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官場] 局長成長史 作者：徐浩瀚 (連載中)

275、真的假的（一）

目送著周素素離開辦公室，姚長青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這個女人也太容易打發了，一點小錢就讓她眉開眼笑，拍馬屁的話接二連三。不就是增駕B1需要的800元學費，姚長青決定由學校來出這筆錢嗎？多大的一點事啊！不過容易打發的女人也容易被外界的誘惑所打發，這樣的女人很有可能被別人給一點好處，就能什麼都說出去，不能用是真不能用了，今天晚上，無論怎樣的原因，都要爭取去翟書記家，跟翟書記好好交流交流，讓翟書記在第一學期結束的時候，把周素素調到別的學校。

    主意打定，姚長青站起來，把剛才周素素離開後虛掩的門推緊，別上插銷。回到座位上，姚長青撥通了翟新文的辦公室電話，很快，電話裡傳來了翟新文那熟悉的聲音：“長青，是你嗎？”姚長青的態度馬上恭敬起來，臉上也不由自主地擠滿了笑容，聲音放得很低也很親切：“翟書記，我是長青。”翟新文的聲音輕鬆自然：“怎麼樣？最近是不是忙壞了？學校要開學了，事情是不是特別的多？”

    一連三個問題，讓姚長青心生感動：“謝謝翟書記的關心，學校的事情是多了一點，但我還挺得住。”翟新文說：“長青，我得謝謝你啊！我今年夏天還麻煩你，把三個朋友的孩子轉到你的學校，給你填了不少麻煩吧。”姚長青連忙說：“翟書記，您看看您都說哪裡去了？長青我就能辦這點小事，如果不辦好，怎麼能對得起您對長青的厚愛？”翟新文哈哈大笑：“長青啊，我知道這一次你收我的這三個關係，一個孩子只收了2000元，平均一學年700元不到，已經是68中學最低的收費記錄了，這份情我領在心裡呢！人家收1萬8千，我的關係收2千，連別人一個零頭都不夠呢！謝謝你啦，長青。”姚長青說：“您千萬別謝，翟書記，如果沒有您，我現在不會是68中學的校長；如果沒有您，我現在可能做了幾天校長也會摔下來；如果沒有您，哪裡有長青啊！”

    翟新文很滿意姚長青的客氣話，越發覺得姚長青是一個善解人意的貼心好下屬，覺得有必要說幾句暖人心的話，給姚長青鼓鼓勁兒。“長青啊，你的工作做得不錯的，這些我都看在眼裡，有機會我是一定要為你爭取的。”姚長青感激地說：“謝謝。”翟新文說：“別說‘謝’字，主要還是你幹工作幹出來的，你接手68中學後，進步是顯著的，大家都有目共睹，這是誰也不能抹殺的。今年的教師節，要表彰20名優秀教育工作者，其中市直學校只有4個名額，剩下的16個名額都分到了各區、市、縣，但我翟新文還是要努力為你爭取一個名額的，雖然我知道這一次的競爭是非常激烈的。”

    姚長青的心激蕩起來了，他清楚這兩年一評的東州市優秀教育工作者的含金量，它是由市教育局、市人事局聯合考評的稱號，一個區縣一般只有2～3個名額，市直學校一般只有4～6個名額，這其中，有些名額還要分給那些在一線教學成績特別突出的、事蹟特別感人的教師，真正留給校長的，名額就更少了，一年下來，市直的這幾個名額裡，校長能得到1個就算是不錯了。姚長青充滿了感激：“翟書記，我知道這個名額不太容易爭取到，如果會給您的工作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還是不要評我的好，況且我的工作比起一些先進學校的校長來說，還有比較大的差距。”翟新文說：“長青啊，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就在學校裡等我的好消息吧。”

    姚長青再次表示感謝：“謝謝翟書記，我一定不辜負您的期望，努力工作，做出更多的成績，給您爭光！翟書記，不知道您今天晚上是不是在家？我一直想去您家，就是擔心您工作太忙，怕您沒有時間。”翟新文立刻明白了姚長青的意思，微微一笑：“長青啊，你看看，我們都是什麼關係，我們之間，不用搞那一套的。”姚長青說：“翟書記，長青想見拜訪您，主要是想聆聽您的教誨，請您多指導指導長青，另外還真有一件事想當面跟翟書記您彙報彙報，請翟書記您給拿個主意、幫幫忙。”

    電話的那一頭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姚長青聽到電話裡的聲音：“長青啊，你既然有事找我，那一定是急事。今天晚上呢，我真安排了活動，所以我現在不能答覆你，我得跟人家商量商量，過一會兒給你電話。”姚長青說：“翟書記，既然您已經有了安排，那改日吧。”翟新文說：“等我一會兒，我看這個活動能不能推掉。”說完就掛了電話，只留下呆呆地守著電話、心懷感激的姚長青。

    過了大約20分鐘，翟新文的電話終於打來了。姚長青在經歷了度日如年的感覺後，看到了熟悉的來電顯示號碼，姚長青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地一把抓起電話，用諂媚的聲音甜甜地喊道：“翟書記好。”

    翟新文語氣裡含著笑：“長青，是不是等急了？”姚長青說：“沒有的，翟書記。”翟新文也不揭穿，淡淡地說：“長青，晚上的活動我推掉了，你晚上來我家吧。有些話我要說在前面，來就一定要空著手來，不能帶著雜七雜八的東西，你就是帶了我也不會收的。”翟新文說得義正辭嚴，但姚長青心裡並不以為然：以前都敢收我5萬的活動經費，收我幾瓶酒、幾條煙，那還不是小菜一碟？但姚長青也不揭穿，恭敬地說：“翟書記，請您放心，長青是什麼樣的人您還不瞭解嗎？”翟新文說：“那就好。”姚長青恭敬地說：“翟書記，您看我晚上幾點過去好呢？”翟新文說：“8點吧，我們聊的時間還能長一點。”姚長青說：“好。”心裡卻在想：翟書記，不簡單啊，東州的夏天，不過8點，天都難黑啊！什麼還聊的時間長一點，那為什麼不晚上6點半就去？

275、真的假的（二）

下午下班回到家裡，姚長青發現妻子苗芊芊已經把晚上要給翟新文帶的東西準備好了，兩瓶茅臺，兩瓶五糧液，四條蘇煙，四條中華煙。姚長青說：“親愛的，我只是在下午的時候跟你說了說晚上要去翟書記家，你就把這些東西都準備好啦？”苗芊芊說：“這有什麼，都是現成的，再說，留在家裡你也喝不了，抽不了。”姚長青說：“不是這個問題，我是想誇誇老婆，說我的老婆很能幹的。”苗芊芊笑了，說：“知道就好，有我給你做賢內助，你就放心大膽地在外面闖世界吧。這些打點人情的小事，我就給你辦好了。孩子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心平常的功課輔導，只要你給他聯繫好學校就可以了，我的要求也不高，高中要麼在3中，要麼在5中，其他任何學校都不去。”姚長青說：“行，這點小事，我給你辦好，請老婆大人放心。”

    兩個人相視一笑，許多的默契都在其中。姚長青話鋒一轉，說：“今天晚上去翟書記家，我覺得不用帶這麼多的東西。”苗芊芊說：“帶少了不好吧。”姚長青說：“翟書記是明白人，他會很容易地計算出禮品的價值，就按你今天帶的這些東西計算，四瓶好酒按1200算，四條蘇煙一條就是500元加起來是2000，兩條中華就得1600，這四樣東西加起來5000元哪！況且翟書記家以後我們得經常走動，一次把價碼提得這麼高，以後怎麼辦？有的時候要懂得細水長流，後面馬上就是中秋節了，之後很快是元旦，再之後就是春節了，我們不能不做長遠打算。再擴大一點範圍說，做人至少也要像戰國的孟嘗君一樣，學會狡兔三窟吧，如果只在一棵樹上吊死，萬一這棵樹倒了呢？那我們豈不是也跟著摔死？所以，韓局長家裡也要走動走動，多一條路總比少一條路好。當然羅，與韓局長接近這件事絕對不能讓翟書記知道，老婆你是知道的，這些當領導的，最恨的就是腳踩兩隻船的部下。”

    苗芊芊的眼裡閃現出崇拜與欣賞的眼神，姚長青的形象在自己的心裡更加高大起來：自己的丈夫一天比一天成熟了，現在更像一個真正的頂天立地的男人了。苗芊芊的心裡流淌著對姚長青無盡的愛。

    正在這時，姚長青的手機響了。姚長青低頭看了看號碼，啊？是劉媚的。暫態的慌亂立刻被理智所代替，他連忙說：“老婆，你去盛飯吧，翟書記來電話了，我去房間裡接個電話。”苗芊芊說：“好。”她非常理解姚長青剛才這一瞬間的失措，也理解姚長青跟翟新文通電話時自己不應該偷聽，帶著愉快的心情，她鑽進了廚房。

    姚長青連忙走進臥室，帶上了門，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邊，傳來劉媚如泣如怨的問候：“哥，是不是把媚給忘記了？好幾天，既沒有給媚打電話，也沒有來看媚，不知道媚在哥的心裡是怎樣的位置？”幾句話下來，姚長青的骨頭都要酥了，姚長青的語氣不由地也變得溫柔之極：“阿媚，這幾天哥確實忙，快開學了，學校的裡工作很多。不過，沒給阿媚打電話，這的確是哥的錯，哥哥任你懲罰。”劉媚那醉人的聲音像一個小鑽蟲似地撓癢著姚長青的心：“哥，媚就是想你了，你今天晚上能來見見媚嗎？正好我也有些事想跟哥商量。”姚長青不由自主地回答：“好，過一會兒我就到。”

    放下電話，姚長青發現自己的頭上竟然有了白毛汗，連忙把汗擦乾淨。我的媽呀！這是在自己家啊，老婆就在廚房裡，那個她竟然打來電話，實在是太驚險了。萬一要被苗芊芊知道這不是翟新文的電話，而是一個陌生女子的電話，那該如何解釋？又一層汗滲出來，姚長青又抽了幾張抽紙，擦了擦汗。就聽到苗芊芊在客廳裡大聲地喊：“長青，小軒，吃飯啦，吃飯啦！”

    姚長青定了定神，把手機放在口袋裡，想著早走的措辭，從臥室裡走出來。兒子姚軒從他的小屋裡走出來，苗芊芊問：“作業完成了嗎？”姚軒說：“沒呢！上初三，哪能這麼快就把作業寫完，你也不是不知道，還沒有開學呢，我們的老師就已經開始佈置作業了。”苗芊芊說：“長青，你看看，咱兒子在5中讀個初中，就有這麼累，你們教育上的人都怎麼了，想把孩子累死呀？”姚長青說：“我們68中學抓得比這還緊呢！行啊，孩子多吃點苦，知道學得扎實點，也是有好處的。”苗芊芊說：“真拿你們沒有辦法。行了，快吃飯吧。”苗芊芊又想起一件事，問道：“長青，剛才翟書記找你什麼事？”姚長青說：“他讓我早點去，原來說的是8點，剛才他打電話說，讓我吃了飯就過去。”苗芊芊說：“那你快吃吧，別耽擱了正事。我和小軒慢慢吃，家裡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姚長青說：“我知道。”

    姚長青狼吞虎嚥地吃了幾口飯，扒了幾口菜，說：“小軒，吃完飯，最多只看看新聞聯播，不准看電視。”姚軒說：“我知道了。”姚長青說：“老婆，那我走啦。”苗芊芊說：“你吃飽了嗎？再吃點吧。”姚長青說：“不了，領導還等著見我呢，不能讓領導等我。”心裡話：這劉媚也是我的領導啊！

    苗芊芊說：“那把東西帶好吧。”姚長青說：“行，我就帶兩瓶茅臺，四條蘇煙，其他的等中秋節再說吧，你都收好了。”苗芊芊說：“我知道了，你去吧，路上開車小心點兒，早去早回。”姚長青拿起酒，拿起煙，頭也不回地說：“放心吧，我也沒有喝酒，開得穩著呢！”

    姚長青開著車，路上拐了一個彎，經過一家花店，訂了一束99朵的玫瑰花，讓花店人員把花包好，這才朝著亞都大酒店的方向直奔而去。車子停在了亞都酒店的停車區，姚長青捧著花，戴上墨鏡，鎖好車，進了酒店。從一樓坐上電梯，電梯在向上運行的時候，姚長青覺得口中有些發幹，很想喝水的那種感覺，心裡好像也產生了一絲一絲的悸動與渴望。

275、真的假的（三）

門開了，火紅的一大束玫瑰花，讓劉媚無比地驚喜，透過玫瑰的縫隙，劉媚看到了那張熟悉的、成熟的、透著濃濃男人氣息的臉，劉媚的臉上頓時湧上無限柔情：“哥，是你來了嗎？”姚長青掛著濃濃的笑意，眼中的柔情似乎也要把劉媚融化：“阿媚，哥來晚了。其實哥早就想來，只是事情太多，幹也幹不完，這不成理由的理由本來不該講的。”劉媚伸出一隻粉嫩的胳膊，一把把姚長青拉進了屋，帶上了門。“來了就好，只要心裡想著妹，妹就開心。”

    把花放到一邊，劉媚的身子就擁了上來，緊緊地抱住姚長青的脖子，火辣辣的唇就湊了上去，胸前的兩座山峰也毫無保留地壓迫在衣衫單薄的姚長青的前胸，給姚長青帶來莫名的激動。姚長青情不自禁，也熱烈相擁，兩隻手胡亂地在劉媚的後背、後腰、後臀上下其手，摸著摸著，忍不住撩開劉媚小衫的後襟，手就伸了進去。姚長青感到自己的心跳得更快，身體的那一部分發生了反應，啊，反應速度還很快，迅速地膨脹，迅速地硬硬地頂在了劉媚的小腹。劉媚的唇在離開姚長青嘴唇的一瞬間，劉媚擠出了幾個字：“哥，你真壞。”頭再一次深深地埋進姚長青的懷裡。

    還需要什麼語言來描寫這動人的情景嗎？不需要了。有了激情，有了熱情，有了愛情，一切都不再重要，只有兩個人忘乎所以地愛戀與撫摸。姚長青把劉媚攔腰一抱，三步並作兩步沖到床前，幾分溫柔，幾分粗暴，將劉媚放在床上，三下五除以二，兩個人身上遮醜的物件刹那間像飄揚的旗幟，四散在房間的空中，沉寂了許久的性愛之火在忙過了許多天的工作之後又一次熊熊燃起……

    當激情燃燒了兩個回合，姚長青猛然想起去翟新文家的事情，心裡暗叫一聲“不好”，立刻從緊緊相擁的柔軟身子裡掙脫出來，坐在床頭。劉媚吃了一驚：“哥，怎麼啦？我們再躺一會兒吧，你又給妹帶來了無盡的快樂。”兩隻柔軟的胳膊環住了姚長青的腰。姚長青看了看臥室裡的表，啊？已經7點半了，快，得快點去啊！

    姚長青連忙說：“阿媚，哥今天晚上要去一位重要的領導家裡，這位領導告訴我晚上8點在家等我，現在已經7點半了。”劉媚還沒有完全從愛火中走出來，有些纏綿有些依依不捨：“哥，要不你跟這位元領導打個電話，今天晚上你就留在妹這裡？”姚長青說：“阿媚，對不起啊，這位領導管著我頭頂的烏紗，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必須得按時去。”

    不知道怎麼了，劉媚覺得此時最應該做的，就是幫姚長青趕緊收拾好。她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對姚長青說：“哥，你快去沖個澡，我把你的衣服整理整理。”姚長青光著身子就沖向了洗漱間，劉媚也光著身子把姚長青剛才扔的衣服一件一件揀起來，把姚長青的衣服用衣掛掛好整整形，這才把自己的衣服穿上。想到姚長青馬上要走，心裡的失落也如同錢塘江的潮水一樣，不斷地向上翻湧——總是離多聚少，每一次相聚，都是那樣難得的時光，而自己因為不是法律承認的，只能偷偷摸摸地跟心愛的男人偷情約會，這個心愛的男人每次也不能陪自己一個整晚，陪自己從清晨到又一個清晨。劉媚的心裡忽然湧起了強烈的渴望，這種渴望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強烈，那就是，要努力爭取，成為姚長青身邊唯一的女人，把姚長青奪過來！

    還沒有給劉媚更多的思考時間，姚長青已經從洗漱間沖了出來。劉媚關切地迎上前去，問：“哥，洗好了嗎？”姚長青說：“來不及了，沖了沖身上的汗味，就出來了。所以頭髮也沒有洗呢！”劉媚說：“哥，我來幫你穿好衣服。”姚長青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是赤身裸體地站在劉媚的眼前，絲毫沒有避諱，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連忙把一件件的衣服穿起來，好在衣服也不多，一件襯衣，一條內褲，一條長褲，一雙襪子，再加皮鞋，動作倒也麻利。穿好了衣服，摸了摸車鑰匙，硬硬地還在，姚長青說：“阿媚，我走了，謝謝你，希望你能喜歡哥送給你的玫瑰。”劉媚的心裡有些難過，但還是一臉的笑容：“哥，我喜歡著呢！哥送的任何東西我都喜歡！”姚長青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劉媚的頭，帶著歉意：“阿媚，對不起，確實有事情，不然我真想再多陪你一會兒。”劉媚說：“你去吧，我們來日方長。本來今天晚上有重要的事跟你商量，等你從領導家回來，我再跟你說吧。”姚長青說：“好。”

    在臨出門的時候，姚長青忽然覺得膝蓋一軟，差一點跌倒，心裡猛然醒悟：自己剛才激情無限，梅開二度，畢竟是過了四十的人，腿竟然發軟了。劉媚看得明白，也不點破，只是關切地說：“哥，是不是身體不太舒服，好不我送你去吧？”姚長青說：“沒事的，剛才有些不小心，我一切都好。”

    與劉媚再一次擁抱吻別，匆匆辭行，姚長青忍不住看了一眼手錶：天哪，已經7點45了。時間過得真快，偏偏在11樓等電梯這電梯偏偏一直不上來，姚長青有度日如年的感覺，心急如焚：天哪，這是怎麼啦？電梯怎麼還不上來？難道這是上天對我偷情的懲罰嗎？

    電梯終於來了，在開門的一刹那，姚長青還不等裡面的人出來，就沖了進去，心裡默默祈禱：快點到一樓吧，中間不要再一個樓層停一下，拜託啊！還真是怪了，或許是電梯長時間沒有下的緣故，11層下來，這部電梯整整停了10次！當姚長青沖到自己的普桑車時，已經7點55，就是這8點前的最後5分鐘也不能給姚長青帶來最後的希冀，轎車平常都好好的，今天打了幾次竟然打不著火，一時間車子啟動不起來了。姚長青心裡泛上一種不祥的預感——今天晚上去翟新文家，不一定會順利！

275、真的假的（四）


    姚長青在敲翟新文的門之前，特別看了一下手錶，呀，已經8點半了，大概翟新文在房間裡都等急了。說好了8點，自己晚了半個小時，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一想到這裡，姚長青的額頭就滲出了汗水，這可是犯了官場的大忌啊！什麼時候都應該是下級等上級，哪裡有讓領導等部下的呢？這個時候，姚長青的心也忐忑不安起來，擔心翟新文會因此而怪罪自己。更可氣的是，可能是與劉媚激情時用力過度，這個時候腿軟得都不由自主地在打顫，在夏天褲子單薄，就能感覺到腿在簌簌抖動。

    門開了，正是翟新文。他一臉笑容地站在門口，對姚長青說：“快進來吧。”顏容和藹，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姚長青側身進了屋，翟新文關上門，表情卻變得異常嚴肅起來，讓姚長青的心咯噔一下：壞了，擔心翟書記會生氣，現在看來，還真是生氣了。唉，今天晚上悔不該跟劉媚幹那事兒，見見面倒也罷了，幹了那事，給自己耽誤了多少事兒啊！

    姚長青連忙自我檢討：“翟書記，都是長青不好。出門的時候，我估摸著從我家到您家只需要20分鐘就可以，沒有想到了路上塞車，我只能像螞蟻一樣往前開車，我心裡急得都不行了。”汗順著額頭就開始往下淌，姚長青也不敢抬頭看翟新文，更不用說目光對視了。

    翟新文的妻子于華連忙說：“老翟，小姚不過是晚了一點時間，你也不用這個樣子對小姚啊？看你繃著個臉，好像人家欠你一萬元似的。”姚長青連忙說：“嫂子，都是我的錯，我考慮不周，以後來您家，一家把路上可能堵車的時間算在裡面。”于華說：“小姚，快把東西放下吧，怪累人的，來來來，坐這邊吧。”

    翟新文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對於華說：“我剛才生氣，不是因為長青來晚了的事，我很理解，誰在路上難免不遇到點什麼事情。我生氣的是，電話裡已經說好了，他空著手來，什麼也不要帶，你看看，他又是煙又是酒的，還淨是名煙好酒。你過來看看，這是兩瓶茅臺，你看看這個，四條蘇煙啊！”于華看看放在茶几上的禮品，果然是貴重的好煙好酒，心裡喜歡，覺得姚長青真是她家老翟的體己人，含著笑批評道：“小姚啊，你看看你這是做什麼，都是老交情的，咱不講這個。”姚長青說：“嫂子，翟書記對我恩重如山，沒有翟書記，就沒有我長青的今天，知恩圖報才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如果長青我得到了翟書記的重用和提拔，卻不知道對誰感恩，甚至恩將仇報，那我長青還算是一個人嗎？今天帶的這點東西，也就是長青的一點心意，翟書記是大領導，難免要抽點煙喝點酒，不讓抽煙不讓喝酒也不現實，那就抽點好煙，對身體的損害就會非常的輕；喝點好酒，絕對不會上身上頭。”

    看著姚長青低眉垂首地低聲說著，翟新文是打心眼兒裡喜歡眼前這個部下，知進退，知報恩，知長幼尊卑，自己還真是沒有看錯人。以後要提拔一些新校長，這姚長青就是參照物。翟新文的表情此時已經完全緩和下來了，他說：“坐吧。老朱，給長青沖點茶，沖那個普洱，洗兩遍喲。”于華應了一聲，就進了廚房。姚長青說：“嫂子，不用忙，我不渴。”翟新文說：“坐吧，長青。這一次你的心意我就領了，記住，下不為例！”翟新文把語氣頓得很重，姚長青連忙像瞌睡蟲似的點頭：“好的，翟書記。”

    兩個人沉默著坐了幾分鐘，姚長青覺得此時還是腦子一片空白，看來是做愛的後遺症還沒有完全消退，努力地想也沒有想該怎樣把話題引起來。還是翟新文新開了口：“長青，你打電話說有點急事，你現在說說吧。”姚長青說：“是啊，翟書記，還真是要給您添一些麻煩。”翟新文點燃了一支煙，呵，還真是一枝蘇煙，但不知道是買的還是別人給送的。他吐了幾個煙圈，說：“什麼事？說來我聽聽，如果能給協調解決的，我就給你辦辦，前提是不違背大原則。”姚長青說：“翟書記，是這樣，我想局黨委能不能在適當的時機把68中學的工會主席周素素調走？”翟新文說：“這個周素素就是今年5月和你鬧緋聞的那一個嗎？怎麼，鬧矛盾了嗎？”翟新文盯著姚長青，心裡嘀咕：是不是這兩個人之間真有點什麼事啊？要是真有的話，那我豈不是把齊秀雲給冤枉了？要情況真是這樣，那這姚長青的城府可夠深的。

    姚長青說：“跟我倒沒有什麼矛盾，但跟班子裡其他的成員有些矛盾。”

    翟新文吸了一口煙，並不作聲，沖著姚長青甩了一下手，示意他繼續。姚長青說：“周素素吧，說工作能力還真是挺能幹的，但也有她的缺點，一個是心眼兒小，一個是好出風頭搶功勞。因為心眼兒小，所以她一直對方圓被提拔為校長助理不太舒服，時常在我面前給方圓上點眼藥兒，從我這裡猜想，她在別人那裡也恐怕說了不少方圓的壞話。這方圓，我能看出來，一直在忍讓，一直希望息事寧人，但最近周素素好像變本加厲，終於有一天方圓在辦公樓的走廊裡跟周素素吵了一架。”

    翟新文有些感興趣起來：“方圓也會吵架嗎？”姚長青說：“如果我是方圓，我也忍不住，主要是周素素當時說話太氣人了。”翟新文說：“那你一定要說來聽聽。”姚長青就把那一天方圓在走廊裡與周素素吵的前因後果概括說了說。翟新文一邊聽一邊使勁地抽煙，他沒有想到這件事竟然跟孔子田扯上了邊。其實翟新文心裡爛明白，如果沒有孔子田這一層因素，方圓僅僅憑一節省一等獎的課，根本不可能成為校長助理。這些參與校長助理競選的人特別是進入第二輪的，個個都有不凡的實力，最後那些第二輪落選的人當中，許多人背後的背景也是深厚得很，如果不是這些人不把自己這個剛剛上任的黨委書記放在眼裡，如果不是因為方圓是孔子田的女婿，那現在當上校長助理的恐怕不是方圓，而是另外的人了。現在，又傳方圓跟一個女老師的緋聞，不知道裡面有沒有真的因素，畢竟孔雙華已經被自己通過關係給調整到市文化局下屬的圖書館了，不能天天見到方圓，並且從側面瞭解到，孔老師的這個寶貝女兒，脾氣不怎麼好，不知道現在方圓是不是會因為孔雙華調走而有一種解脫，真地與性格溫柔的年輕女老師動了感情？

    姚長青見翟新文只抽煙不說話，也不敢繼續往下說，只是在默默地等待。過了一會兒，翟新文問：“長青，你覺得方圓有沒有可能跟別的女老師有什麼不光彩的事？”姚長青馬上聯想到了董梅，一直以來，姚長青就覺得董梅對方圓的感覺不一般，雖然從方圓那裡看不出什麼，但董梅這頭常常會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對方圓的那種很深厚的感情，包括看方圓的眼神。姚長青不想承擔責任，這方圓跟翟書記之間有怎樣的背景，自己也不是瞭解得特別透徹，還是謹慎些為妙。於是姚長青說：“我也不好說。”翟新文說：“那你認為方圓跟這個新來的女老師之間有沒有問題？”姚長青這一回覺得很肯定，於是說：“翟書記，方圓跟這個新來的女老師之間絕對不會有什麼。”翟新文問：“你怎麼這麼肯定？”姚長青說：“當時，方圓指責周素素的時候，對周素素說得一清二楚；後來我把這三個當事人叫到辦公室以後，我通過問方圓，聽方圓說，能夠感覺得到方圓愛的是調走的那個孔雙華，不但愛，而且愛得很專一。”

    翟新文長長地籲了一口氣，覺得心裡踏實了許多。畢竟孔子田在市里的影響比其他駐東州各大學的校長、副校長們好像都要大，最近風傳他要擔任市人大不駐會的副主任，那將對自己將來要黨政一肩挑，當局長可就必須市人大常委會研究通過，孔子田的作用不容小視啊！方圓沒事就好，要是有事了，那自己把孔雙華調到市圖書館的事可真是成了罪過了，雖然這本身是孔子田自己的意思，但畢竟是自己親自經手辦的。

    翟新文心情放鬆了許多，語氣也輕鬆了許多：“長青，她跟其他幹部還有什麼矛盾？”姚長青說：“前幾天我安排總務主任聯繫一家酒店，新當選的所有幹部在一起聚個餐，結果呢？人家總務主任熟悉的酒店，由總務主任點菜最能點好，她周素素卻要搶風頭，搶著點菜，把總務主任得罪了不說，菜點得也不好，最後推倒重來，她對我好像也有意見。其實我的本意就是要嘗嘗這裡的特色菜，結果呢，她覺得我駁了她的面子，連對我也有意見了。”

    翟新文笑了：“這個女人還挺有意思啊！”姚長青跟著笑了笑：“翟書記，今年夏天我們學校組織旅遊，她還跟董梅副校長吵了一架。我也不知道，這個周素素是怎麼了？”翟新文說：“這樣的女人雖然很想當官，很想獨當一面，但永遠也不會掌握中國博大精深的文化內涵，永遠也當不了大官啊！韓素貞對她好像特別反感，覺得她風騷不穩當，其實在中國，先出頭的椽子先被蟲咬，看來這輩子她是認識不到了。”姚長青笑了：“翟書記，您看問題真是深刻啊！”翟新文說：“可是像她這樣的人，調到哪裡人家校長也一定喜歡要啊，哪個校長都希望自己手下的幹部要團結一心的。”姚長青說：“所以，這件事又是給翟書記您出難題呢！”翟新文說：“難是有些難，但也不是沒有辦法。這樣吧，我先給你留意著，最早今年寒假給她動動地方，如果動不了，那就得明年夏天了。”姚長青心裡祈禱：千萬別明年夏天啊！嘴上卻感激地說：“翟書記，您費心了，長青謝謝您！”

    翟新文說：“周素素的事就到這裡。我們現在研究研究你的事，優秀教育工作者。”姚長青知道，事關自己的最重要的時刻到來了，心裡湧上了激烈難平的波浪。

    翟新文說：“評選優秀教育工作者，這是黨委的事情，但韓局長肯定要參與意見。按往年的慣例，市直的名額裡，這優秀教育工作者最多兩名校長，至少兩名一線老師，跟你競爭的人不少，而且個個實力不俗啊！劉明、楊芳，都被學校推薦上來了，還是外事學校的校長秦盛國，都不比你姚長青遜色啊！”姚長青的心沉了下去，不由地有些沮喪，這幾個人的確是實力不凡，哪一個都比自己有威望、有背景啊！

    看到姚長青微微露出的沮喪神情，翟新文心中竊喜：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要想讓姚長青對自己死心塌地地感激自己，只有這榮譽稱號是自己來之不易給他爭取的，他才會真正地入心入骨地感激。如果是輕而易舉，自己隨便說句話就能給辦的事情，那姚長青即便是感謝自己，也是表面的膚淺的。雖然姚長青是自己的人，但該演戲的時候還是要演戲，演得像了，假的也成了真的。

    姚長青不知道翟新文的心裡有這樣複雜，他清楚：要是能評上這優秀教育工作者，自己又欠了翟新文一個大大的人情！想想自己今天晚上帶的近3000元的禮物，價值還拿得出手，心裡微安。姚長青的心裡不由地在構想到了中秋節該怎樣答謝一下翟新文的問題了。

276、差點撞人

當一輛金杯麵包、一輛長安微面開進68中校園的時候，頓時吸引了全校人的目光，甚至包括正在校園裡收尾施工的工人們。賈明和蘇進波一前一後從車裡下來，臉上蕩漾著燦爛的笑容。蘇進波已經在快到學校的時候給姚長青打了電話，姚長青就帶著辦公室、教導處的所有人來到校園，親自來看這兩輛新車緩緩駛入學校的大門。

    賈明從車上下來，直接沖著姚長青而來：“姚校長，按照你的要求，麵包車8萬5，用的三菱發動機；長安之星3萬2，貨運底盤，你看看這車是不是比平常見到的長安之星長一點？”姚長青看了看，果然是長了一些，顯然是能拉更多的貨物。姚長青沖著蘇進波說：“老蘇，選得不錯啊，後廂這樣長，能拉不少貨啊！”蘇進波笑著說：“是啊，我估摸著比正常版本的長安之星能朵拉500斤沒有問題。”姚長青說：“好啊，食堂專用，總務處專用，拉東西的時候多，你選得好啊！”蘇進波說：“還是姚校長決策英明啊，物美價廉，經濟實用。”姚長青說：“這車雖然是拉貨用，蘇主任以後也要把它收拾得像個小客車一樣乾淨喲！需要的時候，我們也會坐著這長安之星外出開會和活動的。”蘇進波說：“校長，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這車每天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就像沒穿衣服一樣。”姚長青說：“要注意文明喲！”眾人都一起哄笑起來。董梅說：“蘇主任，你對這長安車比對你的老婆我的嫂子都好吧。”蘇進波說：“這車新啊！我老婆都是舊的，沒有這車新哪！”大家又是哈哈大笑。

    姚長青說：“這輛長安之星買得好，以後教導處到教研室拉書拉材料，如果用我的那輛普桑拉不了，就可以用這個長安嘛！方圓，你上去開開，感覺一下。”姚長青故意賣個好給方圓，讓方圓感受到自己對他的看重。方圓有些不太敢，畢竟學的是大貨車，跟這小長安很多方面不一樣，並且學出車以後到現在，再也沒有碰過車。方圓說：“校長，我不太行。”姚長青說：“駕駛執照不是學出來了嗎？上去開開。當然了，新手肯定有些地方配合不好，老蘇你坐副駕駛，指點指點方圓。”

    方圓上了車，發現這車跟學車用的解放大卡車很多地方都不一樣，一樣的地方就是腳下的三個踩點，再就是電門鑰匙的位置大致相當。長安的檔位小巧玲瓏，跟卡車的大鐵杆簡直是天壤之別。蘇進波說：“方圓，今天暑假剛學的車吧。”方圓說：“是。”蘇進波說：“你先把車打著。”方圓轉動電門的鑰匙，車子一下子就打著了，方向盤微微地顫動，讓方圓的腦門接著見了汗。方圓說：“蘇主任，這方向盤怎麼直陡啊？”蘇進波說：“車子剛啟動，怠速還不穩，很快就好了。你踩好離合和刹車，把手刹放下，掛一檔，走了。”方圓倒是按照蘇進波說的做了，可是剛剛鬆開離合，車子一下子就熄火了。

    看著長安之星像是被憋了氣的老大爺一樣，“通通通”幾聲重喘後接著背過氣去，蘇進波心疼得不行，有些帶了怒氣地說：“方圓，你這是怎麼開的？你學車的時候，教練沒跟你講半連動嗎？”方圓說：“我剛才一緊張，給忘記了。”蘇進波想起方圓是副校，自己只是個中層，人家方圓還幫過自己不少忙，態度平緩下來：“對不起，我剛才心疼車，態度不好，多原諒。”方圓說：“是我不好。”蘇進波說：“再啟動一次。”方圓轉鑰匙，轉不動，就要使勁轉動時，蘇進波又是一陣心疼：“方校長啊，你需要先把鑰匙轉回起點，再打火；你這樣硬掰，會把鑰匙扭折的。”方圓腦門的汗更多了，他說：“蘇主任，對不起啊！”

    方圓把鑰匙逆時針轉到頭，再右旋，長安之星又一次打著火了。蘇進波說：“注意半聯動的位置。到了半聯動，再松刹車，轟轟油，鬆開離合，車子就前進了。”方圓按照蘇進波說的，掛一檔，很小心地感覺著半聯動的位置，一點一點的松離合，但半聯動在哪裡呢？蘇進波的話如同及時雨：“半聯動的位置需要靠感覺，一是聽到發動機的聲音微微變了，二是車子有輕微的抖動時。”方圓找到了半聯動的位置，左腳一動不敢動，慢慢鬆開了刹車，一腳踩在油門上，車子猛一下竄了出去。

    車子前方不遠處，一個正在施工的工人嚇得大叫，蘇進波也大叫：“快踩刹車！”方圓看到前面的人離車太近了，也慌了神，手忙腳亂，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聽到蘇進波在大喊一聲“踩刹車”，猛的一腳踩到刹車上，這輛可憐的長安之星，把蘇進波和方圓的頭猛地慣性地向前沖了一下，又給憋熄火了。

    蘇進波拉起手刹車，沒好氣地對方圓說：“你快下去吧，就你這把手，還是別開我的長安之星了，再開幾次，你就給開壞了。”方圓自知理虧，但聽到“我的長安之星”幾個字，心裡也不太服氣：憑什麼說這是你的長安之星，這是學校的車，不是你蘇進波的。

    下了車，董梅幾步走上來：“方圓，你剛才嚇了我一跳，你知道你剛才差點把人撞死嗎？要是在馬路上這樣開車，天哪，你就是真正的馬路殺手。”蘇進波說：“你這車是怎麼學的？駕駛證是怎麼考出來的？姚校長，我看方圓近期還是什麼車也別開了，新車吧我怕他開壞了，那普桑吧，我怕他開著出事兒！”

    姚長青這時也覺得方圓的駕駛技術實在是不行，但不能讓方圓面子上過不去，就打圓場說：“小方校長現在駕駛技術是需要繼續練習，這樣吧，這兩輛新車暫時不要碰。以後學校放學後，操場上沒有人的時候，我還沒走的話，方圓就開開普桑練練吧。雖然不熟練，不練習就更不熟練。上路嘛，的確是不太行。”

    方圓知道姚長青又給了自己一個特殊的優待，但心裡覺得相當沮喪：今天這車怎麼會開成這個樣子？

277、工程驗收（一）

一連幾天，越志彪連續不斷地給姚長青打電話，商談工程驗收之事。學校的工程已經基本完工，只留下幾個工人，每天在學校做一些收尾的工作。應該說，這個校園綠化、鋪裝、改建工程總體上來說完成得相當不錯，畢竟，姚長青、賈明、蘇進波，68中學的三個大老爺們幾乎天天都會到工地上看看，特別是蘇進波，白天多數時間在學生食堂現場和操場現場監工，市教育局基建科長張之華也是每天來一趟，青藍公司的副總宋華軍也經常來，甚至連以往基本上只負責拉合同的劉媚，也到工地上走一走，這些工人們便知道這個工程不能糊弄，每個地方都幹得盡心盡力。

    按照工程的進度，工程款已經撥付了50％，工程驗收後將撥付到90％，剩下的工程款將在工程竣工後一年，再撥付。越志彪讓預算人員將各種成本統計了一下，發現給政府部門幹工程的確是不錯，毛利潤竟然達到了32％，248萬的工程粗略的算一下，竟然能掙75萬！蘇進波一想到要付給劉媚10％的提成，也就是24.8萬，心裡就痛得不行——媽的，這個娘妹兒，什麼活也不幹，一下子得這麼多錢，真是空手套白狼啊！自己和手下這些人天天累死累活地幹，她開著老子給買的本田雅閣，住著老子給長期租的賓館，還從老子身子上挖肉吃，而且一挖一大塊肉，真是太便宜她了。

    有了這樣的想法，越志彪心裡就特別不情願把嘴裡的肉吐出來，畢竟這32％是毛利潤，加上請客、送禮，再交上一定的稅，能掙50萬就算不錯，劉媚這個婊子一下子拿走一半，這怎麼可以？

    可是，當初姚長青已經說得清楚，沒有劉媚，這個工程不可能交給青藍公司來做，自己也是親口答應給劉媚10％的，現在該怎樣解決這件事？要說在這工程，誰得的應該最多，應該是宋華軍，這些日子，他半天靠在68中學，半天靠在東州大學，風裡來、雨裡去，真應該多給他發一點獎金。至於劉媚，媽的，給她一分錢老子都心疼！

    想到這裡，越志彪給財務打過去一個電話：“三姐，你給我拿2萬現金，我有用。”青藍公司雖然不是完全的家族企業，但一些關鍵部門越志彪還是不放心，比如財務，讓自己學會計的三姐過來擔任財務部經理兼出納；自己的堂兄在材料部，控制進苗木、石材、木材等各種原料的成本；一個遠房的叔叔退休後安排在了車隊作隊長，管著公司日常車輛的調度，特別是辦公用的幾輛微面、工程車、澆水車等，看起來車隊完全可以讓外人來管理，但實際上這裡的水分如果控制不好也會很大，當前的油價又這麼貴，多跑跑辦辦私事也很難控制，外出聯繫業務每天都需要車，能不能合理安排，辦幾件事的人坐一輛車，就能夠省不少時間，也少派幾次車，還省了油。

    過了幾分鐘，越志彪的三姐拿了錢過來，嶄新的兩捆。越志彪說：“最近帳面上的錢還夠不夠？”三姐說：“還行，不過還是要節約，東州大學的款子撥得不太好，我們墊支很多的。如果68中的工程款撥到90％，我們這裡的日子就好過多了。”越志彪說：“我知道了，三姐你去忙吧。咱自己家的錢，交給你，我放心。”三姐笑著走了。

    越志彪拿起電話，給宋華軍撥了過去：“華軍，你現在在哪裡？”宋華軍說：“我在東州大學工地。”越志彪說：“工程怎麼樣？”宋華軍說：“進展還算順利，不過天太熱了，工人們很辛苦的。要是能給工人們送點水，特別是防暑的綠豆湯，就好了。”越志彪說：“那你回來一趟，到財務上支點錢，500塊錢吧，給工人們一人買一隻冰糕，再買幾個西瓜，代我向大家問個好。另外，來我辦公室一趟，我有些事找你。”

    二十分鐘後，宋華軍很快就出現在越志彪的辦公室。越志彪親熱地說了聲：“華軍，快坐吧。”親自起身給宋華軍倒了一杯茶水。宋華軍有些不知所措，這個黑老大似的老闆，今天怎麼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以前自己曾經有一個階段想離開青藍公司，覺得自己的工資待遇還比較低，跟別的公司副總比起來，差了一大截，向越志彪提出來後，越志彪先是挽留，見自己態度堅決，越志彪的火氣騰地就上來了：“宋華軍，你信不信，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派人把你給抓回來？就是沒有找到你，我總能找到你老婆，找到你孩子吧。”還需要多說什麼嗎？宋華軍以後再也沒有敢提離開的事情，雖然工資從2000漲到3000又漲到4000，但宋華軍仍然覺得自己付出的努力完全不成比例，想離開的心一直沒有斷下。

    越志彪望著宋華軍說：“華軍，這些日子你是最辛苦的人了。”宋華軍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越志彪說：“我老越雖然是個粗人，但眼力還是有的，輕重也分得清楚。你宋華軍對青藍公司的貢獻，那是全公司上下誰也不能比的。來，這裡有兩萬塊錢，算是我給你發的一點獎金。快開學了，給孩子買件新衣服，買點學習用品。”

    兩萬？宋華軍吃了一驚。這越志彪是怎麼了，他平常一般在年底會給自己一個紅包，裡面通常裝著幾千元，這一次怎麼這麼大度？難道他又在擔心自己要離開青藍嗎？最近沒有這樣的打算啊？宋華軍不敢拿這錢，跟黑老大老闆做事，宋華軍已經深知謹慎辦事的重要性。越志彪說：“怎麼，嫌錢少嗎？”宋華軍說：“越總，不是嫌少，而是華軍不知道做了什麼事能拿這2萬。”越志彪說：“一個夏天，你都靠在工地上，那麼辛苦，給你這點錢也是應該的。以後，每幹好一個工程，我老越都會給你獎勵的，幹得好，獎勵得多，我老越說話算話。”宋華軍也才小心翼翼地接過2萬元，啊，這可是整整兩捆啊！

    越志彪說：“最近，你去報名學駕駛吧。學出來以後，費用我給你報銷。當副總了，也應該有輛車開了，畢竟工地和工地之間跑，聯繫業務，自己開著車比較方便。沒有更好的車給你，公司的獎金也不是那麼寬裕，到時候給你賣一輛捷達，這車皮實耐用，看起來也算大氣，你看怎麼樣？”

    宋華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越志彪怎麼突然間對自己這麼好啊？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別的原因呢？

277、工程驗收（二）

越志彪給完了錢，做出了配捷達車的承諾之後，竟然並沒有再提讓宋華軍意外的事情。他只是問了68中學工程進展的情況，收尾工作還需要幾天完成等跟68中學有關的事情。宋華軍一一做出了回答，並表示，工程已經算是完工了，最後的垃圾清理一下，就可以申請竣工驗收了。越志彪說：“好，這樣的話你今天再去68中學現場一趟，跟學校的專案經理或是負責的小頭頭，把要求說清楚。然後，68中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全力以赴做好東州大學的基建工程。學車可以穿插著進行，這樣吧，你準備幾張照片，我直接找人給你報名，理論考試不用去了，我給你找個人，直接把合格分拿出來，你直接學車就行了。等你拿到駕駛執照後，我就陪著你去選車，捷達這車不錯，全市的計程車70％都是捷達，你到時天天跑工地，應該挺不錯。”宋華軍說：“謝謝越總，我以後一定更努力工作。”越志彪說：“好說，去68中看看吧。”

    看宋華軍走了，越志彪覺得應該給姚長青打電話了，畢竟工程款的撥付是由68中學來撥付的。想想自己這些日子天天跟這個吃飯，跟那個吃飯，還真是比較少跟姚長青聯繫，越志彪也覺得沒有底，應該請姚長青出來吃個飯，在飯桌上把工程款的事情說一下比較好。

    調整好表情與心情，越志彪撥了姚長青的手機，電話裡很快傳來了姚長青那比較標準普通話的男中音：“請問哪位？”越志彪說：“姚校長，我是越志彪啊！”姚長青一聽，立即把越志彪打電話的意圖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這肯定是因為學校的綠化、改建工程快完工了，要結算了。結算簡單，但劉媚的10％一定要結清，也算是自己給劉媚的補償吧。姚長青說：“越總，最近工作比較忙吧，學校工地上不太見到你啊？”越志彪哈哈大笑：“姚校長，我是個大老粗，說實話工程上的事情懂得不是太多，工程上主要還是要靠宋總來主持。咱68中學的工程我是很重視的，宋總幾乎天天都要在68中工地呆上半天，姚校長你也知道，我們青藍公司現在有好幾個工地同時開著工呢！”姚長青呵呵地笑了笑：“越總，那謝謝你啦。最近，劉媚副總經理也經常來學校工地，她對工程的品質抓得也比較緊，我知道，這也是越總安排的，充分地體現了越總對68中的重視，給我姚長青面子。”

    越志彪不知道劉媚也經常去，但姚長青好像不知情似地把劉媚也經常去現場的事推到越志彪安排工作上來，姚長青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這不是在提醒我越志彪不要忘記：這個工程拿下來，有劉媚的功勞，提成的事情不要忘記了。越志彪連忙含糊地說：“哈哈，姚校長，青藍公司的任何人去都是因為重視68中學的這個工程，也是我們青藍公司應該做的。”

    姚長青呵呵笑著：“越總，還有其他事嗎？我這裡正忙著，好多事等著處理呢！”越志彪聽出姚長青要掛電話的意思，連忙說：“姚校長，我們好學時間沒有聚聚了，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有沒有空，我們兄弟在一起聚聚樂樂。”姚長青說：“還真沒有時間，工作特別忙，快開學了，事情特別雜，方方面面的事都得著手去做呢！謝謝越總的好意，以後有時間再說吧。”越志彪說：“姚校長，我老越是誠心誠意地請。你看哪天有空，老哥我作東，咱好好聚聚玩玩？”姚長青並不接茬，笑呵呵地說：“越總，我真地沒有空，這件長長遠遠的，以後再說吧。再見。”

    電話掛了，留下了愣在電話機前的越志彪。這姚長青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工程快結束了，我請他吃飯，就是要商量商量怎麼結帳的事情，這不明擺著嗎？他姚長青裝糊塗，這不是抹我越志彪的面子嗎？如果不是兒子在68中學，如果不是還有一半的工程款沒有撥付，真他媽的想帶幾個小哥收拾收拾你姚長青一頓！

    想了半天，覺得還是要跟姚長青溝通。越志彪再一次撥通了電話：“姚校長，我是越志彪啊！”姚長青笑著問：“越總，怎麼又來電話了？我不是說暫時沒有時間出去吃飯，越總你找我還有什麼事嗎？”越志彪說：“姚校長，68中學的工程快結束了，這幾天就在收尾，不知道你對工程的品質、進度滿意不滿意？”姚長青說：“越總，有你關照著，有宋副總、劉副總天天靠上去抓，這工程品質從我個人角度上看，還是比較滿意的。活幹得挺細緻，衛生也收拾得比較好，幹活的工具、材料，施工產生的垃圾，都收拾得很好，看得出青藍公司的現場施工管理還是抓得比較嚴的。”越志彪說：“是啊，我們作為民營公司，品質就是生命線，雖然我是大老粗，但在品質這一點上我還是很清楚的，從來不敢馬虎。”姚長青說：“當然羅，品質合格不合格，我是個門外漢，還得有專門的部門、專家來驗收。”越志彪說：“姚校長，你說的是不是市教育局的張科長？”姚長青說：“是張科。”越志彪說：“姚校長啊，你看工程也要結束了，驗收的時間是不是儘快給確定一下？”姚長青說：“這個我得跟張科請示一下，張科認為什麼時候驗收合適，就會在什麼時候驗收。”越志彪說：“姚校長，你費心，老越我覺得，還是坐在一起商量商量比較好，哥哥我作個東，姚校長你費心，看看能不能把張科長請出來，我們弟兄在一起好好商量商量。”姚長青的笑聲從電話裡傳過來：“越總啊！我會跟張科長說的，張科的工作也很忙，什麼時間能搞竣工驗收，我沒有辦法定。關於吃飯的事，還是緩一段時間比較好些，我最近實在是太忙了。”

    電話又掛了，越志彪心中有些惱火，卻也無可奈何。站起來來回踱步，也沒有想出更好的辦法。正在這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越志彪拿起手機，看了看螢幕，正是劉媚的電話。接，還是不接？

277、工程驗收（三）

越志彪罵了一聲“婊子”之後，調整了一下語氣，接起了電話：“我的劉大副總，什麼時候又想起哥哥了？”劉媚在電話裡沒有像以往那樣的嬌媚，更沒有那熟悉的膩歪歪的聲音，而是平和中性但顯然比以往更好聽：“越總，你在公司嗎？我是想跟有些工作跟你彙報彙報。”越志彪馬上聯想到了68中學的工程款，心裡不想見她，就說：“我不在公司，最近我忙著呢，等過幾天再說吧。”

    劉媚並沒有理會越志彪的話，說了幾句讓越志彪有些難堪的話：“越總，我看見你的寶馬就停在公司的院裡，我就在辦公樓下，你的意思是今天不想見我了？”

    啊？劉媚這婊子已經來公司啦？越志彪說：“你上來吧。我正準備出去，既然來了，就過來吧。”劉媚好像沒有以往那樣懼怕自己，平靜的聲音從電話裡傳過來：“既然越總這樣忙，那我也不打擾了。以後越總需要找劉媚的時候，再打電話找我吧。”

    呵，話裡有話呀！這分明還透著威脅。是不是劉媚從姚長青那裡得到什麼信兒，要是因為這個娘妹兒的緣故，老子的工程款不能及時拿回來，那可就真成了麻煩事兒了，自己就得天天打電話求劉媚這騷娘妹兒了。不能這樣被動。想到這裡，越志彪說：“劉媚，先不要走。上樓來，跟哥哥好好聊聊，有什麼要說的，儘管說。”

    劉媚說：“越總你不是要出去辦事嗎？還是不要打擾你的好。”

    越志彪說：“先不去了，你既然來了，那我們就先把工作交流好，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劉媚推門進屋的時候，越志彪都有點看傻眼了，淺綠色的連衣裙秀出劉媚婀娜的身材；裙擺下嫩白的細腿，讓帶點色心的男人不能不為之怦然心動；只幾根細牛皮筋般的涼鞋裡露出的小腳丫玲瓏可愛；再看看上部，呵，以往的濃妝豔抹被淡淡的自然妝所代替，清新中帶著清純，秀麗中帶著莊重，全然沒有了風騷的媚態，儼然一個大家閨秀、鄰家女孩。

    越志彪的眼珠都看直了，嘴也不由自主地張大了，眼睛再也沒有辦法離開。以前的劉媚完全不是這個樣子，以往的劉媚，第一次肯定會被迷倒，因為劉媚的眼神會勾人。但這樣的女人時間長了男人就會膩歪，畢竟勾人的眼神也只能勾人一時，不能勾人一世。閱女無數的越志彪在睡了幾百個女人之後，倒越發喜歡清純一些的女子，所以最近一個階段，他的重點目標已經放在了東州幾所大學裡長得漂亮點的、模樣清純一點的青春少女身上。當然，對那種傳統家族裡長得比較漂亮的、端莊嫵媚的少婦，也仍然會有心動的感覺，包括68中的那個周素素。因為越志彪好色，所以，他圈裡的一些朋友的酒足飯飽之後，常常會開他的玩笑，戲稱越志彪是只會“用下身思考問題”的男人，是千年難遇一條的真色狼。

    劉媚當然注意到了越志彪的表情，以往或許還會覺得自己魅力吸引住了這個有錢的老闆，但現在，劉媚的心裡只有噁心。劉媚皺了皺眉頭，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萎瑣下流，拿眼睛只知道盯著自己的胸、自己露出來的小腿，甚至連腳丫也不放過，這還是個人嗎？跟狼有什麼區別？劉媚有些鄙視地望著張大了嘴的越志彪，輕咳一聲，提醒道：“越總，嘴再張著牙就掉了。”

    越志彪連忙使勁搖了搖頭，這才把神智收回來，但色迷迷的眼神還是停留在劉媚身上那最具有女人味的地方。越志彪說：“劉媚，幾天不見，你是越變越漂亮啦！”說著伸出手，去拉劉媚的胳膊，是想劉媚過來坐在自己的腿上說話。哪裡想到，劉媚一把掙脫開：“越總，這是在工作場所，要注意自己的形象！”越志彪說：“哎，我的辦公室沒有我的允許，誰敢進來？快過來，坐哥哥腿上，再跟哥彙報工作。”劉媚冷笑一聲：“越總，劉媚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劉媚了，請你放尊重一點。”

    劉媚的表情倒讓越志彪吃了一驚，忍不住問：“劉媚，你怎麼啦？吃錯藥啦？以前你不是經常坐在老子的腿上，跟老子說事兒嗎？”劉媚說：“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請不要拿過去的我跟現在的我來比。”越志彪有點火氣：“現在的你怎麼啦？現在的你也還是個婊子！老子高工資養著你，還給你配了車，給你包了房間，老子想讓你陪老子坐坐，你還牛什麼牛？”

    劉媚心中有氣，忍不住提高了調門：“越志彪，請你放尊重些，不要婊子婊子地喊。你給我高工資，給我配車，給我包個房間，這都是我應得的。如果沒有我劉媚，你青藍公司能得到那麼多的政府工程嗎？不都是我公關攻下來的嗎？過去我是個婊子不假，但沒有我這個婊子，能有你和青藍公司的今天嗎？”越志彪也來了火氣：“你個臭婊子，吃了熊心豹膽啦？敢這麼跟我說話？”劉媚說：“以前我不敢，是因為我有求於你，心裡也有些怕你；現在，我想明白了，我靠出賣自己的身體為你賣命，還得在你需要的時候充當你的性機器，這樣的日子我受夠了。越志彪，越大老總，今天我來找你，就是要跟你談談68中學工程結算的事情。按照你當初跟我的約定，這個工程我要拿占工程款10％的介紹費，請問越總什麼時候能夠付這筆錢呢？”

    越志彪沒好氣地說：“哼，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我從來不記得原來還跟你有過什麼約定，這個工程是我拿下來的，所有的工程款跟你劉媚有什麼關係？”劉媚說：“越志彪，有你這樣說話不算數的人嗎？要知道你是這樣的人，當初我真應該把工程介紹給園博、綠佳這些公司來做，哪怕我拿8％”越志彪蠻橫地說：“後悔藥是沒得吃的。誰能證明這個工程是你介紹的？沒人能證明，你也就別想得到這筆工程款！”

    劉媚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走。越志彪說：“怎麼，這麼急走做什麼？”但劉媚還是堅決地關上了門，在越志彪的視線裡只留下淺綠的靚麗的後影。等劉媚出了門，越志彪才想起姚長青的話，頭腦也清醒了些，心裡有些後悔，連忙拿起內線電話：“傳達室嗎？我是越志彪。劉副總要出門，一定要把她攔住！”

278、開除劉媚

越志彪終於沒有能攔住劉媚，從窗上看到劉媚開著紅色的本田車離開了公司的大院，越志彪狠狠地罵了幾聲“臭婊子”才覺得有些解氣。這個臭婊子不能再用了，用她的代價越來越高，工資待遇提上去了不說，每個工程的提成也達到了驚人的貪婪，真不敢想像以後繼續這樣下去，即便這個臭婊子能夠攬幾個工程，而自己辛辛苦苦地忙活，又能得幾個利潤？

    越志彪想到自己現在正在泡的兩個年輕漂亮的大學生，一個來自東州大學，一個來自東州理工學院，這兩個女孩子，只要能夠給她們負擔一學年5000元的學費，每個月再能給她們1000多元的零花錢，她們兩個就甘心情願地被自己包養，所要求的條件也真是很低很低，比起劉媚這個婊子，那真是一個天下，兩個地下！是不是以後也可以讓這兩個大學生來承擔承擔以前劉媚陪睡陪玩的職責？畢竟，市、區的這些領導們這許多年來睡劉媚也差不多該睡夠了，換換口味，找個年輕一點的也許效果更好，年輕的女色加上金錢鋪路，沒有自己攻不下的門檻！只是這兩個大學生跟自己睡的時間也不算太長，就這麼白花花地送給了別的男人，越志彪覺得心有不甘。但一想到養著劉媚這麼高的成本，一想到68中工程的24萬，越志彪就心痛得要流血——這錢給誰不好，偏偏是讓這個婊子拿去了；她以前從青藍公司拿去了不少錢了，加起來怎麼也超過100萬了吧，當然，看她那穿著打扮，估計也花不了少，但這些錢本來都應該是自己的。

    越志彪全然忘記了自己這幾年來能夠攬下比其他公司更多的工程，在很大程度上是劉媚犧牲色相的結果，全然忘記了劉媚曾經為青藍公司發展所做的貢獻。

    越志彪決定收回包租的亞都酒店1101房間，決定給劉媚多支付兩個月的工資，然後解聘，決定要收回劉媚的本田雅閣——給宋華軍的捷達也不用買了，這本田20多萬，比捷達要高好幾個檔次，雖然不是新車，但相信宋華軍會喜歡。

    想了就做，越志彪就給劉媚打電話，讓已經驅車離開公司很久的劉媚回公司。劉媚說：“越總，是同意給我付工程款的提成嗎？”越志彪說：“不是，我要解除你的合同，你過來辦辦手續吧。”劉媚說：“好。”

    越志彪放下電話，馬上給三姐打電話：“三姐，帶8000塊來。”三姐說：“不是剛剛給了你2萬嗎？”越志彪火了：“我是董事長還是你是董事長？讓你拿錢就拿錢來！”三姐不敢頂撞越志彪，她從心裡怕自己的這個弟弟，就急忙取出8000元，給越志彪送來。見到越志彪，三姐忍不住還是埋怨了一句：“志彪，怎麼說我也是你姐姐，你怎麼能那個樣子訓斥姐姐？”越志彪說：“對不起了，三姐，我讓劉媚這個婊子氣的。我要跟劉媚解除合同，讓她滾蛋！看在她這幾年為公司拉了幾個工程的份上，我給她支兩個月的工資，讓她滾！”三姐心細：“轎車和亞都的房間別忘記了。”越志彪說：“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越志彪坐在辦公室裡等劉媚，他不知道，劉媚在回來的路上已經給姚長青去了電話，介紹了一下越志彪不想給工程款，現在又要解除合同的事情，問姚長青該怎麼辦。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姚長青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但劉媚問到自己，那是對自己的信任，況且，幾個月來，劉媚已經成為自己除妻子苗芊芊之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了。

    姚長青說：“阿媚，離開這家公司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越志彪這人功利心太強，而且是個真正的大老粗，根本不懂什麼叫企業管理，只知道用金錢拉攏，用黑幫的手段威嚇，或許管用一時，但只要公司規模變得更大，他的這一套肯定會暴露越來越多的問題。現在，中國一個企業的平均壽命是7年，跟著一個沒有文化的總經理幹，企業什麼時候倒閉不知道，也不會有什麼前途。”

    劉媚說：“我也早想離開了，我想自己幹點事情。”姚長青說：“我會全力支持你的。你應該自己幹，你是大學畢業生，在社會上闖蕩這麼多年，也有了自己的人脈，幹點事業也有比較好的基礎。先離開，後面再考慮幹什麼。”劉媚說：“哥，我聽你的。不過將來幹什麼，你可要幫我拿拿主意啊！”姚長青說：“沒有問題。”

    劉媚問：“哥，看這意思，越志彪是不想給我你們學校工程的提成了，我該怎麼辦？”姚長青說：“你可以跟他要，他要是不給，你也不強求，隔幾天一個電話催，相信會有一天他會給的。”劉媚有些疑惑：“據我所知，越志彪現在外欠的分包工程款、材料款也有三、四百萬呢，有一家提供石材的公司，老闆我還認得，僅這一家公司越志彪就欠他們140多萬，還有一家苗圃，越志彪也欠他們將近100萬。我這一次24萬的提成，他要是真不給，我還真沒有辦法。”

    姚長青說：“你放心吧。我有辦法讓越志彪乖乖地把錢給你，你要做的，就是隔幾天給他打一個電話，問提成款什麼時候給。”劉媚說：“好。”

    果然，在越志彪的辦公室，當劉媚接過8000元錢，提到68中學的工程提成時，越志彪完全沒有給的意思，但也沒有完全拒絕，只是對劉媚說：“現在公司帳上很緊張，帳面上錢已經不多了。“劉媚也不勉強，說：“越總，給10％可是你當初答應的，你今天不給，等你有錢了，再給也不遲。”越志彪說：“好說，好說。劉媚啊，這幾年你為公司做了不小的貢獻，這我越志彪也是清楚的，所以給你多支付了一個月的工資。車子嘛，是公司的，你離開公司了，也該收回了。今天回去呢，我安排人把你送回去。亞都的1101房間，你還可以住兩天，但是這幾天，你可得抓緊時間出去買也好、租也好，找到新的住處，我給你3天的時間。3天后，我會派人收拾你的1101房間。”

    劉媚感到了徹骨地涼！用自己的時候，好話說盡；現在不用自己了，像扔出去的石頭一樣，撥得乾乾淨淨的扔出去。想到自己沒有車開了，劉媚感到簡直將無法忍受，但姚長青的話還縈繞在耳邊。於是劉媚平靜地說：“都要離開公司了，轎車當然要交。亞都的賓館能不能多住幾天？畢竟找房子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找到合適的。”越志彪故作大度：“好，沒有問題。這樣吧，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這足夠了吧。”劉媚說：“夠了。越總，公司帳上什麼時候有錢了，通知我一聲，這68中學的提成款是我所應得的。”越志彪說：“再說吧。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安排人把你送回去。”劉媚說：“好。”

    劉媚離開了，越志彪坐在座位上得意地奸笑了好一陣兒，他沒有想到劉媚這麼好打發，對工程款提成的事情輕描淡寫，嘿，想給你提成款，沒有門哪！高興夠了，越志彪給宋華軍打了一個電話，對宋華軍說：“華軍，抓緊時間學駕駛執照吧，劉媚的那輛本田將歸你開，你開心不開心？哈哈哈哈。”

    宋華軍沒有想到自己能開上雅閣轎車，他清楚雅閣的價值，是捷達轎車的2.5位以上，他連忙對越志彪表示感謝：“越總，謝謝你，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負你的厚愛。”越志彪說：“好說，好說。另外我告訴你呀，劉媚已經被我開除了。”宋華軍說：“劉副總不是一直都幹得挺好的嗎？咱青藍公司有多少大工程，都是劉媚靠她自己的努力給攬下來的。”越志彪覺得有必要敲打敲打宋華軍，也算是給他提個醒：“華軍哪，劉媚是為青藍做了些事，但我也給了她高工資、高待遇了。做人要有節制，不能貪婪沒有邊兒，如果要價太高，我也是沒有辦法接受的，那也就只能開除了。”宋華軍沒有說什麼，他聽明白了越志彪話裡的意思：不要要價太高，要價太高就是死路一條。但宋華軍忽然想到：是不是自己如果有一天要價超過了越志彪的預期，自己也能被“開除”啊！早就想離開這個公司了，看來這是一個不錯的方法啊，劉媚實在太聰明，對，要一個越志彪承受不了的價！

    想到2萬的獎金，想到了馬上要到自己屁股下的雅閣轎車，宋華軍猶豫了：留下，還是離開？如果離開青藍公司，自己還能找到這樣好的收入嗎？還能夠有車也有大金額的紅包嗎？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宋華軍決定還是留下來，再掙幾年錢再說吧。

279、小恩也是惠

8月30日，全市中小學教師報到的日子。這一天的68中學，格外地忙碌，雖然在這之前已經有許多教師都提前結束了在家的休假，趕到學校做一些開學前的準備工作，特別是那些非常希望在新學期取得成績受到表彰獲得進步的青年教師們，已經有十多位提前在學校裡做著相關的準備。

    各辦公室都忙著打掃衛生、整理辦公桌，一些班主任老師還叫來幾個學生，提前收拾各自教室的衛生。

    教導處也是忙得不可開交，各年級、各學科的教案和相關的教學計畫等，都一股腦兒地都送到了教導處裡來，一時間，教導處裡備課本、計畫表充斥著絕大多數空間。方圓不得已，把工作分了分類，自己負責轉學事宜，畢竟這樣的事情，就需要自己這個教導處的“一把手”來親自過問，交給兩個副主任最後還得經過自己的手，不如一次到位。方淑娟負責備課部分，由梁萍協助；鐘雪負責計畫部分，把各學校老師填寫的學科計畫表、德育計畫表、班主任工作計畫表、科研計畫表等各類表格分類整理。鐘雪還沒有完全適應教導處的工作節奏，也不太懂，手忙腳亂地把各項計畫堆在一起，想到自己還要備課，忍不住說道：“方校長，這計畫怎麼看？太多了呀！”方圓說：“其實我也是學著幹，這些計畫，鐘主任你最好按照學科與年級組分分類，然後還得看看老師們的計畫寫得怎麼樣，有問題的挑出來，該打回去重寫就重寫；好的要記錄記錄，開大會的時候要表揚。”鐘雪說：“怎麼？還要一份一份地看哪！那我什麼時間備課，什麼時間做自己的事情？”方圓笑了，說道：“擠時間吧。”

    鐘雪有些不高興了，說道：“怎麼擠時間呢？我就是看一天也看不完，哪裡能擠出自己的時間？”方圓不再說什麼，心裡有些不開心：過去的幾個月裡，自己就是這麼熬過來的，教導主任這樣的小官，不是享受的，就是出力幹活的。

    梁萍說：“鐘主任，你沒見方校長、方主任也都在忙著教導處的工作，他們也都有兩個班的課，也沒有時間做自己的事情呢。”方圓覺得梁萍說得還真是時候，感激地沖著梁萍點了點頭。方淑娟說：“鐘主任，要不咱們倆換換？我來看計畫，你來檢查備課？”鐘雪看了看如山一樣的教案本，搖了搖頭，有些無奈：“還是我看計畫吧。”按照方圓所說的，先把計畫按三個年級組按不同的學科分分類，然後開始一本一本地看計畫。才看了幾本，就覺得這項工作實在是太枯燥無味了，許多同學科的教師都是千篇一律，表格的式樣都是一樣的，學期教學目標，學期教學重點，學期教學難點，天哪！要是一直這樣看下去，恐怕自己會瘋狂！鐘雪忘記了自己剛剛選上教導處副主任以後的欣喜，心裡被煩燥的情緒包圍著。

    辦公室裡也忙成一團，在周素素的帶領和組織下，姚長青的辦公室、周素素的辦公室、辦公室和小會議室的衛生打掃工作幹得熱火朝天。文書尤婷、檔案許海麗、團委副書記田喬喬，包括周素素本人都忙得熱火朝天。幹得差不多的時候，田喬喬問：“周主席，董校長、賈校長、方校長三個人的辦公室用不用打掃一下？”周素素想到這三個人都跟自己平級，直接說不掃也不太好，給他們打掃，一旦成了習慣了，那以後就得天天打掃，於是說：“辦公室是直接為校長、書記服務的，姚校兼著書記，我們負責打掃好校長室就可以。”田喬喬說：“聽周主席的。”其實心裡也並不以為然：萬一三個副校長中有人提升成正校長了，再臨時靠上去，那還不晚了呀！尤婷和許海麗也沒有提出異議，畢竟，幹完了衛生活，自己還有許多工作要做，一個要收發檔，一個要整理檔案，抽時間還得抓緊時間多備幾節課——畢竟，到9月3日下週一就要開學了，開學後事情可能更多。

    蘇進波與總務處的人也忙得一塌糊塗，教師和學生食堂是修繕好了，但今天中午就要開火吃飯了，先是教師食堂開火，那衛生工作總得先抓抓吧。蘇進波在早上接送班車之後，把教師食堂衛生的事情交給了陳衛國負責，然後開著嶄新的長安之星，直接去了龍灣蔬菜糧油批發市場。早就跟一些蔬菜糧油批發商或經銷量打好招呼了，蘇進波曾經利用2天的時間，整個市場挨個商戶轉，挨個商家問，問的話題一是比價格，二是比品質，三嘛，就是能給什麼優惠，所以蘇進波把車停好，就直接奔了那些有“優惠”的商家去了。糧油可以儲藏，蘇進波就一下子買了許多；肉類魚類學校食堂也有冰櫃，也買了不少；蔬菜不耐儲藏，就先買了今天的。呵，滿滿一大車啊！後面兩排座椅讓銷售商的夥計幫著全部放倒、疊起，還是把車給裝得滿滿的。雖然累，但蘇進波心裡高興，這一次採購，各商家給開的發票是1127元，實際上是花了930元，一天的“優惠”就是190元。更有一個商家提出：能不能一個月一結算，到月末或下月初一次性把提成拿出來，交給他蘇進波。這更是啟發了蘇進波，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但這第一天的先拿著再說，後面的事情後面再講。

    這一天中午，68中學的教師們每一個人一葷兩素一湯一小碟鹹菜，個個都吃得飽飽的，許多老師在食堂裡就開始誇蘇進波食堂辦得不錯，希望能天天如此。蘇進波的開心則是錦上添花，實惠是一個方面，出了力還得了好，那不是好上加好嗎？

    下午兩點鐘的時候，全體教師又一次集中在階梯教室。會議由姚長青主持，董梅宣讀了學校的教研工作計畫，賈明宣讀了學校的德育工作計畫，方圓宣讀了教科研工作計畫。而學校工作計畫，由姚長青親自宣讀，畢竟，這份計畫裡包含著姚長青對68中學改造的整體構想，包含著姚長青想建功立業的一種激情一種衝動。姚長青有這樣的決心：把68中學建設成東州市教學品質最好、社會聲譽非常好、與東州5中、3中齊名的優質名牌中學。如果真地有一天實現了這一目標，那不僅是政績的問題，也包含著更大的潛在的利益在裡面：想到68中學來讀書的學生更多，擇校費可以收得更多，來求自己的各方面人士也更多，這其中的好處又怎能讓老師們知曉？現在要做的，就是鼓舞老師們的鬥志，讓老師們感覺到在68中學工作有前途、待遇高，讓老師感覺到，只要努力工作，只有努力工作，在68中學就會比在其他中學要好許多。所以，姚長青在宣讀完了計畫之後，補充進行了演講式的說明：

    “老師們！學校的計畫已經宣讀完了，可能有的老師覺得目標定得挺高，但我說，這目標是完全充分地考慮了學校的實際和老師們的才能與潛力後制訂出來的。現在這個社會，發展才是硬道理，不發展就意味著落後或被淘汰，慢發展也會被別的學校所淘汰。並且學校的發展跟我們廣大老師的飯碗是緊密聯繫在一起的，學校辦不下去了，老師們怎麼辦，個別的特別優秀的老師可能會被別的學校錄用，但大多數老師呢？大家都知道，目前的獨生子女政策已經在顯現出對學校的深刻影響，孩子越來越少，一些學校就面臨著關停並轉的局面。今年夏天的招生，我們學校招得還可以，但有的學校，初一一共招了60多人，分兩個班都有些勉強，這樣的學校還能再維持下去嗎？如果我們68中學也變成了這個樣子，現在是13個初一班，那個時候是兩個初一班，這意味著有11個班的老師將面臨了下崗再就業！這樣的局面誰願意看到？”

    老師們被姚長青最後這幾句話深深地觸動，整個的會場鴉雀無聲。

    姚長青說：“所以，我們必須努力工作，人人、時時、處處努力工作。把學校辦好了，不僅是我姚長青的光榮，也是全體68中老師的光榮，更是大家能夠有工作、有好工作的重要基礎和保障。有一次我參觀一家工廠，工廠的牆上刷著的標語給我印象很深，‘今天不努力工作，明天努力找工作’，這就是擺在我們每一個老師面前的現實。所以，我希望每一個老師，都能充分地挖掘自己的潛力，把本職工作幹好，把工作成績拿出來，我也願意為老師們工作創造良好的工作、生活條件。所以，在這裡，我有以下幾個決定跟老師們說。”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姚長青的臉上，讓姚長青再一次感受到了萬眾矚目的核心感覺，臉上不由地帶上了欣喜的微笑。

    “在新的學期，由於學校經濟條件明顯改善，所以，學校決定：所有中午在學校吃飯的老師，午餐免費！”

    會場頓時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在新的學期，子女在68中學讀書或在附近小學讀書的，需要在68中學吃午飯的，免費。”

    又一次熱烈的掌聲！但還沒有結束，姚長青又提出了一項更讓老師們高興的事情：“從9月起，寒假暑假之外的工作月份裡，設立每個月的基數獎金200元，初三年級300元，根據出勤和備課、上課、成績等方面綜合考評，只要出全勤、出滿勤，工作無過失，就能得到這筆額外的獎金。”

    老師們簡直都開心壞了，姚校長真是給老師們謀福利的好校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