  也就是說就算女人穿得再多,也擋不住中國臭流氓的豐富想像力。

  誒?我怎麼也變成魯迅批判的對象了啊!我只是幻想裙邊隨風起舞,沒有想像你被風吹得露出內褲啊!

  「還說不是流氓,你嘴張那麼大,像白痴一樣!」

  班長使勁推自行車想從我手裡掙開,但是沒有成功。

  她又說我是流氓又說我是白痴,實在讓我嚥不下這口氣。

  「舒莎,你最近火氣挺旺啊?大家不都說我在外面殺了十好幾個人了嗎?你就敢這麼跟我說話?」

  我故意不叫她班長,提示她現在已經是放學時間,你的班長職權已經告一段落,校領導也護不了你。

  「有什麼不敢?這又不是墨西哥,你要是做了違法的事情,一定會受到嚴懲的!」

  感情舒莎也知道墨西哥治安不好啊?前些天新聞裡還報導,說墨西哥的一個女市長被毒販給殘酷虐殺了呢。

  「那可未必。」

  我一邊獰笑一邊正過身來,用兩隻手抓住自行車的車把,完全堵死了班長回家的路。

  班長的手在車把的外側,我的手在車把的內測,相距不過10釐米,但是班長完全沒有退讓的意思。

  「把手拿開。」

  「不好意思,因為我是流氓所以就喜歡把手放你車把上,你害怕的話就叫好了,看看有沒有人敢來救你啊?」

  其實班長真的大叫救命的話,我轉身就跑了。

  倒不是擔心有武林高手出來見義勇為,只是覺得被人發現我糾纏女同學的話,會很丟人,以後的傳言就更不堪入耳了。

  不過我倒也蠻期待班長喊救命的,那樣至少說明她怕了我了。

  班長面沉似水,眼睛裡充滿了對我的無限鄙視。

  「葉麟,這樣有意思嗎?」

  「啊?當然有意思啦,我這種流氓最喜歡堵住放學後的小姑娘,然後把她們帶到秘密地點做很黃很暴力的事情啦!你要是害怕的話就向我道歉,不然我也把你帶走喔!」

  夕陽很美,晚霞更是惹人迷醉,在如此夢幻的場景中,我卻堵住同班的女同學,講出如此齷齪下流的話題。

  到底是怎麼失控到這一步的啊?班長你不罵我是流氓不就沒事了嗎?這個時候說不定兩人都吃上熱騰騰的飯了!

  突然想起班長要自己做飯,還要喂飽那個自私自利的弟弟。

  這樣一來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了幾分意義,至少可以讓舒哲多餓上一會,知道沒有姐姐,自己連飯都吃不上。

  「放手。」

  班長仍然是冷冰冰地命令我。

  我渾身痞氣地表示就是不放。

  「3秒鐘以後我會踢你。」

  班長不帶一絲感情地宣佈。

  踢我?難道我還怕你踢不成?當年小霸王的幾百次踢擊都沒能要我的命,你這種普通女生等級的踢擊,難道能讓我害怕嗎?

  雖然如此,我還是稍微夾緊了兩腿,以免她攻擊我的要害。

  我沒松開握住車把的手,不然顯得我多沒種啊。

  「舒莎,你別丟人現眼了,就你那兩下子,我……」

  「3、2……」

  班長根本不理睬我,自顧自地開始倒數計時。

  我覺得從她那個角度根本踢不到我的蛋,所以有恃無恐,將車把握的更緊。

  「1」

  隨著倒數結束,班長目光一凜,突然捏下了自行車的手閘!

  我光防著她踢腿,沒注意自己右手的手指正好伸進一排車閘線中間,她這一捏閘,跟給我上夾棍似的,疼得我眼淚都出來了。

  「你……你妹啊!疼死老子了!」

  我捂著手跳到一邊,班長趁機推車闖關,一邊推著自行車加速,一邊把左腳踩在了腳蹬子上。

  她的自行車明明是一部藍色的坤車(沒有大梁),上車的時候卻採取男性的上車方法,左腳踩著腳蹬,右腿從車座後面跨了過去。

  動作一氣呵成,既熟練又瀟灑地坐上了車座。

  腳下一使力,車輪飛快地轉了起來,一瞬間就到了我望塵莫及的遠處。

  到這時她時才略微側過臉,回望了我一眼。

  在風中凌亂的發絲後面,她的眼神中有幾分恐懼之色,跟上次在江橋下面一樣,是害怕我會追上來吧?

  看來她並非是沒有恐懼,只不過能盡力壓抑下來,在危機面前也不忘冷靜機智。

  啊,我和她的距離越來越遠了,她不會回到家裡找出獵槍,然後在一公里之外將我一槍爆頭吧?

  一想到這點就心裡不踏實,我也趕緊回家吧。
angelafreet 發表於 2013-6-19 03:56
【072】 寵物醫院

  週六我繞著冬山湖跑圈的時候,聽見功夫衫老爺子放在長椅上的收音機廣播道:今日晚間會有大到暴雨,請外出的市民做好應急準備,帶上雨具或者改變出行計劃。

  我不怎麼相信。

  自從某次突降暴雨造成全市大堵車,還有人死於危房塌方之後,氣象台就草木皆兵,隨便一點小雨就趕緊提醒大家,生怕有誰不小心給澆死了。

  所以我下午出門的時候,什麼雨具都沒帶,穿著我那身深灰色的便服,踩著一雙便於活動的厚底旅遊鞋,來到了浦泰南街。

  步行只用了15分鐘,這個地方離我家還真不遠。

  此行的目的,主要是想把刑星給我的優惠券給花掉。

  他上次送我的上島咖啡廳雙人套餐優惠券,我仔細一看,發現明天就過期作廢了,所以今天不用,更待何時?

  原打算叫上老爸一起去的,沒想到事到臨頭老爸被曹導演一個電話給叫走了,說是「HHH同好會」要舉行第一次線下集會,老爸這個元老級人物決不能缺席雲雲。

  我沒興趣瞭解「HHH同好會」是什麼非法組織,總之老爸接了電話就棄我於不顧,屁顛屁顛地和那夥人鬼混去了。

  我只好一個人出來吃這份雙人套餐。

  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浪費。

  假如我給小芹打電話約她出來的話,她就算是身體不舒服也會堅持趕來的吧?

  但還是算了,我不想給她造成不必要的誤解。

  浦泰南街算是西城區比較繁華的路段,今天恰逢週末,每隔幾分鐘就有一輛汽車停在路邊,然後就會從裡面走出一對衣著時髦的男女,有說有笑勾肩搭背的。

  從停車比較密集的地方開始數店家的招牌,依次是:如家快捷酒店、上島咖啡廳、楓緣KTV……總之是吃喝玩樂的場所。

  同在一條街上,相距不過50步遠的地方,愛心寵物醫院門前寥寥,只停了一輛出診用的小面包車。

  這是一家做了很久的寵物醫院,雖然店面不大,員工也少,但是看起病來盡職盡責,對得起招牌中的「愛心」二字。

  幾年前我的小狗生病的時候,也在這裡打過點滴。

  當時醫院裡面主事的趙大夫給了我不少幫助,讓我至今記憶猶新。

  由於小狗血管細小,心臟又脆弱,所以只能用最細的點滴針,用最慢的輸液速度,一瓶藥常常要打上4、5個小時。

  趙大夫每個一小時就問我,需不需要他替我抱一會小狗,好讓我抽空去一趟廁所。

  雖然我對自己的膀胱很有自信,但是經不住他多次催問,就免為其難地去廁所解決了一下。

  結果回來一看,我那隻小狗很不爭氣地在趙大夫的腿上尿了。

  我連忙道歉,但是趙大夫擺擺手說這是正常現象,小狗肯定也憋了半天了,它沒尿在你身上,而是尿在我身上,說明它很愛你這個主人嘛!

  說完趙大夫先把小狗小心翼翼地交給我,這才去後面換了一條新褲子。

  雖然小狗的病最終沒能治好,但我沒有什麼怨言,就算是人,有些病也是治不好的。

  我很感激趙大夫對我和小狗的照顧,所以今天順道來拜望一下他,如果他不是太忙的話,叫上他跟我一塊吃這頓飯豈不正好?

  我推開愛心寵物醫院的玻璃門,正遇上趙大夫在清理地板上的一坨狗大便,旁邊有一個穿金戴銀的胖太太懷裡抱著一隻西施犬,忙不迭地道歉說:

  「趙大夫,可真不好意思,我們家龍兒在家怎麼都不肯上廁所,沒想到剛打完針就……」

  「沒事沒事,」趙大夫一邊擦得滿頭大汗一邊開解道,「這是正常現象,排便通暢,就是快好了!」

  胖太太再次鞠躬感謝之後,像抱著女兒一樣抱著小狗離開了。

  出門的時候她看見我明顯嚇了一跳,後來發現我和趙大夫互打招呼,像是熟人,這才相信我不是來搶劫的。

  趙大夫的寵物醫院店面不大,剛進門都會驚異於裡面的狹窄,往右邊看,會看到一排點滴卡位,有點類似辦公室工作台上的那種,可以把小狗放在檯子上打點滴,不過除非狗太大,主人一般都會把愛犬放到腿上抱著。

  點滴卡位的左面,除去凳子,只留下了逃生通道那麼窄的距離,僅僅容得下一人一狗並排通過,想要兩個人一起過都費勁。

  不過我知道醫院深處其實別有洞天,裡面不光有手術室,員工休息室,還有一間用來寄養寵物的大房間。

  今天八個點滴卡位上只坐了兩個人,外面坐的是實習大夫小丁,他剛從農學院畢業,個子挺高,身材微胖,閒的時候特別喜歡去網吧玩Dota,一玩起來就兩眼通紅,衝著麥克風不停大吼:「菜B!掛B!」

  結果就這麼一個浩方平台50級的大神,一見到有年輕貌美的女學生來問診,就緊張得說不出話,好像人家是過來要和他相親似的。

  今天小丁坐在點滴卡位後面,懷裡懷裡抱了一隻大金毛犬,也紅著臉一句話也不說。

  看這情形,坐在最裡面那個位置的,應該是個帶狗來看病的女學生吧?

  因為小丁體積太大,我看不到他身後的女學生長什麼樣,而且那個女學生好像在有意無意地躲著我,只是我的錯覺嗎?

  我跟趙大夫說明來意,並問他能不能脫開身,結果趙大夫大搖其頭,說自己最近腸胃不好,一直吃素來著,而且晚一點說不定還要出診,如果我非要找人陪著的話,可以等小丁忙活完了以後找他去。

  我心想那也不錯,小丁不玩Dota的時候也是挺文質彬彬的一個人。

  結果還沒等我走到小丁跟前,他就一手摟著大金毛,一手舉著點滴瓶,一溜煙地跑到後屋去了。也不知道是他要上廁所,還是狗要上廁所。

  他一離開,藏在他後面的女學生就露了出來。

  又是二十八中的校服。

  又是一頭過腰的烏黑長發,像瀑布一樣散在身後。

  雙膝併攏坐在寵物醫院的小圓凳上面,膝頭有一隻病怏怏的小斑點狗在打點滴。

  為了不讓小狗感覺顛簸,她坐姿拘謹,保持這個難受的姿勢不知有多久了。

  她左手輕撫小狗的背部,用右手的三根蔥蘢玉指握住小狗毛茸茸的爪子,目光中充滿慈愛,似乎是在鼓勵對方一定要堅持下去。

  還能有誰?不就是班長舒莎唄。

  你帶狗來看病我沒意見,但是你這麼躲著是我幹什麼啊?我和趙大夫說了半天話你早知道是我來了吧?這麼不能打個招呼嗎?

  誒?現在小丁走了,和我坦誠相見了,結果還是不跟我說話,不但不和我說話還臉紅起來啦?被人知道跟我認識就是那麼丟人的事情嗎?

  我賭氣地走過去,一屁股坐在小丁原來的位置上。

  班長下意識地把身子往遠處挪了挪,卻不小心驚到了在睡在膝頭的斑點狗,班長的眼神既內疚又心疼,少不得一番安撫,終於把小狗重新哄睡著了。

  「就那麼丟人嗎?」我雙手抱胸地問。

  見避不過去,班長沉吟了一會,回答:「有點吧。」

  誒?你說句客套話不行嗎?居然承認跟我認識有點丟人啊!就算你說句謊話,說剛才沒看見我不行嗎!

  本想再譏諷班長兩句,但是既然她是帶寵物來這裡看病的,心情肯定不太好,像我這種男子漢大丈夫就不跟她一般計較了。

  「怎麼,你的狗病了?病了幾天了?」

  班長含混其詞地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看你抱著小狗的動作那麼小心,跟抱著未滿月的嬰兒似的,這麼關心寵物,還負責全家上下的伙食,舒莎你會不知道自己的狗病了幾天了?怎麼跟我說一句實話就那麼難嗎?

  看到我和舒莎交談起來,趙大夫好奇地走了過來。

  「怎麼你們倆認識嗎?」

  班長猶猶豫豫地吐出一個「不」字,我接著話頭答道:

  「是啊,我們是一個班的同學,她是我們班班長。」

  見我把話都搶著說了,班長洩了氣似的不言語了,低下頭只顧照看小狗。

  舒莎不跟我聊,我就找趙大夫聊。

  「趙大夫,她家的狗病了嗎?得的什麼病?好不好治?」

  趙大夫摸了摸下巴上沒剃乾淨的胡茬。

  「小葉,這狗不是舒莎養的,是我們醫院收容的流浪狗。」

  「誒?是流浪狗的話,舒莎幹嘛要抱著它打點滴呢?」

  舒莎把頭垂得更低了,臉上發燒,好像什麼丟人的事情就要被我發現了一樣。
angelafreet 發表於 2013-6-19 03:56
【073】 傾盆大雨

  說到這裡,趙大夫對舒莎大加讚揚起來。

  「小葉,你們班長哈,一有時間就來寵物醫院當義工,陪那些生病的流浪狗打點滴喔!」

  「來得很勤喔!有好幾次她剛走,你就進來了,碰到一塊是早晚的事。沒想到你們倆居然認識啊!」

  「你們倆都喜歡狗,平時在學校裡關係也不錯吧?」

  舒莎漲紅了臉,我以為她要否認我倆關係不錯的說法,結果她開口否認的卻是其它的事:

  「我來得沒有那麼勤,今天只是恰好被遇上了而已……」

  趙大夫一撥浪腦袋:「還不勤?有時候一個星期會來三次啊!」

  以舒莎的忙碌程度,一週來上三次真心很不容易了,我不禁對她多了一分敬佩。

  舒莎卻十分不好意思,好像她被我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秘密。

  這個時候醫院裡來了一個帶貓看病的老大爺,趙大夫迎了上去,暫時沒工夫管我和舒莎了。

  舒莎一句話都不跟我說,我坐在她旁邊感覺怪尷尬的。

  我沒話找話地問:「現在不是快到飯點了嗎?你不用回家給弟弟做飯了?」

  舒莎沉默了一會,可能是在想要不要回答我,最後她嘆了口氣,說:

  「弟弟去給好朋友慶祝生日去了,所以今天不用我準備晚飯。」

  頓了頓之後,又帶著些許寂寞的語氣說:

  「不光是今天,昨天他的另一個好朋友也過生日,同樣沒在家吃飯。雖然他有很多好朋友我很高興,但是只有我一個人在家的話,飯菜總沒有心情做得太豐盛,今晚大概也會煮掛面吃吧。」

  好朋友?我看是女朋友吧?哪來那麼多生日湊到一塊的?你這個可憐的姐姐還蒙在鼓裡啊!

  可能是一個人坐在這裡時間太長,身邊的小丁又不是一個很好的交流對象,所以一旦跟我開了口,就自然而然地聊了起來。

  「我在家裡覺得寂寞,就到樓下來陪這些沒有主人的流浪狗了。像這只斑點它這麼小,又生了病,沒有人陪的話,一定會比我更寂寞吧?」

  對於擁有這麼高覺悟的班長,我說不出什麼戴高帽的話,只好默默點頭表示贊同。

  「對了,葉麟,趙大夫說你也喜歡狗,是真的嗎?」

  語氣顯得很好奇。

  其實我不光喜歡汪星人,連喵星人也喜歡,但是我一個大男人喜歡這些毛茸茸的動物成何體統?豈不是要被班長給小瞧了嗎?於是我「切」了一聲,用很不屑的語氣回答道:

  「誰會喜歡那些玩意啊!別聽趙大夫瞎說,我只是過來找小丁玩Dota啊!」

  其實小丁不會帶我玩Dota的,因為我就是他口中的「菜B」,誰帶我誰輸。

  班長不太相信我說的話,又把目光轉回斑點狗身上去了,輕輕地撫摸著小狗瘦弱的脊背,希望能藉此讓它睡得安穩一點。

  我生長在單身家庭,不知道何為母愛,假如母愛當真存在的話,應該就存在於舒莎望向小狗的溫柔目光裡吧?

  「喂,班長,你要是這麼喜歡狗,幹嘛不在家自己養一隻呢?」

  班長嘆了一口氣,回答說:

  「不行,家裡不能養寵物,因為已經養了弟弟了。」

  「誒?這從何說起啊?」

  「就是……雖然弟弟當著我的面對寵物很好,可是一旦我不在家,他就會虐待它們的……」

  不小心又聽到了舒哲的劣跡了啊!這小子人前裝優秀,人後各種不是東西,早晚得想個法子收拾他一下。

  「葉麟,」班長突然轉過頭來問我,「你們男孩子都喜歡虐待動物嗎?」

  沒準舒哲跟姐姐狡辯說,虐待動物是男人的天性,所以班長才有此一問吧?

  我實在想不出我有什麼理由會虐待動物,不但如此,假如我看見別人虐待動物,八成還會上前阻止。

  可能是自私吧,明明是無神論者,卻希望身在天國的那隻小狗會注視著我這個不合格的主人,我拯救它的同類的時候,也會讓它感覺好過一些。

  就算是如今,我也害怕看到小狗痛苦的表情。

  就拿班長腿上抱的那隻斑點來說吧,它在睡夢中還偶爾會抽搐一下,露出青紫色的牙床,有時候睜開眼睛,黑洞洞的眼珠好像盯著什麼不屬於世間之物,似乎是越迫越近的死神。

  它的表情和我那隻去世的小狗漸漸重疊起來,我心中一顫,趕緊別過頭,害怕被舒莎瞧見我眼睛裡的淚光。

  舒莎「咦」的一聲驚呼,以為自己那從沒出過錯的視力看到了本不該存在的東西。

  「你……你竟然哭了?」

  「別……別開玩笑了!我眼睛裡進了沙子而已!女人才會哭呢!」

  我倔強地反駁,轉身用後背擋住了舒莎的視線,我不能讓她看見我的臉,看到臉的話,再多的反駁也會變得軟弱無力了。

  舒莎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下去,讓我留下了顏面,有點感激她。

  而且,她後來跟我說話時的語氣,不像先前那麼充滿敵意了。

  不過談來談去,基本都是班級和她弟弟的話題,很少談到她的個人愛好。

  一會說宮彩彩膽子太小,應該鍛鍊一下以免將來不適應社會,一會又說小芹從小體弱多病實在令人擔心。

  我心想這兩人都用不著你操心,宮彩彩是標準白富美,性格也不壞,以後自有人搶著照顧她。至於任小芹,她根本就是個隱藏在地球人中間的超級賽亞人,你擔心她的體質真是想多了!

  話鋒一轉,班長又勸我別老欺負小芹,雖然不知道你們倆青梅竹馬以前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但你不幫她就算了,成天欺負人家算什麼英雄好漢啊?

  班長這句話說到了我的痛處,想要辯解又覺得實在丟人,只好敷衍著連說了幾個「是」。

  說起自己的弟弟,班長雖然偶有怨言,但大體還是很自豪的。

  忍不住跟我炫耀弟弟小學時得過的各種榮譽,像是省內奧數比賽第五名,聲樂比賽第二名,三好學生之類的……

  總歸說來說去,班長認為弟弟比自己聰明十倍,以後一定能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才。

  我聽了這些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有心實話實說,讓班長提防一下自己的白眼狼弟弟,可一看見班長談起弟弟時神采奕奕的眼神,又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

  我們倆不知聊了多久,外面的天色越來越暗,直到陰雲密佈我都沒發現。

  等到小狗終於打完了點滴,舒莎向趙大夫告別準備回家的時候,我才發現外面下起了雨。

  一開始只是掉了幾個雨點,可轉眼之間就電閃雷鳴,變成了天氣預報中提醒過的傾盆大雨。

  「哎呀,怎麼這麼大的雨!」趙大夫皺眉道,「我分不開身,不能開車送你們回家了!怎麼小葉你沒帶傘嗎?舒莎倒是帶了一把,你們倆撐一把傘想想辦法好了!」

  我看趙大夫被那隻不老實的病貓纏得手忙腳亂,就跟站在旁邊打下手的小丁說:

  「怎麼醫院裡連一把多餘的雨傘都沒有嗎?先借給我,以後我還你們兩把!」

  小丁見了女學生就臉紅,跟男人說起話來可相當硬氣。

  他白了我一樣,笑罵道:「菜B!有傘也不借給你!」

  還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語重心長地對我說:「師兄就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誰是你師弟啊!你們腦子進水了吧?竟然想撮合我和舒莎嗎?我們兩個雖說託了汪星人的福暫時和解,總歸是截然不同的兩路人啊!

  走到醫院外頭,躲在防雨簷下面看著下冒了煙的瓢潑大雨,舒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黑色小摺疊傘,又看了看兩手空空站在一旁的我,顯出很為難的樣子來。

  「葉麟,你家離這裡多遠?」

  「我家?步行15分鐘吧。班長你不用管我了,我一會打個出租車回家。這把小傘根本不夠兩個人撐的,你先走吧!」

  「不行!這種天氣根本打不著車,如果你淋浴感冒了,我這個當班長的也有責任……」

  說著她把摺疊傘遞了過來。

  「你拿著我的傘先走吧,我家很近,從後面的小區穿過去就到了,我會在趙大夫這裡多呆一會,等雨小一些以後再走的……」

  「誰要你的傘啊!要是你因此感冒生病了,我到學校以後反而會更沒面子的!」

  可能是隔著玻璃門看見我們兩個推來讓去,趙大夫和小丁一臉壞笑地不知在說我什麼壞話。

  我以為自己已經夠倔了,沒想到舒莎比我更倔,我不拿她的傘她就不讓我走。

  習慣性地把手插進褲兜裡想找點東西出來,卻摸到了一張光滑的印刷紙。

  突然想起今天出來本來是要幹什麼的,我這不是還拿著雙人優惠套餐優惠券嗎?

  看看表都6點半了,平時這個時間已經吃過晚飯了。

  要不然帶舒莎一起去吃飯好了,既能解決溫飽問題,還能避雨,說不定吃晚飯雨就停了。

  這是形勢所迫,舒莎應該不會誤會吧?

  正好舒莎第二十次把雨傘遞到我面前,希望我能接過去。

  我又好氣又好笑,一把抓住雨傘,連同她的幾根手指也捏在下面。

  「走,我帶你到一個好地方去!」
angelafreet 發表於 2013-6-19 03:57
【074】 雙人套餐

  我一邊說,一邊拉著舒莎在防雨簷下面走。

  整條街都有整齊劃一的防雨簷構造,雨線在我們身側淋漓而下,像是水簾洞。偶爾有一兩滴濺在身上,能讓人打個寒戰。

  被我拖著直走,舒莎又羞又急:「你、你幹什麼?下這麼大的雨,你要帶我去哪啊?」

  我「哈哈」一樂。

  「就是下雨才要帶你去呢!別不好意思,外面這麼冷,我帶你到暖和的地方呆會!」

  我一邊說,一邊用下巴指了指前面不遠處上島咖啡廳的招牌,動作威武雄壯,霸氣十足,我很滿意。

  不想在我指明地點後,舒莎身子一顫,反而掙扎得更激烈了,頗有點寧死不從的意思。

  我好生奇怪,就停下來看她,只見舒莎滿面潮紅,不知是累的還是氣的,看著我的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和憎恨。

  不至於吧?請你吃個飯就把你嚇成這樣?

  我很疑惑地重新審視遠處的咖啡廳招牌,沒什麼特別之處啊?不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上島咖啡廳嗎?旁邊還寫著「來自台灣,醇香濃厚」什麼的……

  突然之間我意識到上島咖啡廳不是離我們最近的招牌,在它前面,如家酒店的霓虹燈招牌明顯更大,更顯眼!

  這可是情人聖地啊!每天不知有多少男女會來這裡親熱到天明的啊!

  我靠!我剛才說那邊有個好地方又很暖和不用不好意思,班長豈不是會誤會我要拉她去酒店開房!

  心下一慌,右手使的力變小了,班長急不可耐地抽離了自己的手指,只留下一把雨傘被我握在手裡。

  她的動作太大,幾乎滑倒,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之後,她順著防雨簷一路往回走,走幾步就回身望一下,似乎在提防我會追上去抓她。

  眼神既恐懼又極其失望,覺得自己又險些被我騙了。

  一個人默默地走到了防雨簷的盡頭,路過寵物醫院的時候沒有進去,可能是覺得差點被我強拉去開房的自己,不知道該用何種表情來面對趙大夫和小丁吧?

  由於班長現在已經沒有傘了,她只能站在防雨簷下面,望著對面的雨景和過往的車輛,默默地想著心事。

  她的眼圈有點紅,幾個迷路的雨點打在她臉上,倒像是流了恐懼和傷心的眼淚一樣。

  不知是因為後怕還是寒冷,班長抱起胳膊,連續打了好幾個冷顫。

  冷風習習,吹動少女的長發,班長一定誤以為自己險些落入狼窟,現在既驚且怒又怕又恨,一個人孤立無援地站在街角,希望有正義之士劈開風雨來拯救她吧?

  不好意思,我不是正義之士,我就是那匹狼,不過我是被冤枉的。

  不過班長之所以誤會,我行事魯莽,口不擇言也有重大的責任。

  所以我調整了一下心態,準備走過去道歉,反正大喇叭也一再催促我道歉來著。

  我盡力不讓腳下的旅遊鞋和石板路撞擊發出太大的動靜,但是我剛邁出一步,班長就警覺地側過頭來,用錐子一樣的尖利目光逼視著我。

  那目光好比是捨身炸碉堡的董存瑞,似乎在說「你再過來我就和你同歸於盡!」

  我到不擔心班長隨身帶著炸藥包,倒是有點害怕她會不顧一切地逃到雨裡去。

  於是我攤開手表示我沒有進攻的意圖,還晃了晃雨傘,那意思是我只是來把雨傘還給你的。

  好不容易挪動班長身邊,她仍然保持著十二分的警惕,彷彿自己站在萬丈懸崖上面,一點敵人有任何異動,就立刻跳海。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班長倒先一步問道:

  「你跟小芹用的也是這套把戲吧?」

  「誒?什麼意思?」

  「別裝傻了!」班長眼睛裡的恐懼全轉成了憤怒,「你利用女孩們心腸軟的弱點,用眼淚來迷惑她們,千方百計地把自己扮成一個溫柔的人,等到她們解除心防之後,就一鼓作氣,半強迫地和她們發生關係吧!」

  「我原以為你只是愛打架而已,沒想到你比我想的壞十倍!壞一百倍!壞一千倍!」

  「難以想像你對小芹,還有那些我不認識的女孩,都幹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啊!」

  「我不要你摸過的傘,你拿著它快走吧,越遠越好!我不希望再看見你!」

  越說越激動,這回可是真的在流眼淚了,彷彿不是為自己流的,而是為那些不慎落入我的魔爪的其他女孩子流的。

  我真感動啊班長,你一顆公心為國為民的,是哪個畜生把你氣成這樣啊?要是找到你說的那個極品人渣,不用你動手,我親自把他打成殘廢啊!

  我不還嘴,就站在旁邊讓班長盡情罵,等她罵累了,想停下來喘口氣的時候,我把上島咖啡廳的優惠券掏出來給她看。

  「罵累了沒有?哭餓了沒有?我正好有份雙人套餐,剛才只是想叫你跟我去吃點東西而已,怪我沒說清楚,對不起了。」

  這句「對不起」有一半是為了跟大喇叭的承諾才說的,不過態度應該還算誠懇。

  班長一怔,用懷疑的眼神看了看優惠券,又看了看遠處的店舖,在如家酒店的招牌後面看到了上島咖啡廳的招牌,終於意識到自己可能誤會了我。

  她剛才罵的挺狠,沒罵夠一百句,也有五十句,一想到這裡她臉紅起來,但又覺得我不能全脫開嫌疑,是自作自受。

  「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班長最後冷淡地說。

  「還有,把雨傘還給我。」

  怎麼?不嫌我碰過的雨傘髒了?我的手雖然沒有像你想的那樣碰過小芹和大批無知少女,可是也碰過你覺得噁心的某樣東西呢!

  我覺得班長這是在逞強,你看這雨下得此情綿綿無絕期的,你就算有傘,回家的路上也難免會淋濕肩膀和褲腳。再說因為弟弟和女朋友花天酒地去了,你成天一個人在家煮掛面,能有什麼營養?要不是外面這嘩啦啦的雨聲,說不定早就聽見你肚子咕咕叫的聲音了吧?

  但是這回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強拉她,只能智取。

  從大喇叭以及舒哲的口裡,我大概能猜出班長是一個比較會持家,隨時注意節約,避免浪費的人,而且我一早就知道她對弱者很富同情心。

  於是我一邊搖晃著優惠券一邊說:

  「這是我花88元在網上團購得來的,明天就過期作廢,所以無論如何我今天都會去吃這份雙人套餐。你不去,我也會讓服務員把兩人份都擺上桌,到時候吃不了剩下的,可就全浪費了!」

  班長似乎對「浪費」這個字非常敏感,聽我說到的時候眨了一下眼睛,好像被蜜蜂蟄到了一樣。

  我接著說道:

  「我聽老爸講,朝鮮還有許多平民吃不上飯,一個外逃的女醫生說中國農民喂狗的食物都比她平日吃得好。當然這跟咱們沒關係,反正咱們出生在社會主義中國,父母是紅旗下的一代,咱們是溫室裡的花朵,物質生活極大豐富,所以我浪費掉半桌子食物扔進垃圾桶,班長你也沒啥責任是不是?」

  我再次把「浪費」這兩個字唸得很重,「責任」下面也加了重點號。

  這番話說得班長啞口無言,她見這傾盆大雨確實沒完沒了,雨傘又拿在我手裡,思考良久發現實在沒有什麼更好的選擇。

  最後她只好認輸一樣說了一句:「好吧,我跟你去。」

  這家上島咖啡廳是刑星的親戚新開的,店面很新,乾淨整潔,二十幾張桌子被曲折的欄杆隔開,形成了相對獨立的空間。

  桌子的顏色是黑色主調輔以白色波浪紋,蠻高雅的,看來刑星的這個親戚審美還可以,不像我以前去過的另一家上島咖啡廳,桌子塗成屎黃色不說,茶壺蓋的形狀還像極了乳`房,那一次老爸拿了兩個茶壺蓋在手裡,一邊淫笑一邊問我想起什麼沒有。

  不過我仔細一看,發現這桌子其實不是黑白兩色的,它只不過是屎黃色的桌子上面壓了一塊玻璃,玻璃下面又壓了一塊黑白兩色的桌布而已,真是把我給氣得夠嗆。

  桌布很長,一直耷拉到地面的位置,可能是覺得用餐的時候可以蓋在腿上,防止食物掉落吧?

  現在已經快七點了,咖啡廳裡顧客不少,可能都是被大雨給截住回不去的。

  四人台早就沒有了,我們只輪到靠近吧檯的一個兩人台,所幸除了有點窄小以外,沒有太大的缺點。

  班長坐在我對面,坐姿有點拘謹,一點有人把目光掃過來,她就低下頭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的臉。

  我把優惠券遞給服務員讓他們上菜,見班長一句話也不說,覺得她今天好生奇怪。

  「喂,是讓你出來吃飯的,又不是對你開批鬥大會,你總低著頭幹什麼啊?」

  班長猶猶豫豫地說出自己的的擔心:「萬一被熟人看見……」
angelafreet 發表於 2013-6-19 03:57
【075】 體育委員

  「哈,有什麼可擔心的!這麼大的雨,哪有熟人會搶這個時間出來逛咖啡廳?」

  班長還是不放心:「可是這個地方離學校也不遠……」

  「別瞎操心了,難道還有其他同學會來嗎?就算他們來了,也只不過是彼此都被抓住把柄而已,沒人會去向學校打小報告的!」

  班長不明白地問我:「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還不簡單?」我嘴一撇,「天氣預報早說今天有大雨,這種天氣,基友們肯定是宅在家裡玩電腦,百合們說不定是坐在沙發上看韓劇,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誰會在這種天氣出來一起吃飯啊!」

  聽我這麼一說,班長的臉反而更紅了。

  我不覺得自己的分析有何不妥,還挺得意,於是習慣性地翹起了二郎腿,結果一不小心磕到了膝蓋。

  「這破桌子真矮!早知道兩人台空間這麼小,咱們就早點來好了!」

  班長倒覺得桌椅的高矮和寬度對她正合適。

  「咱們是兩個人,坐兩人台不是正好嗎?坐四人台也是浪費……」

  這個時候飄過來一股香味,我們等待的已久的兩人套餐終於送上來了。

  兩人的菜式是一摸一樣的,9吋披薩,煎牛排,港式蝦皇餃、玉米沙拉……還有柳橙汁和甜湯。

  許多飯館在使用團購優惠券的時候,不是菜做的不用心,就是量給的不夠,這家咖啡廳可能是因為新開業的關係,倒是份量十足,比較有良心。

  既然飯已經到了,又不是真的男女約會,所以我事先什麼客套話都沒說,直接拿起一個雞翅放在嘴裡大嚼起來,先填飽肚子要緊。

  等我這隻雞翅吃到一半以後,班長才不緊不慢地切起了自己盤子裡那份煎牛排。

  咖啡廳的默認餐具是刀叉,班長切肉的動作很熟練,不愧是長年在廚房裡用刀的人。

  她把自己的煎牛排按適合入口的大小切成六塊,我剛想在心裡想她怎麼這麼多此一舉,她又把我那份沒動過的牛排也拿過去切成了六塊。

  最後把12塊牛排全推給我,說自己不太喜歡肉食,有披薩和蝦皇餃就差不多能吃飽了,而且如果我有什麼不愛吃的蔬菜,盡可以給她。

  怎麼平日裡你也是怎麼照顧你弟弟的嗎?我怎麼有一種被人服務的感覺呢?班長你別這麼賢妻良母行嗎?我很不習慣啊!

  我確實無肉不歡,還挺不喜歡吃蔬菜,於是我乾脆把一整盤玉米沙拉和水煮西蘭花都推給了班長。

  班長像是對待挑食的孩子一樣苦笑了一下,沒說什麼,先喝了口甜湯,然後很安靜地開始用餐。

  並不是大家閨秀那種故作矜持,更不可能像我這樣風捲殘雲,只是很平常地吃著桌上的食物,遇到好味道的菜餚臉上也會露出微笑,但不誇張,好像世界上的所有食物對她都是平等的,不管是國宴還是掛面她都一視同仁。

  果然還是比起飯菜的內容,跟什麼人在一起吃飯更重要嗎?如果是跟心愛的弟弟一起吃飯,就會露出更多的笑容,表情變得更燦爛吧?

  我時常在飯桌上跟老爸鬥嘴,不習慣吃飯的時候如此安靜,於是我隨便找個話題問道:

  「嗨,班長,你弟弟比你小幾歲啊?」

  班長嚥下口中的小塊西蘭花之後,回答說:「只我小一歲。」

  我脫口而出道:「誒?只差一歲?那你父母挺勤奮的嘛!」

  壞了,和曹公公呆在一起的時間太長,連我說話都變得越來越猥瑣了!

  雖說人人都喜歡被誇獎,但是誇女孩子的父母夜夜造人忙,已經接近性騷擾的程度了吧!

  沒想到班長不怒反笑,說:

  「耿玉紅也跟我說過類似的話,如果你們也有兄弟姐妹的話,就不會開這種沒意思的玩笑了。」

  我一皺眉:「耿玉紅是誰?」

  班長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了。

  「你和她做了一年半的同班同學,最近每天見面都嘻嘻哈哈的,居然不知道人家叫什麼嗎?」

  原來耿玉紅是大喇叭的真名,因為她傳謠能力堪比廣播站,所以班裡班外的人都叫她大喇叭,我也跟著叫習慣了。

  班長認為總叫別人的外號是很不禮貌的事情,我不以為然。

  「《射鵰》裡面四大高手被人稱作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不也活得挺好嘛!」

  班長的目光像是在指責我不應該看那麼多武俠電視劇。

  「那不一樣,現實中的同學未必會喜歡別人給自己取的外號,你在叫那些難聽的外號的時候,就等同於在欺負人了。」

  班長說的不無道理,當年小霸王帶頭叫我「野驢」的時候,附近的小朋友都跟著他叫,著實讓我氣恨了好一陣子,直到搬家以後才解脫。

  但是有必要在吃飯的時候也說這種一本正經的話題嗎?你那套做人標準實在太累太煩,就不要再推廣給我了好不好?

  「舒莎,」我改叫她的名字,以免她老拿一班之長自居,「既然今天是週末,咱們聊點學校以外的事情行嗎?話說回來,你就一定沒叫過別人的外號嗎?」

  班長放下刀叉,將上半身坐得筆直,等我說出她的錯誤,她一副問心無愧的表情反倒弄得我很沒信心。

  「昨、昨天我還聽你管咱們班的體委熊瑤月,叫『小熊』來著!」

  班長「噗嗤」一聲捂著嘴笑了。

  「還以為你要舉什麼反例呢,原來是這個嗎?『小熊』可不是外號,是熊瑤月強烈要求大家這麼叫她的,難道你忘了嗎?」

  這麼一說還確有其事。

  女體委熊瑤月是一個急性子運動少女,精力旺盛到了多動症的程度。

  在初一的一次班會上面,那時以舒莎為首的領導班子剛定下來,臨近會議結束,舒莎問新當選的各位委員還有什麼願景要跟大家談,結果熊瑤月忙不迭地舉手,說自己沒啥願景,就是希望在座的同學以後別叫她全名,叫她「小熊」、「小瑤」、「小月」都比叫全名好。

  班長問她為什麼,她笑著露出兩顆虎牙,說自己的全名就好像一隻超級大熊在搖晃月亮似的,對一個女生來說太悲劇了。

  是挺悲劇,沒見過熊瑤月的人光聽這個名字,第一反應不是練柔道,就是練鉛球的。

  其實熊瑤月是個挺好看的陽光少女,要是她真是柔道和鉛球的體型,曹公公也不會PS她的照片,和班長、宮彩彩等人一起賣了。

  班長突然話題一轉:「葉麟,你覺得小熊這個體委當的怎麼樣?」

  「當的挺好啊,」我不明白班長為什麼要問這個,「熊瑤月……不,小熊她體育全能,很多不喜歡運動的女生都被她帶得活潑起來了,在排球這類的項目上,許多男生都不是她的對手呢!」

  「再說多一點,」班長十指交握,做出EVA中碇司令的招牌動作,「我想知道對於小熊這個女體委,你們男生的更多看法。」

  這算是民意調查嗎?舒莎你這班長當得比總統還累啊,老老實實地吃飯不好嗎?

  說起來,因為小熊愛玩愛鬧,愛跑愛跳,經常不小心弄傷自己,但是就算碰掉一塊肉也不會哭鼻子,而是隨便貼一個創可貼就繼續瘋去了,所以也被譽為初二(3)班最近接野人的存在。

  因為她開朗到沒心沒肺,又毫無少女的嬌羞,所以在男生裡人緣也不錯,甚至可以拿她當哥們來相處,她自己和周圍的人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另外由於她戶外活動的時間太長,皮膚被曬成了健康的小麥色,曹公公在PS小熊的照片的時候,經常抱怨找不到膚色合適的**,必須借助濾鏡。

  我把PS照片的事情隱瞞下來,其餘知道的都跟班長說了。

  班長沉吟片刻,盯著我的眼睛問我:「葉麟,你要不要來當體委?」

  「誒?小熊幹的好好的,難道你要撤她的職嗎?」

  「不會撤她的職,她照常當她的女體委,我是想採用男女雙體委制,於老師會同意我的想法的。」

  「再加上一個男體委有什麼好處呢?」

  「有好處。以前有男生跟我抱怨,說小熊雖然大部分項目都很精通,卻對籃球不大在行,跟鄰班舉行對抗賽的時候,除了在場下大喊加油之外,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班長通過吸管喝了一口柳橙汁,繼續說道:

  「你不是很喜歡打籃球嗎?我有時候會見到你和校籃球隊的那些人玩的火熱,我特地問過他們的郭松濤隊長,他說你的綜合實力應該能在咱們學校排在第三……」

  濤哥你可真多嘴啊!舒莎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萬一她是想害我怎麼辦啊!

  不過全校第三這個評價我還是還是很滿意的,不覺有點飄飄然起來。

  見我沒有立刻拒絕,班長的嘴角升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葉麟,我仔細考慮過你的事。你之所以到處打架生事,主要原因就是太多精力無處發洩。你來當體委的話,每天可以帶領班裡的男生和鄰班搞對抗賽,也能順便和大家搞好同學關係,何樂而不為呢?」
angelafreet 發表於 2013-6-19 03:57
【076】 緊急避難處

  班長的話挺有煽動性的,我稍微有點心動。

  儘管我知道,讓一個大家眼中的壞學生來當體委,是班主任慣用的招安手段。

  班長這是想要招安我啊!

  但是仔細想想,對我有什麼壞處嗎?閒暇的時候,調`教一下班裡那些籃球菜鳥,不是也挺有意思的事嗎?

  似乎是看見了我眼睛裡的光彩,班長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怎麼樣?考慮一下吧。你也成為班委會的一員的話,我管理起來……」

  說到這裡班長突然停住不說了,眉頭微蹙緊咬下唇,好像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我突然醒悟過來,舒莎這是想名正言順地使喚我啊!

  要是當了體委,加入班委會的話,出操的時候就得負責和班長一起維持秩序。遇上運動會和其它賽事,也得跟在班長屁股後面忙這忙那,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樣,每天帶人玩玩籃球那麼簡單啊!

  險些上了舒莎的當啊!

  就這麼希望過一回命令我的癮嗎?還真想把我當成你的另一個弟弟啊!你的控制慾也太強了吧!

  我拒絕了班長的提議,她覺得我之所以會拒絕,完全是因為自己不小心說了多餘的話,所以生悶氣地去喝果汁了。

  吃到這個時候,兩個人都差不多吃飽了,盤子裡的菜還有剩。我百無聊賴地叉起一個蝦皇餃放進嘴裡,聽著窗戶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

  雨雖然小了一些,但還沒停,不知還要在咖啡廳裡消磨多少時光。

  舒莎突然把頭壓低,做出在戰壕裡躲子彈一樣的姿勢。

  我很奇怪地問道:「怎麼了?」

  「教……教導主任!」

  「啥?那個貓頭鷹大媽怎麼會來這種地方啊?你看走眼了吧?」

  我順著舒莎的目光一找,誒?還真是教導主任啊!

  她倒背著雙手,眼高於頂,儼然像這間咖啡廳的領導一樣,由一個年輕人帶領著,坐到了靠窗的一個兩人台上,距離我們的直線距離不超過10米。那個年輕人滿臉賠笑地坐在了教導主任的對面。

  我再仔細一看,這個年輕人不是刑星嗎?這個二貨怎麼和我們的教導主任混到一塊去了?

  我全神貫注地聽他們在說什麼。

  刑星說:「大姑,您看二姑的店,裝潢還不錯吧?」

  教導主任哼了一聲,「就那麼回事兒吧!」

  誒?怎麼教導主任是刑星的大姑嗎?這麼說這間咖啡廳就是教導主任的妹妹開的了?怪不得她在這裡也擺領導架子呢!

  刑星又道:「大姑,我看這雨就要停了,您先在這兒少坐一會,喝點茶,我上趟廁所。」

  說完,就往洗手間的方向去了。

  兩人台上只剩了教導主任一人,她一邊捧著茶杯吹氣,一邊仔細觀察自己周圍的其他顧客。

  這是她多年來養成的習慣,要是禁止她監視別人的話,相信用不了5分鐘,她就會渾身難受,四肢抽搐,口吐白沫,一命歸西。

  舒莎擔心會被看到不無道理。

  教導主任的厚眼鏡反射著燈光,如同一個高瓦數的大探照燈,無情地掃視著咖啡廳裡的一切。

  如果被教導主任看見我們兩個在一起的話,我倒不怕,舒莎可有嘴說不清。

  本來初二(3)班就有我和曹公公這麼兩個搗亂分子,舒莎因為這個平日裡沒少被教導主任貶損,如今又被抓到跟我一起吃飯的話,不知道會當面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呢!

  教導主任說不定會滿臉揶揄地說:舒莎啊舒莎,怪不得初二(3)班裡你誰都敢管,唯獨管不了葉麟呢!原來你們兩個暗度陳倉,在這裡約會啊!

  班長一定是帶有這樣的擔心,所以身子在桌面上越伏越低,緊張得都不敢呼吸了。

  「你怕什麼啊?班長,咱倆身正不怕影斜,被發現了又能怎麼樣?反正我問心無愧……」

  我滿不在乎地拍著胸脯,拍得咚咚響。

  班長似乎很不滿意我弄出多餘的聲音來,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誒?你瞪我幹什麼啊?難道你問心有愧不成?

  教導主任突然「嗖」地一聲站了起來,她鄰桌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然後仍然手端茶杯,滿懷階級仇恨地掃視大廳裡的人群,又慢又仔細,不打算放過任何可疑之處。

  眼看就要掃瞄到我們這邊了。

  「葉麟,你、你鑽到桌子下面去!」

  情急之下,班長居然想出來這麼一個餿主意。

  桌子下面確實有藏下一個人的空間,加上有長桌布當掩護,也算是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但是我又不害怕教導主任,憑什麼讓我屈尊降貴,跑到桌子底下躲著她啊!

  「我不鑽,要鑽你鑽!你穿著校服,頭髮又這麼長,可比我顯眼多了!」

  說這兩句話的時間,教導主任又掃瞄過了15°角的扇形區域,只差1°就要看到我們了。

  班長見說不動我,氣恨交加,對我做了一個想要敲桌子的動作表示抗議,然後一咬牙,掀開桌布,自己鑽到下面去了。

  之前我就說過兩人台空間很小,桌子下面的空間更小,班長剛鑽進去就差點跌倒,她伸手想抓住什麼來恢復平衡,結果一不小心抓到了我的褲腳。

  「喂,熟歸熟,班長你別趁機佔我便宜啊!」

  感覺自己的褲腳被班長狠狠地擰了一把,但是並沒松開,可能桌子下面確實沒有其它適合抓握的東西了吧。

  我很好奇桌子下面的班長到底是個什麼姿勢,於是掀起我這邊的桌布,從兩腿之間望下去。

  見到有光線投射下來,班長微揚起頭,直向我使眼色,讓我趕緊把桌布放下。

  可是班長的狼狽相實在令我不能不多看幾眼。

  被桌子下面的狹小空間所迫,班長只能費力地蹲著,姿勢要多難受有多難受,而且她的頭髮又長,為了不讓長發拖到地面,她一隻手攏起長發,置於膝頭,另一隻手無處抓靠,只得抓住我的褲腳防止跌倒。

  最讓她難堪的是,她好不容易維持住這個脆弱的平衡,卻發現自己的臉正對的方向是我的胯下。

  尤其是她仰視著我,和我四目相交的時候,此情此景不由得讓我聯想起H漫中的某些情節。

  「3……」

  班長臉色一沉,又開始倒計時了。

  「2……」

  我知趣地把桌布放下,以免遭到意想不到的攻擊。

  教導主任的目光這時也恰好到了。

  她看見我先是一愣,恨恨地咬了咬牙,本想略過我繼續掃瞄下去,卻發現桌面上放著兩套餐具。

  顯然她對於我的同伴是誰非常好奇,於是乾脆坐回椅子上面,假裝喝茶,但一直用眼角的餘光緊盯住我的方向。

  隔著桌布傳來班長悶悶的聲音:「外面安全了嗎?」

  「沒呢,教導主任跟咱們槓上了,一直盯著咱們這桌,你乾脆出來吧,再躲下去也沒用了。」

  「她一直盯著這裡?那我更不能出去了啊!」

  「怕什麼?不管教導主任怎麼問,所有責任儘管往我身上推唄!」

  我顯得義薄雲天,反正教導主任也不敢得罪我。

  班長反而更著急了。

  「要是教導主任問我為什麼要鑽到桌子下面去,我怎麼回答呢?」

  「也往我身上推!就說是我讓你鑽的唄!」

  班長沉默了一會。

  「葉麟,你惟恐天下不亂吧?」

  「此話怎講?」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啊?憑什麼你讓我鑽我就鑽啊?」

  「誒?最開始可是你讓我鑽的啊!我還要問你憑什麼呢?」

  大敵當前,我們兩個倒自己吵起來了。

  教導主任見我對著桌子說話,滿面狐疑地扶了扶黑框眼鏡。

  從洗手間出來的刑星一臉便秘的表情,他一抬頭看見了我,「咦」了一聲,小跑兩步來到了我跟前。

  「哎,這不是葉大哥嗎?您還真過來啦!」
angelafreet 發表於 2013-6-20 18:22
【077】 痛並快樂著

  刑星來得正好,我跟他閒扯了兩句,就問他能不能幫我把他大姑引開。

  「我大姑?噢,我想起來了!她好像是你們學校的教導主任!看我這腦袋,我都沒跟您提過!」

  刑星做出很抱歉的表情。

  「嗯,不用提了,我現在知道了,你就想個辦法把她引走,我好從咖啡廳裡出去。」

  「怎麼,葉大哥您的學校,連學生出來吃飯都要管嗎?」

  刑星一臉義憤,覺得這樣也太沒人權了。

  「一個人出來吃飯倒不管,兩個人出來吃飯就不一定了。」

  教導主任明顯不知道我認識刑星,現在看見我在和他侄子說話,顯出既驚奇又警惕的樣子。

  刑星此時也發現我的桌子上有兩套餐具,舒莎那一邊還放著一把小摺疊傘。

  「誒?葉大哥,您和女伴一塊出來吃的?她人呢?」

  我剛想指一指桌下,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妥。

  「你別管了,總之教導主任這麼盯著,我們就走不成,你顯身手的時候到了!」

  刑星犯了難。

  「葉大哥,我大姑脾氣特別不好,平時就連我爸都能躲就躲,能讓就讓,您讓我想辦法引開她,我一時半會還真……」

  「有什麼難的?你就說你在廁所裡,看見有二十八中的男學生在抽煙!」

  刑星撫掌道:「好主意!葉大哥您真是智勇雙全!小弟我對您的景仰,如同黃河之水,滔滔不絕……」

  我覺得他這個時候還有工夫拍我馬屁,純屬浪費時間,便做出一個起身要揍他的動作,那意思是讓他快點。

  不料我腳下一動,不知是踩到了班長的手還是頭髮,讓班長「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我暗叫不妙,起身到一半,又立即坐了回去。

  刑星一副大惑不解的表情:「葉大哥,您的女伴怎麼跑到桌子底下去了?難道是……」

  我心裡急躁,生怕他再說出什麼不三不四的話來,就狠狠瞪了他一眼,怒罵道:

  「問什麼問!讓你辦這點小事都這麼不利索!以後還想不想跟我砍人了!」

  一聽說我以後會帶他出去砍人,刑星兩眼放光,衝我點了點頭就急忙跑回教導主任身邊去了。

  也不知道刑星具體怎麼跟教導主任說的,反正教導主任聽了他的話以後,半信半疑地跟著他往男廁所的方向去了,臨走的時候還不死心地望了這邊一眼。

  警報一解除,我第一時間撩開桌布,拉住班長的手,把她給拽了出來。

  班長像是在水下憋氣過久的潛水員,小臉煞白,大口喘著氣,好像有很多話要說,但是一時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也不打算聽她抱怨,夜長夢多,拉著她就往出口走。

  「傘!傘!」

  班長指了指桌子上的摺疊傘,我走回去一把抓起來,繼續拉著班長往出口走。

  「慢、慢一點,我腿蹲麻了!現在每走一步都疼!」

  很少會聽見班長用懇求的語氣,我倒是很想放慢腳步,但是如果教導主任回來的話,就前功盡棄了。

  於是我嚇唬班長:

  「我不管!再不走快點,我就抱你走了啊!」

  班長似乎對這個提議非常害怕,她眉頭一皺,臉上露出倔強和不服輸的表情,步伐立即快起來了。

  只是每走一步,眉頭都要抽動一下,看來是真的很疼。

  好不容易走出了咖啡廳的旋轉門,外面仍然飄著雨點,但是跟方才比已經可以算是晴天了。

  我看班長的腳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就鬆開了她的手,一個人走到細雨裡去了。

  她一怔,但是我的頭髮和肩膀已經淋濕,就算這個時候把傘給我,也起不到多大作用了。

  「我走了,這種小雨對我正合適,班長你自己回家吧!」

  我背對她揚了揚左手當做告別。

  「葉麟!」

  班長在背後喊住我,但是猶豫了一會,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你果然還是要去砍人嗎?」

  我幾乎沒忍住笑,剛才跟刑星說的玩笑話,班長她居然當真了。

  但是在這裡解釋也沒什麼意義,反正我就是一個無可救藥的暴力分子,也不打算改變班長對我的印象。

  於是我用一貫的流氓腔回答道:

  「是啊,幹我這行的,要是三天不砍人,手藝就該荒廢了,所以得勤學勤練!明天我就得帶著小弟去搶地盤,收保護費!收不到保護費,拿什麼請客吃飯啊!」

  班長的聲音顫抖起來:

  「原來,你請我吃東西,用的是搶來的錢嗎……」

  她的語調中充滿控訴,好像我在她食物裡摻了毒一樣。

  我懶得再和她胡扯,就沒回答她,自顧自地在雨中走遠了。

  走出十多步後,我遠遠地聽見班長聲音中充滿怨念地叫道:

  「你這個混蛋!我再也不管你了!你乾脆死在別人的砍刀下面好了!」

  再也不管我了?那可真是謝天謝地,希望你說話算話。

  我哼著小曲,在漫天細雨中走回了家。

  這個週日,原本和艾米約定要去片場看她拍戲的,但是彭透斯早上打電話來通知我,說是因為片場的佈景被週六的急雨給澆壞了,所以今天的拍攝取消。

  因為覺得老大爺在跟自己作對,艾米發了一大通脾氣,把玩具熊扔得滿臥室都是,彭透斯打電話給我的時候,她已經趴在床上睡著了。

  不能近距離觀看電影是怎麼拍出來的,我的心裡竟然也覺得有點遺憾,不過來日方長,以後總有機會的。

  對於學生來說,週末總是異常短暫,轉眼間又到了星期一。

  因為有升旗儀式,所以我穿了校服,小芹應該也會學聰明一點,穿校服來上學吧?

  不過校服倒是穿了,她卻來得比我還晚。

  而且面如死灰,捂著腹部像是中彈了一樣,有氣無力地跟坐在座位上的我打招呼:

  「葉、葉麟同學,我臨死之前還能見到你,此生再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說著「撲通」一聲跌在自己的座位上,前兩節課都沒爬起來過。

  我預防著她有什麼陷阱,就沒跟她說話。

  第三節課她才稍微活過來一點。

  「葉麟同學,週六下雨了你知道嗎?」

  「……」

  「下雨以後打了老大的雷啊!」

  「……」

  「我很擔心你,就給你家打了電話,但是沒有人接,你為什麼下雨天還要出門啊?」

  小芹打電話的時候我應該正好在跟班長吃飯吧,不過這可不能跟她說,不然保不準她幹出什麼來呢。

  「葉麟同學,我跟你說,你以後不要在下雨天出門了,會被雷劈死的啊!!」

  小芹十分認真地警告我。

  「你胡說什麼!憑什麼我要被雷劈死啊!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

  我只是和班長吃了一頓飯而已,而且你又不是我女朋友,我憑什麼覺得對不起你啊?再說了,那頓飯絲毫也沒有增加我和班長的友好度啊!現在我在班長那兒的聲望仍然是冷淡呢!

  小芹一邊用手指在書桌上畫圈圈,一邊滿面愁容地說:

  「閃電真的很嚇人的,我外公的一個朋友就是被雷劈死的!」

  「誒?怎麼回事?」

  我有點好奇,任阿姨出身於武術世家,小芹的外公就是任阿姨的父親,想必也是一位武術高手吧?

  「嗯……我聽媽媽講,外公的這位朋友也是一位武林前輩,他有一回跟外公打賭,說自己的速度快到可以躲過閃電,於是就在雷雨天舉著一根鐵棍在外面大步走,結果被閃電給劈死了……」

  你妹啊!這是啥武林前輩啊!沒文化真可怕啊!而且小芹的外公怎麼不阻止這位朋友呢?難道他也不知道人不可能比閃電快嗎?

  「小芹,那個武林前輩到底和你外公打了什麼賭?竟然這麼拚命?」

  「嗯,好像是說如果他躲過了閃電,就讓外公把女兒——就是我媽媽——嫁給他做媳婦……」

  原來這個武林前輩是想做便宜女婿嗎!你讓稱兄道弟的朋友把女兒嫁給你,還真說得出口啊!是蘿莉控吧?在小芹外公的那個時代就有蘿莉控了啊!

  幸好他被雷劈死了,不然小芹就是那個老傢伙的女兒了,到時候還不知會有多腦殘呢!

  說著說著小芹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古怪,有時是恐懼有時是痛苦,好像有一個看不見的隱形人捅了她一刀。

  她渾身顫抖,桌子都跟著她共振起來,發出的呻吟好像馬上就要斷氣了似的。

  我不知她這是真不舒服還是裝的,只能在一邊看著她。

  終於,她長吁了一口氣,抹了抹額頭上細密的汗珠,腰彎得像蝦米一樣趴在桌上,臉對著我。

  我讀不懂小芹臉上的表情,有欣喜,有羞澀,像是暗自慶幸,又像是大難臨頭。

  她紅著臉對我說:

  「葉麟同學……我從現在開始,就是一個真正的女人了……」
angelafreet 發表於 2013-6-20 18:22
【078】 初潮

  「什、什麼意思?」

  小芹這曖昧的話讓我不知所措。

  「我流血了……」

  「哪裡流血了?我沒看見你受傷啊!」

  「下、下面流血了……」

  扭扭捏捏地說出來後,小芹害羞地把臉埋到胳膊下面去了。

  隔了一會,又露出一隻眼睛偷看我,想知道我的反應。

  我該怎麼反應啊!你說的下面流血……難道是指來例假了嗎!這種事情不要跟男生說啊!去跟班長、大喇叭她們去商討應對辦法去啊!我在這方面完全沒有經驗啊!

  之所以知道有例假這回事,還是因為電視上總播衛生巾的廣告,而且生理衛生課剛剛講過而已啊!聽說這玩意很可怕啊!衛生巾廣告裡面女演員笑容滿面,又是滑雪又是游泳的,其實根本是騙人啊!女生來這個的時候不但會各種不方便,脾氣還會暴躁得像母暴龍啊!

  還有,我這種遭到了最後一擊的感覺是怎麼回事?都到這個地步了,我還在暗暗希望小霸王不是女生嗎?我好傷心啊!我一直努力想戰勝的目標,那個毀天滅地的恐怖怪獸,如今已經成為「長護翼,防側漏,睡得安心」的女主角了啊!

  「疼(>_<),疼疼疼疼疼疼疼疼~~~~葉麟同學,該怎麼辦啊……」

  見我半天不說話,小芹呻吟著問我。

  「我、我怎麼知道!你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我又沒有經驗!」

  小芹苦著一張臉:「可是,我也沒有經驗啊!」

  你也沒有經驗?那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想說,這是你第一次來例假嗎?

  別騙人了!現代的小孩營養過剩,好多女生小學就來過例假了!哪有你到了初中二年級才第一次來的啊!

  而且上次我在你家營救擎天柱大哥的時候,還被你騙了,抱著一個衛生巾的大箱子在街上展覽了半天呢!

  「哼,難道你想說,上次那個箱子裡的衛生巾,不是你用掉的嗎?」

  「那個啊……是從媽媽那裡借來的箱子,是媽媽用掉的……」

  怎麼我抱了一路的衛生巾箱子,不是你用的而是任阿姨用的嗎?怎麼反而感覺更丟臉了呢!

  「葉麟同學,下課鈴響了以後,幫我去買一包衛生巾吧……」

  小芹望著我懇求道。

  「誰要幫你買那東西啊!你自己沒有嗎?」

  「因為是第一次來,所以沒有準備……」

  「那我也不能幫你買!男生買這東西太丟臉了!你去跟班長說,她會幫你想辦法的!」

  小芹又呻吟了一聲,發出長長的哀鳴,表示自己快不行了。

  「我、我不想跟班長說,她要是知道我這麼晚才來第一次例假,發育這麼遲的話,該、該笑話我了!」

  誰會笑話你啊!而且你不是很會說謊嗎!幹嘛要跟班長實話實說,說這是你第一次來啊!

  難道還要執行上一次說過的那種策略,在班長面前裝成無可救藥的天然呆,故意暴露各種弱點,等著班長來陷害你嗎?

  「葉、葉麟同學,要不你幫我去向班長借一條衛生巾吧……」

  「借?你怎麼知道班長有衛生巾啊?」

  小芹勉強擠出一個慘兮兮的笑容。

  「因為我上星期跟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聽說班長正好在來例假,到這周可能還沒完全結束吧……」

  你妹啊!不光把你來例假的私密告訴我,連班長的私密也讓你說了嗎!

  原來前些日子正好趕上班長的生理期嗎?所以才表現得比平時還暴躁,對我各種肉體傷害嗎?

  但是如果我去向班長借衛生巾,豈不是更容易讓人誤會?

  要是碰巧曹公公在場的話,他肯定一臉猥瑣地加上一句:「班長大人,其實我師傅想借的是用過的衛生巾喔!」

  「不行!我可以跟班長說你來例假的事,其它的就別指望了!」

  下課鈴正好在此時響了,我站起身要往班長那裡走,卻被小芹伸出一隻手拉住了衣角。

  「葉、葉麟同學,不好了!」

  小芹這麼一耽誤,班長出了教室門,不知道去忙什麼事情去了。

  「怎麼不好了?」

  我沒好氣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我……我要漏出來了啊!」

  小芹一臉絕望的表情。

  「我、我剛才是拚命忍住,才沒讓血漏到褲子上的!現在快忍不住了啊!」

  尼瑪例假竟然能忍住嗎?小芹你家的家傳武功略碉堡啊!全身的肌肉都能鍛鍊得隨心所欲了啊!既然能忍住,乾脆衛生巾也別要了,忍一整天好了!

  聽我說要她繼續忍下去,小芹眼角掛上了委屈的淚珠。

  「葉麟同學太過分了!我好歹也是你的青梅竹馬,青梅竹馬遇上了這麼大的危機,竟然要袖手旁觀嗎!」

  哼,你這種虐待了我N年的青梅竹馬,還希望我幫你?你站在懸崖邊上我不把你推下去就已經很夠意思了!

  我把嘴一撇,給她來個默認。

  「嗚嗚嗚~~~~~葉麟同學太狠心了!人家要淹死在血池地獄裡了,都不管人家!」

  「你妹的血池地獄啊!就算全班的女生都來例假,也不可能有血池地獄的!別拉著我衣角了!你到底想怎麼樣嘛!」

  「嗚,好疼,我不能思考了……衛生巾也好創可貼也好!快幫我想想辦法啊!」

  「那麼丟臉的東西自己去買啦!」

  「可是小賣部在一樓,和女廁所的方向完全相反,我會死在半路上的!一定會的死的!」

  這倒是說的沒錯,衛生巾買回來還要去女廁所換上,我倒忽視了這一點,還以為是買回來就結束了呢。

  我猶豫了一下,小芹的表情越來越痛苦了,著實很可憐的樣子。

  可是我一個男生去買衛生巾,也實在太丟人了啊!做這種事情的話,我在班級食物鏈中的地位會繼續下降的啊!

  小芹見我躊躇不前,咬了咬牙,有點發狠地說:

  「你不給我買,我就告訴班長,說你把我下面弄出血來了……」

  尼瑪這種話可不能隨便說啊!班長絕對會殺了我的啊!絕對會對著我的天靈蓋扣下扳機,讓我的腦漿濺在雪白的教室牆上的啊!

  我權衡了一下利弊,無可奈何答應去小賣部買衛生巾,同時讓小芹放開我的衣角。

  「真的會去嗎?不騙我?拉鉤!」

  一邊說一邊伸出左手的小拇指。

  「誰和你拉鉤啊!你幼兒園沒畢業啊!我說了會去就一定會去!你再纏著我我就不去了!」

  小芹吐了吐舌頭,放我走了。

  小賣部大媽和食堂大媽是親姐妹,都長著一張容嬤嬤的臉,不知為何兩人都特別討厭我。

  這個時間來買東西的人並不多,我站在玻璃櫥窗後面,盯著最底下格子裡的衛生巾,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別看了小子,這裡不賣套套。」

  小賣部大媽乜斜著眼睛,看我的目光就像看一隻蒼蠅。

  我幾乎被她氣得吐血。

  「你這麼知道我是過來買套套的啊!」

  別看不起人啊!假如我想要套套的話,家裡有成箱的情趣套套啊!凸點螺紋狼牙棒都有啊!昨天我還發貨來著呢!

  「毓婷也沒有。」

  尼瑪我除了買套套就只會買緊急避孕藥嗎?別隨便給我追加花花公子的設定啊!我可是至今連女孩子的胸部都沒碰過的純情好少年啊!

  「有……衛生巾沒有?」

  我磕磕絆絆地擠出半句話來。

  「給女朋友買的?不知道學校禁止早戀嗎?」

  「不是女朋友啊!我是幫女同學來買的啊?我是學雷鋒做好事啊!」

  容嬤嬤仍舊對我一臉鄙視,完全沒有要把衛生巾賣給我的意思。

  我急了起來,下課時間很短,萬一小芹認為我言而無信,去向班長告狀,說我把她弄流血了之類的話,我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不管你怎麼想,總之趕快賣給我啊!就算不是給女同學買的,我自己用行不?我痔瘡流血了看衛生巾的電視廣告感覺挺不錯,想試用一下不可以嗎?我還有汗腳想放在鞋裡當鞋墊吸汗不行嗎?不管怎麼樣快賣給我啊!」

  正好有兩個女生從後邊走過來想買東西,聽見我大喊出這番話,捂著嘴幾乎笑出聲來。

  我的臉今天算是讓小芹給丟光了。

  好不容易拿了一包衛生巾給我,我怕拿在手裡被人看見,馬上給塞到校服上衣裡去了。

  然後挺著一個大肚子回到了初二(3)班的教室。

  看見我回來了,小芹如久旱之盼甘霖,如嬰兒之望母親。

  「謝謝……我還以為……自己要死了呢……雖然有點得寸進尺,但是葉麟同學,你能扶我去洗手間嗎?」

  她虛弱的表情讓人不忍拒絕。

  算了,反正大家也認為小芹體弱多病,就算我這個青梅竹馬扶著她送她去女廁所,應該也不會引起太多流言蜚語吧?

  而且小芹之前散佈的留言已經夠多了,什麼非她不娶,非我不嫁的,就算大家喜歡八卦,還能再創造出什麼更厲害的流言嗎?

  於是在班級同學詫異的目光裡,我架住小芹的一條胳膊,扶著她走出了教室。
angelafreet 發表於 2013-6-20 18:36
【079】 女廁驚魂

  一路上許多人好奇地打量我們,讓我有點後悔。

  果然很明顯吧?我這個惡名昭著的亡命之徒,扶著一名身材嬌小、面色蒼白的女生,怎麼看,都會懷疑是我挾持了她吧?

  兩個學生會紀檢部的人明明看到了我,但是卻向兩邊一閃,沒敢阻攔。

  人流不自然地向兩旁分開,為我和小芹讓開一條通路。

  雖然走起來方便了,但是我能感覺到從背後射來的灼灼目光和竊竊私語,每個人都在討論我和小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男廁所和女廁所分別在教學樓的東側和西側,方向完全相反。走了一段路以後,走廊兩邊多是些來來去去的女學生了,她們看著我徑直往女廁所的方向走,都瞪大了眼睛不敢說話。

  和我不一樣,小芹完全不理會周圍人的目光,一個勁兒往我的懷裡靠。

  「好痛……但也好高興,這個,就是所謂的『初潮』吧?」

  這種問題別問我啊,我不知道女生的生理知識啊!而且別帶著盼望誇獎的表情來說這些話啊!你來了例假我也不會誇獎你的啊!

  不知道是生理還是心理的原因,小芹的臉頰上浮現了一片潮紅。

  「有個這個,我應該就可以懷上葉麟同學的孩子了……」

  尼瑪說啥呢!走廊裡人來人往的你不要亂說話啊!給人聽見就慘了!

  身後突然傳來頭號忠犬眼鏡兄的聲音:

  「大事不好了!葉麟讓任小芹同學懷孕啦!」

  我日你大爺啊!你這傢伙怎麼又冒出來了!你不偷聽別人談話,不斷章取義就會死啊!要不是我扶著小芹抽不開手,非和你死磕不可啊!

  忠犬兄的發言無異於在人群中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彈。

  附近的女生像是蒼蠅見血一樣將忠犬兄圍了個水洩不通,希望能打聽到更多內幕消息。

  「哎哎哎,是怎麼回事?葉麟他真的做了嗎?」

  「剛轉學過來兩個禮拜就給搞懷孕了,那個女生也太可憐了吧?」

  「誰讓她運氣不好,被安排到葉麟的鄰桌了啊!」

  「這回葉麟可要被開除了吧……」

  我被這些嘰嘰喳喳的女生給氣得頭皮發麻。

  你們尊重一下事實好不好啊!別說我沒有和小芹做過什麼,就算真做過,從生理學的角度,小芹也完全不可能懷孕啊!她今天才有初潮,即使我真的想讓她懷孕,也至少要再等上一個星期啊!

  小芹突然一陣咳嗽,咳嗽之後做乾嘔的的動作。

  「你怎麼了?有這麼難受嗎?」

  小芹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搖頭說:

  「不要緊,葉麟同學,可能是孕吐……」

  尼瑪想氣死我啊!你幹嘛和頭號忠犬一唱一和的!你彎腰幹嘔的動作全被圍觀的女生們看在眼裡了啊!我的冤屈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小芹對我臉上的冷汗視而不見,自顧自地說道:

  「如果是男孩就叫他葉問吧……」

  你妹的葉問啊!別亂用詠春拳大師的名字啊!李小龍沒意見甄子丹也會有意見的啊!而且憑什麼你的孩子要冠上我的姓啊!

  「女孩就叫葉小釵吧……」

  這個就更離譜了!葉小釵是台灣霹靂布袋戲的三大主角之一啊!而且雖然這個名字聽上去有點女性化,但他特麼是個男的啊!

  我冒著心肌梗死的危險,把小芹送到了女廁所的門口。

  「你趕快進去吧,這裡我可不能繼續陪你了。」

  小芹還算明白事理,點了點頭,一個人走進了女廁所。我聽見隔間門被打開的聲音,看來小芹比較幸運,居然在總是人滿為患的女廁裡找到了空位。

  可能本來想要上廁所的女生,都圍著忠犬兄在問我讓小芹懷孕的勁爆內幕吧?

  大概過了有一、兩分鐘,小芹突然沖廁所外的我大喊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糟糕了啊!最重要的東西,葉麟同學沒有給我啊!」

  我心中一驚,一摸上衣肚子,鼓鼓囊囊的,果然因為路上各種干擾,結果忘了讓小芹把衛生巾帶進去了。

  「喂,忘了也沒辦法,你再出來拿一下吧!」

  「可、可是人家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啊!再提上褲子的話,就要弄得到處都是血了!還是葉麟同學幫我把衛生巾送進來吧!求求你了!」

  就算你帶著哭腔懇求我,我也不可能會進女廁所給你送東西啊!而且不要那麼大聲地說你來例假的細節啊!丟不丟人啊!

  我正在發愁的時候,三個女生好像是約好了一樣,一起從女廁所裡走了出來,慌慌張張的,不敢抬頭看我。

  她們根本不是一個學年的啊!哪這麼巧同時出來啊!是因為聽了小芹和我的對話,以為我要硬闖女廁所,才忙不迭地跑出來了吧?

  別跑啊!儘管你們懷疑了我的人格,但是我需要你們幫我送衛生巾給小芹啊!

  「等等,你們幾位……」

  我剛說出半句,她們撒丫子就跑,一邊跑一邊狂呼救命,好像我要把她們抓進廁所裡受孕似的。

  不知為什麼,嘴裡好苦澀啊,短短的半天時間,我已經成了二十八中的色魔了啊!

  突然發現班長朝這邊走了過來,眼神裡帶著對我的深深憐憫。

  或者說是鄙視吧,要不就是兩者都有。

  「你堵在女廁所門口乾嘛?收過路費嗎?」

  誰會幹那種缺德事啊!逼著著急上廁所的女生交過路費,不交就讓她們憋得尿褲子嗎!我哪裡有哪種惡趣味啊!

  你還沒忘記週六我說要去收保護費的事啊!什麼時候都不忘記諷刺我啊!

  「讓開,我手上都是粉筆灰,我要進去洗手,你不躲開,就全抹你身上。」

  班長一邊說一邊抬起一隻覆滿白灰的手,比劃了一下。

  雖然班長威脅說要抹我一身粉筆末子,但是機不可失,我把上衣下面的那包衛生巾給抽了出來。

  班長看見我撩衣服掏出一個長條物,下意識地擋了一下眼睛。

  你妹啊班長!你以為我掏的是什麼啊!你以為我會在學校裡公然對女生露出下體嗎!

  雖然在江橋底下那回真的對你露出來了……但那完全是意外啊!我沒有養成堵在學校的女廁所,對每一個來上廁所的女生都露出下體的可怕嗜好啊!

  看清楚我手拿的是一包衛生巾之後,班長皺著眉頭問:

  「你從哪個女生手裡偷的?」

  「不是偷的!是我幫小芹買的!但是她人進去了,這個卻忘了帶,所以,你能不能……」

  沒等我說完,班長就一把接過去了。

  走進女廁所之前她側過臉對我說:「小芹的問題我會全權負責的,這裡沒你的事了,趕快讓開!有你在這裡其他女生都不敢讓廁所了!」

  我點點頭,唯唯諾諾地退開了。

  倒不是害怕班長,主要是現在有求於人,不得不低頭。

  而且班長答應會替我照顧小芹,這樣能讓我避免許多尷尬,女孩子的事情本來就該讓其他女孩子幫忙,我這個大老爺們在這算什麼啊!

  下一堂課沒見到小芹回來上課,聽說班長把她送到醫務室,讓校醫幫忙照看去了。

  另外班長還批評我買給小芹的衛生巾不對。

  「這是她來例假的第一天,你怎麼能買日用型呢?」

  「誒?現在是白天,不就應該用日用的嗎?」

  班長冷冷地瞟了我一眼,不再跟我多說,去忙自己的事了。

  後來我才知道,日用型的吸收量很小,基本是例假快結束的時候才用,例假的前幾天,無論是白天黑夜都要用吸收量大的夜用型。

  最後是班長把自己書包裡的衛生巾借給小芹用了。

  真是白費功夫,早知道這樣,一早就應該向班長去借,也省的我平白受了這麼多屈辱,還差點落了個讓女同學懷孕的名聲。

  幸好班長替我闢謠,說小芹正在來例假不可能懷孕,我才免去被校長約談的麻煩。

  雖然對我很冷淡,但仍然在幫我啊!

  難道跟艾米說的一樣,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嗎?

  總覺得班長不是會得了別人好處,就徇私舞弊,對我特別照顧的人。

  說到底還是見不得我蒙受不白之冤吧?就算是我這種人,也必須被正義的光芒照耀嗎?

  奇怪,你不是說再也不管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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