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官場] 局長成長史 作者：徐浩瀚 (連載中)

368、無法抗拒你容顏（一）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夜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董梅沒有來上班！一直留意著的方圓在問了辦公室的陳巧雲之後，確定了這一資訊。難道她真地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嗎？她畢竟是孤單一個人，沒有人照顧她；她還有個可愛的女兒，不知道現在能不能照顧到？

    方圓的細心讓方圓的心更加惆悵，也更加感覺對不起董梅：唉，自己為什麼要說出這樣的話來呢？傷人心哪！這一次看來是傷得不輕。不行，我得去看看她！

    上完了兩節語文課，方圓再也坐不住了。他向姚長青請了假，說是出去辦點事。姚長青也不問，知道方圓正在忙婚禮的事情，請柬已經送到自己這裡了，時間是12月2日，並且還請自己要在婚宴上代表男方單位致辭。這個致辭可得好好準備準備，姚長青第一次感覺到致辭有壓力。畢竟孔子田的地位在那裡擺著，副廳級，估計同樣是幾所大學的校長、副校長們這些廳級幹部肯定要出席，市裡頭聽說鄧市長跟孔子田的關係不錯，那也有可能出席。孔子田的門生多數已經成為處級領導，像翟新文書記就是其中之一，那估計也能來不少的局長、書記。而韓局長也有可能會出席，誰知道她和孔校長之間有沒有密切的聯繫呢？那自己的這個致辭，雖然與別人的婚禮一樣的套話，但要說得有水準，這是給領導中下好印象的重要方面，同時這難度也增加了。

    目送著方圓離開校長室，姚長青接到了劉媚的電話：“長青，我有些不舒服，你有沒有時間，陪我去一趟醫院？”姚長青的頭立刻就大了：都是紅顏惹的禍，胎兒一天天地大起來，劉媚做母親的感覺一天比一天強烈，受她的情緒感染，似乎自己這個不稱職、不合法的父親，也慢慢地受到了薰陶和教育，也關心起這個本來不想讓其出生但現在已經沒有辦法說服不了劉媚只好讓其出生的小傢伙來。現在，身體不舒服了，姚長青的心裡竟然生出兩種矛盾的心理：要是劉媚這一次因為身體不舒服，孩子沒有保住，那就好了；希望孩子平安無事，這畢竟也是自己的骨肉啊！

    姚長青立即下了樓，開著車就出了門。

    方圓也是急匆匆地離開了學校。既然董梅生病了，恐怕吃飯也不正常吧，搞不好今天早上的飯也沒有吃。一向心細的方圓竟然忘記了給董梅打一個電話問一下，坐上公車，直奔董梅居住的社區。下了車，方圓在社區的附近，買了稀飯，買了餡餅，買了牛奶，買了麵包，反正是她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吧。三步並作兩步，方圓一口氣沖到了5樓董梅的門前。

    敲門，沒有反應；再敲門，還是沒有反應；連續不斷地敲門，房間裡沒有一點聲音。難道董梅住院了嗎？方圓摸出手機，給董梅掛了電話，一聲，兩聲，三聲……沒有人接聽。方圓心裡急啊，又撥了一遍，終於接通了。方圓問道：“董校長，你現在在醫院嗎？”電話裡的聲音憔悴而無力：“我在家。”

    方圓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董校長，我就在你家門口，剛才敲門，沒聽到裡面有聲音啊！”董梅說：“方圓嗎？”方圓說：“是我。”董梅有氣無力地說：“等我一會兒好嗎？我去給你開門。”

368、無法抗拒你容顏（二）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夜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過了好半天，方圓才聽到門鎖被撥開的聲音，而當見到搖搖欲倒的董梅，更是讓方圓大吃一驚。

    眼前的董梅，不再是一個嫵媚綽約、風韻仍在的董梅，她的臉蒼白甚至可以說帶一點臘黃，她的眼圈是黑黑的，頭髮蓬亂得像雞窩，而空洞無物的眼神，更是讓這個本來頗有女人韻味的中年女性黯然失去了應有的風采。

    方圓的心一陣陣悸痛，忍不住失聲道：“董校長，你這裡怎麼啦？”

    董梅慘然一笑：“沒什麼，快進屋吧。讓你笑話我了。”

    方圓進了屋，回答道：“董校長，不是笑話，是心痛，是真地很心痛。”方圓把買來的飯一一放好，再一次轉過身來，看著眼前這個曾經如此熟悉的女子，忍不住雙手握住了董梅的柔肩：“董校長，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董梅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心愛的男人就在自己的眼前，他用這樣揪心的目光關注著自己，這份溫暖，這份驚喜，這份悲傷，這份饑餓，都讓董梅忍不住軟軟地撲到在方圓的懷中，放聲痛哭。

    難以抗拒，無法拒絕，任由董梅哭吧，任董梅緊緊地環住自己的腰。方圓的心在翻江倒海，對董梅的愧疚也在這入懷的哭泣聲裡越增越多。輕輕地撫摸著董梅的後背，給這個可憐的女人以更多的溫暖，給這個可憐的女人更多一點安慰吧。此時此刻，不需要有更多的語言，只需要有這心靈的補償、同情與愛情兼有的雨露滋潤滋潤這個曾經因愛受過傷，這一次又被自己的功利和現實再一次傷害的可憐女人吧。

    擁有了心愛男人的懷抱，感受著心愛男人的愛撫，董梅多少天來所受的委屈與無奈、痛苦與悲傷在這一刻得到了徹底地解脫。愛我就好！不離開我就好！在所有的人裡，最關心自己的，不是媽媽，不是女兒，不是弟弟，不是姚長青，更不是其他人，還是自己最心愛的方圓。他是第一個來看望自己的人，他還給自己買來了吃的，他還這樣緊緊地擁抱著自己，讓自己這顆破碎的飄蕩的心在瞬間找到了可以紮根的土地，愛情雨露的滋潤修復了傷痕，漫漫的心原，竟然又萌生了茵茵綠意……

    不知道緊緊相擁了多久，或許董梅不願意離開這個曾經讓自己溫暖而一旦離開恐怕再也找不到的寬大懷抱，或許是董梅太渴望得到愛情雨露的滋潤，或許是方圓因為同情、內疚而想多給這個可憐女人一點心靈的撫慰，一個年輕的男人，一個中年女人，在這個冷清寂寥的小屋，就這樣靜靜地站著，任秒針一圈一圈地旋轉，任分針一格一格的順爬。

    終於，董梅哭聲停止了；終於，董梅把溫順地靠在方圓的懷中，聆聽著方圓那健康有力的心跳；終於，董梅抬起頭來，說了一句讓方圓感受真地很讓人憐愛也很讓人感受到董梅心思單純的話。

368、無法抗拒你容顏（三）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已者容。

    “我餓了。”

    董梅從方圓的懷裡仰起臉，一臉無辜地望著方圓。白淨的臉上花花搭搭的，那是剛才流淚的證據。方圓覺得自己像一個成熟男人一般地，輕輕地撫摸著董梅的頭，愛憐地看著這個已經三頓以上沒有吃飯的女人，柔聲說道：“你去洗洗臉、洗洗手吧。告訴我，廚房的碗放在哪裡？我去拿碗、匙，我買了小米稀飯。”

    董梅像個聽話的孩子似的，使勁地點了點頭。雖然餓了一天多，但一直沒有覺得自己餓，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真正地感覺到自己是餓了，而且餓得不輕。

    但有方圓在，連走路好像都有了力氣。董梅來到衛生間，這才看到鏡中的自己是如何的花容失色，憔悴慘澹。她覺得自己這個樣子真有點對不起方圓怎麼能這樣子見方圓呢？至少也應該稍微梳洗打扮一下呀！

    董梅很認真地把頭梳好，每一梳都是那麼認真。或許是太蓬亂的緣故，梳子行進時竟然揪得頭髮有些疼。但一定要梳好，要讓方圓看到自己美好的一面，而不能讓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糟老太婆。梳好頭，董梅取過洗面乳，擠出了比平時多一倍的量，在臉上輕輕柔柔地撫摸、搓洗，每一寸的皮膚都不放過，就怕還有一點灰塵或淚痕留在臉上。洗淨了臉，對著鏡子，董梅發現雖然眼袋還在，眼圈還有一點黑，但精氣神明顯不同了。董梅取過玉蘭油特效修復霜，擠出一點，對著鏡子，把面部皮膚的每一寸每一毫都塗抹到位，對於眼角和額頭，還格外用心地去旋轉著按揉，仿佛不把這玉蘭油揉到皮膚裡讓它發揮作用，就絕不甘休。

    做完了這一道工序，董梅回頭看看擱板，原來用於化妝的東西就是這些了。唉，自己平常也太不注意打扮了，怪不得方圓會嫌棄自己，要離開自己，這個樣子怎麼能行呢？不行，這個周，一定要多買幾套適合自己的化妝品，好好地打扮自己，把一個光鮮年輕的形象展現在心愛男人的面前。

    方圓在外面都有些等急了。這是餓嗎？餓了為什麼還不出來？洗個手洗個臉嘛，需要不了多長時間，這轉眼之間，已經十多分鐘了。但方圓沉住了氣，並沒有去衛生間。倒不是怕看她洗臉，主要是擔心萬一自己進門的時候，董梅正蹲坐在坐便器上，這不免又會產生許多尷尬。

    終於出來了。

    看到董梅的那一瞬間，方圓有點發呆：這是10分鐘前的董梅嗎？臉上洋溢著甜甜的笑容，眸子裡是一往深情，嬌白的皮膚看不出化妝的痕跡，卻顯示著眼前這個女子仍然年輕。

    董梅笑著說：“看什麼看？是笑話我老嗎？”

    方圓說：“董校長，你一點也不老。我真有點驚訝，你是怎樣用短短的十分鐘時間，讓自己徹底地大變樣？”方圓說這話，既有幾分真誠地讚美，也是讓董梅寬心以調整一下她的情緒。

    董梅果然開心地笑了：“女人的秘密，不能告訴男人。”說著，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看著牛奶，看著麵包，看著稀飯，看著兩個餡餅，她說出來的話再一次讓方圓忍俊不禁。

369、站在懸崖的邊上

   因為愛著你的愛，因為夢著你的夢，所以悲傷著你的悲傷，幸福著你的幸福。

    也許牽了手的手，前生不一定好走，也許有了伴的路，今生還要更忙碌……

    董梅也許是真地餓了，她說：“我今天要把你買的這些全部吃掉！”這讓方圓驚訝地張開了嘴。看著方圓不相信的神情，董梅說：“我吃給你看。”

    哪裡還有什麼優雅與淑女，簡直就是狼吞虎嚥。每一口稀飯都是那樣的香甜，每一口餡餅都是那樣的美味。吃完了中餐，董梅拿起袋裝奶，用銀牙撕開一角，一口麵包，一口牛奶，還一邊拿眼睛深情地凝視方圓，讓方圓的心裡是又喜又驚。喜的是董梅吃了這些飯，身體的抵抗力肯定能增強，也許心病加疾病能一起好了；憂的是，自己的到來，固然讓董梅的精神狀態恢復得更好，但董梅那含情脈脈的眼神，意味著董梅的心裡還是放不下這段情感，自己是要結婚的人了，以後該怎樣跟董梅相處？

    終於風捲殘雲，方圓買來的一個麵包，兩個餡餅，一袋牛奶，一袋稀飯，竟然全部被董梅吃入腹中。吃完了飯，看著方圓，董梅說：“謝謝你，方圓，這一回我真地吃飽了。剛才我實在是太餓了，昨天中午，昨天晚上，今天早晨，我三頓沒吃，不想吃，也沒有力氣吃。你一來，我就有力氣了。”

    “吃了就好，吃了身體棒、精神好。你吃這麼多，我很高興的。董校長，看到你恢復得這麼好，那我也該回學校了。學校裡，還有很多的工作等著我呢！”說著，方圓站了起來。

    董梅像條件反射似的，也站了起來，一個箭步竄到了飯桌的對面，一把抱住方圓的腰：“方圓，不要走，再陪陪我吧。”或許是吃了飯有了力氣的緣故，董梅把方圓抱得很緊很緊。

    方圓柔聲說道：“董校長，鬆開我吧。我們是同事關係，這個樣子不好。你也知道，我下個月2號就要結婚了。我真地希望我和你之間能建立一種很好的同事關係、朋友關係，但我不能再繼續以前那種關係，越是繼續，越是對你的傷害。”

    “我不，我不！”董梅不願意就這樣鬆開手，她清楚，如果自己鬆開，那意味著以後與方圓之間，將永遠只能是普通的同事關係了。董梅把臉緊緊地貼在方圓的胸前，又嚶嚶地抽泣起來，“方圓，我不會破壞你的家庭，我不會破壞你跟孔雙華的幸福，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離開我。”

    方圓木然地站著，仰起頭，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天哪，為什麼自己就狠不下心來跟董梅一刀兩斷？什麼時候自己也這樣的優柔寡斷？方圓想到了跟董梅繼續維持關係之後的種種無法預料的也是難以收場的後果，想到了董梅從省課時在背後緊緊抱住自己開始就是這樣一往情深，想到了跟董梅相處董梅那個可愛的女兒心地單純以後自己跟這個小女孩之間該是怎樣的關係，想到了在每一次經歷緋聞之後那緊張複雜的局面，方圓是愁腸千結。方圓不知道該怎樣安慰董梅，更擔心自己哪一句過於關心的話讓董梅產生了新的誤解，以為自己對她情未了、愛還在……

    董梅說：“方圓，我知道你為難，但我心裡真地放不下你。你要是今天真地走了，我真地要從這5樓上跳下去，我不想活了。”

    “啊？”方圓無法掩飾心中的震驚，還是忍不住驚呼了一聲。“董校長，你可千萬不要有這樣的想法！你現在已經是副校長，將來還會做校長，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如果沒有你，什麼校長副校長，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即便我擁有了，又有什麼意義？”董梅癡心不改。

    方圓的心有些絕望也有些焦躁，想了想如果自己真地從這裡離開，董梅如果也真地從這裡跳下樓，那自己可真是什麼也說不清了。因為自己來過，這裡有自己的足跡，警方也是很容易就會鎖定自己這個嫌疑人，一旦預審，那自己把過去跟董梅之間發生過關係的事情一抖露，自己真地什麼也沒有了。什麼事業，什麼理想，什麼大展宏圖，什麼志在四方，一切都成了空中樓閣，一切都是水中花鏡中月了。

    怎麼辦？這樣的問題放在誰的身上都會是一個兩難的選擇！或許有的人會說，正好嘛，家中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現在對於方圓來講，卻是很難做到外面有了彩旗，家中的紅旗不僅僅是會不會倒的問題，而是會不會用旗杆痛打方圓一頓，讓方圓永遠“爬”不起來的問題。方圓絕對相信孔雙華是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人，更相信自己的岳父在東州這個500萬人口市區才120萬人口的城市的影響力。

    忠於家庭是一個好男人的必然標準，但現在已經與董梅有了實質的關係，已經不忠於前而想斷絕這種關係來維護自己與孔雙華的愛情與婚姻，來繼續快步地向著事業的新高度進軍。可是，眼前的她要尋死覓活，這可真是不好辦哪！

    方圓覺得自己就站在懸崖的邊上，甚至一隻腳已經處於懸空的狀態。方圓閉著眼睛，仰著腦袋，緊皺眉頭。

    但佛洛德定律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作用。這個“可惡”的董梅，在緊緊摟抱著自己，讓自己感覺一個溫暖而柔軟的身子的同時，她的小手竟然不老實起來。先是在自己的腰背上慢慢撫摸，然後手又放到了方圓的兩個臀瓣上，甚至一隻手用纖細的手指輕輕地劃過方圓的臀溝……

    這樣的刺激方圓怎麼受得了？一個年輕人，身體健康，**正常，以前還從來沒有女人用手指劃過臀溝，這份麻酥酥的感覺，讓方圓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發生了顯著的變化。當一種堅硬遇到了柔軟身體的阻擋時，它就會愈加堅強。現在，正是這樣的境況。最可恨的是，當董梅在感受到這種變化的時候，她的小手輕輕地握住了這份堅硬……

    啊！懸崖邊上。

370、只要你不怪我就好

    秋宵月色勝**，萬里霜天靜寂寥。

    不知道兩個人是怎樣從客廳來到了臥室，從臥室來到了床上，一邊是熱火升騰的精壯青年，一邊是渴望被愛的孤獨少婦，這如同乾柴遇到了烈火，這恰如嫩芽恰逢了春雨，或許開始的時候來有些生疏、有些粗暴，但當水乳交融之時，兩個人，在董梅的床上，激情演繹了一次全身心投入的愛情大片。

    終於從激情之中平靜下來。董梅像個妻子一般地給方圓和自己的身體擦拭乾淨，然後小鳥依人般地蜷縮在方圓的肩窩，用手輕輕地撫摸著這健康有彈性的胸膛，心中多天以來的鬱悶、難受都消失殆盡，有的只是無盡的幸福與陶醉！這一次的**，董梅如沐香湯，似飲甘泉，與延平的兩次相比，是完全的不同。方圓在技巧上更加的熟練，至少也知道該進哪裡不需要再由自己引導他尋找進攻的方向；方圓的持久性也值得稱道，在進進出出中，董梅感覺到自己再一次煥發了青春活力，再一次找到了被人憐愛被人撫愛的滋味。這樣的感覺如果能夠再持久一些，那該有多好！這樣的感覺如果這一生都能持續下去，那不枉此來這世上活一回。

    閉著眼睛，靜靜地享受這激情過後的甜蜜，董梅再也不想離開這溫暖的懷抱了。

    而方圓此時卻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怎麼會是這樣子？自己這是怎麼了？再有十幾天，自己就要跟孔雙華結婚了，現在怎麼會和另外一個女人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且現在還赤身**地躺在一起？唉，自己要是不來，董梅恐怕也真地會病下去，而且沒有人關心，再幾天不吃飯的話，餓死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自己來探望她是對的；但自己的意志怎麼就這麼不堅定，就這樣禁不住誘惑？

    怎麼辦？怎樣來應對這已經發生的局面？既然已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就得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事情暴露是絕對不可以的，現在再想斷絕與董梅的關係，那也是難上加難了。唉，經常讀到這樣的報導，網上一個男人跟好幾個女人維持著同時的性關係的事情也不是鳳毛麟角，但方圓就是想不到，自己現在竟然也成了這樣讓自己特別鄙夷的男人！

    這個時候，方圓甚至想到了，假如自己跟蘇睿涵、方淑娟、宋思思也同時有這樣的關係，那將會是怎樣一種局面？

    亂！沒辦法收場！

    這是方圓的第一判斷。

    這樣的事情一定不能發生！

    但現在，安撫住董梅，別讓董梅再做傻事，是很重要的；讓董梅保持緘默，對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隻字不談，讓自己順利地度過眼前的危機，這也是很重要的。無論如何，不能讓董梅因為我方圓的原因而自殺或者抑鬱生病，更不能讓董梅影響到我方圓跟孔雙華的婚姻！這婚姻其實說白了就是一次政治婚姻，固然孔雙華也有可愛之處，但跟方淑娟、宋思思比起來，她本人自然是不如。但娶了孔雙華，就會得到孔子田的全力支持，我方圓的事業就會因此而如虎添翼。

    董梅的手還在自己的胸膛上輕輕地劃著，這份溫柔地撫摸讓方圓有另一種滋味。他想到了“偷情”兩個字，唉，這“偷情”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啊，有激情碰撞時的衝動與愉悅，也有激情之後的提心吊膽。這董梅的“滋味”與孔雙華的“滋味”是截然不同的，就像這世界上沒有兩條相同的河流，也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一樣。

    方圓被枕在董梅頭下的手，輕柔地撫摸著董梅的頭髮，想到本來是上班時間來探望一個生病的同事，結果探望來探望去，竟然探望到了床上，利用上班的時間跟這位生“病”的女“病”人發生關係。這實在與平日裡敬業、精業的方圓迥然有異世事弄人哪！

    方圓說：“董校長……”但嘴巴立刻被董梅的一隻手捂住了：“不准叫我董校長，希望你叫我小梅。”聲音是柔柔的，軟軟的，讓方圓心裡怦然一動，幾乎脫口而出。但任何事物都有一個習慣的過程，如果真地稱呼董梅“小梅”，那以後叫順了嘴，在公開場合一不小心再這樣稱呼她，那可就真露了馬腳稱呼一個年齡大許多的中年同事叫“小梅”，這裡頭肯定有“事”。

    方圓輕輕地撥開董梅的手，溫言道：“還是叫你董姐吧。叫董校長，是工作時的稱呼；在生活裡，叫你董姐好不好？”董梅溫順地點了點頭，幾縷頭髮劃過方圓的腋窩和胸前，怪癢的。

    方圓說：“董姐，你生病了，我來探望你。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對不起了。”董梅說：“我本來就沒病，是心病。你來了，我就高興；發生了這樣的事，我的心病也就好了。方圓，你真地很強壯呢！你知道嗎？這許多年來，從我有過這樣的事到現在，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感受到**的樂趣，你當強壯有力的它在我的身體裡一進一出，我都能感受到，充滿時的充實，進出時的麻醉，離開時的空虛。我渴望每一次撞擊，你知道嗎？到後來你的每一次撞擊，都讓我有一種飄上雲端的感覺，整個的心都被幸福填滿，我在心裡頭直喊，讓這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方圓側過身，再一次把董梅擁在懷中。董梅的傾訴，讓方圓感受到了一種男人的尊嚴，同樣的**，在董梅來看是一種幸福與滿足，而孔雙華呢？

    方圓說：“你不怪我就好。”董梅緊緊地環住方圓的腰，溫柔地說：“怎麼會呢？只要你不離開我，我就永遠不會怪你；但如果你要離開我，我真地活不下去。”方圓緊緊地摟住董梅，沒有說話。他不敢給她一個絕對的承諾，但現在，他也不敢說出要離開董梅的話，有時人生的選擇就是兩難，看起來說聲“拜拜”就可以的事，但在現實中，這“拜拜”又怎能輕易地說出來？

371、一切就像沒發生

    當天中午，方圓和董梅在董梅的家，吃了一頓董梅親自下廚做的湯麵，有蝦仁，有雞蛋，有豬肉，有蔬菜。美味可口，香鮮宜人。10點左右已經吃過一次的董梅，這一次吃得倒是不多。她像一個溫柔體貼的妻子一樣，把蝦仁、肉片，都撿到方圓的碗裡。

    方圓說：“董姐，你也吃，我的已經夠多了。”董梅全然沒有了方圓上午剛見到她時的倦容，此刻的她容光煥發，讓方圓覺得女人真是不可思異。董梅說：“那麼累，多吃一點，補一補。”

    迎對著董梅投過來的柔情，方圓也像個聽話的孩子一樣，埋頭吃飯。他的心裡蕩漾著一種別樣的感覺：孔雙華會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她在這之前有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看著董梅的精神狀態很不錯，方圓說：“董姐，下午你再休息休息吧。我吃完飯就回單位，下午還有兩節課呢！”董梅說：“去吧。注意休息，別太勞累。”方圓說：“謝謝。董姐，你也是。”董梅的眼睛裡全是方圓的音容笑貌，被**沐浴過的她，心情又灑滿了燦爛的陽光生活又重新恢復了生氣。

    方圓說：“下午下班後，我還要和孔雙華去看看婚紗的事情，我就不過來了。董姐你要好好地保重自己，以後不允許不吃飯，不允許胡思亂想，不允許不該生病的時候生病。”

    董梅說：“好，我聽你的。”言語裡，神情中，和一個溫柔的妻子沒有什麼兩樣。

    方圓回到學校的時候，與姚長青打了一個照面。姚長青說：“方圓，回來啦？”方圓說：“校長，我沒耽誤工作吧？”姚長青說：“沒事。如果你還要去忙，跟我打聲招呼就成。非常時期，非常准假。”方圓立刻明白了姚長青是把自己的請假跟結婚聯繫起來了。既然這麼想，那更好！方圓就像什麼沒有發生似的，說：“校長，我去備備課，下午還有兩節課呢！”姚長青說：“去吧。”說著，笑了笑，擺擺手，回自己辦公室去了。

    一切都如往昔般正常，68中學正常地運轉，人依舊，事依然。

    進了辦公室的姚長青，輕輕地拭了拭額頭的汗：好險哪！好在自己的心理素質過得硬，不然，露出馬腳，可真就麻煩了。

    坐在辦公椅上，把身子後仰，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姚長青的心慢慢平靜下來。劉媚肚中的胎兒，已經自然死亡。今天上午，當劉媚發現下腹在出血的時候，就急忙給姚長青打電話。姚長青開車拉著劉媚，卻了市婦幼保健醫院，在經過檢查之後，確認胎心動已經沒有了，劉媚是趴在姚長青的懷裡放聲痛哭。

    姚長青的心裡在心痛的同時，竟然有一種解脫：沒了也好，畢竟真要生下這個孩子，怎麼說都是一種麻煩事，況且，劉媚懷孕之後，對她的生意也用心減少了許多，在事業發展的初期，這會極大地影響生意的發展。而對姚長青來說，不必再擔心多出一個非婚生子女，而對苗芊芊和兒子就太不公平了。

    既然沒有了，那後面的手續就方便了許多。姚長青跑前跑後，掛號、交費、安排手術。一切還好，在上午就進行了引產手術，為了讓劉媚減輕身體和心理的痛苦，多花了500元，做了無痛手術。手術結束，從醫生那裡簽了許多的藥，姚長青也不問，簽什麼就買什麼。醫生鄭重地囑咐：“你以後一定要注意，懷了孩子之後就不能有性生活，特別是前三個月。”姚長青心裡話：我這兩個月就根本沒有動過劉媚。醫生說：“未來一個月內絕對禁止性生活，三個月內最好也不要發生關係，一年內不要再懷孕。”姚長青點頭稱“好”。這個時候，他在心裡偷著樂：要是長時間不與劉媚發生關係，那這份婚外情就慢慢淡忘了，也好，一切都將跟自己沒有關係，那自己就能夠重新回到自己的家庭，與苗芊芊、兒子一起過好三口之家的生活了。

    從去醫院，到要離開醫院，劉媚一直沒有停止地流淚。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流產。自己是多麼精細地愛護這個小寶寶啊！從懷孕到現在，她不敢讓姚長青動自己，連走路都非常小心。以前做公關的時候，也曾經懷過幾次，但都毫不憐惜地打掉了，但這一次不一樣，這是自己愛的希望，是自己能夠擁有姚長青這個成熟、穩重男人的希望啊！沒有了這個孩子，自己以後該怎麼辦？自己還能用怎樣的辦法挽留住姚長青的心？

    在姚長青去掛號、交費的時候，劉媚悄悄地問了問醫生：“醫生，告訴我，為什麼孩子會死掉？我一直都很小心哪！而且我與先生之間在懷孕之後也沒有發生過性關係。”醫生說：“這位女士，現在造成死胎的原因很多，比如食物污染，比如化妝品污染，比如摔了一下，比如最近吃藥比較多，比如以前流過很多次等等，這都會造成胎兒停止分裂，也就會死掉了。”

    劉媚不敢確定是不是自己以前多次流產造成的，但心裡的痛苦無法跟姚長青去說。姚長青拉著劉媚，去了她租住的家，攙扶著劉媚上了樓，進了屋，安頓在床上躺好。給劉媚泡了一杯蜂蜜水，放在床邊，姚長青柔聲說：“劉媚，好好休息，別難過。我去給你做碗荷包面。中午了，也該吃飯了。”

    劉媚有氣無力，但也確實餓了。她說：“長青，多陪陪我。”姚長青說：“阿媚，我先做飯，我們中午一起吃飯，你再按醫生的要求吃藥。沒事的，引產，小手術，注意保養保養，很快就好了。”劉媚又流淚了：“我們的孩子，我捨不得我們的孩子。”姚長青輕輕地拭去劉媚的淚水，說：“別胡思亂想。我去做飯了。”

    姚長青已經很久不做飯了，但這一次，姚長青想到了十幾年前給老婆侍候月子時的情景，也是做荷包面，也像今天這樣精心細緻，但感覺不一樣。姚長青站在廚房，仰天心歎：這也算是解脫啊！沒有了威脅，我還怕什麼？

    吃完了飯，看著劉媚把藥吃上，姚長青說：“媚，我下午還要回單位，單位的事情還很多。晚上下班後，我還會來看你，自己注意好好保養。”劉媚說：“長青，你晚上可一定要來呀！”姚長青說：“放心吧。你的商貿公司，我下午會抽空去看看，你放心吧。”

    就這樣回到了學校，姚長青遇到了也在這時回到學校的方圓。姚長青掩飾住內心的慌亂，與方圓熱情地打招呼，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他不知道，方圓也在掩飾內心的慌亂，與姚長青熱情地打招呼，也像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一個以為對方到外面開會去了，一個以為對方為辦婚禮的事情而請假，都互相理解，都帶著各自的小心，還好，一切平安無事。

    方圓在這一天下午，平靜地上完兩節語文課。經過教導處的時候，他不由自主地走了進來。辦公室裡只有方淑娟一個人在，方圓笑著打了招呼：“淑娟，在忙哪！”

    方淑娟看到了方圓，眼睛一亮，連忙站了起來：“方圓，啊不，方校長，你過來了？”方圓笑著說：“叫我方圓就行了。”方淑娟說：“那不行，你現在是副校長了，別人都叫你方校長，我叫你的名字，不太合適。”方圓笑了笑，表示默認。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如果方淑娟真地當著很多人的面稱呼自己“方圓”，不知道又會惹來多少麻煩甚至是緋聞。

    方圓看了看教導主任的辦公桌，空著，但是擦拭得很乾淨，幾樣東西擺放得也很整齊，笑著問：“淑娟，我也不太過來辦公了，怎麼桌子還放在這裡啊？讓蘇主任找人搬掉吧。”方淑娟低下了頭，小聲地說：“現在還沒有正主任，就放在這裡吧。再說，桌子擺在這裡，我就當你坐在我對面。”

    方圓聽清了方淑娟的話，為了掩飾內心的不平靜，他輕咳了幾聲。為了打破尷尬，方圓說：“淑娟，這些日子，教導處的工作夠你忙的，還要忙出課，要注意身體啊！”方淑娟說：“謝謝。在出課這件事，我真地很感謝你！方校長，謝謝你給我提供了這麼一個機會。”方圓說：“這跟我無關，是教研室的領導欣賞你的語文功底，是姚校長的鼎力推薦。”方淑娟說：“事情是怎麼回事，我心裡都清楚的。方圓，請原諒我這樣稱呼你，我真地很感謝你。最近准備課，我也遇到了不少困難，雖然我知道你很忙，要忙結婚的事情，但我還是想麻煩你，多指點指點我，聽聽我的試講課，看看我的備課，好不好？”

    方淑娟低著頭，眼圈微紅，沒有看方圓，但方圓卻看得一清二楚。是啊！這個時候，自己不幫助她，還有誰能幫助她？方淑娟雖然有些心機深，但如果真地成為她心愛男人的妻子，那也是事業的好參謀、好幫手啊！想想過去半年來，她對自己的一腔真情，而自己對她呢？除了辜負，還是辜負，方圓不覺動了情，柔聲說道：“淑娟，放心吧，我會全力以赴來幫你的。”

    方淑娟抬起頭，噙著淚花的眼睛裡飄過來深情的目光……

372、再給我幾個身體

    第二天，董梅正常地上了班。在班車上，周素素關切地問：“董校長，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董梅榮光煥發：“已經好了，本來也沒有什麼事。”周素素看著董梅神采奕奕的樣子，心裡竟然也泛上酸意：“董校長，精神這麼好，我真為你高興。是不是又有意中人了？”董梅一驚，想起了方圓的囑咐，立刻冷言道：“周主席，不要亂說。我一高興了，就被你說成了相親了，悲傷了就說成了失戀，那我這一輩子也不用笑不用哭了。”周素素有些窘。賈明跟上幾句話：“是啊！有些人就是願意在這方面胡思亂想做文章，也不是沒吃過這樣的虧，不是吸取教訓，倒用這經驗來害別人。”周素素嚴厲地說：“賈明，你不要在這裡挑撥離間、煽風點火。如果董校長有了合適的人，那是一件大好事，我們都會為她高興。這好幾年了，董校長一個人過日子，還帶一個孩子，容易嗎？”賈明也不客氣：“周素素，我沒點名沒道姓，你這不打自招，這不是說明你心虛嘛！”

    董梅說：“賈校長，周主席，你們兩個不要再吵。我可不希望你們拿我說事兒，現在不希望，將來也不希望。”說著站了起來，向後挪了幾個座位坐下，眼睛望向窗外。

    賈明鬧了個沒趣，但也覺得有些對不起董梅，他恨恨地看了看坐在駕駛位上的周素素，心中的怨恨又增添了幾分。最近一段時間，賈明原想通過撂挑子不開車要脅一下，但沒想到周素素立刻把車接過來了，而且白天她開，上下班接送幹部也樂此不疲，現在，賈明要想開車，需要到辦公室填表登記，再跟周素素要鑰匙，而這正是賈明最不願意做的事情。

    賈明回過頭，對坐在後面的董梅說：“董校長，對不起，以後這樣的話我不會再說了。”董梅回頭看了賈明一眼，說：“賈校長，沒事兒。真地希望大家都不要拿我說事兒。離婚的事兒，誰敢說誰將來不會遇上，做個單身女人難，希望大家多理解。”

    鐘雪說：“董校長，你確實不容易。”田喬喬說：“我以後找物件，一定得瞪大眼睛。”周素素說：“董校長，算是我今天說錯了，你就多包涵包涵吧。”

    因為各個部門都在忙，上午姚長青又去了一趟劉媚的住處，少不得又溫言安慰一番。抽空又去了文化商貿公司，瞭解了一下公司的運轉情況，囑咐員工有事情盡可能自己直接處理，如果有緊急的事情需要辦，就直接給他姚長青打電話。

    回到學校，已經是接近中午。想到了學校各學科教學比賽的初選工作馬上就要進行，看到學校裡的這些幹部一個個忙得不可開交，姚長青就告訴周素素，通知學校中層，中午12:30，在小會議室開個會，把初選的分工情況分一分。

    12:30，校務會準時召開。姚長青說：“沒辦法，時間太緊，耽誤大家一點時間，開個緊急會。12月中旬，東州市的各學科教學比賽就要開始了，我們學校的人選，除了方主任和樂天兩個人已經定下，其他人還沒有選好。再過幾天就是12月了，方校長的婚期定在12月2日，之後方校長又要回老家再舉行一次婚禮。應該說，出公開課，方校長的經驗最豐富，我和董校長、賈校長雖然也曾經幹過教導主任、副校長，但真正的大場面還是見得少了，所以這一次要充分發揮方校長的作用。可是方校長自己教著兩個班，又得忙結婚，再給方校長幾個身體大概也不夠用，所以呢，今天召集大家來，就是要分分工，一個領導領幾個學科，挑出人選。等方校長結婚回來，由方校長對所有學科的參賽老師強化輔導一下，大家說好不好？”

    方圓頓時感到壓力沉重：“姚校長，我怕我能力不行呢！指導一下語文學科，或許還有一點經驗，但其他學科我也不懂啊！”姚長青說：“方圓你不要謙虛。固然不同學科的教學內容不一樣，但教法是相通的。為了給你結婚空出足夠的時間，我也想過了，挑選參賽人，我和董校長、賈校長、周主席多承擔一些，你只負責挑選英語一個學科。”

    方圓說：“英語？”姚長青說：“我和董校長、賈校長、周主席的英語水準，現在基本上也都還給老師了，去聽英語課，不能說是聽天書，也差不多了。方圓你年輕，又教育碩士畢業，英語水準在校級幹部裡是最好的，你不上，讓我們來挑選，能挑出最好的嗎？”

    賈明說：“是啊，小方，別的學科我們可以聽一聽，選一選，就是英語，都忘得差不多了。”

    方圓說：“那謝謝各位領導了。我努力吧。”

    姚長青說：“還有啊！樂天的課，方淑娟的課，都不用挑選了，你有空也多指導指導吧。沒空的話，就等辦完婚禮之後回來再說。這電腦啊，也還是得靠你，方圓。想想看，我們就是簡單地打打字、上上網，複雜的東西也不會。”

    方圓說：“好。”

    姚長青說：“還有啊，你經歷了這麼多次的大賽的洗禮，對課堂上教學輔助課件的使用也很有心得。這一次樂天他要忙自己的課，所以只能由趙天龍領頭來做各學科的課件。全校這10個學科的教學課件指導工作還得你來為主指導啊！”

    方圓想到自己要忙結婚，現在還要接下這麼多的工作，簡直有一種心神俱疲的感覺。真想拒絕，說自己忙不過來，畢竟自己也不是長著三頭六臂的人，但看到姚長青那信任和期待的眼神，方圓的心一軟，點點頭：“好，校長，我盡力吧。”

    姚長青歎了一口氣說：“方圓，我這也是沒有辦法。我肩上的擔子是重了些，但68中學這一次能不能全市打響，你的作用很關鍵啊！大賽的經驗，我們幾個都沒有，你不上，誰能頂得上？要是有一位領導能夠公開賽擔當起來，那我就把這工作全交給他，讓你安心地準備婚事。我把這話說在前頭，將來，要是我們學校在全市教學比賽中成績很好，首功記在方校長的頭上，大家可不要有意見哪！大家聽聽，剛才這一點時間，方校長接了多少工作，挑選英語參賽老師，指導各個學科的參賽老師，指導課件的製作，還要上好自己的兩個班語文課。不能說是能者多勞，而是沒有辦法，只能方校長才具有這方面的豐富經驗。我和董校長、賈校長、周主席在學校範圍內指導指導課還可以，到了全市範圍，我們的水準恐怕難以勝任難以拿到好成績啊！”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方圓的臉上，心裡也都默認，姚長青說得是對的，的確只有方圓能勝任這指導的重任，但心裡的滋味各不相同，仰慕方圓的是田喬喬，心疼方圓的是董梅，多種感情雜揉在一起的是方淑娟，嫉妒與羡慕同在的是周素素、趙剛、鐘雪。

    姚長青又對初選工作進行了分工，姚長青和鐘雪負責物理、化學、數學三個學科的初選工作，姚長青還負責做好語文老師、電腦老師的思想工作，畢竟教研室空降名額對其他語文老師、電腦老師來說，也是不公平的，這思想工作本來應該由工會主席來做，但姚長青擔心周素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決定還是由自己親自來做。賈明和趙剛負責政治、歷史、體育學科的初選，董梅負責生物、音樂、美術學科的初選，周素素負責地理、綜合實踐的初選。田喬喬因為要參加音樂學科的初賽，方淑娟因為要準備語文市賽，都不參加初選工作。鐘雪沒有報名數學初賽，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想的。給蘇進波安排的工作就是做好後勤保障，讓加班的領導和老師們都能吃好。

    在確定了各自的分工之後，姚長青說：“下午下了三節課，開全體老師會，我在會上公佈初選方案，然後，各位分管領導召集要參加初選的老師開會，說明要求，定下初賽課的時間，只聽課，不評課。散會。”

    大家紛紛起身，要離開小會議室，姚長青說：“方圓，你留下，我們再談談。”

    已經站起來的方圓又準備坐下。姚長青說：“來，過來坐。”

    方圓坐在姚長青的身邊，有些憂愁。姚長青說：“方圓哪！給你安排了這麼多的工作，我心裡也不忍心哪！但這的確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說句不中聽的話，董校長還懂一些教學，我原來也是教導主任，抓過教學，但管了幾年德育抓了幾年後勤，腦子裡也是空空的。賈校長、周主席也不是抓教學的人才啊！只有你，經歷過省課、全國課，也得到了鄒局長、謝主任、李主任這些行家的指導，在省裡，省教研室的領導也指導過你，這筆財富是我們這些人都沒有的。”

    方圓說：“校長，我知道你這樣安排，是信任我，我擔心指導不好。如果成績不好的話，對不起你的信任。”姚長青說：“只要盡力了我完全能理解。方圓，我對你有信心！當然，全市初中學校四十一所，高手很多，我們學校的這些選手，都是雛兒，嫩得很。但其他學校也不具備我們的優勢，就是方圓你哪！最前沿的課堂教學理論與技巧，你領悟最深，只要教了一星半點給我們的各學科老師，我們學校的成績就不會太差！況且，韓局長、翟書記，對我們68中學期望很大，對方圓你期望很大。所以這一次市比賽，困難很大，也是機遇啊！”

    方圓點了點頭。

    姚長青繼續說：“你當副校長，有成績在那裡擺著，但一樣也有很多人不服氣啊！這一次如果你指導課成績優異，那些不服氣的人也只能閉上嘴。這對你以後開展工作，還是很有利的。再說，你指導的那些老師，肯定是我們學校的各學科帶頭人，他們心裡感激你，他們也會影響和帶動整個學科啊！”

    方圓說：“工作我接了，校長。謝謝您的苦心，我會盡全力，把自己的經驗毫無保留地告訴這些參加市課比賽的老師們，讓他們都能爭取好的成績。”

    姚長青拍拍方圓的肩膀，說：“我信得過你，方圓。你現在是我最可倚重的幫手。”方圓迎著姚長青信任的目光，心裡很感動。姚長青從包裡拿出一打錢，對方圓說：“以後除了上課和批次工作的時間，我看白天你就要做好一節課一節課地聽課的準備吧。沒辦法的事情，自己注意加強營養，需要加班，我會安排蘇主任給你加個小灶。這是3000元，是學校的錢，只給你一個人，算是每天超負荷工作的勞動補貼吧。”

    方圓連忙推辭：“校長，這錢我不能要。做工作是我的本分，怎麼能額外再收錢呢？”姚長青說：“方圓，這是大哥代表學校給你的。你快要結婚了，用錢的地方很多，這些錢你不需要，不代表孔雙華不需要。加班累，吃點好的也是應該的，即使是什麼也不買，覺得學校的工作餐就可以的話，那就把錢交給孔雙華，讓她替你保管。”方圓說：“這錢我不能要。”姚長青說：“這是我的命令，你總該服從了吧。”

    接過3000元錢，方圓的心感慨萬千：想想未來的工作，真是能把人累半死啊，給1萬也不接這麼多的工作。但這錢是姚長青代表學校的心意，其實是姚長青的心意。這工作，如果姚長青硬要佈置下來，自己還不得一樣去盡心盡力去幹好嗎？姚長青給自己3000元，其實完全可以感受得到，姚長青對自己心裡也不忍，他在用錢的方法來補償對自己的欠疚啊！可是，這麼多的工作，我一個身體一個腦袋怎麼幹得完？

    方圓有苦說不出。

373、預料之中意料之外

    晚上，當方圓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孔家的時候，孔媽媽和孔雙華已經在等他了。看到方圓一臉的倦容，孔媽媽心疼地問：“方圓，是工作累的嗎？”方圓把白天工作的情況簡單地跟孔媽媽和孔雙華說了說。

    孔雙華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不行，我現在就得去找姚長青！方圓，這是把你當驢使啊！給3000元也不幹！要是把你累壞了，你怎麼跟我結婚啊？”方圓說：“雙華，別急！這也是姚校長對我的信任。他也說得很實在，他是沒有辦法，讓別人來做，恐怕也頂不起來。”孔媽媽說：“孩子，這是給你戴高帽啊！雖然你能幹，但是也是血肉之軀，現在又要忙結婚的事，哪裡有那麼多的精力去做那麼多的事情？”孔雙華說：“不行，我得換衣服去，現在就去找找姚長青，這是怎麼啦？以為我們家方圓好欺負怎麼的？方圓你精神狀態不好的話，星期六我們怎麼去拍婚紗照？而且婚禮前要準備的事情越來越多，不能把婚禮的事都推給我一個人哪！”方圓說：“雙華，別急。這件事啊，我也覺得有必要推一些，但怎麼說還是要講究個方式方法。我想，聽聽爸爸什麼意見，再做決定也不晚，反正到比賽前還有不短的時間，也不是天天如此。”孔媽媽說：“也對，等子田回來，問問他吧。”

    一家人坐下吃飯。方圓因為疲勞，什麼話也不願意講，埋頭吃飯。是啊，太累了，下午上了兩節語文課，方圓又召集了學校裡的13個英語老師在小會議室開了動員會，讓方圓感到非常吃驚的是，13個英語老師，有10位要報名參加初賽。或許是大家都從參加教學比賽中獲得成績的方圓身上感受到了獲得教學比賽好成績之後的各種好處，或許是大家的年紀都不算大，都在35歲之下，都想試一試。這無形之中給了方圓很大的壓力，從10個人中挑選出一個，搞不好就會得罪其他9個同事，這樣的先例有許多啊！方圓強調了，這一次選拔要堅持公平公正的原則，並與10位英語老師確定了要同上一節課。

    送走了英語老師，方圓把方淑娟和樂天叫到了辦公室。兩個人見到方圓，都恭恭敬敬地站著，沒有一個人坐下。方圓說：“淑娟，樂天，都坐下，我們聊一聊。”兩個人這才坐在方圓的對面家有悍妻。

    方圓說：“這一次，你們兩個都趕上了好的機遇。別人都需要競爭，而且是十比一，甚至是20選一，競爭很激烈。作為你們的好朋友，或者是大哥也好，我都為你們高興。希望你們好好把握這一次機會，爭取最好的成績。”

    樂天說：“方校長，能獲得這一次比賽的機會，我心裡非常清楚是誰使的勁兒。”方圓說：“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樂天說：“方校長，在我心裡，你是最讓我感激和敬佩的人，也是我學習的榜樣。”方圓說：“樂天，什麼時候開始學會拍馬屁了？”樂天說：“一點沒有，全是我的心裡話。”

    方淑娟說：“方校長，我也要謝謝你。”方圓說：“不說這個了。你們現在準備得怎麼樣？”方淑娟說：“我準備了5課了，教案寫出來了，方校長你什麼時間有時間看，我隨時拿過來。”樂天說：“我已經把初二和初一下半冊的教材全部都看了一遍，教案還沒有寫，但我可以從今天晚上寫。方校長，你說我是寫初一的教材還是寫初二的教材？”

    呵，都很積極啊！方圓笑了，說：“你繼續看吧，比賽的時候還早著呢，等我打電話問一問，是比初一還是比初二，你再用心備課。”樂天說：“好。”方圓說：“我現在就看看方主任的教案吧。”

    樂天知趣地離開，輕輕地帶上了門。方圓接過方淑娟遞過來的教案，默默地讀起來。方淑娟也不打擾，躡手躡腳地拿過方圓的口杯，給方圓續好水，輕輕地放在方圓的手邊。

    望著方圓那專著的神情，看他眉頭微蹙的樣子，方淑娟知道方圓可能發現了自己教案中還有很多的不足，但方圓沒有說，顯然是想全部閱讀完再跟自己交流。看著看著，方圓可能是覺得肩膀有些酸脹吧，拿一隻手握成拳狀，輕輕地在自己的左肩頭錘了幾下。

    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方淑娟悄悄地走到方圓的身後，兩隻手按在方圓的肩膀上，輕輕地揉捏起來。方圓回過頭，說：“淑娟，不用，沒事的。”方淑娟微笑著：“你看你的吧，我就是給你捏捏。坐時間長了，總是會累的。”

    方淑娟就這樣認真的溫柔地細緻地給方圓捏著肩膀，輕錘後背。做著做著，方淑娟的視線有些模糊了，仿佛坐在自己前面的不是方圓，而是自己的丈夫，自己充滿愛憐地站在丈夫的身後，看著丈夫在研究著教育的理論，思考著教育的改革，像劉勰所說的那樣，視通萬里，思接千載。而丈夫在經過長期的摸索之後，總結了先進的教學模式，提出了在國內產生重要影響的素質教育新理念，成了國內知名的教育改革家。當丈夫帶著一項項沉甸甸的榮譽回到家的時候，自己和孩子都是最高的禮儀迎接他，因為丈夫取得的成績，方淑娟也同樣感到自豪。迷離的眼神裡，方淑娟在使勁地想看清丈夫，但他的臉似乎很模糊，有一點像方圓，但似乎又不是方圓，自己的丈夫是誰呢？

    “淑娟。”

    有人在叫自己，這聲音不就是丈夫的聲音嗎？他在哪裡呢？

    “淑娟！你怎麼啦？”

    方淑娟使勁地搖了搖頭，眨了眨眼睛，卻發現自己剛才在恍然間竟然像做了一個夢一般。眼前的方圓已經站了起來，他關切地望著她方淑娟，問道：“淑娟，你是不是也累壞了？要注意休息啊！”

    南柯一夢！方淑娟夢醒了，內心的惆悵頓時籠罩了整個的心房方圓不是自己的丈夫，他馬上就要娶那個孔雙華了。方淑娟忍不住輕輕地歎了口氣，說：“方校長，沒事的，我剛才走神了。”

    坐到方圓的對面，打開筆記本，拿好筆，一切都一本正經起來仙道難成TXT下載。方圓說：“淑娟，5篇課文的教案我看了，總體水準還停留在我們春天準備省課的水準上，如果現在來讓這課，應該說還不落後，但課程改革在持續深入，新的素質教育理念不斷在豐富和完善著它的內涵，我們必須緊緊把握才能跟得上教育改革發展的腳步。”方淑娟說：“最近一個學期，我整天都忙教導處的事務，說實話研究教學的時間少了許多。”方圓說：“我理解。擔子抗在你的身上，真是挺重的。”方淑娟的眼圈有點紅。

    方圓說：“淑娟，你最近休息肯定不好，是不是每天下班後，研究課都研究到很晚？”方淑娟點了點頭。方圓說：“如果在錯誤的軌道上研究，越研究，離正確越遠；如果在正確的軌道上研究，不需要付出太多的努力，我們就能夠事半功倍。”想想最近一個階段，自己天天都研究課研究得很晚，特別是昨天上午知道了自己獲得直賽名額後，方淑娟更是睡不好，吃不香。方淑娟心裡覺得特別委屈：這之前，沒有人幫自己，就是自己一個人在努力，雖然做好了跟20個語文同事競爭一個參賽名額的心理準備，但能不能出線，根本沒有一點把握。

    方圓說：“淑娟，這幾天好好睡一覺吧。我給你提示幾點思路，你回去思考，在想通了之前，不要再動筆改教案。第一點思路，突出學生的主體性。學生是課堂的主人，在備教案的時候，就要考慮，怎麼能夠讓學生成為課堂的主人。你的教案精心地設計了問題，卻是牽著學生的鼻子，跟著你的思維走，讓學生通過你設計的思路，一步一步理解了課文的內涵，在這個過程中，學生是被動的，而不是主動的。第二點思路，關注學生的發展性。所謂發展，需要靠科學的訓練來體現，需要靠學生的思維激辯，需要通過思考、討論、交流、爭論來豐富和發展學生的語文能力。在這個過程中，老師要充分發揮主導的作用，在學生迷茫的時候給樹一個航標，在學生混沌的時候，加一點催化劑。第三點思路，課堂教學要體現過程性。這個過程性，其實是學生對知識與技能掌握的過程，要通過這課堂教學，讓聽課的人，讓學生，都能夠經歷一次從膚淺到深刻、從片面到全面、從錯誤到正確的認識過程，通過這個清楚的過程，學生全面掌握了應該掌握的知識和技能，而教師也順利地完成了教學任務。第四點思路，課堂教學要體現創新性，包括教法的創新、學法的創新，教學設計的創新、教學過程的創新。創新的東西，才能讓學生更感興趣，才能讓聽過千千萬萬節課的教研員們眼睛一亮。同時這創新要與學生的主體性、發展性，與課堂的過程性緊密結合，不能為了創新而創新，而是要服從整個教學過程的需要。”

    方淑娟很認真地聽，很認真地記。聽方圓點評，真是一種享受，方淑娟的心似乎一下子亮堂起來：哦，當前最科學的語文課，應該這樣上啊！

    方圓說：“淑娟，先把我說的這四點想透，再來研究課和備教案。我說得不一定對，不過都是省教研員、市教研員老師在指導我的課時提出來的，或許他們說的原話不是我今天講的，但我今天提煉的，就是他們當初指導我的全國課時說的主要意思。”

    方淑娟說：“謝謝。”

    “不用謝。你去忙吧。我還得給學生批批次工作，沒時間再細緻指導你，不好意思。”

    把方淑娟送出門口，方圓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倒去這一天下來，實在太累了呀。

    見方圓不願意講話，孔雙華說：“方圓，怎麼啦？看到我和媽媽，都不樂意說話了？”孔媽**評道：“亂說什麼呢？方圓這是累的。從累大了，都不願意多說話的。”方圓抬起頭，一臉倦容：“媽，雙華，有什麼結婚的事，你們儘管說，我都聽著呢。”

    孔雙華一邊吃飯，一邊喋喋不休地把婚禮準備的許多事都嘰嘰喳喳地說出來。聽著聽著，方圓的腦袋就像漿糊了，什麼也聽不進去了。

    吃完了飯，方圓站了起來，準備收拾碗。孔媽媽說：“小方哪，我看你今天挺累的，你去躺一會兒吧。不，剛吃飽了，不能躺著，你去沙發上坐一會兒吧。這裡由我和雙華收拾收拾。”孔雙華也感覺方圓的精神狀態不太好，也閉上了嘴。

    方圓走到沙發前坐下，頭向後一靠，就睡過去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方圓看到一隻大黃蜂向自己飛過來，方圓很害怕，就拼命的跑，但大黃蜂還是緊緊地追趕，終於，方圓感到自己的耳朵一疼，被大黃蜂的刺蜇了一下，又蜇了一下，方圓疼得大叫一聲：“蜇死我了。”睜開眼睛，卻看到孔雙華睜著眼睛瞪著自己，她的一隻手正扯著自己的耳朵。

    方圓這才知道，剛才耳朵疼，是被孔雙華扯的，不是黃蜂蜇的。

    方圓說：“你這是在幹什麼，雙華？”孔雙華鬆開耳朵，說：“我剛才都喊了你十幾聲，你根本沒有反應。嗯，看來還是扯耳朵管用，以後我就扯耳朵了。”旁邊傳來孔子田的訓斥聲：“小華，你扯方圓的耳朵幹什麼？叫不醒就讓他睡嘛，他工作累了，你作為妻子，要多體諒他、關心他。”孔雙華調門也提高了好幾度：“還不是你讓我叫醒他？現在又來怪我！我都不高興啦！”方圓這才看到，孔子田已經回來了，連忙清醒了一下頭腦，問候道：“爸，您回來啦。”孔子田點點頭，說：“剛才雙華和你媽都已經把你接了許多工作的事情告訴我了，我想跟你交流交流，也有些市里的事情要告訴你。其實呢，明天告訴你也可以的。你要不就和雙華早點休息吧。”

    方圓說：“爸，您說吧。睡了一覺，我覺得好多了。”

    孔子田說：“市里主要領導的人事發生了變動。今天，省委組織部長宣佈了對東州市的人事調整，崔亮書記不再擔任東州市委書記，另有作用，只宣佈到省裡工作，沒說做什麼。省委決定，市長王國棟擔任東州市委書記，提名市委副書記宋雲生為東州市市長候選人。”

    方圓問：“宋書記擔任市長候選人是什麼意思？”孔子田說：“這是我們中國的政治特色。市長是需要由市人大開全體會議來選舉和任命的，目前市人代會還沒有召開，因此，市人大常委會明天將會開會，任命宋雲生擔任東州市副市長，並提名為市長候選人、代市長。”

    受孔子田耳濡目染時間久了，方圓自然知道這代市長其實就是市長。選舉不過是走個過場，只有一個市長候選人，也不是兩個市長候選人競爭，不選他還能選誰？不過，這樣的局面對自己是好還是不好呢？方圓問：“爸，市里為什麼現在動了人事啊？”

    孔子田說：“這是為東州市黨的第六次代表大會做必要的佈局。我們党的幹部組織工作從來都是相當嚴密的，這一次也不例外。黨代會在12月底就要召開了，這一次黨代會，將會推行新的‘一正兩副’黨委領導機制，以市委常委會代替原來的書記辦公會，擴大市委常委會的權力。明天的市人大常委會，我也被點名要去參加，許多人都說我可能要增補為市人大不駐會的副主任，但現在看，宋雲生沒有做市委書記，而是做了代市長，這可能性倒是真地增大了。”

    方圓的興致來了。或許是受了孔子田的影響，方圓現在對官場的事情也很感興趣：“宋書記不是您的老同學嗎？您原來說宋書記有可能直接做市委書記嗎？”孔子田說：“是啊！宋雲生是管黨群的副書記，排在崔亮和王國棟之後列市領導的第三位。這一次沒當市委書記而當了代市長，可以說是預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啊！對於我的老同學來說，可能不是好事，對於我孔子田來說，卻可能是好事。”

    方圓臉上顯出好奇的神色。

374 、從來都不缺消息靈通人士（一）

    孔子田說：“我們是地級市，市人大主任一般由市委書記兼任。崔書記走了，那新的人大主任將肯定由王國棟來兼任，副主任可以由人大常委會補選，主任卻一定要開人代會時才能任命。為了一種權力的平衡，我的老同學肯定會努力讓我加入到市人大的行列，雖然不駐會，但主任辦公會我是要參加的，所有的資訊我有都權力知道，這也是我的老同學所需要的。我估計，明天可能會在任命代市長的同時，崔書記會辭去人大常委會主任職務，而初選王書記為副主任。今年市人大開會，可能會有幾個副主任退休，同時，市委這邊的五個副書記，只能保留包括市長在內的兩個副書記，也就是只有一個專職副書記，估計人大也會為副書記讓讓路，安排了副主任做一做。”

    方圓說：“那我在這裡預祝爸爸能夠在明天的人大常委會會議上補選為副主任。”孔子田說：“借你吉言吧。如果真地補選上了，那我看你和雙華的婚禮還得增加幾桌市人大的人哪。我看方圓哪，你們學校只保留一桌好不好？就給你們學校的中層以上幹部留著，其他同事到時候發發喜糖就成，不然，東州大學的酒店可真盛不下那麼多客人哪奸妃和廠花的幸福生活！”

    方圓心裡不樂意，但還是痛快地答應了：“好的，全聽爸爸您的安排。”

    東州市人大常委會召開緊急會議，崔亮在會議上請求辭去東州市人大常委會主任的職務，得到批准。同時，通過投票的方式，補選分管城市建設和金融商貿等工作的副書記叢悅、東州大學副校長孔子田任東州人大常委會副主任。會議還任命市委副書記宋雲生任東州市人民政府副市長、代市長。新當選的人大副主任叢悅、孔子田，代市長宋雲生都在會上作了發言，紛紛表示，不辜負人民的重托、上級的領導，履行好新職責，為東州市的經濟社會發展，為東州市人民的富裕幸福而努力工作。

    整整一上午的會議剛剛結束，孔子田的手機就接二連三地響了起來。在第一時間打電話進來的，正是翟新文。

    “孔老師，祝賀您呀！您現在不但是大學領導，也成了東州市的領導，作為您的學生，我為您感到自豪！”孔子田說：“新文哪！能夠當選人大副主任，也出乎我的意料。其實我就想做一個專心的學者，從來沒有想過在政治上要有什麼建樹。現在，新的工作崗位，對我也是個巨大的挑戰啊！”翟新文說：“孔老師，您太謙虛了！您是行政管理方面的權威學者，對政府運作的現狀特別是存在的問題瞭若指掌，您擔任人大領導後，就能夠更好地從立法監督等方面，指正政府存在的問題，督促政府各部門提高工作效率。我個人認為，這一次您能夠當選人大副主任，也是眾望所歸。”孔子田心裡話：這哪裡是眾望所歸，這是權力平衡的產物啊！叢悅當選人大副主任，這是黨委副書記職數減少的必然產物，將來他肯定是不能再做市委副書記了，党代會後就將成為東州市人大的第一副主任，主任的位置那是給新的市委書記王國棟來坐的。估計這一次自己當選人大副主任，宋雲生會用他認為合適的辦法，在市委常委會上研究通過，並報省委批准的，現實裡哪裡有什麼眾望所歸，那純粹是騙人的把戲。

    翟新文說：“孔老師，今天晚上，我擺個面子，給您慶賀慶賀。人也不多，就是群峰等幾個您的學生，沒有外人。”翟新文這個時候真是把孔子田當作了重要的後援了。從翟新文的心裡來講，才48歲，肯定不想幹教育局黨委書記幹到退休，最好的出路就是未來的一天能夠擔任局長。而局長的任命，雖然要經過組織部門提名，黨委研究，但最後的一關就卡在人大。最近三年，已經有5位市委研究後提名的局長或主任人選在人大常委會上被否決了，沒有通過。特別是崔亮，市外經貿局副局長孫思路，或許是他平日裡過於飛揚跋扈、目中無人，結果兩次提名，都在人大常委會上被否，到現在雖然通過黨委任命黨組書記獲得了正處級，但仍然只是一個主持工作的副局長。據傳，兩次提名都被否，氣得市委書記崔亮把人大第一副主任叫來狠批了一通。人大副主任也叫屈，我做了人大常委們的工作，可是投票不過半我也沒有辦法，還是讓孫局長找找自身的原因吧。翟新文完全相信孔子田人際交往的能力，將來能不能做局長，就看孔子田的了。

    孔子田說：“新文哪！謝謝你的心意。今天晚上，市人大將舉行一個晚宴，我們這些副主任在一起交流交流，認識認識，也是給崔亮書記送送行，畢竟他是老的人大主任嘛！”

    翟新文說：“看您的時間，我會提前打電話約的。”放下電話，翟新文的心裡有了一些失落：唉，孔老師跟自己的層次差別現在更明顯了。以後，孔老師將會主要跟副市以上的領導們聚會交流了，再想約到孔老師，恐怕還需要動點腦筋才行。

    才跟翟新文通完話，手機又響了。孔子田一看號碼，正是鄧雲聰的辦公室電話號碼。孔子田連忙接了起來。

374、從來都不缺消息靈通人士（二）

    “老鄧你好。”孔子田的語氣親切而親近。

    “哈哈，老孔，祝賀你呀！只是不知道現在是稱呼你孔大校長好呢還是稱呼你孔大主任好？”鄧雲聰與孔子田之間關係親密，時常開類似的玩笑。但今天的玩笑話裡似乎還帶著一點酸溜溜的味道。

    孔子田說：“鄧常委，你就別跟我鬧啦！”鄧雲聰還不是市委常委，但孔子田知道鄧雲聰的心思。

    鄧雲聰說：“老孔，從今天開始，你就要監督我啦！黨委統攬全域，人大監督政府，我這個副市長可是要受你這個人大副主任的管羅！”

    孔子田說：“管管你也好，免得你在外面五花六花。我可行替老嫂子看好你，不能讓你在外面彩旗飄飄！”

    “哈哈哈哈哈哈。”鄧雲聰哈哈大笑，“老羅，不行羅！要是年輕一點嗎，或許還真在外面風流快活一下。現在不行羅，跟你這樣的老傢伙們在一起喝喝酒、唱唱歌、跳跳舞、搓搓麻，這還勉強應付應付，要是插彩旗，恐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羅。”

    孔子田說：“這就是近朱者赤的緣故吧。天天跟我這樣的老學究在一起，還受到了良好的黨性教育了嘛！”

    鄧雲聰哈哈哈哈又笑：“老孔，你是做學問的不假，也是博導不假。老鄧我說句不中聽的話，你可不是個老學究，在咱們的校友裡，你可是地地道道地八面玲瓏的風雲人物啊！”

    鄧雲聰的話雖然難聽，但孔子田聽來，倒是有幾分讚美。真做個老學究，那到老還是一個老學究，博導，教授；研究行政管理嘛，就是為政府的行政管理服務，在東州大學，就多為東州提高政府績效出謀劃策、提供方案；在清江省，就為清江省的省委省政府、省各廳局辦提出一攬子改革方案。沒有這些學以致用的研究和實踐，哪裡有這樣高的知名度；沒有自己謹慎處理、按規則處事的圓融練達，哪能做了院長又做副校長，做了副校長又做人大副主任呢？所謂天時、地利、人和，天時趕上了改革開放，在經濟體制改革不斷深入的今天，社會對於政治體制改革的呼聲日益迫切，怎樣在不改變中國**一黨執政這一根本原則下對政府進行全方位的改革，正是當前行政管理研究的重要方向。孔子田則緊緊抓住了“行政績效”這一切入點，進行了卓有成效地研究，並在東州市各部門都進行了實踐和嘗試。所謂地利，就是處在東州大學這一東州市的第一高等學府，一個人再有學問，如果他就是個小學老師，那也沒有人會相信他的理論能夠改變東州市行政管理的績效；但自己不一樣，自己是大學行政管理學的教授，是管理學專業的全國學部委員，是博士性導師，是行政管理學院的院長，這身份不同，說的話的份量也不同，哪怕自己對行政管理的研究還比不上一個小學老師，但市領導也好、局領導也好，甚至是更高的省領導也好，他們把我孔子田的話當一盤菜，他們重視我孔子田的話並且在一定程度上相信我孔子田的話，他們也願意在自己分管的領域裡進行實踐。這便是地利。光有了前兩者，還不足以讓自己在最近幾年裡學術地位也好、政治地位也好，都有突飛猛進的發展，其實根還是在人和。研究行政管理研究一輩子了，再悟不出一點“真經”，那還真白研究了。鄧雲聰說自己“八面玲瓏”，那也正是創建“人和”的重要方面。沒有必要得罪的人為什麼要去告罪？沒有必要說的話為什麼要說？沒有必要做的事情為什麼要做？不該得罪的人不去得罪，不該說的話不說，不該做的事情不做，你就是想不“人和”都難啊！

    孔子田說：“老鄧你說得不錯。所以有人說，研究學問哪，不能死讀，否則就會讀書死了。我孔子田是活讀，所以才會讀書活呀！”

    鄧雲聰說：“好啦，不開玩笑了。今天晚上，我給你擺個面子，怎麼樣？也不叫別人，就叫上群峰和翟新文，你的兩個學生。”

    孔子田說：“老鄧，明天再聯繫一下吧。今天晚上，市人大要給剛剛卸任的崔亮主任餞餞行，然後呢也算是歡迎叢主任和我加入到人大的行列，市人大各研究室、工作室的正處級主任，再加上人大副主任們，要在香格里拉聚一聚，交流交流。”

    鄧雲聰沉吟了一會兒，說：“老孔啊，我可得提醒你呀，現在的局面很複雜，這叢書記過去做副主任，擺明瞭要當這人大的常務副主任，那肯定跟現任的常務副主任有矛盾。崔書記要到省裡任職去了，升到副省級的話，那可就管著東州了，跟崔書記走得太近，新上任的王書記不高興；離得太遠，恐怕也不好，要是崔書記擔任副省長或省委常委，那可就是線上的領導啊，我們又無法預計他會不會給安排在省政協副主席的位置上。”

    孔子田說：“老鄧你提醒的是。謝謝你，你說的話我記住了。”

    鄧雲聰說：“好，那我也不耽誤你接電話的時間了。明天晚上，別的家不許應，跟我聚一聚。有好多事兒，我心裡都結著疙瘩呢，你得幫我解一解。”

    孔子田說：“老鄧，你這個副市長最近可是風光無限，還能有解不開的疙瘩？”

    鄧雲聰說：“唉，不就是叫心裡那點想法給鬧騰的。其實一樣是副市級，待遇一樣，錢沒少我的，車也一樣坐，人哪！”

    孔子田知道，鄧雲聰恐怕是在為能不能在未來的市黨代會上當選常委在苦惱，連忙說：“老鄧，我答應你，明天沒有特殊的事情，別的應酬我全推了，就去你那裡。”

    鄧雲聰說：“好，明天我給你電話大 。”

    才掛了電話，孔子田的手機又響了：“孔老師啊，您的手機可真難打啊！我打了足足半個小時，一直占線。我今天還真是下個股決心，打不通不算完。我就這麼一直打，才剛剛打通。孔老師，我其實是真想第一個給你打電話的呀！”

    說了半天，孔子田沒有聽出是誰的聲音，連忙問：“您是我的學生嗎？”

    “孔老師，我是廣播電視局的潘金鐘啊！”

    潘金鐘！還真是自己的學生，這個學生給自己留下的印象很深，因為他和另外一個知名女性的名字很相近潘金蓮！當時在讀碩士的時候，同學都戲稱他是潘金蓮的哥哥。他的名字也很有來歷，據說是水命，而陰陽五行裡講“金生水”，所以他的名字裡全帶上了“金”字旁。現在的潘金鐘，已經是東州市廣播電影電視局的副局長。平日裡聯繫應該說有，但不算多，一年最多也就見個三、兩次，不知道這一次潘金鐘給自己打電話這麼急，是什麼意圖？孔子田油然而生一種警惕，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正是這個時候。

    “哦，潘局長啊！”

    “孔老師，您可別折殺學生了。就叫我金鐘或小潘，就是別叫我局長。孔老師，在您的面前，我永遠是您的晚輩，是您的學生啊！”

    倒是挺會說話。孔子田笑了：“好，金鐘，我謝謝你了。上午的會剛結束，正式的結果還沒有公佈呢！”

    潘金鐘說：“孔老師，向您祝賀當選市人大副主任，只是我給您打電話的一個內容。我是有幾件事想向孔老師您請示一下。”

    呵，好謙卑的口吻哪！孔子田的警惕之心又提高了幾個等級。“不要用請示這個詞，那是對領導說請示。”潘金鐘說：“孔老師，您就是我的領導啊！市人大副主任、東州大學副校長，副廳級，我呢，副處。所以，還是要請示的。”

    說了這樣的話，孔子田心裡有幾分不悅：前面稱呼自己老師，現在把自己又擺在人大副主任的位置上，這明顯少了幾分真誠多了幾分官場上的虛偽。孔子田對潘金鐘的印象頓時壞了好幾分。

    但人在江湖，還是要說江湖上的話，孔子田客氣地說：“金鐘，說吧，什麼事情？”

    潘金鐘說：“我要跟孔老師您彙報請示三件事。第一件事呢，是想請您到廣電局給我們科以上幹部作一次學術報告。”孔子田說：“今年恐怕不行了，都已經排得滿滿的，最早也得明年開春三月份吧。”潘金鐘“啊”了一聲，顯然有些失望，但很快就調節了情緒，恭維道：“孔老師，你果然是全國知名的專家啊！連請您講課的地方都已經排到明年3月了，了不起！孔老師，學生我可是現在就約了，您明年3月，可一定要安排一點時間，到廣電局給我們的幹部職工作一次學術報告啊！”孔子田想了想，覺得沒有必要得罪一個不該得罪的人，便說：“好的，金鐘，我答應你，明年3月，去你們那裡。這我可要謝謝你呀，給你老師一個在廣電系統同志們面前露臉的機會啊！”潘金鐘說：“孔老師您能來，那是我們廣電系統的榮幸！別人請都請不到，您能來，那真是給學生我很大的面子，謝謝孔老師！”

    孔子田忽然覺得，這個潘金鐘在官場上還真能算得上是個人物，雖然到現在為止他還是一個副處級，但如此八面靈光，連我這個作老師的，都自歎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