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無敵柴刀 作者:夢別緒(連載中)

 
uuuuuuuuuu 2013-8-3 17:59:3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71 165067
410555 發表於 2019-9-7 13:03
第三十三章 燕雙飛

    “蓬道友,我看這劍宗宗主之位還是換你來做,比較妥帖!”

    這句話,就像一塊巨石扔進平靜的湖面,頓時激起千層的巨浪,而聚賢殿大廳卻詭異地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說這句話的,不是別人,卻是那一直默不作聲的散修強者“閻羅扇”師宇寬,此刻他左手刷地打開了那把金色的折扇,在手中輕輕搖動,每扇一下,人們都感到自己的心跳似乎就加劇了一點一般。

    師宇寬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步嘯天嘿嘿冷笑一聲,輕聲道:“師道友,莫非你今日前來本宗,就是為這個目的麽?”

    “不錯,老夫與蓬道友一貫交好,卻對閣下執掌宗主之後,劍宗的不斷衰敗而深感痛心疾首。所謂,有德者必居其位,老夫認為蓬道友倒是要比閣下做這宗主之位要強上無數倍,不若閣下趁此機會主動讓賢,豈不是還能成就一番美談?”

    師宇寬不緊不慢地說道。

    只是,他眼神有意無意卻在醉月兩人身上一晃而過。

    “啪!”

    步嘯天終於動怒,一掌拍在身旁的矮幾之上,怒喝道:“師宇寬,你區區以散修之人,也敢妄自尊大企圖插手我劍宗內務麽?莫非你欺我劍宗無人否?”

    長身而起的步嘯天胡須輕顫,顯然已經怒到了極點。

    “哈哈哈哈,步宗主你何需動怒?老夫只是這麽個提議而已,讓不讓賢還得你自己決定,你何用生這麽大的氣?這就是你一代宗主的氣度麽?哈哈哈哈!——————”師宇寬縱聲狂笑。

    受激如此的步嘯天此刻反而完全冷靜了下來,因為那縷傳音再度傳來,令他心神無比澄凈,也無比穩定。

    “沒想到我步嘯天今日到讓諸位看笑話了!”步嘯天再度坐下,卻沈聲道:“我這宗主之位讓賢與否容後再說,樊少主,咱們是不是先將鎏金沙之事做個了斷?”

    樊凱延雙手輕拍道:“好!步宗主果然爽利!咱們是在這裏進行,還是去到外間?”

    “聚賢殿外正是我劍宗演武場,不妨咱們就去那裏如何?”步嘯天徑自站起身來,走向殿外。

    於是,呼啦啦一群人全跟著出去,霎時間,演武場竟聚集了二十幾人。

    因為,原本這演武場邊上就站著十幾個樊凱延等人帶來的低階修行者。

    除卻三五個金丹期的,其余六七個都是合體期修為之人。

    “石茂洲,你先去領教領教劍宗弟子的高招!”

    樊凱延大手一揮,一個精瘦矮小的漢子率先跳入演武場中間,他雙手各持一把黑色的短匕,一身陰寒無比的氣息瞬間從他身上彌漫而出。

    就連蓬睿伯與邊安山都在好奇,內門弟子中修為最高的也不過才練成了二重的羅煙劍法,很明顯跟這個叫石茂洲的修行者無法比較,到底步嘯天會派誰人上去迎敵?

    就在這時,樊凱延無比張狂地將紫青雙姝攬到胸前,陰笑道:“步宗主,不如咱們為了考究大家有沒有真才實學,索性這三場比試,大家不死不休如何?哈哈,也省得有人放水!”

    眾人心中一凜,看來這樊凱延今次倒真是有備而來。

    尤其是醉月驀地心中一動,似乎想到場中那個精瘦漢子是什麽來歷,面色瞬間有些發白,不禁替步嘯天擔心起來。

    財叔傳音道:“你可是想到什麽?”

    醉月:“財叔,難道你忘了,近些年魔天瘋傳,有一個精於刺殺的刺客,曾經將香洲一個三轉金丹的強者刺殺在靜室之中!那個刺客所施的兵器就是短匕,這石茂洲莫非就是那人?”

    財叔:“十有八九,這人一身邪氣凜然,似乎身法有些詭異,只怕劍宗弟子無人可以抵擋啊!”

    就在此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

    “宗主,請允許弟子出戰吧!”

    蓬睿伯與邊安山臉色同時劇變,卻見到一個面色陌生的少年,穿著劍宗弟子的服飾,不緊不慢地空著雙手走到了步嘯天的面前。

    更出人意料的是,步嘯天似乎一臉欣慰,輕聲道:“好,自己多加小心!”

    那少年轉身走向演武場中的石茂洲。

    所有人都驚駭無比地發現,這個自告奮勇前去迎戰的劍宗弟子赤手空拳不說,竟然只有築基期修為!

    再看他身上的服裝,分明是劍宗雜役弟子所屬!

    頓時間,除卻醉月兩人,所有人都認為這是步嘯天故意為之,明知不敵,專門派一個無關緊要的雜役弟子前去送死!

    轉眼間那少年弟子已經走進演武場,卻驀地抽轉身來,撓撓頭,表情有些尷尬地沖步嘯天這邊道:“宗主,來得匆忙,竟忘了將劍帶來,不知誰肯借我長劍一用?”

    這一出弄得全場的人哄堂大笑,那少年弟子就越發顯得局促緊張起來。

    “接劍!”

    這時,也不知是何緣故,醉月突然抽出手上長劍,拋向那少年。

    少年毛手毛腳地總算是將半空中落下的長劍接住,沒想到竟然是捏住了劍尖,劍柄朝外!

    人們再度哄堂大笑!

    少年也不改換握劍姿勢,沖醉月點點頭,轉身大步走向石茂洲,在距離他大約十步左右時,手中長劍靈蛇般劃出一道弧線,順了過來的同時,交到了左手之上,同時口中輕聲說道:“劍宗小寶,領教石兄高招!”

    說罷,竟擺出個劍宗最正宗的羅煙劍法起手式:煙落潮生!

    這是所有修煉羅煙劍法的劍宗弟子必需精修的起手式!

    也是羅煙劍法最基礎的一招。

    淡淡的青煙在劍柄末端徐徐生出,只有一寸長短,竟連入門的基本要求三寸都沒有達到。

    旁觀的諸人,許多人對羅煙劍法都十分熟悉,見狀無不莞爾,心道這步嘯天倒真是派這麽個雜役弟子前去送死。

    只有醉月一臉平靜,似乎對剛才借劍的舉動毫不後悔。

    步嘯天眼中閃動著莫名的光芒,他是圍觀者中最清楚羅煙劍法的精妙細微之人,也是唯一一個將羅煙劍法練至第八重的,可以說,此刻的圍觀者中沒有誰比他更有資格品論羅煙劍法的優劣。

    而借著大家都在凝神觀看場中即將進行的比鬥之機,步嘯天悄悄往口中放入一顆丹藥,卻以元嬰之口將丹藥藥力暫時壓制住,這才再度增添了幾分篤定在胸。

    石茂洲此刻的感覺卻跟圍觀人們的感受全然不同,他此刻完全是有苦自知。

    這些年,他憑借詭異的刺客身法,和兩把晴級短匕,不知道擊殺過多少江湖好漢。

    因為,他是一名刺客,誰出的價錢合理或者是高一些,他就幫誰。

    刺客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始終保持足夠的警醒與慎重,那是保命的法則。一直以來,他對於未知危險的敏感感應一向十分精準,而今天他在這個劍宗少年雜役弟子身上同樣感受到了強大的危險。

    站在他對面擺出一個起手劍式的少年,給他的感覺竟然全無破綻可言,又似乎處處都是破綻,然而這些破綻偏生石茂洲還不敢輕易去碰!他直覺認定那些所謂的破綻不過全是誘餌,而少年就像一頭藏在草叢中的猛虎,伺機隨時會兇猛地撲將出來,將他撕扯成幾瓣!

    他萬沒想到,一個最為簡單的羅煙劍法起手式,為何在少年手中施展出來,竟然會釋放出如此強大的震懾效果,這一劍甚至於已經超出了石茂洲的認知!

    他覺得,死在他短匕之下的那些人,沒有一人是眼前這個少年的敵手。這個少年更像是一個經驗無比老道的獵手,一個慣於跟野獸周旋的聰明獵手。

    這樣的人是極其可怕的。劍法近似於通玄,卻還少年老成,一副無比沈靜的模樣!

    高手!

    這就是劍宗隱匿不宣的少年高手麽?

    石茂洲更加擔憂起來,看那少年借到的劍也非凡品,他要是想以兵器之利來取勝的話,恐怕很難,何況這少年絕不會給他那樣的機會。

    石茂洲握緊雙匕,開始半屈身地兩只短匕在胸前交叉劃動,並遠遠地繞著那劍宗少年遊走起來。

    石茂洲這麽做,是為了等待少年的破綻出現!

    只要少年出現一絲破綻,給他三分之一息的時間,只要少年沒有其他援手,他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解決戰鬥!

    但是這個時間哪裏來?破綻又從哪裏來?石茂洲覺得自己還不夠耐心,他的身形遊走得更加果斷迅疾。

    要等到這個少年露出真正的破綻才行,現在只有忍耐!

    驀地,少年的眼睛似乎受空氣中風沙所迷一般,收縮了一下。

    好機會!

    就是現在!

    石茂洲心中暗叫一聲,他等這個機會已經很久了!

    無聲無息地,石茂洲已經揉身貼近了少年的後背,雙手中的黑色晴級短匕就像兩條從黑暗中鉆出來覓食的毒蛇,兇猛而靈活,閃電般直取少年的左右兩肋。

    被石茂洲的短匕撕開雙肺的人,通常剎那間會失去所有的力氣,死在他這一招“雙頭蛇出洞”之下的高手不知凡幾!

    倏爾,那少年如瞬間失重一般向前撲倒,就像猛虎撲食一樣果斷敏捷!他手中的長劍猛然綻放出一抹絢爛之極的霞光,在似倒非倒的半途,劃出一道精美的弧線,足有三米長短,瞬間將石茂洲以及他的雙匕裹在其中!

    靈厖!

    三米長的靈厖!

    蓬睿伯低聲叫道:“好一招燕雙飛,煙花散!”

    以三米長靈厖配合使出的劍招赫然是羅煙劍法第一重中的燕雙飛,煙花散!

    此刻的蓬睿伯和邊安山全都瞠目結舌,因為他們覺得就算是他們沒有凝結金丹之前,也絕對無法使出如此精妙的第一重羅煙劍法來!

    尤其是那三米長的靈厖更是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因為,合體期的修行者以靈力通過兵器催發滋生的靈厖巔峰不過才七米二而已,這少年不過築基期修為竟可以發出三米長的靈厖,難道這少年又是劍宗另一個不世天才麽?

    在眾人的驚疑目光中,少年的靈厖就像一串煙花,無比絢爛地爆開!

    “轟!————————”

    少年如斷線風箏一般貼地飛出十幾米遠,而再看石茂洲卻在那串煙花之中消失不見。

    只留下兩把黑色的短匕在地上閃著些許微光,地上看不到半點血漬或者其他什麽!

    石茂洲去了哪裏?
410555 發表於 2019-9-7 13:03
第三十四章 轟巨人

    少年緩緩支身站起,擡手一招,徑自將那兩把價值不菲的晴級短匕攝入手中,略微看了一眼,就將其丟進了儲物戒指之中。

    所有人看著這個少年的表情如見鬼魅!

    石茂洲去了哪裏?去了哪裏?

    這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答案!

    但是,少年顯然不會給他們作答。

    “還有誰?”

    少年面無表情,輕輕吐出這三個字,就連那樊凱延都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好強的殺氣。

    這時,人們才感覺到少年身上那轟然的殺氣,直欲懾人心魄一般強烈。

    這個少年看年紀不過十八九歲,哪裏這般狂烈的殺氣?

    沒有千百長廝殺戰鬥,何來這種兇煞的累積?

    閻羅扇師宇寬陰沈著一張臉,不知道在想什麽,一雙兇光四射的眼睛不停轉動。

    原本緊緊依偎在樊凱延臂彎中的紫青兩女,美眸閃動著某種不知名的異樣光亮,就像突然之間發現了什麽稀世珍寶一般,那眼神恨不得一口將那少年吞下肚去。

    最郁悶的當然要數邊家那幾個長老和樊凱延了,他們做夢都沒想到,石茂洲竟會一招敗北,而且去向不明,生死未知。

    據他們的情報,劍宗合體期以下修為的弟子中,根本沒幾個能與石茂洲那樣的身手抗衡之人,這個少年就像橫空出世一般,徹底攪亂了他們的計劃。

    辛家老大咬牙狂喝道:“哈哈哈,劍宗當真是藏龍臥虎之地,小七,你去會會這個劍宗強手!”

    咚咚咚!

    一串沈重的腳步聲忽然從人群中響起,一個彪形巨漢手持一個碗口粗的熟銅棍,大步走入場中!

    這大漢一身的肌肉墳起,就像萬年老樹斑駁的樹根那般粗壯堅韌,呈黃銅色的肌膚,充分顯示著這人肉身力量一定極其恐怖!

    這人是辛家修煉“巨人術”已經達到第四層“金剛”境界的年輕子弟,被譽為辛家百年不遇的天才,據說這次辛家之所以要來參與逼迫劍宗修改鎏金沙訂量,正是為了給這個小七淬煉分身做準備。

    此人已經淬煉出一個分身,單這個分身就耗去了七十三斤鎏金沙,是尋常辛家子弟的十倍,是尋常修行者的五十倍!

    由此可見,這小七分身淬煉得有多麽強大。

    分身越強,合體之後,凝結出來的金丹就越強,其溝通天地的能力隨之劇增!

    為了這個小七淬煉分身的鎏金沙,辛家可謂傷透腦筋!

    偏生鬼宗從不與誰開扇後門,百年來始終按照老規矩出售鎏金沙,他們毫無辦法。

    而劍宗的鎏金沙無疑是他們分奪的最佳選擇。

    小七怒吼一聲:“小子,咱們怎麽比?”

    少年隨手將手中長劍拋起,晃悠悠落向那醉月仙子處,口中高喊道:“多謝仙子借劍!”這才腳步錯開,一前一後成丁字步,朗聲道:“我看閣下最引以為傲的就是一身巨力了,不如咱們就不使用兵器,徒手比試一場如何?”

    什麽?

    這句話讓辛家人差點忍不住狂笑起來,就連步嘯天眉頭一皺。

    這劍宗少年莫非是腦子壞了還是怎麽,明明有一手精妙的劍術放著不用,偏要以己之短對彼之長,跟辛家的天才比力量比拳腳,你這不是找虐作死麽?

    “好,小七已經很久沒遇上一個敢跟我較量拳腳比試力氣之人了,痛快!”小七大吼一聲,手中熟銅棍往地上狠狠一插!

    “轟!”

    一聲巨響,那跟碗口粗的熟銅棍竟被他插入堅硬無比的青石地上,只余下不足三尺長短露在外面!

    “好!”

    辛家三傑率先拍手叫起好來。

    步嘯天臉上的凝重神色更加顯著起來,就連收回長劍的醉月也疑惑不解,不無擔憂。

    見小七露了這一手驚人的力量,樊凱延懸著的一顆心似乎再度放回了肚中,伸手攬住紫青兩女,奸笑道:“兩位美人兒,這小子自己找死,可怨不得誰!”

    紫女:“我看未必,咱們還是耐心繼續看下去得好!”

    樊凱延臉色一沈:“難道你不知道辛家小七的威名?”

    紫女:・・・・・・

    這時,小七已經吐氣開聲,渾身筋骨根根暴突起來,就像一股股粗壯的長蛇,大喝一聲:“接我一拳試試!”

    沙包大的一拳帶著一股無比淩厲的呼嘯聲,直奔少年前胸而來。

    “來得好!”

    少年不閃不避,後退一蹬地,身子如出膛炮彈一般樣閃電般迎著小七的拳頭沖了上去!

    同樣也擊出了一拳,拳頭呈混沌光暈的一拳。

    眨眼間,一大一小兩個拳頭轟然撞在一起!

    轟!

    劇烈的氣旋四散飛出,切割得人的面上無比刺疼,可見兩人拳風有多劇烈!

    這一聲轟響,就像一聲巨大的悶雷,幾乎傳遍了飄雪峰上下每一個角落。

    好厲害的力量!

    跟所有人意料的一樣,小七身子微微一顫,就不再動彈,另一個收在腰間的拳頭再度狂暴地轟出!

    直追那被他拳頭震飛出去的少年!

    少年身形急退,雙腳拖地,竟在堅硬無比的青石地上硬生生拖出兩道深深的溝紋!

    兩人拳頭相接,少年就像風中的柳絮一樣被震退,急退足有二十幾米才緩緩頓住身形,而這時,追身而來的小七第二拳已然到了他的胸前!

    間不容緩之間,少年身子驀地一蹲,左手劃出一個玄奧的半圓,托著小七的拳頭往一旁一牽一帶,竟在這麽緊急的情況之下妙到毫顛地用出了一手卸力手法“四兩撥千斤”!更駭人的是趁著小七身形往右邊傾斜的那瞬間破綻,少年右拳閃電般擊在小七的左肋之下!

    “啪――――”

    圍觀的人們分明聽到有骨頭碎裂的聲音!

    更嚇人的是,那少年此刻身子就像一個陀螺般圍繞小七急速轉動起來,幾個元嬰期的強者看得清清楚楚,少年在轉動中,赫然接連朝小七的身體轟出了三十三拳!

    “劈裏啪啦!”

    小七龐大的身體中就像有一串鞭炮被引燃,不斷發出爆裂之聲,那分明是筋骨碎裂之聲!

    辛家三傑甚至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少年最後那一拳正好擊在小七的心門要穴處!

    隨即,少年飄身遠離小七呆滯的身體足有十幾米遠!

    小七雙眼中竟是驚駭神色,只是這抹神色似乎已經被永遠地定格。

    而他身體之中的爆響之聲卻似乎連綿不絕一般還在響著,最後,就在辛家三傑同時躍出身來之際,小七的身體就像一個充氣過剩的皮球,轟然炸開!

    一個古銅色的虛影顫抖著從那團血霧中閃現出來,卻被相距十數米遠的少年伸手虛虛一握,徑自飛入那少年手中被瞬間壓縮成球,隱約可聽到那古銅色圓球中有個哀嚎告饒的慘呼聲,正是小七的聲音!

    “住手!”

    辛家三傑漸次情景,幾乎肝膽欲裂!

    天啊,鎏金沙不就為了給小七準備的麽?

    這少年竟破去了小七的金剛肉身,幾乎將其徹底打廢,若是,剩下這具分身又被其毀去,那麽小七等若是神魂皆滅,屍骨無存,他們回去怎麽向辛家老祖交待?

    三人同時大喝著撲向那個少年,卻驟然被一道散發著無限威儀的身影給攔截了下來。

    三人兇猛的沖勢竟然被生生阻住,無法前行半步!

    這人當然就是擋在少年身前的劍宗宗主步嘯天。

    “怎麽?三位少主難道是想以大欺小不成?”

    步嘯天沈聲冷喝道。

    就在這會兒功夫,少年身上閃動出一股幾乎無人察覺到的神秘氣息,手中那團小七的分身,也不知被他怎麽一抹,瞬間就消失不見。

    辛家三傑驟然感應到天地間再沒有半點小七的氣息存留,心知小七神魂寄存的分身也被那少年毀去,已然形神俱滅,當即發狂起來。

    “劍宗,我辛家與你們不死不休!”

    辛家三傑同時舉起手中的巨錘,狂轟向步嘯天!

    “煙花三月!”

    步嘯天口中冷哼一聲,不知從那弄出一口長劍來,瞬間幻化出三朵劍花,正好點在那辛家三傑的巨錘之上!

    精修巨力術的辛家三傑,此番盛怒出手,一身力量毫無保留,再加上重錘本身就重達萬斤,錘落下來,那力量可想而知有多麽巨大,沒想到卻被步嘯天這輕描淡寫的一劍給點了回去,而且三人的身子還好似騰雲駕霧一般被震飛出好幾十米遠!

    辛家三傑頓時愕然楞住!

    師宇寬、樊凱延以及紫青雙姝,邊家三位長老、那幾個家族勢力的家主,包括蓬睿伯和邊安山,全都被步嘯天這一手給徹底鎮住!

    震撼,絕對的震撼。

    什麽時候步嘯天的功力精進到這等程度了?

    蓬、邊兩人最是感到驚駭,想到他們一直以來就從沒把這個宗主師兄放在眼裏過,最大的原因還不是因為彼此之間修為相若麽?

    人類修士到了元嬰期之後,在氣海凝出一個嬰孩形狀的靈體,等若一個通靈的存在。

    但是三個階段的差別卻無異於天淵,初期與中期懸殊十萬八千裏。

    步嘯天方才這一手完全已經稱得上是元嬰中期的實力展現!

    什麽時候進階的?

    所有人又驚又疑!

    辛家三傑不敢妄動,卻拿目光望向一行中修為最高強的師宇寬。

    就連一向囂張跋扈的樊凱延此時都停下了在紫青兩女身上活動的大手,陷入了迷惘。

    步嘯天這一劍出手,似乎完全大亂了他們這行人的計劃。

    此刻,看來需要重新部署才是。

    醉月傳音財叔:“財叔,我知道我剛才感應到什麽嗎?是古籍!”

    財叔:“在哪?”

    醉月:“就在那少年身上!”

    財叔:“怎麽可能?古籍・・・・・・”

    醉月:“我的感應從不會出錯,你是知道的財叔!”

    財叔:・・・・・・

    師宇寬嘿嘿笑了幾聲道:“既然按照劍宗與爾等先前訂下的賭約,看來是劍宗率先獲得兩場的勝利,那麽此次比鬥就是劍宗獲勝,鎏金沙之事就休要再提。不過,咱們現在還是談一談這劍宗宗主之位吧!”

    少年走到步嘯天身邊,垂手不語,冷眼看著場外這群人。

    這瞬間,所有人竟有種錯覺,這個少年似乎跟步嘯天融入到了某種相同的境界之中。

    這種境界,在魔天修行界被稱作:連橫。

    兩人或多人,氣機相契,氣息相合,是為連橫。

    即便是心意相通的辛家三傑也鮮有彼此之間達到連橫境界的時候!

    這個少年到底是什麽來歷,竟可以跟幾百歲的步嘯天生出這等緊密感應同時遁入連橫這種可遇不可求的妙境!

    連橫境內,功力倍增,與跨階一般無二!

    步嘯天先前就已經展示出接近元嬰中期的實力,這樣一來,幾乎已經完全處在元嬰中期的巔峰,試問場中誰人與其單打獨鬥,可以抗衡?

    一群人以師宇寬為首,臉色全都變成了醬紫色!

    “師兄,這少年恐怕不是咱們劍宗之人吧?”

    就在這氣氛極度壓抑之時,邊安山輕輕地吐出了這句話。

    頓時間,樊凱延等人的臉上立即露出了狂喜之色。

    果真如此,那麽先前的賭約就完全作廢。

    因為少年不是劍宗弟子,那麽他們就還沒有輸!

    步嘯天眼神冰冷,掃過邊安山的臉,這一瞬間,邊安山如墮冰窟,他這一輩子都不曾在步嘯天身上感受到過如此強烈的殺意。

    是的,殺意!

    毫無隱瞞的殺意!

    近乎赤*裸的殺意,朝著他洶湧撲來,令他差點神魂不穩!

    忽然,從半空響起一串清脆悅耳的鈴聲!

    步嘯天凝住氣勢,面露驚喜。

    而邊安山等人卻面如死灰,眼神中全是驚恐之色。

    “不好!”

    師宇寬是見機最快之人,在鈴鐺之聲響起的那瞬間就開始朝著峰外遁去,不過,在半空仍舊傳來了他的一聲淒厲的慘呼,隨即越去越遠!

    鈴鐺聲似乎有種奇怪的魔力,剩余在演武場內外的人,此刻無不被一種浩大得近乎不可撼動得神威給完全震懾住,無論是誰,都感到這一刻就像已經被完全禁錮了一般,動彈不得。

    這是什麽?

    神器麽?

    唯一在場中還能行動自如的只有那個站在步嘯天身邊的少年。

    少年正是滕寶。

    收取了古籍位面指南殘卷一篇的滕寶。
410555 發表於 2019-9-7 13:04
第三十五章 星輝鈴

    或許是因為劍宗步嘯天的一貫懦弱,或許是劍宗已經有多年未曾遭遇過今天這樣的事情,人們似乎早就已經將劍宗還有件古寶忘到九霄雲外。

    “星輝鈴”。

    萬年前,即便是魔神派出其分身入侵進魔天,星輝鈴也能單獨扛住其一個分身,盡管據說在那場戰役中,星輝鈴損毀嚴重,從此劍宗就沒再向世人展示過此寶,沒想到,今日星輝鈴再度出現在世人面前。

    這件古寶,威能僅次於神器,又比合級的亞神器還要略高級一些,因此,一向被人們稱作仿神器。

    據說,星輝鈴就是仿制的七大神器之一的沙磁鈴鐺,是一件控制型的古寶。

    所以,當鈴聲響起的那一剎,師宇寬這個老狐貍趁勢逃竄,不免還是被鈴鐺精氣所傷,而其他人則沒有他那麽高的身手,沒有他那麽好的運氣了。

    醉月的脖子之下,掛著一塊潔白的小玉塊,鈴鐺神威籠罩她身體之時,那塊小玉塊發出幽幽的光澤,將其弱化了不少,不過,終究醉月還是被鈴鐺制住。

    這讓她很吃驚。

    從小到大,這塊護身古玉可以說幫助她逢兇化吉,渡過了很多險厄,一直沒有遇見過真正能控制住它的器物,沒想到今日在劍宗這飄雪峰上,竟出現了一個仿神器,一舉將古玉制服。

    醉月和財叔的眼神都被一個人給吸引住,那個人正是絲毫不受影響的滕寶。

    他感到膻中穴有團血肉變得熾熱如火,仿佛要將他肉體熔化一般。

    他甚至隱約聽到自己身體內山呼海嘯的精血奔流之聲,感覺到此刻膻中內那團血肉好似極為渴望與半空那個強大無匹的鈴鐺親近,受限與他的肉體,所以那團血肉一直在躁動不安,竭力想要沖出體外般發出強大的熱量!

    滕寶感覺得到那鈴鐺的強大,他的神識絲毫無阻地可以進入鈴鐺三尺範圍以內。

    忽然,他聽到那鈴鐺中傳來一句話:“藤公子,等下你就收了這鈴鐺吧!這是咱們祖宗特意交代下來,要我們留給星君使者的信物!”

    那聲音分明是劍宗兩位老祖之一的齊奉,滕寶剛回過神來,那鈴鐺忽然放出百十道毫光,一道道毫光就像一只只巨大珊瑚的觸手,閃電般將樊凱延等人一一卷住,拉向半空!

    樊凱延等人不單掙脫不得,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話來,身上如今只剩下思維還是唯一可以活動的地方!

    “今日且放爾等歸去,若是再敢對劍宗妄動貪嗔,定不輕饒!滾!”

    一聲響徹天地的怒喝聲在天空中滾滾響起,鈴鐺毫光徑自卷走這些人流星般劃向飄雪峰外!

    偌大的演武場周邊,就剩下六個人還呆滯原地。

    醉月與財叔、蓬睿伯和邊安山、步嘯天與滕寶。

    “蓬睿伯、邊安山,你們兩人因為一己私念,竟完全置劍宗於不顧,這等弟子劍宗留來作甚?今日就禁錮爾等修為,罰入後山靜思洞思過五十年,以儆效尤!”

    這是齊奉的威嚴聲音。

    蓬睿伯與邊安山面如死灰,他們從沒想過這一次一向不理宗門事務的兩位老祖為何要出來插手,全然不顧一切後果一般,竟要將他們關禁閉五十年!

    五十年啊尼瑪,好不容易熬到今天,不就是為了四十天後的大比麽?

    尼瑪啊五十年,這些年的苦拼不是全白瞎了麽?

    但是,老祖似乎根本不會顧忌兩人身後還有雄厚的支持力量背景,鈴鐺發出兩道五色毫光沒入兩人的眉心,跟著又是兩條毫光將兩人徑自卷向後山不見!

    這時候,剩下的幾人才感覺到身上如山的壓力驟然消失,而那個星輝鈴竟筆直地朝著滕寶飛來,瞬間落到他的掌心之上!

    這是?

    “星君,您是位面指南的使者,只需要掐動古籍的分念,自然能輕松掌控這件古寶,古寶原本就一直在等待著您!”

    齊奉的傳音竟有種掩飾不住的激動。

    滕寶心念一動,此時他身上有兩個地方表現異常。

    一處是膻中穴。

    一處則是氣海。

    因為,位面指南的殘卷此刻就在他那近乎凝固的混沌氣海之上靜靜地懸浮著。

    就在滕寶剛剛與位面指南殘卷搭上聯系那一剎,膻中那團血肉躁動立時安穩下來,卻發出一股無限柔和的能量滲透到那殘卷之上,殘卷現在只是一頁金色的紙張而已,所以這股能量就均勻地如月光泄地一般鋪撒在紙張之上,瞬間,紙張綻放出層層相連的漣漪般的波光,將滕寶全身照徹出一股濃郁聖潔的金色光芒,恍若神祗!

    而頃刻間,在右手掌心處的星輝鈴就沒入到他體內,徑自化作一個小小的鈴鐺圖案,鐫刻在那頁紙張之上!

    膻中血肉的能量恍若大江大河之水,連綿不絕,不斷往紙張上註入,滕寶身上的金光逐漸蔓延開去,頃刻間竟將步嘯天、醉月和財叔三人完全淹沒,整個聚賢殿外的演武場數十丈方圓金光閃亮,映得半邊天空都成為了金色!

    而這一切,滕寶完全不知道。這一刻的他完全晉入到一個全新的玄奧境界之中!

    因為,他在全神貫註地觀想聆聽神魂中奏響的無比清晰的梵音――――――字字如洪鐘大呂的梵音!

    “茲有混沌天書三十六頁,因時空交錯,散逸浩渺天地之中,化作三十六界位面神符。吾乃上界九重天無法,本欲集齊殘卷卻受限於天書禁錮,徒呼奈何?爾既能使殘卷認主,當為天書使者之人選,需代吾集齊三十六卷殘卷,執掌天罡地煞,重修天書!然茫茫星界,想要覓尋散逸殘卷談何容易,爾當有大無畏之決心,縱使踏破諸界也莫丟尋齊殘卷的勇氣!一頁殘卷,即不滅不生,免一世苦厄輪回。爾若能集齊殘卷,重修天書成功,當得無上功果,可得萬世永生!不過,若爾中途退卻,則會被天書鎮壓,永世不得輪回,每日需承受天雷地火的炙烤之無邊苦楚!切記切記!一應因果,一場遊戲耳!”

    這段久遠到亙古一般的梵音響過之後,受膻中血肉能量的滋養,這頁殘卷竟有三分之一的部分完全亮起,將滕寶整個氣海烘得暖洋洋好不自在,頓覺天地間似乎大可任意馳騁逍遙一般愜意!

    而金光亮起的三分之一紙張,正是星輝鈴所化圖案的位置。

    隱約可以看到這頁紙張通體似乎寫著一個巨大的古篆字,極像一個“劍”字!

    而滕寶澄清的神魂分明很清楚地看到,這頁紙張另外兩處灰暗出,隱約還有兩個模糊的圖案,只是不知道是什麽。

    這一刻,他心中有一絲明悟,似乎,只要能再找到類似星輝鈴這樣的仿神器,將其收服之後,變作紙張上的對應圖案,這頁天書將會完全被激活!

    激活了的天書會有什麽樣的威能?

    滕寶無限憧憬!

    萬世永生什麽的,無上功果什麽的,他根本沒去多想。

    他只是感到有趣是,自己莫非真是什麽位面使者,所謂的星君麽?

    什麽是星君?

    什麽是上界九重天?那到底在哪?

    混沌天書,跟自己經過融合淬煉出來的混沌真氣又有什麽關聯麽?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一些什麽,又像是一無所知,最要命的還是那個該死的記憶,不行,得抓緊時間尋齊藥物,恢覆了記憶再說,不然恐怕什麽都不明不白!

    這一念起,膻中血肉舒緩下去,僅留下一絲聯系維系在那頁天書殘卷之上,而紙張這一刻再度平靜地鋪在氣海之上,不再金光四射,若不是滕寶知道,恐怕誰也看不出來,他氣海上其實還覆蓋著這樣一張瑰寶級別的天書!

    天書殘卷這一瞬間幾乎變作跟滕寶的氣海一模一樣的顏色形態。

    滕寶神識一顫,回到現實中。

    卻驚訝地發現,步嘯天、醉月以及財叔全都遠遠地站在一邊,垂手無比恭敬地看著他。

    見他清醒過來,三人齊聲上前行參拜禮:“拜見星君大人!”

    星君大人?

    滕寶一張臉憋得通紅,哭笑不得!

    莫不成自己還真要像那梵音所講那般,去執掌什麽天罡地煞,重修天書?

    滕寶懊惱地拍了拍頭。

    這時,某處傳音過來,正是齊奉與江宇。

    滕寶這才開始留意身邊的三人,頓時發現這才轉瞬間的功夫,三人的功力精進得都很嚇人,而且似乎身上都有一種跟他極為親近的古怪玄奧氣息。

    怎麽回事?

    難道是自己剛才觀想梵音,煉化那星輝鈴時發生了什麽不成?

    滕寶一臉狐疑,那三人卻笑而不語。

    於是,四人一起去見兩位劍宗老祖。

    ******

    劍宗開始了大規模的清洗行動。

    主要是針對一直爭鋒相對的羅煙黨和鑄劍黨。

    步嘯天一改百年來的柔弱形象,以鐵血手腕讓人刮目相看。

    滕寶和醉月等人自然不變插手過問人家宗門事務,呆在齊奉兩人的靜室之中,差不多一天多時間的暢談下來,他好歹算是勉強有了一些頭緒。

    位面封印隨時有崩塌的可能,因為魔神覆蘇大陣會在四十天後開啟。

    無論其開啟成功與否,都會對位面造成極大的傷害,至少,無比劇烈的動蕩是在所難免的,何況,那沖擊之力,很可能會影響到位面封印。

    而據說魔神一共有九個分身,潰敗之後這些分身化作魔石散落在這個位面各處,這種魔石也被修魔之人稱作神石,據說裏面蘊含著魔神的秘技傳承,是魔族無上的瑰寶。

    滕寶不知為何心中一動,忽然想到了他識海空間西河柳樹根下的那塊黑色的石頭。

    三天搶回的三件殘破的神器都集中在中天福地,每隔百年,就會從三天中各自選出一個實力最強者進入中天接受神器的傳承。

    不過,至今,接受傳承的人沒有一個返回來過!

    許多人猜測,是不是這些人都已經突破到九難的境界甚至更高,已經遁入到其他的位面?

    這只是一種猜測,但是神器傳承這個紫嫣卻有著強大的魔力,像邊安山、蓬睿伯就是深受其蠱惑的代表典型。

    當中天派出使者,前來魔天與月天接引選出的最強者時,今年恰好會趕上魔神大陣覆蘇的日子。

    所以,像齊奉這樣的老人自然很是清楚這裏面的內情,無限的隱憂。

    不過,滕寶的出現給了他們一線希望。

    因為,萬年以來,自從道宗祖師爺留下一紙箴言,揭示位面指南的使者就是拯救這個位面的星君開始,三天一境之中,還從沒有誰像滕寶這樣觸發箴言,直接將殘卷收取。

    他不是星君使者誰是?

    滕寶問及自己可以為大家做些什麽之時,醉月說話了。

    一直以來,似乎只有滕寶一個人不知道這兩人的身份,像步嘯天與齊奉江宇都是知道的,他很想知道這兩人跟劍宗跟天書殘卷到底有什麽關系。

    醉月的本名叫吟風醉月,吟風家族是這個位面最古老的一個家族之一,而吟風家族就一直安置在天玄流光海域緊鄰魔光群島的一處秘境之中。

    由於有強大遠古秘法加持,即便是時間過去這麽多年,魔修們都未能發現其家族的存在。

    吟風家族其實就是位面指南守護者。

    也是位面指南的尋覓者。

    其遠祖也跟道宗祖師一樣,具有通天徹地之能,所以吟風家族存在於世的一個根本目的就是找到並守護位面指南,也就是天書(當然,天書這個字眼,只有滕寶心知肚明而已)。

    吟風家族經年都有無數子弟巡弋在世界各地,三天一境,除卻中天他們沒法進入之外,幾乎都留下了他們家族子弟的身影。

    吟風家族之人都身具一種十分獨特的血脈,這種血脈只有位面指南才能喚醒。

    當然,這需要完全被激發的位面指南,不是所謂的殘卷。

    吟風家族這種血脈也稱作遠古血脈,據說吟風家族的遠祖就是家族為一個覺醒了血脈之人,一身修為通天徹地!

    為了家族的振興,同時也是遵從先祖的遺訓,吟風家族這萬年來一直在尋覓位面指南殘卷的下落。

    只是,始終沒能找到。

    不過,身為吟風家後人,譬如醉月,她就能夠感應到被觸發的位面指南的存在,對外他們習慣性將位面指南稱作古籍。

    滕寶收取位面指南殘卷之時,引動飄雪峰恍若要塌陷一般,醉月第一時間就感應到,這才跟著財叔急忙感到飄雪峰劍宗所在一探究竟,沒想到卻撞上了邊家等聯手逼宮的好戲。

    之所以聽到樊凱延的賭約提議,滕寶敢出面的原因是,煉化了那頁天書殘卷之後,他感到自己的力量呈幾何遞增的趨勢不斷增長,根本不輸於任何一個他暗中觀察過的合體期修為來人,臨陣磨槍地草草看了一下齊奉送上的羅煙劍法劍譜,他就上場應戰。

    只是,誰又能想到他雖說只是隨便看了一遍劍譜,記憶力驚人的他,卻瞬息間已經在神魂中將這套劍法的前幾重劍招演練了千百次之多?

    神魂演練的最大好處就是,滕寶可以不斷地優化組合,提煉出最適合他自己使用的實用性招法,這是他最厲害的地方。

    所以,才有了演武場那駭人的一幕。

    至於,以寸勁擊爆小七,並以青葫將石茂洲和小七的分身神魂收攝,都是在混沌真氣的掩飾下進行,在場中人誰也沒能瞧出半點端倪。

    別人不問,滕寶自然不說。
410555 發表於 2019-9-7 13:04
第三十六章 攜美行

    醉月的意思很明顯,她要做滕寶的追隨者。

    態度很堅決。

    滕寶犯難不已,雖說醉月掩飾了大部分的真容,但是也算得上絕色,在知道其是四大仙子,他更是不敢接受醉月的這個提議。

    他一個至今尚未將分身淬煉成一個的人,哪能做一個即將凝結金丹的仙子的主人?

    不過,醉月似乎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她只提出要求,那就是她可以在滕寶觸動了古籍的感應之時,立即能準確地找到古籍的所在地,以便於滕寶前去收取。

    找齊位面指南,尋回古籍,一方面可以有效地阻止魔神覆蘇大陣的開啟,保護這個一境三天位面的存在,另一方面,她也是為了醉月家族著想。

    因為,醉月家族如今只剩下七個人。

    擁有遠古血脈者,若是在三百歲之前尚未覺醒,無論其修煉到什麽樣的程度,都會被血脈反噬而亡,甚至神魂俱滅!

    滕寶聽到這裏,不置可否,但內心卻軟了下來。

    他現在除了急著前去鬼宗送信之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鬼宗不是正是鎏金沙的產地麽?

    他要淬煉分身,自然也離不開鎏金沙,前去鬼宗那是勢在必行。

    目前,煉制覆神金玉丹的藥材還差十六種,最讓他擔心的還是那三種聞所未聞的引子材料。

    雖說目前為止,他還沒有成功煉制過任何一種哪怕是簡單之極的玄級丹,他並不擔心,似乎無形中有股意念一直在告訴他,煉丹對他來說,就像穿衣吃飯那麽簡單一樣。

    他有信心,只要湊齊了藥材和材料藥引,他一定可以成功煉制出來。

    所以,他將十六種藥材和三種藥引清單寫下來,委托兩位劍宗老祖代為尋找。

    三種藥引引起了江宇的註意,他思索半天,忽然一拍大腿叫道:“有了!”

    滕寶心中大喜,忙虛心求教。

    不過他如今可是這些人眼中的星君使者,即便是江宇這種火爆脾氣之人也在他面前表現得極為尊敬。

    “星君大人,我記得鬼宗有處毒瘴最濃密的地方,叫做幽靈山谷。據說,那裏面有許多陰神強大的幽靈出沒,即便是有著鬼王令護體的鬼宗弟子也不敢進入其中,那裏實在太過兇險。咱們魔天之中,若是論及最陰濕之地,莫過那裏。我看這三種材料,都是生長在極陰之地的,只是不知誰能進入其中一探,哎――――――”

    滕寶問道:“幽靈?這是何物?難道跟陰魂相若麽?”

    “不錯,其實幽靈就是修煉得幾乎成為實體的陰魂!尤其擅長攻擊人類修士的神魂識海,防不勝防,歹毒霸道,即便是老夫,也不敢深入其中與之周旋,因為據說裏邊幽靈有百萬之多!”

    得到這個消息的滕寶暗暗歡喜,嘴上卻不說,便要告辭前去鬼宗一趟。

    齊奉與江宇再三感謝他出手相助,並傳授劍宗弟子珍貴丹道。

    滕寶只是提醒兩位老祖,要提防邊家以及其他家族勢力的反撲報覆。不過見兩位老祖不以為意,他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於是,趁著夜色昏黑,滕寶、醉月、財叔三人離開了飄雪峰。

    他們並不知道,這一走之後,等到再次回來之時,飄雪峰已經不覆存在。

    或許,邊安山的被軟禁,讓邊家暫時偃旗息鼓了下來,行事不再那麽張揚,但畢竟千百年的雄厚根基在那裏擺著,誰也不敢對邊家怎樣。

    一行三人還算是很順利地就來到了落梅城傳送陣,一起去往全州巴國城。

    傳送途中,滕寶發現一個很有些好笑的事情,那就是看起來冷氣逼人什麽都不放在眼裏一般的醉月居然怕黑!

    或許是因為滕寶煉化了天阿虎殘卷,他身上的氣息使醉月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由始至終,醉月一直緊緊地攥住滕寶的衣角,攥得很緊,滕寶也不點破。

    只是待得抵達了巴國城,出了傳送陣,醉月一張粉臉卻瞬間羞紅一片。

    當然,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而已。

    巴國城比起落梅城來,無論是繁榮程度還是富庶程度絲毫不遜色。

    這是因為,巴國城是魔天鑄造業最發達的地方,也是武器、礦產交易的一個集中地。

    鑄造行會就設立在這裏。

    據說,邊家有兩位修為已達到元嬰後期的老祖就是鑄造行會最資深的鑄造宗師。

    而滕寶三人的目的地,卻不是去鑄造行會,更不是去逛兵器交易市場,而是徑自走向了鬼宗的分部所在。

    要想去鬼宗,沒有分部頒發的路引和鬼王令,誰也去不了。

    萬裏毒瘴一片黑氣森然,天知道鬼宗在什麽方向?

    滕寶早在行進的途中,就試著將神識探將出去。

    他如今的神識可以延伸五千裏。

    但是,神識剛離開巴國城千裏,就遇到了毒瘴的阻礙。

    一直以來,滕寶都覺得他的神識近乎無往不利,沒想到這一次居然生生受阻。

    那些毒瘴十分厲害,不到片刻,就將他的神識腐蝕得只剩下微弱的一縷,滕寶慌忙將其撤回。

    這一下,硬闖進去的念頭算是徹底打消。

    鬼王宗,魔天最神秘的宗門。

    因為掌握著魔天的打量礦脈礦產以及煉體所需的鎏金沙、度魂水而地位超然。

    鬼宗弟子所修的功法十分特殊,以煞氣見長。

    未曾出招,煞氣先將敵手震懾。

    鬼宗最出名的功法就是“殺戮之道”,被宗門奉為秘技的殺氣訣更是舉世無雙!

    據說,近百年來,鬼宗出過一個絕世天才,將殺戮之道修煉到了頂峰,人稱鬼刀。劍宗宗主的天資之子叫做劍聖。兩人曾在毒瘴中大戰十五個晝夜不分勝敗,從此結為生死之交。

    可惜,這兩人最近幾十年都已經沒在魔天出現過。

    鬼宗的財富,絕對不在丹宗之下。

    相比較而言,劍宗的財力算是最薄弱的。

    用日進萬金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不說那海量的礦產,但是那修行者淬煉分身必需要用到的鎏金沙、度魂水、三生藤,鬼宗就擁有兩種,想不掙錢都難。

    雖說魔天靈氣充沛,但是靈石無論在什麽環境下,都可以吸取其中的靈氣,誰也不會嫌多。

    何況,數以萬計的礦工沒日沒夜地工作,沒有靈石誰願意幹?

    世界的歷史就是在這樣一個循環的消耗中不停地轉動他滾滾的車輪。

    ******

    鬼宗分部門口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各種穿著礦工服飾的人排成了一條長龍,原來今日是鬼宗新礦場招工的日子。

    每隔一段時間,巴國城都會迎來這樣一個類似盛大節日的喜慶日子,鬼宗礦場招工的同時,就會給這些應聘礦工發放一些靈石,使這些礦工家人的基本生活有一定保障。

    滕寶有些納悶,看這些應聘礦工之人,修為基本都跟表現出來的一樣,都在築基期之內。沒想到,在這全州境內,築基期的修行者只能做礦工這種苦活。

    正是因為礦工是個高危的職業,所以,這些修行者可以從鬼宗領到比較高的薪酬,處於社會最底層的築基期修行者,似乎不能在全州境內找到更能掙錢的路子,做礦工當然是較好的選擇。

    醉月終於不再羞怯,她見滕寶觀察著這些礦工,低聲道:“大人有所不知,這鬼宗的礦場都在千米地底,陰氣深重,尋常人不能在下面久待,像這些築基期修為之人也頂多只能在一個礦場中勞作月旬,便至少三年不能再進礦場!”

    滕寶奇道:“這又是為何?”

    醉月:“因為那地底陰氣對修行者身體傷損極大,尤其是修為低微之人,肉身淬煉較差,不堪陰氣的侵蝕,月旬已經是這些人的極限。”

    滕寶對全州的興趣似乎一下子更加濃厚起來。

    財叔似乎跟鬼宗值守弟子有些相熟,或許是值守弟子看到他是一個金丹強者,很快將三人帶進了分部某個房間。

    一個身穿黑袍的老者坐在一張桌後,頭也不擡地問道:“何事?”

    財叔上前道:“我等三人,欲往貴宗門一行,還請發放路引、令牌!”

    老者冷哼道:“最近宗門有令,為防外人滋擾,影響門中弟子修煉,暫停發放路引令牌,你們走吧!”

    財叔著急,正要分說,滕寶擺手示意,他忙退到一邊。

    滕寶手上一晃,驀地多出一節尺長的青翠樹枝,約有筷子粗細,頃刻間整間屋子充滿了讓人神魂安寧的清新氣息!

    財叔與醉月同時瞪大了驚訝的眼睛,她們可都是識貨之人,自然之道滕寶手上拿著的是何物。

    西河柳!

    鬼宗之人習慣性將西河柳稱作神木,因為鬼宗正是依靠一顆三千年的西河柳樹,才能在萬裏毒瘴中建立宗門,而幾乎魔天的修行者都知道馳名天下的鬼王令就是以西河柳制作而成。

    滕寶這節樹枝剛一拿出來,一直埋頭的那名老者就像一只嗅到魚腥味的貓一樣,嗷地一聲跳將起來,滿臉通紅激動無比地看著滕寶手上這根青翠欲滴的新鮮樹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啊,這是?

    老者口中喃喃自語著,不知不覺走到了滕寶的面前,顫抖著手就要去觸碰那節樹枝,面上的表情就像朝聖一樣。

    滕寶輕輕將手一縮,幹咳一聲。

    老者這才驚覺,尷尬地也咳嗽了一聲道:“這位公子,你這是・・・・・・”

    滕寶道:“我等三人又要事欲往貴宗門一趟,不知前輩能否行個方便?這節神木是一位長者所賜,今日不妨借花獻佛,送予前輩做個紀念。”

    說著,直接將那節樹枝塞到老者的手中。

    “這怎麽好意思!這怎麽好意思?”老者說第一句的時候,已經將樹枝小心翼翼地裝入一直精致的玉盒之中,再說第二句的時候,已經講那個玉盒丟進了儲物戒指,還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動作之快捷,醉月與財叔看得眼前發花,卻是怎麽也沒在這老者身上看到半點不好意思的味道,倒像是生怕滕寶反悔將樹枝拿回去一樣。

    “這個,既然公子如此豪爽,老夫就破例一次,這是路引,這是三塊令牌,你收好!”

    有錢好辦事,這真是千古不變的至理。

    醉月三人離開鬼宗分部的時候,醉月低聲不滿地道:“大人,你知道你剛才那節神木要是放到拍賣會上可以得到多少靈石嗎?如此珍貴之物,為何大人要給那樣一個無關緊要之人?”

    滕寶無所謂地道:“那也算稀罕物?我多的是!”

    說罷,率先往城外走去。

    全州境內,只有這巴國城方圓千裏是無毒瘴區域,這也讓滕寶很是好奇。

    醉月為他解惑:“巴國城占地千畝,東南西北四面都有個鬼宗前來布置的驅障陣,所以才使這千裏之內毒瘴不能靠近!”

    什麽陣勢這般神奇?

    出得城來,醉月祭出一只銀梭,迎風就長,瞬間如一葉扁舟大小。三人上舟後,財叔將路引放置在銀梭正中,以法力激發路引顯示出地圖,銀梭便緩緩朝著某個方向飛去。

    滕寶覺得有些詫異,按理說醉月的飛行法器不該這等速度才是,為何現在的速度還不及禦風之速?

    心知滕寶的疑惑,醉月施施然盤坐下來,輕聲道:“魔天之中,鬼宗最為神秘。因為全州這萬裏毒瘴之地不知道隱藏著多少陰暗魔物,好在鬼宗制出的令牌對這些東西有著莫名的震懾作用,但是也僅限於道行低微的魔物而言。真要是遇上厲害的魔物,僅靠令牌的護持是遠遠不夠的,於是在全州就誕生了一個全新的職業――――通靈師!”

    頓了頓,醉月接著介紹起來。

    這毒瘴可以隔絕人類修士的神識,具有極強的腐蝕性,幾近無孔不入的程度。鬼王令可以將毒瘴抗拒出十米遠近,但毒瘴中一片漆黑,即便是元嬰強者也難以辨別方向,於是通靈師就在鬼宗應運而生。

    毒瘴跟魔物之間,似乎有種十分微妙的聯系,就像那些陰暗生物的五感一般,萬裏毒瘴就成為它們活動的範圍。所以,即便是修行者身上稍微一點靈氣波動,都會引起它們的察覺,即便是在這無毒瘴區域類似銀梭這樣的飛行法器也不能正常飛行。速度一旦正常或是過快,靈氣波動就大,很容易被厲害的魔物提前鎖定位置,一旦進入毒瘴區很容易遭受到厲害的攻擊。

    通靈師是唯一可以在毒瘴區神識、視線不受阻礙的修行者,那是因為他們本身修煉的靈力就是從毒瘴中提煉出來。

    這些通靈師修為都不高,但是在毒瘴區卻是通行無阻之輩。

    他們甚至可以跟一些低階的陰暗生物做一些簡單的交流溝通,一般不會遭到這些生物的攻擊。而且,他們本身的氣息跟毒瘴幾乎一致,連修行棲息都得在毒瘴範圍。

    通靈師就是毒瘴區的引路者。

    他們受到魔天其他修行者的強烈排斥,不被允許踏足人類城鎮。終生都生活在毒瘴區的邊緣地帶,依靠給得到鬼宗路引的修行者帶路謀生。

    傳說,鬼宗的宗門是一個不斷移動的空中山谷,路引會始終指引出正確的方向。

    正是基於此,通靈師無疑成為了鬼宗的一種附庸,變相地接受著鬼宗的制約,譬如這一條世人皆知的規定:通靈師不允許帶領無路引之人進入毒瘴區,否則,鬼宗將出手抹煞所有的通靈師。

    一人犯事,殃及全體。

    所以,盡管很多修行者威逼利誘無數次,至今,通靈師們絕不敢帶一個沒有路引的修行者進入毒瘴區。

    有路引有鬼王令的修行者,在毒瘴中也是雙眼一抹黑,必須要依靠通靈師帶路才行。醉月他們三人現在就要趕緊找到一個通靈師才行。

    銀梭飛得很低,離地大約百米,飛向西北方向。

    距離毒瘴區三百裏處有個小型的簡陋小城,占地約二三十畝,無數修行者和通靈師就時常聚集在那裏。

    小城有個名字,離人鎮。

    據說,那裏曾經是一個繁榮富庶的大城鎮,只因為有一年遭到一群超強的魔物攻擊,才變成今日這般破敗模樣。

    通靈師得到帶路的薪酬,就會到離人鎮來購買一些必需品。

    離人鎮是唯一一個全州可以接納通靈師的城鎮。

    銀梭速度不快,但每個時辰大約也能飛出兩百裏,幾個時辰之後,滕寶註意到地上隱隱綽綽出現一個小型城鎮的影子,它的不遠處,那是一片黑暗彌漫的世界!

    那裏,就是毒瘴區了!

    銀梭徐徐降落下來。

    醉月收起銀梭,卻背轉身去用手在臉上一陣抹動,再轉回來時,滕寶發現她變得皮膚焦黃,滿臉皺紋和星星點點的麻子,牙齒更是焦黑一片,儼然就是一個醜陋無比的老太婆形象。

    也不知她怎麽弄的,一身衣物也變得灰暗且襤褸,就像一個多年不曾梳洗的老乞婆。

    滕寶倒是對醉月這手堪稱神妙無比的易容化妝之術頗感興趣,

    醉月悄悄擠了幾下小眼睛,沖著滕寶做了一個鬼臉,似乎有些小得意。

    財叔低聲傳音道:“星君大人,這離人鎮可不是個安穩之地,這裏時常都有謀財奪命之事發生,所以千萬要小心謹慎,尤其是財物不可輕易現人。咱們趕緊雇一個通靈師就走!”

    滕寶點點頭。

    因為醉月說在毒瘴區前往鬼宗所在,一般都需要七八天的時間,所以在尋找通靈師之前,三人決定找個地方吃點東西。

    索然無味的辟谷丹,他們早就已經膩味到了極點。

    小鎮很熱鬧,因為一群人正圍成一個大圈子,在黃石塊鋪成的大街上吵嚷個不停!

    “快看啊,瘋子又搶東西了,這次不知會被人揍成什麽樣・・・・・・”

    “這廝,長得倒是一表人才,可惜就是神志不清,修為還時有時無,只知道四處搶酒喝,哎,咱們還是少管閑事吧,這次,他招惹的可是查老大・・・・・・”

    “噓,噤聲吧你們,作死啊,不知道查老大的規矩?”

    ・・・・・・

    愛湊熱鬧似乎是女人的天性,醉月自然不能免俗,興沖沖地擠到人群外,也不知弄了個什麽手法,竟將那的人生生給分出一條縫來,她回過身沖滕寶招招手。

    滕寶原本不願耽擱時間,卻似乎也被醉月的情緒感染,索性緊走幾步,站到醉月的身後,朝人群中看去。

    這一看不打緊,他的腦袋就像突然被雷電劈中了一般,嗡地發出一聲響來。

    因為,那個人們口中的瘋子,他竟然好像認識!

    那是個原本長得極為俊俏的少年,可惜蓬頭垢面,緊緊抱著一個小酒葫蘆,此刻正被一只大腳踩在身下,渾身筋骨發出咯吱的瀕臨破碎的聲響!

    那瘋子少年似乎根本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一樣,只管用力護住雙手中的那個酒壺,嘴裏還神神叨叨地念叨著。

    “・・・・・・感物傷我懷,撫心常太息・・・・・・”

    模模糊糊。依稀可辨聽得清的只有這一句。
410555 發表於 2019-9-7 13:05
第三十七章 瘋少年

    “嘎嘎嘎,瘋子,你忒麽的真是作死啊!”

    踩在瘋子少年身上的大腳的主人,是一個一臉橫肉兇相畢露的高壯大漢,他雙手抱在胸前,眼神中帶著一種貓戲老鼠的玩味,嘴裏粗聲罵著。

    大漢在離人鎮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一個狠人。

    他手下糾集了不下二十幾個散修,在離人鎮靠收取保護費過日子。

    想在這裏做點生意買賣,或者是落單經過這裏的,都被他這夥人欺壓敲詐過。

    尤其是通靈師們,每個月還得按期向他繳納一萬靈石,否則,輕則被他們暴揍一頓,重則再不允許其踏入離人鎮半步。

    離人鎮可是通靈師唯一可以出入的城鎮,全州大約有五百人的通靈師陣容,單這筆收入就讓查老大這夥人富得流油。

    在這個築基期修行者遍地都是的世界,修為一般在分神期的通靈師哪裏是查老大這幫人的敵手?

    查老大精修一身橫練功法,修為早就進入八轉金丹期多年,手下那幫同夥也個個修為不弱手段狠辣,幾乎都在合體期巔峰,最得力的兩個臂膀更是雙雙到了三轉金丹期。在離人鎮,查老大這股勢力無疑最為強大,幾乎可以說一不二、

    查老大似乎頗有些來歷,在這離人鎮稱王稱霸多年,一直沒有哪一家宗門前來幹涉過他,可謂只手遮天,在這離人鎮跺跺腳都會讓地皮顫抖的角色。

    只是不知道這個少年瘋子今天怎麽回事,誰的酒不好搶,偏生就搶去了查老大的?

    奇怪的是,周圍的人群沒有一個人露出同情的神色,似乎都想看看查老大怎麽折磨這個瘋子少年,滕寶心中的怒氣頓時就要壓制不住。

    離他最近的醉月當然察覺到了滕寶氣機的變化,低聲道:“大人難道想要出手幫那瘋子少年?”

    滕寶淡然道:“那人很像是我一個故人,只是我記憶失去,一時間記不起來,不過,應該是我認識之人不假,在這魔天我認識之人並不多。”

    當即就要擠上前去,卻被醉月攔了下來。

    醉月低聲道:“且看看不遲。那大漢可不是個能輕易打發的角色。咱們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說話間,查老大那只大腳明顯又加大了一分力量,頃刻間,瘋子少年身上傳出劈啪的爆響之聲,竟然是肋骨被生生踏碎了好幾根!

    可是,奇怪的是瘋子少年臉上那望著手中酒葫蘆癡迷的神色一點都沒發生改變,似乎那斷骨的疼痛根本就不是發生在他身上一般。

    滕寶在他眼神中只抓到了一絲絲迷惘和空洞,這種眼神他在自己的眼神中也看到過。

    難道,這瘋子少年跟自己一樣,都是記憶被毀之人?

    轉念間,查老大狂笑道:“好叫你這四處擾亂的瘋子知道,這離人鎮得罪我查老大,哪怕你是個瘋子,也得接受老子的懲罰!老子今天就斷了你的四肢,看你還怎麽混下去!”

    狂笑聲中,查老大擡起那只大腳,一腳踏向那瘋子少年緊緊護住酒葫蘆的雙手!

    這一腳下去,恐怕他的雙手與那個酒葫蘆還不當場粉碎?

    驀地,查老大感到一股森寒之意已經迫近到自己的後頸,這寒意分明是一股強烈的殺氣,誰在這個時候對他下暗手?

    他顧不得踏出那一腳,魁梧的身軀憑空旋轉著拔起,閃電般遁出幾米遠去,卻發現那瘋子少年身邊忽然多出個面相陌生的少年劍客來。

    之所以是劍客,那是因為少年手上有一把劍,一把極為普通的劍。

    少年當然正是滕寶。

    醉月本來想要拉住滕寶,卻沒想到不知怎麽被他一扭身就與她擦身而過,頓時有些著急地暗中傳音財叔。

    這些年在魔天闖蕩,每個地方醉月與財叔都會停留一陣,離人鎮這個查老大的底細二人是知道的。

    真要是這一下動起手來,只怕還真不是個能善了之局。

    這邊財叔與醉月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場中的滕寶卻根本無視查老大的存在一般,蹲下身去,運指如飛,連點了那少年幾處穴位,並拿出一個丹瓶,倒出一粒丹藥來。

    “極品雪蓮丹!天啊,黃級極品!”

    人群中有人認得滕寶拿出的丹,失聲驚叫道!

    這可是傳說級的聖藥,生筋長肉,幾乎有起死回生之神效。再重的肉身傷勢,只要有這樣一粒雪蓮丹,一旦服下,一個對時之後就會完全康覆!

    可謂療傷類聖藥!

    前些日子蘆洲出了個騰龍丹藥店就推出過這種黃級極品丹,但其昂貴的價格令人望而卻步,據說一粒就要七百萬靈石!

    天啊,七百萬靈石,足夠在這全州雇傭一千個礦工做上一個月的苦工了!

    在一群人驚駭的眼神中,這粒價值連城的聖藥就被那少年丟進了瘋子的口中,並伸掌在他後背接連拍出了好幾掌,看來是在幫助那瘋子化藥!

    尼瑪,這簡直是暴殄天物啊!

    人們心中切齒痛罵,那可是價值七百萬的聖藥,就這樣消耗在這個瘋子身上?

    尼瑪,這還有木有天理了?

    最氣憤的當然要數查老大了,他幾乎可以確定,剛才企圖在他背後出手暗算他的就是這個拿出雪蓮丹的少年。

    不過,他此刻卻不怒反喜,這可是一頭肥羊,一頭送上門來請他咬的肥羊。

    他暗中傳音出去,卻看著滕寶嘿嘿冷笑起來。

    滕寶恍若未覺,徑自施展了一個定型術,將瘋子固定為盤膝的坐姿,剛才那幾掌卻不單純是為了幫助其化開藥力,而是以靈力在他體內遊走了幾圈,引動了瘋子的行氣功法。

    只是這一手施展得極為玄奧,旁觀人中能看出端倪來的不過寥寥數人而已。

    就在查老大的陰狠冷笑聲中,少年身上忽然湧出一道炫目的白光,瞬間鉆入地下不見。

    人們幾乎懷疑自己看花了眼,那是什麽?

    許多人運起神識朝四周地底探去,卻一無所獲,查老大這等修為之人,也只是隱隱覺得那瘋子盤坐之處的地底有一點點異樣而已。

    就在這時,七八人劃空而至,徑自落到查老大身邊。

    “老大,什麽事?你說的肥羊在哪裏?”一個肥胖的光頭大漢說話的聲音就像在響雷一般,震得人耳膜嗡嗡直響!

    三轉金丹!

    這胖子赫然是三轉金丹期修為。

    醉月的心一下子揪緊了起來。

    她可是看出來的七八人中除卻胖子是三轉金丹修為,其他的全是合體期巔峰,跟她的修為相若!

    此刻若是動起手來,查老大一個人財叔應付起來就會相當吃力,而她充其量可以抵住兩個合體期的,剩下這胖子和其他人難道滕寶可以應付得來?

    這時,她卻忽然聽到了滕寶的傳音。

    這聲傳音卻讓她喜憂參半,不是她不相信滕寶的實力,而是她太清楚查老大這夥人了。

    這夥人的實力可遠不止此。

    真要是這一刻鬧起來,只怕他們三個能不能走脫都還兩說。

    不料,財叔早就走到了她的身邊,只是用手在她肩上輕拍了兩下,示意她別輕舉妄動。

    飄雪峰聚賢殿外的一幕,至今財叔都還記憶猶新。

    何況,身上帶著位面指南殘卷的滕寶,新近又收取了威能無比巨大的星輝鈴這件仿神器,他可不認為查老大會比元嬰期的老怪實力還強。

    只是,財叔哪裏知道,現在的星輝鈴,早就變成了一個圖案,附在了天書殘頁之上?

    做完這些也不過須臾時間,滕寶這才站直身子,卻少見地冷著臉喝問那查老大:“閣下為何當街毆打我的朋友?”

    查老大縱橫此地多年,平日裏哪個修行者見到他不是畢恭畢敬,他萬沒想到滕寶竟然率先責問起他來,不由的一楞!

    光頭胖大漢大吼一聲咆哮道:“小子,瞎了你的狗眼,敢跟我們老大這樣說話?信不信大爺立馬生撕了你?”

    “凡事講不過一個理字,我就不信你們就這麽無法無天!”滕寶毫不示弱,大聲抗爭道。

    光頭怒哼一聲,就要沖上前來,卻被查老大一把抓住。

    “老大,你抓住我做啥?待我前去生撕了這小子!”光頭吼道。

    “別忙,待我來問他幾句。”查老大不緊不慢地走上前來,抱著雙手,瞪著滕寶沈聲道:“小子,你是哪家子弟,到此何為?跟這個瘋子什麽關系?”

    “感情閣下是這裏的話事者不成?我憑什麽要告訴你!”滕寶根本就不買他的帳,口氣像極一個出外遊歷的大家子弟。

    這一來,查老大頓時反倒不敢輕舉妄動了,暗中囑咐手下那幾人不得妄動,卻冷笑道:“好狂妄的小子,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老子又是什麽人不?管你天王老子,到了老子這一畝三分地,都得給老子規規矩矩!”

    滕寶好奇地訝然道:“請問,這裏是什麽地方,閣下又是什麽人?”

    查老大身邊一個身材最高的瘦弱漢子笑道:“小子,說出來怕是會嚇破你的膽,聽好了,這裏是全州三不管的離人鎮,咱們查老大就是這裏的霸王!”

    “哦,你為何不直接說你家老大就是個流氓頭子?”滕寶譏笑道,語氣十分不屑!

    查老大一幹人頓時怒不可遏,臉色驟變!

    當著這麽多人的面,他們被一個築基期的小子當眾輕辱,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大大消弱了他們的威名?

    流氓頭子?這倒是跟應景,只是即便是知道,誰又敢當著查老大的面將這幾個字說出口來?

    查老大嘿嘿冷笑著,眼中陰狠之色閃爍不定,暗地裏卻不斷以神識探視著四周,最終被他發現了財叔與醉月兩人的存在。

    畢竟,以他在離人鎮的耳目眼線,凡是在這裏逗留的過往之人,他無有不知道的,唯有醉月、財叔跟滕寶很明顯是剛到這裏的。

    適才滕寶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出手就是一顆簡直數百萬的珍貴聖藥,很明顯家世不凡,但當查老大發現財叔不過才七轉金丹修為,而醉月僅僅只是合體巔峰時,一顆心頓時安定了下來。

    雖說這裏來往的人眾多,但是,只要將這三人悉數於隱秘之處滅口,說不定將是一次巨大的收獲。

    能在離人鎮屹立多年不倒,查老大可絕不是一個無腦之人。

    不過,人多口雜,歷來他都是在人離開了離人鎮之後再動手的,這次也不例外,但表面的功夫還是要做足的。

    “小子,老子不管你是什麽來頭,也不管你跟這瘋子是什麽關系,你今日得罪於我,來日必定追悔莫及。老子大人大量,懶得跟你計較。兄弟們,咱們回去繼續喝酒找樂子去!”

    說罷,帶著那光頭胖子七八人揚長而去,竟出奇地沒有再刁難滕寶。

    離人鎮許多呆久的人自然知道查老大等人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誰也不敢提醒滕寶,似乎發現無熱鬧可看,頃刻間散得幹幹凈凈。

    滕寶有些奇怪,唯獨遠遠地還有一個衣著破舊的男子,不肯離去。

    在這個男子的身上,滕寶感覺到了一股怪異的氣息。

    通靈師!
410555 發表於 2019-9-7 13:05
第三十八章 讀心術

    明知那破衫男子就是自己等人要找的通靈師,不過滕寶並沒有出聲招呼,他站在那個瘋子少年身邊,看得極為入神,似乎這個瘋子少年勾起了他什麽回憶一般,有些短暫的失神。

    醉月與財叔面色凝重地走到滕寶身邊,兩人看了一眼雙目緊閉,似乎行功已經到了要緊處的瘋子少年,同時嘆息一聲,滿臉掩飾不住的憂色,看著滕寶不做聲。

    既然滕寶決定要做並且已經做完的事情,他們倆人又能做什麽,又能說什麽?

    吟風家祖訓,吟風子弟,一旦找到星君使者,需終生奉其為主,不能有半點忤逆之舉。

    醉月有幸成為萬年來,吟風家第一個找到真正星君使者的人,盡管滕寶表現出了一定的驚人實力,但是總體而言,築基期的修為在強大的八轉金丹強者面前等若螻蟻,絕無半點還手之力。

    查老大那睚眥必報的個性作風,豈能容得滕寶這般當眾與他頂撞?何況,滕寶拿出雪蓮丹之後,眼中流露出貪婪之色的可不止查老大一夥人。

    離人鎮就是一個三不管的地帶,鬼宗也從不對這裏進行管束,離人鎮方圓百裏,實際上就成為了查老大劫殺來往修行者的大好地盤。

    這一點,醉月與財叔清楚,基於此,他們才十分擔憂,但是這個奇怪的瘋子少年到底是誰?竟能得到滕寶的關註?這也是兩人此刻關心的問題。

    原本遠遠站在一旁的破衫男子,見滕寶幾人似乎很是關註那瘋子,臉色陰晴不定了好一陣,似乎終於下了某個決心一般,躊躇著走近前來。

    “幾位請了。在下明者,不知能否有機會為幾位效勞?”男子低聲抱拳道。

    “你是通靈師?”財叔沈聲道。

    男子原本萎靡的面色頓時一振,似乎通靈師這三個字有種奇怪的魔力,也是他的精神支柱和引以為傲的身份象征一般,傲然道:“區區不才,正是一名通靈師。不知幾位是否要進毒瘴區?可需要在下引路?”

    不過,問這話的時候,男子的眼神正好落在醉月那醜陋無比的臉上,似乎被醉月不堪入目的面容給嚇得不清,慌忙挪開眼神,卻怯弱地四下裏看了一通,似乎內心其實有些惶然不安,畏懼著什麽。

    “你明知道咱們已經跟查老大結怨,等下說不定就有一場爭鬥。我想那查老大定然已經知會過所有的通靈師,不許給咱們引路吧?你倒是好膽量,敢過來跟咱們搭話!”醉月冷聲道。

    男子似乎沒料到人家早就洞悉了一切,不過他眼中有一抹憤恨之色一閃而逝,隨即道:“幾位有所不知,咱們這些通靈師每月需要向查老大等人繳納一萬靈石,一旦沒繳足,必受其責罰。因為最近鬼宗內舉行弟子比試,暫時不接納外客,咱們完全沒有生意可做,眼見繳費之期要到,我也就豁出去了,還是想來碰碰運氣,問問幾位。”

    財叔暗中沖醉月點點頭,他有過人的觀人之能,這男子的話定然是不假。

    這時,滕寶似乎如夢方醒一般,轉身對那男子道:“不錯,你的運氣來了,咱們要去鬼宗,你可願為我們引路,所需幾何?”

    男子聞得滕寶說話,一喜,他早在暗中看得明白,這新來的三人,分明是以滕寶為主,所以臉上堆滿笑容道:“這位公子,在下明者,十分榮幸可以為公子您效勞!引路費用很低,一天三千靈石足矣!眼下好幾處路線,鬼宗都已然關閉,此行前往,恐怕得多耗費幾日功夫,好叫公子提前知道,可不是明者帶著您繞路而行。不知公子想何日動身?”

    滕寶沈吟一下再問道:“這進出毒瘴區都有什麽講究?好生給我介紹一下。”

    明者頓時精神大振,看來這趟生意算是接下來了,剛要答話,肚子卻發出咕咚咕咚好幾聲響,旋即一臉漲紅,訕訕地低聲問道:“不知公子可否先・・・先支付在下一些訂金,在下最近手上很緊,這個・・・・・・”

    醉月在一旁沙聲道:“你怕不只是手頭緊,而是肚子餓吧?通靈師都這麽能吃麽?”言語之中有些不屑。

    明者本想爭辯,但他想到醉月那張臉就立即啞然下來,只是眼中分明裝滿了委屈與不甘。

    滕寶心道,這通靈師還真是有些奇怪,歷來修者只需隨身攜帶足夠的辟谷丹,自然不會擔心饑餓困擾,唯獨這叫明者的通靈師似乎無法以辟谷丹充饑一般,不過他並不過問。

    他幾乎可以清晰無誤地感知到明者腦中的神魂波動頻率,更奇怪的是氣海那頁談書殘頁生出一股柔和的力量,滲入到他神魂之中,轉瞬間即將明者神魂波動的訊息給顯示了出來。

    這是?

    滕寶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難道是傳說中的讀心術?

    因為修行者之間,除非尊卑長幼或是修為有巨大的差距之外,任何人以神識貿然地探視別人都是十分犯忌的行為。

    一般的修行者,自然會將自身修為的真實氣息散發出一點來,但凡稍有見識之人都能根據這點氣息辨別出對方的修為層次。

    這幾乎不是用神識,就能感知到別人的心中所想,天書竟如此不凡?

    這還只是激發了三分之一的殘頁,若是全部激發出來,哪會有什麽樣的威能?滕寶簡直不敢想象,不過明者心中所想的念頭,此刻卻差點把他逗樂了。

    原來,此刻明者心中正對出言揭開他心事的醉月十分不滿,甚至還想說長成這樣已經夠可憐了,還敢出來嚇人真是不應該啊。哎,這可憐的公子也是,什麽仆人不好選,偏生選這樣一個無比醜陋的老妖婆,真是替他感到悲哀啊。我明者是什麽人,怎麽會跟這樣的人一般見識?人窮志不短,能吃那可是通靈師潛力的標志,老怪物你知道個甚?

    滕寶暗暗好笑,要是此刻明者的念頭被醉月知道,怕是不肯甘休吧?

    醉月可是魔天公認的四大仙子之一,絕色麗人,貌美如花,沒想到有眼不識金鑲玉的明者卻滿腦子老怪物相稱,若是醉月知道,怕不是會跳起來八丈高?

    這個意外的發現,卻讓滕寶心神一振,不過當他隨即努力去感知財叔和醉月的神魂波動,卻一無所獲。

    難道,這個讀心術只能針對像明者這樣的通靈師?

    通靈師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古怪存在?

    滕寶心想,只要進入毒瘴區,好幾天時間倒是足夠自己好好研究一番明者。

    畢竟,通靈師是一個相當詭異的職業,到底他們是如何利用毒瘴修行,又是怎樣和一些陰暗魔物交流溝通的,在毒瘴的漆黑世界他們又是以什麽來辨明方向的?

    這些謎團滕寶都想去搞清楚,不過他現在還有兩件事要做。

    “明者,只是十天的薪酬,你先拿去。若是引路得力,我另有賞賜。現在我來問你,你好生回答。”滕寶將三塊上品靈石丟到明者手中,明者喜不自禁的捧住,一疊聲地道:“那是那是,公子只管問,明者知無不言!”

    “你說鬼宗弟子正在進行比試,關閉了幾處路線,那麽咱們什麽時候動身最為合適?第二,這離人鎮到底有沒有一處查老大不敢進入的安全之所?”

    明者正色道:“據在下的觀測,明日正午進入毒瘴區最為合適,至於路線,公子您無需擔心,明者自會選取最安全最快捷的路線。要說這離人鎮,真正安全連查老大勢力都無法滲透進去的地方,倒還真有一個,那就是“酒莊”,只有酒莊是查老大也不敢去招惹的地方,公子難道?――――――”

    “那好,你且前頭帶路,咱們這就去酒莊!”滕寶低聲吩咐道。在他轉身之後,一點白光從地底閃電般鉆出來,徑自沒入了他的身體。

    而瘋子少年這一刻卻驟然睜開了他的眼睛!

    那是一雙如夢初醒般的眼睛,充滿了疑惑,但閃動間卻分明流露出一種骨子裏的傲氣。

    就在這一刻,他的目光終於落到了滕寶的身上,似乎剎那間想到了什麽一般,雙手捧著腦袋,面色猙獰,似乎正在承受什麽極難忍受的劇痛,口中發出低沈之極的嘶吼,壓抑到極點的嘶吼。

    原來,他竟然在努力控制著自己不要叫出聲來,即便在身體遭受難以承受劇疼的時候!

    滕寶雙手打出十幾道混沌的印結,分落在那少年全身幾個要穴之上,他的神色漸漸舒緩下來,雙手無力地垂落,似乎就將沈睡過去一般。

    “有勞財叔!”滕寶低聲道,旋即朝著明者揮揮手。

    財叔袍袖一展,虛虛卷住那少年,離地三尺懸在空中。

    明者開始朝離人鎮東南方向疾行,身後滕寶等人緊緊跟隨。

    一路上,許多人暗中對著這一行人指指點點,更有無數暗中窺視的神識,不斷掃過。

    滕寶裝作不知。

    轉過三四條小街,明者帶著諸人來到了一處大宅院門前。

    這座大宅院高墻呈青色,門上寫著古色古香龍飛鳳舞的兩個大字:“酒莊”!

    醉月與財叔其實很奇怪,滕寶只是從明者口中得到酒莊這個名字,就讓他把大家帶了過來,對於酒莊的來歷一概不問,這很不像是滕寶的作風。

    殊不知,初次嘗到讀心術甜頭的滕寶早就從明者心中的念頭中得到了想要了解的一切!他更駭然發現,隨著他對讀心術的進一步在神魂中演練,他現在竟已經能慢慢靠近到明者的心神所在!

    難道,天書真的就強大到這等地步了麽?

    滕寶明確無誤,他並沒有動用一絲一縷的神識加諸在明者身上。

    天書殘頁幾乎是自發地引動著他的神魂接收並破譯明者的神魂與心神波動,從而讓他瞬間洞悉他的內心世界所想所思甚至是一些明者的記憶,當然這些記憶要得到滕寶的提示引動才行。

    譬如,酒莊這個詞出現之後,明者腦中有關酒莊的訊息就自然而然地反射到了滕寶的神魂世界之中。

    酒莊,就是離人鎮一個最獨特的存在。

    一個交錢就可以提供避難之所的地方。

    查老大勢力觸碰不到的地方。

    不過,以明者這樣的身份,酒莊這等地方,他是沒來過的,只是從別人口中聽到的而已。

    比如,這酒莊提供一次避難安置,需要多少靈石,明者就一無所知。

    明者畏縮著不敢前去叫門,滕寶擡手發出一記柔和的指風,點在那扇鐵門之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鳴響。

    旋即,一個聲音在門內粗壯地響起:“海上生明月!”

    滕寶幾乎不假思索地喊道:“天涯共此時!”

    這是對暗號麽?

    就連醉月與財叔都聽得目瞪口呆,滕寶哪裏學來的這一手?
410555 發表於 2019-9-7 13:06
第三十九章 禁金丹

    酒莊厚重的鐵門泛起一陣青色的幽光,緩緩打開。

    一個文士打扮的男子器宇軒昂,目光如電,徑自越過滕寶和明者,落到後面的財叔身上,二人目光相接,似乎剎那間撞出了無數火花。

    財叔暗中屈指一勾,瘋少年穩穩停在他身前,依舊盤坐地上,雙目緊閉,這一陣功夫,瘋少年幾乎完全沒有受到任何的打擾。

    文士這才轉眼看著滕寶,問道:“來我酒莊,何事?”

    “借住一宿!”滕寶答道。

    “每人靈石五千,不包酒水,若需食物,再加一千!”文士說話如同機械,不帶一絲感情色彩,冰涼幹脆。

    “天,五千靈石,就住一個晚上,尼瑪怎麽不去搶?什麽食物要一千?公子,咱們走吧,這酒莊太坑人!――――”明者原本一直安靜地站在滕寶身邊,聽到文士的說法差點沒跳起來丈高,十分激動地吼道。

    在他想來,他辛辛苦苦,出生入死跑一趟毒瘴區,有時候只能掙到三兩千靈石而已,甚至還不夠在這酒莊住上一晚,這簡直是奢侈到了極點的事情,對他這種連新鮮食物的置辦都成問題的落魄通靈師來說,他寧願餓著肚子,抱著靈石,睡在冰冷的大街上,也絕不願花這份冤枉錢!

    “好,在哪裏交錢?”不料滕寶卻爽快地拿出三塊上品靈石來,問那文士。

    “交給我就行。”文士接過靈石,朝眾人招招手,大家跟著走進鐵門。

    財叔身上讓他長出了一雙無形的大手一般,虛虛托著那閉目行功的瘋少年,面無表情,走在最後。

    在大鐵門關閉之後,數道神識迅疾地從門口來回掃過。

    滕寶五人被安置在一個小院裏面。

    房間不多不少,剛好五個。

    明者有些興奮,這次他可是跟著沾光,至少跟滕寶等人享受的是一樣的待遇,在滕寶將瘋少年安置在一個房間之後,四人聚在一個小客廳中,立時就有幾個仆人端上來不下三十道精美的酒菜。

    整個房間,始終有個怪異的聲音不斷在響,而癡迷地望著那些食物的明者恍若未覺,其實那是他的肚子一直在咕咕作響。

    醉月似乎對這些食物沒有絲毫興趣,徑自去到另一個房間。

    財叔隨手拎起一壺酒,也走了出去。

    屋子裏就剩下明者與滕寶望著一大桌酒菜,但是滕寶沒動,明者只能幹瞪眼。

    滕寶笑道:“你隨意。”

    這一下,滕寶終於明白什麽叫真正的吃貨了!

    明者那風卷殘雲的動作,根本像是在跟一桌菜肴作戰一般,哪裏是在吃?

    端起盤子,直接一股腦往他嘴裏倒就是,滕寶很納悶,那張小小的嘴,哪裏裝得下那麽多食物?

    片刻,明者幾乎好不停滯地解決了一大半的食物,滕寶倒上一杯酒,慢慢喝著,也轉身離開,他實在是無法繼續觀看下去,那情形只能用四個字形容:慘不忍睹!

    他終於有些明白,為何醉月要離開了。

    通靈師就這麽能吃麽?

    他觀看這明者的修為,似乎與他現在差不多,處在分神後期,連分身都還沒能凝結淬煉。

    卻不知這樣一個低級修為的通靈師,是如何在危機四伏的毒瘴區安然活到現在的?

    小院中有清風徐徐吹來,令他精神一振。

    酒莊的暗語其實就像靈光閃現一般出現在他心中的,他總覺得那句詩句就像他熟記很久的一樣,似乎是誰曾經跟他講過,不過他始終想不起來那是誰。

    瘋少年他準備將其安置在這裏,所以他讓一個酒莊仆人將他帶去找到文士,支付了一百萬靈石,囑托文士命人好生照看,保證瘋少年安全呆在那小院裏,好吃好喝。

    那一大筆錢,足夠讓那少年在這裏安然住上好幾年。

    回屋之後,滕寶找到財叔與醉月,商議查老大那件事。

    只要明日離開這離人鎮,查老大半路阻擊他們那是必然的事情,滕寶將心中的計劃簡單講了一遍,財叔與醉月這才放心下來。

    囑咐還在對付那些食物的明者自行休息,滕寶徑自回到自己的房間,布下一個簡單禁制,遁入了血海。

    血海之中,一條通體雪白的冰甲蟒在鮮紅波濤中盡情嬉戲著,她的一對翅膀足足長到有她身子的一半長度,或沈或浮,或翩然飛舞,好不自在。

    “小雪,你可有什麽發現?”滕寶問。

    小雪聽得他的召喚,小翅膀一振,飛到滕寶身邊,親昵地在他身上繞來繞去,嘰嘰喳喳地說道:“主人,小雪已經試過,這處地界內,陰氣太過兇猛,好像有太多令小雪害怕的恐怖之物存在,小雪不敢四下亂跑。”

    這一段時間的修煉下來,小雪盡管還沒有真正渡劫進入分神化念之期,但是實力卻大增,尤其是遁地操控土地的技能更是神妙嫻熟了不少。

    唯獨沙霸和紫風都還在沈睡之中。

    受重傷之後的紫風,現在就像一個厚厚的大血繭,被血水包裹著,但是滕寶可以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而平穩的氣息。

    利用小雪探路的想法只得打消,滕寶開始修煉。

    當神魂中梵音奏響之時,一段全新的訊息開始慢慢融了進去,那是從氣海上那頁殘卷散逸出來的,滕寶完全感覺得到。

    只是,殘頁傳遞的訊息還太過微弱,不成形一般,不過滕寶卻完全感覺得到他的強大。

    有了這些訊息的加入,他神魂中的梵音似乎變得更加穩固,更加空靈而玄奧。

    他徹底將心神放松下來,讓梵音完全去操控他的身體,而他則謹守著靈台的那點清明與識海緊緊相連,陷入了最深層次的入定!

    他不知道的是,他就像一顆滾沸的火球丟進了血海中,周圍的血水全都沸騰起來,並直接狂暴地從他氣海丹田處奔湧進去。

    他眉心閃出一道金色的光影,順序往膻中附近遊動,膻中之中也發出一道暗褐色光影,兩道光影融合之後,開始朝著氣海處迅速流動。

    一道混沌的古樸悠遠光影就像長鯨吸水一般將交融後的光影吸納住,瞬間整片氣海綻放讓遠處的小雪都心驚膽戰的強大氣息!

    血水如潮,不斷進入滕寶的身體。

    當血水越來越濃密,逐漸將滕寶包裹起來之時,隱約可見他眉心、膻中、氣海三個晶瑩的亮點,閃動著聖潔玄奧的微光。

    ******

    正午時分,離人鎮正西某個小山谷一個雜木叢林之中。

    查老大帶著三個手下正喝著酒,忽然從叢林外閃進來一個瘦小的漢子。

    “老大,那些人過來了。”

    查老大將手中酒壺狠狠往地上一扔,沈聲吩咐道:“大家給我記住了,那老家夥我來對付,光頭去收拾那個老妖婆,你們三個給我速戰速決地講那個小子處理掉。”

    “老大,那個通靈師咋辦?”

    “這小子倒是個不怕死的主,留著他,畢竟他交過費用,是受咱們保護的人。”

    幾個人迅疾地在叢林中移動身形,往叢林外那條山谷中的唯一通道靠近。

    “媽的,誰忒麽這麽不長眼,連老子的肥羊也敢動!”忽然,查老大狠狠地罵道。

    原來,有四五個修行者將三男一女圍在了山谷入口處。

    “老大,沒事,咱們先靜觀其變,等他們鬥得兩敗俱傷時再・・・・・・”

    “嘿嘿,小六子,你有長進啊,都會動腦子了・・・・・・”

    一行人收斂住氣息,慢慢靠近山谷入口。

    被幾個修行者攔下來的正是滕寶幾人。

    “公子,咱們的趕緊通過這裏,再有一個時辰,最佳的進入時間就過了,到時候,又得多耗至少五天時間!”明者似乎一點也不擔心目前的情況,悠然在一旁催促著,他負手站在一邊,似乎即將開始的廝殺爭鬥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通靈師,在這離人鎮附近,是絕不會介入任何爭鬥廝殺的,誰也不能妄動通靈師,這就是離人鎮的規矩。

    滕寶冷眼看著四個來意不善的修行者,沈聲喝道:“讓開路來,我不跟爾等計較!”

    一個手持長劍的馬臉漢子,明顯是那四人中修為最高的,已經是五轉金丹,冷笑道:“小子,你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耍橫?別說老子放你過去,你即便是過去了,還能走得出這個山谷?識相一點,將儲物戒指乖乖丟過來,興許老子還留你一條性命!”

    滕寶嘆息一聲,後退幾步,財叔走上前去,沈聲喝道:“攔路者,死!”

    那馬臉不驚反笑道:“哈哈哈,真是好笑,你以為你一個七轉金丹就吃定咱們了?你也不想想這裏是什麽地方,你那金丹有個屁用?”

    財叔大怒,催功就要出手,忽然面色大變!

    七轉金丹修行者,幾乎可以調用千裏內的天地靈氣,但是他適才這一次催發功力,氣海金丹急速旋轉起來,卻根本感應不到天地靈氣的存在。

    感應不到,自然調用那就成為一句廢話。

    不過,財叔身經百戰,什麽場面沒有遇到過。

    手上一晃,一只烏黑的黃金狼爪出現在他手上,擡手一揮間,狼爪幻動出上百道光影,狠狠抓向那馬臉四人!

    原本,財叔以為,既然他的金丹在這裏無法借助外力,那面前這幾人也一樣不行,大家比拼的還不是儲備靈力?

    最終還不是比拼招法?

    所以這才搶先出手,誰知,接下來的變化還是讓他大吃一驚,因為,馬臉的金丹分明滴溜溜轉動著,瞬間一股狂風出現,將財叔那漫天的爪影吹散得幹幹凈凈!

    這一抓,財叔至少用出了八成功力,按理說,那馬臉至少需要全力抗衡才能勉強接住,但是這般輕松就破去了他的攻擊,這分明是金丹之威!

    難道,這馬臉男子的金丹在這裏竟不受禁錮?

    財叔臉上神情再變,揉身而上,竟直接殺進了那四人的中間。

    抓影漫天,罩住那四個漢子。

    馬臉嘿嘿冷笑一聲,驀地,財叔身形一滯,就是這一滯讓他吃了大虧。

    那四人顯然是有備而來,而且四人之間的配合極為嫻熟。

    雖說似乎只有馬臉一人的金丹不受禁錮,其他三人的修為也都不弱,在財叔攻擊的瞬間,他們赫然結成了一個陣勢!

    這個陣勢,有些像是“三疊羅漢”!

    三疊羅漢是一種傳力攻擊方式,就是幾人將功力傳到某一個人身上,由那人出手攻擊,威能就相當於這幾人攻擊力的總和!

    而財叔猝不及防,又受到馬臉法術的牽制,身形一滯之際,倉促與其他三個男子中的一人對了一掌!

    “轟”!

    罡氣四溢。

    財叔一聲悶哼,倒飛如電,滕寶眼疾手快,一擡手,穩住了他的身形!

    而此時的財叔嘴角赫然掛著幾絲血漬,儼然在這瞬間已經受傷不輕!

    “哈哈哈,看你現在還能猖狂什麽?‘

    馬臉漢子四人得意地笑著,圍了過來。

    明者悄悄地往後縮了幾步。

    似乎,這幾個雇主就要隕落於此了,哎,哪裏再去找這麽大方的雇主呢?

    明者心中嘆息。
410555 發表於 2019-9-7 13:06
第四十章 乾坤禁

    憑空裏,一道劍光閃過馬臉漢子四人身邊,就像一道驚虹,瞬間回到滕寶的手中。

    心底嘆息之念未消的明者根本沒能看清楚滕寶是如何出劍,但覺得這一道劍光絢爛剛烈,似乎足可洞開世間金鐵。

    這時,馬臉漢子四人那處才傳來一陣叮當的脆響。

    好快的一劍!

    劍光收回,響聲才傳到明者的耳中!

    這還是個築基期修為的小劍客麽?他駭然將目光轉向滕寶。

    滕寶手上的那把長劍只是從劍宗隨便選取的最為普通的鐵劍,甚至都沒有經過精鋼淬煉,也不是鑄劍堂大師所鑄,平常之極。

    但就是這樣一把普通長劍,卻生生逼迫馬臉漢子四人齊齊停住了腳步,而且一臉的驚駭,因為那一劍差一點就劃破了他們四人的防禦!

    他們不敢想象,這個築基期小劍客手上的若是一把超出晴級以上的半神器,他們此刻的境遇恐怕絕不是這樣。

    這一劍,嚇出了那四人一身冷汗。

    財叔抹抹嘴邊的血漬,掙紮了一下,還要上前,卻被滕寶阻住,隨即一粒清香四溢的雪蓮丹到了財叔的手上。

    黃級極品,療傷聖藥雪蓮丹。

    這粒丹藥就像滾沸的油一下子澆在馬臉漢子心中那團原本即將熄滅的火上,他們雙眼頓時再次閃現出熾烈的貪婪之色來。

    之所以他們要在這裏攔截滕寶等人,不正是因為滕寶身上似乎有不少價值連城的丹藥麽?

    姑且不論幾人身上有沒有攜帶大量靈石,單是能得到幾顆丹藥,就值得他們冒險。

    原本馬臉漢子以為,依靠秘寶的壓制,完全可以瞬間解決戰鬥,但滕寶那驚天的一劍讓他畏縮了。

    這一劍,像極了劍宗的羅煙劍法,但又有所不同,他不敢確信。

    不過,既然雙方已經出手,就沒有轉圜的余地,馬臉漢子將心一狠,擡手拋出了一件秘寶!

    這是一個拳頭大小的魚白色小碗,倒扣著懸在馬臉漢子的頭頂,瞬間放出一層黃光,灑滿他們四人的身體。

    受到黃光的傾灑,這四人立即渾身閃爍起強大的靈力波動,卻似乎僅限於黃光照耀的範圍,靈力波動絕不外泄一分!

    財叔和醉月的臉色頓時變了。

    幾乎同一時間閃身到滕寶的身前,醉月急道:“大人快退,這是玄黃鎮碗!”

    玄黃鎮碗?

    滕寶此刻眼中看到的卻是一個脆弱不堪的小碗,幾乎是在財叔與醉月擋在他身前的同時,他劍交左手,身子硬生生從兩人中間擠過去,一個小小的青色葫蘆出現在他的手上!

    青葫!

    青葫閃電般飛上半空,與那個小碗遙遙相對!

    財叔急道:“沒用的大人,那是玄黃鎮碗,專門禁制天地靈氣的,即便是我現在金丹也無法溝通天地――――――”

    話音未落,卻看到那個青葫口中噴出一縷黑煙,眨眼間就沖到玄黃鎮碗處,幾乎是毫無阻滯地就將那玄黃鎮碗包裹起來,黃光瞬間完全消失!

    馬臉漢子自得到這件秘寶以來,祭煉之後,即便是遇上九轉金丹的強者也不落下風,幾曾遇到過今天這樣的怪事?

    因為,在黑煙包裹住玄黃鎮碗的瞬間,他感到自己與秘寶之間的那道祭煉後產生的聯系突然中斷,分明還在,但是就是無法再進行溝通!

    怎麽回事?

    沒等他反映過來,那團黑煙已經裹著玄黃鎮碗直接遁入青葫之中,消失不見,而更讓他驚駭的是,就在這刻,財叔幾乎調集了幾百裏範圍內的天地靈氣,施展出了一個“乾坤禁”,將四人像關閉在大鐵籠中一般困了起來!

    滕寶召回青葫,以葫蘆口遙遙對著驚慌失色的馬臉漢子四人,輕聲道:“報上爾等名姓,免得自誤!”

    馬臉漢子失去秘寶玄黃鎮碗,就像失去了利齒的老虎,頓時沒了半點兇氣,聽滕寶的喝問忙顫聲道:“且慢動手,一切都是誤會,在下李敢,這是我的三位兄弟丁山、吳雄、修毛・・・・・・”

    滕寶似乎漫不經意地念叨道:“李敢?丁山・・・・・・”

    馬臉漢子四人在財叔的乾坤禁中慌忙點頭不已,隨即憑空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之中。

    滕寶手上的青葫也驀地消失不見,就像從未出現過這件寶物一般。

    明者在一旁看得目眩神迷,他將手臂放到嘴邊狠狠咬了一口,確信這不是夢。

    這一切,從發生到結束,前後加起來不過幾十個呼吸的時間。

    財叔楞楞地撤去乾坤禁,與醉月傻傻地望著滕寶,一時之間根本不知道說些什麽。

    一粒珍貴的雪蓮丹,瞬息間就讓財叔先前所受的輕傷完全康覆,所以適才施展乾坤禁之術無疑是他傾力而為。

    他可不敢讓吟風家萬年來的希望有半點閃失,偏生滕寶又是個極有主見的人,他還不能左右,徒呼奈何?

    “咱們走吧,別耽擱了時辰!”

    滕寶示意明者帶路,他在後面跟隨。

    一行人頓時沒有誰說一句話,沈默地順著兩旁雜木叢生的山谷小道朝裏走去。

    查老大等人潛伏在雜木叢中,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再沖出去下手。

    很顯然,馬臉李敢的莫名其妙失蹤,已經嚇到了他們這群人。

    李敢幾人是離人鎮另外一夥唯獨敢跟查老大搶生意的橫人,之所以李敢不怵查老大,正是因為那個秘寶玄黃鎮碗!

    查老大曾經派去好幾個手下,都折在了那件秘寶之下,所以,兩夥人從此心照不宣,河水不犯井水。

    但是剛才李敢分明動用了那件秘寶,結果不知怎麽回事,竟忽然失蹤。

    那絕不是簡單的失蹤,查老大隱隱感到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

    眼見滕寶四人已經走到山谷小道的中間,一個手下火急火燎地問道:“老大,怎麽辦?”

    查老大眼中全是不甘心的神色,咬咬牙道:“按原計劃,上!”

    一夥人當即飄身掠出這片雜木從,出現在滕寶四人的身前。

    不過,令查老大意外的是,這四人除去那個通靈師之外,其余三人一點也沒有意外或者是驚嚇的表情,似乎早就預料到他們會出現在這裏一樣。

    “小子,你以為你得罪了老子,就能這樣安然一走了之麽?”查老大一臉兇相。

    金丹也在同一時間急劇轉動起來,山谷上空呼嘯湧動的天地靈氣瘋狂地向他聚集過來。

    八轉金丹修為的查老大比財叔的實力要高出不少,卻不知為何,財叔作為四人中修為最高之人,竟沒有半點動作。

    這時,滕寶忽然沒頭沒腦地叫了一句:“查老大?”

    查老大正在凝聚強大的一擊,聽到滕寶的聲音鼻中冷哼了一下算是作答。

    但就在他哼完那瞬間,他就憑空消失在原地。

    他那三四個手下惶然不知所措,剎那間卻發現那財叔身形一展間,袍袖一揮,又是一招乾坤禁,將幾人完全禁錮了起來。

    財叔眼望滕寶,這是在征求滕寶的處置意見,滕寶沈聲道:“殺了就是,何需問我!”

    當即示意明者繼續帶路。

    明者覺得一顆心跳動得極不正常,今日發生的一幕幕堪稱神奇的事情讓他腦袋一下子像被炸了一般,根本反應不過來。

    他機械地超前走去,眼睛的余光分明看到那財叔只是揮揮袍袖,就將那幾個平日裏在離人鎮不可一世的金丹強者和合體期橫人擊成了一捧煙塵!

    好強悍的老人。

    做完這些的財叔連眼皮都沒跳一下,明者心中越發惶恐,心道,我在他們眼裏恐怕連個螻蟻都不如,還是好生帶路要緊,千萬不要惹惱了他們才是。

    滕寶早就發現山谷兩邊還隱藏著一些人,似乎也在打他們的主意,不過,隨著李敢、查老大這兩夥實力最強者的相繼失敗,這些人慌忙散去,哪裏還敢出來找死?

    走出這個山谷後,很快,明者就領著他們來到了毒瘴區邊緣。

    明者道:“公子,請您將令牌放在自己胸口貼身處,千萬不能移開,再將路引給在下即可。”

    滕寶將那紙路引交給明者,明者雙眼閃動著妖異的光芒,在路引上一番來回掃視之後,擡頭低聲道:“看來,鬼宗最近封鎖的路線有些多,咱們此行會有些小波折,不過有我在,你們放心,六天時間,我包你們抵達鬼宗浮島!”

    “那就好。你還是先說說註意事項吧。”財叔淡然道。

    “按照路引所示,咱們要想在六天以內抵達目的地,中途需要經過四個峽谷,三座霧峰,還有一片沼澤,就算是到了。也許會有些小麻煩,不過大家切忌不能在裏面用神識,更不要輕易妄圖調用天地靈氣,施展什麽大招,哪會招來厲害物事的。不知你們可有飛舟法器?”明者道。

    醉月擡手丟出那個銀梭,看得明者眼睛一亮,他可認得出這件銀梭飛行法器絕對不凡,其質地十分考究精良,這一來他的信心更加足了幾分。

    “我只想告訴大家,無論你們在外間如何強大,進了毒瘴區都得聽我的安排,否則,出了大事故,絕不能怨我!這飛舟誰來掌控?”明者道。

    醉月鼻中冷哼了一聲。

    滕寶很奇怪,自打一開始,醉月就似乎十分討厭甚至是排斥這個通靈師,到底他什麽地方讓醉月覺得不對麽?

    於是,醉月展開銀梭飛舟,四人進入之後,安置好路引,醉月擡手激發了飛舟法陣,按明者的提示,一頭紮進了茫茫一片的漆黑毒瘴區之中。
410555 發表於 2019-9-7 13:07
第四十一章 清目丹

    銀梭離地不過數十米高,在漆黑如墨的毒瘴中緩緩飛行。

    以滕寶超強的視力,竟也只能勉強看出五十米遠,他不知道若是他將這個數字說出去會嚇到多少人。

    因為,除去通靈師,能在毒瘴區中看出十米遠,那就已經是修為頂尖的強者,至少也得是元嬰期修為才辦得到。

    像財叔這樣的七轉金丹者,不過才看出去七八米而已,醉月更是不堪,只能看到五米遠近。

    一進毒瘴區,滕寶就發現通靈師明者似乎神情氣質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明者的思維活動能力似乎驟然增強了好幾倍,讀心術所接收到的信息也就更多更強烈更清晰起來。

    讀心術來得甚是奇怪,自打遇上這個明者,滕寶就發現他身體似乎一下子就多出來了這項技能,而且還只能在明者身上施展,這到底是什麽緣故?

    此刻的明者專心致志,似乎心無旁騖地在小心按照路引的提示,駕馭著銀梭飛行。

    他十分熟練地不斷發出更換坐標方位的指令,讓銀梭隨即做出調整。

    滕寶看得極為仔細,他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無論銀梭的飛行速度、方位怎樣改變,那些漆黑的毒瘴之氣始終不能靠近銀梭三米之內!

    他感到胸口那塊鬼王令沁出一股令人神清氣爽的獨特氣息,幽幽地布滿他的身體,同樣在財叔醉月身上也有這種氣息傳出,而正是這些氣息讓毒瘴之氣不能靠近過來。

    滕寶見財叔與醉月始終處於一種非常緊張的狀態,看得出兩人這是在為他擔心,這才小心戒備著,邊安慰道:“你們可以打坐休息,我自會照顧好自己的,這一趟所需時日頗長,現在才是邊緣地帶,想來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財叔與醉月只得盤坐下來,開始行氣打坐。

    明者身上有股幾乎妖異的氣息,跟茫茫毒瘴區有些相似,滕寶心知這也許就是通靈師乃利用毒瘴修行之故吧。

    此時的銀梭以三四百裏的時速飛行著,滕寶雖能看出五十米遠,卻依然來不及分辨所看到的地方到底都有那些景致。

    他謹記著不讓自己使用神識,卻福至心靈地將讀心術那種玄奧感應能力,運用到目力之中,企圖能在驚鴻一瞥中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公子,此時距離第一個峽谷還有些路程,反正你陪著我也看不到任何景象,不如還是去休息休息,放心,有事我會叫你們的。”

    明者渾身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一樣,在這毒瘴區內他似乎不再覺得饑餓,反倒是神采奕奕,精氣神十足。

    滕寶隨口問道:“我觀你修為早已到達分神期巔峰,卻為何不凝煉分身呢?我就奇怪。”

    明月嘆息道:“公子有所不知,咱們通靈師跟你們這樣的修行者可不一樣。比如我,三歲時因家境貧寒,只得拜到一位通靈師老人門下做了個賣身童子,好在在修行方面還算有些潛質,獲得了師傅的傳承。這些年在毒瘴區歷練打拼,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生死的考驗,好在都算是順利應付過去,走到今天殊為不易了。咱們通靈師在這毒瘴區內那是如魚得水一般,但是只要一離開毒瘴區,咱們就會感到無比饑餓,而辟谷丹根本就不能使咱們的饑餓感消除。這或許就是老天的安排,讓咱們有得必有失,獲得了在毒瘴區生存的能力,獲得了在毒瘴中修行的能力,卻失去了做個普通人類的基本樂趣與資格,人們排斥我們,不允許我們進入別的城鎮,只能在離人鎮活動。”

    說到這裏,明者似乎松了一口氣,操控著銀梭劃出一道回環的弧線,再度恢覆正常。

    “這裏正南方向一百三十八裏處,有一只強大的魔物,咱們誰也不會是它的敵手,所幸我剛才利用銀梭使了個小手段,那蠢貨不曾發現到咱們,第一個峽谷之前,這只魔物算是這片區域中最為強大的了,最好還是不要招惹它為好,進入第一個峽谷就算是安全了・・・・・・”

    滕寶道:“我倒是想見識見識這毒瘴區的魔物是什麽樣子。”

    明者沒好氣地白了滕寶一眼,心道:別人是躲都還來不及,你倒好,反倒是想要撞上,怎麽看,你都是個喜歡招事的主!

    銀梭劃空,似乎經過了一片奇怪的叢林,又越過了好幾處不大不小的山丘,明者欣慰地道:“公子,第一個峽谷到了!”

    滕寶運足目力朝前方看去,只覺得所看之處,依舊是漆黑一片,似乎那裏的毒霧比起剛才經過的地方要濃郁許多,給他一種陰冷的感覺。

    不知為何,這一刻,他感到血海之中某物在躁動著似乎想著主動跟他聯系。

    那是?

    滕寶不動聲色,將心神沈了進去。

    明者駕馭銀梭的動作更加小心謹慎起來,雖說這銀梭是醉月之物,不過如今可謂只需要操控陣盤即可,倒是無需他付出多少心神。

    進入這個峽谷,銀梭不降反升,但滕寶忽然發現在這個下掛之中,他的視力明顯有了很大的改善與提升,可以看出百米之遠,只是不知這明者能看出多遠?

    明者道:“因為我現在還沒有淬煉分身,分神在這片區域內也不敢活動過於頻密,否則還是會勾來強大的生物襲擊,不過也就千米左右而已。”言語間,表情反倒是十分黯然,似乎一點也不值得他驕傲一般。

    滕寶問:“為何你不想法子淬煉分身,早日凝結金丹呢?”

    這一刻,讀心術忽然感知到明者心中濃得化不開的悲涼。

    能說的悲哀,不是真正的悲哀,唯有積壓在心底無法訴說的悲哀才是。

    讀心術也無法感知到明者這麽重的悲戚從何而來,滕寶打住話題。

    明者也沈默不語。

    他已經將滕寶認定為一個世家的子弟,這趟進入毒瘴區只是一次略帶遊玩性質的旅程而已,他跟他之間一旦這次引路結束之後,邊永不會再有何交集的可能。

    兩者原本就是分屬不同世界之人。

    受盡了世人欺淩與白眼冷遇的明者,早就看慣了修行者的自私貪婪與無情,何況他還是個不受人待見之至的通靈師,一個窮得掉渣的通靈師。

    表面看起來,通靈師在毒瘴區可以暢行無礙,其實不然。每一年,會有不少通靈師受不了巨額薪酬的誘惑,帶著一些強大的修行者進入毒瘴區歷險,結果在遭遇到危險之時,他們往往成為最先送命之人。而雇主則仗著精良的法寶或是鬼王令的護持,化險為夷者居多。

    明者在幾百個通靈師中,算是修為不高不低的那種,他沒有什麽野心,也受不了毒瘴區中漆黑的寂寞煎熬,總是幻想著有朝一日可以去四大洲的最美城市去看看美女。

    不過,他知道他這是不折不扣的幻想,世人所惡的通靈師,有哪個女人會瞧得上?即便是積攢下不少靈石的某些個通靈師,到離人鎮花樓中找樂子,也不會有女人願意接納,這成為了通靈師們心中最大的痛。

    而明者的痛,卻遠不止這些。

    他的痛,他的夢,都在虛無縹緲的毒瘴區中。

    驀地,銀梭一頓,明者有些意外地輕聲驚呼道:“不好,峽谷中有人被困了!”

    滕寶是他的雇主,滕寶沒有發話,他就只能老老實實地駕馭銀梭前行,不得分心旁騖。

    滕寶身形輕微一顫,似乎從某個層次的入定中清醒過來一般,問道:“在哪裏?什麽情況?”

    明者凝神觀察著那處的動靜道:“兩男一女,被一大群毒蟾蜍圍困著,看樣子很是危急・・・不對,好像是鬼宗弟子!”

    鬼宗弟子?

    滕寶心中一動,吩咐道:“那咱們倒是得過去瞧瞧,你小心一些!”

    銀梭緩緩下降。

    似乎越往峽谷底部,毒霧的密度就要濃密許多,滕寶全神貫註,將自己的極限視力鋪展開來,少頃,好歹算是勉強分辨出了周圍的一些境況。

    這是一個類似低窪地的峽谷,幾乎看不到一根雜草灌木,滿眼都是深黑色的死水小坑窪,在這些小坑窪之中,不斷有一只只面盆大小的蟾蜍往著一個方向潮水般湧去!

    “這些毒蟾蜍皮糙肉厚,刀劍難傷,不懼火燒,又擅於噴吐毒液,劇毒無比,幾乎比毒霧的腐蝕性強烈五倍,很是難纏。一般來說,它們不會主動攻擊人類修士,當然是有鬼王令護持的人類。奇怪了,這三個鬼宗弟子怎麽反倒是被圍在這裏的?這不對啊!”

    明者低語道。

    這毒瘴區的地形地貌就是這等模樣麽?滕寶目光四下掃視,看著黑壓壓如潮水一般的巨大蟾蜍,心中忽然浮現出一段訊息來。

    “吞霧毒蟾,喜陰濕窪地,群居,其舌可煉制清目丹。”

    清目丹,黃級丹,其功效絕不在雪蓮丹之下。共需三十一味藥材,而唯一的一份藥引就是這吞霧毒蟾的舌頭!

    這種丹藥主要用於防止眼睛受毒氣侵蝕,提高目力,淬煉眼部肌肉和神經,像世俗一些老人的青光、散光、老花,白內障之內的眼疾,只需以此丹研水清洗數次,即可痊愈。

    這可是一個好機會,收集藥引的好機會。

    清目丹的藥材都很普通,滕寶識海藥園之中足夠,有了毒舌,即可著手煉制。

    “明者,你將銀梭停在這裏,我去看看!”滕寶道。

    “大人不可!”

    “星君不可!”

    醉月和財叔忽然站起身來,齊聲阻止道。

    以銀梭的高度,毒蟾蜍噴吐毒液根本波及不到,何況在財叔與醉月的目力看來,四下裏漆黑一片,盡是毒霧,已經夠讓人觸目驚心了,再聽說身下是一群群的毒蟾蜍,滕寶還想下地去探險,哪裏肯放他下去?

    滕寶笑道:“我適才想到一種丹藥,對於咱們這趟毒瘴區之行頗有幫助,現下只差一味藥引,我去收集一些就回來。何況,我自有防身秘法,你們無需擔心才是。再者,鬼宗弟子在這裏遇險,咱們視而不見,見死不救,貌似也不大說得過去吧?放心,我有分寸,你們守在這裏即可!”

    說罷,就要騰身躍出銀梭,卻聽得明者忽然有些激動地叫道:“公子,明者於你一道前往!”

    通靈師都是膽小怕事之人,遇見危險都是遠遠躲開的,此番明者要跟滕寶下去歷險,倒是出乎了醉月與財叔的意料。

    醉月道:“那個明者,你作為一個通靈師,自有跟毒物溝通的能力,咱們家大人你可要小心保護好才是,若是大人傷了一根汗毛,我把你撕成碎片!”

    明者一哆嗦,幾人中,醉月那兇悍醜陋模樣是他最為恐懼的,忙不叠跟在滕寶身邊,緩緩朝下方遁去。
410555 發表於 2019-9-7 13:07
第四十二章 我娶你

    唐娜很後悔。

    早知道會將這群一向“溫順”、不會主動出擊的毒蟾蜍激怒到群起而攻的地步,她絕不會做那個輕率的決定。

    毒蟾藤。

    都是為了毒蟾藤,該死的毒蟾藤,該死的宗門歷練任務,該死的低窪地,該死的毒蟾蜍,該死該死,唐娜勉強維系著身體外圍的防禦護罩,一邊狠狠地亂七八糟低聲罵著。

    淺黃色的能量護罩外,上千只毒蟾蜍鼓動著腮幫子,發出咕咕的怪聲,口中一條條毒液形成的黑色鏈條,噴灑在護罩上,激起護罩的不住波動震蕩。

    糟糕,看情形,這些毒蟾蜍的攻擊一時半會的休想停得下來,唐娜這才有些慌神了。

    “師妹,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咱們得趕緊使這些毒蟾蜍停下來才行,要不,你把那株毒蟾藤扔出去吧・・・・・”

    一個雙手不斷激發著靈石,以維持能量護罩能量供應的青年面色蒼白地道。

    在他身邊,另一個同門萎頓在地,滿面烏黑,暈迷不醒,看來已經是中毒倒地了。

    “齊師兄,怕什麽?咱們再堅持一會,這些毒蟾噴吐毒液的次數也是有限制的,就它們,休想攻破咱們的防禦罩!”能量罩又是一陣劇烈的波動,剛好扛過了又一波毒液的攻擊,唐娜一邊說著,一邊往護罩上補充印結。

    這是一個等級不算高的能量護罩,依靠靈石提供靈力,輔助一些特殊的印結催動,防禦性能較高。

    不然,在眾多毒蟾蜍的毒液攻擊下,這道防禦罩恐怕早就潰散了。

    “師妹,咱們的靈石・・・怕是不多了――――”齊師兄有些無奈地道。

    “啊!早知道這次出來,我就多帶一點的了!”唐娜這才真的有些慌神了。

    眼睛的余光看著躺在地上暈迷的師兄,再想想儲物戒指內那株一千七百年以上年份的毒蟾藤,唐娜有些猶豫起來。

    這次歷練,在這個峽谷發現毒蟾藤純熟意外的大驚喜,如此年份品質的一株毒蟾藤,足可以讓她們三人在這次歷練中獲得良好的排名。

    以一個師兄中毒暈迷的代價,換來的一株毒蟾藤,她哪裏舍得就這樣放棄?

    再者說,讓一向心高氣傲的她向附近同門發出求救的訊號,打死她也不願意。

    怎麽辦?

    難道真的要將到手的毒蟾藤扔出去?

    齊師兄顯然並不跟唐娜的想法一致。

    他不但擔心著一旦靈石告罄,護罩崩碎,他們將陷入毒蟾蜍的重重包圍,他更擔心的是躺在地上中毒的劉師兄。

    但是,小師妹可是唐長老的嫡親孫女,宗門上下誰不對她寵愛有加?唐娜的脾氣他是很清楚的,只要她認定的事情,一百頭蠻牛怕也是拉不回來。

    不到懸河心不死吧。

    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再回到宗門見到懸河了,齊師兄嘆息道。

    他可不認為一顆宗門秘制的驅毒丹,可以完全封住劉師兄身上的毒,但是眼下的情勢又容不得他停下來去照看。

    幾乎每隔三百息,就需要更換一塊中品靈石,這該死的護罩簡直就是個吞噬靈石的大窟窿!

    齊師兄暗罵著,手上卻絲毫不敢停頓,保持著靈石平穩而飽滿地向護罩輸送著靈力。

    如此眾多的毒蟾蜍,哪怕是他們三人身上都帶著護身的鬼王令、開光令,一旦陷入重圍,也很難脫身。

    毒蟾蜍屬於那種不輕易出手,一旦被激怒,則會不死不休跟你糾纏到底~

    抽空看了一眼唐娜那張絕美的俏臉,齊師兄心道,或許能跟小師妹死在一塊,也是一種莫大的福分吧?

    有著開光令在身,唐娜與齊師兄在毒瘴中的視力幾乎等若一般通靈師,所以就在兩人最驚惶的時候,他們幾乎同時發現了兩道身影,飛落在他們正前方毒蟾蜍群中。

    什麽人?

    路過者?

    冒險者?

    這可不是好現象,兩人同時一驚。

    毒瘴區中殺人越貨之事時有發生,更何況他們現在這般絕對劣勢下的處境,一旦來人動了歪心,那可是十分危險。

    不過,齊師兄旋即有些喜悅地叫道:“師妹,是那個叫明者的通靈師!”

    唐娜的粉臉沒來由地一紅,嘟囔道:“那小子有個啥用?我還以為咱們遇到救星了呢,他來了也是白搭!”

    “那可不一定,那小子肯定是看到師妹你在這兒,在不顧一切地沖過來的,嘿嘿,有他替咱們吸引一些毒物過去,咱們這邊壓力倒是會減輕不小。總好過來一個陌生的人叫人放心一些!”

    唐娜不置可否,視線穿越毒霧,落到明者那邊。

    “我捉,你取舌頭!”

    滕寶幾乎沒交待任何一個細節,就這樣沒頭沒腦地大吼了一句,一身混沌微光輕輕閃耀著,雙手虛虛往前方一抓,兩只巨大的毒蟾蜍就像一雙無形的巨手捏住了腮幫子一般,灰白色的腹皮猶在不住鼓動,卻被生生攝到明者的面前,巨大的嘴像是被人生生掰開一般,大張著,尺長的腥紅舌頭垂落下來,口角涎水如線般垂掛著,雙目充滿驚恐!

    “速度,取舌!”滕寶大喝一聲。

    如果此刻明者還不知道做什麽的話,那他就真是白癡一般了。

    分神期巔峰修為的他也絕不是無知之輩,他知道滕寶之所以跳出銀梭,或許都是為了這毒蟾的舌。

    明者長劍劃動,將兩條舌頭削斷,劍光一卷,斷舌掉入他早就準備好的一個玉盒之中,這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前後不過兩息時間!

    這已經算是明者覺得自己最快的速度了。

    不料滕寶左手虛劃出一個大圓,一股無儔的勁風將撲上來的一群毒蟾轟出十來米遠,口中大喝道:“速度太慢,太慢!給你一息的時間,做得到麽?”

    說話間,又是兩只毒蟾飛到明者面前,那兩只被他斬斷舌頭的毒蟾早就不知道被滕寶丟到了何處!

    明者一咬牙,整個心神忽然寧靜下來,冷靜而快速地出劍,收舌,出劍,收舌・・・・・・

    無論明者的速度有多快,滕寶都在他完成收取的瞬間,扔掉無用的毒蟾,將新抓的送到明者身前來。

    轉瞬間,就已經不下百十只毒蟾遭到了無情的割舌之厄!

    這一來,原本潮水般湧向唐娜那邊的毒蟾,頓時紛紛朝著滕寶這邊怒奔而來!

    唐娜與齊師兄頓時感到壓力大減!

    她們都沒想到,明者和另一個來者竟然等若闖進了毒蟾群中,還在不斷地獵殺著。

    毒蟾舌,有什麽用途麽?

    兩人都不明白滕寶他們收取毒蟾舌的用意,但是卻欣喜無比地發現,在他們的能量防禦罩之外,現在只剩下三四百只還在有一陣沒一陣地攻擊著,這點攻擊,對於護罩的消耗,無疑已經減小了一半以上。

    不過,唐娜的心中反倒沒有如釋重負的輕松,此刻眼中多了一抹濃濃的憂郁。

    黑壓壓的毒蟾群已經潮水一般將明者兩人淹沒!

    即便是唐娜她們三人,僥幸偷襲將毒蟾藤采到手,隨即遭到毒蟾兇猛狂暴的攻擊,三人身上都有最好的鬼王令護持,結果,瘋狂的毒蟾群絲毫沒有顧忌,照常攻擊無誤!

    三人所攜帶的數件防禦攻擊法寶瞬息間被毒液徹底毀去,最悲劇的是三人唯一一件飛行法器也在出手的那一瞬間,受到毒霧和毒液的腐蝕,未曾舒展開來,即完全崩碎!

    所以,當劉師兄中毒倒地,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唐娜才布置下一個能量防禦罩,暫時扛住了毒蟾的攻勢。

    明者可謂一個鬼宗弟子人盡皆知的通靈師。

    那是因為這個修為低微、長相勉強、窮得掉渣的通靈師曾經當眾向唐娜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不但讓唐娜成為眾多同門笑話的對象,也讓明者一夜之間成為鬼宗弟子談論的焦點。

    唐娜的祖父唐遊龍,鬼宗傳功堂長老,元嬰後期修為。

    唐娜在鬼宗等若一個小公主一般的存在,不單人長得閉月羞花,性格活潑開朗,又有著一層背景,深受廣大年輕弟子的愛慕。

    雖說比不上慕容惜春,但是也算是鬼宗的絕色美女之一,只不過慕容惜春是魔天四大仙子之一,無論容貌抑或修為都比唐娜高出不少而已。

    說到底,唐娜的資質只能算中等,現在十九歲才勉強淬煉完三個分神,這個進度可謂不好不壞,但絕對算不上最佳,比起慕容惜春來差出不少,這也是這次唐娜不顧一切也要得到這株毒蟾藤的原因。

    有了這一株毒蟾藤,回去上繳之後,她們三人一定每人得到一顆“鬼神丹”,那麽進入鎏金池淬煉分身就指日可待。

    鬼宗弟子,凡是功勳積累不夠的,都不能獲得鬼神丹,沒有鬼神丹,即便是進入鎏金池也只有死路一條。

    想想此刻,若是明者當真是為了她死在這裏,唐娜不知為何心情根本沒有了一絲逃脫險境的欣喜,沒來由地為這人擔起心來。

    那一天,懸河之畔,鬼宗弟子雲集,正在聽長老講解術法精義,一個年輕的落魄通靈師以“洪鐘術”站在懸河波濤之上,大喊了一句至今仍轟動鬼宗的話。

    “唐娜,我叫明者,十年之內,我要來娶你!毒瘴在上,懸河為證!”

    所有人把這當成一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巨大笑話,為此唐娜窘得三個月沒有出現在眾多同門的面前。

    這件事,明者成為了鬼宗知曉的一個名通靈師。

    但是,從此,鬼宗也多了一道嚴令,禁制任何通靈師再踏足懸河界內!

    鬼宗浮島,就在懸河之上!

    進不了懸河,即便是明者有能力迎娶唐娜,那也是枉然。

    何況,一個通靈師想娶鬼宗的小公主,這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他,已經葬身毒蟾腹中了麽?

    他這是為我而死的,是為我而死的・・・・・・

    不知不覺,唐娜出神地想著心事,手上補充法訣的動作停頓下來,也沒能察覺。

    就在這時,一團足有粗瓷大碗大小的漆黑如墨毒液轟然命中了他們這個防禦能量罩!

    呼啦一下,能量罩徹底崩碎!

    一只體型巨大無比的毒蟾出現在驚慌失措的唐娜等人面前。

    單是兩只閃動著懾人兇光的水桶大小的眼珠就已經讓人膽寒不已,何況那個一間屋大小的龐大身軀?

    “毒蟾王!”

    齊師兄手足冰涼,差點軟倒在地,口中無力地吐出這一句話,就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瞬間一張臉蒼白如紙!

    唐娜完全呆滯了,今日真是背運到家了還是怎地?

    連毒蟾王都驚動出來了!

    這生死之際,唐娜只來得及擡手激發了一個求救玉簡,就看到磨盤般巨大的一團毒液朝她閃電般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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