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三國第一強兵 作者: 鱸州魚(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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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10203 2013-7-12 15:38:1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82 1149660
w23164598 發表於 2014-3-11 19:50
九零七章 強弩逞威

一批黑色的羽箭驟然升起在半空中,化成了遮天蔽日的陰云,然后呼嘯著俯沖下來,將西涼軍士卒手中的盾牌砸得叮當做響。

這是青州軍推進了兩百多步之后,發動的第一波進攻。

西涼軍的弓箭手立刻開始還擊,漫長的戰線上空,以萬計的雕翎來回穿梭。大部分羽箭都沒造成傷害,因為敵我雙方早已熟悉了這一套,并且都提前做好了相應準備。

也有少數幾個倒霉蛋被盾牌縫隙漏過來白羽,或地面上彈起的斷矢所傷,捂著傷口大聲地哀嚎起來。

立刻有人將傷者拖開,紅色的血散發著微白的霧氣,在已經被染黑了的土地上再次添加了濃重的一條,就像大地本身被割了一道傷口。很快,新的血跡被長風吹干,留下黑色的痕跡,然后又被更新的血跡覆蓋。

比起近身接戰,羽箭造成的損失都算不上大,在人命賤于草芥的亂世中,在諸多野心家眼中,剛剛消逝的生命或許還不及浪費的白羽十一。

西涼軍的將領們就是這樣想的,發現幾萬支得來不易的箭矢只換來了不足百數的戰果后,他們迅速意識到了這一點,吹響號角,讓弓箭手們停止發射,以免浪費輜重。

這一次,雙方卻沒有任何默契可言。對于停止反擊的西涼軍,青州軍毫無手軟的意思。陽光之閃爍了一瞬間,就再次被遮住了,天地間充斥著的,唯有弓弦顫動的‘嗡嗡’聲以及箭矢破空的厲嘯聲。

出于弓箭覆蓋范圍內的西涼軍將士,只能拼盡全力的將木制的盾牌高舉過頭頂,在這場人造的狂風暴雨之中隨波浮沉,等待命運的審判。

處于箭雨射程之外的西涼軍也顧不得慶幸,很多人都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

按照常理,遠程武器發威的距離,應該在五十步到一百五十步之間。再近的話,拋射就難以取準了,在隨時接戰的狀態下,也很容易誤傷自己人。超過一百五十步的話,殺傷的效率又太低,比起制作耗時耗力的羽箭來說,人命其實是不怎么值錢的。至少,在西涼是這樣。

不過眼前的青州軍顯然是某種超出常理的存在,明知這樣的攻擊效率不高,卻像是不要錢似的,將羽箭一波接一波的拋灑出來。雖然幾千弓箭手的一輪攻擊只能換來百余名西涼軍的傷亡,但這種攻擊卻是無窮無盡,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是盡頭。

“十輪了,這王羽是瘋了?還是富裕得有錢沒處花了?難道他打算用這種辦法重創我軍不成?”

“難說啊,聽說那于禁在馬蹄梁破騫曼的時候,就這么干過一次,要不是當時居庸城事急,沒準兒騫曼的兩萬兵馬真就被羽林軍的弓箭殺光了。現在也是啊,這一輪就倒下幾十上百,這十輪箭射下來,咱們也傷亡了好幾百人啊!”

“還是不可能,就算青州軍補給充沛,不怕箭矢消耗,弓箭手的體力也不可能無窮無盡啊?就算最好的弓箭手,還能連續開弓二十輪不成?”

“可著一波弓箭手用,當然是不行的,可是你看,人家弓箭手多,能輪換啊!”

在西涼眾將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青州軍在堪稱奢華的十輪瘋狂遠距離射擊之后,竟然又原地展開了輪換。兩排弓箭手交替輪換著開弓放箭,遠遠望去,仿佛一波波起伏不定的波濤,隨波而起的,卻是致命的陰云!

“這么下去可不是辦法,這樣死傷下去,士氣是要崩潰的!”西涼眾將都急了,他們麾下的兵勇氣是足夠的,讓他們沖鋒,哪怕明知必死,也不會有多少逃兵。但那是血氣上涌的情況下,讓他們干站著挨揍,誰也不敢保證,軍隊的士氣什么時候崩潰。

“咚咚咚……”戰鼓適時響起,這是催戰的鼓,很顯然,主將馬超也沒辦法穩坐泰山了。

誰也不知道青州軍到底有多少羽箭可用,對射射不贏,也消耗不起那么多箭,也不能這么一直光挨打不還手,除了拉近距離進行攻擊之外,別無他法。

青州軍的遠程攻擊,是最標準的步弓拋射,保證一隊弓箭手的箭,都射在一個固定的范圍之內。不求單獨的準確率,只保證在一片區域內,制造一個死亡地帶出來。

隨著西涼軍的推進,青州軍的遠程打擊收效也越來越大,若有人能從空中觀看,將會看到一片黑云砸下去,西涼軍的陣列就整齊的塌下去一片的奇異景觀。

距離縮短到一百五十步左右的時候,西涼諸將終于也忍不住了,一聲令下,忍耐多時的弓箭手紛紛快跑出列,準備反擊。

然而,正當他們舉起步弓,準備發射的時候,青州軍的陣列中又有新的音調加入了合鳴!

“崩!崩!崩!”單調的音節卻足以驚心動魄,強弩和弩車開始發威了!

突前的西涼弓箭手如同狂風中的麥苗,遠在他們做出有效反應之前,就成片成片的被割倒。一百多步的距離,對強弩和更強的弩車來說,仿佛不存在一般,巨大的箭桿如死亡鐮刀一般,掠過突前的弓箭手,砸碎盾牌,砸爛盾陣,將后面的人像串螞蚱一樣串成串,牢牢釘在地上。

這突如其來的一記猛擊,將西涼軍直接打懵了。

青州軍中有強弩和弩車的事,西涼諸將都知道,不少人都親眼目睹過,但他們還是沒想到,這件利器居然強到了這種地步,完全沒做好心理準備。

“這是什么,床弩?那東西不是只能在守城時用嗎?這里距離梗陽的青州大營已經快二十里了,怎么可能一下搬過來這么多!”馬超心中既驚且怒,無法置信的大叫起來。

“主公,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得快點拿些辦法出來,不然前軍有崩潰的危險啊!”龐德緊張的提醒道。

青州軍的強弩齊射威力太強了,特別是弩車!那粗大的弩矢砸進軍陣中的時候,就像是鬧海的蛟龍,直接就在人群中趟出一條血路來,端得是擦邊就傷,沾上就死啊!

二十余萬大軍的陣列呈鶴翼展開來,足有十幾里地的范圍,但青州軍的弩陣一展開,卻是硬生生的打得二十萬大軍難以寸進!

當然,現在進攻的主要是步兵,要是換成騎兵,還是可以攻上去的。但在這樣的強弩攢射之下,就算有紙甲保護,騎兵也很難保持陣型,傷亡也會非常之大。但不論怎么做,現在的狀態肯定不能持續下去,否則等到前軍的步卒崩潰就麻煩了。

“讓前軍退下來!”馬超臉色連續變幻幾次,終于咬著牙做出了決斷:“把后面那些笨家伙推上來,重整陣列之后,再行攻擊!騎兵繼續待命,沒有本將命令,斷然不得出擊!”

“遵命!”西涼軍中,馬岱擔當的正是參軍的角色,得了馬超命令,立刻傳達了下去。

丟下遍地的死尸,西涼軍潮水般退了下去。

“哈哈,井底之蛙,還敢胡吹大氣?連爺爺的衣襟都沒摸到,就頭破血流的退下去了,居然也敢跳出來現眼么!”看到西涼軍的狼狽模樣,太史慈心懷大暢,要不是王羽沒下令,他恨不得跑到陣前去挑釁一番,才能出了胸中這口累積多日的惡氣。

其他人卻沒做任何表示。

這一輪的戰果其實是很正常的,隨王羽的援軍一道送過來的還有很多補給,其中足足有上百架弩車!而黃澤統帶的雷霆軍,本來就是驃騎軍序列中,專攻遠程的一支部隊。

合計一百五十架弩車,三千多具大黃弩,再加上八千弓箭手……面對這樣的陣容,配合以王羽的戰術,即使是裝備精良的曹操軍,也是要付出相當的代價才能靠近過來,進行近戰,何況是裝備簡陋的西涼軍?不吃個大虧才怪呢。

不過,遠程攻擊再強,也不可能成為解決戰斗的決勝手。幾千步卒的傷亡,對西涼軍連輕傷都算不上,這仗還有得打呢,現在高興還太早。

若是西涼軍的騎兵剛剛就全軍殺上來,倒是值得高興高興,有前軍那些被打得七零八落的步卒阻擋,騎兵在沖鋒之初根本提不起速度來,完全就是一群活靶子。但馬超畢竟沒有被怒火沖破頭,因此也沒形成足夠的殺傷。

現在馬超暫且退卻,接下來就要看他打算怎么做了。是拉開距離后,直接用騎兵打先鋒,步卒隨后掩殺?還是干脆讓騎兵大范圍迂回,攻擊己方側翼?亦或……

“原來如此,是櫓車啊。”王羽的疑惑很快便得到了解答,重整陣勢后,西涼軍并未改變前后都是步卒,騎兵在中間的配置,但陣前卻多出了數百輛櫓車。

櫓車是攻城的器械,在野戰也可以拿來對付強弩。即便是弩車,也很難突破櫓車的防御,步卒隨后跟進的話,倒是和后世的步兵坦克協同作戰差不多了。唯一的缺點就是速度太慢了些,對可以拋射的弓箭沒有防御作用。
w23164598 發表於 2014-3-11 19:50
九零八章 步陣橫行

為了越過兩百多步的距離,西涼軍足足丟下了數千具尸體,連做為王牌的櫓車,都無法完全抵擋弩車的殺傷。

櫓車可以擋住弩箭的射擊,卻無法承受弩箭的重量,一旦車身一側集中了大量的弩矢,就有失去平衡性的危險,稍有不慎,就是車覆人亡的下場。

不過,正如王羽所說,以冷兵器時代遠程武器的威力,就算占據再怎么大的優勢,也不可能重創,甚至殲滅對手。強弩沒有重機槍的覆蓋殺傷能力,頂多也就是達到破壞敵人的陣型,延緩推進速度,以及摧毀敵人士氣的作用。

當西涼軍將壓箱底的手段,本預備著攻城使用的櫓車推出來之后,弓弩的殺傷力便不復先前那么恐怖了,至少是在西涼軍的承受范圍之內。

證據就是,當西涼軍推進到最后五十步范圍之后,一部分悍卒便從梧墻后沖了出來,冒著被弩箭串成肉串的危險向青州軍的陣地沖去。

遠程戰中占到便宜的青州軍也不示弱,前排的弓弩手迅速后退,后排的士卒則操起矛戈戰刀,快速迎住前來拼命者。金屬的碰撞聲蓋住所有聲響迅速成為戰場上的主旋律。白刃揮舞,血肉橫飛,尸體一具接一具地倒下。

“居然不是陣到而戰?、,進攻順利,馬超卻顯得相當意外。

青州步卒最著名的就是嚴整的戰陣,只要羽林軍結成陣勢,就算面對數倍敵人的沖擊,也能堅守陣型,將敵人擋在防御圈之外。

馬超不肯縱騎沖鋒,而是以步卒為前驅,主要就走出于這個原因。他擔心王羽隱藏了某個殺手鋼,騎兵沖鋒,即便突破了弓弩陣的封鎖和羽林軍的陣列沖擊力也會大幅下降,若在這種時候再面對王羽的殺手就很危險了。

在羽林軍的嚴整陣列面前,步卒雖然很難創造奇跡,卻可以用人海戰術對敵軍造成消耗。羽林軍的陣列相對笨重,只能站在那里承受沖擊,無論士卒再怎么精銳,最后也無可避免的被消耗一空。

只要沒了羽林軍的阻擋,馬超有信心可以一口氣打贏這一仗:無論王羽有什么殺手,都不能阻擋數萬甲騎的沖鋒。

然而,此刻他所看到的一幕,卻是青州軍主動放棄了陣列,發動了針鋒相對的反沖擊。

按照常理來說馬超應該高興才對。王羽在居庸擊破鮮卑大軍。靠的就是泰山軍中原黃巾軍本的暴走,現在發動反沖擊的正是這支軍隊,正好可以利用人海戰術,粘住對方,不讓敵軍有改變策略的機會了

但不知為何,馬超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安,他說不出到底哪里有問題但他敢肯定,對手此舉,絕對不是無謀的舉動!

馬超的遲疑并未延緩西涼大軍的攻擊,兩翼本來就是分別由羌族各部和粱興等人負責指揮的。在先前的遠程對戰中,這幫人都吃足了苦頭,此武見前軍迫退青州的弓弩手已經展開了大規模的白刃戰一個個都是雙目血紅,氣沖天庭,聲嘶力竭的大呼催戰。

“殺啊!殺啊!有擒殺王羽者,無論是什么身份,都可封侯拜相,得百萬之賞!”

“讓懦弱的中原人看看咱們雍涼男兒的厲害一鼓作氣,殺光他們!”

“沖啊!打贏這一仗,就能去河北放手大搶了!那里遍地都是金銀,土里都能攥出油來!”

“打到河北,吃香喝辣,財帛女子任取之!”

什么軍隊就適合用什么樣的激勵方式。在雍涼這華混亂之地,無論漢胡,盡多亡命之徒叛將和部族首領們喊出來的口號極大的激勵了軍隊的士氣,士兵們紅著眼睛無視前方利刃閃爍吞吐的寒光,無視頭頂上如雨般落下的羽箭,瘋狂的向前猛沖。

勝在數量眾多,青州軍的優勢則體現在裝備和彼此之間的配合上。

裝備不用說,即便是步本,青州軍中的鐵甲裝備率也達到了接近三成:比起連刀槍都沒配備齊全的西涼軍,強出了何止一籌?

此外,迎戰的青州軍其實并非只有泰山軍一部,而是羽林、泰山、雷霆三軍混編之后結成的迎擊陣型。

從整體來看,這條戰線上并沒有軍陣的存在,但只要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青州軍并未陷入各自為戰的混戰,而是由每十幾個人結成一個五邊形的小陣,彼此配合著進行作戰。每個小陣都有著相近似的構成。三名盾手各占一角居前,四到五名矛戈手緊隨其后,后面的兩個角則由四名刀斧手占住,中間則由一名持戟的軍官指揮,三名弓弩手不斷發射冷箭攻殺敵人。

遇敵之時,三名盾手專心防御,矛戈手配合盾手,利用矛戈的長度形成防御縱深,讓敵人沒辦法直接圍攻上來。一旦形成僵持,就是弓弩手建功的時候了,等弓弩開缺口,武藝精強的持戟指揮官就會率領刀斧手趁機突入,以強猛的斬擊,將各自為戰的敵軍砍得七零八落。

這樣的小型戰陣攻守兩便,就算遇到成建制的大規模敵軍也不用擔心,相鄰的幾個小陣會彼此靠近,迅速融合在一起,結成百人,甚至千人的戰陣,以敵軍搏殺。

這樣的戰陣,西涼諸將也是第一次看到,都是被嚇得不輕。

以他們的眼力,俐是沒辦法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窺破這戰陣的所有奧妙,但他們大可以從結果來反推。

那些五角小陣如車輪般彼此交替旋轉,每一次變換角度都要收割掉數條生命。任憑西涼軍兵如何奮力抵抗,都像是在車輪前面身處臂膀的螳螂,不管他們如何努力,也無法稍作阻擋,轉眼間就被碾成了肉泥。

前軍步卒開始還在大呼酣戰,但這種悍勇之卒的數量卻迅速減少。敢戰者的數量很快變得與對方一樣多,慢慢變得不如對方。突然,有人發出了一聲慘叫,丟下兵器,掉頭便逃。

恐懼如同癮瘦般散開,傳染給身邊所有同伴:勇氣霎時間消散。殘存的西涼軍兵哭喊著退出戰場,亡命逃向本陣。

青州軍卻毫不手軟,大陣迅速分散成小陣,如影隨形的追擊而前。如蒼鷹搏兔,有如猛虎下山。

大部分逃亡者都死在了逃亡的路上,還沒逃出多遠,他們就遇到了一堵墻,由他們自己退到戰場上來的接車陣!

潰豐們哭喊著撲向了一度被自己依為干城的梧車,拼盡渾身力氣,試圖將其推俐,以開辟出一條通往生存的道路來。但青州軍的追擊也很快,很多人還沒來得及推刨櫓車,就被敵人從背后結果了性命了

少數推倒了櫓車,或是從櫓車的間隙繞過去的幸運兒也沒能高興多久,等待他們的是如林的長矛。他們被幾十支長矛刺中,高高挑起。然后甩在被染紅的地面上,化為塵埃。

“未待鳴金先行潰退者,殺無赦!“一名面無表情的武將大聲強調,然后平端長矛,帶著數千排著整齊隊列的士兵,靠著集體的力量推倒成為障礙的梧車,投入戰斗。

馬超的中軍停下了,兩翼的騎兵部隊也無法繼續前進,兩軍在漫長的戰線上展開了一場生死搏殺。

數以萬計的西涼軍步卒如海潮般涌上來,從各個角度攻擊青州軍,試圖以人海戰術取勝。青州軍卻靠著靈活的陣型和精妙的指揮。不斷變換著陣型和角度,總是能讓敵人攻上來的部隊,自己撞到鋒芒上。

青州兵精,西涼兵多,各有優勢,相持不下,所以戰場很快變得相當混亂。

兩軍彼此犬牙交錯,時而有青州軍的小陣陷入了包圍,結果沒等達成合圍的西涼軍歡呼出聲,就有一部分人發現,這是個陷阱,在側后包抄的那部分人已經陷入優勢敵軍的夾擊,很快被殺戮一空。

當然,西涼軍兵力優勢足夠大,任由青州軍再怎么騰挪閃避,也不可能完全避開包圍。但每次一出現這種情況,總是會有大隊的弓弩手出現,拋出一陣箭雨,以近乎不分敵我的架勢,清理出一片死亡地帶來。

西涼諸將都恨得牙癢癢的。別看青州弓弩手的弓箭覆蓋不分敵我,其實還是青州軍更占優勢,因為他們的裝備好,身上至少也有一贏制作精良的皮甲:能對西涼軍兵造成致命傷害的攻擊,落在青州軍兵身上,有時候連油皮都擦不破一片。

“伯瞻,現在具體的情況如何了?“馬超的俊臉上覆蓋了一層青氣,聲音也冷的和萬古寒冰一般。

步卒的攻擊,完全沒有達到他的期待。雖然也對青州軍造成了一定消耗,但自身的損失卻完成不成比例,馬超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這個比例到底有多么夸張,但他知道,那個數字一定很驚人。

“我軍先后投入戰斗的部隊已經接近十萬,羌兵四萬余,漢軍五萬余,旗號已經消失的部隊超過了半數。從青州軍的陣勢上來看,傷亡恐怕還不足我軍的十一……“,馬岱也是看得心驚肉跳。

他見過青州民兵操演的場景,本以為青州的戰兵,頂多也就是加強版的民兵,戰斗模式也應該和民兵大體相似。結果現在這么一看,青州戰兵的戰力和戰術素養,與民兵的差距何止一兩籌?簡直是天壤之別啊!

失去將旗的部隊不見得就是全滅了,青州軍實際造成的殺傷,遠達不到五萬:可失去將旗也就是失去了指揮,變成了散兵,作用比死。人還差,不但沒辦法形成戰力,甚至還會干擾到自己人。
w23164598 發表於 2014-3-11 19:51
九零九章 雷厲雨疾

“隆……隆……隆!,戰鼓聲連成了片,悶雷般在戰場上翻滾來去。

“嗚…,嗚,…嗚!”號角聲中除了蒼涼,嗚咽著,亦是如泣如訴。

間中夾雜著長矛刺入骨頭的摩擦聲,刀斧砍中盾牌的悶響,還有傷者的呻吟,沖鋒責的吶喊,讓風云為之變色工

天空中的太陽再也不忍看這人世間的凄慘景象,悄悄地躲進了云背后。

天色陰暗下來,有如末日降臨的序幕,沉醉于廝殺中的人卻渾然不覺,繼續揮舞著已經砍出豁口的鋼刀,大呼酣戰。

風,呼嘯著席卷過無邊的曠野,在表里山河之間激蕩,強勁的力量吹斷了鼓角連綿,卻吹不散人類發出的怒吼。

云,隨風而動,聚集在遠山之上,覆蓋于天幕之下,遮住了天日,卻遮不住來自萬物之靈身上的沖天殺氣。

王羽佇立將旗之下,兩眼放著前方,臉上的神情完全沒被錢場上的慘烈氣氛所影響,無喜無悲。倒不是他已經看慣了殺伐,對那些逝去或正在逝去的生命毫不在意,他只是知道,眼前的犧牲,是為了更多人的生存。

若沒有自己的到來,這個亂世將持續百年,從群雄混戰,到三國鼎立,在野心家們的驅動下,整個中原變得十室九空,滿目瘡癮。在這個過程中,作為中原根本的華夏血脈不斷流血犧牲,變得越來越虛弱,禽獸般的夷秋卻通過趁火打劫,休養生息而不斷壯大。

五胡亂華的悲劇,主因是司馬家的倒行逆施,肆意妄為,但漢末亂世的影響,同樣是存在的:

所以,王羽的信念很堅定無論是犧牲還是殺戮,都不會造成任何動搖。只要打贏了這一仗,沒有了西涼軍的牽制,曹操就會變得孤掌難鳴:

孫策雖然戰意十足,人也勇武,但此刻的中原,并非歷史上三國鼎立時代的中原,江東的人口甚至還比不上單獨一個充州。北上的五萬大軍差不多已經是江東的極限了再抽調兵馬,江東就會變得十分空虛,只要數千水師就能輕易將其攪得天翻地覆。

陳家改弦易轍,又有張頜、龐統的牽制,孫策能拿來助戰的也只有自己的勇武和麾下的三萬兵馬了。今天這一仗,必須贏,而且要大勝!

天空中風起云涌,地面上,也有一場巨大的風暴在醞釀著。

經歷了慘烈的步戰格殺,西涼軍的步卒已經開始畏縮不拼了,漫長的戰線上,到處都有潰兵像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不論是撞到督戰隊的刀口上還是沖亂了友軍的陣列,他們都不在乎,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只要能遠遠避開恐怖的敵人就好。用懼是會傳染的。

看到潰兵的倉惶模樣,就算是一直沒接戰的后軍步卒,都是心里泛起涼意腳上像是墜了千斤巨石怎么都邁不動。

位置在中間和前面那些步卒,更是戰意全無。將領和督戰隊催促一次,他們才慢吞吞的向前邁出幾步,等這些催促者的視線稍有偏移,他們立煎就以快出幾倍的速度退回原處。直到下一次被驅趕,這才無奈向前但最終也不過是重復相同的步驟罷了工

西涼軍的步卒足有十幾萬,現在的傷亡頂多也只有一成多些,按說對整體戰力是沒有太大影響的。不過,西涼軍的精銳盡在騎軍中,步卒只是拿來湊數的,比當年的黃巾軍強些也是有限,在付出了這樣的傷亡,卻只得到了毫無寸進的結果對軍心的打擊相當之大。

現在是雙方各有顧忌。西涼軍的騎軍始終沒動,青州步卒雖然占了上風卻也不敢過分向前,為敵騎所趁。否則,單憑青州的三萬步卒,就足以擊敗這支數量龐大,足有自身五六倍的西涼大軍了。

馬超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現在沒有其他選擇了工如果繼續按兵不動,軍心士氣持續下滑的步卒潰散的規模會越來越大,最后演變成全軍潰散都未可知。沒有步卒的掩護,單純的騎兵對上青州軍,并不具有多大優勢。就算王羽顧忌自身損失,回避決一死戰,只剩純騎兵的西涼軍,也無法繼續對徐庶的并州軍團保持壓力。

暫且收兵更是下下之策。這一戰如果退了,茲縣那一仗也就白打了,馬超的聲望會下降到和其他首領等同的地步,等到補給變得緊張。搞不好就會形成連鎖反應,整個聯軍都會崩潰。

只能進,不能退,意識到這一點之后,馬超下達了指令,中軍和兩翼的騎兵開始集結,做出擊的準備。

從王羽的角度看去,西涼騎軍那龐大的軍陣,仿佛一只巨大的水母,在散亂的步兵陣列之中顯得是那樣的齊整,隨著鼓角聲起伏著,不斷縮張,比生前強烈十倍的殺氣沖天而冤,整支西涼大軍的士氣都是憑空一振!

“好一個馬孟起。”王羽由衷贊道:“單論騎戰之精,天下能出其右者,怕是一個巴掌就能數得過來。”

“主公怎么漲他人士氣,滅自家威風?“太史慈很不滿的嘟囔道:“西涼騎軍看起來的確威風,但他們也就是仗著人數多些,足足八萬騎啊!就算馬背上騎的是八萬頭豬,同樣也是很威風的。”

“大哥,你亂說什么呢!”

弓弩手就位后,疾風軍就后撤到了中軍,將舞臺讓了出來。克制騎兵最好的辦法就是同樣以騎兵針對,在這一戰之中,疾風騎兵的任務不是擾亂敵軍陣列,將力氣耗費在西涼步卒身上,而是留在王羽身邊。等著反制的一麾到來。

趙云扯住太史慈,不讓這位義兄胡說八道:“你看仔細了,主公稱贊馬超,不是因為西涼騎軍的聲勢驚人,而是他很好的利用了步卒。騎軍發動沖鋒的一麾,也是中軍前面的步卒徹底潰散的一刻。”

“到時候,正是二哥和公明兄指揮的步卒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一麾!被西涼騎軍龐大的陣列一沖,說不定一下就沖垮了,這才是他的高明之處。除此之外,他集結騎兵的速度,和陣型的布置,都相當厲害,確實是個上將之才。”

“原來如此,難忙元直,”太史慈彈彈頭盔上的紅纓,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在茲縣打敗元直的時候,是不是也用了這一手?難怪那一戰他贏了傷亡還那么大呢,先驅趕步卒來消耗敵軍,然后騎軍趁機狂攻,這戰術還真是…,…嗯,似乎在哪里聽人說過呢。”

“是狼群戰術!”

王羽一邊戴頭盔,一邊解徑道:“和鮮卑、匈奴的戰術差不多。子義你見過狼群吧?狼王的慣用手段就是先驅趕部眾圍攻,等敵人疲憊了,它就會從狼群中突然跳出來,一口封喉!拿西涼軍來說,馬超就是狼王,等閑攻擊不到他,等他一出手,就是致命殺招。”

王羽一邊向諸將解釋,心里也是思緒起伏。

根據徐庶的說法,馬超會親自率軍沖陣,但他不會像孫堅那樣,直接沖在最前面,而是隱藏在軍陣深處,覓得良機,方才出擊。

從某和角度上來說,馬超的戰術也是騎兵車懸陣的一種變化。來用了這樣的戰術,馬超就不需要擔心被敵人針對,以斬首、穿心之類戰法攻擊了。

這種戰法雖然很厲害,但最具威力的,也只有第一次拿出來的時候:不論什么戰術,只要擺在光天化日之下,讓人研究過,就沒什么可怕的了,總是能找到破解之法的。

只有一種戰術是讓人明知道其中玄妙,也沒辦法抵御的,那就是憑借強大的實力碾壓。之前充州的戰事,就有這個味道,等打贏這一戰之后,接下來的戰事,說不定會全部都呈現出這種態勢吧?

“鐵騎奮蹄,…”就在這時,西涼騎軍陣中,有人發出了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吼,吼聲之大,竟是穿透了戰場上的喧囂,依稀傳到了王羽等人耳中。

“馳騁中原!”八萬騎兵隨聲高喊,吼聲驚天動地,竟是令得大地都震顫了一下,隨后,天空也是驟然一亮,天邊不知其遠處,有道亮紅的閃電急劈而落,與充斥天地間的血光交織著,將殺戮中的世界晃得一片殷紅。

閃電消失,天地間又恢復了昏黃的色澤工在昏暗的天幕下,西涼軍龐大的騎兵陣列由靜而動,由緩而疾,如同崩塌的山岳,以排山倒海之勢,發動了全面沖擊!

“隆隆……隆隆”鼓聲更急更響,與萬馬奔騰的聲音混雜在一起,與初夏的驚雷交織在一處!

仿佛借助了雷鳴電閃之威,西涼騎軍的沖鋒聲勢驚人之極,即便是青州眾將,一時間也盡是色變:士氣低迷的西涼步卒在最初的驚異過后,猛然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少將軍威武!”

“弟兄們,少將軍乘著風雨之勢殺過來了,大伙兒趕快讓路啊!”

如同例卷的海水一般,龐大的步兵陣列迅速向周圍退避開去,讓出了數條數百步寬的通道,讓騎兵可以絲毫不受到阻礙的沖擊而前。

看起來,戰局似乎有反復的傾向。
w23164598 發表於 2014-3-12 20:52
九一零章 雨戰之密

“嘩!”

雨勢來的極快,從第一滴雨珠落下,到整個視野變得昏暗,模糊。只是數息時間而已。

零星的雨點很快連成了線,又再連成一片,最后更是化成了一道道的幕墻,橫亙在戰場中央。看起來就像是老天爺都發了怒,繼風云之后,干脆降下了雷雨,說什么也要將交戰的雙方分隔開來。

然而,天地發出殺機,不過斗轉星移,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卻是要天地反覆的。即便是天怒,也不可能徹底消除人間的殺戮。

“好雨,來得正好!”馬超呵呵大笑,縱聲大喝:“此乃天助。兒郎們,隨我破敵!”

“殺!殺!殺!”西涼軍士氣高漲,歡聲雷動。二十四萬馬蹄上下翻飛,將泥水踢得漫天飛舞,與傾盆而下的雨水混作一團,奔騰的大軍腳下,仿佛正踩踏著一朵巨大的烏云。

難怪馬超欣喜,眾所周知,遠程武器最怕的就是雨雪天氣。弓弦在潮濕地帶多方幾天,都會變得澀滑、松弛,咸力大減。在眼下這樣的豪雨之中,青州軍的弓弩就算能強行使用,威力和準頭也會下降很多。

西涼騎軍身匕只有紙甲,而且并非裝備到每一個士兵身上,看州軍的強弩和弩車對騎軍的威脅仍然很大。馬超一直懷疑,王羽隱藏的殺手銅,很可能就是弩,更多的強弩,在西涼軍發動沖擊的同時發動:

現在他不擔心了,這樣的天候下,青州軍就算藏了再多的弩車,也來不及進入攻擊位置,發動齊射了。即便勉強發動,殺傷力也是堪憂,有大雨和紙甲雙重保護,騎兵沖擊的威力可以發揮到最強!

按說敵人倒霉才對己方有利,可是,就在馬超狂喜暴喝的同時,王羽嘴邊也逸出了一絲高深莫測的微笑。

“孔明,真有你的啊,連時辰都算得這么準,將來天下一統,這氣象局局長肯定是要由你來兼任了。”

“氣象局?”諸葛亮愣了愣。

“嗯,就是專門觀測天氣,提前做預報的部門,…”王羽隨口解徑一句,隨即斂起笑容,語聲轉厲:“雨來的正好正是天助!傳令全軍,按照既定策略迎戰敵軍!雪戰敗之恥,定鼎天下,皆在今日!”

“喔!”眾將齊聲應諾。

下一刻,陣中也是鼓號齊鳴,鼓手和號手都使出了渾身解數,試圖用風暴般的旋律點燃所有人心中的血性。

“不用理會那些雜兵,變陣全軍變陣!全力迎戰!”徐庶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一邊揮動著手中的大旗,一邊用盡全身的力氣吶喊。

“將軍有令,變陣迎敵!“傳令兵已經沒辦法四處跑動著傳令了。只能靠齊聲吶喊,將命令一層層的傳遞下去:

月前的那場敗仗不但是他人生的重大污點對驟騎軍的輝煌戰績,也是一種抹黑。雖然主公寬宏,同僚大度,沒人追著不放,但他自己卻沒那么容易原諒自己。

以他的性格,到不至于一直自怨自艾夾纏不清,但是,當雪恥的機會擺到眼前時,他仍然不可避免的激動起來。

步卒迎戰的戰法,正是徐庶和王羽一起研究出來的,負責操練。和臨陣指揮的也是他。之前一切都很順利,但這樣的成果距離真正的目標還差得遠,真正考驗他決走成敗的,正是西涼騎軍發動全面沖擊的這一刻!

“現在變陣?不嫌太遲了么?”西涼軍布的是鶴翼陣,兩翼在前。中軍拖后,即便已經經歷過一場慘烈的步兵戰,各部軍馬的相對位置也沒有改變。沖在最前面的,正是馬玩、楊秋的本部兵馬,此麾兩人都是面帶喜色。

在馬超下令總攻之前,兩人一度很是絕望,青州的弓弩兵太強,就算西涼軍最后能贏,參與第一波進攻的人馬也肯定是要傷亡慘重的。

現在大雨阻隔了視線,淋濕了弓弩。而且遠遠聽到青州軍的號令,顯然還沒能完成集結。馬、楊二將都是心花怒放。不可否認,青州軍用于白刃戰的步兵陣法確實很強,但那種陣型只適用于步戰,根本不適合抵擋騎兵。從州才的戰況可以推測,青州軍應該是有應變的章程,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集結起來,但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卻打斷了他們的步調。

沒有遠程武器的威脅,也沒有密集陣列的阻擋,前鋒的危險大大降低,立功的機會則是相應增加,送死的差事變成了美差,豈有不喜之理?

在這一刻,西涼諸將必勝的信心都達到了夠峰。

“咯嚓!”仿佛是在呼應,一道淡藍色的閃電直劈而落,昏暗的視野徹底被照亮。楊秋、馬玩驚喜的發現,敵人正在后退,仿佛退潮時分的海水一樣迅速。

更讓他們欣喜的是,敵人并非在后退的同時重整隊列,而是相反,單個小隊雖然加強成蘭十人左右,整體陣列卻變櫻蟹撥疏散了:兩斤“上隊之間的距離,足足拉開三四十步,而整個小隊的正面迎擊面積,不過只有三人并列而已。

“轟隆!“還沒來得及體驗勝利的喜悅,楊、馬二將就被一聲驚雷驚醒,兩人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猛然一抽。視野再度變暗,變得模糊,戰場上人影幢幢,虎嘯龍吟。

厚重的雨幕阻隔了空間,視線甚至難以看清二十步遠之外的景物。楊、馬二將和他們麾下的騎兵滿懷著期翼催馬狂奔。

必須盡快沖上去,讓倒霉的青州人來不及做進一步調整。騎兵的威力盡在速度上,除了用密集陣型延遲騎兵的速度,還有什么能夠阻擋鐵騎的狂暴猛進?

就算是當日的居庸大戰,王羽不也是犧牲了鐵騎的突擊能力,依靠鐵騎的強悍防御力延遲了鮮卑騎兵的速度,才發動黃巾力士反擊的嗎?

現在擋在西涼騎兵大軍前面的,既沒有鐵騎,也沒有密集步兵陣,縱騎踩踏過去,勝利,已經不存在任何意外了!

“殺啊!”

大雨對騎兵的影響,遠沒有告兵和弓弩兵那么大,最后百余步的距離轉瞬間便被西涼騎軍甩在身后,最前面的騎兵已經能清楚的看到敵軍的身影了。

最前面,是三列,五排的一支小型長矛陣,在陣列最前面,則是幾面大檐,層層疊疊的豎在陣前。光是長矛和盾陣還不算,盾陣前面還放置了一架拒馬!

若是將這個軍陣放大,由一千五百人,乃至一萬五千人組成,那西涼騎兵感受到的氣魄和威脅,肯定要比現在大得多。

但現在只有十五個人,正面的防御雖然有些棘手,需要付出一定的犧牲才能沖破,可側面留著那么大的空當,繞過去也就走了。

反正前鋒騎兵的主要職責不是殺傷敵人,而是沖垮敵人的陣型,分割敵人。現在敵人自己讓出了道路,那就先繞過去再說唄,反正后續的人馬還多著呢,等主力到了,再從側面攻擊也就走了。

不但普通的騎兵是這么想,連楊秋、馬玩這樣久經沙場的宿將也不覺有異,只是喜上加喜。覺得王羽浪得虛名,亦或是自家這位少將軍的運氣確實好到逆天了,有大氣運在身,所以老天才降下一場大雨大亂了青州軍的步調。

他們無意和青州軍的小陣硬拼,付出不必要的代價,直接抽調馬韁,從旁邊繞了過去。擦陣而過的同時,還不忘轉過頭,用譏嘲的眼神看向敵軍,想知道這些愚蠢的敵人臉上,此刻顯露出的是怎樣的神情。

當然,這舉動同樣有觀察敵陣的意思。如果敵軍側面沒有太多的長矛,他們也不個意先讓手中的戰刀小小的開個葷。

值得慶幸的是,青州軍那些步兵小陣狹長的側面的確沒有長矛手。而是由一和非常古怪的配置組成。

最顯眼的是盾兵,每隔一人,就有一名持盾的步卒,他們雙手舉盾,戰刀背在身后,一看就是專司防御的。在盾手背后是一名長戈兵,站在兩名盾手中間的,則是一個沒拿任何武器的士兵。

說是沒拿武器也不夠準確,他們手中舉著一個黑色的大盒子,看那架勢倒有幾分武器的模樣。但那盒子方方正正的,沒有棱角和鋒銳。怎么也看不出武器的模樣。

“娘的,本事不大,鬼花樣角是不少。算了,老子沒空跟你們玩,先把后面的陣勢清空再說!”楊秋想了想,還是不敢輕舉妄動,罵罵咧咧的嘀咕一聲,抬起手中戰刀前指,示意大軍先沖過去再說。

楊秋不想招惹這些古怪的木盒兵,想讓別人淌路,然而,那些木盒兵顯然不懂得投桃報李的道理,卻是不肯輕易放他過去。

“前方二十步……風!、,下一道閃電在空中炸開的同時,青州的步兵小陣中傳出了一聲大喝。那些手持古怪木盒的士兵應聲端平了手中的盒子,如果有熟悉青州軍操典的人一定能認得出,這姿勢,完舍就是弩兵射擊的標準姿勢!

“嗡!“無論是匣壁還是馬蹄擊水聲,都沒能掩蓋住弓弦顫動的聲音。

“嗤!“厚重的雨幕同樣無法阻擋從匣中爆射出來的那道寒芒:

“噗!“最后,對遠程攻擊一直有著奇效的紙甲,竟然也像是紙糊的一樣,完全沒能起到阻擋的作用,輕而易舉的被寒芒射透,令得紙甲的主人感到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在慘嘶聲中翻身落馬,砸起了大片泥漿。
w23164598 發表於 2014-3-12 20:53
九一一章 紙甲滅,連弩現

落雨如注,連在一起的雨點像是一條條鞭子,瘋狂的向大地抽打著。

閃電的光芒在空中還是淡藍色,臨近地面的尾端卻變成了粉紅色。閃電還是那道閃電,不同的是,空中唯有烏云和雨水,地面上除了雨水和泥漿之外,大片大片的血霧正升騰而起。

被雨點包裹著的騎兵快速跑過,剛繞過青州軍陣前的障礙物,就被側面飛來的一道寒芒集中。騎兵的身影晃動著,無法置信的將手探向傷口,想確認那股劇痛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是幻覺。

手摸到了冰冷的箭桿,箭桿晃動,再次觸及了傷口,肉體的傷痛和精神上的創痛同時襲來,將他擊潰。在戰馬的下一個縱躍間,騎兵頹然栽落馬下,背后沒有了負擔的戰馬卻沒有如釋重負的欣喜,反而仰天發出了悲鳴。

快速達成突破的西涼騎軍首先享受到的并不是戰勝的喜悅,反而被突如其來的打擊打得暈頭轉向。

他們不理解敵人為什么把弩機做在木匣里。這種模式的弩機最大的好處似乎就是可以防雨,但雨中作戰并非常規戰法,花費這么大力氣,就是為了能在雨中使用,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一些。

他們同樣也不確定,青州軍這樣做到底是何目的,難不成他們想用這種小伎倆,擊潰自家的八萬騎軍嗎?

無論那弩機有何奧妙,其殺傷力也只能體現在最初的一擊,等后續部隊到了,開始從側面攻擊青州軍的小步陣,單憑布陣中那點弩兵,又能有何作為?弩機射擊時方便,裝填時卻很麻煩,特別是青州軍手中這種匣中弩,裝填起來肯定比普通的弩還要復雜。

當然,最讓西涼軍將兵們無法置信的是紙甲突然沒用了!

剛得到紙甲的時候,西涼諸將也都對曹操很不滿,一聽這名字,就不靠譜了。紙那么脆弱的東西,怎么可能做成甲胄?

實驗過后才發現,這紙甲的確非同尋常,對弓弩的防御力,竟是直逼鐵甲,雖然有怕火,不耐用等缺點,但對裝備匱乏的西涼軍來說,已經是夢寐以求的寶貝了。

正是靠著這數萬具紙甲,馬超才在茲縣反敗為勝,一舉擊敗了青州名將徐庶。若不是靠著紙甲防住了弓弩的殺傷,馬超臨時集結的騎軍在突破青州的弓弩陣時,就要傷亡慘重了,在后面羽林軍的密集陣型面前,很難討好。

經歷了那場夜戰之后,馬超在西涼軍中固然是一夜成神,紙甲同樣被當成了神兵利器,連破損的紙甲都被仔細回收,精心保管起來。在梗陽城攻防戰那樣的激戰中,都沒舍得拿出來用。

直到此次在龍山與王羽決戰,西涼軍才拼盡全力,拿出了所有的庫存,準備殊死一搏。本想著憑借紙甲,縮短雙方裝備方面的差距,結果真正到了實際接戰的時候,紙甲竟是一觸即破,全然不見茲縣之戰中的雄威。

“快,快向前!甩開這些古怪的弩兵!”

楊秋的身份不同,身上穿的當然是鐵甲,但紙甲突然失效的事實,仍然令得他心生寒意。眼看著左右兩側的親衛遭到夾擊,紛紛落馬的場景,他完全失去了勇氣,一味縱馬疾馳,想先逃過這段死亡地帶再說。

另一邊,馬玩的想法卻不一樣,他比楊秋想得深了一層。

弩兵最大的弱點是裝填速度慢,剛剛身邊兩側弩兵都是發動了齊射,短時間內,已經不具備任何威脅了。與其繼續向前沖,接受其他青州軍小戰陣的弩箭洗禮,還不如干脆先擊潰了眼前的敵人再說。

“他們沒有箭了,隨我來,殺上去,殺散他們!”馬玩大吼一聲,兜轉戰馬,斜刺里向二十步外的敵陣沖去。左右親衛見狀,馬術好的人也是撥馬跟上,其他人停不住腳,只能繼續往前闖。

馬玩的馬術很強,普通人若是在狂奔中突然變向,就算馬能轉過彎,人也會被巨大的慣性甩出去。但馬玩和他身邊的幾十個親衛卻輕而易舉的完成了這個高難度動作,兜出了一條完美的弧線,沖向敵陣。

馬玩已經盤算好了。青州擺下的殺陣,殺傷力主要還是要由先鋒軍承受的,他現在調轉矛頭,正好可以避過后續弩兵的殺傷,然后還可以尾隨著前軍,專門屠殺弩箭用光了的青州軍。

這樣做當然也不是沒有風險,但總比被青州弩兵當成活靶子射強。

至于說側突青州陣列的危險,他并不如何在意。弩兵沒箭了,盾兵只能防御,最大的威脅無非就是中間那一列長戈兵,只要小心避過長戈的刺擊和反勾,就沒問題。這這樣的技術,對他這個騎術高手來說,完全就不是問題。

心念電閃之間,十幾步的距離一閃而過,眼見著就沖到了敵陣跟前。

馬玩瞪著眼睛,瞬也不瞬的盯著當面的幾名長戈手,做好了十足的準備格擋或閃避。因為太過專注,他甚至沒注意到,在他面前的幾名弩手并沒有神情緊張的裝填弩箭,而是一臉漠然的舉起了手中的箭匣,對準了馬玩和他身后的親衛!

“嗤!嗤!嗤!”長戈揮起,寒芒破空。

隱藏在長戈揮擊之下的弩箭本來就很隱蔽了,再加上馬玩等人根本沒想到,青州的弩兵完全沒經過裝填,也沒換弩機的動作,就迅速發動了二次齊射,結果都是被射了個正著。

“噗!噗!噗!”一片血霧騰起,身穿紙甲的近衛固然毫無抗力,即便是穿著鐵甲的人,同樣抵擋不住弩箭的近距離射擊。

轉瞬之間,馬玩身邊的騎兵便被掃蕩一空,拼命格擋開箭矢的他愕然發現,自己已經是孤身一人了,面對的卻是從上中下三路刺擊過來的長戈,以及依然沒有放下弩機,裝填箭矢的意思的青州弩兵!

“混賬!”馬玩知道自己完蛋了,他紅著眼睛,仰天怒吼,任由強勁的雨點打在臉上,隨著臉頰流淌而下,仿佛不甘的淚水。

他的武藝、騎術都是上乘之選,光是那些長戈兵,就算再多一倍,他也能保住性命。可那匣中弩卻是完全超出了想象的兇器,他就算有三頭六臂,又怎么能擋得住幾十架弩機的攢射呢?

非戰之罪也!

在被弩箭射成刺猬,在泥水中咽下最后一口氣之前,馬玩腦海中閃過這樣的念頭。在此戰之前,誰曾聽說過,世上有可以連續發射的弩機呢?而這種弩機,又偏偏出現在紙甲失效的一場戰斗之中呢?
w23164598 發表於 2014-3-13 19:54
九一二章 不祥的預感

在冷兵器時代,近十萬騎的大隊,有著充分的加速空間發動沖鋒。完全可以說是一股不可阻擋的力量。

身在這股洪流之中,毫無滯礙的狂奔向前,給人的是一種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勝利在望的感覺。這種感覺,完全不是騎兵沖鋒受阻時所能感受得到的,但不知為什么馬超總覺得心底有些不安的成分在悸動。

“這種感覺…不對,肯定有哪里不對勁!“聽到前方敗馬號鳴的那一武,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緒,直接叫喊出聲音來。

馬岱用力按著頭上被顛得歪斜的鐵盔,緊緊跟在馬超身側,聽到馬超的叫喊,很擔心的探問道:“大兄,怎么了?”

“不對勁…馬超用力一甩頭,將正順著臉頰流淌的雨水甩出,厲聲喝道:“伯瞻,速速設法探查,我要知道前軍戰況如何!”

“……,喏!“馬岱遲疑了那么一剎那,方才領命。

這個命令可說是相當的不合理。

雖然西涼騎軍兵馬眾多,隊到龐大,前后的間距足有數里之遙。

可騎兵大隊跑起來,速度是何等之快,沒有阻礙的話,從中軍跑到前軍現在的位置,也不過就是盞茶工夫罷了工

設法和前軍聯絡,搞清楚戰況?有這個芯要么?

何況大軍已經定全進入沖鋒的節奏了,幾萬騎兵向著一個方向的猛沖,身處其中,當真是如一葉輕舟在驚濤駭浪之中搖擺,順著浪潮的勢頭走倒還罷了,若是想要轉向或掉頭,那十有八九就要被這巨浪打的粉碎。

說白了,仗打到現在這個份兒上,即便明知青州軍設下了埋伏,也沒辦法改變什么了所有的籌碼都押在了賭桌上,押注的方向也選定了,剩下的唯有全力一搏,然后聽天由命而已。

如果一定要勒停戰馬,后軍應該勉強有機會做到,可在馬岱的心中,這樣規模的騎兵沖鋒,又是在這樣的平原地形上普天之下沒有什么力量能夠擋住,就算有什么陷阱,也能憑借著強大的實力強沖過去。

現在去探查前軍的狀況,到底有什么意義呢?

最大的麻煩還是眼下的天氣,這樣的暴雨之中幾十步遠的近處,景物都只能看到個模糊的影子,百步開外的地方,完全像是兩個世界一樣。

戰場上鼓角聲喧天,雙方互相干擾,誰也顧及不到細節,只能是傳達一些既定的命令,諸如前進、撤退或是事先策劃好的某些戰術和計劃:

想要查探前方的情況,只能命令騎術超高的勇士,在大隊沖鋒的過程中,冒險前插,然后通過某些特走的方式,將得到的情報傳遞回來:

這種做法相當危險時效性也不強就為了馬超毫無根據的擔憂就復出犧牲,怎么想都有些不對頭。

因此馬岱才感到遲疑,不過,從馬超的神情語氣中,他卻感受到了那份非同尋常的凝重氣息。稍稍遲疑之后,他還是選擇相信馬超的直覺但凡名將,總會在某些方面有著超乎常人想象的特質,正如世間傳說的,王羽那神乎其神的預知能力,再如大兄的戰場直覺。

“你上前去,見到令明后,告訴他,若是前方果然有異可以來取他認為最適合的戰法,同時設法回報!”馬岱點起幾名親衛大聲命令:

“喏!”幾名親衛應諾一聲,催動戰馬,將馬速提到極致,轉眼間便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親衛走了,馬超突然沉默下來,不再像洲發動沖鋒的時候,大呼酣戰,而是發出命令,讓中、后二軍壓住速度,不要沖得太快。因為他的命令,中軍和前軍之間甚至出現了短暫的脫節現象。

要知道,在騎戰之中,這可是大忌!

萬馬奔騰,馬蹄聲如同悶雷一般,幾個突前的傳令兵卻始終不見蹤影,看著身邊的騎兵逐漸散開,開始用靴底敲打馬腹加速,馬超的臉上的青氣越來越重。

“”“,就在這時,一名騎兵突然從雨幕中鉆了出來,和奔騰的大軍呈反方向疾馳過來。沿路上的騎兵雖然都看出這是自己人,使盡渾身解數,設法躲避,但終究無法回避慣性的巨大作用,在接連從四排騎兵的間隙中間鉆過之后,他終于還是和第五排騎兵撞上來。

相撞的兩匹戰馬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慘嘶,周邊被波及到的騎兵也是人喊馬叫,拼命躲閃,卻又哪里躲得過?

馬上的騎兵驚慌失措,泥漿中的傳令兵閉目待死,眼看著此人就要連同戰報一起被踩成肉泥,一道身影突然斜刺里沖出,完全不受混亂局面的影響,準確的抵達了亂局的中央。

那是一名騎士,騎術異常高明的騎士!不但馬跑得飛快,而且在從傳令兵身邊疾馳而過的同時,馬上的騎士還使了個鐙里藏身的手段,探手抓住傳令兵腰間絲絳,直接將其從泥水中拎了起來!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連那傳令兵都是在聽到自家主公喝問之后,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在鬼門關上轉了一圈,逃出生天了。

“別發愣,快說,前方到底怎么回事?是不走出事了!”

“啟稟主公,大事不好!敵軍擺出了散兵陣勢,看似威脅不大,實際上卻極為可怕!前軍中,馬將軍已經戰死沙場了,楊將軍深入敵陣。音信全無,恐怕也是兇多吉少。龐將軍說,現在想中止進攻也來不及了,只能死中求活,奮力沖破生天!”

“怎么可能?“馬超失聲大叫,一臉的無法置信:“散兵陣怎么可能有這么大威力?”

“敵軍有一種弩機,說是可以不間斷的連射,而我軍的紙甲不知何故,突然沒了效果,措不及防之下,被暗算了!”

“……“,馬超已經氣得吼都吼不出來了。

其實剛才傳令兵和麾下騎兵撞在一起的時候,他就發現不對勁了。紙甲防弓弩設計,本來靠的就不是硬度,而是層層削弱的緩沖能力:箭矢射在紙甲上,哪怕是強弩之末,也能在紙甲表面開個洞,區別只是豁口的大小和深淺罷了。

所以,除了弓弩之外,紙甲對近戰兵器的攻擊,同樣具備相當的防御作用:

可剛才撞擊的時候,騎兵身上的紙甲,噗,一下就撞癟了,一點緩沖的作用都沒起到,那模樣,硬要形容的話,差不多就是兩個夾心面團對撞的感覺。

“是雨,是這場雨啊!紙甲表面上怕火,其實最怕的是,咱們被算計了,被王羽那賊給算得死死的!“馬超將一口鋼牙咬得,咯咯,作響,一股悶氣充斥在胸腔里,心臟仿佛被人用手死死捏住,隨時都有可能爆裂開來。

曹操送來紙甲的時候,有叮囑過,紙甲的弱點是怕火,不能給敵人實施火攻的機會,保存時也要避免受潮。但避免受潮這和注意事項,是所有兵器裝備都有的,鐵甲受了潮會生銹,皮甲會發霉甚至長毛,但這樣的顧忌,并不妨礙甲胄在作戰中淋到水。

正因為有這樣的常識,馬超也沒特意做實驗來探索紙甲的弱點。只是一直小心翼翼的立寨行軍,不給敵人縱火進攻的機會。

馬超實驗過,就算是被火箭射中,穿紙甲的騎士也完全有機會在被火燒到之前,棄甲求生。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紙甲真正怕的是水,而且不是普通的怕。

在豪雨之中只是淋了這么點時間,堅固的紙甲就變得和漿糊、面團差不多了。別說擋箭了,馬超甚至懷疑,如果淋雨的時間再長一些。這些紙甲會不會被風一吹,就一片片飛出去呢?再想到傳令兵口中的連弩,再遲鈍的人也知道是中了敵人的算計。

“王鵬舉,你好狠,好毒啊!”馬超悲呼一聲,將長槍向前一招。暴喝出聲:“傳令,全軍卸甲,決死沖鋒,全力一搏,不死不休!”

“全軍卸甲,不死不休!“眾將齊齊大喊,就這么將命令一層層的傳遞下去。

披著紙甲的士兵早就覺得不對勁了,他們不知道紙甲的防御力已經無效化了,但他們對紙甲吸水后,重量的急劇增加,都有著切身體會。

紙甲本來就不算輕,淋濕之后,重量更是以魯數遞增,感覺起來和鐵甲也差不多了,偏偏又失去了防御力,不扔還留著干嘛?拋去了沉重的負擔,又受了主將的激勵,西涼大軍的速度驟然提升,沖擊的勢頭變得更加狂猛了。

“結密集陣型,整體推進,強沖敵軍的零散兵陣!“馬超發出的命令只是指明大方向,具體到細節,還需經過馬岱這一層。

馬岱是個很優秀的副將,他很好的領會到了傳令兵傳達的信息中的要點,以此為憑依,將主將馬超的命令分解細化,制走出了最適合眼下情況的戰術。

青州軍的連弩雖然厲害,但青州軍的布陣卻是以側面殺傷為主:既然如此,干脆就強突正面,不給對方的連弩逞威的機會。

這樣做會增加很多傷亡,但總比光挨打,卻還不了手強。
w23164598 發表於 2014-3-13 19:56
九一三章 利劍出鞘

“轟隆隆!”聲驚雷從天際間響起,直震得人眼前地動山搖。

“咯喇!”幾架拒馬仿佛受了驚嚇似的,突然憑空飛了起來。

“隆隆,……”拒馬飛起處,水花四濺,成群的騎兵怒吼著向前猛沖,看那爭先恐后的樣子,似乎面前厚重的大梧和密集的長矛都是幻象一般。

在陣列最前方,一匹神駿的白馬,馬背上,立義將軍龐德手持長刀,威風凜凜。

“區區陣勢,安能擋我?給我開!”暴喝聲中,龐德拍馬舞刀,直接將馬前的大接挑起,狠狠的砸向了后面的長矛陣!

矛陣的青州軍都是精銳戰兵,在龐德的驚人威勢之下,依然臨危不亂,十五名長矛手全力揮矛,瞬間由前伸,變成了斜刺,準確的截住了飛來的大梧。

雖然截住了,但龐德的武藝拒高,又借了奔馬之勢,力量大的異乎尋常。與大梧接觸的一瞬間,所有長矛手都是如遭雷殛一般,注身巨震,虎口迸出鮮血,幾乎拿不住手中長矛。

但沒有時間給他們喘息,再擲出大擼之后,龐德也是借著戰馬狂奔之勢,雙腿猛夾馬腹,竟是純以雙腳控馬,從盾陣上縱躍過去,如影隨形般追在被他拿來開路的大擼之后。

龐德飛馬沖到長矛手面前的時候,正是后者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時候,眼見著再無還手之力。龐德毫不猶豫,揮起長刀,就要將眼前敵軍盡數斬殺,結果刀尚未揮出,眼前驟然一陣寒光閃爍,他暗叫一聲不好,知道是后面的弩手救援,連閃帶格擋這才保得無恙。

就是這么一轉眼的工夫,前排的矛手竟是是齊齊退開,和后陣的長戈兵、盾兵集結在一起,又排出了一個新的方陣。

龐德抬眼急看時,見得矛戈如林,刀盾森然,在矛戈的長鋒之下。還蹲了十來個捧著木匣的弩手!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或許是眼前這座小軍陣的最佳寫照了。龐德深吸一口氣,不是因為恐懼,只是想借助這個動作來壓下心中的焦躁和不安。

“或許二將軍說的對,與青州開戰真的不是個正確選擇!”他喃喃自語道:“王鵬舉肯定還有后招!”他向周圍的戰場張望幾眼,心急如焚。

憑借兵書戰策上讀來的知識,和對王羽過往戰績的研究,龐德對王羽的用兵習慣多少有了些了解:他認為對方絕不會是個隨隨便便就派出全部主力的楞頭青。

敵人深諳虛實之道,借助暴雨將紙甲無效化、連弩、步兵戰法這些已經擺在明面上的招數,都是些小手段,絕對不是王羽真正的王牌。

如果說自家主公的作戰風格是嗜血的狼,此刻的王羽就是一頭猛虎!雄踞山林之巔,好整以暇的展開戰事,以強勢的作風,將對手一步步的逼入死角。

眼下,數以千計弓馬嫻熟的疾風輕騎,還有強橫霸道無堅不摧的烈火鐵騎還隱藏在戰場的某處等待在恰當的時刻給大伙以致命一擊。

半空中一道焦雷響過,龐德覺得自己的頭皮酥地麻了一下,后脊粱瞬間鼓起了一排細細密密的小雞皮疙瘩。

世間最能讓人焦躁的,就是明知前方是深不可測的深淵,卻只能身不由己的被推著往前走的感覺了。雖然己方及時改變了策略,回避了像獵物一樣被射殺的命運但勝利的曙光卻遠未出現。

龐德的武藝在軍中已是數一數二的高強了,結果只是對上幾十名步卒,卻沒辦法速戰速決。看對方擺出來的架勢,如果沒有部下助戰,就算以他的本領,想殺散這一小隊人馬,也得大費周章不可。

有他領軍都是如此,其他地方的戰況也就可想而知了。青州兵精的確甲于天下,難怪以曹操之能都不得不廣結善緣,拉幫結派,才有底氣和青州對抗呢。

他提起長刀,向前指了指,身后馬蹄聲轟然大響,無數騎兵海潮般涌了上來。

在龐德的率領下,迅速將對面的幾十名步卒淹沒。然而,讓龐德越發心寒的是,這幾十名步本面對具備碾壓優勢的敵人,既沒有人絕望逃走,也沒有人跪地投降,而是就那么并肩而戰,戰到了最后一兵一卒。

如果青州全軍都是這樣,這仗要怎么才能獲勝呢?

這些三五十人的小隊,就像是一狠狠釘子似的,死死的釘在了西涼大軍的前方。硬沖要付出很大的傷亡,避開的話又會被人用連弩當做靶子打。

無論如何抉擇,通過這些釘子所在的地域之后,大軍的陣勢都會變得相當疏散。而騎兵沖陣最重要的,就是保持陣型的緊密!

在沖向下一隊對手的過程中,龐德一直不安的向四周眺望著。

打到現在,他已經可以肯定了,青州軍的騎兵很快就會殺出來!開戰之初的強攻硬弩也好,暴雨也好,還有連弩和步陣,所有這些都是鋪墊!為了騎兵發動最后的致命一擊進行的鋪墊!

他希望盡早發現敵軍的動向。這樣做未必能對眼下的局勢有所幫助,但至少不會始終處于這種精神高度緊張的狀態下,始終要防備著敵軍的突襲。

可是,盡管他努力的睜大了雙眼,但天色實在太暗了,粗大的雨滴和四下里晃動的人影擋住了大部分視線。在這和時候,他唯一能分辯清楚的就是雙方的戰旗,縱橫交錯,你來我往,糾纏得難解難分。

后陣響起了雄渾的號角聲。

至少從表面上來說,西涼軍現在的形勢還算不錯,騎兵大潮傾瀉如注,一直沒受到多大阻擋。這樣的形勢,也鼓舞了步卒的士氣,紛紛追在騎軍身后,掩殺過來。

步騎協同作戰,青州軍這些三五十人的小隊就好對付了。如果能趕在青州騎兵發動前,就完成對青州步兵的清剎,這一仗就有希望了。

龐德暫時忘記了敵騎的威脅,忘記了王羽隨時有可能祭出的殺招,一心一意的祈禱起來,希望自己推測有誤,王羽也是凡人,也會被惡劣天候所影響,犯下某些錯誤。

然而,就在他心生希望的一庶,在雨幕深處閃過了一片白光!再下一竟,數百支羽箭囊在風中,帶著寒意,將死亡與恐怖散布開來。

一個名字閃電般出現在龐德心頭,那是一個承載著無數光輝和榮耀的名字,不管現在和未來如何,他們都將以一個整體,存在于世人的記憶當中……
w23164598 發表於 2014-3-14 18:21
九一四章 勢如破竹

雨越下越大,高處為白色,尚在半空中就變成了粉紅色。打在人體上之后立刻變成了鮮紅色,然后在地面上與血融為一體,再分不清哪里是血,哪里是雨水。

青州軍的反擊來的果決而犀利,打頭陣的全是白馬義從的老兵!這些人的箭射得又快又準,被當做目標的人州刑看到雨幕中閃過的寒芒,羽箭的鋒鏃就已經到了面前。

數百名騎兵連驚叫都沒乘得及發出來便栽倒了下去,紅色的血冒著熱氣從傷口噴向天空,和粉色的雨交織在一起落回夫地,為紅色的河流再增添濃濃的一重。

這已經不是戰斗了,完全就是謀殺。

殺人者用雨水作掩護,根本不必考慮自身會蒙受什么風險,只管盡情地掠奪生命即可。而剛經歷過苦戰,或是全神戒備身側的弩手的被殺者,根本看不到風險從哪里來,當他們看到雨幕后邊的寒光,死神的鐮刀便已經搭上了他們的肩膀:

“集中列陣,集中列陣!“龐德大聲叫喊,試圖組織起一波反攻,壓制敵軍的騎射。

義從老兵的騎射雖然很厲害,在這樣的惡劣天候下也能取準,但也不可能一點影響都沒有,箭矢的威力應續是被削弱了的。若是紙甲依然有效,這樣的攻擊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可眼下是全軍卸甲,西涼騎兵身上只有一件布衣,防御力近乎于無。

不盡快壓制住敵軍的騎射,就只有干挨打無法還手的份兒了。

以目前的態勢,想反攻是很難的,雖然雙方相向對沖,接近的速度極快。但在青州步卒的干擾下,西涼軍的騎兵陣列變得非常松散。

不是所有騎兵都有龐德的武藝,敢于硬沖青州軍擺在陣前的拒馬長矛陣。面對青州連弩的威脅,他們本能的采取了拉開彼此的距離不讓敵人得到集中攢射機會的辦法。

如果敵人只有音州步卒,這辦法例也沒錯,可是,在面對青州精騎奇兵突出的要命時庶,一盤散沙般的西涼騎軍,就完全是待宰的羔羊了。

悍勇者迎著羽箭沖了上去,結果被活生生地射成了刺猬。如果他們身后有足夠的同伴,那么這樣的犧牲至少可以為后續者開辟道路。贏得空間和時間。

然而,跟在他們身后的人很少,因為身邊的同伴太少,很多人失去了勇氣。沒辦法掉頭逃跑他們就利用騎術,使了個鐙里藏身的手段,認為這樣就可以不被敵軍當成靶子。結果事與愿違,幾道寒芒伴著雨滴飛來,射穿單薄的布衣,將他們統統砸進紅色的泥漿當中。

前后不過是數息工夫,對于在生死邊緣徘徊的西涼前軍來說,卻如同熬了幾百年一般漫長。他們絕望地尖叫著用所有能說出的詞匯來大聲詛咒。詛咒那個謀殺者,詛咒把雨水都用作殺人工具的惡鬼。

回答他們的卻只有綿綿雷聲,以及一支支閃著寒光的鋒鏃!

白馬義從身后,數不清的黑影緊緊跟隨,疾風騎兵的主力也來了,以義從老兵為鋒刃結成了一個龐大的鋒矢陣急速攻來!

與之相伴的,是雨點般飛來的羽箭!

西涼騎兵既來不及結陣抵擋,也沒哼哼效的反制手段,甚至連敵人的模樣都看不清楚,看到的只有從雨幕中躥出來的那一道道寒芒。

如果有人從空中往下看就會驚奇的發現,在青州騎兵的鋒矢大陣前面五十步的距離內竟然完全沒有人!準確的說,是一個活人都沒有,就像是有一條無形的界線似的,踏進入就死,躲開界線之外就能得到生存的機會。

“放冷箭的算什么好漢,有本事的出來和爺爺一戰……,啊!”一名軍侯舉刀向天,破口大罵,希望以激將法激得敵人放下弓箭,與他面對面。回答他的依舊是一根冷箭從喉節射進去,從脖頸后鉆出來,同時帶出大股大股的血水。

“出來,青州鼠輩,藏頭露尾算什么本事?南安龐令明在此,鼠輩可敢一戰!”數息之間,身邊的將士便死傷慘重,龐德睚眥欲裂。瘋狂的怒吼著沖上前去。手中的長柄大刀揮舞得如同風車一般,將雨滴和流失一起向外猛砸。

在他的激勵下,跟在他身邊的幾十名親衛也是奮勇追隨,一起闖入了那條無形的生死線。

虧了有龐德這個主力在前面開路,這一行人的命運比其他反沖看好得多,如愿以償的沖到了敵軍面前,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匹神駿的白馬!

那是一匹來自草原的,純白色的駿馬,渾身上下沒有一根雜毛,身體比尋常戰馬高于一個頭,寬出半個肩膀,仿佛傳說中的天馬,讓人只要看了一眼,就舍不得移開視線。

敢在臨陣之際騎白馬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是被重重保護的最高統帥,沒有親臨戰陣的習鋒哪幣:環有一和就是武藝高強的猛將。

因為白馬太顯眼了,騎白馬出陣,簡直就像是在向敵人發出挑釁或是召喚,只要敢于出現在敵人的攻擊范圍之內,就會受到集中攻擊。

公剁特建立白馬義從,未嘗不是為自己打掩護的意思。他是個經常身先士卒的主將,但武藝卻不是一流,若沒有頭從的存在,恐怕他早就戰死沙場了。

龐德自己也是騎白馬的,對此多少有些了解。一看到敵人的戰馬,他就知道是個勁敵,心臟猛一收縮,緊握刀柄的手上也滲出了冷汗。

馬背上的敵將根本不理睬任何人的挑釁,利落地收起弓,手中銀槍一扛,挽了個斗大的槍花,從一個匪夷所思的角度疾刺過來,輕而易舉的鉆過了龐德舞出來的刀網,直奔他的咽喉刺來。

龐德大吃一驚,再顧不得其他,百忙之中用刀柄猛磕,險之又險的架開了這一槍。可是,還沒等他重整架勢,籌謀反擊之策,敵將的銀槍已經再次到了面前!

天知道敵將到底是什么時候收槍再刺的,龐德百忙之中又是以刀柄橫架,這才勉強擋開這一槍工然而,這遠不是結束,第三槍、第四槍竟是接踵而來,仿佛充斥天地的雨點一般,連綿不絕,一絲一毫的間斷都沒有,讓人透不過氣來。

僅僅是二馬對沖的工夫,敵將竟然連刺十二槍,那桿銀槍完全就像是活了過來,變成了在云霧中行云布雨的那條銀龍,見首不見尾,莫測高深。

龐德武藝雖高,但又何曾見過這樣的槍術,被殺得手忙腳亂,汗流浹背的同時,一個名字也是浮上心間。

“趙云!“龐德心中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哀鳴。

這名孤身突前的敵將,只可能是疾風騎軍的主將趙云。此人行事低調,名聲與其戰績、武藝全然不相符,但論威脅,在青州諸將中堪稱翹楚。

龐德之所以有這樣的評常,不是因為趙云的武藝如何高強,關鍵是,趙云統率的是那支疾風輕騎!這支輕騎本來就是青州軍中最犀利的一把尖刀,和趙云的指揮才能結合在一起,一下子就變得比前身白馬義從還可怕了。

龐德的哀鳴并不是因為在單挑中落了下風,他只是通過趙云出現的位置,判斷出了青州軍的戰術。

趙云最擅長的是尋找敵陣破綻,加以針對性的攻擊。可現在,他卻不是在軍中指揮,而是獨自突前,利用自己的武藝為大軍開道。

這說明什么?說明青州軍不打算玩虛虛實實的那一套了,這次發動的就是致命一擊!

前軍的戰線已經亂套了,肯定會被擊穿,青州軍這全力一擊,目標除了馬超,還能是誰?

像是頓悟一般,龐德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這是典型的穿心戰術!此前的所有布置,都只是為了這一武而已!

趙云并沒有和龐德糾纏的意思,二馬交錯而過,他連頭也沒回一下,徑直沖向了龐德身后的親兵。這次他換了單手持槍,左手在背后一抹,把青虹劍也給拽出來了:他用寶劍撥開刺向自己的槍頭,右臂急揮,銀槍再次幻化出了蛟龍的影子。

親兵們接連墜落馬下,仿佛失去了提線的皮偶。

殺散龐德親衛,他單手擎槍白前方一指,千萬名騎兵齊聲吶喊,排成數把鋼刀,狠狠的砍在了西涼騎軍散亂的軍陣上,同樣也砍在了龐德的心頭。

與趙云交手之后,龐德并沒有繼續向前沖,前方是上萬騎兵結成的密集的騎兵陣列,就算是他,被卷進去也只有死路一條。他也沒有回身接戰,而是斜刺里跑了出去,看起來很像是落荒而逃。

西涼兵將這情景看在眼中,本來已經低迷到谷底的士氣,再弱三分。連勇猛無敵的龐將軍都逃了,這仗還有什么好打的?

士氣盡喪,陣型散亂的西涼軍怎可能擋住如此一支虎狼之師?在疾風輕騎將戰刀、馬槊舉起來的那一瞬間,殺戮已經開始。數千名輕甲騎兵分成數個小隊,風一樣卷向敵陣。

攻勢之順利,唯有用刀切熱豆腐方能形容。

看了這情景,龐德心頭有如在滴血,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逃開。不是貪生怕死,只是想留得有用之身,尋找反敗為勝,至少不要大敗的契機而已。
w23164598 發表於 2014-3-14 18:22
九一五章 破箭之陣

激戰還在繼續。

幾十萬人就在血泊中廝殺,腳步每移動一下都可能踩中一具尸體,也許是敵人的,也許是自己人的。誰也顧及不到,只要稍不留神,自己就可能成為尸體中的一員,永遠長眠不起。

青州精騎迅猛的反擊犀利之極,與青州步卒糾纏的西涼騎兵完全無法招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如風般卷到身前,肆意屠殺。

戰馬前蹄濺起大片大片的泥漿,泥漿落下,寒光也跟著掃了過來。西涼軍木然地舉起兵器自救,卻擋了一個空,利刃如皮鞭一樣抽在他們身上,將布衣抽得片片破碎,將衣下的皮膚長長地切開一道口子,不算深,卻足以在一瞬間抽走人的全部體力。

“啊!“一名被馬槊的槊鋒斬中的西涼兵厲聲慘叫。

他身上的裂口從肩膀一直延伸到小腹。紅色的血漿就像水一樣從裂口中噴出來,無止無休。執槊的那名龔子手頭也不回地從他身邊沖了過去,拍馬殺向下一個目標:

傷者慘呼聲嘎然而止,失去知覺的尸體被戰馬馱著,在雨幕中沖出十幾步,突然向前一撲,濺起了一團巨大的紅。

青州騎兵們如虎入羊群,肆意獵殺自己的對手。

他們的招術極其簡單,只是揮斬和斜刺工但在戰馬的幫助下,這種簡單到極致的招術發揮出了令人難以想象的殺傷力。西涼軍根本無法阻擋,別說阻擋,他們連讓騎兵的速度慢下來的最低要求都不能做到。

驚惶失措的人群中瞬間被切出了數久巨大的裂縫,殷紅殷紅的,在暗黑色的風雨中不斷向深入延展,直到把整個陣列切成數段。

明明是騎兵對沖,但戰場上的情形卻比騎兵沖擊步兵來的還簡單。還一面倒。

趙云一直沖在最前面,無論遇到什么樣的對手,都全然沒有停留的意思,兩軍交戰,根本不容他停下來與人單打獨斗。他必須抓住這個機會,以最快速度將西涼軍的隊列沖散,更快的沖到目標跟前。

著同樣也是王羽的命令。

通過徐庶之敗,和對前世所知歷史的反思,王羽意識到,想要戰勝西涼軍,其實只有兩個辦法工一個走向曹操學習,通過正面的防御。和對西涼軍補給線的打擊,生生的耗死他們,要么就是從正面徹底擊潰他們。

前一條需要時間,還要防止曹操在背后搗鬼,不確定性很高。后一條則有兩個麻煩,一個是兵力差距太過懸殊,第二個就是馬超的存在:

馬家在羌兵之中的威望本來就很高,再加上馬超擊敗徐庶,聲望已是遠遠超越他老爹馬騰。在解決馬超之前,就算正面擊潰了西涼大軍,只要馬超振臂一呼,就能號召起數萬敗軍反擊。

徐庶吃的那場敗仗,就是這樣。在馬超逆襲之前,西線軍團已經形成擊潰戰的勢頭,如果遇到的是普通的武將,那一戰肯定是大獲全勝了的。

這一錢,王羽制走的戰術就是斬首!

用種種手段削弱之后,全力攻擊西涼軍最強的一點!西涼軍最強的一點和最大的弱點其實是合而為一的,只要解決了馬超,就算西涼軍各部軍馬還保持著相對的完整,這一仗也是西涼軍輸!

所以,王羽這一仗也是再次親臨一線,持槊縱馬,冒著風雨快速前進。

這一次不是因為手癢,他主要還是在中軍指揮,沖鋒陷陣的事,自有麾下眾將承擔。王羽只是想做好萬全的準備,切實的將勝利攫取在手中,避免意外罷了:

太史慈緊跟在他身后,雙手高擎著一面赤紅色的戰旗。被雨水浸透的旗面重逾生鐵,太史慈卻不肯讓戰旗卷起來,手臂奮力揮舞。戰旗在風雨中舒舒卷卷,不停地發出“啪!啪“的脆響,周圍的將士在縱馬奔馳之中,也是時不時的抬頭望向戰旗,滿面盡是狂熱。地面上的水已經沒過了馬蹄,倒映著天上亂舞的雷鳴電閃,仿佛著了火似的。上萬騎兵就這么踏著火焰前行,神情狂熱而驕傲。

“子龍遇到了那龐德,卻讓他逃了?嘖,真是便宜那小子了,不過這樣也好,留著讓我親自解決他!俺早就說了,那龐德小兒不過色厲內徑之輩,憑他斗得再怎么響亮,實際上也不過是條雜魚罷了。”

前進的勢頭不可阻擋,勢如破竹一般,但青州軍此煎還沒有真正發力,整個陣列秩序竟然,前鋒的戰報也一直向后傳遞過來。聽說趙云遇上了龐德,將其殺得落荒而逃,太史慈又是羨慕,又是慶幸,恨不得立竟也沖到最前面去,把趙云的差事搶過乘才好。

“子義且莫急躁。”

王羽抬槊前指,悠然說道:“前鋒馬上就要和西涼中軍接戰了。前軍不過是馬玩、楊秋這些叛將而已,一個龐德也只是來督戰的,中軍是馬騰、韓遂的嫡系人馬,加上諸羌聯軍,肯定是一場惡戰,你還怕沒仗打么?靜候著便是,實在無聊,就在心里溫習作戰計劃好了。”

“還用溫習?早就爛熟于心了。”太史慈瞇起眼睛,臉上露出了品嘗美酒后回味時一樣的陶醉表情:“碎箭之陣…若是沒有這場雨,站在高處眺望戰況,也是一種極大的享受呢。”

王羽莞爾,不理會這活寶,轉向另一邊,看向了自己的妻子,眼中微有擔憂之色。

“玲兒,你沒事吧?”

“沒事。”呂綺玲搖搖頭,下意識的答道。她的回答顯然有些言不由衷,因為她臉上的神情中看不到從前臨戰之時的那種興奮,反而流露出了一絲猶豫和迷茫的味道。女孩一句話出口,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于是重重點頭,像是辯解一樣說道:“能有什么事?”

“嗯,你也別想得太多,亂世之中,就是這樣的,當年我和岳丈不也生死相搏過嗎?岳丈可不是一般的兇猛啊,要不是我好歹有那么點本領,運氣也好,你這輩子說不定就要守活寡了,可現在,岳丈和我還不是親近得很?“王羽唏噓說道,煞有其事的樣子。

“少來!“一朵紅云浮現在臉頰上,呂綺玲大羞嬌嗔:“父親什么都好,就是性情太直,所以才會被那些奸猾小人騙。早知道當年就一刀宰了你這小滑頭,省得人家現在被你欺負。”

“被騙么?“王羽搖頭晃腦說道:“那可不好說啊,說不定啊。岳文當年就看出了你郎君我是人中之龍,起了招婿的心思,不然怎么會三番兩次的手下留情呢?”

調侃幾句,見妻子心情轉好,王羽正色道:“開弓沒有回頭箭,沙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和那馬家小姐再怎么有私交,此煎也顧不上了,就算想手下留情,也只能等到仗打完再說。

說著,王羽突然嘆了口氣,不勝唏噓道:“說起來,這位小五姑娘又何嘗不是并州戰事的重大變數呢?”

沒有馬云碌示警救援,馬超沒準就直接被閻行給暗算了,就算躲過閻行的暗算,也抵擋不住韓遂的進攻。若是馬超戰死或是被韓遂逐走,并州戰場又豈會搞得這么艱難?

早知道,自己當初直接扣人就好了,大不了就再多娶一位夫人唄……嗯,不然給太史慈牽個紅線也不錯,當初這貨不是說喜歡野蠻女友來著嗎?

只是按照玲兒的說法,那位馬小五武藝雖高,也有些機靈古怪的勁頭,性格卻和玲兒以及甄家那位大小姐相差甚遠啊,不知道合不合這貨口味……。

王羽古怪的眼神令得太史慈心里很有些發毛,怯怯說道:“主公,您的眼神……,俺這心里突然有些慌呢。”
w23164598 發表於 2014-3-17 20:15
九一六章 狂飆猛進

,青州騎兵反擊了,是大舉反攻!”

“令明的將旗已經不見了,不光是令明的,前軍已經看不到將旗。無法有效指揮了!”

“青州軍沖過來了!來的是……,白馬義從!”

壞消息一條接一條,透著無盡的絕望。

即便是茲縣夜戰的前半程,形勢都沒惡劣到這種地步。當時,西涼軍的將兵們至少還可以這樣安慰自己:形勢之所以變得這么惡劣,完全是因為兩位主將不合時宜的內訌,非戰之罪。

可今天這一仗,己方完全是被敵人牽著鼻子走,陷入了徹底的被動之中,似乎連老天都是這么想的,所以降下這場瓢潑大雨來為青州軍助戰。

步卒落敗例還罷了,前軍雖然算不上是主力精銳,但好歹也有兩萬騎,大張旗鼓的沖進去,竟是連青州軍的皮毛都沒傷到,緊接著更是在青州精騎的反擊下一潰千里。

說是崩潰或許有些夸張了,青州軍的反擊不是全線發動,面是集中于一點進行突破,西涼騎兵的前軍準確來說,是被打穿而非擊潰:

當然,不管是打穿還是擊潰,前軍都已經失去攻擊能力了。連指揮中樞都被逐一擊破,連指令都難以傳遞過去,是擊穿還是擊潰,無非就是個名義上的問題而已。

一想到自己馬上要面對令前軍迅速潰敗的敵人,西涼騎兵心里也都是陣陣冰寒。

盡管心知中軍階容龐大,精銳士卒遠超前軍,身后還有為數兩萬的后軍和更多的步卒隨后掩殺過來,怎么算,都不是一萬騎兵所能奈何得了的,但西涼將兵們還是壓抑不住心中的恐懼。

道理說上哪怕一千遍,也不如現實來得更有說服力,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這一仗的前景都是越來越灰暗的:

“天命難道不是在我身上嗎?不,不可能!”只有馬超的信心絲毫沒有動搖,他厲聲怒喝:“混蛋,一群廢物!伯瞻,把將旗舉高點。失之全軍!叫那群膽小鬼別畏畏縮縮的,只管沖上去,有這么多人在。踩也把他們踩平了!”

“喏!“馬岱從掌旗兵手上接過將旗,用力抖開,紅色汁液隨著脆。響聲四下濺落,讓人分不清是人血還是織物的顏色。

“王鵬舉千算萬算,終究還是算漏了一點。

馬超沙啞著聲音喃喃自語道:“他若是用鐵騎開路,這仗或許真的就敗了。可他為了盡快擊潰我軍前軍,肅清道路,偏是以輕騎開路。輕騎遇弱則強,遇強卻僅僅是不弱而已,只要我軍死死咬住輕騎,不留出空隙,例要看他的鐵騎如何施展!”

“天命在我,這一仗,我絕對不會輸!”

雖然聽不到馬超對戰局的分析,但看到馬超的將旗,聽到從中軍傳出來的命令之后,西涼騎兵的軍心也安定下來,以完備的姿態,迎擊而上。

兩軍迅速接近,不片刻,便惡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就在這一刻,一道閃電撕破長空,將無數驕傲的身影印在雨幕上。激烈而決絕!

“殺穿他們!”疾風騎兵射出了最后一波箭雨,收弓取槊,斜壓槊纂,將槊桿斜向端平,槊鋒整齊的指向敵軍的胸腹之間,就像是無數把鐮刀突然豎起,讓人望而生寒。

“踩平他們!”西涼騎軍也不甘示弱,一部分人張開手中的騎弓還擊,更多的人則是將手中五花八門的兵器高舉過頭頂,風車般揮舞著,狂吼著將馬速提到了極致!

“轟!”轟然大響中,同樣報著必死決心的兩支騎兵惡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剎那生死,就在短短一息之間,便已經出現了數以千計的犧牲者,兩支軍陣互相刺入了彼此,犬牙交錯的每一個角落,都被染得通紅。

在最初一波的沖擊中,雙方的勇氣或許不分高下,但場面卻是青州軍占了上風。

乍一看,原因應該走出在兵器上面。看州軍的兵器極為統一,清一色的丈八馬槊。反觀西涼軍一邊,兵器五花八門,有超長的長矛,也有超短的鐵斧或鐵錘,鐵蒺藜骨朵之類的奇門兵器也是為數眾多。

西涼的長矛騎兵很厲害,但這個兵和更適合放在陣首進行突擊,而不是藏在后面。結果前軍先是在青州步卒的奇怪陣勢和連弩之下吃了大虧,在后來的騎兵戰中,完全沒能發揮出超長長矛的作用。

中軍的騎兵做的更多是格斗戰,或是掩殺追擊戰的準備,武器也都是偏向與近身戰的。在疾風騎兵整齊的馬槊陣列面前,肯定是要吃虧的:

數千桿馬槊齊齊豎起,就像是數千把鐮刀,肆無忌憚的在人群中收割,將身前的西涼騎兵整整齊齊的掃矮了一截。來不及躲避,又難以招架的西涼騎兵像莊稼一樣翻倒,沒有甲胄保護的身體象紙一樣單薄,大股大股的血水逆著雨水向天空中噴,像是憑空下起了血雨。

“攔,攔下他們啊!“燒當羌的新任酋長迷吾吐了口血,絕望的吼叫。

因為當初配合韓遂,暗算馬騰,燒當羌這一次被布置在中軍的最前列,算是個立功贖罪的意思。

本來迷吾也沒當回事,覺得完全前面有兩萬長矛騎兵開路,輪到燒當羌接戰的時候,敵人應該已經被大幅度消耗了,風險不大。而且這樣做也能讓馬家出口惡氣,省得以后再找后賬,所以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誰想到真正打起來,他面對的竟是這樣的局面,敵軍根本沒經歷多少消耗,徑直殺到了眼前。

單獨比較沖擊力的話,馬槊是不如長矛的,畢竟長度差了六尺:但馬槊也有其優點,持槊而戰,第一下沒刺中也不要緊,順勢橫掃斜劈即可,照樣有著巨大的殺傷力,而且還能讓敵手難以招架。

西涼騎兵的武器很多都壓根遞不上去,只能眼睜睜的被敵人肆意砍殺過來。就算有少數幸運者,除非他們的武器直接正面刺中敵人的身體,或是攻擊到了咽喉等要害部位,否則根本奈何不了對方。

這是最令婆吾郁悶的地方。

疾風騎兵明明就是一支輕騎兵,最初也是拿紙甲來武裝的,可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這支輕騎,身上卻有著極為周全的保護!

這些騎兵身上都穿著甲,鐵甲!雖然只能護住上半身,看起來也不是很厚實,但堅固程度卻出人意料。普通的斬劈根本奈何不了這和甲,刀刃砍上去,一下就滑開了,只能在甲表面留下一道四痕而已了

有這和甲的保護,整體重量沒增加多少,依然可以算作是輕騎兵。但實戰起來,卻也不比鐵騎差多少了。至少在面對西涼軍這樣的對手時,疾風騎兵完全可以稱作是一支甲騎。

數以千計的族人沖了上去,和兇猛殺來的敵兵撞在一起。然后,數以千計的族人墜落馬下,被敵人的馬蹄踩成肉醬,混入泥漿之中。

兩個回合之后,迷吾就已經陷入失神狀態了。他覺得自己正在做一場噩夢,卻怎么都醒不過來,只能看著身前的族人越來越少,身邊的族人拼命向周圍張望著,像是在尋找逃生之路。最終卻只能被身后涌上來的友軍擠上前,喂了敵人的馬槊,然后被踩成肉泥。

迷吾已經吼不出來了,心知死亡已近在咫尺:他突然笑了起來。笑聲極其詭異,如毅重負中帶著歇斯底里的瘋狂:“嘿,嘿嘿,馬家小兒,老子死了,你也笑不長了,青州人本來就是奔著你去的啊!老子擋不住,難道你就能嗎?老子就在地底下看著,看著你怎么死!”

笑聲未絕,一道雪亮的光亮便如同閃電般到了面前。

換了洲開戰的時候,迷吾肯定會設法躲避,讓親衛保護自己。他知道這道電光后面是什么人,此人就是青州的上將,常山趙子龍!疾風騎兵一路殺過來,此人一直沖在最前面,槍挑劃劈之下,少說已經取了幾十名勇士的性命,這樣的敵人,不是他能抵擋得住的!

但此刻,他已徑不在乎了,躲不躲都是死路一條,能死在這樣的英雄手下,總比被無名小卒斬了強。他提起手中的鐵骨朵,奮力向那片銀光中砸去:

銀光像是受了驚的水母似的,猛一收縮,然后瞬間暴漲,一下便將迷吾和他的鐵骨朵一起圈了進去。

兩道身影乍合即分!

白光如風般從迷吾身旁卷了過去,馬不停蹄,只留下還保持著揮砸動作的迷吾僵在那里:若有人抵近觀察就會發現,瀑布般的鮮血混著雨水,正從迷吾的喉間流下來,他已經死了:

“燒當部全軍覆滅,豪帥迷吾死于敵將趙云槍下!”

“西夜部大部潰散,豪帥麻奴被敵將趙云斬了首級!”

“參狼部戰損過半,豪帥阿迷被敵將趙云一箭封喉……,參狼部已經退出戰場了!”

“青衣部……。”

疾風軍本就是天下強兵,又有趙云一馬當先的開路,釋放出了堪稱狂暴的力量。八千輕騎仿佛化身成了八千股颶風,以大異于從前靈活機動的架勢,狂飆猛進起來。

在這股無可匹敵的力量的沖擊下,光族各部紛紛潰敗,被殺得傷亡慘重,眼見著疾風軍的先鋒以無可阻擋之勢,逼近了馬超的將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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