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官場] 局長成長史 作者：徐浩瀚 (連載中)

993、方圓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
　　
　　
　　下午，方圓趕回學校的時候，已經下午4點多了。雖然有一點腿發軟，但方圓的心情不錯，想到苗群那點爛事自己不必知道也不會摻和進去，方圓的心裡真地特別高興。至於蘇進波打這個電話，是不是真地認為這件事只有他方圓能夠管得好，還是安的什麼別的心，方圓已經並不在意了。把車停好，方圓信步向教學樓走去。一切看起來都還不錯，操場上有幾個在打籃球的學生，有幾個在陸續離開學校的學生。校園裡的柳樹綠袖長舞，柳樹間早熟的蟬已經在那裡高聲歌唱了。方圓知道，這唱歌的，都是雄蟬，希望自己嘹亮的歌聲能夠吸引那些從來不會叫的雌蟬，好讓自己的遺傳基因能夠延續下去。方圓讀過關於蟬的書，這蟬說起來，真是一種很可憐的生命，它要在地下生活三年多的時間，靠吃草樹爛樹葉為生，在暗無天日的環境裡生活了自己的大半生。而真正走出泥土，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間，不過短短的十五天左右。即便是十五天，也充滿了危險，且不說雨後那些饞嘴的人們，在樹林，在夜晚，到處找尋蟬剛剛爬出的成熟的幼蟲，然後或油炸，或燒烤，都進入人的肚中；而更可憐的是那些雄蟬，拼命地叫，也不一定能夠吸引到雌蟬，15天后帶著無限的遺憾與痛苦，僵硬在樹上，然後摔下地來，化為泥土；那些有幸找到雌蟬的雄蟬，在交配結束，也耗盡所有的力氣，當天就會死掉，仿佛他的一生就是為了把體內的精子全部傳給雌蟬，這是他唯一的工作任務，工作目標。方圓想到了人生，如果人的一生70年，就是為了15天的輝煌，那這一生真沒有什麼意思；如果在人生的每一個階段，都有它不同層面不同等級不同水準的輝煌，都在不同範圍內閃著耀眼的光輝，那這才是有意義的人生，至少比蟬活得更有意義！人一定要成功，不成功就像那沒找到配偶的蟬和連脫殼都沒來得及完成就進入人肚的蟬，前面積累的生命過程也失去了任何的意義；人的成功不一定要像找到雌蟬的雄蟬，成功不意味著死亡，而更要爭取新的更大的輝煌和成功！
　　
　　上了三樓辦公區，方圓打開自己的辦公室，把東西放好，就直接來到苗群辦公室的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聽到裡面苗群的聲音：「請進。」方圓走了進來，沖著苗群笑著說：「苗校長好。我參加青聯的活動，回來了。」苗群強顏歡笑：「好，方校長，快請坐。」方圓坐到了苗群的對面，裝作不知道苗群的老婆到學校裡大吵大鬧，對苗群說：「苗校長，不好意思，最近中考結束，我的社會活動多了一點，學校的事情我參與得也少了些。」苗群說：「理解，理解。方校長年輕有為，既是青聯委員，又是黨代表。最近如果有什麼社會活動，打聲招呼就行。對了，今天教育局申科打電話來說，東州教育考察團要去杭江、蘇州、南京等教育發達地區。市局徵求我的意見，我說我就不去了，還是讓方校長去吧。」方圓心裡感到好笑，他當然清楚，自己去考察，是翟局長點了名的，與苗群並沒有任何關係。但現在看這意思，苗群是要賣個面子給自己，那就見好就收，也賣個面子給苗群吧。方圓說：「謝謝苗校長的關心。」苗群笑著說：「那你現在就回家吧，收拾收拾，明天上午9點到市教育局門前集合。」方圓說：「那我還需要為學校做哪些事情嗎？」苗群說：「你就好好地學習吧。多學了東西，就是對學校做的最大的事，最有用的事。對了，我給總務打個電話，你去提些錢。雖然這一次的費用全由市局負擔，但如果別的學校領導要輪流請同行的同志吃飯，我們68中也不能落在後面。畢竟，做什麼事都要禮尚往來啊！」方圓說：「不用了吧。」苗群說：「要的，要的。帶多少合適呢？5000元，夠不夠？」方圓說：「用不了那麼多啊！」苗群說：「好，就5000吧。要請市局的領導吃飯，請其他學校的領導吃飯，檔次太低也不好嘛！記得開發票就可以。」方圓說：「那太感謝苗校長了。」苗群拿起內線，撥到總務處：「蘇主任嗎？我是苗群。方圓明天要出差，你讓出納先借5000元出來，回來之後，憑發票報銷。」
　　
　　掛了電話，苗群笑著說：「去吧，方校長。我祝你一路收穫多多。」方圓心裡挺感激苗群，這位校長，在做人方面，不比姚校長差啊！
　　
　　方圓走了，當聽到校長室的門被方圓輕輕帶上的時候，苗群一下子癱坐在辦公椅上。還好，方圓參加青聯活動剛剛回來，還不知道學校發生的一切，要不然，自己的面子算是丟大了。苗群猛地又站了起來，不行，他去了總務處，一樣會知道啊！苗群連忙撥了方圓的手機：「方校長，你回來一趟，我還有一點事找你。」方圓愣了愣，但馬上回答：「好的，我立刻回來。」苗群說：「總務處你不用去了，我讓蘇主任把錢送到校長室。」方圓說：「好的。」放下電話，馬上給總務處打內線：「蘇主任，你直接把5000元送到我辦公室吧。」蘇進波正準備想借著方圓過來的時機，問問方圓怎麼看這件事呢，沒想到方圓不下樓了。
　　
　　當方圓再一次來到校長室，苗群忽然發現自己並沒有什麼叫跟方圓說的。急得苗群是腦筋直轉，才想起來一件看起來還算是比較靠譜的事情：「方校長，這一次去杭州、蘇州、南京，估計要考察不少的學校。每一所學校都會有不同的特色，都會有宣傳彩頁。所以，方校長還請多注意瞭解瞭解各學校的特色，並多要宣傳彩頁。回來後，請方校長給全校的老師作一次報告，把新的辦學理念、辦學思想、辦學特色，向老師們介紹介紹，讓老師們認識到我們的差距，並在今後的辦學中能夠很好地向先進地區的學校學習取經。」方圓說：「好，我一定按照苗校長說的，認真學習，認真考察。」
　　
　　兩個人才說了幾句話，蘇進波就敲門進來了。蘇進波說：「苗校長，方校長，這是5000元錢。」苗群說：「辛苦了，蘇主任。明天方校長要隨市教育局考察團，考察教育先進地區。先從學校的帳上借5000元，回來後，憑發票報銷，多退少補。蘇主任，這裡沒有你什麼事了，你回去忙吧。」
　　
　　呵，兩句話就把蘇進波給打發了。蘇進波這個憋屈啊！還有很多事想跟方圓說呢，這苗群很毒啊，根本不給自己機會啊！不行，我得到到外面等著。蘇進波說：「好吧。」把錢放到了苗群辦公桌上。看到蘇進波走了，苗群說：「也不知道這5000元夠不夠。如果不夠，就多帶一點。」方圓說：「夠了。」苗群說：「不夠的話，你先墊上，回來多退少補。」方圓說：「謝謝了。」苗群說：「我在辦公室呆了一下午了，也正想去初一初二年級看看。這樣吧，我送你下樓。」方圓說：「我自己走就行。」苗群說：「正好我也要去教學區看一看嘛！」方圓猜出了苗群是什麼意思，不便說破，說：「好，謝謝苗校長了。」
　　
　　回辦公室拿了包，方圓在苗群的陪同下下了樓，一直來到停在操場邊的中華駿捷轎車前。苗群伸出手：「祝你一路順風。」方圓說：「謝謝苗校長。」苗群像個大哥一般：「走吧。我看著你。」方圓進了車，啟動了轎車。搖下車窗，沖著方圓擺擺手，啟動了轎車，平穩地跑起來了。直看得在遠處的蘇進波直跺腳。看到方圓離開了學校，苗群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希望在未來一周的時間裡，把今天上午的這癱子爛事給一一擺平。
　　
　　方圓回到了家，見到了正在廚房裡忙碌的岳母，連忙打了招呼：「媽，您辛苦了。我一會兒就過來幫你。」孔媽媽看到女婿回來了，很奇怪：「這麼早啊，方圓。」方圓說：「媽，我明天要出差了，今天早回來一會兒。」孔媽媽說：「出差？一年四季都不見你出個差，這一回出的是什麼差啊？」方圓說：「媽，今天我接到市教育局通知。市教育局組成了東州教育考察團，翟局長，也就是我爸爸的學生，點名讓我跟著去。」孔媽媽說：「唉，都習慣了你和小華陪著我吃飯，你爸長年累月不在家，你要是也不在家，這家該有多冷清啊！」孔媽媽的心裡真有些不舍，不捨得女婿離開家到外地去。方圓說：「媽，時間也不長，聽申科長說，也就是7～10天。」孔媽媽的心咯噔一下：「什麼，這麼長時間啊！都去哪裡啊？」方圓說：「杭江、蘇州、南京。都是中國教育最發達的地區。」孔媽媽說：「不行，你出差這麼長時間，我得給你爸打個電話，讓你爸回家。怎麼說也要給你送送行的，你爸在外面的酒場少一次半次，也沒有什麼要緊。」方圓說：「不必打擾爸爸吧。爸爸在外面，也是為了咱的家。」孔媽媽固執地說：「不行，一定要讓他回來。我現在就打電話。」
　　
　　方圓回到了臥室，看到了還在熟睡的妻子孔雙華。妻子的肚子是越來越大了，現在只能側睡了，已經無法平躺著了。站不能長時間站，站時間久了，腿酸得不行；坐不能長時間坐，坐久了腰疼；躺也不能平躺，平躺一會兒，就把腿給躺麻了，那是壓迫了坐骨神經；右側躺似乎也不太行，肚子本來就向右偏，再右躺，孔雙華就會覺得固定子宮的那條韌帶好像要被扯斷了似的。還好，雙休日有丈夫陪伴，陪著說話，陪著躺，陪著散步，陪著坐，這份痛苦還能減輕些。這些痛苦，雖然方圓不能體驗得到，但方圓能夠感受得到，也知道妻子真地為了他的兒子，很不容易。看著妻子，想起自己白天在外面和別的女人幾度風雨幾度春秋，方圓的心裡真有些慚愧：唉，自己這樣做怎麼對得起妻子？又怎麼對得起關心、愛護自己像親生父母的岳父和岳母？
　　
　　方圓不忍心打擾妻子的休息，躡手躡腳地放好東西，又來到客廳。方圓說：「媽，我和你一起吧。」孔媽媽說：「不用了，都忙一天了，休息休息吧。」方圓其實覺得腰膝確實有些酸軟，但哪敢跟岳母說啊，連忙說：「沒事兒，我年輕，幫媽做一點事，很應該的。要不媽您在旁邊指導我，我來做飯做菜。」孔媽媽喜歡與女婿在一起，見女婿這樣堅持，說：「好吧。你來做。」
　　
　　岳母與女婿在做飯的時候，房門打開了。孔子田風塵僕僕地回來了。方圓和孔媽媽從廚房裡出來，孔子田笑著說：「喲，小方也做飯啊！看來我回來對了，又能嘗到小方的手藝了。」方圓連忙問好：「爸，您要是忙，就在外面忙。媽和我和小華，都知道您是在為這個家忙呢！」孔子田很願意聽樣的話，但也實話實說：「女婿啊！你明天要出差了，又是跟翟局長一起去，有些話啊我還要囑咐到，我怎麼能不回來呢？再大的事情，家裡的事最重要。你說，我又怎麼能不回來呢？」
　　
　　看到岳父一臉的慈祥與關切，方圓感到更慚愧了。唉，看自己做的荒唐事吧，對不起妻子，對不起岳母，對不起岳父，更對不起自己的良心。這與邵可卿的不正當男女關係，真地不能再繼續下去了。這對妻子不公平，對岳父、岳母，也同樣不公平啊！人家對自己是一心一意，自己呢？卻是三心二意。自己算是一個什麼東西呢？唉，自己真不是個東西啊！

994、愛屋及烏實在是太難了
　　
　　
　　早晨送方圓走的時候，孔子田也沒有走。大學領導上午8：30上班，而作為市領導，市人大也好，市政府也好，都是9點才上班。孔雙華這個時候真不捨得丈夫離開自己這麼長時間，抱著方圓不鬆手。當著岳父和岳母的面，方圓還真有些不好意思，但方圓也被妻子的柔情所感動，輕輕地摟著孔雙華，溫言安慰：「雙華，我這是去出差，也不是去上戰場。」孔雙華說：「你要出去那麼長時間啊！我還希望你這個禮拜天像剛剛過去的禮拜天一樣，陪我兩整天。你不在家，我在家都像沒頭的蒼蠅一樣，不知道該幹點啥。」方圓說：「時間很快的，也不是一年一月，一個多星期我就回來了。」孔雙華說：「一天都嫌多，更別說10天了。」
　　
　　這樣的感受，孔媽媽的心裡也有。雖然女婿是女兒的丈夫，但孔子田長期不在家吃飯，家僅僅是不出差時睡覺的地方，方圓在一定程度上，也成了孔媽媽的主心骨。孔媽媽說：「是啊，這10天時間，確實有一點太長。」孔子田沒有覺察出妻子這句話裡包含著其他的含義，說：「好啊，別婆婆媽媽的。我經常出差，也沒見你們娘兒倆這個樣子送我。」孔雙華說：「爸，那怎麼能一樣？我和方圓才結婚半年，又不是像你和媽媽，都老夫老妻了。」孔子田說：「行啦，鬆開吧。方圓，這一路上，我相信你不僅會有教育實踐和經驗方面的收穫，更會在與翟局長和其他局領導、學校領導相處交往的過程中，學到很多同齡人學不到的東西。在一個人成長的過程中，經常能與經驗豐富的人在一起，也同樣會潛移默化地提高自己。下棋找高手，弄斧到班門，說的就是這個意思。」方圓說：「謝謝爸的教誨。」孔子田說：「小華，再抱下去，就會晚了。」孔雙華這才依依不捨地鬆開手。
　　
　　方圓拉著孔雙華的手，溫言說：「雙華，在家好好保重自己，還有我們的兒子。」孔雙華「嗯」了一聲，使勁地點點頭。方圓說：「想要一點什麼，我到了這三座城市，都會給你買。」孔雙華說：「杭州的絲綢，蘇州的織錦，南京的雨花石，如果有什麼合適的，你看著買一點，好不好？」方圓說：「好。」轉過臉，對岳母說：「媽，我不在家，您也好好保重。您那麼辛苦，還要照顧雙華，每當我看到你在廚房忙碌的身影，我總是對您充滿深深的感激。」孔媽媽想落淚了。自己付出的一切，能被人看到，能被人想到，能被人惦記到，這就足夠了。而自己為孔家做了這麼多，這老東西他都看到了嗎？如果沒有孔子田在場，沒有孔雙華在場，孔媽媽真不敢想像，自己會不會撲到方圓的懷裡，失聲痛哭一番。孔媽媽說：「我是媽媽，是這個家的主婦，做好這些事，也是我的本分啊！」方圓說：「媽，爸，雙華和我，都看到你的辛苦，都知道這個家的溫馨、和諧，是你辛勤的奉獻創造出來的。」孔媽媽忍不住落下淚來，真是太感動人了，要是孔子田能說說這樣的話，我就是當牛做馬，我也樂意啊！
　　
　　方圓對孔子田說：「爸，我的成長，您是最重要的領路人。昨天晚上您對我的教誨，我都牢記在心。請爸放心，我一定會按照您指導的原則，做人，做事，力爭進步，力爭早日獨當一面。」孔子田點點頭：「好。女婿也是半個兒。我心裡啊，其實也有很多願望，我一直有這樣的想法，我所不能實現的，由我的女婿和我的外孫來實現。方圓你好好做吧。未來幾年我在東州還有一些影響力，一定會為你的進步鋪好路，搭好橋。」方圓說：「謝謝爸。」
　　
　　方圓再一次擁抱了妻子，心裡帶著無限的牽掛和留戀。還是要走的，孔子田忽然說：「方圓，不必搭出租了。我上班可以晚一會兒，就讓小周送送你吧。」方圓說：「好。」孔子田說：「我換車了，車牌號也掛了清F00打頭的號碼了。坐這輛車過去，對你有好處。」方圓說：「謝謝爸。」孔子田點點頭：「有句話說人靠衣服馬靠鞍。這『清F00』打頭的車停在市教育局門口，號碼又在100以內，相信這一次去教育考察的副局長也好，各學校校長也好，都會掂量掂量你的份量。」
　　
　　方圓走了，又過了半個小時，小周又開車把孔子田也接走了。娘兒倆坐在沙發裡，互相看著對方，竟然覺得家裡是如此的冷清。孔雙華說：「媽，我真捨不得方圓離開這麼長時間。雖然方圓白天上班我見不著他，但每天總是能見到他，我心裡就踏實。一天見不到方圓，我的心都七上八下的。」孔媽媽說：「是啊，方圓這孩子，又懂事又體貼，誰當了他的妻子，心裡都會捨不得離開的。」孔雙華說：「不行，我得給他發個短信，讓他晚上去網吧，跟我視頻見見面，說說話。我要是10天見不到他，我會瘋掉的。」孔媽媽說：「也好。通過電腦和網路，你們就能見面啊？」孔雙華說：「是啊！我現在就發短信。」
　　
　　短信發出去了，很快就有了回復：「雙華：遵命。我晚上一定會找個網吧，與你見面，看看我的老婆，看看我的寶貝兒子。」孔雙華連忙再發回去：「我還要你天天給我打電話。」方圓回復：「遵命。」
　　
　　孔雙華這才心滿意足地把手機放到一邊。孔媽媽說：「小華，你聊天的時候，我也可以在旁邊坐著嗎？」孔雙華一臉不樂意：「不好吧，我們說悄悄話，不方便別人看的。」孔媽媽情急之下，說道：「我就坐一會兒，露露臉，跟方圓說幾句話，不耽誤你們後面說悄悄話。」孔雙華說：「媽吧。也讓你掌握掌握新式交流工具吧。」
　　
　　家裡的電話鈴聲響起來。就在孔雙華的身邊，她順手將電話拿了起來，一個好像從來沒有聽過的說著很土很土鄉音的聲音傳了過來：「圓圓嗎？這是圓圓家嗎？」孔雙華說：「圓圓？你打錯了。」說著，就把電話扣了，對孔媽媽說：「媽，一個鄉下老頭，找圓圓。」孔媽媽說：「該不會是方圓的爸爸吧？是東北口音嗎？」孔雙華驚訝得一隻手捂住了嘴：「我的媽，就是方圓的爸爸。我怎麼把我公公的電話給扣了？」孔媽媽說：「這可怎麼辦？小華趕緊找找你公公家的電話，給你公公打回去。解釋解釋，沒聽懂圓圓是什麼意思。」孔雙華說：「好。」
　　
　　孔雙華回到臥室去找方圓家的電話號碼，這一頭，電話鈴聲又響起來了。孔媽媽接了起來：「喂，你好。」對方說：「這不是圓圓家嗎？」孔媽媽說：「你說的是方圓吧。」對方說：「是啊，是方圓。」孔媽媽說：「親家公，我是方圓的岳母，是你兒媳的媽媽。」對方說：「親家母啊！你好啊，親家母。方圓在家嗎？你讓方圓接個電話。」孔媽媽說：「親家，方圓今天早晨出差了，到杭江、南京等地方，10天以後才能回來呢！」對方說：「這個臭東西，不知道老婆懷孕了，應該留在家裡照顧老婆嗎？這個時候，還出啥子差的嘛？」孔媽媽聽到對方很關心女兒，心裡雖然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堵的感覺，但還覺得這親家雖然文化不高，心地還蠻善良的。孔媽媽說：「親家，放心吧。方圓出差，你的兒媳也一樣會被照顧好。還有我呀，我是她媽媽，一樣能夠把她照顧好。」對方說：「親家母，我要跟小華說幾句話。」孔媽媽說：「你稍微等一下啊！小華，接你爸的電話。」
　　
　　孔雙華真是不情願接公公的電話。以前方圓給老家打電話的時候，一般都是方圓代孔雙華問家裡人好，只在除夕的時候，孔雙華勉強跟公公婆婆說了幾句拜年的話。在孔雙華的心裡，這公公婆婆太沒有文化了，就是一個鄉下土麅子，傻都不懂，在一起根本沒有共同語言。除了幾句拜年的客套話，孔雙華都不知道該跟公公婆婆說些什麼。更何況從結婚到現在，孔雙華一直沒有跟公公婆婆住在一起，對公公婆婆沒有半點感情，甚至連公公婆婆長什麼模樣，都已經淡忘了。孔雙華拿起電話，忍著氣，叫了聲：「爸，我是小華。」心裡卻覺得叫這一聲「爸」不知道有多麼的彆扭和不得勁兒。對方的態度倒是很親熱：「小華啊，我孫子現在是不是長得很大呀！你的肚子是不是已經都鼓起來了？小華呀，要想我孫子長得好，你可要使勁多吃呀！多吃魚，多吃肉，什麼好吃就吃什麼？對了，你有沒有想吃東北這邊的東西，如果想吃，跟爸說一聲，爸就是頭拱地，也要給你買回來。」孔雙華說：「不用了，我們這裡什麼都有。」對方說：「小華呀，你們那裡是不是現在很熱了？我們這裡呀，剛剛種上地蛋子（指土豆），種上棒子（指玉米）。你要是想吃地蛋子，想吃棒子，給家裡打個電話，等秋裡收的時候，我給你們寄一些過去。」孔雙華根本沒有聽懂公公的意思，地蛋子？地蛋子是什麼東西？棒子？棒子還用種嗎？孔雙華心裡煩起來，這真是沒文化的人，說個話吧，都土裡吧唧的。孔雙華說：「不用了。爸，還有別的事嗎？」方爸爸說：「沒了。就是好長時間沒有聽到圓圓的聲音，沒有聽到你說說話，心裡怪想的。」孔雙華說：「謝謝了。爸，你和媽在家多多保重。」方爸爸說：「嗯哪！」差一點兒沒把孔雙華給背過氣去，實在接受不了。孔雙華說：「要是沒別的事，我就掛電話了。」方爸爸說：「別呀，我還沒說完呢！小華啊，聽方圓說，你養的是個男娃，好啊！我盼孫子都盼了好幾年了。你要是真給我生了孫子，我和你媽，豁出老本兒，也要給你打一套金鎦子，給我的寶貝孫子打一個銀鎖銀鏈子。」孔雙華心裡話：「呵，這兩個老傢伙還挺有錢的。」方爸爸繼續說：「我和你媽都想好了，等你生下孩子之前啊，我和你媽就到你們家來，我和你媽來照顧你的月子，照顧我的寶貝孫子！」
　　
　　孔雙華差一點要暈倒，天，這要是公公婆婆來了，住哪裡啊？他們都是鄉下老土，會照顧孩子嗎？他們那麼不講衛生，這要是再帶點傳染病什麼的，那可怎麼辦啊？孔雙華從心裡生出一種厭煩感，差一點脫口而出：「你們別來了。」但這是方圓的爸媽呀！孔雙華還是忍住了沒有說，淡淡地說：「爸，知道了。到時候再說吧。要是沒別的事，我就掛電話了，再見，爸。」沒等方圓的爸爸說話，孔雙華就把電話扣了。
　　
　　放了電話，孔雙華覺得胃裡一陣噁心，已經好幾個月不孕吐的孔雙華，忍不住沖進衛生間，把早晨吃的東西全吐了出來。孔媽媽追了進來：「雙華，你怎麼啦？」孔雙華吐得眼淚都出來了，這孕吐的確很遭罪。吐得差不多了，孔雙華沒好氣地說：「媽，我公公說，等我生孩子，他要和我婆婆過來伺候月子。我想起來，我就想吐，不知道為什麼。」孔媽媽說：「你公公婆婆的心是好的。可是要來了，他們住哪裡呢？」孔雙華說：「來什麼來？別來了！媽，我真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我那麼愛方圓，但我對我的公公婆婆，卻是怎麼也愛不起來，甚至還煩得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孔媽媽說：「你公公婆婆都是善良的好人，按說吧，倒也沒有什麼讓人厭煩的地方。不瞞你說，我似乎對你的公公婆婆不太感冒，我也說不清原因呢！不過，小華，你不喜歡你的公公婆婆，也只能你知我知，可不能跟方圓說啊！你要是跟方圓說了，方圓心裡肯定不痛快。愛屋及烏，愛方圓，就應該試著去愛你公公婆婆，即便是不能去愛，可千萬別表現出來不滿啊！」孔雙華說：「這我知道。你看看方圓，每個月都往家寄200元，我從來都支持他，這也算是一種愛啊！媽，不知道怎麼了，如果公公婆婆一直呆在東北，給他們寄點錢，表表兒子的孝心，我覺得挺好的。可是一聽說他們要來東州，來咱家，我的腦袋都大了。你不知道我公公婆婆有多不講衛生，我簡直受不了！」

995、田喬喬穿了一件低胸外套
　　
　　
　　沒有方圓在學校的日子，苗群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鬆與自在。老婆毛澤芸嘛，不肯低頭的話，就繼續冷戰，大不了離婚，離婚了自己更自由了，一個40多歲的中年校長，那還不太容易找到一個可心的年輕的老婆？都說男人二十歲是次品，三十歲是合格品，四十歲是精品，五十歲是極品，自己現在正處在精品向極品轉化的階段，這個年齡段的男人，既成熟，還有年輕的影子，同時經濟和社會地位又處於相對優勢，不但對三十多歲的少婦充滿吸引力，就是對那些剛剛踏入社會的女大學生來說，也同樣具有誘惑力。所以，苗群晚上回到家，看到了岳父岳母、爸爸媽媽，全都聚在家裡。這個時候的苗群，態度更強硬，任妻子痛哭流涕，苗群還是痛痛快快地把自己積壓在心裡的種種不滿，全部傾泄出來。當妻子還要解釋解釋的時候，苗群毫不客氣地說：「現在不是你解釋的時候，你先閉上嘴，讓我跟兩位爸爸、兩位媽媽，把這前因後果說完。」從過去十幾年，到一個月前因為意見不統一就摔杯子砸門，到最近一周的妻子的表現，苗群毫無保留並略微帶一點添油加醋地向四位老人說了說。說完了，苗群說：「爸，媽，你們四位老人都在，如果我苗群說的是假話，我現在出門就被汽車撞死。另外，你們的孫子也在，他可以來證明事情的真相。」
　　
　　四位老人面面相覷。苗群繼續說：「我的態度是這樣，這件事情要解決也很簡單，第一，毛澤芸今天到學校裡大吵大鬧，嚴重敗壞了我的聲譽，給我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對我今後的事業發展也有很壞的影響。本來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可原諒的，但四位老人都在，如果毛澤芸能夠誠懇地向我道歉，那麼這件事就算是了結了。第二，毛澤芸從過去到現在一直以來都是無理也能找三分，她的脾氣好不好，我想四位老人心裡都清楚，特別是丈人爸爸和丈母娘媽媽。最近這一個月來，她的這種脾氣，更加變本加厲，不管是她對，還是她不對，她一定要爭個上風，讓我和兒子必須聽她的，否則她就在大吵大鬧，摔東西砸東西。如果她繼續有這樣的脾氣，我想，就算是我是好脾氣，我也忍受不了。所以，她必須為她的壞脾氣，向我道歉，向兒子道歉，並保證以後改掉這個壞脾氣，遇到事情在家裡□□協商，□□協商不成就舉手表決，少數服從多數。否則，我再也不想忍受下去了。本來白天在單位裡，工作就夠忙夠累的，回到家再受一肚子氣，就是好人也能被氣出病來。第三，我一直都認為，家醜不可外揚。毛澤芸明明是她的錯，卻不肯低頭，不肯認錯，反而把家裡這點夫妻矛盾，告訴這個同學，告訴那個朋友，再讓同學和朋友拐彎抹角來勸我，把家裡這點破事兒，弄得滿世界全知道。爸，媽，你們評評理，她這麼做合適嗎？對嗎？如果不對，我需要她的道歉，還有保證！保證以後別再做這樣的傻事和錯事了。我的要求就這麼多！兒子，今天爺爺、奶奶、外婆、外公都在，你要是有什麼說的，也可以在這裡說說，誰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兒子苗壯看到爸爸都說得這麼透，倒也沒有客氣，把他無法忍受的毛澤芸的一些所作所為，也借著這個機會傾訴了一下。毛澤芸氣得好幾次想打斷苗壯的話，但都被父親給喝止。而苗群的岳母已經開始抹眼淚了。
　　
　　兒子苗壯說完了。苗群說：「兩位爸、媽，你們都聽到了，也看到了。如果你們是我，你們能忍受嗎？就是你們偏袒毛澤芸也好，只要心裡稍微有一點點的公平心，我相信你們也說不出我和苗壯錯在哪裡？也說不出毛澤芸的所做所說，是對的。」岳母一邊抹眼淚，一邊哽咽著說：「苗群啊，你們都結婚十幾年了。我也知道我家芸芸脾氣不是那麼好，但這十幾年你都過來了，怎麼當了校長這一個月就忍不了了？」苗群看到岳母還在為妻子說話，心裡有氣，回的話倒也不客氣：「媽，連窮苦老百姓受了地主的欺壓，都知道跟著起來鬧革命，我和苗壯現在不願意忍受了，說明我們的覺悟提高了，說明我們渴望生活得到解放！」岳母頓時無話可說。岳父說：「那你說怎麼辦？」苗群說：「我剛才都說了，我就這三個條件，不需要打罵，不需要找派出所，只需要毛澤芸認個錯，並保證以後不再犯同樣的錯誤。今天四老都在這裡，我也願意給毛澤芸一個機會。如果毛澤芸道歉了，認錯了，保證了，過去的事情，既往不咎；如果還是要爭個上風，什麼事情都想順著她，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該辦什麼手續，就辦什麼手續吧。」
　　
　　毛澤芸站了起來：「苗群，你想讓我給你認個錯，你做夢！」岳父大聲呵斥：「你給我閉上嘴！」毛澤芸雖然對苗群和苗壯比較凶，但似乎還是比較怕父親，被父親罵了一句，又一屁股坐下。苗群冷笑一聲：「爸，媽，你們都看到了，這就是毛澤芸現在的態度。就是明明她錯的事情，要想讓她認個錯，那真是比登天都難！我受夠了。兒子，你願意在家吃飯呢，還是願意跟爸爸出去吃飯？」苗壯說：「我願意跟著爸爸。」苗群說：「四位爸媽，你們先商量吧。商量出結果，給我打電話，道歉認錯下保證了，既往不咎；不肯低頭，那該辦什麼手續就辦什麼手續。我和苗壯先去吃飯了。」
　　
　　苗群開著車，拉著兒子去了醉仙樓。醉仙樓的老闆自然知道這是68中的新校長，好酒好煙好茶送上來了。飯才吃了一半，就接到了岳父打來的電話，說是毛澤芸要道歉，要賠不是。苗群說：「知道了。我們吃了飯就回去。」苗壯問：「爸，媽同意道歉了？」苗群說：「同意了。」苗壯說：「那咱回去吧。」苗群說：「不急，等咱吃飽了，喝足了，再回去。」
　　
　　在星期一的晚上，苗群第一次讓妻子低了頭，不管她是不是情願，但總算是依照苗群所說的三條，認了錯，並保證以後不再這樣做。苗群說：「爸，媽，你們可都給作個見證。當然，我說的也算話，既往不咎。」苗群知道，以後就是妻子毛澤芸想發脾氣，恐怕也得先考慮考慮了。
　　
　　所以第二天苗群來到學校的時候，心情格外舒暢，除了妻子的問題順利解決，而一直不敢惹的方圓也被打發出差去了。未來的10天，自己在學校裡可真稱得上是一把手，而不再是名義上的一把手了。進校長室的時候，看到田喬喬正在打掃衛生。嘿，今天田喬喬穿了一件碎花的連衣裙，雪白的小腿露在外面，裙子的裡面可真有無窮的奧秘喲！苗群收了收神，喊了一聲：「小田，你辛苦了。」嚇了田喬喬一跳，回頭看到苗群來了。田喬喬直起身子：「苗校長，早上好。」苗群就看到田喬喬雖然換了衣服，但還是一件低胸的衣服，分明的乳溝呈現在自己的面前，甚至還能清楚地看到兩隻大奶的半邊兒。真好看，讓人流鼻血一般地好看。這女人啊，年輕就是好。如果說周素素比自己的老婆毛澤芸好看1000倍的話，那麼田喬喬可比周素素還要好看1000倍。苗群想起昨天妻子毛澤芸對田喬喬的責駡，連忙說：「小田，來，坐坐坐。」坐好後，苗群對田喬喬說：「小田啊，真是對不起。昨天我的妻子冤枉了你，她說的那些話，傷害了你的心，是對你的中傷和誣衊，我向你道歉！」田喬喬說：「像苗校長這麼優秀的，當妻子的總會提防著別的女人是不是會誘惑。我當時雖然很生氣很難過，但我完全理解您夫人當時的心情。」
　　
　　呵，好善解人意啊！這小丫頭片子，很會說話嘛！苗群說：「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向你道歉。並且我可以肯定地講，她再也不會來學校鬧事了。」田喬喬吃了一驚：「校長，怎麼，您和您愛人離了？」苗群笑了：「都老夫老妻了，離什麼離？怎麼過還不是一輩子。昨天啊，她向我道歉了，認識到她做錯了，不應該到學校裡鬧，並保證以後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情了。」田喬喬臉上顯出欽佩的神情：「苗校長，我可知道，女人到了這樣的時候，可不會輕易認錯的。校長您可真有本事啊！」苗群笑了：「有什麼本事啊？有本事還會管不住老婆，讓老婆跑到學校裡來鬧？唉，一言難盡。還好，事情過去了，以後再不會有，就好了。小田，謝謝你啊，這麼早來給我打掃衛生。」田喬喬說：「這是我應該做的。校長這麼辛苦，來到學校就日理萬機，來給打掃乾淨，打上水，泡上一杯茶，校長您也好更有效率地工作啊！」
　　
　　苗群眉開眼笑：「謝謝，謝謝。」真沒想到，還有這麼懂事的兵？胸前那白花花的一片，實在是太誘惑人，苗群還是忍不住偷看了好幾眼，越看越覺得好看，越看越覺得口水都從腮腺不斷地流出來，幾乎塞滿了口腔。苗群說：「要是沒別的事，小田也你去忙吧。有事情我再叫你。」田喬喬說：「好的，校長。」說著站了起來，那雖然有乳罩托著但似乎有些罩不過來的飽滿的大奶還是上下搖晃了幾下。田喬喬走了，在帶好門的那一瞬間，苗群忽然發現自己的那裡硬了起來。苗群忍不住自言自語道：「唉，真是受不了你的大奶亂晃！」

996、南京，汪泉所在的城市
　　
　　
　　或許方圓坐的「清F00」開頭的車真地太吸引人的目光，也太震撼人的心靈。當方圓坐著岳父的轎車到達市教育局門口的時候，所有在等車的機關有關科長、有關學校的校長，都以為來了某位市領導，包括要陪著翟新文一起去考察的副局長鄒志剛。翟新文還沒有下樓，在這等車的人群裡，鄒志剛的官職最高，看了看四周，鄒志剛情不自禁地走到黑色轎車前，做好了迎接市領導的準備。鄒志剛心裡還在奇怪著：有市領導陪著一起去嗎？為什麼翟局長沒有說這件事呢？
　　
　　當方圓從車裡走下來的時候，笑著幾步迎上鄒志剛：「鄒局長好。」鄒志剛恍然大悟一般：「方圓，原來是你呀！」方圓說：「早晨走得急，我爸讓我坐他的車過來。」鄒志剛說：「好啊，孔主任的車，好。」心裡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方圓是東州的名人，多次在全教育系統作報告，所以其他校長都認識方圓，雖然方圓不完全認識他們。現在，方圓坐在著市領導的專車過來，車牌號在100之內，顯然背景深厚。看看這一次跟著翟局長、鄒局長去考察的，不是科長，就是校長，幾乎都在40歲以上，方圓是唯一的副校長，而且是小青年。原本以為方圓作為最年輕的人，這一路上應該做好對整個團隊的服務工作，沒有想到人家竟然坐著市領導的車過來。這一路上誰伺候誰，還不一定呢！更有校長忍不住小聲感歎：「怪不得翟局長會安排方圓一起去考察，敢情是有背景啊！」另一個校長反駁道：「也不能這麼說，方圓還是挺有才的，那全國一等獎靠當市領導的家人，是解決不了。」又一個校長小聲說：「女婿，人家選了市人大副主任的女兒當老婆。」
　　
　　方圓走過來，與科長、校長們握手問好。科長們都認識，教育科長申軍、督導室副主任張元慶、教研室主任謝秉國，校長們認識不多，也只好握手問候：「您好。」問候了一圈，方圓看到大家的態度都很好，心裡感歎：岳父先知先覺，認識問題果然非同一般啊！把旅行箱從岳父的轎車裡取下來，方圓沖著司機說：「周哥，謝謝了。」小周說：「方校長，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方圓擺擺手：「好的。」
　　
　　過了一會兒，翟新文下了樓。40多歲的張元慶像一個年輕小夥子一樣，幾步迎上前，接過翟新文手中的旅行箱，然後像個僕人一般，幫翟新文把旅行箱搬上了車。翟新文說：「小申，人到齊了嗎？」申軍說：「到齊了。」翟新文點點頭，一一把大家握手問候。見到方圓的時候，翟新文親熱地拍了拍方圓的肩膀：「小方，這一次去考察，你可是最小的，這一路上，要為各位校長服好務啊！」方圓說：「會的，翟局長。」其他校長感歎：誰敢讓一位市領導的女婿來伺候啊？
　　
　　之後的四天，東州市教育考察團有兩天在杭州，兩天在蘇州。當然，教育考察行程是很緊湊的，一般第一天安排與當地教育部門座談，然後緊鑼密鼓地到有關學校考察。在杭州，考察的重點是教育集團化。這座城市從1998年起，進行了教育集團化發展的探索研究，主要是利用名校的品牌優勢，與薄弱學校或新建學校組成教育集團，用名校的師資、管理、品牌，帶動薄弱學校和新建學校實現跨越式發展。實踐九年來，可以講，在杭江，教育集團化取得了豐碩的成果，通過教育集團化，將一大批薄弱學校改造成為人民群眾放心滿意的優質學校，推進了區域內教育均衡發展。第二站，是蘇州，重點考察的是九年一貫制，重點瞭解當地的蘇州中學和蘇州實驗小學，這兩所學校都是百年老校，而蘇州中學甚至更具有悠久的歷史，早在宋朝的時候，著名理學大師，程朱學派的代表人物在這裡開設書院，使蘇州中學更具有深厚的文化積墊。溫州也有一些百年歷史的老學校，像東州一中，但這些中學目前可以講發展的形勢並不太好，一些後起之秀如3中、5中等已經超越了這些歷史悠久的學校，成為老百姓心中最好的學校。到蘇州中學、實驗小學，就是要考察當地是如何發掘文化資源，推動學校實現跨越式發展。
　　
　　當然，也不能完全是考察，那樣的話，人也就累死了。所以每到一座城市，第一天安排考察，第二天安排旅遊放鬆放鬆。在杭江，不能不去西湖；在蘇州，不能不去周莊，不能不去欣賞蘇州園林。在勞累的考察之餘，有這樣的放鬆，自然也是很有必要的。晚上，則安排了遊覽城市夜景。杭州嘛，倒也沒有多少特色夜景，但蘇州不一樣，一座新興發展起來的城市，經濟實力目前居全國所有城市的第5位，僅次於上海、北京、廣州、深圳，比天津、重慶這樣的直轄市的實力還強，城市規劃與建設也走在了許多城市的前面，這夜景自然也是要看看的。
　　
　　但方圓沒有和領導們去看夜景，他找到翟新文請假：「翟局長，我晚上就不去了，我想請假。」翟新文笑著說：「累著了嗎？你個年輕小夥子，還比不上我們這些比你大20多歲的人嗎？」方圓知道翟新文與岳父的關係，所以也沒有隱瞞：「翟局長，您知道我愛人現在懷孕快7個月了，她現在特別依賴我，一天見不著都不行。這一次出差，我妻子要求我每天去網吧，與她視頻見面。翟局長，不好意思啊。如果領導不批准的話，我還是要服從組織紀律的。」翟新文哈哈大笑：「你們年輕人啊，就是感情好。方圓你與小華結婚還不到一年，如膠似漆，我是完全理解的，也是完全支持的。好吧，你晚上去網吧，就在賓館附近找一處，時間也不要太晚。小華啊小華，哈哈。」翟新文沒往深裡說，就不再說了。
　　
　　在杭江，在蘇州，方圓都沒有參與教育考察團隊晚上的活動。來到網吧，給孔雙華髮一條短信，然後就開始QQ視頻。果然，對於這樣新穎的東西，方圓還不是特別地熟悉。在孔雙華的指導下，方圓在電腦螢幕裡看到了妻子的臉，看到了岳母熱切的目光。一連四天，方圓都重複著這樣的事情，方圓甚至有一點喜歡上視頻了，是啊，多好的新生事物啊！遠隔千里之外，仍然能夠看到對方，聽到對方的聲音，這難道不是科技在造福人類嗎？
　　
　　行程的第5天，是星期六。在翟新文的提議下，東州教育考察團參觀考察了蘇州市下轄的幾個縣級市。蘇州強，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下轄的縣級市實力強，所轄的縣級市全部進入全國百強縣，而且多個都排在了前10強。在參觀了張家港、太倉等地後，翟新文發出感慨：「東州也算是東部沿海的發達城市了，中等發達，但與蘇州比起來，我看連縣級市都比不了啊！別的不說，就說這城區的道路吧，真地沒有辦法比。」大家紛紛附議，表示贊同。方圓也感慨：如果拿東州跟老家通化比，那東州是發達的；如果拿東州跟蘇州比，又不是一個水平線。蘇州這樣超常規地發展，難道它有什麼秘訣嗎？
　　
　　行程的第6天，是星期天。東州教育考察團抵達南京。因為是雙休日，所以無法安排對學校的考察。在翟新文的帶領下，考察團的成員對南京的各景區進行了參考遊覽，總統府、明朝皇帝的陵寢、玄武湖、南京長江大橋和長江新橋、金陵、鐘山，該去的地方是一定要去的。晚餐甚至也是在外面吃的，不是大酒店，而是夫子廟的特色小吃。嘗了許多小吃後，方圓又向翟新文請假。翟新文笑著說：「去吧，自己打輛計程車回賓館吧。我們還要多走走，多看看呢！」
　　
　　找了一處網吧，與岳母、妻子見了面，聊了天。當方圓關閉了QQ後，心裡的思緒卻平靜不下來了。南京，是汪泉所在的城市。來南京了，是否給汪泉打個電話呢？是否和汪泉見個面呢？方圓的心猶豫起來，拿不定主意了。

997、汪泉竟然是處女！
　　
　　
　　方圓終於決定給汪泉打一個電話。電話是必須要打的，不管是否見面。如果以後汪泉知道自己來過南京，而沒有打電話的話，恐怕會影響到這份不忍捨棄的友情。汪泉，汪副司令，都是很有見解的人哪！不知道汪泉住的房子該是怎樣的房子？是不是獨居的小樓，二層或三層，只有他們一家人住，當然可能還有家庭服務員，還有幾名勤務兵，搞不好還會有軍隊的廚師吧？
　　
　　想到了人比人氣死人，方圓搖了搖頭，汪泉住得再好，與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將軍的家能住得差嗎？方圓抱著試探的心思，給汪泉撥通了手機號碼。很快就接通了：「方圓，你是方圓嗎？」開門見山，汪泉的表達方式與一般人不同啊！方圓說：「汪泉，是我。我到南京了。」手機裡傳來汪泉驚喜的聲音：「方圓，什麼？你到南京了？什麼時候到的？」方圓說：「我隨東州教育考察團到的南京，今天早晨到的，然後跟著團遊覽了一下南京。汪泉，南京這城市真不錯。」汪泉說：「好什麼好？經濟上比不了蘇州、無錫，在江蘇排在第三，就是沾了一個省會的光，其實我知道蘇州人老瞧不起南京人了。方圓，你現在在哪裡？」方圓說：「我現在在夫子廟附近，剛剛嘗完小吃。我已經離開大部隊了，自己一個人出來了。」汪泉說：「好，你就在夫子廟等著，我15分鐘後就趕到。」方圓說：「好。」掛了電話，內心還是感慨：還是要見面了。但這一次來南京，真地有必要見汪泉嗎？為什麼自己又對這一次見面抱著惴惴不安的心情呢？汪泉為什麼又急著跟自己見面呢？
　　
　　才一會兒的功夫，方圓就接到了汪泉的電話：「我到夫子廟了，你說一下準確的位置。我開著一輛軍車，豐田霸王，迷彩服顏色。」方圓說：「我在遨遊網吧門口。」汪泉說：「別動，向路左邊看，我看到你了。」方圓就看到一輛軍車倏地停在了自己的面前。車窗玻璃下降了一半，露出了汪泉那張不算俊俏的臉：「方圓，快上車。」方圓笑了：「好。」上了車，方圓說：「汪泉，我們又見面了。」汪泉說：「坐穩了，我開車很猛的。」車快速地啟動起來，很快就拐進了大馬路。汪泉把車開得極快，不停地在車流中左沖右突，不停地按著軍車那種特有的粗嗓門的喇叭，接連闖了好幾個紅燈。晚上8點多了，路上已經沒有警察了，但紅燈還在，攝像頭還在啊！方圓有些擔心：「汪泉，你不擔心被攝像頭給拍下來嗎？」汪泉哈哈大笑：「這是司令部的車，南京還沒有敢抓這輛車。」方圓說：「可是攝像頭不是警察，直接登記在案的。」汪泉說：「看來你是真不懂的。各地只有部隊的督察可以抓軍車，地方上的警察是不敢抓軍車的。如果有攝像頭記錄下來，沒關係，市交警支隊會自動清除軍車的違紀。誰敢抓軍車，那是吃了豹子膽了。我這輛車啊，連部隊的督察也不敢抓，嘿嘿，督察們看看車牌號就乖乖放行了。」
　　
　　方圓坐火車從東州到通化，這是肯定要經過南京的，但從來沒有下來過，在這座城市裡走一走，看一看。方圓對南京的印象，還只是停留在火車站，還只是停留在書本上。今天白天，坐著教育局的中巴車，走了許多地方，但記住了景區與景點，至於是從什麼路過去的，方圓仍然是兩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現在也是如此，方圓只知道這輛軍車以極快的速度從一條馬路穿過另一條馬路，從另一條馬路又駛入新的馬路，至於走的是哪裡，方圓不知道。閉著眼走吧，愛去哪裡就去哪裡。這輛軍車在一個霓虹燈閃爍的地方停了下來。汪泉說：「來吧，方大校長。」方圓說：「這是哪裡？」汪泉說：「一處休閒會所，喝茶品咖啡的地方。來吧，今天我作東，盡盡地主之誼。」
　　
　　進了會所，汪泉很老練地對服務台說：「我姓汪，剛才訂了一個小雅間，請帶我去。」服務員低頭看了看記錄本，說：「請問有會員卡嗎？」汪泉拿出一張金色的卡，遞給了服務員。服務員看了一眼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女孩，心裡有些詫異：她也會有金卡？但職業的習慣讓她知道，做好服務工作才是她的本分。服務員面帶微笑：「小姐，先生，請跟我來。」
　　
　　服務員帶著汪泉和方圓，穿過喧鬧的一樓，上到了三樓。被帶到一個房間門口，服務員站在門邊，恭敬地說：「兩位請。」一切都是這麼新奇，不大的房間，靠窗的地方擺著一張玻璃茶几，兩頭是暖黃色的沙發。房間很小，但卻靠著繁華的馬路，可以看到南京的夜景。服務員說：「請問需要點些什麼？」汪泉說：「方圓，你是想喝茶，還是想喝咖啡，還是想來一點酒？」方圓說：「隨便。」汪泉說：「那來一瓶XO吧。再上一套標準的果盤套餐吧。」服務員說：「好，請稍候。」
　　
　　汪泉看到方圓東張西望，一切都很新奇的樣子，笑著說：「以前到過會所嗎？」方圓搖搖頭。汪泉笑了：「其實這地方應該來看看，但不要常來。來會所，如果僅僅是為了唱歌放鬆，那還真不如去KTV歌廳。一般的會所提供唱歌、洗浴、酒吧，還有色情服務。這個會所是南京會有實力的，除了這些專案，還有像你我現在這樣的密談服務，在五樓還有文體娛樂室，想打打乒乓球、檯球什麼的，都可以去。我看得出你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其實東州這樣的會所也有，天上人間就是東州最好的會所吧。」方圓驚詫道：「天上人間？天上人間你也知道？」汪泉說：「有什麼可奇怪的嗎？東州人都應該知道啊，難道你不知道嗎？」方圓無言以對。方圓沒有辦法說，他聽邵可卿說過這個地方。如果天上人間就像是現在他與汪泉呆的房間這樣，方圓還真沒有覺得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在這裡。汪泉說：「我們先喝點酒，喝完酒，我們去洗個桑拿，洗完桑拿，我們再去唱唱歌，今天晚上這樣的安排你看可以嗎？」方圓說：「汪泉，這會不會太晚？我晚上還要回去的，和考察團的領導匯合。」汪泉說：「打個電話，請個假。」方圓說：「這假不好請啊！再說，明天我們還要去考察學校呢！」汪泉說：「明天早晨，我開車把你送回去。你難得來南京一次，就讓我盡盡地主之誼，不好麼？」
　　
　　方圓的心動搖了。方圓找不出合適的理由來拒絕汪泉，甚至內心深處也渴望著有一次休閒會所的生活體驗，畢竟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方圓渴望著對社會加深認識。方圓說：「那麼，我怎麼請假呢？」汪泉笑了：「你可真是一個老實人啊！你就說你的大學同學今天晚上一定要留你住在她家，不就行了？向領導保證一下，明天早晨8點前準時趕到你所住的賓館。」方圓說：「好吧。」
　　
　　方圓給翟新文打了電話請假，沒想到翟新文問都沒問，就同意了。方圓說：「翟局長，我明天一早準時回咱賓館。這一頭我的同意盛情難卻。」翟新文笑著說：「理解。你安心和同學玩吧。我和同志們還在欣賞南京的夜景呢，我們也沒有賓館。小方啊，我只有一句話，注意安全。」方圓說：「謝謝翟局長，我一定會注意的。」
　　
　　看到方圓請好了假，汪泉臉上綻放燦爛的笑容：「今天晚上，我們就住在這裡，好不好？」方圓說：「你晚上不回家嗎？」汪泉說：「我住在部隊，哪裡都是我的家，我也不一定住我自己的家啊！」方圓不好再問。汪泉說：「來，喝一點XO吧。」方圓笑笑：「這酒是很貴的。」汪泉說：「嘗嘗吧，挺好喝的。我喜歡喝白蘭地的這種格調，一杯酒，可以從酒會開始，持續到最後。XO其實就是白蘭地葡萄酒的一種，跟國內的50年陳釀差不多，不過國內的陳釀都是糧食酒，而XO是一種烈性的葡萄酒。」汪泉給方圓倒上了小半杯，又給自己倒上小半杯。汪泉說：「來，碰一杯，為我們在南京再次見面。」方圓看著汪泉熱辣辣的眼神，心中有熱流湧上來，舉起杯，與汪泉碰了一下：「謝謝。」這是兩個人第二次喝XO，上一次是在金谷，與汪泉送別的時候，喝的就是它。對於喝這種酒的禮節，方圓也略微知道了一點：小口小口地抿，主要是體味酒的香味。方圓輕輕地握著酒杯，用手的溫度加速酒的蒸發，酒的香氣在鼻子周邊發散開去，很好聞的味道。
　　
　　方圓沉吟了一會兒，問道：「回南京後，各方面都好嗎？」汪泉笑了笑：「有什麼不好呢？我爸爸是副司令，拍我馬屁的人多了去了，怎麼會不好呢？」方圓說：「那就好。」汪泉說：「來，不說這個，咱喝酒。」
　　
　　雖然沒有多少語言，但瓶裡的XO還是一點點地下降。終於，250毫升XO在有一搭沒一搭的交流中，都喝了下去。汪泉的臉有些紅潤起來，眼神也有些迷離起來：「方圓，陪我去唱唱歌吧。就在一樓，很方便。」方圓說：「汪泉，你是不是喝多了？要不我送你回去？」汪泉說：「說好了，今天我要盡地主之誼。」方圓說：「好。」汪泉叫來服務員，要求提供一個小房間。很快，方圓、汪泉跟著服務員來到一個小房間。很快，一個中年女子帶著四、五個穿著暴露的年輕女孩子推開門進了房間：「老闆，需要挑幾個妹子嗎？」方圓定睛看時，媽呀，這幾個女孩子實在少得太可憐，只穿著三角褲和文胸，其實已經與裸露沒有多少差別。這些年輕的女孩子，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汪泉冷冷地說：「給我滾，沒看我是女的嗎？」中年女子並不生氣：「小姐，我們這裡還有男生的，需要的話，我們也可以提供。」汪泉發作了：「滾。」中年女子哼了一聲，帶著幾個女孩子出了門。方圓有些擔心：「汪泉，我聽說開歌廳的，多數都跟黑社會有關。你這樣喝斥，要是惹麻煩怎麼辦？」汪泉笑了：「這些蒼蠅，不用這樣的方法，是很難趕走的。放心吧，黑社會或許是有，但他們也要看是誰在這裡。我有金卡，我開著司令部的車，誰敢動我？」
　　
　　果然，沒有人打擾，倒是有服務員進來，給送來小食品和飲料。方圓與汪泉合唱了《知心愛人》《笑臉》《大花轎》等許多情歌，當然都是汪泉點的。唱著唱著，汪泉就把身子偎依在方圓的懷裡，方圓覺得有些不合適，推了推，沒推動，也就只好任她躺倒在懷裡。汪泉說：「方圓，難道你真地是木頭嗎？也不知道扶我一下。」方圓只好扶住汪泉，摸到了那柔軟細膩的胳膊，心裡忍不住一陣悸動，身體也微微產生了變化。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特別是在喝過一點XO之後，在看到幾乎全裸的一群年輕女孩子之後，方圓的心裡難免會湧起一種衝動。再又唱了一首情歌之後，汪泉說：「走，我們去洗個桑拿，放鬆放鬆。」
　　
　　啊，這個休閒會所能提供全套的服務啊！汪泉又叫來了服務員：「給安排一個鴛鴦浴，然後再給安排一個房間休息。」服務員說：「好的，老闆。」鴛鴦浴？一個房間？方圓沒來過會所，不知道會所到底有哪些服務專案，在服務員離開房間後，方圓忍不住問道：「汪泉，什麼鴛鴦浴啊？不是說洗個桑拿嗎？」汪泉說：「來了，我們就是來放鬆和享受的。要不然，我們來這裡做什麼？」方圓只好閉嘴。在汪泉的面前，方圓覺得自己很無知。說得多，問得多，只會讓人家更笑話。
　　
　　服務員帶著兩個人，來到四層，帶到一個房門外，說：「老闆，到了。」汪泉甩過去10元錢，說：「謝謝。」推開了門，呵，方圓有就有一點眼花繚亂。房間的牆面上，竟然全是裸女圖或男歡女愛的照片、繪畫，哪個正常的年輕男人能受到這樣的刺激？方圓也同樣不能啊！汪泉看到了方圓身體的變化，這帳篷就是最好的證明，她一下子撲到方圓的懷裡，緊緊地摟住了方圓。方圓想掙脫，卻沒有辦法掙脫開。方圓說：「汪泉，這不合適，這不合適。」汪泉說：「方圓，你就愛我一次吧。我要你，現在就要你。」方圓的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方圓說：「汪泉，你快鬆開，你快鬆開。」汪泉說：「你不是處男，我也不是處女，都是成年人了，都可以有自己的判斷。方圓，我喜歡你，難道你不喜歡我嗎？」方圓不能說沒有喜歡的成分，汪泉的家庭背景，汪泉的睿智思考，都深深地吸引著方圓。汪泉見方圓沒有說話，知道他已經默認，這有什麼呢？自己快要出嫁了，在出嫁之前，汪泉只想把自己給了方圓，她的果敢與魄力在這個時候也更加清晰地顯現出來。汪泉說：「方圓，抱我，先上床吧。」

998、方圓讓汪泉終生難忘
　　
　　
　　果然是處女！竟然是處女！處女只有一次，而作為女人最珍貴的東西，方圓知道，自己擁有了汪泉的第一次。心中湧出無限憐愛，也充滿了負疚感，讓方圓對汪泉格外溫柔、格外細心。在這個時候，邵可卿給方圓所啟蒙的性技巧，很熟練地應用到了汪泉的身上。雖然第一次有一點痛，但很快就忘卻了痛，更多感受到的是越來越美好的感受，像海濱的湧浪一樣，這舒爽身心的感覺一次次地麻醉著汪泉的神經，剛剛一個浪花激起了汪泉做女人的渴望，又一個浪花再次湧上來，快樂就連續不斷地衝擊著汪泉，讓汪泉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了做女人的幸福，做女人的快樂！
　　
　　在快樂的雲巔，汪泉猛然感受到有幾股熱流階段性地進入了自己的身體，很清晰的，很熱的，有微微地灼熱感覺，而熱流更讓汪泉忍不住輕聲呼喊：「我要死了。」
　　
　　汪泉沒有死，汪泉死過好幾回，都活過來了。但是還想再一次就這樣的死過去。汪泉清楚，自己與方圓，根本不可能結婚，社會層面的差距，讓兩個人永遠不可能走入婚姻的殿堂，但汪泉還是決定把自己的第一次送給方圓。倒不是特別真心地因為對方圓一見鍾情，更不是對方圓死心塌地，而是覺得方圓值得擁有自己的第一次。憑什麼自己要嫁的人，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已經不知道睡了多少女子，而自己還要把處女留給這個自己不想嫁，但又不得不嫁的男人？這就是汪泉接到方圓的電話之後做出這個大膽決定的根本原因。方圓來得真巧，方圓來得真好，不然，再也找不到一個適合的人了。與方圓發生關係了，自己的心理也平衡了，而方圓即將返回東州離開南京，他再也不會騷擾自己，更不會影響自己的家庭和婚姻。同樣，萬一懷上了方圓的孩子，也好，方圓這麼聰明，這麼勤奮，這麼上進，方圓身上的優秀基因總比那個花花公子要多得多，沒有一個稱心的丈夫，有一個聰明上進的孩子，那也可以彌補人生的遺憾了。
　　
　　方圓不知道汪泉這樣的心思，也不知道再有十天，汪泉就要結婚了。面對把處女給了自己的汪泉，方圓對汪泉無限憐愛。輕輕地擁著她，恰到好處地輕輕撫摸著她，讓她迅速適應這種從女孩到女人心理轉變的過程。在方圓坐起來的時候，方圓看到了床單上暗紅的血跡，那是一朵最美麗的花呀，那是男人心中永遠抹不去的心結。方圓知道，自己在一定程度上要對汪泉負責，要對得起汪泉了。雖然不能夠娶她，但永遠欠汪泉一段情。汪泉不算美，甚至比不了快40歲的邵可卿，但有了女人花，汪泉就像妻子孔雙華一樣純潔，一樣美麗。方圓輕輕地擁汪泉在懷，雖然不知道怎樣安慰汪泉，但手的輕輕撫摸，身體肌膚的輕輕摩擦，這是從邵可卿那裡學來的最能讓人心靈放鬆與安慰的身體語言。
　　
　　終於，汪泉開口了：「謝謝你，方圓，謝謝你給我帶來的無限快樂。」方圓說：「應該說謝謝的是我。我真地不知道，你還是……」汪泉說：「我現在已經不是了。」方圓說：「但在我的心裡，你永遠都是。」汪泉說：「方圓，我還想要。我們去洗洗好嗎？」方圓說：「好。」
　　
　　剛剛失去處女身，是不能盆浴的。在沐浴頭下，方圓學著邵可卿對他時的做法，悉心為肯定還有一些疼痛的汪泉搓洗撫摸。汪泉閉著眼睛，享受著方圓給她帶來的舒適感覺，內心對愛也更加渴望起來。當兩個人再一次洗完、擦乾淨的時候，方圓把汪泉抱了起來，輕輕地放到了床上。汪泉看著身體勻稱健康的身體，內心也湧上了女人的柔情：「方圓，你需要休息休息嗎？」方圓說：「只要汪泉你想，我一定要讓你開心起來。」
　　
　　再一次的進入，就沒有了開始時候的梗塞，汪泉也快速地進入了狀態。方圓這個時候很感謝邵可卿教給他的經驗，在這個時候加大了力度，增強了強度，並用親吻、撫摸、擁抱、輕拍等手部的動作與性愛結合，讓汪泉忍不住的呻吟起來。
　　
　　在這個夜晚，方圓梅開四度，使盡了全身的解數，勞累了自己，幸福了汪泉。汪泉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真正地嘗到了女人幸福的感覺。兩個人相擁著，一直到天明。雖然方圓的胳膊被枕麻了，但方圓不捨得驚醒帶著甜美笑容熟睡的汪泉，一直到汪泉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人醒了，卻更加纏綿起來。方圓說：「泉，我要回賓館了。時間也不早了，8點我們就要出發了。」汪泉緊緊地摟著方圓，女性的萬分柔情在這個時候展現得讓人不忍拒絕，汪泉也是第一次對一個男人產生了依戀與依賴心：「再抱抱我。我不知道，這一次你離開南京後，我們再什麼時候能見面。你多抱抱我吧。」
　　
　　方圓又怎麼能拒絕？擁著這個女人花，方圓覺得虧欠汪泉的太多太多。而汪泉似乎也大膽起來，從女孩變成了女人，不僅是身體的變化，更有心理的變化。汪泉在這個時候，心裡又想了，她大膽地握住了方圓的那裡，輕輕地揉捏，感覺著這個給自己帶來無限快樂的神奇寶貝。
　　
　　畢竟這是女人的手啊！而這個女人，是把女人花獻給自己的純潔女人。方圓忍受不了這樣的撫摸，麻癢的感覺讓他的寶貝再一次發生了變化。汪泉說：「再給我一次吧。」

999、總是有願意當槍使的人
　　
　　
　　方圓是差5分鐘八點趕到了賓館。汪泉沒有親自來送他，因為汪泉還在會所裡休息，已經不能動了。但汪泉還有嘴，還可以打電話，她讓汪副司令的司機搭計程車趕過來，再把方圓送回所住的賓館。雖然會所把早餐送到了房間裡，但當早晨又與汪泉纏綿了一回後，方圓也覺得渾身無力了。坐在「南A」打頭的豐田霸道回到賓館的時候，除了方圓，所有人都站在東州教育局的豐田中巴車在等方圓了。
　　
　　這位少尉軍官打開後車車門，向車裡敬了一個禮，這個時候，方圓才有些疲倦地從車裡走了下來。方圓說：「辛苦你了。」少尉說：「這是我應該做的。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就回去了。」方圓說：「代我向汪副司令問好，你就說，東州的方圓雖然不能親自拜訪，但心裡對汪副司令員非常敬重。」少尉說：「好的，您的話我一定捎到。」方圓伸出手，與少尉握手告別。沒想到，少尉在鬆開手之後，又沖著方圓立正打個了軍禮。方圓說：「您太客氣了。」
　　
　　這一幕場景，連翟新文都有些看傻了。翟新文悄悄拉過門口的賓館門衛：「請問，這輛軍車是哪裡的？」門衛說：「這麼好的車，肯定是大官坐的。看車牌號，是南京軍區司令部的；你看這車號四個0最後是一個個位數，估計至少也得少將啊！」翟新文的心裡也打起了鼓：這方圓，沒聽說還有這樣一層關係啊！如果是少將，那相當於副省了，如果是中將，那就是正省了，這方圓難道還與南京軍區司令部的某一位將軍認識嗎？
　　
　　與少尉揮手告別後，方圓連忙與局領導們打招呼。翟新文熱情地說：「小方啊，剛才還有校長關心地問你怎麼還不來，我說啊，小方在南京的朋友盛情邀請他。你的朋友不錯啊，安排你坐南京軍區司令部首長的車把你送回來了。」方圓說：「我也不知道這是誰的車，只知道這是部隊的車。」
　　
　　但這樣的話，眾位校長、科長們是再也不相信了。誰都知道，清F打頭的10以內的車號，都是市委常委以上領導的車。這個南A打頭的10以內的車，用類比法也能推測出，至少也應該是南京軍區副職以上的領導坐的專車。豐田霸道，這是一般幹部能配的車嗎？按照團級幹部配1.8排量，師級幹部配2.0排量，軍級幹部配2.2排量，這一輛2.7排量那應該是什麼級別？出發的時候，坐著清F00打頭的車來；到了最後一站，有南京軍區司令部的車來送，誰還敢對方圓不「刮目相看」呢？看來，翟局長對方圓好，也不僅僅是看方圓岳父的面子吧。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東州68中，苗群在順利地讓老婆低下了頭之後，又讓方圓去參加教育考察團，在學校裡，自然是愜意無比。但是很快就有了新煩惱：苗群接到了家長的舉報信，反映初一的語文老師蘇睿涵教學不認真，好幾周不批次工作了。遇到這樣的事情，苗群很生氣，但剛剛來這所學校，方圓的背景已經讓苗群吃了一驚，誰知道這個漂亮的女老師又是怎樣的背景，開著漂亮的豐田淩志。趕緊叫來了周素素，開門見山：「素素，你瞭解蘇睿涵嗎？」周素素說：「蘇睿涵不得了，她舅舅是市教育局體衛藝科科長曹本松。老苗，你看到她開的車嗎？40多萬呢！原來還開了一輛豐田的花冠，那是十多萬的車；最近又換了豐田淩志，真是讓人眼紅。但有什麼辦法呢？蘇睿涵嫁給了東州的首富——富豪房地產董事長嚴松的兒子。嚴松是誰瞭解嗎？」苗群說：「嚴松？知道一些，聽說原來是黑社會老大，後來改行做建築，又成立了房地產，接連開發了幾個大項目，就成了東州最有錢的房地產公司了。」周素素說：「典型的黑社會。你看看這幾年嚴鬆開發的房地產項目，都是拆遷釘子戶特別多、其他房地產公司不敢要的地塊，這樣的地塊也特別便宜。但只要地塊到了嚴松的手裡，不知道嚴松用了什麼辦法，哪裡還有什麼釘子戶，拆遷的速度簡直趕上坐火車了。」苗群說：「這蘇睿涵教學不認真，我知道是什麼原因了。素素你看，這是家長的舉報信。」
　　
　　周素素接過信，讀了一遍，第一反應是：「老苗，這件事你可不能管。管大了，在教育內部，惹了曹科長；出了教育，你招惹的是黑社會老大。雖然嚴松現在通過開辦正規的公司已經洗白了，但本質上他仍然還是東州的黑社會老大。批評嚴松的兒媳，這不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嗎？」苗群說：「可是我是校長，在其位，謀其政，總不能任蘇睿涵這樣不負責任下去吧？如果有大批家長都來投訴，恐怕我這個校長也坐不安穩啊！」周素素說：「是啊！要是沒有這麼多背景，我現在就把蘇睿涵叫來訓斥一通，看她以後還敢不敢了？」苗群站了起來，在房間裡踱了幾步：「嗯，是個燙手的山芋，不好處理啊！不處理不行，處理也不行，怎麼辦呢？」周素素說：「這樣的事情，讓方圓來辦最好。得罪人的事情讓方圓做，如果嚴松真火了，把方圓打死了或打殘了，那才好呢！」苗群感歎：「我也想過啊，可是方圓在外地出差，還得好幾天回來，這要是不趕緊處理，後患無窮啊！」周素素說：「是啊！這個蘇睿涵，以為自己當了黑老大的兒媳婦，就可以無法無天了，真是太不像話了。」苗群說：「素素，我想好了，讓董梅與蘇睿涵談吧。董梅這人啊，心眼兒比較實，只要從工作角度給她講講，她一定會找蘇睿涵的。」周素素說：「老苗你說得對。董梅直脾氣兒，心裡怎麼想就怎麼說。正好她分管初一教學，讓董梅說也很好。這董梅我也看著不順眼，平常說話好像與方圓一個鼻孔出氣，跟方圓穿一條褲子，這一回，就讓她去當這白臉吧。」苗群點了點頭，臉上顯出得意的奸笑：「素素，你去忙吧。我叫董梅過來。」
　　
　　五分鐘後，在校長室裡，董梅看了舉報信，果然十分生氣。董梅說：「苗校長，這簡直就是誤人子弟嘛！我現在就去瞭解瞭解情況，如果屬實，我立刻要找蘇睿涵談話。」苗群說：「好。董校長分管初一，你先找蘇睿涵談比較合適。如果有什麼困難，隨時來找我，我會做你堅強的後盾。」董梅說：「好，我現在就去調查瞭解一下。」
　　
　　瞭解真相太簡單了。董梅只把幾個學生叫出來，問了問作業批改的情況，就知道舉報信說得一點不假。董梅的火氣就上來了，好個蘇睿涵，光長了個漂亮臉蛋兒，工作竟然這樣不負責任？原來在嫁到富翁家之前，好像還沒有像現在這樣。這樣的老師，又怎麼能稱得上是優秀的老師，連稱職都達不到啊！
　　
　　董梅來到教導處。方淑娟正在忙碌著。董梅說：「淑娟，最近蘇睿涵請假多不多？出勤情況怎麼樣？」方淑娟說：「出勤情況，還是周主席掌握。不過，有的時候蘇老師來得比較晚，經常安排代課，現在課表基本上也把蘇老師的課都調整了，上午第一節課都安排了數學或英語，語文都給安排在第二節或第三節了。」董梅說：「太不像話了。這個蘇睿涵，竟然不批學生作業，都被家長舉報到學校了。」方淑娟說：「有這樣的事情嗎？」董梅說：「這不是誤人子弟嗎？不行，我現在就要找蘇睿涵談談。」
　　
　　方淑娟看到董梅氣衝衝的樣子，知道董梅的脾氣比較直，心中擔心這找蘇睿涵談沒有好的效果。董梅是一個好人，做這樣的事情不值得啊！方淑娟說：「董校長，這樣的事情，您跟苗校長彙報彙報，讓苗校長決定怎樣處理比較妥當吧。」董梅沒有聽懂方淑娟話裡包含的其他意思，直截了當地說：「不用跟苗校長彙報了。這件事啊，就是苗校長讓我找蘇睿涵的。我這到班級裡找了幾個學生瞭解了一下，原來還真是這麼回事！不行，我一定要找她談談，這樣，不但不利於蘇睿涵的成長，更是在誤人子弟啊！」
　　
　　方淑娟真想對董梅說：「為什麼苗校長不親自與蘇睿涵談？」但猶豫半天，還是沒有說。雖然方淑娟知道董梅是一個好人，但為了好人而得罪校長，值得嗎？方淑娟說：「董校長，其實蘇老師是一個挺好的老師。」董梅打斷了方淑娟的話：「好？好還不批次工作？好還上課遲到？這也叫好的老師？」方淑娟閉上了嘴。這件事啊，權當自己不知道。唉，好心幫董校長一回，董校長竟然不領情。
　　
　　董梅在教導處直接給初一語文辦公室打去了電話：「蘇睿涵在嗎？」很快，大概是董梅接到了蘇睿涵來聽電話，董梅說：「蘇睿涵，馬上來我辦公室一趟！」
　　
　　方淑娟心裡感歎：還好，這件事不是在教導處來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1000、蘇睿涵要辭職了
　
　　
　　面對蘇睿涵這個美女，董梅覺得如果自己是一個男人，一定會特別特別地喜歡眼前這個女老師；但作為一個同性，心裡卻難免有些嫉妒——為什麼總有一些女人長得花容月貌，而另外一些女人只是在年輕的時候還能看出一些美麗。董梅望著蘇睿涵，心裡感慨萬千。
　　
　　但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董梅繃起了臉：「蘇老師，最近是不是身體不太舒服啊？」蘇睿涵說：「累，感覺太累。」董梅說：「說起累，咱初一的老師能累過初三的老師嗎？他們是天天加班，一直到中考結束；咱加班的時候不多吧？」蘇睿涵說：「董校長，現在的中學老師太累了，我都幹夠了。如果不是因為我舅舅勸我，我早就想不幹了。」
　　
　　蘇睿涵的話讓董梅吃驚：「什麼，你不想當老師了？」蘇睿涵說：「是的。職業倦怠感！雖然我當老師也只有5年，但我確實幹夠了。收入麼，也只是比一般企業的工人高一點，《教育法》上說待遇不低於公務員，其實還是比公務員低不少的。即便是高於公務員，在我看來，這點錢也不夠花的。董校長，你知道嗎？我掙的這一點工資，連我的轎車一個月的開銷都不夠，油錢1000，各類保險折到每個月，也是2000多，加起來3000多。你說我辛辛苦苦工作一個月，皮膚被粉筆塵侵蝕，嗓子天天啞著，口乾舌燥，一個月掙2000元，有意思嗎？董校長，我真地幹夠了。」
　　
　　董梅一下子被蘇睿涵給噎住了。人家都不想幹了，還怎麼要求人家？可是，如果任蘇睿涵這樣下去，那這兩個班的學生怎麼辦？這不是在誤人子弟嗎？董梅說：「小蘇，這人哪，做事總是要講良心。作為老師來說，就是要講師德，至少應該認真工作，至少應該每天把學生的作業批了。這不批學生的作業，怎麼對得起學生，又怎麼對得起那些望子成龍的家長？」蘇睿涵說：「董校長要是嫌我不好好教，那我還是辭職好了。反正我已經幹夠了，去我公公的公司當個副總經理，一個月收入幾萬元，比這當老師不是好許多？」
　　
　　董梅頓時啞口無言。原本是準備嚴厲地批評蘇睿涵，現在董梅已經沒有詞兒了，愣愣地坐在辦公桌後面，看著蘇睿涵發呆。蘇睿涵笑著說：「董校長是認真做事的好領導，你的話我還是要聽的。不過，辭職的主意我已經打定了，如果說學校不同意辭職，我就準備不辭而別，留著那份檔案也沒有什麼用？在民營企業，誰還看你的檔案？」董梅說：「我今天找你，並不是要你辭職。在教育上，我還沒聽說過辭職這回事。我就是希望你能認真工作，至少要把學生每天的作業都批改批改。」蘇睿涵並不回答董梅的話：「董校長，我的辭職不會是現在，我也知道你作為分管副校長很難做。我準備在這一次期末考試結束後辭職，我的舅舅即便是批評我，我也決定了，決不反悔。」董梅說：「這麼說你要在暑假裡辭職了？」蘇睿涵說：「是的。」董梅說：「這件事我覺得你還是應該跟苗校長彙報彙報。」蘇睿涵冷冷一笑：「董校長，我辭職前肯定會跟苗校長說的，不過不是現在。董校長，你可真是老實人啊！心眼兒太實在。根據我過去一年的經驗看，像董校長這樣的好人，最多也只能做個副校長了，當校長可真不能這樣啊！」
　　
　　呵，反過來教育董梅來了。董梅苦笑：「謝謝你了，小蘇。我看當個副校長挺好，當校長操那麼多的心。」蘇睿涵說：「董校長，在中國啊，不當一把手，什麼都沒有。中國就是個一把手說了算的國家，從上到下，都是這個樣子。當個副職，永遠只是人家吃肉，你喝一點湯。」董梅說：「小蘇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沒太聽明白？」蘇睿涵笑著說：「如果說一年前，我也是看不明白了。但這一年，我嫁到嚴家後，接觸了太多的人，各方面的都有，有商界的，也有政府機關的，也有道上的。有一些東西也是在過去一年裡感悟出來的。好了，董校長，你還做你的好人，做你的好副校長。我呢，也聽你的勸告，從明天起，認真批改學生的作業。要對得起學生，對得起家長，也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董梅說：「這就好，這就好！」
　　
　　蘇睿涵站了起來，準備離開，忽然又停下了。她沖著董梅笑了笑：「董校長，知道為什麼我在24中呆得挺好的，為什麼要來68中嗎？」董梅說：「不是你舅舅安排你過來的嗎？」蘇睿涵說：「是因為方圓在這所學校。」董梅大吃一驚：「你是因為方圓而來的？」蘇睿涵笑著說：「是啊！董校長，那個時候我多麼單純啊！看到方圓在省課拿一等獎回來，又作了彙報課，又作了報告，我的心裡啊，有一種崇拜的感覺。我向舅舅提出要求，要求調到68中，我就這麼過來了。可是，來到了68中，我才知道，方圓已經和孔雙華確立了戀愛關係，心裡頭啊，難受好一段時間。之後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東州最大的房地產公司老闆的兒子看上了我，天天開著賓士來接我送我，之後我就嫁到嚴家了。」董梅心裡有些酸意：「小蘇，你現在還喜歡方圓嗎？」蘇睿涵歎了一口氣，說：「喜歡，當然喜歡。方圓到目前為止，仍然是東州教育最具有實力的潛力股，就是幹得再不好，將來做一個名校的校長，絕對沒問題。」董梅也歎了一口氣：「是啊，方圓的前途無限光明。小蘇，如果方圓現在還沒有結婚，你會嫁給他嗎？」蘇睿涵沉吟了一會兒，歎了口氣：「如果是在一年前，在我嫁到嚴家之前，我會的，我一定會的。但是現在，不會了。」董梅說：「為什麼？」蘇睿涵說：「我已經習慣了住別墅、開好車、花錢隨心所欲的生活。方圓雖然優秀，但仍然是一個窮光蛋，他一個月比我也多不了多少錢，嫁給他，他能讓我住別墅嗎？他能讓我開上車嗎？他能讓我想花錢買什麼就花錢買什麼嗎？他做不到！如果嫁給方圓，我沒有房子住，沒有車開，花錢還要精打細算。如果要貸款買房，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還上債務。這樣的生活，如果在一年前，可能我還能夠接受，現在我已經無法忍受了。」
　　
　　董梅的心裡竟然長長地了舒了一口氣：還好，蘇睿涵這樣想！董梅說：「唉，每一個人都很羡慕富裕的生活的。誰不想過上好日子啊！」蘇睿涵說：「是啊！」董梅說：「那我祝福你，小蘇，希望你未來的生活更加幸福！」蘇睿涵說：「幸福，我已經沒有任何奢望了。富裕的生活不會有幸福，我沒有感覺到自己幸福！」董梅驚奇起來：「小蘇，你這樣富裕的生活，難道不幸福嗎？」蘇睿涵苦笑一聲：「難道我幸福嗎？算了，其實我也沒什麼不幸福，當然也沒什麼幸福。董校長，還有什麼事嗎？」董梅聽得雲裡霧裡：「哦，沒什麼事了。」蘇睿涵笑笑說：「董校長，我是覺得你是一個很實在的好人，我才跟你說這些事，你可不要跟第二個人說啊！」董梅說：「不會的，我不會說的。」蘇睿涵說：「還有不到10天就期末考試了。這幾天我累就累點吧。我準備加把勁兒，批改作業，做好複習指導，爭取期末有一個好成績。再見，董校長。」
　　
　　蘇睿涵走了，董梅還站在那裡發愣。原來蘇睿涵也喜歡方圓啊！原來蘇睿涵是因為方圓在68中才決定調到68中的！原來蘇睿涵已經準備辭職了！原來蘇睿涵現在已經沒有辦法過窮日子了！原來蘇睿涵現在就是方圓沒結婚也不會嫁給方圓了！原來蘇睿涵過著這麼富裕的生活卻沒有幸福！為什麼蘇睿涵這麼有錢會不幸福？為什麼蘇睿涵覺得不幸福卻不離開現在的家？為什麼方圓從來沒有說過蘇睿涵也喜歡他的事情？為什麼以前自己就不知道蘇睿涵喜歡方圓？可憐的董梅，單純的董梅，以前腦袋裡從來沒有想過這麼多的問題，此刻竟然覺得頭暈起來。
　　
　　回到辦公椅前坐下，躺在椅背上，董梅閉上了眼睛。但這個時候，董梅聽到了敲門聲。董梅說：「請進！」進來的竟然是苗群。苗群笑呵呵地說：「董校長，在休息呢！」董梅說：「剛剛與蘇睿涵談完話。」苗群說：「我看到了蘇睿涵老師來你辦公室。董校長，談得怎麼樣啊？」董梅說：「小蘇已經答應期末考試前批改後學生的作業了。」苗群說：「哦？好啊！看來董校長很有辦法啊！」董梅說：「我有什麼辦法？我都被小蘇問得一個愣一個愣的。批改作業是小蘇主動承諾的，也不是我勸說的。」苗群有些好奇：「哦？蘇老師自己承諾的？她還質問你了嗎？」董梅說：「是啊。蘇老師還說，暑假期間她就準備辭職了。唉，蘇老師其實是很有才華很有潛力的青年老師，在語文教學方面，我看年輕老師裡面，方圓第一這毫無疑問，蘇老師和方主任就應該算是第二梯隊的。我呀，原來一直都是重點培養她的，沒想到，她竟然要辭職了？」苗群說：「是辭職，還是準備調離？」董梅說：「我聽得沒錯，她是準備要辭職！」苗群說：「謝謝你告訴我這麼重要的消息。我先去瞭解瞭解。」
　　
　　苗群迅速地離開了董梅辦公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馬上給蘇睿涵打了內線：「蘇老師，請來我辦公室。」蘇睿涵來到苗群辦公室的時候，看到了苗群一張燦爛的笑臉：「蘇老師啊，來來來，快請坐。」蘇睿涵笑笑說：「苗校長，謝謝了。」苗群說：「蘇老師啊，你舅舅可是我的老上級囉。我原來在5中的時候，分管德育，也分管體育、衛生、安全等方面的工作，所以經常跟曹科長打交道，得到了曹科長許多的關照啊！。來到68中，知道你在這裡，我也想從下學期開始，重點培養你，來回報曹科長。當然囉，這也不僅僅是看你舅舅的面子上，更重要的是，你本身具備良好的素質，具備一流老師的潛力，只要培養得力，一定會成為一名出類拔萃的優秀教師的。」蘇睿涵很奇怪，為什麼苗群會突然請自己來，又說出這番莫名其妙的話來。蘇睿涵說：「謝謝苗校長的關心。」苗群說：「如果蘇老師對學校的工作有什麼不滿意，或者對我的工作有什麼不滿意，請儘管提出來。只要學校能夠改進的，一定改進。」蘇睿涵說：「苗校長，學校挺好的。領導不錯，同事們不錯，學校幹事的氛圍很濃郁。」苗群說：「蘇老師啊！學校的工作肯定還有改進的地方。既然你覺得還不錯，為什麼準備要辭職呢？你是學校的骨幹教師，是很有潛力的老師，要是辭職了，不僅是學校的重大損失，對你個人的成長與發展，也不利啊！」
　　
　　蘇睿涵一愣：「苗校長，你怎麼知道我要辭職？是不是董校長告訴你的？」苗群說：「誰告訴我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請收回這個想法。對學校有意見，可以提出來嘛！千萬不要提辭職的事情，好不好？」蘇睿涵說：「唉，什麼人也不能相信啊！越是實在人，也是把不住口風啊！苗校長，本來呢，我還準備在暑假辭職，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看我明天就不來了。今天我站好最後一班崗，今天就是我的最後一課。還請苗校長趕緊聯繫替代的老師吧。」苗群急了：「蘇老師，如果對學校有意見，可以提；如果辭職，我怎麼向你舅舅交待啊？」蘇睿涵說：「我舅舅管不了我的事。我已經決定了，今天再上最後一天的課。明天起我就不來了。苗校長，請安排好代課的老師吧。」苗群傻眼了：再有9天就期末考試了，這個時候，誰能頂這兩個班的語文課？又有誰熟悉這兩個班的語文情況？苗群說：「蘇老師，你再考慮考慮？」蘇睿涵說：「我沒什麼要考慮的。我已經考慮得很久了。苗校長，要是沒有什麼事，我就去上課了。今天雖然是最後一天，但我還是要給學生們上好我的最後一課。再見，苗校長。」
　　
　　理都沒理苗群，蘇睿涵就離開了校長室。苗群可真急眼了，找出市教育局電話通訊錄，找到曹本松的手機號碼，直接撥了過去：「曹科長啊，我是68中的苗群。跟您彙報一件事，您的外甥女蘇睿涵，決定要辭職了，明天就不來上班了。」在向曹本松彙報了蘇睿涵的情況後，苗群的心情迅速地敗壞起來，剛剛把老婆擺平了，又出了蘇睿涵這攤子爛事，還有那個趙巧巧還不知道怎麼辦呢。現在陳國棟在代著課。媽的，當個校長，怎麼這麼多爛事呢？哪裡比得上當個副校長輕鬆自在啊！

1001、苗群焦頭爛額
　　
　　
　　被曹本松不客氣地批評了幾句話，苗群心裡也上了火：媽的，我是正科，你也是正科，憑什麼像個領導一樣來訓斥我？但言語上還是沒有敢頂撞，只是連連地說：「是，曹科長，您批評的對。我對小蘇平常關注得不夠，關心得也不夠，我以後一定注意。」曹本松說：「以前姚長青當校長的時候，我從來沒聽說涵涵要辭職的意思，怎麼到了你當校長，我的外甥女就要辭職？苗校長，有些問題要好好反思啊！」苗群最聽不得別人拿他跟姚長青比較，氣得簡直要拿巴掌煽曹本松，可惜的是，隔著電話，不然按照現在心裡的怒火，苗群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幸好的是，隔著電話，自己此刻那猙獰的表情，曹本松看不到，如果看到了，恐怕不用打，這兩個人的關係肯定再很難修復。
　　
　　放下了曹本松的電話，苗群坐在辦公室生悶氣。為什麼姚長青當校長的時候，學校裡平平穩穩，啥事兒都沒有；為什麼自己當了校長，還沒有體驗體驗多少校長的樂趣，什麼事兒都找上門來。蘇睿涵啊蘇睿涵，你可真是火上澆油的主兒啊！我真恨不得把你給奸了，以泄我心頭之氣。還有這個趙婊子，這幾個星期就沒有正而八經上過班，她到底幹什麼去了？還有這個方圓，明明是個副校長，在學校裡怎麼就感覺他是校長，我苗群成了副校長呢？
　　
　　俗話都是這麼說的，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苗群在生悶氣的功夫，接到了市教育局黨委副書記、紀委書記孫紅軍的電話，在打完招呼，亮明身份後，苗群就聽到了孫紅軍說了一句話：「苗校長，來我辦公室一趟。」多餘的話也沒有，孫紅軍就放下電話。苗群的心立刻被揪了起來：孫書記可是紀委書記呀！難道自己在什麼錯誤被抓在他的手裡嗎？回想回想自己過去的兩個月裡，似乎也沒有犯過什麼大錯，啊！不對，有個大錯，自己作為校長，不應該與工會主席周素素通姦。可這件事做得很保密，難道也洩露了嗎？如果是這件事，那又會是誰告的密？如果不是這件事，還有什麼事？難道是自己收了蘇進波2000多塊錢的東西嗎？這都算什麼呀？劉明收了幾百萬，不也就是免職了，並沒有被抓起來，以貪污罪、受賄罪判刑。自己才收了這點東西，而且也不是錢，又怎麼會有事？自己當校長還不到兩個月呢，雖然有些煩惱，但真地沒當夠，難道就要免我的職罷我的官嗎？
　　
　　苗群發現自己的手都在哆嗦，水杯拿在手裡都在不停地抖。天哪，孫書記也不說別的事，我哪裡能猜的出他到底要找我幹什麼？苗群發現自己的心相當慌亂，頭一回跟紀委書記打交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不能呆在這裡瞎想了，得趕緊去啊！苗群的心裡亂得跟麻繩一樣，覺得連車都開不了。這要是開車走神了，這可真麻煩了，別在撞了人出了車禍，那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苗群給總務處掛內線電話：「陳衛國嗎？開車，送我去一趟教育局。」
　　
　　坐在車上，苗群繃著臉，心裡如有小鹿在撞。車行駛了一段路程，苗群竟然閉上了眼睛。苗群把幾種可能性都在腦海裡預演了幾遍，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心裡都打好了算盤。無論怎麼說，也不能承認通姦的事情，要是承認了這件事，那校長肯定做不成了；無論怎麼說，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說收蘇進波東西的事情，說了這件事，或許不會免職，但一通批評甚至來個行政處分，這也免不了啊！打定了這個主意，苗群的心裡好受了些。唉，撒謊，到了關鍵時刻，不撒謊，行嗎？
　　
　　來到了孫紅軍的辦公室門口，苗群定了定心神，輕輕地敲了敲門。聽到裡面有人說了句：「請進。」苗群先調整好笑容，然後推門走了進去：「孫書記，您好。我趕過來了。」孫紅軍看到苗群，站了起來，走過來握了握苗群的說，淡然地說：「苗校長，來，請坐吧。」孫紅軍指的方向是茶几邊上的長沙發。苗群連忙含笑回應：「謝謝，謝謝。」坐好後，像一個聽話的小學生一樣，從包裡拿出筆和本，放在兩膝上。孫紅軍坐到了茶几對面的椅子上，平靜地看著苗群。看到孫紅軍的臉上沒有笑容，苗群的心又開始撲騰撲騰地跳了起來，天哪，這孫書記找我，到底是什麼事呀？
　　
　　孫紅軍一直不開口，這苗群心裡越發敲起了小鼓。苗群被看得發了毛，尷尬地笑著問：「孫書記，請問您找我來，有什麼事嗎？」孫紅軍說：「苗校長，上任68中學校長已經快2個月了，我想你肯定有許多當副校長時從來沒有過的感受。」苗群連忙說：「孫書記您看得真准啊！是這樣的。」孫紅軍說：「那你先談談你當校長的感受吧。」
　　
　　這個問題苗群在路上還真考慮過，結合著工作，半真半假，苗群談了做校長的不容易，談了做校長的責任心，談了做校長的使命與肩負的重任。聽了苗群的話，孫紅軍點點頭：「苗校長，局黨委把一所學校交給你，這是對你工作能力的認可，對你辦好學校的信任。你談的這些感受，讓我很受觸動，這的確說出了正校長和副校長的區別，做個校長，很容易，但做一個稱職的甚至是優秀的校長，很不容易。能感受到做校長的不容易，你就具備做一名稱職校長的基本素質。」苗群的心裡放鬆了許多，連忙對孫紅軍表示感謝：「謝謝孫書記的表揚。我一定會用自己的努力工作，去爭取做一名稱職的校長。」孫紅軍點點頭：「更應該朝著優秀的目標去努力。」苗群說：「是的，我一定努力。」
　　
　　孫紅軍說：「對於每一名新上任的校長，局黨委一直都在關注。可以講，當初對你的任命，局黨委成員裡也是有不同聲音的。是翟局長力排眾議，堅持對你的提名，才最後通過了任命。苗校長，你可不能辜負局黨委的信任，特別不能辜負翟局長的信任啊！」苗群的心裡頓時有了壓力，這壓力來得真微妙啊，其實也就是孫紅軍的幾句話而已。苗群使勁地點頭：「是，我一定牢記孫書記的教導，努力不能，絕不辜負局黨委的信任，不辜負孫書記的信任，也絕對不辜負翟書記的厚愛。」孫紅軍說：「作為一名新校長，工作經驗肯定是不足的。有的時候，當副校長的時候會覺得，自己看了那麼多年，看都看會了怎麼當校長，當個校長有什麼難，只要把自己放到這個位置上，一樣能當。但現實情況下，當了校長，從原來的分管，變成了什麼都要管，什麼都要最後拍板，這權力大了的同時，責任也大了，這矛盾最終也會集中在校長這裡。如果不能及時有效地處理好矛盾，好學校也能被帶成差學校，差學校只能被帶得更差。苗校長，在這方面，你要好好地向楊芳校長學習的。楊校長無論是在68中學，還是在3中，還是現在到了5中，走到哪裡都政通人和，走到哪裡都能得到老師們的擁護，都到哪裡都會把哪裡擰成一股繩，幹部和老師緊緊地圍繞在她的周圍，團結一心地努力工作。」苗群說：「是的，楊校長是我學習的榜樣。我以後一定要虛心向楊校長學習，把她管理學校的藝術用心學好。」孫紅軍說：「學楊芳是對的，但如果學劉明，就不對了。」
　　
　　啊？難道自己與周素素通姦的事情暴露了嗎？苗群的心提了起來，吊在了嗓子眼兒處，差一點點就要蹦出來。苗群唯唯喏喏：「是的，我一定不會學劉明。劉明是反面教材，我知道。請孫書記放心，請局黨委放心。」孫紅軍說：「一失足成千古恨，劉明包養情人所千萬的惡劣影響，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當然，我作為紀委書記，我也會很堅決地說，哪個校長包養情人，這個人的校長就不用做了！人民教師，從事的是太陽底下最光輝的事業，是為學生樹立表率的工作，怎麼能做情人或者包養情人？校長，作為一所學校老師們的領路人，更應該成為全校老師的表率。苗校長，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苗群汗都下來了，我的個天啊！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這不就是在敲打我嗎？難道孫書記真地知道我與周素素之間的事情了？苗群連忙說：「孫書記說得對，孫書記說得對。」孫紅軍說：「還有，作為校長，也要管好自己的家務事嘛！絕對不能讓家務事影響到工作！」苗群更感驚訝：啊？敢情老婆到學校裡鬧，局黨委也知道了呀！這個毛澤芸，實在是太可惡了，簡直是不長腦子啊！苗群心裡對老婆恨得咬牙切齒：你做的這點好事，害得我在局領導面前挨批。毛澤芸，這件事還沒完，你等著。孫紅軍說：「最近你愛人到學校裡哭鬧了一場，對不對？」苗群說：「對不起，孫書記，我沒管好家屬。」孫紅軍說：「苗校長，你要記住，你是一名領導幹部，你要時刻維護教育的形象；你是一名校長，你要注意你在老師們心中的形象。你愛人到學校裡鬧一場，結果怎麼樣呢？教育局機關都傳遍了，沒有人不知道你苗群雙休日沒回家，沒有人不知道你老婆是一個母夜叉。同時，也沒有人知道你雙休日去哪裡了，除了你自己之外！」
　　
　　苗群摸出手帕，擦額頭的汗水。汗水啊汗水，你別再流了，再流的話，我就是自圓其說也會感到心虛。但苗群心裡的願望，又怎麼能控制得了汗水呢？苗群說：「孫書記，您提到的問題，我一定注意。」孫紅軍說：「這一次提拔了三名校長，轉任了一名校長。楊芳現在在5中幹得特別好，群眾威信特別高。局黨委剛剛進行了民意測評，楊芳同志所有票都是優秀。姚長青同志到了3中，遇到的困難比你大，畢竟姚長青同志沒有教過高中，學校的幹部還是有一定的不信任感，但兩個月過去了，再找副校長和中層們瞭解瞭解情況，大家都認為姚長青是一個有水準的校長。趙梓棟，在11中這所薄弱學校，雖然學校困難重重，但他拼了，兩個月瘦下16斤，雖然中考成績的提升需要一個過程，但我敢肯定，今年11中肯定不會墊底。去11中做了民意測評，學校老師對趙梓棟同志的滿意度高達90％以上，認為局黨委派了一個好校長過來。苗校長，本來週二就應該去你校進行民意測評了，但你老婆剛剛在學校裡鬧了一場，我怎麼帶隊去評？你問問你自己，如果真地現在搞民意測評，你能得多少優秀票？得多少合格票？得多少基本合格票？得多少不合格票？如果你的票得分太低，你臉上能掛住嗎？你以後還怎麼開展工作？局黨委又怎麼對你作出評價？翟局長力排眾議任命你擔任校長，翟局長這裡你怎麼交待？」
　　
　　雖然孫紅軍的語氣在不斷加重，但苗群心裡卻是非常認同，內心說不上來是怎樣的感覺。汗是止不住了，是啊，棘手的問題就擺在面前，要是局黨委進行民意測評，自己能得到較多的合格票和優秀票嗎？苗群的心裡沒有底。
　　
　　孫紅軍似乎意猶未盡：「苗群同志，你說說看，局黨委什麼時候到你68中去進行民意測評啊？」苗群瞠目結舌：啊？天哪，還是別來了吧！這樣的話又怎麼敢說出來？苗群說：「孫書記，什麼時候來學校測評，我都歡迎。我知道，如果現在進行民意測評，我的得分不一定會高。但我一定重視老師們的評價，改正缺點和錯誤，不斷完善和豐富自己，勤奮努力創新工作，爭取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贏得老師們的信任。」孫紅軍說：「能這樣想，這很好。苗群同志啊！局黨委對你是關注的，也是關心的。作為新校長，局黨委也會給你時間來證明你是一名稱職的校長，是一名優秀的校長。但是，這個時間也不是沒有限度的。如果你不能在這段時間內證明自己，結果會怎樣，相信你會很清楚。苗校長啊，今天我的話可能是嚴厲了一點，但這都是為你好，也請你多理解。」苗群說：「謝謝孫書記，孫書記的批評對於我來說，是治病的良藥，我一定牢記孫書記的教導，努力改進工作，爭取讓領導滿意，讓老師們滿意。以前我確實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還請孫書記多提醒，多批評。領導的批評，對於我說，這是領導對我的關心。」孫紅軍說：「能這樣想，也是對的。我還要提醒你，一個學校是不是在走上坡路，關鍵在學校裡的人心齊不齊。如果人心散了，幹部和老師們都想調離或辭職，那這所學校也該走下坡路了，局黨委也要檢討檢討，這人事安排是不是有問題了。」
　　
　　剛剛止住的汗水，在苗群的額頭再一次湧出來。天啊，孫書記還知道哪些事？局黨委成員們還知道哪些事？這做不好工作，有多少板子在等著自己啊！

1002、趙巧巧成了燙手的山芋
　　
　　
　　在苗群提心吊膽地以為，孫紅軍副書記與自己的談話應該結束的時候，一個新的簡直是要了命的問題被孫紅軍提了出來。孫紅軍說：「苗校長，趙巧巧老師在68中學，各方面都還好吧？」
　　
　　汗還沒有消呢，接著又湧出來了，苗群覺得自己的心力快要憔悴得像還有一個沙包堵著的裂口的大堤，隨時都有決口的可能性。天哪，難道這件事孫書記也知道嗎？剛才一句教師調離或辭職，其實已經讓苗群心裡虛得不知道該怎樣回答，苗群怕讓孫紅軍知道蘇睿涵要辭職的事情。還好，孫紅軍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讓苗群大大地喘了一口氣。現在，直接點了趙巧巧的名字了，很顯然，孫書記肯定是瞭解到一些資訊，否則也不應該問。那麼，該怎樣來回答呢？說謊嘛，雖然可以粉飾太平，但如果孫書記已經瞭解到趙巧巧不正常上班的情況，那自己這撒謊的言行，簡直就是犯了官場大忌，更違背了黨性原則；如果說實話，那肯定是少不了一通批評，還不知道有什麼結果等著自己呢！
　　
　　苗群心亂如麻，趙巧巧，你這個臭婊子，你可真是害死我了。我恨不能，把你千刀萬剮，先奸好殺，剝你的皮抽你的筋。你知道不知道，你的缺勤缺崗，害我在這裡頂著個腦袋挨批！想這些都沒有用，還是把眼前的局面應付過去吧。苗群決定基本說實話，把情況說得輕一點。苗群說：「孫書記，趙老師在學校裡的表現不太好。」孫紅軍表情平靜：「哦，怎麼個不好？說來聽聽。」
　　
　　孫紅軍越是平靜，苗群心裡就越沒底。苗群也不敢把事情隱瞞得太多，只好在彙報中加了一些實的因素：「孫書記，趙巧巧四月下旬調到我校，那個階段還是不錯的。過了五一節，據瞭解，她的上班就不太正常，三天打漁，兩天曬網，最近一周，乾脆就不見人影。」孫紅軍的神色嚴峻起來：「你這個校長怎麼當的？難道你沒有找過她談一談？」苗群還真沒有跟趙巧巧談過什麼，在五一節前的最後一天，苗群與趙巧巧交流過，之後在苗群的心裡，似乎已經忘記了還有趙巧巧這麼一個人。但苗群真不敢說沒找趙巧巧談過，只能撒謊了：「孫書記，我找趙巧巧談過多次，但每一次她都答應得好好的，但隔幾天，又犯了遲到早退的毛病，有的時候甚至還不到校。給她打手機吧，手機關機。」孫紅軍的臉色沉得像是掛了霜：「這樣怎麼能行？這樣子能像是一個老師嗎？連起碼的敬業奉獻精神都沒有，又怎麼配做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苗群同志，我現在不要聽你所描述的現象，我要的是原因，她為什麼遲到早退，為什麼不來上班？你現在馬上回去，把事情的真相查清楚，以最快的速度向我彙報！苗群同志，趙巧巧是教育系統一個很特殊的人，她是劉明包養的情人，既是通姦者，也是受害者。當初翟局長決定把趙巧巧安排在68中的時候，就是希望趙巧巧在68中能夠逐步擺脫原來的生活，就是希望68中的領導能夠多給她一些關心，讓她充分發揮語文教學的才華，做一名優秀的教師。你這個校長是怎麼當的？你為趙巧巧離開過去，喚起新生又做了些什麼？苗群同志，你要好好反思，深刻檢討！」苗群的汗哪，今天算是止不住了。孫書記這是說了多重的話啊！苗群連忙答應：「是，孫書記，我一定深刻檢討。我現在就回學校，儘快找到趙巧巧本人，儘快瞭解到事情的真相，第一時間向您彙報。」孫紅軍眼睛望向窗外，似乎在自言自語：「誰要是壞了翟局長的大事，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並沒有理睬苗群，也沒有回頭，沖著身後輕輕地擺了擺手。
　　
　　苗群是擦著汗離開黨委副書記辦公室的。苗群只知道，自己被趙巧巧這個狐狸精害慘了，這可真是個喪門星、敗家婆，誰要遇上這麼一個掃帚星，可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黴運了。苗群不知道，當孫紅軍聽到趙巧巧上班極其不正常的時候，內心的焦慮不比苗群少。上一次對劉明的處分，孫紅軍既感覺到翟新文這樣處理，確實沒有在全市引起大的反響，兩個人的官帽子都保住了，而且翟新文還官升半級，成了黨政一肩挑的領導。但沒有處分趙巧巧，沒有徹底將劉明打入監獄，畢竟是留了一個很大的隱患，它就像一個不定時炸彈一樣，隨時都有可能爆炸。至於爆炸的威力，孫紅軍曾經設想過，輕，或許只會把與劉明的不正常經濟往來的某些同志扯出泥來；重，仍然同樣有可能自己的官帽子不保啊！真沒有想到，這個不定時炸彈的引信竟然被苗群這個草包給點著了，嗤嗤地冒著火花，把孫紅軍的心都給帶出了火，熊熊燃燒。按照孫紅軍的秉性，其實平常根本不會發這樣大的脾氣，但這一回，對著苗群，他實在忍不住了。誰牽扯到了自己切身利益的事，能不著急嗎？官帽子有可能保不住了，政治前途可能完蛋了，這樣的事情放在誰的身上，誰都會火冒三丈？
　　
　　苗群在回學校的路上，就開始給周素素打電話：「素素，啊不，周主席，你馬上給趙巧巧打電話，讓她到學校來，我要親自與她談話。」放下電話，苗群哪能坐得住，催促陳衛國：「小陳，把車開快點，我心裡急著呢！」陳衛國這是第一次給苗群開車，原本還想留下好印象，沒想到苗群火急火燎，絲毫沒有前校長姚長青的和藹平和，心裡不免也有氣。但在校長的面前，陳衛國不敢反抗，只是說：「校長，我已經開得夠快了。」苗群說：「還要再快一點。」才說完，周素素把電話打來了：「老苗，趙巧巧的手機關機了，聯繫不上啊！」苗群說：「給她家打電話。」周素素說：「趙巧巧來咱學校，沒有留過家庭電話。」苗群也急了：「你想辦法找嘛！不行，給5中的辦公室打電話，問問趙巧巧的家庭電話。今天必須聯繫上趙巧巧，一定要見著趙巧巧。」周素素有些不高興，說：「老苗，你幹嘛沖我發脾氣呀？我也沒惹你，而是一直在幫你。」苗群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確實有些失態了：「對不起，素素。」看看陳衛國，連忙改口：「周主席，對不起了。我被局領導批得，心裡有些慌亂。我想起來了，在我的辦公桌上，有一個小冊子，是5中的通訊手冊，上面有趙巧巧的家庭電話。你去找一找，給她家裡打個電話，問清趙巧巧為什麼不來上班，然後馬上告訴我。」周素素說：「好。」
　　
　　很快，周素素的電話打過來了：「老苗，電話通了，趙巧巧的媽媽接的電話，說趙巧巧病了，不能上班。」苗群說：「趙巧巧不能來上班，那我們就去趙巧巧家。今天我一定要徹底搞清楚，趙巧巧到底為什麼不來上班？」周素素說：「至於嗎？老苗。她不來就不來，難道還有別的事情嗎？」苗群說：「今天我被孫書記痛批，他讓我徹底瞭解瞭解，為什麼趙巧巧不來上班，要在第一時間向她彙報。素素啊，不，周主席，你現在馬上瞭解瞭解趙巧巧的家庭住址，我到學校了，也不上樓，你和董校長一起，陪著我去趙巧巧家。」周素素說：「我到哪裡找周素素的家庭地址？她媽媽不一定會說。」苗群說：「找5中，找楊校長，請楊校長幫忙。5中的老師一定有知道周素素的家。」周素素說：「好吧。」
　　
　　一個小時後，苗群、董梅、周素素來到了趙巧巧的家，叫開了門。開門的是一位慈祥的50多歲的婦女，看到三個人，有些警惕地問：「你們找誰？走錯門了吧？」苗群說：「大姐，我是68中的校長，這兩位是副校長。聽說小趙老師病了，我們過來看望看望。」趙媽媽冷冷地說：「孩子病了，也沒什麼好看的，你們回去吧。」苗群說：「大姐，小趙老師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上班了，學校的領導和同事們都很牽掛。我們三個是代表，過來看看小趙。」趙媽媽說：「那我問問巧巧吧。」過了一分鐘，趙媽媽又露出頭來，臉上沒有笑容：「請進吧。」苗群、董梅、周素素進了屋。家裡有些淩亂，沒有溫馨的感覺，甚至地上還能看出亂扔的一些衣物、鞋子。天哪，這是怎麼了？來到里間的臥室，趙媽媽輕輕地敲了敲門：「巧巧，穿好衣服了嗎？」趙巧巧的聲音傳出來：「穿好了。」
　　
　　苗群、董梅、周素素跟著趙媽媽走進了臥室，床上坐著目光有些呆滯的趙巧巧，長時間的沒有化妝來修飾，趙巧巧已根本看不出半點美麗的影子，簡直就是一個不修邊幅的中年婦女。這與剛剛來到68中的趙巧巧相比，簡直有天壤之別。董梅是善良的人，忍不住吃驚地喊道：「小趙，你這是怎麼了？」旁邊的趙媽媽垂下淚來：「這還不是被劉明給害的？這個劉明，可真不個東西啊！」
　　
　　在這個上午，68中的三位校級幹部，在趙巧巧的家，上了震驚的一課！這簡直就是觸目驚心的邪惡；這簡直就是西方世界的恐怖故事；這簡直就是日本虐待電影的真實再現；這簡直就是東州教育的最大恥辱！董梅也跟著落下淚來，陪著趙媽媽、趙巧巧哭泣。她握緊了拳頭，恨恨地說：「我真想不到，劉明竟然是這樣變態的男人！小趙，大姐，你們去法院告他啊！告他性侵犯，告他性虐待，讓這個變態的傢伙去監獄。最好是直接槍斃！」趙媽媽和趙巧巧哭得更厲害了。苗群也聽得心驚膽戰，天哪，感情這個劉明與趙巧巧，是這樣一種關係啊！原來兩個人好得簡直像一個人；現在，劉明大概也恨死了趙巧巧，於是就把趙巧巧給折磨得無法上班了，說起來這也是趙巧巧咎由自取。苗群心裡雖然同情趙巧巧，但更擔心自己的位子，這個趙巧巧，可千萬別把自己給牽扯進去，害得自己校長做不成啊！苗群說：「今天聽了你們的講述，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是告不告劉明，還要從長計議。」董梅第一個不服氣：「為什麼不告？告！如果打這個官司沒有錢，我借給你們。對於這樣的壞男人，不讓他去監獄，真是對不起天地良心！」周素素當然幫著苗群，甚至對趙巧巧有些幸災樂禍：「董校長，別急啊！苗校長說從長計議，也沒說不告。小趙到現在不告，也一定有她的苦衷！」董梅說：「小趙，你真地有苦衷嗎？說，是什麼苦衷？大姐我替你作主，不管什麼苦衷，絕對不讓劉明這個壞蛋不受法律的制裁。」趙巧巧哭得更厲害了。趙媽媽一邊抹眼淚，一邊說：「學校領導啊！你們可一定要為我家巧巧作主啊！劉明這個壞蛋以前對巧巧是不錯，但過去兩個月，簡直就把巧巧當成了奴隸。每一次打電話來，巧巧還不敢不去，因為，因為……」趙巧巧說：「媽，你別說。」趙媽媽說：「我不說行嗎？今天學校領導都來了，都是給你撐腰的人哪！各位領導啊！這個劉明竟然拍了我女兒的裸照，還有許多張都是被虐待的裸照啊！給我們家寄了一套，像示威一樣，說我們如果敢出去說，敢上法院去告狀，他就把所有的裸照都發到網上，讓全世界的人都看看巧巧被虐待的模樣！各位領導啊！你們可一定要幫幫巧巧啊！各位領導啊！這件事你們可千萬不能在外面說啊，你們要是說了，我和我們全家，特別是巧巧，再沒有辦法做人了！」說著，趙媽媽撲通一聲跪在了三個人的面前。
　　
　　董梅早已被氣炸了肺，真恨不得把劉明千刀萬剮；周素素對趙巧巧的同情成分也多了起來，也覺得劉明如此虐待女性實在不像話；而苗群快被嚇壞了，天哪，這事情怎麼給搞得這麼大？搞成這樣子該怎樣收場？搞成這樣子還能收拾得善終嗎？趙巧巧，這個燙手的山芋，可千萬別把我苗群給害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