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官場] 局長成長史 作者：徐浩瀚 (連載中)

732、就是要讓韓素貞啞巴吃黃連


    3 月9日13點10分，東州市教育局接到了東州市政府辦公室打來的電話。接電話的辦公室的留守科員安豐收。 聽到市長宋雲生和常務副市長鄧雲聰要在下午2點到教育局來調研的消息，安豐收在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事情的重要性。可惜這個時候，整個局大樓裡每個科室留下了 一個值班人員，真正的領導也只有翟新文書記一個人，其他的領導和科室長加上科室工作人員，都隨著8個教育視導組，分赴各區縣（市）檢查開學情況去了。教育 局局長韓素貞按照今天的安排，應該是在延平縣。

    市長要來的消息，這是不能等待的。安豐收趕緊跑上樓，敲開了翟新文的門：“翟書 記，剛剛接到電話，下午，市政府宋市長和鄧市長要來教育局調研。”翟新文微笑著說：“哦？好，我知道了。這樣吧，你把各科室的科員召集一下，說翟書記要在 小會議室開個小會，讓大家在第一時間都過來。開會的內容就不必多說了，知道嗎？”安豐收說：“知道了。”翟新文和藹地說：“小安，遇到事情有什麼可慌張 的？市長來教育局，就像是我和韓局長去學校一樣，都是為了工作。行啦，你去召集召集大家開會，我給韓局長打個電話，跟她說說這件事。”安豐收說：“好的， 翟百曉生//記穩如泰山，安豐收心裡真地很佩服，這才是領導，什麼情況下都毫不慌亂，翟書記可真是自己學習的榜樣啊！

    見安豐收離 開了辦公室，翟新文趕緊給鄧雲聰打了電話：“鄧市長，謝謝您啦！”鄧雲聰說：“新文還那麼客氣嗎？好好彙報，給宋市長留下一個好印象，一個深刻的印象。” 翟新文說：“鄧市長，會的，我一定會努力，不辜負您的期望。”鄧雲聰說：“下午本來要去科技局，我剛才建議了一下，就先來教育局，從教育局出來後，再去科 技局。科技局上午通知了，我讓政府辦公室剛剛通知，準備還來得及嗎？”翟新文說：“來得及，來得及。”鄧雲聰說：“行啦，今天你把你的《東州教育發展30 策》好好地跟宋市長彙報彙報吧。”翟新文說：“太感謝鄧市長了。”

    聽 到鄧雲聰掛斷了手機，翟新文難掩心中的興奮。曾經好幾次合計著市政府辦公室上午通知，自己壓住不報告韓素貞，都覺得那樣做風險很大；如果市政府辦公室下午 通知下午到，那韓素貞從延平趕往市區的時間大約也需要1個小時，要的就是這個時間差。而這一切都是鄧市長給安排的，為了鄧市長有這樣一次建言這樣一次安 排，翟新文終於在昨天晚上找到機會，請鄧雲聰、孔子田進行一次高檔次的消遣活動，花了差不多一萬元。這些錢只能由翟新文先墊支，將來來還是要找個地方給處 理處理，說不定就要找一找姚長青，讓他想辦法處理一下。

    現在，宋市長終於要來了，對於自己來說，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市長是決定局長命運的上級領導，而韓素貞恰恰不在，這樣彙報是我翟新文，而不是韓素貞！

    翟 新文出了門，看了看表，已經1點22分了，韓素貞就是坐飛機，半個小時也回不來了，翟新文的心也更加坦然了。來到小會議室。小會議室裡已經坐著十幾個機關 科員。翟新文說：“我長話短說，剛剛接到市政府辦公室的電話，下午2點，市政府宋市長和鄧市長要來教育局調研。我強調兩點，一是大家要保持良好的精神風貌 和工作狀態，見到領導要有禮貌，就說‘市長好，市領導好’，二是不要在這個時候衣冠不整，工作馬馬虎虎甚至上網玩遊戲，三是趕緊把科室的衛生整理一下，把 小會議室收拾一下衛生。司禮國，你現在馬上去買一些時令的水果，並和幾位女同志一起洗乾淨，擺到會議室裡。小安你準備準備茶葉和茶杯，洗乾淨，放好。今天 下午，小安你就在小會議室負責倒倒水，聽明白了嗎？”安豐收有些激動，說：“好的。”翟新文說：“大家分頭開始行動吧。”

    翟新文 回到辦公室，看了看手錶，1:29分了。翟新文的嘴角掛了奸詐的冷笑，他拿起電話，撥到了韓素貞的手機上，響兩聲沒有人接，翟新文就掛掉，過一分鐘再打， 響兩聲再掛掉。連著給韓素貞撥打了8遍電話，又用了10分鐘，還是沒有撥通。老年人嘛，耳朵總是不太好，如果是在飯店吃飯，不容易聽到手機鈴聲；如果是在 坐車，手機放在包裡，也不太容易聽到，更何況自己是讓手機響兩遍就掛斷呢！這更不容易聽到啊！翟新文自言自語：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可不能怪我沒給你打，是 你自己沒聽到，嘿嘿，這個時候，就是要把你可能及時趕回來的一切可能都消磨掉。

    翟新文不緊不慢地拿起全市教育系統電話簿，翻到延 平縣教體局辦公室的電話，翟新文照著號碼撥了過去。一個小姑娘接了電話：“喂，你好，延平縣教育局辦公室。”翟新文說：“我是東州教育局。你們辦公室主任 在嗎？”小姑娘說：“啊？啊！領導，我們主任和我們局長、局長，都陪市教育局韓局長到東山鄉去視導了。請問領導你有什麼事嗎？”翟新文說：“請馬上告訴你 們的局長，讓你們局長轉告市教育局韓局長，說東州市市長臨時決定到市教育局調研，讓她馬上給我回電話。”小姑娘似乎也有很高的政治敏銳性：“好的。請問領 導您是？”翟新文說：“我是市教育局常委書記翟新文。就讓韓局長給翟書記回電話，說宋市長鄧市長要來教育局就成了。我剛才給韓局長打了8遍電話，不知道什 麼原因沒接通，你要抓緊時間，馬上給我辦好這件事。”翟新文裝出聲色俱厲的樣子，嚇得小姑娘連忙說：“翟書記，我馬上打電話。”

    放下電話，翟新文忍不住輕輕地笑出聲來，估計這個小姑娘今天晚上恐怕也睡不著覺，估計今天周小可和原進寶都有可能把這個小姑娘給訓斥一通。唉，可憐的小姑娘。

    電 話在2分鐘之後就打了進來，正是韓素貞的手機。韓素貞說：“新文，剛才原局長跟我說，宋市長要來教育局，是真的嗎？”翟新文說：“韓局長，我給你打了好多 遍電話，你怎麼就不接呢？都把我急壞了。”韓素貞說：“宋市長什麼時候通知要過來的？我怎麼事先一點消息都沒有啊？”

    翟新文心裡 話：你要是事先知道，那還有我全面彙報的機會嗎？但嘴上卻遺憾和惋惜：“是啊！我也是剛剛接到消息，在20分鐘前市政府辦公室打來電話，我就趕緊安排局機 關留守的同志打掃衛生、購買水果，然後馬上給你打電話。可是你一直都沒有接。把我急得，只好給延平縣教體局辦公室打電話。聽說是宋市長臨時安排的。”韓素 貞說：“你說這可怎麼辦呢？我現在已經坐在往市區返回的路上，就算是跑最快的速度，恐怕也不能及時趕回去。宋市長說幾點啊？”翟新文說：“說下午2點。” 韓素貞說：“天哪，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新文，你先跟宋市長彙報著，把咱教育2006年取得的優異成績跟宋市長彙報彙報。今年的工作打算，你找一份 2007年的工作意見，參考參考。”翟新文說：“好的，韓局長。我就先頂一頂，一定爭取您趕回來。並且，我會如實地向宋市長報告，您是去了延平縣進行期初 視導，現在正在回來的路上。”韓素貞說：“只能這樣了。唉，你說說，你給我了打了8次電話，我怎麼就沒有聽見呢？”

    掛了電話，翟 新文真是忍不住想樂。看了看手錶，已經13:52分了，宋市長就要來了。翟新文從自己的抽屜裡取出一打文字稿，大約七、八份的模樣，便把它們拿出來。這就 是《東州教育發展30策》，今天下午就指望著它了。至於2006年的成績，那肯定是要彙報的，為了準備這次彙報，翟新文已經把東州教育2006年的情況全 部裝在了腦袋裡，哪裡還需要看稿子。如果看稿子，那宋市長心裡會怎麼想？如果是自己脫口而出，無論是2006年成績還是2007年打算，那宋市長又會怎麼 想？肯定想法不一樣啊！

    翟新文鎖了自己的辦公室門，在小會議室看了一眼，嗯，不錯，收拾得很乾淨，水果也擺上，洗好的茶杯也擺上了。司禮國正在最後的準備。翟新文說：“小司，下午你也在這裡吧。”司禮國說：“好的，翟書記。”

    翟新文走下樓來，來到大門口。市長要來，分管副市長要來，自己早早地下樓迎接，這也是必須的禮節啊！

733、翟新文進入宋雲生的視線


    三 十年的官宦生涯，讓宋雲生深切地體會到：要想真正地在事業上進步，必須做到上有支持，下有支持。最近幾 年，當全國上下都在加快經濟發展、踐行科學發展觀的時候，從上到下，提拔幹部的主流已經從穩健、講政治更多地傾斜到了開拓、講政績上來。雖然不排除有的時 候在一些地區特別是經濟欠發達地區靠行賄來買官提拔的現象，但層級越高的組織部門，更多考慮的是這個官員在任期間的工作成績。而自己要想在事業上再進兩步 先市委書記再副省級，那就更需要創造出不平凡的業績，讓上級領導們感受得到；要創造出不平凡的業績，光靠自己這個光杆司令是遠遠不夠的，現在，宋雲生特別 地渴望有許許多多有才能、想幹事、能幹事的人才聚集在自己的周圍，在宋氏大旗的引領下，貫徹宋雲生的意圖，創造不平凡業績，為實現自己政治上的抱負奠定堅 實的政績基礎。

    這一次巡察調研各區縣（市），調研各市直部門，除了顯示自己這個市長的存在以外，還有兩個重要的任務。第一個，就 是瞭解市情，瞭解各區縣（市）、各市直部門在發展過程中的現狀以及未來發展的思路，特別要把重點放在思考哪些地方能夠成為自己未來出政績的潛在著力點。回 來之後，經過系統思考，找出未來五年甚至是未來一、兩年內能夠實現突破的工作方向與目標。第二個，就是體察人才，瞭解各區縣（市）各市直部門的主要領導成 員中，哪一些是有拼勁、有闖勁的幹部，哪一些是平庸的沒本事的幹部，哪一些對他宋雲生特別地尊敬特別地服從，哪一些對他宋雲生陽奉陰違。發現一批可用之 人，將重點培養與打造，讓他們為自己這個市長去打拼政績；對於平庸的幹部，暫時沒有可替換的，先暫時保留；對於陽奉陰違的幹部，即便一時動不了，也要想方 設法儘早動一動，把那些不忠誠的幹部或不想進入自己圈子裡的幹部像拔釘子一樣一顆一顆地拔除。

    現在，在宋雲生面前坐著的翟新文已 經給宋雲生留下的很好的印象。這個比自己小幾歲的中年人，對於東州教育的情況可以講是爛熟於胸，過去幾年來東州教育取得的進步，他可以用一個個的數位、一 個個的案例來生動闡述；當前東州教育發展中面臨的困難與挑戰，他也能分析得把握要點、抓住要害；對於未來東州教育的發展，他竟然提了三十條建議，每一條建 議都讓宋雲生感覺到這個教育局黨委書記心裡裝著教育、裝著發展、裝著創新。如果讓這個中年人來主政東州教育，那未來幾年東州教育就會取得很好的進步，就會 為他這個市長的臉上增光添彩。今天來東州教育局，是自己的大學校友鄧雲聰強烈建議的，本來說好了要去科技局，而且上午已經由市政府辦公室通知了科技局，現 在插上了教育局，宋雲生心裡不太情願。來了之後，更是不太高興，因為整個教育局大樓只有翟新文一個處級幹部，雖然翟新文解釋了其他局裡的幹部都進行期初視 導了，但宋雲生還是感覺到了這種不重視，心裡隱隱地不快。

    但 現在，這種感覺完全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欣賞。看來老鄧特意安排這樣一個機會來東州教育局，還是別有用心的。老鄧信任的人，自己就可以信任，就可以慢慢地 培養進自己的圈子裡來。當然，也不能那麼輕易點頭，畢竟考察一個幹部是不是合適，不是光憑一面之辭或一面之緣，而是要在反復的交往中分析判斷。但今天，這 個教育局的黨委書記，展現了良好的職業和專業素質，體現了銳意改革和創新的精神，而且有思路、有辦法、有頭腦、有魄力。作為市長，不就是需要這樣的能幹 事、想幹事的下屬嗎？

    在總結2006年和過去幾年的成績時，翟新文沒有忘記，把功勞歸功於市委、市政府的正確領導，沒有忘記把功 勞歸功於分管副市長鄧雲聰的具體分管和支持、指導。同時，這翟新文的腦子也特別地好使，把宋雲生在過去4年裡僅有的來參加東州教育系統組織的活動都清清楚 楚地記著年、月、日，甚至當時說的一些帶有一定指導意義的官話，翟新文都能脫口而出，這讓宋雲生的心裡很舒服，也很佩服。向他和鄧雲聰彙報了這麼長時間， 翟新文沒有低頭看一眼放著的材料，可見他把東州教育都裝到了心裡，確實是一個知教育、懂教育的好幹部啊！

    在聽取了翟新文的彙報 後，宋雲生笑著說：“新文同志的彙報，讓我這個對教育不在行的外行人都為東州教育過去幾年取得的進步感到振奮，更為東州教育未來的發展前景充滿了信心，同 時啊，我也發現了一個好幹部。”鄧雲聰說：“新文同志雖然做的黨務工作，但一直在思考東州教育的發展。原來做副局長的時候，是在一線拼搏，現在做了黨委書 記，也有了更多的時間去站在全域的視角思考東州教育。在過去的一年裡，他與素貞同志合作得不錯，正是因為黨政的和諧，促使了東州教育在2006年取得了那 麼多的成績。”宋雲生說：“雲聰同志是很少這麼表揚分管部門的領導同志。新文同志能夠得到雲聰同志的充分肯定，使我相信，新文同志就是東州改革開放事業發 展需要的人才。今天，我就把你的這份《東州教育發展的三十點建議》帶回去，好好研究，向新文同志學習嘛！”翟新文謙恭地說：“不敢，很不成熟的幾點思考， 請宋市長多批評，多指正。”宋雲生笑著說：“應該說，這些思考還是很有見地的，也是新文同志深思熟慮的結果。如果每一個部門的領導同志，都能像新文同志這 樣，認真總結成功經驗，扎實反思挑戰和困難，深入思索改革攻堅的舉措，我相信，東州市的改革開放事業一定會取得更快更好的發展。教育工作很重要，它是一個 國家發展的基石，是一座城市人才和創新的保證。作為市長，我將會充分地支持東州教育的發展，不斷加入教育財政投入，為東州教育實現超越發展、科學發展奠定 堅實的保障。”

    翟新文第一個鼓掌，虔誠的態度就像是小學生看到了老師。翟新文說：“謝謝宋市長對東州教育的充分肯定，謝謝宋市長 對東州教育的大力支持，也萬分感謝宋市長給予新文這麼高的評價，新文受授不起啊！不過，我一定不會辜負宋市長、鄧市長、周秘書長各位市領導的殷切期望，勤 奮工作，創新工作，把宋市長、鄧市長的勉勵作為自己努力的方向和奮鬥的目標，把宋市長和鄧市長的希望作為自己的鞭策，配合教育行政，為東州教育的發展進好 人，用好人，培養好人，讓東州教育在市委、市政府的正確領導下，創造出新的更多的成績，請宋市長、鄧市長檢閱。”

    對於翟新文的表 態，宋雲生感到滿意。看來，這的確是一個值得培養和使用的人才。如果能夠融入到自己的陣營，那將是很有幫助的。宋雲生說：“新文同志的表態，讓我這個市長 對東州教育更有信心了。雲聰同志，今天我們到東州教育局來，可以說是不虛此行啊！”鄧雲聰笑著說：“素貞同志彙報與新文同志彙報都代表了市教育局。”宋雲 生說：“是啊！雲聰同志，周秘書長，我們在教育局的調研是不是就到這裡？本來呢，還要去學校走一走，看一看，素貞同志也不在，我看我們改天再來吧。”周瑾 說：“好的。”

    正在這裡，會議室的門推開了，進來的正是市教育局局長韓素貞。看到宋雲生、鄧雲聰和周瑾，以及翟新文都在站著，韓 素貞連忙說：“宋市長，鄧市長，周秘書長，我回來晚了。實在不知道宋市長、鄧市長和周秘書長要來，不然一定會不安排在今天到延平縣進行期初視導。”宋雲生 笑著說：“素貞同志，我要來教育局，也只是今天中午臨時決定過來看一看。新文同志向我介紹了你今天和其他同志參加期初視導了，我很理解。剛才聽了聽新文同 志的彙報，我感覺到過去一年裡，東州教育成績不錯，特別是那個拿全國一等獎的方圓同志，是一個很好的教育人才，市教育局也列入了重點培養的後備骨幹，我看 很好。”韓素貞說：“是的，宋市長。我們很重視對方圓的培養，現在已經做68中學的副校長了。”宋雲生說：“今天下午，我和鄧市長、周秘書長還要去科技局 調研，就不在教育局多留了。”韓素貞說：“宋市長，能給我五分鐘的時間嗎？對於東州教育過去的成績，新文書記已經向您彙報了，我還想向您彙報彙報2007 年東州教育的打算。”宋雲生看了韓素貞一眼，見她拂違了自己的意思，心中隱隱有些不快。不過，聽聽她的彙報也好，看看她說的2007年發展與翟新文說的有 何區別，誰高誰低？宋雲生不動聲色，笑著說：“好吧，鄧市長，周秘書長，我們再留幾分鐘？”鄧雲聰說：“是啊，局長回來了，也該聽聽素貞同志的想法。”

    韓素貞看了一眼在旁邊站立的安豐收，說：“小安，去把2007年東州教育工作意見打一份給我，快一點。”安豐收說：“好的。”說著轉身跑出去了。宋雲生立刻有一種直覺：這韓素貞，如果是拿著材料跟自己彙報，那說明根本沒有把東州教育裝在心裡啊！

    果 然，韓素貞圍繞著“東州教育2007年工作意見”的框架，半讀稿半脫稿地向宋雲生做了彙報。宋雲生越聽越反感，越聽越覺得韓素貞水準實在不行，什麼工作意 見？全是些常規工作、瑣碎事情！哪裡有一個教育局長高屋建瓴的視野，哪裡比得上翟新文爛熟于胸的成竹？這樣的局長，這不是在推進東州教育更快更好發展，只 能讓東州教育守成持重發展。省委和中央組織部給我宋雲生的時間只有幾年，我可不能讓你韓素貞這樣四平八穩地工作。看看人家翟新文，東州教育發展的三十條建 議，哪一條不是剖析入微而切中要害？哪一個不是既有科學性也有前瞻性？宋雲生壓抑著心中的怒氣，腦海裡確實是動了換人的想法。當然，換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 事情，說換就換的做法在封建社會裡才能實現。現在，換一個局長，首先要在市委常委會上提議，然後九個常委討論。如果這個局長沒有什麼過錯，只是因為不能按 照他宋雲生希望的發展速度去發展，恐怕得到的支援也是不足的，畢竟，自己這裡只有鄧雲聰、盛治仁和自己3票，離過半的5票還需要爭取。即便是自己的提議獲 得了通過，也不一定能夠通過市人大的任命。市委書記王國棟如果對這項任命有異議，兼職市人大常委會主任的他一定會阻止新的市教育局局長在人大常委會上表決 通過。更何況，翟新文是怎樣一個人，自己現在只是有了初步的良好的評價，他是不是願意融入到自己的圈子裡，還不能充分肯定。在這樣的情況下，更不能把這麼 重要的一個位子輕鬆地給了他。在今後，每一個區縣（市）的縣長，每一個市直部門的局長或主任，都要爭取是我宋雲生的人，如果翟新文不是我宋雲生的人，我怎 麼能輕易給他許諾呢？

    聽完了韓素貞的彙報，宋雲生蜻蜓點水地肯定了幾句，就匆匆地離開了教育局，趕往科技局。韓素貞和翟新文把三 位市領導一一送上車，揮手告別。車子遠去了，韓素貞一聲長歎：“這個宋市長，來教育局怎麼不打招呼呢？”翟新文一聲長歎：“是啊，怎麼不打招呼呢？”內心 裡卻無比欣喜。回到辦公室，關上門，翟新文也像一個年輕人一樣，握拳甩臂：“耶！”

734、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


    3 月9日晚，方圓拖著疲憊的身體開車回家。到了家裡，卻看到孔子田、孔媽媽和孔雙華全部都在家。這讓方圓有 些驚奇，別人在家是正常的，孔子田這麼早回家是不正常的。方圓掛起外套，換好拖鞋，走到客廳的沙發前，說：“爸，今天您也早回家了？”孔子田說：“是啊！ 今天一定要回家。本來呢，確實也有安排，但今天晚上我還是想和你喝兩杯，高興高興。”

    方圓覺得很疲憊，白天的工作讓他有些筋疲力 盡，加上昨天晚上被不少老師勸了許多酒，今天早晨起床的時候也沒有完全清醒，而白天繁重的工作讓方圓更加身心俱疲。聽了孔子田的話，方圓說：“爸，什麼事 這麼高興？我今天工作挺累的，不想喝酒。”孔媽媽是細心的人，馬上看出方圓的神色有些不好，連忙問：“方圓，你怎麼啦？”方圓說：“覺得有點噁心，胃裡有 向上湧的感覺。”孔媽媽說：“來，快坐下，快坐下，我先看看。”孔雙華說：“老公，我有好消息告訴你呢！”方圓強打精神：“什麼好消息啊？”孔雙華說： “今天媽媽陪我在東醫附院做了檢查，我們的寶寶一切正常，而且還是個男孩呢！”方圓擠出一點笑容：“是嗎？真好。男孩女孩在我心裡都一樣的，健康就好。” 孔雙華說：“你怎麼看起來不怎麼高興啊？爸爸聽說這些消息，高興壞了，很快就回家了，今天下午我和爸爸說了很多話，這是最近這一年來說話最多的一次。老 公，你是不是不高興啊？”

    孔媽媽說：“小華，小方這是累的，你讓他休息休息。”孔雙華說：“工作有那麼累嗎？”孔媽媽說：“小 華，你現在要體貼關心小方，他這麼累，應該安慰安慰他。去，給小方倒杯水。”孔雙華說：“老公應該體貼妻子，我是孕婦，應該關心的是我。”孔媽媽站了起 來，在飲水機裡給方圓接了一杯水。

    方 圓累得不想說話，但眼前的一切都看在眼裡，內心湧出許多酸楚。為人妻者，能像孔媽媽這樣，那是一個男人的福氣；能像孔雙華這樣，只希望別人呵護她而她眼睛 裡卻看不到別人有的時候也需要關心與呵護，那是一個男人的福氣嗎？接過岳母遞過來的水，方圓喝了一口，忽然騰地站了起來，撲向衛生間，接著就聽到了方圓嘔 吐的聲音。孔雙華說：“太噁心人了，害得我現在也想吐。方圓，你快點吐完，把廁所沖刷乾淨，一定要沖刷乾淨！”孔子田說：“小華，小方是你的丈夫，他現在 很痛苦的時候，你應該去關心關心他，不要亂說話了。”

    看到孔子田嚴厲的眼神，又看到媽媽的眼神也是在制止，孔雙華似乎意識到自己有些錯了，把小嘴嘟起來，閉上了嘴巴。但內心並不服氣：我給他懷了兒子，他怎麼一點也不關心我？回家都老半天了，連搭理都搭理我。

    方 圓終於吐完了，連酸水都吐出來了。胃空了，感覺也好受了許多。對著鏡子，卻看到臉色有些黃也有些蒼白。再也不能喝那麼多的酒了，再也不能這麼拼命了。今天 白天幹了多少事啊！早晨連堂兩個班的語文課，第三節和第四節聽了一節語文一節英語，中午抓緊時間批改作業，下午又是兩節作文課，下了兩節課，兩個聽課的老 師就找上門，請自己來評課，這也不能不能說，這儘量簡短，也用了一節多課的時間，急急火火地把兩個班的作業粗略批閱完，在放學前趕到兩個班，把作業本發下 去，把作業佈置下去，也就放學了。整整一天，除了中午吃飯的時候算作是略微休息了休息，中間哪裡有休息過半分鐘？聽周素素說蘇睿涵來上班了，但根本沒有擠 出時間去慰問慰問。現在回到家裡，本想休息休息，沒想到妻子根本不理解、不體貼，倒是岳母讓方圓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洗完了臉和 手，方圓從衛生間出來。孔媽媽關切地問：“小方，好點了嗎？”方圓說：“好點了。”孔媽媽說：“那咱現在就開始吃飯。飯菜一直沒有端出來，怕涼了。小華餓 了，先讓她吃了一點。現在我們開始吃飯。”方圓說：“媽，我幫你。”孔媽媽說：“你今天不舒服，先坐在沙發裡休息休息吧。等飯擺好了，再叫你。”方圓說： “謝謝媽。”

    坐在沙發裡，孔子田說：“方圓，怎麼會這麼累呢？”方圓把白天的工作向孔子田簡略地說了說。孔子田說：“如果天天這 樣工作，你就累死了。小方，可不能這樣工作啊！爸爸在這裡不是鼓勵你偷懶，而是要學會巧幹、快幹。我不知道學校裡其他人是怎麼工作的，如果全校的老師都像 你這樣工作，一方面說明學校的凝聚力非常強，老師們都願意出力工作，另一方面，老師們的健康問題將在不久的將來顯現出來。”方圓說：“爸，我這還算是回家 早的。許多老師都晚上七、八點才回家，現在的工作量確實很大，老師們的拼勁也很足。校長怕老師們餓著肚子工作，已經決定，早晨7點前到校的老師，晚上7點 後回家的老師，都可以到學校的食堂吃飯，免費。現在，不僅初三的老師都來得早，回家得晚，初一、初二的一些青年老師也是這樣。今天下午我回家的時候，許多 老師還在辦公室裡正常辦公呢，看樣子是準備晚上繼續戰鬥了。”

    孔子田說：“能讓老師這麼拼命地工作，還心甘情願，你的校長不簡單 啊！你的校長也這麼晚回家嗎？”方圓說：“昨天他剛剛宣佈免費早餐和晚餐的事情，今天下班我走的時候，他還在。”孔子田問：“那你看你校長天天也像你這樣 忙嗎？”方圓說：“好像沒有。他平常主要是坐在辦公室裡，有的時候會到各辦公室走一走，看一看，看起來還不是特別忙。”孔子田感慨：“這才是會當領導的人 啊！讓下面幹活的人累得要死卻心甘情願，自己卻可以輕鬆自在。方圓，你得好好向你的校長學習學習，怎麼來做工作？做領導最重要的幾個方面，一是不能事無巨 細，要學會抓大放小，二是要善於調動工作人員的積極性。你的校長做得不錯，要多觀察觀察你的校長，他平常是怎樣工作的。”方圓說：“好的，爸爸。謝謝您的 指點。”孔子田說：“你可不能累病了，累倒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將來要做一番大事業，最重要的是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小華現在給你懷了兒子，將來小華和你 兒子的幸福，也寄託在你的身上；我和你媽媽也將老去，你老家的爹媽也將老去，在年老體衰的時候，也需要小方你來挺起這個大樑啊！”

735、方爸爸方媽媽欣喜若狂


    吃 過了飯，方圓覺得精神也好了許多。與岳父的交流，更讓方圓感覺到：自己的確肩負的擔子很重很重。是啊，岳 父說得對，應該學會巧幹，不能讓工作累倒了自己，如果累倒了，事業沒有了，家庭也受到傷害，特別是年邁的父母，方圓還夢想著未來的一天接到東州來安享晚 年。或許，即便是接來也不會住在一起，但畢竟會住得近一些，照應起來也比較方便。父母年紀大了，農村的生活條件確實不如城市，尤其跟東州這樣的沿海城市相 比，更是沒有辦法來比較。況且，通化那裡的氣候條件確實不算是太好，尤其是在東州住了8年的方圓，更是感覺到通化冬天太冷了，寒冷的時間也太長了，許多人 都有嚴重的關節炎，主要是跟氣候有關係。

    但現在接父母來，肯定是不現實的，自己不具備任何物質條件，房子是岳父的，每月的養車和 生活費用，自己那一點工資恐怕是勉強應付，其實也主要是靠著岳母和岳父的接濟，雖然方圓沒有見到那麼多的錢，但岳母把錢都花在了每月的衣食住行中，孔雙華 每月買衣服、買化妝品的費用不夠了，也從來沒有跟他方圓要，恐怕也都是岳母提供的。如果接父母來，住在哪裡？父母是沒有收入的人，自己這點收入如果來養父 母，根本就不夠啊！這還不算父母如果生病住院，如果生病住院，恐怕傾家蕩產或者負債累累了。

    這就是現實。方圓認得清，方圓也只能屈服于這個現實。住在岳父的屋簷下，就得聽從岳父岳母的，畢竟現在自己很多方面根本離不開岳父和岳母的支持，甚至包括衣食住行這最基本的生活。

    方 圓說：“爸，請放心吧。今天您的教導我都記住了，以後在工作中盡可能巧幹，多向姚校長學習學習，看他是怎樣工作的，他是怎樣又輕鬆又能把工作做好的，他是 怎樣調動起周圍人的工作熱情的。我也知道，我現在肩負的擔子很重，對於雙華，我會做一個好丈夫，對於未來的孩子，我會做一個好爸爸，對於爸爸和媽媽，我會 做一個好女婿。要想讓家庭保持長久的幸福，我還要力爭在未來的工作中爭取一片可以施展抱負的舞臺。”

    孔子田滿意地點點頭：“是 啊！小方，下一輩永遠是老一輩的希望和寄託。我會把希望寄託在你和小華的身上；你將來老了，也會把希望寄託在我的外孫身上。我今天這麼早回家，就是因為聽 說小華今天做b超了，確定了懷的是男孩兒，我心裡高興啊！我不怕你笑話，在骨子深處，我也是希望孫輩是一個男孩兒！”方圓說：“爸，是不是老一輩從都這樣 想啊？”孔子田說：“是啊！許多人都會說，男孩女孩一個樣，其實呢，在我們這些老人心裡，男孩與女孩不一樣！如果不是更喜歡男孩，你說說看為什麼海南新出 生嬰兒的男女比例達到了120:100，廣東達到了117:100的程度？就說我吧，為什麼喜歡男孩？如果是男孩，我可以從孩子會說話開始就用心地培養 他，退休之後，我和你媽媽全力以赴地照看他，培養他，給他最好的教育，培養良好的習慣，使他將來成為一個相當有出息的成功人士。把外孫培養成才，將是我未 來退休生活的重要工作；如果是個女孩，恐怕我投入的精力就會少許多，而你媽媽投入的精力會更多些，能培養成一個大家閨秀很好，能培養成一個知書達禮的知識 女性就行了，至於事業成功不成功，我看也不太重要。我的心裡啊，所以對外孫更渴望一些，因為我可以把我的部分未實現的理想寄託在小傢伙的身上。所以，今天 我特別高興，也想和你一起喝杯酒慶祝慶祝。”

    好一個重男輕女的老人家！一個重男輕女還能講出一番大道理的老人家！方圓也被岳父說 動了，回過頭，看到孔雙華正坐在旁邊，臉上不知不覺地帶上了笑容：“雙華，你真地懷了兒子嗎？”孔雙華笑著說：“當然！我是很有本領的，我能懷兒子呢！” 方圓說：“兒子好，兒子好。媽，你是不是也特別高興？”孔媽媽說：“是啊，那也是我和你爸爸的血脈啊！”孔子田說：“小方，你打個電話，跟你老家的爸爸說 說吧，也讓你爸媽高興高興。”方圓說：“好。”

    撥通了老家的電話，接電話的是方圓的媽媽：“喂，誰呀？”方圓說：“媽，我是圓 圓。”方媽媽說：“是圓圓呀！圓圓，你好久沒打電話了。”方圓說：“剛剛打過的，媽。正月十五那天晚上，我不是打過嗎？”方媽媽說：“我怎麼覺著那麼長時 間呢？”方圓說：“媽，您和爸都好吧？”方媽媽說：“好，好著哩。圓圓啊！你媳婦都懷孕三個月了吧，怎麼樣，身子有變化沒？吃飯吐不吐啊？”方圓說： “媽，您記性真好，是三個月了。肚子現在略微能看出來一點了，但還不是很大。吃飯吐的時候很短，幾天就不吐了，小華的身體好著呢！”方媽媽說：“不是我記 性好，是我和你爸爸天天在數日子，數著我的孫子什麼時候能出生，我都算好了，今天國慶日前幾天吧，我的寶貝孫子就要出來了。我這幾天啊還找了一個人掐著算 了算，我兒媳婦這一回呀，懷的就是孫子！圓圓，你帶著媳婦去醫院查了沒有？現在都說有個什麼超，一測就測出來了。”方圓說：“媽，我正想告訴您呢，今天你 兒媳婦去醫院查了，懷的就是男孩兒。”方媽媽說：“真的呀，真地呀！太好了，太好了！我要有孫子了，我要有孫子了。”方媽媽有點語無倫次了。

    方 圓真沒有想到媽媽會這麼高興。這時，電話已經被爸爸接了過去，爸爸那粗亮的嗓門透過話筒傳了過來：“圓圓，你媳婦真地給我懷了孫子嗎？”方圓說：“是啊， 爸。”方媽媽說：“好樣的。我呀，明天買一個豬頭，再讓你媽蒸一鍋壽桃，我要好好地敬一敬老天爺，感謝老天爺啊！”方圓說：“爸，那都是老黃曆了。”方爸 爸說：“很靈的。你媳婦能懷兒子，那是老天爺顯靈，我一定多給老天爺磕幾個頭，謝謝老天爺，也請老天爺保佑保佑我的寶貝孫子平平安安的。”方圓說：“爸， 我和小華會注意的，一定會好好地保護孩子健康成長。”方爸爸說：“不一樣，不一樣的。圓圓啊！現在你們城裡人，都只能生一個孩子，我還擔心呢，你媳婦要是 懷個女娃怎麼辦？我昨天還跟你媽念叨，如果查出來是個女娃，就直接流掉吧，再懷，什麼時候懷上孫子，什麼時候留下。”

    啊？爸爸心裡竟然還有這樣的想法？方圓是大吃一驚，真不知道爸爸重男輕女如此地厲害。這幸虧孔雙華懷的是男孩，如果是懷了女孩，這還真麻煩了。雖然方圓認為男孩女孩一個樣，但怎麼做通父母的工作，看來就是一個大麻煩！謝天謝地，這一次老婆懷的是男孩！

    方 圓說：“爸，這一回小華懷的是男孩。其實啊，假如懷了女孩，也一樣都我的孩子，是你的骨血啊！”方爸爸說：“話是這麼說，可實際上差大了。生了男娃，他將 來還會繼續生孩子，生的孩子還姓方；生了女娃，她將來就嫁給別人了，生了孩子，就跟人家姓了，我老方家就被摘了門牌了。”方圓說：“爸，看你說的。”方爸 爸說：“好，不管怎麼說，這一回真好。圓圓，你知道嗎？當初我生了你大姐和二姐，可真把我氣壞了，把你媽還臭駡了一頓，說你媽沒本事。那個時候，國家已經 只允許生兩個孩子了，我才不管這一套，又讓你媽懷上了，這一回生了你，我就高興了。被隊上罰了1000塊，罰了我也高興！那個時候1000塊，跟今天10 萬塊一樣，值老錢了，我根本就拿不出來，東家借西家求總算是把罰款交上了，也算是給你落戶了。要是兒子不重要，我還交那罰款幹什麼？”

    啊？敢情自己是超生的孩子啊！方圓真是有些驚詫了。千恩萬謝，老婆懷的是男孩，如果是女孩，可真毀了。

    方 爸爸說：“圓圓，你一定對你媳婦好一點，把你媳婦照顧好了。要是我孫子出了什麼問題，我絕對饒不了你。這幾天啊，我還要把獵槍拿出來，到山上走一走，如果 有機會，給我孫子打只麅子回來，那傢伙，賊補，等我殺好了，讓你姐夫想辦法給你寄過去，你做給你媳婦吃。你這麼聰明，你知道是為什麼嗎？就是你媽懷你的時 候，我到山上打了一隻麅子，嘿，那肉啊，賊油賊香，可好吃了，骨頭熬的湯也給你媽喝，結果啊你生出來的時候，你猜猜多少斤？”方圓說：“多少斤？”方爸爸 說：“7斤8兩！80年的時候，孩子一般都6斤來沉，你呀，一生出來就比別的孩子大一圈。我現在去打只麅子，就希望我的孫子也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大胖孫 子！”

736、你出面可以少花錢多辦事


    因 為工作疲勞，方圓晚上很早就休息了。躺到了□□，大概不到兩分鐘，方圓就睡過去了。當方圓一覺醒來的時 候，臥室裡已經很亮很亮了。孔雙華已經不在臥室了，窗外一片燦爛的陽光。看出來是春天到了，這明媚的陽光讓方圓的心情也爽朗起來。伸了一個懶腰，方圓發現 自己身上的疲勞感基本上沒有了適當的休息真地很重要啊！

    拿起床頭櫃的手機，看了一眼，方圓騰地坐了起來：已經上午9點了。這可是 自己住到岳父家以後每一次睡懶覺，第一次起得這麼晚。連忙穿好衣服，來到外間。餐桌上乾乾淨淨的。都到了這個時間了，一家人肯定是吃完飯了。孔媽媽和孔雙 華坐在沙發裡說著話，看著電視。看到方圓走了過來，孔雙華笑著說：“大懶豬，起床啦？”方圓說：“一直沒醒，醒來一看，9點了，真是不好意思。”孔雙華 說：“本來我是要把你叫起來的，媽不讓，說你太累了，應該休息休息。現在想吃飯嗎？飯我們都留著，在鍋裡溫著，要吃去吃吧。”方圓說：“好的。”

    洗 過了臉，吃過了飯，又收拾了餐桌，把碗筷等都洗乾淨。做完了這一切，方圓的心似乎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或許是頭腦還不是特別清醒，或許是太多 的工作已經讓方圓有些麻木，方圓甚至產生了到學校裡去的念頭。坐在沙發裡，方圓木然地看著電視節目，覺得電視節目真沒有什麼意思，但似乎岳母和妻子都看得 津津有味。這應該是一部韓國電視劇，在螢幕的左下角，顯示著這已經是242集了。韓國電視劇的一個顯著特別就是特別地長，屁大的一點事能夠演好幾集，這讓 方圓聯想到了網路裡的一部當紅小說《局長豔遇成長史》，寫的正是學校的事情，這個作者大概不是純種的中國人，有一點太像韓國人的味道，有的時候特別嗦，吃 一頓飯的事情，都能寫三、四章，雖然他的小說在內涵方面還是值得一看，但嗦太厲害就有一點雞肋的感覺，食之有味但棄之可惜。

    孔 媽媽說：“方圓，你要覺得累，上午再休息休息吧。現在，城裡人處在亞健康狀態的人很多。如果一個人一直處在慢性疲勞當中，就容易形成亞健康狀態。我和小華 沒什麼事，看看電視。你再回去休息休息吧。”方圓說：“我覺得好多了，媽。如果沒有什麼別的事情，我回臥室看書去了。天天忙工作，已經有些日子沒認真看書 了。”孔雙華說：“那我也不看電視了，我也百曉生//。怎麼說也要複試了，就是明知道能夠錄取，也不能在複試時考得太差吧。”

    小 夫妻兩個人都回到臥室。孔雙華半躺在□□，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便看起了《中國文學批評史》來。這是一部專業著作，是孔雙華研究生報考專業的必修課。可以 講，不瞭解中國文學批評史，就不會鑒賞中國古代文學，就不能站在宏觀的高度去審視和評判中國的古代文學，就無法瞭解文學的美在哪裡。在文學的功底方面，孔 雙華應該說相當的不錯，從小就被父母引導著讀了許多書，後來考大學的時候也是報考了中文系，還曾經是濱海百曉生//院的校刊編輯和重要撰稿人。上班三年， 也曾經在業餘時間寫過一些散文之類的生活小品文，在《東州晚報》等報紙上發表過，只是在結婚之後很快就懷孕，再加上研究生考試的複習，就停下來了。現在， 來認真地閱讀《中國文學批評史》的時候，孔雙華對文學的內涵、文學的要義、文學的演變，都有了更深的瞭解。孔雙華忽然湧起了一個很認真的想法：把自己懷孕 的體驗寫下來，好不好呢？

    孔雙華忽地坐直了身體，嚇了方圓一跳。方圓關切地問：“雙華，你怎麼了？”孔雙華說：“我忽然想起一件 事。老公，我的文筆怎麼樣？”方圓說：“不錯啊！我讀過你寫的一些小散文，很優美的文風，很真切的情感，寫得很好，比我寫的文字好多了，我的文字太理 性。”孔雙華說：“真的嗎？”方圓說：“當然。”孔雙華笑了：“我呀，估計讀研究生不幾天就要在家休息養寶寶了。預產期是9月下旬，從現在到9月下旬還有 好幾個月的時間，我想寫一寫懷孕日記，把寶寶每天的成長，都用文字記錄下來，你說好不好？”方圓說：“好啊！就是別太累著自己。在不累的情況下，你要寫一 寫，也很好啊！我可以讀，爸爸媽媽可以讀，咱們的寶寶認字了以後也可以讀，我們兩個人過許多年後也可以拿起來讀，都是一種很溫馨的回憶啊！”孔雙華說： “那就這麼定了，從今天開始，我就要寫懷孕日記了。以前沒寫的那些日子，我要一點一點地回憶起來。”方圓說：“好的。”孔雙華說：“方圓你現在拉我出去， 我要去買防輻射服。我要寫作，就要用到電腦，不能讓輻射影響到我們的寶寶。”方圓說：“好，我拉你去。”

    說走就走。方圓開車拉著 岳母與妻子，直奔東州最大的一家嬰幼商店小寶貝商貿公司。很快，孔雙華就在媽媽的建議下，購買了一套價值700多元的防輻射服。方圓想去付款，卻並沒有 動，因為方圓的口袋裡只有400多元錢，根本付不起。方圓看著岳母咧著嘴開心地給他的妻子付款，心裡真地有幾分難過：唉，昨天想的一點不錯，現在離了岳父 岳母，在經濟上肯定會緊巴巴的，哪裡還會買什麼防輻射服？這就是差別！要想讓自己的生活過得更滋潤，那就必須要立志做人上人。方圓在心裡下定了決心。

    回 到家裡，孔雙華就佔據了筆記型電腦。穿上了防輻射服，孔雙華安心地寫起她的《懷孕日記》來。有了事情做，孔雙華覺得充實多了，也覺得快樂多了。有的時候， 對於方圓，孔雙華覺得兩個人之間溝通太少，而且好像話不投機，經常說不到一起去。孔雙華心裡有的時候也很苦惱，所以有的時候就忍不住要發發脾氣。現在，她 專心地寫她的懷孕日記，方圓不時給遞過來一杯水，削好一個蘋果，剝好一隻柑桔，都讓孔雙華感到愜意舒適。

    方圓則改坐在床邊，手裡 端著一本《學校管理學》認真地研讀。才讀了幾頁，覺得有點意思了，方圓的手機響了。是滕琳打來的電話。不知道為什麼，方圓心裡十分討厭這個大學同學，但礙 於情面，還是接通了電話：“滕琳，你好。”滕琳說：“方圓，你好啊！好久不見了，在忙什麼呢？”

    我忙什麼與你有什麼相干？方圓忍 住心中怒氣，說：“請問，找我有什麼事？”滕琳說：“喲，方大校長啊！沒有事就不能找你了嗎？”方圓說：“我在忙著呢！如果沒有什麼事，咱以後有時間再 聊，好不好？”滕琳說：“給你打電話，當然有事了。方圓，上一次我們同學聚會，收了1100元，花了400元，還有700元。你當時說以後找時間再組織組 織咱大學同學活動活動，吃個飯，唱個歌，你到底想什麼時候組織啊？”方圓說：“哦，這件事啊！我最近很忙，就不參加同學會的活動了。”滕琳說：“你不參加 怎麼行？你不會是想貪污那700塊錢吧？”

    真是放屁！方圓差一點就脫口而出。忍著怒氣，方圓說：“咱剩餘的人頭費都在舒涵那裡， 也不在我這裡。我最近挺忙的，真不能參加活動了。你如果想組織同學活動，就去找舒涵吧，你們商量著搞，好不好？”滕琳說：“那怎麼行？一定要由你來搞才 行。咱同學裡，就屬著你官最大，蒲永軍完蛋了，我們全班同學將來可全靠著你來照應呢！”方圓冷笑一聲：“我是泥菩薩過江，自己都管不好自己。你也太高抬我 了。”方圓想到今天給妻子買防輻射服，都沒有辦法值錢，心裡真覺得是一種悲哀，現在滕琳的話，這難道不是諷刺嗎？但滕琳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她繼續說：“方 圓，咱們可是同學關係，你可不能將來富貴了，把同學都給忘記了。那可是沒有良心的表現，咱可不能做沒有良心的人啊！”方圓真地有些不耐煩了：“滕琳，我說 了，我最近很忙，沒有時間參加同學活動。你如果想搞，你就聯繫其他同學一起搞；你如果心疼錢，你就從舒涵那裡把你的錢領回去。我是真沒有時間，單位的工作 很忙，我每天都累得骨頭都散架了一樣；回到家，還要陪著懷孕的老婆散散步，說說話，照顧好老婆。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我電話就掛了。”滕琳說：“你別掛啊！ 我也知道錢在舒涵那裡，你要是出面的話可以少花錢多辦事。可是你不去，咱到哪裡去吃那麼好吃的便宜飯菜，到哪裡去唱便宜的ktv歌曲呢？要不700元組織 一次同學會，怎麼能夠呢？”

    方圓簡直覺得有點怒不可遏了。他二話沒說，把電話掛斷。感情在滕琳的眼裡，她找我不是為了別的，根本原因是在這裡啊！

737、該去還是要去


    滕 琳的電話讓方圓更加厭惡這個幾乎可以稱之為婊子的同學，雖然滕琳在方圓斷開了手機之後又連續撥了3次，但方圓都毫不猶豫地再三地取消接聽。方圓知道，這一次肯定會被滕琳罵慘了，搞不好滕琳也會把方圓繪聲繪色地描繪成不近人情、忘恩負義的壞蛋， 去告訴她認識的每一個人，特別是大學同學。

    孔雙華一直在聽方圓接電話，直到方圓打完了，孔雙華說：“你的這個同學太討厭了，跟那 個看到了屎蛋兒的蒼蠅一樣，硬向上貼。你說這個社會還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啊？”方圓說：“對於這樣的人，我從來都躲得遠遠的。在大學的時候，不知道她換過 多少男朋友，是我們班的交際花。我從來不喜歡跟這樣的人交往，大學畢業四年，也沒有聯繫過一次。這一次同學聚會見了面，她見我當了副校長，就刻意地接近， 她難道看不出來我對她有多麼討厭嗎？今天給我打電話，是惦記著上一次同學會還剩下700元錢。我明明白白地告訴她，錢放在另一個同學舒涵那裡，我最近忙， 不能參加同學會活動，如果她想搞活動，就直接找舒涵聯繫。你猜猜她說什麼？”孔雙華說：“她說什麼？”方圓說：“她說我出面能少花錢多辦事，上一次花了 400元吃得非常好，這一次如果又吃飯又唱歌，恐怕700元根本不夠。她就這麼看我方圓嗎？難道我方圓就是因為有了能給同學會省點錢的作用，才必須要去的 嗎？”孔雙華說：“什麼東西？我上一次就罵了她一遍，她可真不要臉！”方圓說：“是，太不要臉了。”

    正說著，電話鈴聲又一次響了 起來。方圓看都沒看，就直接按掉了，但手機再一次撥了進來。方圓正準備關機，忽然卻看清了螢幕上顯示的是姚長青的名字。啊！方圓連忙接了起來：“姚校長， 你好。”姚長青說：“剛才給你打電話，你怎麼給掛斷了呢？”方圓說：“校長，對不起。沒看清，掛錯了。”姚長青說：“跟你說件事。明天啊，市教育局要組織 全市局屬學校的青年老師到翠微山公園進行植樹活動，要求每校出20名青年教師，由學校一名領導帶隊。人員我已經確定好了，我讓田喬喬逐個通知的。學校領導 我本來想親自去，但家裡確實有事脫不開。這樣吧，你既是青年，也是帶隊領導，明天帶著20名青年老師到翠微公園，好不好？”方圓說：“好的。”姚長青說： “給田喬喬打個電話，問問具體情況，包括時間和安排等。”方圓說：“好。”

    方 圓掛了電話，孔雙華說：“姚長青給你打的電話呀！”方圓說：“是。”孔雙華問：“他找你什麼事？”方圓說：“姚校長讓我明天帶隊，和學校的20名青年老師 一起，參加市教育局組織的植樹活動。”孔雙華並不服氣：“他為什麼不去啊？”方圓說：“姚校長說他家裡有點事脫不開。”孔雙華說：“他脫不開你就能脫開 啊？你家裡還有個懷孕的老婆呢？再說了，看你都累的，今天早晨，看到你9點才醒，我心裡都心疼了。明天再去植樹，累壞了誰負責？媽說了，你現在的疲勞如果 不注意休息，很有可能轉成亞健康狀態，那就麻煩了。”方圓說：“也是。不過，校長已經說了，還是要去做的。就當是去鍛煉身體了。董梅副校長現在家裡兩個孩 子，恐怕是更脫不開身。還好，我的兒子還沒有出生，如果出生了，我也有理由不去，要照顧你和兒子嘛！”孔雙華說：“當然。那個時候，堅決不去。”

    這 一天晚上，方圓很早就睡了，倒不是因為想睡，主要是考慮明天要參加勞動。在睡覺前，方圓給田喬喬打了一個電話，問了問明天植樹集合的時間、地點，最後說： “姚校長讓我明天和大家一起去，我明天也服從田書記的領導。”田喬喬有些驚喜：“方校長，是你帶隊嗎？”方圓說：“姚校長說有點事脫不開。”田喬喬說： “太好了！跟姚校長在一起，總是有一些拘束，都有代溝了。跟你在一起，心情好，精神好，幹活也不累。方校長，其他19個老師都已經通知了，咱們就在學校集 合，然後坐公車去翠微公園。”方圓說：“還用帶什麼工具嗎？”田喬喬說：“不用，現場都有，就是穿的衣服別穿西服，找件破衣服穿上，找雙運動鞋。教育局 團委于書記說，植樹現場，市教育局發手套。”

    這一覺方圓睡得真好。早晨6點多，也就是平常起床的時候，方圓就醒了，洗漱完畢，就 與岳母一起準備早餐。吃過了早餐，才7點多一點，方圓拿好手包，開著中華駿捷，趕到學校。結果，他是最早來的。把車子停好，方圓就在傳達室裡等其他老師。 方圓的心情很平靜，畢竟就是一次普通的植樹活動，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田喬喬先到了，看到了方圓，很驚喜：“方校長，你早來了？”方圓淡淡地說：“剛來一會兒。”田喬喬說：“我一切都聽你指揮。”方圓說：“我們都聽市教育局統一指揮。”田喬喬見方圓興趣不濃，就訕訕地走到一邊，不再多說什麼。

    陸 陸續續的，學校裡的青年老師們，一個個地都來了。大家紛紛跟方圓打招呼，之後就散散地站在學校門口附近的空地上。田喬喬很認真，對著名單一一地劃勾，來一 個劃一個。方圓心裡不想跟田喬喬有什麼瓜葛，所以對田喬喬比較冷淡。他清楚田喬喬對他有好感，曾經展示過她傲人的乳溝，但在學校內部，有太多的牽扯，實在 是麻煩太多了。但總不能打擊她的工作積極性吧，方圓決定表揚田喬喬幾句。方圓說：“田書記，很認真啊！”田喬喬說：“當然，今天市教育局團委要統計各學校 來的人數，誰不來，我要打電話通知，讓他自己去。”方圓說：“你做得很好！我要向你學習。”

738、扯張虎皮謀大旗


    市教育局組織的這一次植樹活動，是由教育局團委具體來組織的。這當然是翟新文的想法，作為黨委書 記，雖然說一句話哪個部門都要聽，但真正直接管理的部門只有3個：政工科、工會、團委。翟新文認真地思考過，如果現在就實施自己的“東州教育發展30 條”，那將主要依靠基教科、職教科、教研室、人事科、高教師範科等行政科室來推動政績的創造，所有的成績都屬於韓素貞，屬於教育局行政口。要突出黨委的成 績，必須緊密地依靠政工科、工會和團委這三個黨群科室。利用好植樹節就是翟新文的一個創意。之所以把日期選擇在3月11日，一是要把植樹活動提前一天，當 別的單位和部門都把植樹活動安排在3月12日植樹節時，教育局的提前活動也有就了新聞效應；二是因為3月11日是星期日，讓團委組織青年教師來參加植樹活 動，不需要協調各學校調整課時，不需要勞師動眾，更不會影響各學校的日常教育教學活動如果真把活動安排在星期一，那翟新文相信，會有許多學校的校長、書記 表面上支持和擁護，背地裡肯定會罵娘，遭這樣的駡名，翟新文是絕對不會做的。

    為了更好地起到轟動效應，翟新文積極與師弟、東州廣 電局潘金鐘聯繫，請求支援；與《東州日報》社總編輯常勝利聯繫，這常勝利在此之前，曾經與翟新文打過許多交道，當然主要是希望把學生轉到比較好的學校，相 比于韓素貞比較嚴謹與刻板，翟新文則靈活變通多了。現在，東州電視臺、《東州日報》、《東州晚報》都將派記者前去採訪，潘金鐘和常勝利也均表示，將在重要 時間段和重要版面突出東州教育局搞的這一次活動。

    為了突出這一次活動的政治性，把作秀做得有更大效應，翟新文還抱著試試看的想 法，給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鄧雲聰打了電話，向鄧雲聰彙報了這一次植樹活動的想法、意義，並請鄧雲聰如果方便的話，也能來翠微公園指導工作。假如鄧雲聰要 來的話，那《東州日報》社對該事的報導，恐怕就不是二版或七版了，而肯定上頭版；而東州電視臺的報導將肯定上《東州新聞聯播》的重要時間段，播放時間長度 也會從幾十秒增加到一分鐘以上這政治效應將會達到更高的程度。

    所以，翟新文在3月11日的一大早，就趕到了翠微公園，他要以身先士卒的形象，迎接各學校的青年教師隊伍的到來，並準備參加到植樹活動中。另外，早來也是為了迎接記者。翟新文把接待記者的工作交給了孫紅軍，要求孫紅軍務必接待好，並給每一位元記者200元的潤筆費。

    很 快，翟新文在翠微公園的門口，看到了方圓帶著20個左右的青年教師過來了。翟新文熱情地打招呼：“小方，過來。”方圓看到了翟新文，就像是看到了皇帝一 樣，幾步跑了過來：“翟書記好。”翟新文笑著說：“今天你帶隊啊？”方圓說：“姚校長有些事情脫不開身，就讓我和青年老師們一起過來，我本身也是青年老 師，算不上是帶隊的，和大家一起幹。”翟新文說：“好啊，既帶隊又植樹，更有意義。”翟新文忽然有了新想法：今天，估計電視臺和報社的記者，重點目標應該 是自己，那就帶著方圓植樹，68中學的隊伍在哪裡，自己就在哪裡，也讓方圓多露露臉，相信孔老師知道了，也能夠體會到自己的良苦用心。如果鄧市長能來，鄧 市長對方圓的印象很好，這方圓也可以作為自己與鄧市長互動的潤滑劑啊！

    翟新文笑著說：“方圓，今天啊，你們68中學的老師們就跟著我，我和你們在一起植樹，好不好？”方圓說：“好的，翟書記。”

    許 多青年老師都走過來了，翟新文說：“老師們好啊！”方圓說：“這位領導是咱東州教育局黨委百曉生//記。今天翟書記要和我們68中學的老師們一起植樹。” 青年老師們平常哪裡這麼近地接觸這樣大的領導，教育局黨委書記就是東州教育最大的官，對於青年老師來說，平常如果能有市教研室的教研員來聽聽課，都會受寵 若驚，而現在，翟書記要和大家一起植樹了。許多人都主動跟翟新文打招呼問好，田喬喬更是忽閃著美麗的大眼睛沖著翟新文直眨。或許這是正常的眨眼睛，但翟新 文還是被電得忽閃忽閃的。翟新文有一種直覺：這個妮子，不簡單啊！但畢竟是離著自己的層次差得太遠，所以翟新文並沒有入心，整個東州，加上郊區五縣 （市），4.5萬教師，真正能夠脫穎而出的，還是鳳毛麟角。

    翟新文忙著與來的各學校帶隊的校長、副校長打招呼，中間還與東州電視臺的記者、東州日報和晚報的記者見面。翟新文除了表達感謝之意，還特意叮囑孫紅軍與蔣春華，一定要為記者朋友服好務，為記者朋友的採訪創造便利條件。

    快 9點的時候，東州教育局機關的青年幹部，東州市局屬學校的青年教師，東州市內四區的4支教體局青年教師志願者都到齊了。在聽取了團委副書記于雅倫的彙報之 後，翟新文準備發表一個動員講話。正在這時，眼尖的孫紅軍小聲提醒說：“翟書記，您看那邊，來了三輛zf00打頭的轎車。”翟新文眼尖，一眼就看出了打頭 的這一輛是新任市長宋雲生的轎車，後面那一輛是鄧雲聰的，第三輛如果估計的沒有錯，那應該是市政府秘書長的。翟新文馬上對於雅倫說：“馬上整好隊伍。紅 軍，陪我去接接領導。”孫紅軍說：“好。”

    翟新文簡直高興死了，真沒有想到，今天宋雲生也會來。如果僅僅是鄧雲聰來，翟新文也會 非常非常高興，現在，市政府一把手也過來了，那簡直就是喜出望外。要知道，現在王國棟書記正在北京參加全國人代會，整個東州，現在宋市長就是真正的一把 手，什麼電視新聞，什麼報紙新聞，頭版頭條，都將是宋雲生市長的！看來，今天的活動必將大獲全勝！

    翟新文的臉上堆滿了燦爛的笑 容，疾步迎了上去。“宋市長好，鄧市長好，周秘書長好。”宋雲生說：“新文同志啊，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翟新文說：“宋市長，今天您能來參加教育局黨 委組織的青年教師植樹活動，新文是倍感榮幸，新文可是從來沒有想驚動宋市長您啊！”宋雲生笑著說：“教育局組織的這樣一次植樹活動，很有意義，這是對全市 人民重視綠化的一種身教，也是東州市建設綠色東州、秀美東州的很有意義的事啊！早晨雲聰市長說今天他有這麼一個活動，我作為市長，當然也要帶個頭。市長帶 頭建設綠色東州、秀美東州，才能對全市的各機關、企業、群體和全市人民，起到很好地示範引領作用。所以，我一定要來。”鄧雲聰說：“宋市長聽我說有這麼一 個活動，一定要來，我們就來了。新文，你該怎麼組織，就怎麼組織，我們今天來，就是義務勞動者。”翟新文說：“好的，鄧市長。”

    翟 新文在向宋雲生、鄧雲聰和周瑾介紹了教育局黨委副書記孫紅軍後，就陪同三位市領導來到了隊伍最前面。孫紅軍暗暗吃驚，星期五翟新文獨自向宋市長、鄧市長匯 報的事情他已經聽說了，對於自己的頂頭上司精准的操作和幕後的勢力，簡直是既驚詫又敬佩。現在看來，星期一的時候，翟新文藉故不參加今年的期初視導，看來 是早有安排，而宋市長到教育局來的時間也是非常微妙，正是局長韓素貞在延平縣進行期初視導的時候，也是教育局所有的副處以上幹部到各地去的時候。雖然韓局 長在最後時刻趕回了教育局，據說也向宋市長彙報了2007年東州教育的發展思路，但具體的情況，沒有人特別清楚，只有翟書記最清楚。當時在場的還有辦公室 科員安豐收和翟書記的司機司禮國，現在問兩個人，安豐收除了說市政府辦公室在下午1點多的時候打電話告訴宋市長臨時要來的消息，其他什麼都說不知道。翟新 文絕對是高人啊！韓局長與翟書記在把握全域、掌握發展方向方面，根本就不是對手！現在，一次由教育局團委組織的青年教師植樹活動，局裡副處以上領導包括韓 局長都沒有要來的意思，包括自己，如果不是翟書記要求自己來，孫紅軍敢說，今天他也不會來，因為共青團的一次活動，兩個書記來一個就成了。現在，宋市長、 鄧市長、周秘書長再一次被翟新文請來，這背後的能量有多麼大，誰能說得清？

    孫紅軍此時的心理天平已經完全倒向了翟新文。原來，孫紅軍一直想在翟新文與韓素貞之間保持一種平衡，但現在看來，這種平衡還是不要保持得好。在現階段，整個東州教育，沒有人是翟新文的對手，誰要與翟新文作對，那簡直就是在自尋苦惱，徹底斷送政治上的前程！

739、植樹動員講話講給誰聽？


    原本孫紅軍在見到宋雲生、鄧雲聰來到翠微公園時，還準備打電話向韓素貞彙報一下；現在，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孫紅軍已經決定放棄。是她們不參加，所以見不到宋市長；是宋市長臨時決定要來，這怪不得任何人。唉，微妙的是，為什麼這兩次宋 市長的到來，都是這麼巧合？

    翟新文引領著三位市領導來到隊伍的最前面。翟新文說：“各學校，各位老師，大家安靜。在植樹節即將到 來之際，市教育局組織全市1500名青年老師參加植樹活動。對此，市領導高度重視，市委副書記宋雲生市長、市委常委鄧雲聰常務副市長、市政府周瑾秘書長在 百忙之中也來參加我們的植樹活動，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宋市長、鄧市長、周秘書長的光臨和指導！”

    翟新文帶頭鼓掌，下面的 老師絕大多數都是青年老師，許多人大概都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見到市長，都有一點激動，這掌聲也分外的熱烈。掌聲平息，翟新文微微地側身請示：“宋市長， 您給指導指導講講話，然後我們跟著您去植樹？”宋雲生說：“這活動是教育局組織的，還是你這個黨委書記講吧。我今天是來參加植樹的，不是來講話的。”翟新 文說：“是，宋市長，那我先作一個動員講話，然後請您發出號召？”宋雲生說：“好，就這樣吧。”

    現場來的東州電視臺、東州日報和 東州晚報的記者可是有些發蒙。原來領導分派的時候，說今天教育局組織一次活動，中間採訪採訪教育局黨委書記翟新文就可以，電視臺這一頭準備給做一個45秒 的新聞，日報這一頭準備做一個300字的豆腐塊，晚報這一頭版面大一點，但版面是準備安排在a5版。現在，宋市長來了，常務副市長鄧雲聰也來了，這新聞稿 可不是小新聞稿了，在電視新聞上肯定是頭條，在報紙上將會是頭版頭條了。大家都把目光對準了宋雲生，攝像機也架起來了，當然不用說，鏡頭更多地是瞄在了宋 雲生的身上。

    翟新文站到最前面，對著小擴音喇叭，大聲地說：“各學校領導，老師們！在植樹節即將到來之際，東州市教育局以共青團 的名義組織這樣一次活動，不僅是為了增強廣大青年教師的社會責任感和環境保護意識，更是為了全面貫徹市政府宋市長提出的建設綠色東州、秀美東州的指示精 神，讓我們的東州成為一座綠意盎然、景致秀美的生態之城、旅遊名城。”[局長成長史] 好看的小說 首發[百曉生] 局長成長史

    嘿， 活學活用啊！這“建設綠色東州、秀美東州”的話是宋雲生在幾分鐘之前說的話，現在轉眼就被翟新文所引用，這領會和貫徹“上級”精神的速度可見一斑。宋雲生 聽著，心裡也是相當的舒服。孫紅軍在旁邊對翟新文簡直是刮目相看：政治上，翟新文可真是一個敏感的政治動物啊！他的嗅覺可真不是一般的靈敏。

    翟 新文說：“宋市長在今年的政府工作報告裡，已經為我們東州描繪了美好的前景，作為廣大的青年教師，都是東州教育的骨幹，你們肩負著培養東州未來建設者的艱 巨使命，你們的工作光榮而神聖。同時，作為一名青年教師，我們不僅僅只關心教育，更應該關心祖國，關心清江，更要關心我們工作和生活的東州。我們積極參加 植樹活動，就是關心東州發展的具體體現，就是在為宋市長所繪就的東州發展藍圖奉獻我們的綿薄之力。希望通過這一次的植樹活動，我們每一位青年老師的心靈能 夠得到昇華，思想能夠受到教育，境界能夠得以提升。大家有沒有信心，把今天的植樹活動完成得高品質又圓滿？”

    青年老師們呐喊：“有！”

    翟新文說：“現在，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宋市長為大家講話！”

    青 年老師們的情緒似乎被調動了起來，大家紛紛給宋雲生報以熱烈的掌聲。宋雲生微笑著走向前幾步，接過翟新文恭恭敬敬地遞過來的擴音器。宋雲生看著眼前的這些 青年教師，朗聲說道：“老師們！今天，我是作為一個普通的志願者，來參加市教育局組織的植樹活動。我和大家一樣，都是工作在東州、熱愛東州的市民，今天能 夠參加這一次植樹活動，我感到很光榮，很有意義。今天我也要力爭多栽幾棵樹，為建設綠色東州、秀美東州盡一點力量，為給東州的廣大人民創造更加美好的生活 環境盡一點力量。讓我加入到你們植樹的行列，你們歡迎不歡迎？”

    誰會不歡迎啊？大家都渴望著能夠跟東州市的最高領導之一一起植 樹，青年老師們異口同聲：“歡迎！”並報以熱烈的掌聲。宋雲生心滿意足，因為青年老師的熱情讓宋雲生感到自己真地深入了群眾，而東州電視臺的記者已經沖著 他架起了攝像機，更讓宋雲生知道，今天晚上的東州新聞聯播頭條，將肯定是自己這平易近人的表現。後面的植樹，估計這攝像機會一直跟隨。

    宋雲生把擴音器交給翟新文。翟新文說：“宋市長，現在可以進行了嗎？”宋雲生點點頭：“可以了。”翟新文轉過臉，對著擴音器大聲說：“現在，我宣佈，東州市教育局2007年植樹節活動開始！讓我們在宋市長的帶領下，有秩序地進入公園，開始植樹。”

    翟 新文沖著方圓揮手，方圓立刻明白了翟新文意思，連忙帶著68中學的青年老師們，向翟新文的方向快步跟上來。翟新文說：“今天就跟著我吧。”方圓說：“好 的。”翟新文忽然小聲補充了一句：“小方，要多長長眼色，做好服務。”方圓看了翟新文一眼，又看了看已經向前步行的宋雲生、鄧雲聰，明白了翟新文的意思， 鄭重地點了點頭。

    翟新文對孫紅軍說：“孫書記，給韓局長打個電話，告訴她，宋市長今天也來參加植樹活動。跟韓局長講明白，我翟新文也是真不知道今天宋市長能來。”孫紅軍說：“好的。”

    孫 紅軍不明白，翟新文為什麼會讓他給韓素貞打電話，但還是立刻跑到一邊給韓素貞打電話去了。孫紅軍當然不明白翟新文的心思。翟新文就是要讓韓素貞來。不告訴 韓素貞，韓素貞事後肯定會非常有意見，而告訴了韓素貞，首先自己沒有了什麼過錯，當然，更重要的是，韓素貞會在宋雲生的心裡留下很不好的印象：教育局這麼 重要的事情，只有黨委書記出面，而局長卻不參加。宋雲生的心裡肯定會對韓素貞有些不滿這才是讓孫紅軍打電話的最重要目的啊！

    與此 同時，翠微公園的負責人，也在第一時間向東州市園林局的局長彙報了宋雲生市長、鄧雲聰常務副市長、周瑾秘書長來到翠微公園的資訊，急得園林局局長當場跳腳 罵：“這麼重要的消息，為什麼不事先向我彙報？”翠微公園的負責人也是滿腹的委屈：“我們也不知道市領導們要來，原來只是以為市教育局來人參加植樹。”園 林局的局長大罵：“你們都是飯桶，都是廢物。看過回頭怎麼收拾你們？”

    植樹開始了，宋雲生忽然發現了一直在自己附近了方圓。對於 方圓，宋雲生是很有印象的，特別是在黨代會期間，方圓的發言給宋雲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當然，在此之前，方圓獲得全國公開課一等獎的消息，他也曾以分管黨 群工作的副書記的身份，給方圓作過批示。宋雲生笑著說：“小方校長，你也來植樹啊？”方圓坦然回應：“能夠和市領導一起植樹，我感到非常榮幸。”宋雲生 說：“對這一次植樹活動怎麼看？”方圓說：“報告市長，我認為，教育局組織這一次植樹活動很有意義，對我們廣大青年老師來說，是一種熱愛東州的教育。我今 天來了，聽了翟書記動員講話，聽了宋市長您的講話，我感到：作為一個工作在東州的普遍市民，也一樣應該為建設綠色東州、秀美東州貢獻自己的力量。”宋雲生 說：“說得好啊！很樸實，也很精煉。新文哪！”翟新文連忙回答：“宋市長，我在。”宋雲生說：“對於像小方這樣的優秀青年，市教育局應該重點培養，放到更 重要的崗位上鍛煉他，使他儘快成長成才。”

    市長是不能隨便亂講話的，因為市長的話不是完全他個人的話，他的話就代表了市政府的意 見啊！翟新文心裡真有些嫉妒方圓，但想到方圓與自己相差21歲，實在是沒有什麼威脅，這嫉妒之心才平和下來。方圓的優秀，不足以讓他這麼受到宋市長的厚 愛，如果估計得不錯，那應該是自己的老師孔子田在背後發揮了巨大的影響力，畢竟，宋雲生與孔子田在大學裡是同學啊！早就聽說宋雲生與孔子田、鄧雲聰、盛治 仁已經在東州恍然形成了一個勢力圈子，現在宋雲生能說出這樣的話，倒也不足為怪。

    但市長的話這是一定要貫徹的，貫徹得好，說明對市長的指示很重要；貫徹得不好，說明對市長的話當作了耳邊風。現在好不容易取得了宋雲生的初步信任，這個時候，更應該給宋市長留下更好的印象。

    翟 新文說：“宋市長，請放心，我一定把您的指示儘快儘早貫徹落實，並在第一時間向您彙報。對於小方同志，是東州教育系統近年來難得的優秀青年老師，教育局党 委也一直高度關注。目前，我們已經破格提拔他擔任了學校的副校長，破格晉升他為中學一級教師。對於下一階段如何更好地鍛煉他，我們也有了初步的設想，等這 一學期的工作結束後，將全面實施。”說著，翟新文看了看在不遠處的教育局團委書記于雅倫一眼。

740、來得晚不如不來


    正在家裡睡午覺的韓素貞，在半睡半醒的時候接到了孫紅軍的電話。本來還想質問質問孫紅軍為什麼要 打擾她的休息，但當聽完了孫紅軍的彙報後，韓素貞的汗都出來了。韓素貞連忙問：“是翟書記請的宋市長和鄧市長嗎？”孫紅軍說：“不是。翟書記正準備發表動 員講話，帶領青年教師進公園植樹的時候，我看到來了三輛市政府的車。聽宋市長與翟書記的對話看，翟書記也沒有想到宋市長要來。”孫紅軍不知不覺地為翟新文 說了好話，對於自己為什麼會為翟新文打掩護，孫紅軍也說不清。至少，自己陳述了一個客觀事實，至於幕後是怎樣的情況，孫紅軍不知道，也知道自己很難能夠真 正地搞明白。韓素貞說：“現在已經開始植樹了嗎？”孫紅軍說：“現在，宋市長、鄧市長都領了一把鐵鏟，開始向公園裡走了。”韓素貞說：“我馬上去，你跟新 文說一下。”孫紅軍說：“好。”

    孫紅軍追上了翟新文，小聲地說：“翟書記，剛才我給韓局長打電話了，韓局長說馬上來。”翟新文 說：“韓局長問了什麼嗎？”孫紅軍說：“韓局長問是不是你請的宋市長。我說，通過翟書記與宋市長的對話看，翟書記也沒有想到宋市長會來。”翟新文說： “好，我知道了。”說完，輕輕地拍了拍孫紅軍的肩膀，投過來飽含深意的目光。

    翟新文向前趕了幾步，對走在最前面的宋雲生說：“宋 市長，鄧市長，周秘書長，韓素貞韓局長說過一會兒也要來。”宋雲生笑著說：“韓局長是不是聽說我來了，她才來；如果我不來，她就不來啊！”翟新文小心翼翼 地說：“這一次活動是教育局團委組織的活動，歸口也是教育局黨委。韓局長平常工作那麼忙，雙休日也總是要休息休息的。”宋雲生笑著說：“新文哪，你的意思 是說韓局長比我還忙比我還累？”翟新文說：“我沒有這個意思。”

    孫紅軍聽得是觸目驚心。翟新文的這幾句話，看起來是在維護韓素 貞，實際上是把韓素貞推入了萬劫不復之境地啊！唉，翟新文這樣做，的確是不太地道，但任何人聽來，這話說得都沒有什麼毛病。跟誰鬥也不要跟翟新文鬥！孫紅 軍在心裡暗自打怵。關鍵是害韓素貞於無形，還巧妙地告訴了宋市長，這一次活動是教育局黨委的活動，把他的功勞也委婉地向宋市長作了彙報！這是一箭雙雕嗎？ 絕對不止啊！這可是一箭多雕啊！

    一直跟在後面的方圓，似乎也聽出了一些弦外之音，心裡也同樣震驚這位給方圓留下深刻印象的甚至是 感覺太過陰冷的局黨委書記的話。方圓一直忘不了在東州市党代會上翟新文那陰冷的目光，現在，這幾句話看起來表面是在維護韓局長，但恐怕宋市長、鄧市長聽了 又會有另外一番理解啊！看來以後在翟書記面前說話，一定要小心啊！絕對不能隨口說，更不能亂說啊！可怕，可怕！

    植 樹活動開始了。漫山遍野大概有上千個樹坑，都是由挖掘機挖好了，現在老師們要做的，就是抬一棵樹苗來，然後把樹苗扶正，然後給樹苗周邊培土，然後用腳踩 實，最後澆上水即可。現在的情況是坑少人多，上千人平均一個人一個樹坑，的確也不太夠幹的。但宋雲生、鄧雲聰、翟新文都明白，時間可以適當地拖長一點，畢 竟，攝像機都擺在面前，向全市人民展現出綠化城市、美化城市的決心。翟新文扶著一棵樹苗，宋雲生和鄧雲聰、周瑾給這棵樹苗培土。當方圓提了一桶水走過來的 時候，把水桶交給了宋雲生。在攝像機前，宋雲生給這個親手培土的樹苗澆上了水。直起身體的時候，東州電視臺、東州日報、東州晚報的記者已經圍攏上來，現場 請宋雲生再講幾句話，談一談感想。

    這是一種政治宣示，是向全市各機關、企事業單位和全市人民喊話。宋雲生站在自己親手栽植的樹苗 前，對著攝像機鏡頭和報社記者手中的錄音筆，宋雲生深情地說：“參加市教育局組織的這一次植樹活動，我很受啟發，很受感動。我看到了東州教育系統廣大幹 部、老師熱愛家鄉的情懷，也看到了建設綠色東州、秀美東州的希望。我相信，今天市教育局組織的這次植樹活動，僅僅是一個開始，全市的各企事業單位，全市的 廣大人民一定會積極行動起來，把我們的家園建設得更加美好，讓東州成為一座綠色之城、花園之城。”

    採訪結束不久，東州市園林局局 長和教育局韓素貞先後趕到。對於兩個局長有些諂媚地沖著宋雲生打招呼，宋雲生也是笑呵呵地回應，看不出半點厭煩。但內心深處，對園林局局長倒也沒有太多的 意見，對韓素貞的意見卻大了去了，因為韓素貞對於自己單位組織的植樹活動都不能參加，現在晚來了，竟然還穿著職業裝西服西褲加皮鞋。這哪裡是來勞動的，分 明是因為我宋雲生來了，她才過來的嘛！這與翟新文對比起來，差別得太大，因為翟新文穿的是一身的運動服，腳上則是一雙軍用膠鞋這才是來幹活的。

    人 多樹坑少，植樹活動在一個小時之後就結束了。宋雲生很滿意來參加這樣一次活動，因為今晚的東州新聞聯播甚至是今天中午的東州新聞聯播就會播放，而明天的 《東州日報》和《東州晚報》就會頭版報導。從形象上，樹立了愛綠護綠的形象，雖然一共就栽了一棵樹，但意義重大。翟新文超滿意今天的活動，可以說是意外之 喜。一次教育局組織的非教育活動，竟然能夠上電視臺和報紙的頭條，這可前所未有，雖然自己不是主角，但給宋市長、鄧市長留下的良好印象為自己未來的仕途發 展擦亮了前程。更重要的是，自己沒有說韓素貞一句壞話，卻讓宋市長對韓素貞恐怕是沒有一點好印象，自己離局長的寶座是越來越近了。方圓也有了巨大的收穫， 因為宋市長親口說，要重點培養。難道在未來一年的時間裡，自己能夠再從副科提拔到正科嗎？要知道，副科晉升正科的最低年限是2年啊！雖然在之後的互動中， 韓素貞與宋雲生、鄧雲聰、周瑾還談笑風生，但她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成了今天教育局組織的植樹活動的冤大頭。

741、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3月11日晚上，一個人呆在別墅的健身房裡塑身的倪潤清接到了男人的電話：“清清，在哪裡呢？”倪潤清說：“我在別墅。”男人問：“在做什麼呢？”倪潤清說：“我在健身。”男人說：“好啊！不知道是不是把肌膚繃得更有彈性 了？今天晚上我要過去，清清你歡迎不歡迎？”倪潤清心裡一喜：“你什麼時候來，我都歡迎。”男人說：“好，我再批半個小時公文，把要緊的幾份公文處置安排 好，我就過去。準備好喲。”倪潤清說：“好。”

    半個小時批公文，半個小時路程，也就是說，男人再有一個小時就會趕到這裡了。時間 真地不多了，要做的準備還很多呢！倪潤清覺得心熱起來了，從3月5日男人當選市長的那一天，倪潤清就想與男人慶賀慶賀，但男人以工作忙為理由很堅決地拒絕 了。在那個時候，倪潤清甚至有點不自信了，是不是自己沒有吸引力了，是不是男人在外面又有了別的女人？但之後的幾天裡，倪潤清很注意地看《東州日報》和東 州電視臺的新聞，卻看到男人每天的行程的確安排得很滿，白天、晚上，雙休日，好像沒有哪一天輕閒過，不過會見外賓，就是深入基層調研考察；不是出席剪綵， 就是參加開幕式；不是與群眾促膝座談，就是與企業家親切交流時間安排得如此緊湊，哪裡能有時間再做別的事情？特別是最近幾天，因為市委書記、市人大常委會 主任王國棟在北京參加全國人代會，整個東州的新聞媒體的重要版面或重要時段，幾乎被宋雲生給霸佔了。沒有人會跟宋雲生來爭，因為除了王國棟，整個東州市幾 乎可以稱得上全是王國棟的副手或下屬，唯一的平級幹部市政協主席，那是一個沒有人事權、立法權、行政權的為了籠絡和安撫□□黨派、工商聯、僑界、宗教界和 少數民族的沒有任何實權的政治組織。政協這個組織真地很奇怪，中國是一院制，人代會是唯一的立法機構，相當於外國的議會。現在可以明確的是，政協不是議 會，因為它沒有立法權，所以不是外國的參議院，現在官方的正式稱呼就是：各級政協是一級政治組織，政協常設機構工作人員參照公務員管理。

    當 然，這不是倪潤清能去研究的問題。在倪潤清的心裡，她現在最關心的就是男人的政治前程。男人好了，她就好了；男人不好了，她也基本就完了這就像是一條繩上 的兩隻螞蚱，是真正的命運共同體。至少倪潤清是這樣認為的。古代都說夫貴妻榮，現在看一點都不過時，只不過自己不是妻，而是妾而已。

    因 為妾不是妻，所以妾更需要想方設法贏得男人的歡心。健身活動是不會再去做了，現在就是要全力投入準備。蹬蹬蹬地跑下一樓，倪潤清讓保姆準備一點夜宵做幾道 精緻的四川小菜，然後等男人到來的時候，再下一碗加了肉桂、肉叢蓉、鹿茸、枸杞等配料的米粥。配料是專人給開的，據說效果相當好。男人喜歡喝這種米粥，也 非常喜歡這四川保姆做的小鹹菜。

    囑咐了保姆，倪潤清又蹬蹬蹬地上樓，先收拾一下臥室。臥室裡實在有些淩亂了，主要是倪潤清一個人 住，根本就不想收拾，想怎麼躺就怎麼躺，想怎麼睡就怎麼睡。保姆宋姨曾經想收拾一下，但被倪潤清拒絕了，不是別的原因，主要是倪潤清不想讓保姆看到枕頭 下、被子下的那些**玩具。

    現在必須要收拾收拾了。當然，還要洗乾淨，不然，讓男人看到，會笑話的。如果男人要用，更有必要收拾得乾乾淨淨，乾淨了，用起來才會放心的。

    本 來還準備洗個澡，現在也決定不洗了。等與男人吃完夜宵，再與男人一起洗，不是更好嗎？男人很喜歡這樣的，當然更喜歡她在洗澡時的悉心服侍，也曾經在洗澡間 裡，因為倪潤清的挑逗太過刺激，加上食補或藥補的效果，男人也會在洗澡間裡雄風雄起，這個時候，男人當然不會放過倪潤清，這個時候，倪潤清就像一隻雪白的 待宰的羔羊，只有挨宰的份兒當然，倪潤清也喜歡在洗澡間裡的別樣刺激。

    把□□的東西都放到了該放的位置，包括好幾張dvd碟片。 把被子也疊起來放好，倪潤清又從隔壁的清潔間裡取出吸塵器，把整個的房間收拾得乾乾淨淨，特別是地上的那些還帶著濕潤的衛生紙，現在全部都被吸到吸塵器 裡。終於，房間收拾好了，看了看自己的勞動成果，已經微微放汗的倪潤清帶著欣賞的眼光，頗為自得：我還真地挺能幹呀！

    放到吸塵 器，沖到衛生間，把手和臉都洗得乾乾淨淨。用潔面紙輕輕地把臉上的水拍幹，回到臥室，對著梳妝鏡，倪潤清精心地化妝起來。不能輕視這臨時的化妝，人化妝與 不化妝就是不一樣，只有化好妝，才能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呈現在男人的面前，讓男人為之怦然心動。女為悅己者容嘛，況且這法國歐萊雅旗下的化妝品，在倪潤清因 為日本資生堂sk2化妝品出現鉛鎘超標被倪潤清停用之後，唯一讓倪潤清感覺到用起來比較好的化妝品。

    倪潤清精心地化著妝，內心的 期待也在慢慢升騰。已經盼望了好多天了，男人終於要來了。啊，這將是一個幸福的時刻，是的，男人每一次在這裡留宿的時候，都是幸福的時刻，即便是放到最低 的生理需求這個層面來講，男人來了，自己生理的寂寞也會得到解除。如果不是寂寞，在男人不來的日子裡，倪潤清也不會看那麼多的dvd，也不會嘗試那麼多的 玩具，也不會扔了一地的衛生紙。現在，男人真地快要來了好讓人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