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無敵柴刀 作者:夢別緒(連載中)

 
uuuuuuuuuu 2013-8-3 17:59:3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71 164696
410555 發表於 2019-9-7 13:08
第四十三章 捅刀子

    那團巨大的毒液就在距離唐娜不足半米的地方生生頓住,就像無形中有一只巨手將其攫住了一般,怎麽回事?

    齊師兄如夢方醒般抱起地上的劉師兄,大喊道:“師妹,快躲!”

    唐娜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必死無疑,沒想到睜開眼來卻看到那團毒液懸在自己眼前,忙後退不叠,閃到劉師兄身邊。

    她們一行三人,現在只剩下唐娜手上的雁翎金刀這唯一一件武器了。

    面對兇悍如山般巨大的毒蟾王,她們獲勝的幾率幾乎跟跳進懸河水中撈針一樣,絕無絲毫可能。

    但龐大的毒蟾王口中嘶吼著,朝他們噴發出來的那口毒液也逐漸消失在毒霧之中,似乎有一張無形的巨網將它捆縛住了一般,毒蟾王竭力地掙紮著,貌似十分痛苦難捱!

    怎麽回事?

    這時,兩道人影出現在巨大的毒蟾王身後,唐娜驚呼一聲:“明者!――――――”

    他沒有死,他沒有死!

    不知為什麽,這一刻的唐娜有種如釋重負的喜悅,看到明者出現給她帶來的欣喜,瞬間沖淡了毒蟾王帶來的無邊恐懼!

    他要做什麽?

    驀地,唐娜瞠目結舌地看著明者輕輕飄起身來,竟升到那毒蟾王的大嘴前頭,更詭異的是,毒蟾王那條長達數米的腥紅毒舌竟從它口中垂落下來,而明者竟接連三劍斬在那條碩大的毒舌之上!

    舌斷!

    這一下,唐娜和齊師兄都看的十分清楚,那條毒舌被明者斬成了三節!瞬間被他的劍光席卷著飛入他手中一個玉盒之中,那是一個很大的玉盒!

    此時,唐娜與齊師兄才發現周圍五百米範圍內的毒蟾蜍已經消失得幹幹凈凈,而遠處盡是不斷飛竄逃亡的黑影!

    毒蟾蜍逃了!

    怎麽回事?

    忽然,那只毒蟾王渾身劇烈地顫動著,幾乎只是三幾個呼吸的時間,龐大的身軀就像漏氣的皮球一下,迅速癟了下來,縮小成圓桌大小的一團!

    他們這才註意到,在那具毒蟾王的屍首背後,站著一個灰色服飾的少年,他右手中握著一把漆黑的柴刀,柴刀的一大半刀身都沒在那具屍首之中!

    這少年殺了毒蟾王?

    怎麽可能?

    這可是修為堪比九轉金丹境界的毒蟾王,一身皮肉堪比金石!

    沒有劇烈的打鬥,沒有淒厲的廝殺,難道這少年只是一刀,就將毒蟾王擊斃?

    明者此時的身前赫然堆放著好幾十個大小不一的玉盒!

    難道,這些玉盒裏邊都裝著毒蟾的舌頭?

    那灰衣少年抽回柴刀,柴刀在他手中一晃不見,跟著消失的是那具毒蟾王的屍首,然後才是那堆玉盒。

    “做得很好,你可是個難得的好幫手!”滕寶拍拍明者的肩膀,讚許道。

    明者有些激動,直到此刻,他才明白那天在離人鎮外發生的那些絕不是偶然,這個看似只有築基期修為的少年遠比看起來強大無數倍。

    他知道其實剛才那看似危險無比的收取蟾舌過程,他壓根就沒有感受到一點危險氣息,所有的蟾蜍就像排著隊伸著舌頭,等著他前去收割一樣。

    而越到後來他的動作越加純熟,速度也漸漸跟得上滕寶的節奏要求,直到他們清空四周五百米內所有的毒蟾蜍,剩下的心生恐懼全部開溜之時,他才赫然發現了唐娜這邊的兇險!

    是毒蟾王!

    那一刻的明者可謂萬念俱灰。

    他沒想過他有營救自己心上人於水火的那一天,因為唐娜是鬼宗高高在上的小公主,而他只是生活在黑暗世界的一只癩蛤蟆。

    兩者原本就像兩條永不會有交集的平行線,各自去往各自的終點。

    可是,自從他在懸河上當眾表白,那一次沖動,對明者後來生活的打擊實在是太過深重。

    即便是原先與他交好的通靈師也不再跟他來往,生怕會跟他沾上邊就惹來鬼宗的怒火!

    好在,鬼宗並沒有過多地為難他,他的境況卻日漸淒慘下來。

    但是,明者從沒有後悔過。

    他記得很小的時候,他那個傳他通靈師功法的老人說過一句話。

    我們痛苦來源於愛,但我們的幸福也來源於愛。

    如果你問我後不後悔,我會說無悔。

    直到那日表白之後,明者才漸漸悟出這句話中的一些味道來。

    所以,明者也從沒有後悔過。

    如果在毒蟾王吐出毒液轟碎唐娜防禦護罩的那一刻,明者可以選擇的話,他毫不猶豫地會選擇與唐娜的位置互換,但是那似乎只能存在與傳說中的至高境界――――九難。

    魔天之中無九難。

    所以,他的心在那一刻因悲涼而破碎。

    他沒有留意到,身邊滕寶那詭異無比的遙遙一抓,沒有註意到一點血光從滕寶身上一閃而逝,沒有註意到滕寶手上剎那間多出來的一把漆黑柴刀!

    與毒蟾王相距六七十米的距離,卻剛好是滕寶目力能及的最大極限。

    力士搬山的演化版,先是控制了那團毒液,跟著鬼神縛飛出縛住了毒蟾王,然後明者的腦中就像響起了一聲洪鐘一般:“還不快去收取舌頭?”

    幾乎是習慣性地,又或許是鬼使神差般地,明者絲毫沒有感覺到他飛過去的對象是這個峽谷的王者,在他的眼中這只不過是一只比先前那些稍大一點的毒蟾蜍而已。

    一樣的收取動作,不過是換一個稍大的玉盒而已。

    直到滕寶的柴刀插進毒蟾王的後背,直到毒蟾王瞬間萎縮一般死在他身前,他才驚覺適才發生了什麽。

    明者傻傻地看向唐娜,此刻他的眼中,世界都已不覆存在,只有那個驚魂未定楚楚可憐的女子。

    那是他發誓要迎娶的女孩。

    是他唯一的夢想。

    此刻,女孩就在他身前不遠處,似乎觸手可及,也在用一種柔軟的眼神看著他,充滿了感激和某種令明者心跳加速的意味。

    滕寶的讀心術這一刻自動關閉,他這一刻終於才明白過來,明者這廝為何會自告奮勇地跟著他一起跳下來,原來一切都是為了那個美麗的女孩。

    不知為何,滕寶的腦中忽然出現了少許的紊亂,旋即又恢覆了正常,似乎有些畫面即將出現之時又被什麽生生掐斷了一般,難道,那就是我丟失的記憶麽?滕寶問自己。

    齊師兄看向明者的眼光跟以往任何一回都不相同,這個一直被所有鬼宗弟子恥笑的通靈師,今天救了他們一行三人,盡管他有些明白,之所以這個通靈師敢出現在這裏,多半是為了小師妹。

    心中些許憐憫,些許感激,感情覆雜的齊師兄抱著他暈迷的師兄朝前走了幾步道:“明者兄弟,多謝你們的救命之恩!不知這位公子是?”

    “在下滕寶,未請教?――――”滕寶扯扯發楞的明者的衣袖,回禮道。

    “在下鬼宗四代弟子齊新宇,這是我小師妹唐娜,這位受傷的是我師兄劉奎南,萬幸得到藤公子與明者兄弟的幫助,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這時,唐娜也恢覆了鎮靜,走上前來,卻不料明者竟嚇得連退了好幾步。

    “你躲什麽?我是來謝謝你們的,剛才真是兇險萬分,謝謝!”唐娜嗔道,那飛到明者臉上的一眼,足以讓他完全失去意識。

    不理暈乎乎的明者,滕寶笑道:“說來也巧,在下原本又要事前去與貴宗主商議,不想在上空明者發現你們被困在這裏,這才下來看看能否幫上點忙。什麽救命之恩的話休要再提,要謝的話,就謝明者吧。”

    “呃,公子,你叫我?”恍恍惚惚的明者似乎聽到滕寶叫他的名字,忙問道。

    一群人不禁莞爾。

    似乎是只要唐娜在這裏,明者就會失魂落魄,連唐娜自己也忍不住笑得花枝亂顫,明者又是一陣頭暈目眩。

    雖說此刻的表現有些不堪,但是無疑先前那威猛的形象已經滲入到鬼宗弟子的心中,唐娜和齊新宇都對明者印象大為改觀。

    滕寶眼光落到暈迷的劉奎南身上,心中一動。

    明者暈暈乎乎間忽然感到手心中多出來一個小瓶,正驚疑間,忽聽到滕寶的傳音:“這是療毒聖藥天塵丹,你現在還不趕緊過去賣個乖,攢個人情?看你小子那慫樣,有點出息行不?我記得有人教育過我,軟的怕硬的,硬的怕呆的,呆的怕不要命的。手裏拿了刀子,就要讓人相信你敢把它捅出去,這是勇氣懂不?在自己心儀的女子面前,你的刀子更要捅得毫不遲疑!快去吧!”

    這句話,就像醍醐灌頂一般,讓渾噩的明者頓時精神一振,恍若脫胎換骨了一般,精氣神乃至形象氣質都似乎瞬間有了本質的蛻變,腰板挺得筆直,幾步就走到抱著人的齊師兄面前,伸手將手中的丹瓶抹開倒出一粒丹藥來,在唐娜與齊師兄驚疑的眼神中,明者漫不經意地道:“索性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哎,這顆天塵丹或許能救你師兄,且試試看!”

    以唐娜和齊師兄的眼力勁,出身名門的他們自然不凡,早就一眼認出明者手上的正是前段時間在蘆洲騰龍出品的極品天塵丹!

    一顆的價值就在六七百萬之上!

    這麽珍貴,不不,簡直是價值連城的聖藥,明者竟舍得給向無交集的劉師兄服用?

    明者這個時候,或許是受了滕寶話語的刺激點醒,思維無比清晰,行動也變得分外果敢起來。見唐娜兩人呆立不動,立即上前掐開劉奎南緊閉的嘴唇,將那顆雪白的天塵丹灌了進去,伸手在他胸口一陣輕拍,隨即走到唐娜面前。

    “唐姑娘,你們這是出來歷練吧?身上沒有一些好的丹藥哪行?這丹藥你先拿著,防身唄。”也不知他哪來的如此勇氣,這一次面對唐娜竟一點也不怯場,流暢地將要說的話說完,徑自不管唐娜的反應將藥瓶塞進了唐娜的手中。

    唐娜內心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愫,握著那丹瓶,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囁嚅了半天,才沒頭沒腦地冒出蚊蠅般細微的一句。

    “你可以叫我小娜・・・・・・”

    明者的眼中,萬裏毒瘴世界,瞬間黑暗盡去,亮如白晝。
410555 發表於 2019-9-7 13:09
第四十四章 煉目丹

    天塵丹的神效不言而喻,未幾即蘇醒轉來,一身毒素盡去,自然對明者和滕寶感謝不已,尤其是看到四下裏沒有半只毒蟾蜍的影子,得知小師妹和齊師兄也是明者兩人所救之後,同樣對一向從沒正眼瞧過的明者刮目相看。

    人,就是這樣一種奇怪的生物,有愛有恨,感情的轉換瞬息萬變,無從捉摸。

    即便是號稱需要斬斷七情六欲,證那長生之道的修行者亦是如此。

    在沒有攀登到沖破天地桎梏的最高處前,所有人都是這樣,無法免俗。

    明者不敢擅專,請示滕寶是否可以捎帶唐娜三人,滕寶可能會不答應麽?

    唐娜再次發出一個訊號,算是告知同門不用前來,表明他們三人安然無恙。

    滕寶也不追問唐娜等人到這處峽谷歷練目的何在,畢竟那算是鬼宗的隱秘。

    踏在松軟潮濕的窪地之上,從腳底傳來一陣陣冰涼陰寒的氣息,令他有些不適,但氣海天書殘卷略放微光,就像黑暗之於烈日,瞬間這陣陰寒消散無形,再不從腳底滲入進來,似乎已經有些懼怕。

    滕寶感覺到血海空間中,小雪、沙霸、紫風都在沈睡般修煉著,七星劍沈在血海之底,三足鼎就在七把越發精煉的小劍下方,血海的最底部,靜靜吸納著血水的精華。

    唯獨那個青葫有些躁動不安,原本緊挨著七星劍的,從進入毒瘴區開始就突然浮在血海之上,有種強烈想要沖出來的欲望。

    原本滕寶是想借著獵取毒蟾舌之機,將青葫拿出來看看,突然之間,一行人中多出來三個鬼宗弟子,只得打消這個念頭。

    不過,看著三個鬼宗弟子將明者圍在中間,有說有笑,滕寶忽然覺得自己做的那些努力沒有白費。

    他根本沒有覺得明者是一個通靈師有什麽異樣,相反,所有人中,他那莫名滋生出來的讀心術偏偏只在明者身上發生效用,這使得他對明者產生了一種很微妙的感情。

    他幾乎依靠讀心術了解了明者的一切內心活動,並洞悉了他一些深層次的感情記憶,也了解到了一個為情所困的少年覆雜糾結痛苦掙紮的內心感情世界。

    甚至,他還讀到了很多明者成長過程中的種種辛酸與苦難,這些都是讓滕寶莫名地對明者有種好感的原因,他隱隱覺得這跟他的際遇似乎有些類似,只是他想不起清晰的全貌而已。

    今天這個場面,對於明者來說,是一個難得的打開局面的契機,他幫他做了一些鋪墊,但發展如何,還得看明者自己。

    滕寶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心愛的或是喜歡的女子,為何腦海中一點印象也沒有。

    他更奇怪的是,即便是面對醉月那樣的絕色美女,抑或是面前的唐娜,他心中都沒有生出半點漣漪,這是為何?

    難道,自己的心性淬煉已經達到很高的境界了麽?怎麽可能!

    滕寶不禁有些自嘲。

    回到銀梭之後,明者繼續操控駕馭,醉月與財叔坐到了滕寶的身邊。

    第一個峽谷很快穿越出去之後,入目處又是茫茫一片漆黑毒霧世界。

    一陣莫名的淡淡威壓讓滕寶有些許不安。

    “現在大家切記了,第一不能使用半點神識,第二不得妄動自身靈力,第三不得高聲喧嘩,這六百裏內,住著一個厲害的魔物和幾類毒物,很是難纏難惹,大家小心一些,尤其不要泄露出你們的氣息,放好你們的鬼王令!”明者忽然沈聲吩咐道。

    在毒瘴區中,通靈師就是萬馬千軍的首腦,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都開始沈默起來。

    不過,滕寶卻很是好奇,到底那魔物是什麽模樣?

    毒物他倒是夷然無懼,這魔物他倒是真想見識見識,到底有多麽強大。

    銀梭無聲無息地滑行,銀梭上的人除了明者都在閉目修煉。

    滕寶卻遁入了識海空間。

    他要嘗試著在空間內第一次煉藥!

    飛鉗就是這個空間絕對的王者,在飛鉗的左右,一紅一藍兩顆拳頭大小的閃亮明珠靜靜懸浮著。

    空間充斥著各種靈藥的清香,讓人神魂迷醉。

    滕寶心念勾動沈在血海底部的三足鼎,將其攝到身前,在鼎周圍布下一個由七十二塊上品靈石構成的五行覆合陣,做好了煉丹的準備。

    神魂中那部丹經的顯示,唯有玄級以上品級的丹需要用內火煉制,也就是煉丹者靈力所化的火焰,而這其中又以五大神火效果最佳。

    毫無疑問,滕寶覺得他的太陽真火就是其中的一種。

    這一次,滕寶準備先用一些低級的毒蟾舌來練練手,等到有十分把握之時,再用上那只毒蟾王的毒舌。

    藥引的品質越高,成丹的品質也會隨之增強,這是顯而易見的。

    滕寶從不認為自己就是個天才,雖說在煉丹一途上,他沒有像別的煉丹師那般成日裏滿面塵灰煙火色,但誰又知道暗地裏,他已經將每一個煉制的過程分解成若幹的精細到毫厘的動作,在神魂中反覆推敲演練上千上萬遍,還不斷總結調整,不斷改進補充完善?

    正是因為這樣,在煉丹行會那次,他才能在宗師面前,六爐同開,創造了一段煉丹界的傳奇,只是現在的封璞羽還沒有將這個偉大事跡宣揚開來而已。

    做任何事,三思而後行,這是滕寶心中謹守的規則。

    這世上永遠沒有不勞而獲這一說,他自然清楚得很。

    明者的心念告訴他,距離第二個峽谷約有一天左右的路程,這段時間,已經足可以讓他將清目丹完美地煉制出來。

    這片始終讓他覺得有股說不清楚的魔力的區域,實在是有太多吸引滕寶地方,他其實骨子裏也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何況,煉制清目丹的目的,是為了去采藥。

    幽靈山谷。

    劍宗老祖江宇說的那個地方。

    陰魂,這個東西在滕寶的潛意識裏,他從未恐懼過,他始終想不明白這一點。

    按理說,他骨子裏絕不是一個莽撞的人,為何他聽到陰魂兩字之時反倒有淡淡的欣喜,這一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後來,他漸漸明白,一切還是跟他失掉的記憶有關。

    這就更加堅定了他要去幽靈山谷的決心。

    早一天恢覆記憶,早一天想到解決什麽魔神覆蘇大陣的危機,都離不開缺失的那最後一些藥材和藥引。

    欠缺的十六種藥材,按照江宇的記憶,似乎在鬼宗就能夠全部湊齊,若是幽靈山谷可以找到另外三種藥引,那不是大功告成?

    正是這種心情的雀躍,讓滕寶迫不及待地要將清目丹煉制出來。

    他其實並不知道,這清目丹的面世,徹底改變了一方世界。

    三足鼎緩緩在覆合大陣中旋轉起來,滕寶就盤膝坐在大陣中心,旋轉的三足鼎正好在他胸前兩尺遠近。

    他雙掌輕輕幻動,兩團鮮艷的火焰從他掌心徐徐蒸騰而起,蔓延到三足鼎之上,就像兩條嬉戲作樂追逐打鬧的小火龍!

    雙火煉!

    這是神魂中記憶的一種十分玄奧的煉丹控火術,滕寶已經演練了多時,這一次,終於可以初試鋒芒!

    配藥、入藥、鎮爐、化藥・・・・・・

    一切按部就班,有條不紊,還是煉丹的那一套千篇一律的流程,就這樣反反覆覆在識海空間內上演。

    時間過得很快。

    一天多時間轉眼即逝,前方三十裏左右,就是此行必經的第二個峽谷。

    唐娜站起身來,躊躇了一下,還是移步走到專心致志的明者身邊,輕聲道:“明者哥,你累不累?要不要歇一會兒?”

    明者手上的操控險些失誤,一番忙亂之後忙道:“不累,這點小事算什麽?比這辛苦幾十倍的事情我都能堅持下來,相比而言,這樣的事情對我就像是休息一般,談不上辛苦疲累。第二個峽谷就要到了,小・・・小娜你可是有話要說?”

    唐娜遲疑道:“你怎麽看出來的?”

    明者差一點將心中的一句話沖口說出來,(難道你不知道我有一大半的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了麽?是了,這是毒瘴區,你是無法感應到我的關註的。)幸虧及時驚覺,這次假裝不經心地道:“你的樣子哪裏像藏得住事情的人,我來問你,你是不是想在前方峽谷稍作停留?”

    “真想不到明者哥你如此聰明!”唐娜訝然讚道,旋即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道:“不錯,這次出來歷練,若不是遇上明者哥,我們只怕是早就葬身在毒蟾腹中了。只是,這趟歷練若是咱們能再取到一樣東西,就算是真正的大功告成了!”

    “難道,你說的是前方峽谷中的星野草?”明者驚道!

    “你・・・你簡直太神了,連這你也看得出來!”唐娜小女兒姿態盡顯無疑,忘形地抓住了明者的衣袖,不住搖晃,她眼中分明全是崇拜之色!

    “或許,先讓她從崇拜開始,一定會慢慢喜歡上我的!”明者不免有些異常得意地想,嘴上卻謙虛道:“哪裏是什麽神,我不過胡亂猜測而已。只是,那星野草可不是那麽好采集得到的,我問你,你準備怎麽去采?”

    這倒是讓唐娜有些發楞,一貫做事沒啥細致規劃的她,只想著若是得到一些星野草,這次的歷練就算是真正的完美了,哪裏想過什麽特別周全的計劃?

    “小娜,不要怪我多嘴說你,你這樣做事是不行的,你不能凡事不做細致規劃就貿然采取行動,就像昨日在那片窪地中遇險一樣,若是沒有遇上咱們,你難道就眼睜睜等著自己被毒蟾吞沒?你這是對自己不負責,也是對你的兩位師兄不負責,更是對・・・・・・”

    明者有些激動地數落到這裏,卻欲言又止起來。

    “知道了,人家這次錯了還不行嗎?你倒是把話說完,更是什麽?”

    “這・・・・・・”明者猶豫了。

    “快說!”唐娜面色一沈,佯怒道。

    滕寶的話就像閃電一樣,再度劃過明者的腦海,頃刻間不知道從何生出的莫大力量和勇氣,明者擡眼正視著唐娜那雙迷人的眼睛,正色道:“更是・・・更是對我不負責任?”

    “呸!說什麽呢?你是我什麽人,我做的事跟你有啥關系?什麽對你不負責,休要再提!”唐娜頃刻間羞紅了臉,沒想到明者竟然當著她的面吐露出這等驚世駭俗的一句話來。

    不過,想想這個明者還絕不是個膽小的主,當年懸河之畔,面對鬼宗一幹青年才俊,美麗女子,明者幾乎算是當著世人的面字正腔圓地喊出了那句至今讓她響起都還會羞澀無比的話,眼前的明者依稀仿佛還是那一年那個站在懸河畔的少年。

    意氣風發,為她而來!

    唐娜的心底盛滿看喜悅與幸福。

    明者時隔幾年後,再度出現在她的生活中,活生生地出現在他生命中,還是一樣的堅強而勇敢。

    這個在她心中都絕算不上高大英俊天才橫溢之人,此刻他的專註與直白,再度讓唐娜感動莫名,同時她覺得她此刻跟當年那時一樣,那個出現在懸河畔的執著勇敢少年人,用力地喊出了他那句宣言式的喊話!

    “十年內我來娶你!”
410555 發表於 2019-9-7 13:09
第四十五章 星野草

    少年早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她熟悉的樣子,她也早過了以貌取人的年紀,眼前的明者的形象在她心中節節攀升,令她有些困惑不安。

    看著明者專註無比的樣子,唐娜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進峽谷,他們三人如今只剩下她手上的一把雁翎短刀,拿什麽去探險歷練,甚至是采集到星野草!

    唐娜頓時間犯了愁!

    銀梭緩緩飛入峽谷上空。

    嗡嗡嗡!

    峽谷內密集的毒霧中忽然像馬蜂窩被捅翻了一樣,湧出一群群大如簸箕的毒蜂,直向銀梭而來。

    “醉蜂!”

    劉奎南低聲驚呼道,隨即他的胸口飛出一塊淡黃色的令牌,迎風就漲,轉眼大如方桌,隱約可見令牌上有一串古篆般的文字以及古樸玄奧的圖案,這令牌忽然間放出熾烈的黃光,正好落在那幾群醉蜂之上!

    嗡嗡聲頓時被掐滅,醉蜂恍若醉酒之人被兜頭蓋臉澆上了一盆冰水一樣,清醒過來,不再鳴叫,這才感覺到銀梭上鬼王令那令它們恐懼生畏的氣息,紛紛逃回毒霧中去。

    “好險!幸虧劉師兄還有這塊引神令!”齊師兄喜道。

    劉奎南收回令牌,恰在這時,醉月與財叔相繼從入定中清醒過來,唯有滕寶依舊端坐如初。

    “劉師兄,你說咱們還要不要下去采集星野草?”唐娜幽幽問道,話音中明顯帶著十分的不甘。

    她可是一個十分要強的人,這點她兩位師兄自是清楚得很。

    “師妹,咱們如今身上一件武器法寶也沒有,就剩下你身上一口刀,貿然下去恐怕不行!得先想好法子!”齊師兄道。

    劉奎南點點頭,有些無奈。

    這時,財叔走了過來,目光炯炯,沈聲道:“星野草,據說用懸河水輔以星野草汁,在淬煉分神上有神效,不知是也不是?”

    唐娜三人大吃一驚,有些戒備地看著財叔,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這可是專屬於他們鬼宗的機密,這個老人從何得知?

    “你等休要多想,老夫昔日有位鬼宗好友,曾跟老夫提及過這事,今日見你們說到星野草,這才想起這事來。只是不知道這個峽谷之中,都有什麽兇險?”財叔淡然道。

    劉奎南忙恭謹地答道:“這幾個山谷,一向都是咱們宗門合體期弟子歷練之所,咱們原本沒有進入的資格,但是今日既然明者兄弟選擇了這條路線,經過這裏,咱們也想進去碰碰運氣。據門中師兄們說,這個峽谷內上空有醉蜂,峽谷內沒有山丘樹林雜木,只有一個陰冷的水潭,只要是避開水潭中兇猛的冰蛇,潛入水潭百米以下就會發現一個山洞,洞中就生長著星野草,只是師兄們並沒跟我提及那洞中是否還有古怪。”

    “如此說來,你們最好還是不要下去為好,那冰蛇可不是一般的冰蛇,應該是玄冰蛇吧?這蛇在水中速度奇怪,牙中含有寒毒,被其咬中者,轉眼間會被凍結成冰。你等怕是進不了那個寒潭的。”財叔道,不顧鬼宗這三個弟子一臉失望之極的表情,徑自走回到醉月的身邊。

    醉月因為還是那副醜陋的老太婆打扮,她不開口說話,自然每人肯主動找她閑聊。

    不知為何,明者身子忽然一顫,輕聲傳音唐娜道:“小娜,你真想得到那星野草麽?”

    唐娜重重地點點頭。

    她現在的分神若是再使用一次星野草進行淬煉,得到鬼神丹進入鎏金池後,淬煉起分身來一定會事半功倍。

    只是,門中的星野草歷來就十分稀少,向來絕不會連同鬼神丹一起發放,要想使分身淬煉更加順利完滿,唐娜覺得好不容易得到了毒蟾藤,又來到了這個有星野草的峽谷,就此放棄實在是不甘心得很!

    明者將銀梭緩緩停住,沈吟不語,這一次,他根本沒有看唐娜一眼。

    因為,滕寶站起身來。

    從他身體之中驀地閃出一道炫白光芒,誰也沒有看清那是什麽,包括財叔在內。

    白光直接沒入峽谷黑暗之中!

    銀梭頓在半空,一行人不解地看著滕寶。

    少頃,滕寶面帶微笑:“唐姑娘,大家今日相遇,就是一場難得的緣分,或許是明者兄本就是個福星吧,你們說的星野草是不是這個?”

    說話間,一道白色光影閃電般落入銀梭,滕寶擡手一點,白光消失,銀梭甲板上卻多出七棵翠綠的寸長小草!

    這幾棵小草通體翠綠,尤其透著一股股沁人心脾的冰寒氣息,不是星野草是什麽?

    唐娜嬌嚷一聲,雙眼放光,早就取出一個精致玉盒來,極為利索地將七棵星野草如重寶一般小心地裝了進去。

    當她打出法訣,將玉盒封存後,才覺得自己的不妥,頓時滿臉通紅,拿著玉盒進退失據一般。

    滕寶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麽,輕笑道:“唐姑娘,這幾棵星野草就當在下代明者兄弟送你的禮物,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唐娜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將玉盒抓得很緊,生怕失去一般,喃喃道:“什麽條件?”

    “屆時回到貴宗,我希望唐姑娘能稟明宗門,容許明者兄使用貴宗秘法淬煉一次分神,當然,這幾棵星野草唐姑娘分一棵給他沒關系吧?”

    “當然沒關系,沒關系啦!我・・・我會給爺爺說的,他一定會答應的,你放心。謝謝藤公子!”

    “好了,明者兄,咱們趕路吧!”

    明者激動莫名地啟動法陣,銀梭繼續穿行起來。

    由於在毒瘴中飛行,之前明者有警示過,不能動用靈力神識,所以即便是打坐修煉,也只是收攝心神,一般養神而已。

    這番醒來,大家似乎都沒有了再枯坐下去的興致,於是百無聊賴般的唐娜第一次將目光落到了醉月的身上,少頃她掩住嘴,一副相當吃驚的樣子,眼神曖昧地瞟向滕寶。

    滕寶心中一激靈,心道,莫非你這丫頭還能識破醉月的易容術不成?

    誰知,結果還真是這樣。

    一直令大家近乎嫌惡的醉月竟讓唐娜主動靠近過去,很快兩人悄悄躲到銀梭一個角落,看樣子暗中傳音言談甚歡一般,這一幕顯然大出明者以及兩個鬼宗弟子的意料。

    心道,一個如此醜陋的麻臉老太婆有什麽值得吸引唐娜的地方?

    不過,誰也沒有開口問個究竟。

    滕寶借機與兩個鬼宗弟子攀談起來。

    劉奎南得到一粒天塵丹化去身上毒素,還獲益匪淺,自然對滕寶相當客氣。

    隨便閑聊了一番,滕寶就將話題引到他所關心的那些藥材上來。

    劉奎南的見識顯然要比那齊新宇高出不少,用心地看了一遍滕寶遞過來的紙條,凝神沈吟了一番之後,正色道:“藤公子,這些藥材我記得宗門藥庫應該都有,只是,你所寫這些都是七八級的高級靈藥,宗門一向看得極重,不亞於珍稀礦石。不過,在下倒是會盡全力向長老求情,看有沒有法子得到一兩種!”

    有就好辦!滕寶心中的巨石總算掉下去一大半,忙笑道:“多謝劉兄,在下的確很需要這些靈藥,此事暫且不提,我想請問劉兄可知道這毒瘴區中一個叫幽靈山谷的地方麽?”

    齊、劉兩人同時色變,駭然道:“藤公子問這個作甚?”

    “聽人說起,好奇而已!”

    劉奎南低聲道:“藤公子最好還是不要動那個念頭,莫說是你我,即便是你身邊這位前輩,只怕也休想能到那個地方安然行走。曾經,本宗有三個九轉金丹修為的大長老聯手進入幽靈山谷,他們本身還攜帶著無數宗門秘寶防身,結果,唉,前後只用了三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宗門內存放的他們的命牌就無聲碎裂,竟是神魂俱滅了!後來,本門一位元嬰中期的前輩也孤身進入,結果還是一樣慘遭不測。至此,那個地方被列為毒瘴區中最大的禁區所在,任何人不敢進入一探!藤公子最好還是收起你那份好奇為好!”

    滕寶點肉謝過,再問:“鬼宗似乎有秘術,可以令人在這黑暗毒霧中視線無阻,不知能否為在下解說解說?”

    齊新宇有些傲然地道:“咱們宗門有一種秘制的極目丹,服用之後,在毒瘴內,視線受阻程度大為降低,像我等三人,幾乎都能看出五百米遠近,雖說趕不上通靈師,不過也頗為難得!”

    五六百米?

    滕寶微笑不語,再度陷入入定狀態。

    由於明者這次所選的行進路線有些冷僻,剛好避過了鬼宗弟子們歷練之所,一路行去,竟沒有讓劉奎南等遇到一隊他們的同門。

    收獲了毒蟾藤和星野草,唐娜三人都很滿足,於是決定就此跟隨明者等人的飛舟返回宗門。

    自打在那個角落交談了一番之後,唐娜就始終粘在了醉月身邊,兩人始終在銀梭一角暗中交談,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題,醉月還時常有意無意地將目光掃向明者,讓明者心中一陣發毛。

    她們該不會是在說我吧?

    不過,已經感覺這次在跟唐娜的距離上縮短了無數的他,很快精神百倍地專心駕馭起銀梭來,不再分神他顧。

    時間一天天流逝,銀梭安然穿過了兩個峽谷,三座險峻的霧峰,再越過一大片隱藏著無數兇狠毒鱷的沼澤地帶,前方隱現一片微光!

    六天時間都在黑暗中渡過,這驟然看到一點光亮頓時讓人精神一振,明者輕松道:“哈,總算是到達懸河渡口了!”

    長時間的專心駕馭,明者就像沒有一絲精力消耗一樣,仍然那般神采奕奕,這就是毒瘴區中通靈師的厲害之處。

    不斷吸取毒霧中蘊含的特殊靈氣,滋養補給,形成一個微妙的循環,這一點,大家都有些了解。

    不過,此行能如此順暢,明者當然功不可沒。

    齊新宇和劉奎南都對明者讚嘆有加,因為他們也不是第一次離開浮島出來歷練,哪一次能像這趟一般輕松愜意過?幾乎沒有遭遇到任何的危險。

    明者似乎有種奇異的能耐,能夠提前感知到何處存在著危險,總是能操控著銀梭巧妙地避開。

    這就是一個高級通靈師的表現。

    唐娜遠遠看著明者的眼神忽然有些覆雜。

    宗門有令,明者終身不能踏足懸河內半步,這下她該如何是好?

    她可是答應了要幫明者用星野草淬煉分神的,總不能拿了滕寶的東西,而不兌現承諾吧?

    何況,越是跟明者呆久一些時間,她就從這個通靈師少年身上看到了許多不同常人之處,而這些都是讓唐娜心旌動搖不安的。

    她怕自己當真會喜歡上這個少年,這個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站在懸河之上高喊愛情宣言的少年。

    明者此刻早已經心潮澎湃,幾乎不能自持,操控著銀梭越過最後這片毒霧,眼前赫然天光大亮,一輪紅日當空懸掛,出現在大家眼前的又是一片奇異的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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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入浮島

    懸河就像一條黃色的綢帶,環繞在毒瘴區的邊緣。一眼根本望不到邊。

    眼前的世界,除了這條寬廣的大河,一輪烈日之外,四顧依然是環繞的漆黑毒霧。

    這片天地似乎被人生生中毒瘴區中摳出來的一般,顯得格外突兀!

    過了這條懸河,就是鬼宗宗門所在――――浮島。

    銀梭緩緩降落在懸河岸邊唯一的一個碼頭之上,幾名鬼宗弟子立即上前來。

    隨著神識禁錮的消除,每個人都感覺身體無比的輕松,那種無邊的壓力驟減,讓滕寶等人顯得格外精神,竟似乎根本不曾在漆黑世界中穿行了六七日之久。

    “小師妹!齊師兄、劉師兄!”

    上前來的弟子打招呼。

    唐娜三人過去與值守弟子交談,醉月收起銀梭,明者眼神有些黯然地默默退回滕寶的身邊,滕寶笑道:“怎麽,在毒瘴區中的意氣風發哪裏去了?”

    明者撓撓頭,嘿嘿傻笑不語。

    齊新宇過來將滕寶三人的路引和鬼王令收走,交給值守弟子後,一個弟子跑到碼頭召喚出一條小船來,招呼滕寶等人上去。

    明者黯然低聲道:“藤公子,我就在此處等候你們吧。”

    滕寶道:“怎麽,你不隨我們進去了?”

    “這個・・・鬼宗不準我進懸河的。”

    滕寶的問話很大聲,唐娜等人自然聽得十分清楚,就聽一個值守弟子大聲道:“這位朋友,那通靈師不是明者麽?抱歉,宗門有令,誰都可以進懸河,唯獨這個明者不可以,哈哈哈!”

    滕寶面色一沈,冷聲道:“宗門之令又不是天尊法旨,憑什麽一成不變,不可更改?若是在下執意要帶他進去呢?”

    唐娜阻攔不及,一個值守弟子已經大步走到滕寶面前,呵斥道:“別以為你跟著小師妹一同前來,咱們就會給你幾分顏面!沒有路引,你也休想進去得成!別多管閑事了,要進去就趕緊!至於這大名鼎鼎的明者大師,還是委屈一點,就在這岸邊吹吹冷風吧!哈哈哈!”

    滕寶也不動怒,朗聲道:“既如此,煩請閣下通稟貴宗主一聲,就說有一位鬼宗朋友托在下親自給他送來一個傳訊玉簡,據說事關三天一境存亡,也不知是真是假!給你半柱香的時間,我等就在此等候,見不到貴宗主,我立即轉身就走!記住,半柱香時間,過時不候!”

    說罷,看也不看鬼宗那幾個弟子一眼,徑自轉身帶著醉月三人來到緊挨毒瘴區邊緣的一處亂石堆中坐下休息!

    那幾個值守弟子見滕寶說得煞有其事,也不敢怠慢,就要前去通稟。

    唐娜三人雖然有些歉然,但是宗門有令,她們也無可奈何。

    “藤公子,實在抱歉。我等先回宗門繳令,稍後出來相見!”唐娜大聲與滕寶等人打過招呼,也跟著跳上那條小船,頃刻間消失在一片煙波之中!

    明者有些惶恐,但是卻十分清楚滕寶這樣做是為了他。不禁十分感激地道:“公子,謝謝你一直這樣幫我,我・・・・・・”

    滕寶笑道:“謝什麽?咱們能遇見就是一場緣分。這鬼宗如此待你,做兄弟的自然要盡量幫你找回面子來,難道你不把我當兄弟麽?”

    兄弟?

    這是一個多麽生疏又讓明者企盼過多少回的字眼!

    剎那間,明者熱淚盈眶。

    這一生,何曾有人如此待他過?

    遙望著懸河的波濤,明者的心起伏如潮,久久難平。

    他不知道滕寶到底是什麽來歷,卻隱約覺得這次相見,他的命運就要發生重大的轉折。

    他看得出滕寶實際上比他的年紀還要小一些,他實在想不到滕寶的心思竟然細膩到如此的地步。

    這些年,他接觸過無數類型的修行者。

    自然最熟悉的還是鬼宗。

    作為魔天最神秘的宗門,鬼宗弟子自然頗為傲氣,明者沒在懸河上上演那一出之前,也沒少遭受他們的折辱。

    滕寶說他是前來送信的,這一點明者半信半疑。

    以滕寶那近乎神鬼莫測的手段,偏生又只是築基期修為的表現,一直讓他深為疑惑。

    財叔可是七轉金丹的強者,在滕寶面前也一直畢恭畢敬,沒有絲毫煙火氣。

    當然那個老太婆就不提了。

    相讓鬼宗宗主親自出來見滕寶,談何容易?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什麽三天一境存亡之事,明者壓根就沒拿他當回事,只以為那是滕寶為了幫他找回顏面的托詞。

    不過,唐娜對他的印象與態度都大為改觀,這一點他是知道的,這比給他什麽都讓他興奮,這不就是他心中一直以來的期待麽?

    明者胡思亂想著,滕寶三人卻面無表情,一派安然的樣子。

    少頃,懸河上一陣煙波氤氳顫動,一條大船橫空出世般出現,轉瞬間就已經來到了碼頭,停靠下來!

    從甲板上飛身掠到岸邊的只有兩個人,兩個一舉一動都散發著無邊威儀的老人!

    明者看著這兩個老人,看著那大船上十幾個鬼宗的長老高人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因為,他認得跳下船來的這兩人,稍胖略顯富態的正是鬼宗宗主葉文天,另一個面容冷峻如誰欠他一筆巨款般表情的則是他最怕見到的人,唐娜的祖父唐遊龍唐長老!

    這可是兩尊鬼宗的大神,這些年來,明者也只是偶爾遠遠地看見過兩人一次而已。

    沒想到,就因為滕寶一句話,這兩個強者竟當真出現在碼頭上。

    滕寶似乎察覺到有人前來,睜開眼來站起身,徑自朝明者努努嘴道:“走吧,兄弟,跟著我一起進那懸河看看!”

    不知為何,這一刻的明者渾身似乎平添了無窮的勇氣與力量一樣,眼神堅定,甚至還特意挺胸擡頭地跟在滕寶身邊,朝鬼宗兩位高人那邊走去。

    財叔醉月無聲地緊緊相隨。

    高人自有高人的風範,葉文天眼神如電,早就將滕寶四人的情況收入眼底,他跟唐遊龍站在那裏,就像兩棵不老的青松一般,穩如磐石。

    “在下滕寶,見過兩位前輩!不知哪一位是葉宗主?”滕寶抱拳行禮。

    “老夫正是葉文天,不知公子前來本宗,要求面見老夫,是受何人所托?所帶傳訊又是何內容?”葉文天沈聲問道。

    一塊玉簡出現在滕寶手上,他雙手遞了過去。

    葉文天只看了一瞬,就面色大變道:“多謝藤公子前來送訊,還請前往本宗一敘!”

    說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不想,滕寶幾人卻紋絲不動,絲毫沒有要動身的跡象。

    葉文天面色微變,道:“藤公子這是何意?”

    “在下一行四人,不想聽貴宗門人所言,我這位兄弟不準進入懸河以內,那在下就沒有進去的必要了吧?還請葉宗主見諒!在下等這就告辭!”說罷,就欲轉身。

    “且慢!”一直冷眼旁觀的唐遊龍忽然高聲喊道:“這位藤公子,據老夫愛孫所講,她這一次在毒瘴區中歷險,險遭不測,幸得幾位的幫助才逃脫大難,既然幾位來到本宗地界,老夫無論如何也得盡些地主之誼,以示感謝才是!藤公子你若是這就要走,豈不是讓老夫欠你一個巨大人情而無法償還麽?”

    滕寶站定,淡然道:“敢情前輩就是唐姑娘家祖了,真是失敬。因緣際會巧遇唐姑娘,只是巧合而已,誰在那種情況下都會出手相助的,區區小事,前輩何需掛懷?只是在下歷來極為看重兄弟情誼,聽得貴宗如此待我這位兄弟,心中實在難以安生,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前輩見諒!”

    唐遊龍淡淡地掃了明者一眼,明者勇敢地站定了身子,第一次沒有畏懼。唐遊龍目光中多出一些別的意味,笑道:“沒想到藤公子倒是一個難得一見的性情中人,也罷,老夫這就與宗主說道說道。”

    兩位鬼宗最強者顯然暗中交談了一番,最後,葉文天道:“藤公子不遠萬裏,以身涉險給本宗送來如此重要的傳訊,區區一個禁足令不提也罷,唐長老,你傳我口訊下去,從今以後,懸河、浮島對明者的禁足令就此取消!藤公子,請吧!”

    滕寶這才第一次露出笑容來:“多謝宗主,多謝唐長老!”

    上船,起錨,穿越禁制,沒幾時,大船就抵達一個巨大浮島的碼頭邊!

    這是一個巨大的浮島,方圓不下百裏!

    滕寶完全可以感應到浮島上那鋪天蓋地般濃密的天地靈氣!

    再想到那萬裏毒瘴區,跟這裏一比,無異於天堂與地獄的差別!

    葉、唐兩人當先而行,滕寶四人緊隨其後,在後面才是鬼宗十數個金丹、元嬰期的長老!

    滕寶看在眼底,暗自驚訝,這鬼宗的實力比起劍宗來,真不是強了一點半點啊,劍宗何來這麽多強手?

    尤其是宗主葉文天明顯在氣息上已經接近了劍宗兩位老祖的強度,唐長老也跟他在伯仲之間。

    他不相信鬼宗會沒有一兩個長期閉關不出的老祖存在,那又會是何等的強大?

    浮島上有一座最高的山峰,一道彩虹般的廊橋從峰上鋪下地來。

    這是?

    這難道就是上峰的方式麽?

    滕寶不明白,這座彩虹橋甚是奇異,他的心神很快沈浸在那橋上,竟有些失神起來。

    誰也沒註意到,峰頂某個看守嚴密,禁制強度最大的鬼宗禁地,一棵三尺高的小樹,忽然拔高了數尺,甚至綻發出了無數的新枝!

    那是神樹!

    五百年發一枝的神樹!
410555 發表於 2019-9-7 13:10
第四十七章 受責難

    彩虹做橋,靈雲環繞,盡顯一代大宗門神采。

    就連一向鎮靜的滕寶也不禁露出讚嘆表情。

    明者是第一次被獲準到達鬼宗浮島彩虹峰,雖說也被奇景吸引,不過這一刻他的心思又已經飛到唐娜身上,以唐娜的資歷,這種隆重的場合,唐娜是沒有出場的資格的。

    踏上彩虹,幾乎就是瞬間,大家就來到了彩虹峰之巔鬼宗“鬼王殿”。

    鬼宗一千三百多名著裝齊整的弟子,安靜地站立在大殿外,明者幾乎是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人群最後面的唐娜。

    而明者的出現登時引起了鬼宗弟子一陣不小的騷動,被嚴令禁止踏足懸河之內的通靈師明者怎麽能到這裏來?

    宗主和一群長老如此隆重的出迎,就只是為了接待這四個沒什麽出奇之處的人麽?

    弟子們十分不解,甚至不少人開始把頭轉向唐娜的方向。

    唐娜粉頸低垂,十分羞澀。

    她知道大家註視她的原因,不過她此刻的心情卻不再跟以往相同,她只是感到有些內疚,畢竟她還沒來得及向祖父提出那個要求。

    她不知道明者和滕寶會不會責怪於她,心裏有些忐忑。

    人群之中,一個白裙飄飄的絕色美女引起了滕寶的註意,他關心的不是這個女子的驚人美艷容貌,而是修為。

    六轉金丹!

    僅次於財叔,看其年紀似乎跟醉月相差無幾,看來一定是鬼宗重點培養的天才了!

    劍宗有個邊炫建,已經被譽為不世天才,但是跟眼前這個女子比起來,相差甚遠!

    進入大殿會客廳後,葉文天沈聲問道:“藤公子,不知那給你玉簡之人現在何處?境況怎樣?”

    滕寶搖頭道:“說實話,在下不知是何緣故,突然喪失了一部分十分重要的記憶,有關情形一點也想不起來。所幸,冥冥之中有個念頭一直提醒著我,要將此物親手交給葉宗主,幸不辱命。聽劍宗齊奉、江宇兩位老祖介紹,在下才知道這個玉簡對三天一境十分重要,所以連日趕來。”

    “難道,藤公子也給劍宗送去了這樣的玉簡,還見到了劍宗兩位老祖?”

    滕寶點頭。

    這時,一個身著灰色服飾的長老忽然站起身來沈聲喝道:“宗主,這小子分明在這胡言亂語,混入本宗定是有所圖謀,待我來問他一問!”

    滕寶冷眼看著這個長老:“這位長老,此話是什麽意思?”

    那長老指著滕寶吼道:“什麽意思?劍宗日前被人抹平了飄雪峰,宗門上下千余人死傷殆盡,兩位老祖和宗主步嘯天也下落不明,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卻跑來咱們鬼宗送訊,還敢說你去過劍宗,見過老祖之類的,分明就是在這裏信口雌黃!說,你小子到底有何居心?”

    什麽?

    飄雪峰被人抹平?

    劍宗上下千余人死傷殆盡?

    頓時間,滕寶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

    因為到了劍宗,他不單得到了混沌天書的殘頁,更明白了自己星君使者的身份和責任,也正是由於他收走了劍宗威能最大的秘寶仿神器星輝鈴,劍宗才遭此大難吧?

    滕寶一下子陷入沈思狀態,落在鬼宗一幹人眼中頓時以為他是心虛的表現。

    最奇怪的是宗主葉文天並沒有制止那個長老對滕寶的呵斥,唐遊龍也沒有任何的表示。

    那長老擡手使出一個禁制法訣,瞬間罩住滕寶四人。

    最先被控制住的是明者,接著財叔竭力抵禦了幾下也被制住,而令所有人吃驚的一幕發生了!

    這位長老可是元嬰中期的修為,擡手間可以移山填海,他的禁制手段自然無比厲害。

    不料,醉月胸前忽然生出一團炫目的白光,登時驅散了這個長老的印訣,而她剎那間忘記了自己是易容改裝的身份,尖聲喊道:“大人小心!”

    竟移動身形快速地擋在了滕寶身前!

    滕寶頓時從沈思中被驚醒過來,驟然感到身體周圍的靈力似乎在急劇收縮,即將完成對他的壓制。

    而那道壓制力量的強大絕不是他可以抗衡的。

    生平第一次,遭遇危難之時是個女子擋在他的身前,這讓滕寶心中十分難受,那股憋悶的火氣登時再也壓制不住。

    原本聽到劍宗的噩耗就讓他自責難過,送信到鬼宗卻無端被指責喝罵,現在還不問青紅皂白就對他們出手禁制,看著醉月那顫抖吃力的身子,滕寶厲聲喝道:“住手!”

    同時一把將醉月拉到自己的身後,那道強大的禁制法訣就直奔他而來。

    驀地,滕寶的眉心一道金色的靈氣轟然閃出,正擊在那道法訣印結之上,那印訣幾乎在瞬間就被徹底擊潰,同一時間,這道金色的靈氣閃電般劃過財叔與明者的身體,禁制解除!

    這驚人的一幕變化,讓鬼宗所有高人們始料未及,如見鬼魅一般驚駭。

    這個叫滕寶的少年,不過才築基期修為而已,哪來的這般精妙手段,可以破除掉元嬰中期大長老的禁制?

    “好小子,果然大有問題,你身後那個女子為何要易容改裝,肯定是居心叵測!給我過來吧,鎮龍手!”

    那長老大喝一聲,右手幻化成一只龍爪形狀,虛空遙對滕寶狠狠抓來!

    一股精純的龍威隱隱散逸在大廳之中,令人神魂震顫不已。

    明者當場暈厥過去,財叔也苦苦抵擋,渾身筋骨發出咯吱作響之聲,眼看也快禁受不住!

    他七轉金丹的實力在這個長老面前,就像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小孩子一般脆弱!

    滕寶心中的憤怒再也壓抑不住,飛鉗瞬間出現在他的手中,迎著那只龍爪,閃電般斬下!

    劈柴式!

    這是滕寶怒氣最盛的一次,這一刀,幾乎就耗去了他一半以上的靈力儲備,刀身上閃爍出一條近三米長的金色靈厖,威猛異常!

    就在鬼宗一幹強人們驚駭莫名的眼神交錯中,飛鉗已經以一種義無反顧的氣勢站落到了那只龍爪之上!

    元嬰中期的強者,自然可以將空間內的靈氣波動控制得十分精細,這一刀爪相遇,人們耳中只聽到一聲低微的輕響,龍爪碎裂無痕,飛鉗余勢不減,帶著還剩下近兩米長的靈厖直奔那長老而去!

    那長老一張老臉再也掛不住,沒想到他接連兩次出手都沒收到成效,反倒是被這個少年一刀破去了鎮龍手,變爪為拳,赫然使出了差不多一成的功力,轟然擊在飛鉗的靈厖之上!

    元嬰中期的一成功力那是何等巨大!

    兩米靈厖轉瞬間被生生轟散,拳頭重重落在飛鉗之上!

    轟!

    這一次,那長老再也沒能控制住強大靈力之間的碰撞,葉文天雙眉緊蹙地暗中屈指一彈,靈力波紋被無聲堙滅。

    長老身軀一震,滕寶卻哇地一聲噴出一大口黑血,如同斷線風箏一般被撞退,先是撞碎了身後的座椅,緊跟著撞在了醉月的懷中,兩人同時滾落到大廳的一角,撞在了廳墻之上,才雙雙萎頓倒地。

    這一次撞擊,醉月顯然也大受波及,一臉的易容之物被完全抹去,連噴了好幾口血,面色慘白,已經完全暈厥。

    滕寶死死以最後的一絲堅毅之心讓手始終緊握著飛鉗,他感到渾身筋骨至少已經斷裂了一大半,此刻氣海差點被生生震散,若不是那混沌天書殘頁發出一絲微光護住的話,後果真不堪設想!

    一個修行者只要氣海被毀,相當於修為完全被廢除,能不能重修都不一定,這鬼宗長老出手竟然如此狠辣。

    神魂震顫欲暈的滕寶勉強擡起眼來,正好落在身邊那張令天地失色的絕美嬌顏之上!

    原來,醉月的本來面貌竟是這等絕世傾城!

    此念只是轉瞬即逝,滕寶註意到氣息微弱的醉月,顯然已經在這一刻受了重傷,登時不知哪來的一股力道支撐著他以飛鉗杵地,慢慢支起了一點身體,雙目冰寒地瞪著那個出手的長老,嘶聲道:“你···你會為你今日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的!”

    “哈哈哈,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就你一個小小的築基期小子也敢跟老夫叫板?老夫等你五百年,你也休想討回今日的教訓!”那長老隨手一掌將雙眼激憤得充血掙紮的財叔弄暈過去,狂笑道。

    滕寶目光中盡是仇恨,嘶聲道:“何需五百年,就是現在!”一用力撐在飛鉗之上,竟晃晃悠悠站直了身子!

    一個築基期的少年跟元嬰中期的大長老一招比拼之後,居然還能站得起來,這簡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你有膽,就報出你的名號來!”滕寶強行起身,又發問,牽動了渾身的傷勢,不受控制地再次嘔出一個黑血來。

    一臉一身都是血漬,雙目噴火的少年此刻看起來十分可怖。

    “老夫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孫翊宇是也!哈哈哈,你能還真想有朝一日找老夫報覆不成,哈哈哈————”那長老狂笑道。

    “孫翊宇是嗎?”滕寶似乎沒有聽清,再問道。

    那孫姓長老傲然點頭,輕嗯了一聲。

    他這一嗯之後,整個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再沒留下半點影跡!

    “哈哈!”滕寶艱難地笑了兩聲,摸出一顆雪蓮丹來,剛餵進暈迷的醉月口中,就再也控制不住自身的傷勢,暈厥了過去。

    暈厥之前,他沒忘記將飛鉗收入體內。

    鬼宗所有高人們,都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為何孫長老會無緣無故地失蹤。

    就在滕寶暈厥之後,一個倉惶的聲音在大廳外高喊道:“不好了!報——————”

    禁地值守弟子的聲音。

    葉文天允他進來,那弟子一進門來就跪倒在地,嘶聲哭泣道:“不好了宗主,宗門大難臨頭了!”

    “放肆!什麽事,你趕緊說來!”葉文天厲聲喝道。

    “就在剛才,弟子無限驚喜地發現,神樹突然長高開出了無數新枝,剛想前來報喜,不料守護命牌的師弟匆匆來報,說孫翊宇大長老的命牌忽然無緣無故地碎裂了!弟子大驚,正要趕來稟報,卻突然發現神樹忽然之間就枯萎了,弟子眼睜睜看著它轉眼之間就完全枯萎,只剩下一絲絲微弱的生氣,弟子該死啊·······”
410555 發表於 2019-9-7 13:11
第四十八章 神樹枯

    那弟子的話,就像一顆重磅的魔晶彈,在會客大廳中炸響。

    孫長老神魂皆滅,神樹突然枯萎,幾乎都在同一時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以葉文天為首的鬼宗高手們就像屁股著火了一般,紛紛掠向鬼宗禁地。

    神樹枯萎了這還得了,無異於浮島即將沈沒於懸河,難道鬼宗真的是大難臨頭了麽?

    剛如喪考妣一般地看完枯萎的神樹,一幹鬼宗強者高人們無計可施肝膽欲裂之際,又接到懸河值守弟子的來報的驚人消息:懸河正在緩慢縮小,毒瘴正在步步迫近!

    真的是一語成箴!

    那弟子所說的鬼宗大難真的臨頭了!

    之所以能依靠先祖的大神通,在萬裏毒瘴區生生開辟出一條懸河,以乾坤挪移之術安置下一個方圓百裏的浮島,並引來三十幾條靈脈,有一個最關鍵的因素就是神樹的存在!

    西河柳!

    栽種近萬年卻生長遲緩,至今還不足三千年生長年份的這株西河柳,就是鬼宗最大的依仗。

    一節三寸長短的樹枝,就可支撐起一個礦場防護,可以將毒霧驅散出十數米遠。

    每一塊祖傳下來的鬼王令,每隔十年,就需要放置到神樹下吸納神氣,補充到鬼王令中。

    神樹枯萎,先祖布置的防禦大陣便開始慢慢失效,一旦懸河幹涸,毒霧將一舉沖進這個禁制圈中,將浮島吞噬!

    最關鍵是,現在這種情形下,浮島就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牢牢鉗住了一般,休想移動得了。

    原本,懸河和浮島是根據四周毒霧帶來的壓力自動挪移坐標的,現在挪移陣勢已經失效,鬼宗只剩下坐以待斃的份!

    驀地,一個長老嘶聲尖叫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個小子搞的鬼!孫長老離奇的殞命,神樹的離奇枯萎,都跟這小子的突然到來脫不了幹系!走,咱們去好好拷問那小子一番,定有辦法覆活神樹的!”

    頓時間,原本失去了生氣一般的鬼宗諸多強者,立即覺得似乎還隱約看得到一點點希望。一行人閃電般遁回會客廳。

    此時的彩虹峰上下,所有鬼宗弟子人心惶惶,都感到大難臨頭,人人恐懼不安。

    尤其見到本宗高人前輩們在禁地中來回飛遁,都知道事情似乎已經危急到了生死存一線的關口。

    醉月因為雪蓮丹的神效,幽幽醒轉,孫長老的禁制並沒有加諸到她的身上。

    而偌大的會客廳中,明者和財叔還被禁錮在座椅上暈迷不醒,她的目光一轉,就落到了躺倒在她身體一側的滕寶身上。

    自從認可了滕寶的身份,醉月一顆心思幾乎就全放到了滕寶身上。

    星君大人的安危就是吟風家的希望,哪能有半點閃失,即便是她為他獻出性命,她也心甘情願。

    她根本沒想到滕寶前來送訊,竟然得到的是鬼宗如此惡劣的對待。

    她感覺到體內仍有雪蓮丹未消化完全的藥力在不斷流動,頓時明白剛才在她暈迷之時,滕寶給她餵下了一顆雪蓮丹。

    她翻身躍起,剛想去探視一下滕寶的情況,滕寶忽然醒轉過來。

    “大人,您沒事吧?”醉月喜極而泣,忘形地拉住滕寶的衣袖。

    “我沒事,你的傷不礙事了吧?”滕寶輕聲道,目光落在那張傾世的絕美嬌顏之上,竟第一次有短暫的一陣失神。

    果真不愧是魔天四大仙子之一啊!

    醉月這才驚覺自己的易容之術已經被那孫長老一舉破除,頓時雙手掩面,嚇得不知所以!

    糟糕,被大人看到了我的真容,我該如何是好?

    醉月身體周圍忽然氤氳起一團濃密的黑色霧罩,轉瞬間,霧罩消失,醉月已經換上了一身靚麗的白色長裙,滿臉羞紅,美艷中帶著撲面而來的清麗可人,恍若降世的仙子一般傾世動人!

    不過,滕寶已經閃身到了明者和財叔的身邊,試圖化解那孫長老的禁制,可惜元嬰中期的強者手段,豈是他能破解得了的?

    醉月也跑過來跟著動手,兩人一番緊張的忙活下來,累出一身汗卻毫無進展,只得作罷。

    兩人正在奇怪為何滿大廳的鬼宗高人們消失得幹幹凈凈,眼前一陣人影閃爍,那些消失的高人們頓時再度出現在大廳之中。

    滕寶不作聲色地將醉月輕輕帶到自己的身後,冷眼看著以葉文天為首的鬼宗高人們一步步朝他這邊逼近過來,厲聲問道:“沒想到名聞天下的鬼宗,竟然是這等蠻橫無禮的做法,滕寶好生失望!”

    “小子,你到底什麽來路?你對孫長老和神樹動了什麽手腳,還不給我從實招來!”葉文天身後一個大長老暴喝道。

    鬼宗一幹高人們眼神中難以掩飾地充滿著無邊的怒火和仇恨,全都瞪著滕寶,那情形似乎恨不得將滕寶生撕吞下肚去一樣。

    擇人而噬!一個詞語閃過滕寶的腦中,剛好應景此番所見。

    滕寶笑道:“真是好笑得很,堂堂元嬰期的鬼宗大長老,對在下一個小小的築基期蝦米動手,你們這些高人還問我對他動了什麽手腳?我怎麽動,怎麽動得了?我倒是很想動,只要諸位高人能教教在下的話!至於貴宗什麽神樹,在下聞所未聞,這位長老此話不知從何說起啊?”

    “你・・・你!”那個長老就要撲上前來,卻被葉文天一把止住。

    “藤公子,也許咱們先前有些誤會,不過,神樹的存亡直接關系到咱們貴宗萬年的基業存亡,還請公子解除了你的手段,一切好說!”葉文天盡量壓抑住心頭的怒火,輕言細語地說道。

    滕寶攤攤手,一臉無辜:“葉大宗主,從踏足懸河開始,在下四人就一直在你們這些高人前輩的眼皮子底下,莫說在下沒有聽說過貴宗什麽神樹,更不知其在何處,即便是知道了,難道在下還能憑空飛過去不成?真是可笑之至!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貴宗的手段也未免太下作了吧,葉大宗主?”

    醉月一臉氣憤,毫不示弱地瞪著這群高人。

    “你・・・你還不承認,你看這是什麽?”唐遊龍怒喝道,擡手丟出一個東西在滕寶面前。

    一節枯枝,約有四五寸長短!

    滕寶低頭看了一眼,將其攝入手心,蔑笑道:“你們的神樹就是這東西?呸,我還當什麽了不得的玩意兒呢!拜托你們這些高人找借口栽贓在下也找個高明點的漂亮點的,行不?就這破爛玩意兒,在下多的是,這就是你們的神樹!”

    蔑笑聲中,一股撼天動地的清新氣息令人幾欲升騰起來,因為滕寶的身前忽然多出來一根粗如兒臂,結滿翠綠枝條的西河柳大樹丫!

    這根枝丫的直徑幾乎已經超過了鬼宗那顆神樹的樹身大小,長度和枝條的密度都遠不是鬼宗的神樹所能比擬的!

    天啊,我都看到了什麽?

    鬼宗一幹高人們瞬間石化!

    每個人瞪著那根西河柳枝丫的樣子比分別千百年再次見到自己的親生爹娘還要親熱!

    “這東西在下多的是!我哪有那份閑心去對你們的什麽神樹動手腳!真是可笑之至!”滕寶冷笑著,將手中那小節枯枝丟到葉文天等人的面前。

    滕寶的冷笑聲終於將鬼宗一幹高人們從無邊的震撼中拉回到現實。

    這一下,所有高人看向滕寶的眼神不再有半分仇視,而是恍若見到他們的先祖一般尊崇。

    “藤公子,咳咳,請問,您這偌大的神樹從何而來?”葉文天強壓住幾欲跳出胸腔的心臟,軟聲問道,面上更是瞬間擠出了自認為無比真誠燦爛的笑容。

    眾人眼前一花,那根巨大的樹枝瞬間不見,原來竟是滕寶將其收了起來!

    “好笑得很,未必然在下有什麽東西都還得向鬼宗稟報不成?”

    滕寶此刻隱隱覺察到一些什麽,心中再無半分畏懼地反問道。

    葉文天這才覺得自己的問話有些不妥,忙堆笑道:“藤公子,您大人大量,還請原諒我們先前的無力冒犯之失,唐長老,還不過去解除了藤公子兩位朋友的禁制?”

    唐遊龍夢飄身過去,擡手解除了明者與財叔兩人身上的禁制,不過兩人仍處在暈厥狀態之中。

    醉月忙跑過去,查看起兩人的身體情形來。

    滕寶也跟著過去,輕聲問道:“怎麽樣?”

    “大人,他們都受了些小傷,不過明者兄弟的傷要重許多。”醉月恨恨地道。

    “你把丹藥給他們服下再說,我倒要好好問問鬼宗這些高人,這筆賬該怎麽計算!”滕寶將雪蓮丹交給醉月,一邊恨恨地說著直起身來,轉向葉文天等人。

    “一場誤會,一場誤會啊騰公子,您請上座!”葉文天哈著腰一疊聲的致歉。

    鬼宗高人們這才發現,滕寶拿出手的赫然是極品雪蓮丹,頓時感到這下恐怕真是麻煩大了,這叫滕寶的少年不但神秘非常,價值不菲的雪蓮丹出手就用,這得多大的家底多深的底蘊?

    到底這個少年是什麽來路?難道是什麽隱秘大家族的子弟不成?

    滕寶卻對葉文天的示好視若無睹,語氣無比冰冷地道:“在下好意不遠萬裏,給貴宗送訊前來,不想竟遭到你們這樣的對待,無緣無故被你等打傷,差一點丟了小命不說,還被惡意栽贓嫁禍,你們這樣恩將仇報顛倒黑白的做法就是所謂的大宗風範麽?”

    這些話就像是無情的耳光狠狠抽在每一位鬼宗高人的臉上,這些高人無不感到面上一片火熱,時青時白。

    “誤會,誤會,都是孫長老那急性子惹的禍!藤公子送訊的大恩本宗沒齒不忘,沒齒不忘啊!”葉文天討好道:“只是,目前本宗即將遭逢滅頂之災,還請公子不計前嫌,出手相救啊!”

    能拿得出如此品質的西河柳,滕寶一定有特殊的培植神樹的手段,這是鬼宗高人們的一致想法。

    “哼,你以為就憑你三言兩語就可以化解你們先前的過失麽?再者說了,我一個築基期的小人物,在你等這些高人面前甚至還不如一只螻蟻,我又有何能耐幫到你們什麽?”

    滕寶不理不睬地回道,目光卻放在似乎已經快要有醒轉跡象的財叔與明者身上。
410555 發表於 2019-9-7 13:11
第四十九章 談條件

    唐遊龍看在眼裏,不由眼珠一轉,暗中傳音葉文天道:“宗主,事急從權,這小子軟硬不吃,不過,既然看他一直肯為那小通靈師出頭,似乎關系匪淺,不如我去將小娜叫進來試一試。”

    葉文天頓時大喜道:“嗯,若是小娜能勸其出手救活了神樹,當是大功一件!無論她提什麽要求,我都答應!”

    唐遊龍閃身離開,片刻之後,攜帶著一臉惶恐的唐娜進入大廳。

    顯然唐遊龍已經吩咐過唐娜,但是唐娜一見暈迷不醒面色蒼白的明者頓時有些花容失色地撲上前來,竟忘記跟宗門一幹前輩見禮,誰知那些平日裏無不威嚴十足的高人們沒有誰責怪於她,而她也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失態。

    撲到醉月的身邊,唐娜失聲問道:“醉月姐姐,明者他們怎麽了?”

    醉月臉也不擡,冰冷地道:“被你們元嬰期的大長老不問青紅皂白打傷的,還好大人有療傷聖藥!”

    唐娜這才註意到醉月的容顏和裝束的劇變,再度驚呼道:“天啊,醉月姐姐,難道你就是四大仙子之一的那個醉月?”

    醉月不置可否!

    唐娜再看了一眼明者,這才想起自己剛才忘記跟一屋子的前輩們見禮了,正慌著要上前去,葉文天柔聲道:“唐娜,你與藤公子交情深厚,如今本宗危難臨頭,你去求求藤公子,看看是否能請他不計前嫌,出手相助,最要緊的是覆活神樹!”

    唐娜怯生生地走到滕寶身邊,低聲道:“公子,先前我答應的事情還沒來得及跟家祖說呢,您不會怪我吧?對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滕寶這才三言兩語地將孫長老的無端責難那一節說了一遍,臨了,低聲道:“小娜姑娘,我問你一句話,你要認真考慮後回答我。”

    “您問吧。”唐娜道。

    “你喜歡明者嗎?”

    “這・・・・・・”

    “你不用馬上答我,在我離開之前給我個答案就行。你也無需再替他們來求我,我是不會出手幫你們這樣的宗門的,除非・・・・・・”

    “除非怎樣?”

    “只要明者同意幫,我也無話可說!”

    無不側耳凝神傾聽著兩人談話的鬼宗一幹高人們,臉上頓時綻放出喜獲新生般的笑容,問明者,讓唐娜去問明者,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誰不知道懸河示愛那一出啊?

    “實在對不起,公子,我・・・我不知道事情怎麽會發展成現在這樣・・・・・・”醉月十分難過。

    “不關你的事,你是個好姑娘,明者兄的眼光沒錯。”滕寶低聲道。

    唐娜羞紅著臉,走到醉月身邊,低聲道:“醉月姐姐,對不起。”

    醉月輕輕握住唐娜有些冰涼的手,兩人擠在一處,傳音交談起來。

    盡管鬼宗高人們個個心急如焚,聽到大廳外鬼宗弟子們惴惴不安地上躥下跳,甚至恨不得飛身上前,一巴掌將那個小小的通靈師扇醒過來,但是誰也沒有動作,靜靜地等待著明者醒來。

    鬼宗的存亡,似乎全在這通靈師一念之間!

    滕寶就地盤膝坐下,視滿大廳鬼宗尷尬的高人們如無物,閉眼入定了一般。

    總算在鬼宗高人們內心承受了無盡度日如年的煎熬老半天之後,明者和財叔相繼醒轉過來。

    醉月上前問候財叔,唐娜則羞紅著了臉走到明者的身前。

    “明者哥哥,你沒事吧?對不起。”唐娜低聲道。

    “是小娜,你怎麽在這裏的?什麽對不起?我不是在做夢吧?”明者醒轉過來見到的第一張面孔居然是唐娜,不禁讓他懷疑是在夢中。

    “先前聽說孫長老動手責難於你們,真是對不起,讓你受苦了,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

    “不關你的事,哦,對了,藤公子沒事吧?”明者掙紮著站起身來,這才看到盤膝坐地的滕寶,驚道:“天啊,難道公子也受傷了!”

    他是見識過滕寶諸多神奇手段的,所以他一直堅信滕寶絕對比七轉金丹的財叔還要強大,見滕寶坐在地上,一大幫子鬼宗高人齊刷刷將目光放到他的身上,不禁嚇了一大跳。

    “公子沒事,倒是你感覺怎麽樣了,還有沒有不適之處?”唐娜關切地問道。

    “謝謝你,我真的沒事了。發生什麽事了?”明者見大廳裏彌漫著十分奇怪的氣氛,低聲問道。

    唐娜這才將鬼宗神樹枯萎,似乎只有滕寶才有手段救治,直至將滕寶提的要求羞澀地說了一遍。

    明者頓時陷入了沈思。

    這些天來,發生在他身邊的一幕幕片段不斷在他眼前閃現,尤其是滕寶一再暗中幫助他跟唐娜建立起一條感情的紐帶,懸河岸邊碼頭發生的那一幕尤其讓明者記憶深刻。

    為了他這個世人都瞧不起的小小通靈師,滕寶甘於得罪鬼宗。

    石堆中,那一聲兄弟,讓明者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是真正的熱乎到心窩子裏邊的溫暖。

    滕寶是他的兄弟,是他明者的兄弟。

    他頓時明白,滕寶這又是在給他創造機會,他的內心充滿感激和暖意。

    不過,醉月隨即將孫長老如何施展鎮龍手將滕寶和她都打暈過去的細節說了一番,更將孫長老那些話原封不動地說了一遍,臨了道:“明者,大人拿你當兄弟,你好自為之!”

    明者甚至來不及驚艷為何醉月會從一個無比醜陋的麻臉老太婆,變成一個美麗得叫人心跳停頓的大美人,腦中只是反覆盤旋著一個念頭:我兄弟受委屈了,我兄弟受委屈了!

    頓時,明者的臉慢慢變得冰冷起來,清晰無誤地朗聲對唐娜道:“對不起,小娜,請恕我不能答應你!”

    什麽?

    頃刻間,一屋子的鬼宗高人們恨不得一把掐死這個不識好歹的通靈師小子!

    他竟敢拒絕!

    竟敢拒絕!

    有了孫長老的前車之鑒,這些心中怒火咆哮的高人們全都不敢妄動,甚至表面上還努力保持著鎮靜。

    “明者,只要你幫助鬼宗脫此大難,老夫答應將小娜下嫁於你!”

    一個蒼老威嚴的傳音傳入明者的腦中,他頓時知道那是唐娜的祖父,鬼宗的大長老唐遊龍的聲音。

    將唐娜下嫁於他!

    這不是做夢吧?

    幾乎是同一時間,葉文天的傳音又飛進了明者的腦中。

    “唐長老的話絕無半點虛言!還請明者兄弟看在鬼宗萬世基業即將不保的份上,救本宗脫此大難,本宗主答應你,除了唐長老答應你的那一件之外,你還可以隨便提三個條件,只要本宗做得到的,都行!”

    明者被震呆了。

    不過,他知道這一切的不真實清晰地發生全是因為坐在地上的那個人。

    他明者的兄弟!

    明者周身沸騰的血液逐漸冷靜下來,他緩緩走到滕寶的身邊,此時,滕寶恰好張開眼來,徐徐起身望著他笑道:“明者兄,你沒事吧?”

    “沒事了,多謝・・・兄弟!”明者哽咽著說道,那個“兄弟”一詞他咬得格外重!

    不知不覺,兩人各伸出一只手來,緊緊握了一下。

    種種的情誼,似乎都含在了這一握之間。

    “我不能答應他們,因為你是我明者唯一的兄弟,你受的委屈,給我什麽都無法彌補,何況,我不希望以這種要挾的方式獲得小娜的愛!”明者一字一字地說道,眼神堅定,清澈明亮。

    滿屋子的鬼宗高人這時再也控制不住面上的表情,紛紛色變。

    “好,很好,我滕寶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是我的好兄弟!不過,兄弟,小娜求你,你也舍得也忍心不答應?”

    滕寶的話明顯有些調侃,明者有些膽怯心虛地望了一眼唐娜,卻看到心上人一臉哀傷與無助,頓時心一軟,嘆息了一聲。

    忽然,滕寶的傳音傳入他的腦海,他頓時精神一振,快步走到唐娜面前道:“小娜,你若是想讓我請公子出手救治你們那什麽神樹,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我有幾個條件!”

    “你說,什麽條件本宗都答應你!”

    不等唐娜開口,葉文天已經高聲喊道,千等萬等,不就是等著答應這一刻麽?

    “第一,我之所以答應,全是因為小娜的緣故,你們要重賞小娜,至於什麽賞賜,我不管;第二,你們要答應三件事,不管你們做不做得到,都得兌現;第三,這三件事做好,我家兄弟才會出手!”明者朗聲道。

    什麽?

    若不是心存顧忌,恐怕這一刻的明者早就被惱怒的鬼宗高人們轟成灰燼了!

    這小子竟然肆無忌憚,趁機提出如此無禮的要求,先做三件事,才出手,誰知道那什麽藤公子是不是真有手段救得活神樹呢?

    不過,葉文天沈吟了片刻道:“你說的條件本宗倒是可以答應你,只不過,我們需要先見識見識藤公子的手段,這樣大家都安心,你看・・・・・・・”

    明者點點頭。

    “小娜姑娘,你們宗門那什麽神樹在哪,你帶我和明者兄過去看看。”

    滕寶忽然輕聲說道,轉身對不放心的醉月點點頭,醉月與財叔才暫時安坐下來。

    唐娜有些猶豫地望了望葉文天與唐遊龍一眼,這個時候,可不是她能做主的。

    葉文天忽然道:“既如此,那老夫這就送你們過去!”

    說著,袍袖一展,一團雲朵般的靈力徑自將滕寶、明者和唐娜托住,轉瞬間就將三人送到了峰頂神樹所在的禁地之中!

    站在那棵人高的枯萎小樹苗前面,滕寶笑道:“果然是西河柳!”

    隨即他高聲喊道:“葉大宗主,我不想任何人看到我的手段,誰要是還以神識窺視,休怪我永不再出手!”

    等時間,這處禁地上空那十幾道強大的神識消失得幹幹凈凈。

    “藤公子,您真得能將枯萎的神樹覆活麽?”唐娜十分好奇地問道。

    “莫說覆活,我將它變得百丈高也是須臾間的事!”滕寶淡然說道,卻笑吟吟地看著唐娜與明者兩人,並不急著動手。

    明者還沒覺得什麽,但唐娜卻吃驚地緊捂住嘴。

    天啊,百丈高的神樹!

    哪怕是先祖在世時,宗門的神樹也沒有百丈高吧?

    藤公子這不是在吹牛吧?
410555 發表於 2019-9-7 13:12
第五十章 西河柳

    財叔目光冰冷地在鬼宗一幹長老中間逡巡掃視了一陣,最後落在一個獨臂老人臉上。

    “謝夢雲,這些年你還好嗎?”他暗中傳音過去。

    獨臂老人驟然聽到財叔的聲音,樣子變得很激動,但顧忌身邊的一幹身份地位都比他高的宗門人物在,所以不敢忘形,低聲回道:“是你嗎?說實話,剛才我真沒有認出你來。看來,你的千變萬化真的找到真傳弟子了,那女孩是你的徒兒麽?”

    “那是我的少主,我的使命就是守護她。我這條命你是知道的,早就已經不屬於我自己,只是我萬萬沒想到咱們今日的重逢,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唉,真是造化弄人麽?”

    “本宗神樹枯萎,毒瘴逼退懸河,鬼宗萬年基業眼看就將毀於一旦,可惜我身份低微,實在無能為力。你都已經七轉金丹,我至今還在五轉境界徘徊不前。”

    財叔察覺葉文天幾人有註意到他的跡象,急忙道:“一切自有命數,是福是禍,不是你我可以決定的。百年前如此,百年後還是如此。咱們待會再相聚暢談吧。”

    獨臂老人謝夢雲,五轉金丹,是鬼宗鎮守鎏金池之人,性烈如火,在鬼宗中不得人心,很受排擠,鎏金池等閑人哪裏堅守得下來,但謝夢雲卻一守就是近五十年,甘之如飴。

    鬼宗高層在大廳中坐立不安,又得到滕寶的警告,不敢用神識探看,惶惶不已。

    而禁地之中,滕寶三人卻在閑聊,根本就沒人正眼瞧過那棵被視如聖物的神樹一眼。

    “公子,你說的都是真的?難道你還是個煉藥師麽?這些七八級的靈藥宗門看得極重,我怕是沒辦法・・・・・・”

    “小娜,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麽?你們那葉大宗主不是答應我三件事麽?何需你去求你祖父,我會直接索要的,但凡少了一點半點,我兄弟是不會搭救你們這神樹的!”

    “小娜姑娘,咱們明者兄可是對你一往情深,雖說他是通靈師,修煉的是隱秘的功法,但是跟咱們也沒什麽區別。等下,你跟他就先淬煉分神,凡是你們鬼宗有的必須都提供給你們,我在此停留的時間不會很長,我還有要事在身。至少咱們相識一場,臨走之前,說什麽也得拉你們一把,讓你們都有所進步吧!”

    “公子,你真能治好咱們的神樹麽?經過這件事我也算想明白了,我跟明者約定好了,等咱們都凝結了金丹,我就・・・・・・我就下嫁於他。”

    “真的?那可真是恭喜兩位了,這就叫守得雲開見月明,有情人終成眷屬。我身上也沒帶什麽好玩意,這是我新近煉制出來的一種丹藥,叫做清目丹。你們一人一顆,以清泉水融化之後,清洗眼睛九次,看看會有什麽效果。或許,對明者的幫助會大一些。你們去吧,過半個時辰再來這裏見我!”

    滕寶交待了一番清目丹的具體用法,明者與唐娜第一次牽著手離開了禁地。

    遠遠地,即便是有鬼宗弟子見到明者拉著他們宗門的小公主,也不敢上前來有任何舉動,宗主有令,誰敢冒犯明者這一行人,立即剝去修為,逐出懸河境內!

    這是明者與唐娜第一次當著滕寶的面定下情誓,也是第一次不避鬼宗上下,宣告了兩人的情意。

    當然,這與其說是滕寶的硬性要求,不如是滕寶的可以成全。

    兩個年輕人臉上洋溢著新生般的幸福笑容,心中充滿了對滕寶的感激。

    明者就是那種人,你越跟他呆久了,就越能從他身上發現一點一滴的不尋常,就越是會被他無形中散發的氣質神韻所吸引。

    如果說這個世界有發光的金礦,那麽明者無疑就是萬裏毒瘴區也掩藏不住他光芒的明玉。

    只是,一直以來,唐娜不知道,也無人知道,無人關註他罷了。

    滕寶,卻是這個獨具慧眼的發現者。

    之所以滕寶要苦心成全明者與唐娜,正是因為他發現他的讀心術隨著明者心境的變化而悄然進階了!

    進階的讀心術讓滕寶更加清晰全面地了解到明者的內心世界,盡管這個神奇的技能只能用在明者身上,但滕寶認為這一定跟明者修煉的通靈師功法有關系。

    他心中安排的幾件事情,肯定都離不開明者的幫助,現在想辦法提升明者的實力,是必需的也是明智的。

    何況,他已經受盡了明者心中那份對唐娜纏綿悱惻的感情折磨,能玉成兩人,也算是對他的一個解脫。

    讀心術進階之後,不再完全不受滕寶的控制,至少現在他可以不用一靠近明者,就自發地收到明者的內心活動訊息,而是可以暫時選擇不接收,也就是說現在他可以控制啟動讀心術的時機。

    沒有參照,滕寶不知道這突然出現在他身上的神秘讀心術是不是能在其他通靈師之間產生效用,又或者是對依賴毒瘴生存修煉的人或魔物有效,這些都有待他去探索。

    其實說起來很奇怪,他在被孫長老打暈過去時,隨即遁入了血海修覆了傷勢,他感到識海空間內似乎發生了什麽變化,隨即進去一瞧。

    這一段時間,因為培植煉制築基丹的藥材以及後來他收集到的各種各樣的藥材的緣故,他在空間內使用了大量的血海精血。

    當然那些靈藥以肉眼跟不上的匪夷所思的神速生長起來,跟著受益的還有那三顆參天的大樹,西河柳就是其中之一。

    原本前段時間,他發現西河柳似乎停滯在一萬五千左右不再生長,又或者是生長變得異常緩慢起來。

    沒想到,進入毒瘴區後,兩件東西發生了變化。

    一是躁動的青葫,一是西河柳。

    沒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麽之前,滕寶不敢貿然使用青葫,只是在遭逢孫長老的責難之時,見醉月受傷,再也忍不住而悄然以青葫收了那孫長老,也就在同一時間,他感到識海內的西河柳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一進識海他就發現,西河柳樹再度迅猛生長,年份直逼兩萬年!在大樹下,有一顆小樹苗剛好破土而出!

    這棵小樹苗出現的很是玄妙。

    因為,這麽久以來,滕寶試過無數回,不論以什麽方法,都無法利用樹枝或樹根再次培植出一棵西河柳來。

    似乎,這片空間之中,只允許這一棵存在。

    另外兩棵大樹也是如此,直到今日,滕寶還不知道譬如半天雷到底有何用途。

    三棵大樹在這片空間內自由生長,彼此卻似乎形成了各自的範圍,互不幹擾。

    尤其是這段時間滕寶精血的大量使用,三棵大樹都逼近了兩萬年的年份。

    熟記各類雜記的滕寶知道,這些珍稀的植物,一旦突破了兩萬年的年份,那又是一種全新的境界。

    不過,看樣子,現在距離兩萬年,三棵樹都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這顆小樹苗剛破土出來,樹幹就有大碗粗細,雖說只有一人來高,但是生長得極為迅猛,幾乎就在滕寶的眼前轉眼間就進入八千年大關。

    它就像一個初生的嬰兒,貪婪饑渴地吮吸著甘甜的乳汁。

    這棵小樹是從何而來?滕寶不知道。

    當他遁出識海,隨即就找到了答案。

    那棵就是鬼宗所謂的神樹。

    他站在枯萎的神樹前,心神和它之間忽然多出了一些微妙的聯系,這道聯系的起源,就來自他的識海,他很清楚。

    他不準備使用血海精血覆活這棵樹,他想著利用這道聯系。

    識海空間內一切都在他的意念控制範圍之內,當然那棵小樹也不例外。

    他心中多出了一些明悟,似乎,之所以鬼宗的這棵神樹要遁入他的識海,就像是孩子找到了母親一樣,那棵巨大的西河柳就是這棵小小神樹的母親。

    他默默以意念勾動那棵小樹,慢慢讓它跟面前的枯萎小樹發生了聯系,一股無形但令人神魂欲醉的清新從他識海中散發出來,沒入到枯萎樹根之中。

    轉眼間,這棵枯萎的神樹,立即被灌入了一層翠綠一般,再次綻放了生機!

    不過,滕寶可以控制著,只是讓樹根到樹幹尺許的位置再度覆活,並沒有過多地註入到小樹其他位置。

    換句話說,面前的這棵神樹,還剩下半條命,吊著。

    滕寶拍拍手,施施然走出了禁地。

    經此一來,他相信鬼宗那些高人肯定早就發現了神樹的覆活跡象。

    唐娜和明者恰在此時飛掠而來。

    兩人的眼眸熠熠生輝,恍若明珠一般閃著非比尋常的光亮。

    從兩人興奮激動的表情,滕寶就知道,清目丹生效了。

    只是,他現在還不敢確定,到底這丹的功效有多強。

    唐娜兩人落到滕寶身邊,滕寶止住兩人的說話,傳音道:“我不想其他人知道這丹的事情,你們說說看,都有什麽反應!”

    “公子,您這丹簡直・・・你知道麽,我感到我的目力至少比以前提高了十倍!”

    “不錯,我感到就像雙眼被換過了一般,無懼風沙,極目望去,可以直達三十裏!天啊,這是純粹的目力,沒有使用神識的情況下,只是還不知在毒瘴區中會怎樣!”

    聽到兩人的訴說,滕寶心中一動,看來這毒蟾王必定是毒瘴區中的一個資深王者了,以它作引煉制出來的清目丹居然有這般神效,倒是超出了滕寶的預料。

    滕寶笑道:“很好,現在是該讓鬼宗兌現條件的時候了,神樹活了,不過一息尚存而已,嘿嘿,明者,按我說的,咱們慢慢治這棵樹,走,去大殿。”
410555 發表於 2019-9-7 13:12
第五十一章 星辰鐵

    三人相攜飛往彩虹峰大殿。

    大殿之中,鬼宗高人感覺到浮島轉移大陣隱隱有了可以活動的跡象,再次感應到了神樹那獨特的強大氣息,更有弟子火速來報,懸河緩緩止住了退勢!

    許多鬼宗高人頓時間,老淚縱橫。差點喜極而泣。

    神樹活了麽?

    懸河是一個十分神奇的地方,至少目前而言滕寶還沒有看出它的玄奧到底在何處,沒有源頭,這河水就像憑空出現在浮島周圍一般。

    當然,令滕寶倍感興趣的還有彩虹。

    這些神奇的手段,處處顯示著鬼宗開山祖師的不凡。

    他在想,幾時他也能修煉到這種開天辟地的程度,不過他知道他已經在前行的路上了,當前第一步是要盡快恢覆記憶,淬煉出分身來。

    因為神樹聯系的存在,他感到自從將神樹覆活了一部分之後,他幾乎可以完全掌控著這個百裏浮島天地中的靈氣,幾乎是動念之間,就可以聚集。

    甚至,因為神樹的緣故,他隱隱感應到了一些鬼宗先祖留下的玄奧痕跡,只是方位很模糊,訊息不明朗。他知道,那是兩者之間境界上巨大的差異所致。

    他忽然產生了一個很奇怪的想法,他覺得他完全可以將整個浮島完全掌控,只要是他徹底覆活了神樹的話!

    因為覆活的神樹,等若是以他識海內西河柳的氣息覆活的,跟他意念相通。

    這個發現讓他很是驚詫,為何西河柳有如此巨大的威能?為何鬼宗先祖要用西河柳煉制可以避開毒霧的鬼王令?

    這些毒霧到底是如何形成的?

    以神樹為軸心,鬼宗先祖布置下來的這個看似強大神奇的覆雜大陣,實際上也是有跡可循的。他相信假以時日,他終究可以把握到那些內在的玄秘。

    只是,他的時間很緊。

    距離中天使者前來的日子還有三十天,也就是一個月的時間。

    他一直很奇怪,為何他的潛意識一直在告訴他,不用擔心魔神覆蘇大陣?

    到底是和緣故?

    這讓他更加迫切地想要趕緊找到那幾種藥引,煉制出覆神金玉丹來。

    他現在已經確定,鬼宗藥庫中有另外那十幾種他需要的靈藥,所差的只是那三種藥引而已。

    要得到藥引,幽靈山谷勢在必行。

    他沒想到,第一個站出來竭力反對他的,不是醉月、明者等人,而是鬼宗宗主葉文天。

    不過,他旋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神樹關系到浮島大陣,關系到鬼宗萬年基業還能否在毒瘴區中存活,而他則是覆活神樹的關鍵。

    滕寶並不是一個心胸狹隘之人,只是他就像一個心中裝滿秘密卻無人可以傾訴的人,內心很郁結。

    鬼宗的做法,差一點就掀翻了滕寶的心理底限。

    醉月。

    對醉月,滕寶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感覺存在,雖說醉月是四大仙子,麗質天生。

    醉月是他的追隨者,是少數幾個知道他是星君使者身份的人,是一個肩負著家族興衰重任的堅強女子。

    接連幾次,在滕寶遭遇到危險之時,醉月總是毫不猶豫地擋在他身前,僅這一點,就已經讓滕寶感到難以承情。

    孫長老下手狠辣,若不是滕寶身上聖藥無數,恐怕一行人還真是命運難測,所以,對於將孫長老收進青葫,滕寶沒有絲毫猶豫!

    而鬼宗上下諸人中,除了唐娜之外,他全沒有任何好感可言。

    說實話,若不是考慮到怎麽說這鬼宗上下也有上千條性命,他絕對抵死不出手救治那棵神樹。

    劍宗發生的慘變就像一塊萬斤巨石沈甸甸地壓在他的心上。

    雖說與劍宗步嘯天、兩位老祖相處時日很短,但在確認了滕寶的身份開始,他們對他可謂尊崇有加,更是任其收取了仿神器星輝鈴,這也是滕寶深深自責的根本原因。

    他們對他的期望實在太高,而他卻空有一頁天書在身,一身鬼神難測的秘寶,卻只是個分神期的小修士而已。

    他甚至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著手,去完成自己所謂星君的使命。

    想到飄雪峰被人生生抹平,劍宗老祖等人生死未卜,他就心如刀絞。

    他是一個心存感恩的人,一直如此。

    無論劍宗之人是什麽心理對他那般看重,他都應該回報其萬一的情意,可是現在這份情該怎麽還?

    第一頁天書就是在劍宗獲得,第一個仿神器也是從劍宗得來,沒想到卻招來了劍宗的覆滅。

    轉念間,滕寶已經確認了接下來自己要做的事情。

    因為神樹部分覆活,彩虹峰再度恢覆了幾分生氣,鬼宗一幹高人對待滕寶的態度跟先前簡直判若兩人,就連說話的語氣也不敢過高,生怕滕寶甩手不理,那鬼宗就真的萬劫不覆了。

    所以,在大殿上,滕寶自己開口提出了要求。

    要想全部覆活神樹,還需要一些材料,他需要到鬼宗藥庫和材料倉庫探看一番。

    為示自己沒有私心,滕寶讓鬼宗一位大長老仔細搜索了一下身上的物品,交出了手上唯一一個儲物戒指,在葉文天和唐遊龍的陪同下進入了鬼宗藥庫。

    說實話,鬼宗的底蘊實在是嚇人,其藥庫豐富程度,超出了煉丹行會數倍有余,但滕寶臉上並沒表現出太多的驚艷表情,冷冰冰地丟下一句:“我自己看看,你們不用跟著我。”就將兩個一臉尷尬的鬼宗最強者晾在一邊,自己在偌大的藥庫中四處急速地查看起來。

    反正滕寶身上沒有了儲物戒指,兩位鬼宗高人也不怕他在這裏面動手腳,何況他可不認為這些高端的藥材滕寶能認識多少。

    鬼宗只有三個煉丹大師,平日裏宗門日常所需的丹藥全是向丹宗和煉丹行會購買而來,這些藥材大部分是用作與丹宗交換,說實話,葉文天和唐遊龍也認不出這裏的百十種藥材來。

    神識緊緊散放在自己身體周圍一米左右,所有藥材在神識的掃視下無所遁形。

    滕寶可不會客氣,轉眼間,他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將百十種七八級的靈藥種子收入了識海,當然也順利地得到了最想要的那十幾種靈藥。

    最後,他隨手抓起兩根嚳燈草,默默走回葉文天兩人身邊道:“走吧,就找到這一點有用的,也不知你們這麽大一個宗門是怎麽混得,偌大一個藥庫找點勉強用得上的藥材都難,唉――――”

    葉文天和唐遊龍的心哎滴血,這是吃果果的打臉啊!

    可是,眼下的滕寶就是瑰寶般的存在,他們哪敢說半個不字,心中再憋悶也無計可施,誰讓他們先得罪了人家呢?

    接著,滕寶有特意跑到鬼宗的材料倉庫去閑逛了一圈,面對各種各樣的礦材,他默默看在眼裏,心知這些就是魔天中鑄造行會煉制兵器法寶的材料了,不過他完全沒有半點煉器的知識,只得望而興嘆。

    一種標註著“星辰鐵”的材料引起了滕寶的註意,因為在那刻他感到識海內飛鉗隱約有些躁動。

    說明這種材料有些不比尋常。

    滕寶隨手拿起拳頭大的一塊,分明看到葉文天和唐遊龍兩人眼中那種割肉般的疼痛不舍一閃而逝,故意喃喃道:“這麽點,怎麽夠啊?”

    整個材料倉庫,只有三塊拳頭大小的星辰鐵,滕寶直接連盒子一起拿起,走到兩人身邊道:“什麽破倉庫,全是些垃圾材料,真是好生叫人失望,勉強這幾塊還能用得上,將就著拿去試試,看能不能起點作用了。”

    試試?

    鬼宗兩大高人的心在滴血。

    你小子知道你手上拿的是什麽嗎?

    兩大高人幾乎有將滕寶按翻在地,暴揍一頓的沖動。

    星辰鐵,這麽些年以來鬼宗一點一滴的積攢,好不容易才攢下這麽三塊。

    這可是煉制飛行法器最好的輔助材料之一,一件普通的飛行法器若是在煉制之時添加上指甲大的一塊,那麽其強度將增強數十倍,並且其飛行速度將也增加不少,尤其是靈敏度更是大增。

    這就是號稱魔天三大飛行材料之首的星辰鐵。

    指尖大小的一小塊,價值千萬。

    滕寶居然說拿去試試,勉強試試,你說這怎不叫兩大鬼宗高人幾欲噴血暈厥!

    葉文天強壓著內心的氣血翻湧,囁嚅著問道:“藤公子,這真要用到星辰鐵麽?非要用到這麽多麽?能不能・・・當然,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先取一小塊去試試?”

    “什麽?”滕寶臉色一沈,擡手將那盒子扔到葉文天的懷中,喝道:“你以為你們那棵破樹是那麽容易覆活的?走遍你們的倉庫,盡見到一些垃圾無用之物,好歹這幾塊破石頭還勉強能夠用上,你這是什麽意思,舍不得這幾塊破石頭?那好,既然葉大宗主把這幾塊破石頭看得比你那神樹還重要,那又何必讓我辛苦忙活,就這麽著吧!”

    滕寶此話說得甚是高聲,並且說完轉身就走,葉文天氣得差點臉都綠了,恨不得一把捂住滕寶的嘴。

    這要是讓宗門內其他長老聽見,還以為他葉文天置宗門安危於不顧呢!

    “藤公子,藤公子,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嘛,我這也就是隨口這麽一問,您千萬別生氣,別生氣,這破・・・破石頭隨便用,不過本宗就這麽幾塊,您可掂量著點!”葉文天趕緊追到滕寶身邊,陪著笑臉說道。

    滕寶暗暗好笑,這才拿著那盒子前往禁地。

    秘法不可外宣是滕寶的完美借口,鬼宗上下,誰也不能觀看到他施救的過程。

    不管怎樣,星辰鐵是一點渣都沒給葉文天剩下來,而神樹也漸漸有了氣色,至少有一大半染上了新綠,甚至有一節樹枝完全成活,發出了新芽!

    滕寶暗恨鬼宗的做法,想到唐娜和明者好像都沒有什麽厲害的兵器法寶,不禁又轉著念頭。

    葉文天與無語了等人看著成活了大半的神樹,心中雖然心疼失去的星辰鐵,不過神樹在,就有一切,這是顯而易見的。心下卻期盼著滕寶接下來的救治不會再這般折騰才是。
410555 發表於 2019-9-7 13:13
第五十二章 密雲戒

    大殿之中。

    將滕寶的儲物戒指歸還之後,葉文天問道:“藤公子,不知依您看來,神樹完全覆活,還需要多長時間?”

    滕寶坐在醉月的身邊,搖頭道:“難啊,難!”

    鬼宗一幹高人頓時心如墮冰窟。

    “還請藤公子出手,鬼宗上下當謹記您的恩德!”葉文天道。

    “要想神樹完全覆活,還差好幾種材料,不過你們宗門之中沒有,我也沒有辦法。三日之內,若是找不到那幾種材料,神樹必死,那時即便是神仙下凡,也無法挽救!”滕寶淡然道。

    嘶!

    大廳中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還請藤公子示下,到底還需要哪些材料,鬼宗上下當竭盡全力前去尋來!”葉文天高聲說道,此刻終於恢覆了一些一代宗主的氣勢。

    “那幾種材料,據說只有毒瘴區內的幽靈山谷中才有!”滕寶輕聲道。

    這一來,大殿之中一片死寂,連眾人的呼吸聲都似乎驟然停頓了下來。

    滕寶笑道:“諸位高人前輩這是做什麽?為何都這等模樣?”

    “藤公子,你說的那幾種材料,到底是什麽?說來聽聽,或許咱們還能從別的地方想想辦法!”一個長老良久才開口說道,不過此話說完,他自己都覺得底氣不足。

    “別的地方想辦法?你以為什麽垃圾東西都可以用來救治你們的神樹麽?那樣的話,你們也不會尊稱它為神樹!”滕寶冷聲反駁道。

    “藤公子,前日你曾拿出一節粗大無比的神樹樹枝,老夫見其新鮮無比,似乎是新近才采集下來之物。不知公子從何得來,難道世間還有那麽巨大的神樹存在麽?老夫很是好奇!”另一個長老似乎響起了什麽,低聲問道。

    滕寶沒好氣地白了那人一眼:“我說這位長老,我只是前來給你們送訊的,你們又打又罵也就算了,還誣賴我對你們神樹動了手腳?我一個小修士進得了你們那處禁地麽?眼下倒好,還得受盡折磨給你們醫治神樹,我憑什麽要告訴你我身上的東西從何得來?反正不是你們鬼宗的就是了!”

    一句話,將那長老嗆得說不出半個字來。

    大殿的氣氛頓時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沈默中。

    唐娜一直坐在明者的身邊,她祖父一直不斷地給她傳音,示意她上前去求情。

    唐娜有些為難,明者緊緊拉著她的手,不讓她上前。

    滕寶笑道:“也罷,我可不像你們所謂大宗這般小雞肚腸,以德報怨的事情我做得太多,也不差這一件。為了你們的神樹,我決定親自去一趟幽靈山谷,免得諸位為難!”

    “不可!”

    “不可!”

    “不可以!”

    “不要啊!”

    “・・・・・・”

    大殿中無數人出聲驚呼不可。

    甚至包括知道滕寶為何要去幽靈山谷的醉月與財叔。

    神樹的覆活,幾乎全在滕寶身上,若是滕寶有任何閃失,等於將神樹覆活的希望完全掐滅,這個風險鬼宗上下都不敢承擔。

    但是滕寶拂袖而起,沈聲道:“那幾種材料除了幽靈山谷,別處都沒有。除了我之外,無人能識得,要救你鬼宗化解這次危難,只有前往幽靈山谷,別無它途!”

    暗中傳音醉月財叔,示意他們不要出聲。

    葉文天面沈如水,神樹還有三日的時間,若是得不到材料就將再難覆活,他可不認為滕寶會在這件事欺瞞他。他現在想的是,到底要讓誰陪同滕寶前往。

    “各位同門,相信的藤公子的話你們都他聽到了。幽靈山谷是什麽樣的地方,咱們都心知肚明,藤公子為了咱們鬼宗,甘冒奇險,咱們鬼宗之人豈能讓他孤身涉險?不知大家有什麽好法子?”

    葉文天沈聲問道。

    一屋子的鬼宗高人全部沈默無語,只有獨臂的謝夢雲一下子站起身來,高聲喊道:“啟稟宗主,弟子願意隨藤公子前往幽靈山谷一行!”

    滕寶目露奇色,滿屋子的高人中,似乎這個謝夢雲是修為最低的,沒想到卻是唯一一個敢挺身站出來的人。就在這時,他腦中傳來財叔的傳音:“大人,這位謝兄弟是我昔日一位故交。為人仗義豪爽,是個真正的好漢。我昔日曾欠他一份天大的人情。”

    滕寶頓時高聲道:“既如此,那就請這位前輩跟在下跑一趟吧!”

    元嬰中期的鬼宗高人,進入幽靈山谷都是轉瞬間命牌碎裂,神魂俱滅,區區一個謝夢雲,五轉金丹修為,這樣前去豈不是白白送死麽?

    不過,這一刻,就真正看出鬼宗上下都是些什麽樣的人了。

    唯有謝夢雲敢站出來,這簡直是狠狠一個大耳瓜子抽在了鬼宗一幹高人的面上。

    “既如此,那就辛苦謝堂主跑一趟了,事關重大,你有何要求盡管提!”葉文天輕聲道。

    “弟子沒有要求。”謝夢雲一臉堅毅,一身洗得有些發白的衣衫,此刻在眾人的眼中看起來倍顯悲壯。

    滕寶道:“葉大宗主,不知貴宗都有些什麽兵器法寶,暫借幾件防身。我看這位謝前輩也需要添置一兩件,不知可否?”

    葉文天道:“這是當然,你們隨我來!”

    依然還是葉文天與唐遊龍帶著滕寶和獨臂謝夢雲來到了貴宗的寶器閣。

    滕寶暗中傳音謝夢雲道:“前輩,你與財叔是故交,這次進去挑選比昂起法寶,你只管選自己喜歡的,我自有安排,千萬不要跟他們客氣!”

    謝夢雲早得到了財叔的提醒,這些年他窩囊憋屈地守在鎏金池旁,幾曾得到過宗門的賞賜或關心?

    何況,葉文天的諸多做法他早就看不過眼,只是身份所限,凡事輪不到他出頭說話而已。

    鬼宗的寶器閣布下的禁制,需要葉文天與唐遊龍兩人聯手才能打開!

    可想而知,兩個元嬰巔峰的強者聯手才能打開的禁制到底有多強悍?

    滕寶與謝夢雲被送進寶器閣,謝夢雲道:“公子,你當真要前往幽靈山谷麽,那裏可是・・・・・・”

    “不就一些幽靈麽?前輩放心,我自有手段對付,你無需擔心,趕緊選幾件趁手的吧,這個機會可是極為難得哦!我可要順便給財叔他們一人選一兩件,嘿嘿,鬼宗看來倒真是跟鑄造行會關系匪淺啊,這些兵器法寶件件不凡,看得我眼花繚亂了!”滕寶喃喃說著,自顧自四下尋找起來。

    醉月以身法迅速見長,上次借給滕寶使用過的那把長劍雖然品質不凡,但比起現在滕寶看見的鬼宗珍藏來,簡直等若凡鐵。

    滕寶相中了一把劍柄上篆刻著“霽月”兩字的好劍,這是一口級別在晴級之上,但品質又沒能夠上圓級的半神器!

    這劍輕靈,鋒利,滕寶覺得給醉月使用剛好,當即送入儲物戒指中。

    反正出去之時,鬼宗那些人肯定是要檢查的,他選中的兵器法寶,鬼宗還得心甘情願地饋贈,不然,你說結果會怎樣?

    這一來,滕寶反倒是有些感謝那個孫長老了。若不是如此,他哪裏能進得了藥庫、材料庫?哪裏能進的了寶器閣?

    他來之前,願意是想以識海中的西河柳樹枝或者萬年靈藥或者丹藥換取那十幾種靈藥,並順便幫助明者在這裏淬煉好分神,從鬼宗這兒搞到一點鎏金沙之類的淬煉分身的材料。

    沒想到,轉眼間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樣。

    財叔功法走的剛猛路線,尤其喜歡施展類似乾坤禁的法術,滕寶四下尋覓,發現了一顆不起眼的戒指。

    這是一顆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戒指,他潛意識裏覺得有些不凡,卻說不上來這戒指有何用途,就拿著去問謝夢雲。

    謝夢雲一臉喜色:“公子,這是本宗一位先祖幾千年前煉制的,名叫密雲戒。這是一顆可以自動收集雷雲氣息的神奇戒指,雷雲蘊含雷電。據說一共封存著三道強大的雷電禁制法術,威能可拘禁元嬰巔峰強者。公子現在使用這密雲戒,怕是功力上還稍有欠缺!”

    “我這是幫財叔挑選的,謝前輩覺得財叔用這個合適不?”滕寶道。

    謝夢雲喜道:“那感情真是再合適不過了,只是,宗主他們怕是不會白白將這等寶物送人的!”

    滕寶冷笑道:“幾件破東西而已,跟那顆神樹比起來,孰輕孰重?給他們一點面子,我才勉強進來胡亂挑選幾件,嘿嘿,您放心選,我保管等下葉大宗主乖乖將這些東西送給咱們!”

    謝夢雲聽得此話,也不含糊,當即四下裏尋覓合適的物件,很快就選好了一件陰級的防禦寶甲,一把折扇。

    那把折扇讓謝夢雲愛不釋手,令滕寶很好奇地問道:“前輩,這把折扇我看不過是陰級半神器,有甚稀奇之處麽?”

    “這叫香羅扇,自帶清香,可驅邪寧神,若是在那幽靈山谷中遇到普通幽靈,這扇倒是能起到一些作用!而且,我本身修煉的是一門破穴功法,兵器越是輕盈短小越好,這香羅扇我可是艷羨已久,可惜貢獻相差甚遠,沒想到今日沾公子的光,心願已了啊!哈哈――――――”

    明者雖說修煉的是通靈師功法,但前陣獵取蟾舌之時,滕寶就觀察過他的功夫缺陷,發現他在身法速度上明顯不足,就尋思著找一件增強身法的寶物給他。

    追風靴,晴級半神器。

    天狗神爪,圓級半神器。

    這兩件就是給明者準備的了。

    滕寶甚至尋思著,是不是使用血海精血幫著明者淬煉分神,再幫助他將這兩件寶物祭煉。

    最後,他想到唐娜似乎喜歡用刀,跟他的喜好相同,就四下尋覓。

    在最角落裏,他剛拿起一把不滿灰塵的烏黑刀鞘,尚未來得及觀看是否刀鞘中有刀之時,就感到識海內一陣劇烈的波動,幾乎等若翻江倒海一般,不禁駭然。

    出了什麽問題?

    難道是西河柳出了什麽狀況還是?

    他忙不叠地遁入識海空間,卻發現飛鉗發出嗡嗡之聲,紅光大盛,一股強烈的想要破體而出的欲望傳遞過來。

    而且,一道幽暗的蘊含莫大危險的光芒直奔他射來,索性那一紅一藍兩顆光球瞬間各自發出一束光芒,將那道幽暗光束抵消,這一來也將滕寶嚇得夠嗆。

    那一刻,他分明清楚地感應到了死亡的威脅!

    沒想到,那居然是從飛鉗之上散發出來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飛鉗不斷顫動著,傳遞著它要出去的欲望。

    滕寶心道,莫非這鬼宗寶器閣中竟有什麽寶物吸引著飛鉗不成?

    心中一動,他將飛鉗召喚出體外,握在右手之中!

    不料就是這一刻,發生了讓滕寶意料不到也讓他幾乎措手不及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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