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官場] 局長成長史 作者：徐浩瀚 (連載中)

704、有一種感覺叫如梗在喉


    方圓是整整忙了一個下午，才把上午大家交流討論的意見整理到學校計畫裡。當然，計畫的主旨是一定 要按照當初姚長青所講的意圖，其他人的意見，就是點綴或者叫補充。即便有些意見聽起來似乎很合理，但只要與姚長青的意見相左，那便不會融到計畫裡。當然， 方圓也確保了每一個人的意見裡至少有一條是寫到了計畫裡，畢竟這計畫將來是要當著全體教師的面宣讀的，如果發言的人沒有聽到自己的意見或想法在計畫裡出 現，即便他（她）不敢或者沒有說什麼，但內心裡肯定會不痛快，目標當然是方圓，而不會是姚長青。這一點方圓很清楚，做這樣的人，他不會去做。

    開 車回家的路上，回想起中午的工作餐，方圓的嘴角忍不住掛上了笑意。這一天中午，蘇進波毫不客氣地將了周素素兩次軍，每一次都讓周素素差不多下不來台。第一 次是點菜時，周素素進了門就說：“我點菜，大家先去房間。”蘇進波說：“要是你點菜，那就你付款買單。”一句話，頂得周素素啞口無言。蘇進波則看都不看周 素素，說：“方校長，咱們倆去點菜。”

    第二次將軍，是蘇進波點了菜，和方圓一起進包間，卻看到周素素坐在正沖著大門的位置，而董 梅坐在她的右邊，顯示著周素素是主陪，董梅是主賓。蘇進波說：“周主席，可不能亂坐啊！今天沒有客人，大家都是一個學校的，誰級別高誰坐在主位上。今天董 校長也在，方校長也在，你坐在那裡，不合適吧。”董梅說：“我坐哪裡都一樣的。”蘇進波說：“即便董校長不想坐，方校長也應該坐在那個位置，這也輪不到周 主席啊！”方圓說：“理兒是這麼一個理兒，但其實都是同事，坐哪裡無所謂。”蘇進波說：“就是董校長和方校長不坐那裡，也應該由誰付帳誰坐那裡。今天的錢 可是由我蘇進波來付帳，那也應該是我坐那裡。”周素素是長期幹辦公室主任的，這個理兒怎麼不知道？這一下，整個午宴的氣氛與上午的氣氛差不多。最後當然是 董梅坐主位，而方圓坐了副位。

    可憐的周素素！方圓感歎，一個快40歲的女人，當年21歲大專畢業進入學校，按說在社會上也混了快 20年了，這些社會常識都沒搞明白嗎？人在這個世界上，有的時候不是靠幹事麻利工作效率高就能獲得賞識與進步的。想想她今天說的話，這肯定會傳到姚校長的 耳朵裡，姚校長能不噁心？想想她今天做的事，讓學校這些中層怎麼看，怎麼想？別人不說，以方淑娟的智慧，絕對看得明明白白，田喬喬也是早就看透亮了，趙剛 吃過去年與賈明走得太近的虧，恐怕現在也該知道陰晴冷暖了，而鐘雪似乎仍然沒有轉變好角色，思維仍然停留在一個相對優秀稱職的數學老師的層面上。估計以後 周素素說點什麼，下面恐怕也沒有人聽了。人心向背，決定著日子好過還是難過。現在，周素素的上與下，都與她離心離德，她以後還怎麼開展工作？

    方 圓回家不久，就接到了姚長青的電話。他的語氣是平靜的，是親切的，想來與愛人苗姐之間溝通得不錯。姚長青說：“方圓，下午辛苦你了。”方圓一聽就明白了， 學校的情況校長已經掌握得一清二楚了。方圓說：“不辛苦，這是校長給我的鍛煉機會，一定好好做才行。”姚長青說：“計畫寫得怎麼樣了？”方圓說：“已經修 改好了。把上午大家的建議、意見，納入到校長您的思維框架裡，能夠豐富和補充您的想法的，加進來；與您的想法不一致的，全部作為不採納的意見，都沒用。” 姚長青笑了：“與我不一致的不代表不好啊！”方圓說：“當初聽您談思路的時候，我就覺得您的思路特別好，站得高看得遠，而且措施明確，切實可行，一定能夠 把我們學校新學期的中考戰役打好，讓我們學校的社會知名度再上新臺階。”姚長青笑著說：“想是這麼想的，就怕做起來難啊！”方圓說：“校長，您現在在學校 的威望，不是用權力，而是大家都自覺地擁護您。因為您公正客觀、愛護人才，同時您也給廣大的老師帶來了以前所沒有的福利，午餐啊，加班餐啊，還有每個月的 考核獎，大家都認為您作為校長，是68中學最好的時候呢！”姚長青笑著說：“方圓，你怎麼現在也學會拍馬屁了？”方圓說：“這可不是拍馬屁，我說的都是實 話啊，都是以事實為根據的。”姚長青笑著說：“可是有人還是會造我的謠，說些不該說的話啊！”方圓說：“校長，您別放在心上。哪個地方都會有這樣的人，也 不可能杜絕的。”姚長青說：“方圓，你今天很好，和蘇進波一起維護了我，我要謝謝你。”方圓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校長。我也是看不過去，才堅決地站出 來。其實我也想我年齡小，資歷淺，站出來是不是合適。但我當時實在太生氣了，就忍不住說了幾句，把當時的場面引向了研究和討論計畫上來。”姚長青說：“你 所做的，都不是白做的，我心裡有數。我給你打電話，除了瞭解瞭解學校計畫的進展之外，也是想請你把白天的情況跟我說一說。”方圓說：“好的，校長，我一定 如實地說。”

    姚 長青聽著方圓已經經過概括和歸納的敘述，腦海裡的思路也更加清楚了。姚長青覺得自己的手都在顫抖這是被周素素氣的。媽的，什麼東西？我家裡的事情由著她來 扯閒篇？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怪不得芊芊會一大早跑到學校門口來等自己，原來是周素素這個混蛋通的風，報的信。這一回，真地丟太多的臉了，尤其是當著這麼 多部下的面前。即使他們嘴上不說，他們的心裡恐怕也會有一些想法的。還好，方圓和蘇進波是堅決地站在了自己的這一邊，堅決地維護自己的利益，這份情誼說明 了什麼？如果自己不再重用他們，那以後還有誰幫助自己做事？這個可惡的周素素，可惡，可惡，可惡！

    辦公室主任是不能讓她幹了，畢 竟，辦公室是學校的領導□□協調辦事部門，校長有多少事都要通過辦公室來上傳下達，這作辦公室主任的，知道得更多。工會主席讓她幹，心裡也噁心著呢！工會 主席作為學校的副校級幹部，享受著副校級的待遇，也是轉任副校長的重要平臺；同時，由於工會還有一些經費，能給老師們創造一些福利，還是調和學校領導與群 眾矛盾的重要視窗，工會的作用不可或缺。姚長青動了念頭：這工會主席，得讓蘇進波來做啊！蘇進波對自己的忠誠，通過這一次事件，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不重 用他，還能重要誰？因為工會主席不具體分管教學工作，所以，還可以繼續讓蘇進波來擔任學校的總務主任，繼續把後勤的工作管好，相信蘇進波一定會很樂意的。 唉，只可惜，工會主席是局直管幹部，自己作為校長，可以架空她，卻不能免了她的職務；如果能夠免她的職務，現在老子就免了她！把蘇進波換上來！

    放 下電話，姚長青坐在了沙發裡，點燃了一支煙。苗芊芊在臥室裡已經睡了，這幾天她實在太疲倦了，當姚長青因為心痛因為憐惜同時也是因為苗芊芊最終選擇了丈夫 和兒子，決定與苗芊芊和好的時候，苗芊芊的精神就徹底地鬆懈下來了，倒在□□就睡著了。姚長青決定今天晚上不去劉媚那裡了。給劉媚發了一條短信，表達了歉 意。劉媚的電話很快就打了過來：“長青，你不是說好要過來的嗎？我都為你準備了晚飯，炒了幾個精緻的小菜。”姚長青說：“對不起。家裡走不開。不多說了， 明天吧。”扣了電話，姚長青的思緒仍然不能從周素素造成的煩擾中走出來。

    想到周素素是局直管幹部，姚長青的心就痛起來。教育局已 經在寒假調整了人事，下一波人事只能在暑假裡調整了。看來，周素素這個人還不得不用啊！如果就把她閑起來，讓她來做工會主席，誰來做辦公室主任？人選倒是 有一個，方淑娟一個很細緻很沉穩很敬業的人。可是，把方淑娟放到辦公室，誰能把教導處的工作擔起來？鐘雪，肯定不行，而且現在還要配備一個副的，最好是英 語或物理或化學學科的主科老師。都是新人，也只有方淑娟辦事還比較讓自己放心。如果把方淑娟調整過來，讓方圓過去兼職教導主任，那方圓可真就累趴下了這個 人可不能累趴下，今年初三的這一仗，可就指望方圓了，他要倒了，68中學爭前五名甚至是前三的希望就會落空。

    看來，這個辦公室主任，還得讓周素素幹一學期。下學期，本校沒有合適的人才，我從別的學校調一個進來吧。想到周素素還要擔心辦公室主任，姚長青真有一種如梗在喉的感覺。

705、要學會瞭解事件背後隱含的資訊


    2月27日，正月初十。孔子田忽然有了一種放鬆的感覺，同時也是身心特別疲憊的感覺。明天，在2 月的最後一天，東州市第五屆政治協商會議第五次會議將要召開，在3月的第一次，東州市第五屆代表大會第五次會議也將要召開。在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制度 上，真正的會議是很好開的，但累其實就累在會前的準備工作中。這些日子以來，孔子田是好幾個戰場同時忙活，既包括人大主任會議、常委會議必須一項不拉地參 加，同時，宋雲生私下裡召集的小範圍會議，那也必須參加。以前孔子田只是因為學術成績比較突出，是東州市的政協委員；現在，作為東州市人大的掛名副主任， 孔子田真地有一種感覺：中國的政治的確是太複雜了，一個普通人的智慧，根本玩不了，或許只能熬資歷從科員到科長到副局長一步一步到退休，但如果想突破到正 處這個級別甚至是副市，那真是比登天還難。還好，作為一個研究中國行政管理學的學者，這一次孔子田是深切地體會到了很多從書本上所體會不到的東西，使孔子 田對中國政治和中國的政府機關運作模式有了更深刻的瞭解。對於孔子田來說，這些新的體會，將來是要逐步地滲透給方圓的，畢竟女兒的幸福寄託在方圓的身上， 自己和老伴終將老去。如果自己能夠活得長壽一點，外孫長到高中以上，那也可以由自己來親自滲透要想在中國的環境裡生活得好，活得出人頭地，就必須中國特色 的許多抬不到桌面上的規則，這裡面的學問實在是太大了。

    在現階段，對於女婿來說，應該培養他看每天的新聞電視節目的習慣。關心中 國新聞，關心東州新聞，對發生的時政大事，要學會從中體悟到資訊背後的東西。這一屆的市委、市政府的運作，將會有一個嶄新的形勢，也不知道方圓能否看得出 來。是時候給方圓點撥點撥了。過去崔亮當書記的時候，東州市是強勢書記弱勢市長；現在，在這一屆人大第五次會議結束後，將意味著新的格局：弱勢書記強勢市 長。宋雲生的手段現在孔子田是初步領教了，作為宋雲生最□□的助手之一，孔子田知道，自己是宋雲生安放在市人大的一枚重要的棋子。現在，市委常委序列，宋 雲生和盛治仁、鄧雲聰形成了鐵三角，在9個常委裡佔據了三分之一的江山，可以講，任何市委決議沒有宋雲生的支持，基本上很難通過，畢竟省委常委宣傳部長崔 亮的影響還在，還有兩位常委仍舊在班子裡，這就是五票啊！從現在的情形看，宋雲生與崔亮部長的溝通不錯，這兩票也在一定程度上算是鐵票。作為常委表決制， 市委書記一個人的話也完全可能在常委會被否決，王國棟書記的弱勢局面將很難在短時間內扭轉。從長遠來看，以宋雲生的策略與手段，恐怕也不會給王國棟扭轉局 面的機會，其他常委在一定的情勢發生變化的時候，很有可能就歸攏到宋雲生的旗下。強勢市長？鄧雲聰情不自禁地搖了搖頭，按說在當前國內以黨領政的情況下， 真地很難出現。但這樣的情形也不是沒有，當年遼寧大連市不就是這樣嗎？市民只知道市長，根本不知道市委書記是誰。後來瀋陽市也來了一位副省長兼任市長，不 也是根本不理睬市委書記嗎？這個情況，現在馬上就要在東州市上演了。宋雲生不但在市委常委，在組織部，由盛治仁領軍，未來的梯隊幹部，沒有市長的點頭，誰 想動一動，提一提，那簡直比登天還難。政府序列，有鄧雲聰這個新晉升的市委常委來擔任副市長，發改委、財政局、地稅局、國稅局、工商行政管理局等要害部門 就一手全拿，兩個大學校友來密切配合，其他副市長誰敢不聽話？各大局局長誰敢違背宋雲生的意圖？不用別的，只需要在財政撥款方面稍微的限制一下，各大局局 長就受不了，更不用說組織部的人馬也基本上唯宋雲生馬首是瞻，官帽子也握在宋雲生的手裡。市人大，有自己在，只要開主任會議，自己是必須參加。作為兼市人 大主任的崔亮書記，如果有什麼意圖，自己在第一時間也必然得知，誰也甭想瞞得過宋雲生。政協那一邊，雖然是沒有實權的政治組織，但宋雲生對市政協主席和兼 任□□部長的市政協副主席的爭取從來沒有停止，現在看情況，已是基本拿下。從這個層面上講，整個東州，說是宋雲生的天下，有一點過；但誰想繞開宋雲生，那 是絕對不可能的。

    與宋雲生比起來，孔子田深深地感到，自己其實還很幼稚，學究氣還比較濃。在準備市人代會的這些日子裡，孔子田從 實踐的層面，感悟到了什麼叫合縱連橫，也見識了宋雲生的手腕，的確是非同一般。當然，這些資訊，現在是不能跟方圓講的，方圓的層面還太低。如果將來扶方圓 一把，讓方圓坐到了教育局副局長的位置上，再把這些感悟跟他說一說，應該會對他有很大的幫助。現在要跟方圓提醒的，就是要多看新聞，特別是每天中央電視臺 的新聞聯播，和東州電視臺的東州新聞。從新聞的背後，就能透出很多的資訊。表面上看是這樣的，實際上是另外一個樣子。

    明天就要上 會了。自己作為市人大不駐會的副主任，也是要參加政協會議的第一次全體會議的。當然，也必定會坐在主席臺上，不過大概會坐在第三排。第一排是市委書記、市 長和政協的主席副主席，第二排應該是市委常委，到了第三排，才會輪到人大的副主任們。宋雲生說了，這一次會議，□□層的幾個同志，誰都不能缺勤，務必時刻 掌握第一手資訊，遇到緊急情況馬上溝通和協調。

    今天，哪裡也不去了，回家！陪陪老婆、女兒，更重要的是，給方圓講一講看新聞的重 要的是，並陪著方圓看一次新聞聯播和東州新聞，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畢竟，未來的五天，如果方圓能夠有所靈性，有自己今天晚上的指點，方圓應該會自己從人 大會議和政協會議上，感悟出一些東西。會議結束後，再與女婿交流一次，幫他昇華昇華，相信會對方圓現階段的工作也有很大的幫助。

    孔 子田給老伴打了電話：“老婆，今天晚上，我要回家吃飯。”孔媽媽說：“大忙人，你今天晚上怎麼有空回家吃飯？”孔子田說：“夫人哪！怎麼？不歡迎我回家吃 飯嗎？”孔媽媽說：“歡迎當然歡迎。但你天天不回家，我以為你都忘記了還有一個家。”孔子田說：“忘記是肯定不會忘記的。這幾天與宋市長他們研究事情，根 本沒有時間。有些事情啊，跟你說你也不懂。因為明天，市里要召開兩會了，以為我是作為政協委員參加會議，會期是5天；現在，我是作為市領導參加會議，會期 是6天，因為還要參加1天的政協會。未來的6天我都住在市委賓館，不能回家，所以我今天一定要回家吃飯，誰也阻擋不了我回家吃飯的決心。”孔媽媽有些沮 喪：“怪不得，原來明天又不在家了。行啊，什麼時候你回來，我們大家都歡迎。不過，家裡的飯肯定比不上飯店的飯好吃，你就多將就將就了。”孔子田知道孔媽 媽心裡有些不滿，連忙跟上馬屁：“我夫人的廚藝，到目前為止，我認為還沒有哪個女人比得上。”孔媽媽樂了：“去你的，把你官場上的馬屁話拿走，我可不願意 聽。”孔子田說：“我這可都是說的實話喲。我吃了夫人做的飯，已經吃了快30年了，雙華吃媽媽做的飯也吃了25年了，我們大家都認為，夫人你做的飯，那可 稱得上是：營養全面均衡，口味鮮美適中，保准每個人是吃了這頓，還想吃下一頓。”孔媽媽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歡喜，說：“得了吧，就用這樣的話來糊弄我，把我 糊弄成你們老孔家的老媽子，這一當就當了三十年。”孔子田說：“我為我們孔家擁有這麼有學問這麼會料理家這麼會做飯的教授級老媽子，感到無比自豪！別人家 找老媽子，是找個農村婦女，我們家找老媽子，是找了東州醫學院的正教授，主任醫師。這簡直是天壤之別，天壤之別！”

    有再多的怨氣，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好說的。孔媽媽說：“行啦，別為老不尊了，怎麼跟年輕人一樣，學著貧嘴了。說吧，晚上想吃點什麼？我給你做，堵住你的這張嘴。”

703、你算哪棵蔥？


    方圓從衛生間出來，回到小會議室，卻看到周素素正在興奮地說著什麼。周素素看到方圓進來，說：“小方，快坐。剛才姚校長給我，給我來電話了。”周素素特別強調了一下，臉上顯示出得意的神色。

    方圓笑了笑，沒有說話，坐回自己原來坐的地方。周素素說：“姚校長說，今天上午他就不來了，讓我組織組織大家，討論新學期計畫，讓小方你好好記。中午呢，讓蘇主任在醉仙樓安排一下，大家吃點飯，下午繼續討論。小方你把討論的結果都記好了，融到計畫的修改中。”

    方圓說：“好的，周主席。如果各位領導、各位同事覺得都讀得差不多了，那就把你們的想法、意見提出來，我一定會認真地記錄，爭取盡可能把合理的建議都融到計畫裡。”

    周素素的確有些興奮，說：“那麼，我們現在開始討論吧。”蘇進波說：“討論什麼呀？剛才光聽你在講姚校長和他愛人的故事，我們根本都沒有看進去。我看大家也沒有幾個看進去的。”董梅說：“是啊，我剛才光聽周主席在講，剛看了幾句，思路就被周主席打斷了。”

    方 圓看到田喬喬又在抿著嘴笑。這鬼丫頭，真地是在坐山觀虎鬥啊！不過，話說回來，現在的情況真地挺有意思的。這個周素素，似乎不找一個跟她對著幹的人，心裡 難受一般。去年9月之前是我方圓，到了10月換成了賈明，現在好像跟蘇進波又不對眼兒，你說說她的人際關係處得，簡直是沒有辦法說。古書裡說的掃帚星，是 不是就是說的像周素素這樣的女人呢？

    周 素素說：“呵，有些人，真是有意思。我講的時候吧，聽聽津津有味；不講吧，還想著要來聽。現在，我講了一點事實，你們倒把沒有看計畫怪在我的頭上。再說 了，姚校長沒有來，沒有讓大家看計畫，我們為什麼要看計畫？這不是明顯不尊重領導嘛！”蘇進波說：“我們先看計畫，姚校長是說；但現在姚校長讓你轉達的， 不也是讓我們大家看計畫、討論計畫嗎？這只說明，我們想的，都想到姚校長的心裡去了。只不過，有些人太笨。”

    周素素調門提高了八 度：“蘇進波，你說誰笨？來，把話說清楚。”蘇進波說：“我可沒有點名，只有心虛的人才會著急。”周素素說：“蘇進波，怎麼說我也是你的領導，你怎麼這麼 不尊重領導？”蘇進波說：“誰認可你是我的領導？姚校長是我的領導，姚校長不在，董校長主持工作，董校長是我的領導；如果董校長也不在，方圓副校長主持工 作，方校長是我的領導，什麼時候能輪到你啊？”

    這可真是撕破臉皮的話。方圓感慨：這蘇進波，看來真是鐵了心跟姚長青站在一條戰壕 裡了。今天的場景，最後一定會完整地傳到姚校長的耳朵裡，這蘇進波，恐怕會更受姚長青的信任了。現在這情形，幾個中層肯定是不會表態的，畢竟她們都相對年 輕，資歷也不像蘇進波這樣老，所以都不太敢加入，有的面面相覷，有的偷偷地樂。董梅是肯定不懂什麼叫表態，什麼叫站隊這些男人們隨著年齡增長會逐漸明白的 事情，自己現在是早熟，早跟著這樣的岳父，所以早知道了這一點。看現在的情形，是該表態的時候了。

    方圓說：“各位領導，都不要爭執了。我說幾句，這只代表我個人的看法。如果大家覺得我說的有道理，那咱後面就這麼進行。”周素素惡狠狠地瞪了蘇進波一眼，沒有再說；蘇進波也不甘示弱地回敬了周素素一眼，充分鄙夷。

    方 圓說：“昨天，周主席轉達姚校長的話，今天我們上午來學校，就是要研究、討論新學期的學校教學計畫。這是唯一的任務，除此之外，姚校長並沒有安排其他的事 情。所以，我認為，今天上午，我們的中心任務，也是唯一的任務就是研究、討論新學期計畫，其他的事情都不在研究和討論的範圍。我站在第三者的立場上，今天 周主席講的那些事情，似乎都不是教學計畫的內容，也不是我們今天的中心任務。雖然說前面姚校長沒到場，從這個角度上看是有情可原，但現在，姚校長就是讓我 們研究、討論教學計畫，那我們就應該貫徹姚校長的指示，把精力都用到研究、討論學校計畫上。與研究、討論教學計畫無關的事不做，與研究、討論教學計畫無關 的話不說，好不好？”

    董梅說：“方校長說得對。”田喬喬率先鼓起掌來：“好，我支持。”其他幾個人方淑娟、趙剛、鐘雪也跟著鼓起掌來。

    蘇 進波說：“我也完全支持。從現在開始到吃午飯前，誰要是再說跟教學計畫無關的雜七雜八的事情，誰就是王八羔子。”周素素說：“蘇進波，你怎麼說髒話呢？” 蘇進波說：“我沒說髒話。誰要是認真研究、討論教學計畫，誰都是好人；誰要是講些跟教學計畫無關的糟爛事，誰才是王八羔子。周素素你沒有說，你心虛什麼？ 是不是還要繼續說那些與教學計畫無關的糟爛事啊？”

    沒有等周素素跟話，方圓說：“好，到此為止，到此為止。從現在開始，給各位領導半個小時的時間，大家再看看教學計畫。半個小時後，我們開始討論。”

    雖 然方圓年輕，但說話透著一種威嚴，大家都低頭開始看計畫了。這一次，小會議室可真安靜下來了。只憋得周素素直瞪方圓，但方圓根本就裝看不見。對於一個即將 被罰入冷宮的人，還需要在乎她什麼？況且自己現在的職位列在她的前面，她永遠也不會在自己的上面，自己又有年輕的優勢，穩紮穩打，將來一定會走得比校長還 要遠。

    蘇進波是屬於談生意、搞交際、抓基建類型的人，讓他看文字，可真是為難他了。才看了一會兒，就呵欠連天。又過了一會兒，眼 皮就開始打架，直犯。剛才跟周素素吵架其實挺有意思的，又不困，又向姚長青表了忠心。蘇進波一點也不擔心今天的場面和場面裡發生的一切，都會傳到姚長青的 耳朵裡，姚長青也一定會知道，我蘇進波是堅決維護他姚長青的，姚長青也一定會更加信任我。蘇進波堅信，方圓一定會把今天的一切告訴姚長青，因為從眼前這些 人看，姚長青最信任的人就應該是方圓。不過，不得不佩服方圓，確實有水準，幾次發言，跟自己配合得幾乎天衣無縫，把那個周素素憋的，是挨了罵，卻找不到還 口的機會，真***痛快。人家方圓也清清楚楚地表明瞭他要維護姚長青，那自己，因為姚長青安排自己辦食堂，掙了那麼多的油水，為什麼不讓姚長青更加信任自 己呢？

    教學計畫是真看不進去啊！蘇進波也感到苦惱，也感到煩燥。終於，蘇進波忍不住了，站了起來，說：“我去趟衛生間。”進了衛 生間，看到水流從自己的身體裡嘩嘩地流淌出來，蘇進波感到很愜意。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在說：“蘇大哥，您覺得今天我們的雙簧好不好？”蘇進波回頭一看，正是 方圓。蘇進波笑了：“方兄弟，那絕對叫一個好啊！就是要修理修理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方圓說：“我也認為，她在這種場合，議論姚校長和姚校長的家 人，是非常不應該的。我不能當面直接這樣說，我能做的，就是堵住她發言的思路，讓趨勢朝著討論、研究教學計畫的方向來。”蘇進波說：“方兄弟，我老蘇也很 佩服你啊！我也想制止她，可是我說一句，她有兩句在等著，逼得我只能開口罵。還是方兄弟你厲害，我是罵完了你就說，她連還口的機會都沒有啊！”方圓笑了： “我這是在替姚校長，出出她的醜。”蘇進波說：“看她那嗦樣兒，不出她的醜，出誰的醜？”兩個男人心照不宣地呵呵笑了起來。

    真要 進行研究和討論了，時間過得就慢起來了。看了半個小時的計畫，多數人都看困了。討論的時候，董梅提了幾點，方淑娟提了幾點，趙剛提了幾點。田喬喬連說這教 學計畫寫得太好了，沒什麼可說的。鐘雪剛剛當副教導主任半年，還沒有熟悉學校的工作，說：“我聽大家的，很受啟發。”周素素說了幾點，倒也能說到關鍵處， 方圓都一一記下。

    見大家沒有什麼說的，方圓說：“董校長，周主席，蘇主任，怎麼，我們現在去吃飯？吃了飯，下午大家就不用來了，我一個人留在學校裡，把稿子改出來，明天給姚校長看，好不好？”

    周素素說：“姚校說，讓我組織組織。”蘇進波說：“現在這裡還輪不到你吧？有董校長在，有方校長在，你算哪棵蔥？”周素素說：“蘇進波，你，你太欺負人了。我現在就向姚校長告狀。”

706、與方圓一起看新聞評新聞1


    晚餐是相當豐盛的。孔子田還讓方圓開了幾瓶艾丁格，翁婿對飲幾杯。吃完了飯，方圓要收拾餐桌，孔 子田說：“方圓，今天你就不用收拾了，陪爸爸看看新聞聯播。”孔雙華說：“爸，看新聞聯播還是工作啊？再說了，方圓幹完了再看新聞聯播也不晚啊！”孔子田 說：“明天我就去開市兩會了，我今天要是給跟我的好女婿交流交流怎樣看新聞聯播，恐怕這市兩會期間的新聞資訊，方圓就感覺不到了。有的時候，看出來了，也 不一定能夠感覺得出來。”

    方圓馬上意識到了，岳父這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交待，連忙說：“謝謝爸您在百忙之中指點我。小華，你 也別著急。餐桌先放著，等我看完了新聞聯播，我再來收拾餐桌。”孔媽媽說：“我終於知道你今天為什麼要回家吃飯了，感情不是為了我和小華，而是因為方 圓。”孔子田笑著說：“女婿也是半個兒，方圓將來發展好了，也是你和小華的福氣，也是我們未出生的外孫的福氣嘛！今天其實我回家，主要還是因為想你們了。 當然，跟小方交流交流怎樣看新聞聯播，怎樣看東州新聞，對方圓的成長是有好處的，所以，在這一次市兩會召開之前，我有必要說一說。”

    方 圓感覺有些奇怪：這新聞聯播還有啥門道？每天不就是歌功頌德嗎？每天不就是展示中央領導人在各地如何推進我們的國家建設嗎？今天既然岳父這樣鄭重地提出來 了，看來，肯定是有很多原來自己並不知道的門道了。方圓說：“爸，太感謝您了。我一定認真聆聽您的教誨，爭取多學一點實用的本領。”

    坐 在了沙發前，等了幾分鐘的時間，19:00的新聞聯播就開始了。今天，第一條播發的新聞就是全國科學技術大會。國家最高領導人出席，並親自給獲得一等獎的 個人頒發了500萬獎金。同時，在這次會議上，宣佈了一條重要的消息：中國新一代戰機殲10獲得了國家科技發明特等獎。

    後面跟著 的新聞，就播發了殲10飛機的有關視頻，並配以播音員的解說。方圓忽然有一種很振奮的感覺。方圓不是一個軍事迷，但對世界的軍事實力還是有一些瞭解。通過 各種途徑，方圓也知道了，世界上能夠獨立製造第三代飛機的國家只有美國、俄羅斯、法國和英國、瑞典。中國雖然也能夠製造超音速戰鬥機，但最先進的殲八2飛 機，不過是兩代半的飛機。在國外飛機普遍都採用了大推力的渦扇發動機的時候，我們的殲八2還採用的是渦噴發動機。這渦噴發動機是屬於第二代戰機米格19和 米格21的標配發動機，而第三代的米格29和米格31，以及蘇27、蘇30和f15、f16、陣風等，都早已採用了渦扇發動機了。這幾年，中國從俄羅斯引 進了一批蘇27飛機，但買飛機和自己製造飛機，是兩回事。能夠自己製造，才不會在關鍵時刻受制於人。

    現 在，中國的殲10出來了，播音員說，這是中國的標準第三代發動機，配備了大推力的國產渦扇發動機，這意味著中國已經步入了世界上只有少數國家才掌握的第三 代戰鬥機研製技術，也意味著我國的國防實力有了顯著提升。不知道，這是不是岳父讓我從新聞畫面裡所瞭解的那些資訊。

    孔子田說：“小方，我看你看戰鬥機看得挺關注的，有什麼想法嗎？”方圓說：“我感到非常振奮，我們國家也有了第三代戰鬥機，這標誌著我們國家的軍事實力又上了新臺階。”

707、蘇睿涵流產了


    2007年2月28日下午，東州市第五屆政協第五次會議隆重舉行。方圓通過東州電視臺的直播，觀 看了政協開幕的實況。可以講，方圓也是經歷過類似場面的人。在2006年的年底，方圓參加了市青聯換屆大會，在2007年初，又參加了市黨代會。這樣的政 協會議，與方圓經歷的兩次會議差不多。方圓努力地尋找岳父的身影，終於，在電視臺的攝像機一排一排地掃過主席臺，方圓終於看到端莊正坐的岳父。方圓知道， 今天岳父是友情客串，明天上午，岳父將會光榮地坐在第一排。不過，電視記者肯定還是會把更多的鏡頭送給坐在第二排的市委常委們。

    2007 年3月1日上午，是全市中小學開學的日子。同一天的上午9時，東州市第五屆人大第五次會議勝利開幕。不過，方圓根本沒有時間看直播。到了學校，人都快節 奏、高效率地忙碌起來。方圓與董梅一起，來到教導處。看到方淑娟已經把新學期的課表排出來了，方圓說：“淑娟，工作效率很高啊！”方淑娟說：“謝謝方校 長。我吃住都在學校，時間上來得及。況且，每天吃那麼多好吃的，不幹活怎麼行？”董梅有些驚奇：“吃好吃的？淑娟你吃什麼好吃的？”方圓心知肚明，連忙把 話岔了過去：“淑娟，老師們的備課都收得差不多了吧？”方淑娟說：“正收著呢！還有一些教研組還沒有拿過來。”方圓問：“鐘主任，你這一頭的各種計畫都收 集了嗎？”鐘雪說：“還缺一些。”董梅說：“抓緊時間。下星期二，市教育局就要來期初視導了，我們只有這幾天的時間。”鐘雪說：“知道了。”方圓說：“今 天老師們到校的情況怎麼樣？”方淑娟說：“除了蘇睿涵沒有來，其他老師，全部到齊。沒有辦法，我先請梁老師過去帶一帶蘇睿涵的班，實在打不開點了，大家都 忙著呢。”董梅說：“知道蘇睿涵為什麼沒有來嗎？”方淑娟和鐘雪都搖了搖頭。

    方圓說：“董校長，我們是不是要把蘇睿涵沒來的情況跟姚校長彙報一下？”董梅說：“我讓辦公室給蘇睿涵打個電話，問問情況。”方圓說：“董校長，你說的是對的。”

    來到辦公室，正看到尤婷，董梅說：“尤婷，給蘇睿涵老師打個電話，問一問蘇老師今天為什麼沒有來上班？”尤婷說：“好。”很快，尤婷站了起來，說：“蘇老師的手機關機，她沒有留家裡的電話。”董梅說：“蘇睿涵到哪裡去了呢？”

    董梅與方圓出了辦公室，來到姚長青的辦公室。敲門進去，卻看到姚長青正與蘇進波兩個人有說有笑。方圓絲毫看不出姚長青剛剛經歷過與妻子的感情糾紛，看不出他心裡對周素素氣得不行。這就是胸懷，這就是城府啊！

    姚 長青笑著說：“教導處那一邊，準備得怎麼樣？”董梅說：“還可以吧。不過，蘇睿涵沒有來，打手機手機關機，她沒有留家裡的電話號碼。”姚長青說：“那班級 的學生都來報到了，誰負責？”方圓說：“方主任暫時先安排教導處梁老師代管。不知道蘇老師是什麼情況，為什麼今天沒來上班？如果確實有事，在一段時間裡不 能來，就由校長您安排代課老師。不能因為她不來，她教的兩個班語文沒有人管，她的班主任工作沒有人管。”姚長青說：“淑娟做得不錯。行，我知道這件事了。 董校長你和方圓一塊兒，到各班走一走，轉一轉，我和蘇主任還有些事要談。”董梅說：“好。”

    姚長青與蘇進波談完了學校食堂管理和 後勤工作的事情後，這才想到，雖然今天不上課，但蘇睿涵不來上班的確應該過問一下。畢竟，新學期第一天，各班對學生進行收心的教育工作，需要由班主任來完 成，許多教育收費工作也必須由班主任來落實。蘇睿涵作為班主任，如果不來，其他老師還真是代替不了。現在的學校，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哪個蘿蔔沒在坑裡， 這個坑就空著了。

    姚長青拿起學校的通訊錄，找到蘇睿涵的手機，撥了過去。手機關機。呵，該不會這蘇睿涵嫁到了富翁家，都忘記了今 天應該上班吧？姚長青站起來，在房間裡踱了幾步，覺得有必要問一問蘇睿涵的舅舅曹本松。電話打到市教育局，正是曹本松接的電話。姚長青說：“曹科長，你好 啊！我是68中學姚長青。”曹本松說：“姚校長，你好。”姚長青說：“咱機關初八就上班了吧，機關的領導就是辛苦啊！”曹本松說：“基層也一樣不輕閒啊！ 學校的領導層，許多都初五、初六就上班了。”姚長青說：“是啊，為了完成了市教育局領導交給的工作任務，不早上班早研究，怕辜負了領導的期望啊！”曹本松 說：“68中學沒問題。現在上升的勢頭很猛，姚校長你幹得不錯啊！”姚長青說：“都是曹科長和其他市局領導關心和支援的結果。”曹本松說：“姚校長太客氣 了。今天姚校長找我有什麼事嗎？”姚長青說：“曹科長，你的外甥女今天沒有來上班，她手機關著，也沒有留她家裡的電話，找不到她，她班來報到的學生可就晾 在那裡了。”曹本松說：“是嗎？小涵沒有來上班嗎？我也不太清楚。這樣吧，我問問我姐姐，瞭解一下情況後，給你去電話。”姚長青說：“那太謝謝了。”

    很快，姚長青就接到了曹本松打來的電話：“姚校長，有個不好的消息告訴你，蘇睿涵因為流產，住院了。恐怕，她住院還要住幾天。”

    啊？ 流產了？姚長青說：“蘇老師的身體沒有問題吧？”曹本松說：“我也不太清楚呢！現在還住著院。我這也坐不住了，馬上準備去看看她。你說說這是怎麼搞的，好 好的，怎麼會流產了呢？”姚長青說：“蘇老師住哪家醫院？”曹本松說：“東醫附院。”說完就掛了，言語間充滿了焦慮。

    姚長青完全 理解曹本松的心情，但作為校長，姚長青更著急：蘇睿涵的班誰來帶？是的，初三最重要，但初一、初二也一樣重要啊！對於像68中學這樣的老師並不是特別充足 的學校，人手顯得更為緊張。先去看看蘇睿涵吧，如果能早來上班，那就先讓別的班的語文老師代代課；如果需要休養個十天八天，這可真是一件麻煩事，誰能來代 課喲？

    正焦慮地想著事呢，忽然姚長青辦公室的電話又響了。這是一個手機號碼撥過來的，姚長青不熟悉。姚長青接了起來，竟然是曹本 松打來的：“姚校長，我外甥女流產的事，希望學校裡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現在壓力挺大的，在醫院裡一直哭呢！”姚長青說：“明白。請放心吧，曹科長。”曹 本松說：“知道學校人手緊，請姚校長多擔待啊！我問了一下主治大夫，我外甥女恐怕還得住至少10天院。”姚長青心裡暗暗叫苦。

    掛了電話，姚長青忽然有了疑問：會不會曹本松和蘇睿涵合起夥來騙自己啊？既然住在東醫附院，那我就去看看，如果蘇睿涵是真流產，那我就算是代表學校去慰問慰問她；如果是假的，那這裡頭就有故事了。

    打 定主意，姚長青給方圓撥過手機：“方圓，陪我出去一趟。叫上蘇主任。”方圓說：“好。”當三個男人要坐著姚長青的普桑出門時，方圓說：“校長，今天我開車 吧。您是領導，是坐車的。蘇大哥也年長，也應該坐車。”姚長青說：“好，就你開吧。不過，我們先去一趟商場，買點滋補品，我們去看一個病人。錢嘛，還得宰 大戶，老蘇，你出吧。”蘇進波說：“沒關係，只要姚校長報銷，我出多少都成。”幾個男人哈哈地笑了起來。

    買了禮品，姚長青說： “走，去東醫附院。”蘇進波問：“校長，誰病了？”姚長青說：“是蘇睿涵。不過，今天我們去看的，大家都要做好保密工作，看到什麼，都不外傳。我們力爭學 校裡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蘇進波說：“行，沒問題，我口風一直都很緊。”方圓說：“請放心，校長。”

    到了東州醫學院附屬醫院，繞過門診大樓，就是住院部。姚長青問：“請問，婦產科病房在哪裡？”導醫護士說：“就在一樓。請問是產科病房，還是婦科病房？”姚長青說：“流產應該隹什麼病房？”護士說：“應該住婦科病房。”姚長青說：“謝謝。”

    蘇進波與方圓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這個時候似乎都明白了一點：蘇睿涵，流產了。可蘇睿涵為什麼會流產呢？

706、與方圓一起看新聞評新聞2


    方圓越聽越覺得有道理。但心裡也有疑惑：“爸，美國最近想有所動作嗎？”孔子田說：“是啊！從中 國否決了聯合國安理會關於制裁緬甸的決議後，美國看到它的奸計敗露，就想動手了。最近與菲律賓、與日本、與韓國都進行了大規模的海上軍事學習，頗有一點磨 刀霍霍向豬羊的味道。因為從美國國內已經在評估，獲勝有多大的把握。但中國政府以柔克剛，做了兩件相當漂亮的事情。第一件事你可能沒有注意到，是在今年的 1月27日，新華社宣佈，中國用導彈，擊毀了中國自己的老舊氣象衛星。”方圓說：“這有什麼含義呢？”孔子田說：“美國之所以能夠輕鬆地打贏伊拉克戰爭， 打贏南斯拉夫戰爭，主要原因就是靠天上的軍事衛星來指揮和進行資料傳輸。沒有了這些衛星，美國的飛機、導彈、航空母艦就成了瞎子，根本就發揮不了作用。但 中國政府的這一警示似乎起到的作用還不夠，於是，今天高調宣傳殲10飛機，就是抱著繼續提醒美國的目的：別想找麻煩啊，中國不是南斯拉夫，不是伊拉克，如 果真要找事，我先用導彈打衛星，再用殲10跟你對著幹，看到底誰能贏誰能輸。我想啊，近期，美國國防部和太平洋海軍司令員就會派人到中國來了，一方面想了 解更多的資訊，一方面也想觸觸中國的底線。我估摸著有了殲10的警告，美國想動手的想法就會打住，但另一波攻擊中國的浪潮馬上就會掀起，那就是借中國導彈 打衛星和殲10列裝部隊這兩件事，在世界上宣傳□□。”在一旁聽了許久的孔雙華忍不住說：“爸，美國怎麼這麼壞呢？”孔子田說：“從我們中國人的角度來思 考，這的確不是一般的壞，是壞透了的壞；但對美國政府來說，它們不認為這叫壞，因為美國也要維護美國的最高利益。美國的最高利益是什麼？就是保持美國獨霸 世界的唯一超級大國地位。誰要有可能影響到這種地位，那美國一定會想方設法來遏制，包括造謠、宣傳、圍堵，實力比較小的國家，乾脆就繞過聯合國，直接打 壓。所以，美國經常會做一些讓我們看起來非常可笑的事情，一方面美國每年的軍費開支是世界其他國家軍費開支的總和，另一方面中國的軍費開支只是美國的不到 十分之一，卻被美國宣傳中**事威脅論；一方面美國大量地向世界各國賣軍火，另一方面美國卻不讓中國把軍火賣給別的國家，甚至我們的銀河號輪船就在波斯灣 被美國航母編隊控制住；一方面美國國內侵犯□□事件不斷，一次校園槍聲就能打死20多個師生；另一方面，卻每年泡制對中國的□□報告，對中國和其他許多國 家的□□大肆抨擊；一方面美國喊著□□與和平，但最不和平的國家恰恰就是美國，甚至它未經聯合國授權就攻打了伊拉克；一方面美國支持哥倫比亞的統一與領土 完整，甚至派兵去動搖哥倫比亞政府軍，打擊**勢力；另一方面，美國卻又支持中國的臺灣不與中國大陸統一，支持俄羅斯的車臣鬧獨立，支持南斯拉夫的科索沃 鬧獨立。這就是美國。如果把它比作一個人，那這個人簡直是最虛偽的人，是一個唱著好聽的高調不斷做壞事的人，可謂是好話說盡，壞事做絕。所以，中國能不能 全面發展，中國能不能實現民族振興，最大的阻礙不在內部，而在美國的阻撓。每一個中國人，要是都認識到這一點，就會知道，如果我們比美國的實力還強，那日 本、德國、英國等國家，肯定就會像牆頭草一樣，成為我們的小弟弟。你說你認為日本是最大的敵人，這是不對的。日本不過是一個小嘍而已，美國主子倒了，日本 能不轉向嗎？”

    方圓的世界觀在這一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大學讀書的時候，在剛剛畢業的幾年裡，方圓其實一直都是個對日本的 憤青，但今天岳父的話，卻像是醍醐灌頂一下子開了方圓的竅。要是從岳父講的這個角度看，中央電視臺高調宣傳殲10，宣傳導彈打衛星，的確還真有它特寫的含 義在裡面。沒有岳父的點撥，自己哪裡能感悟得出來啊？方圓說：“謝謝爸爸的指導，您讓我的視野一下子開闊了許多。”孔子田笑著說：“其實，萬事萬物，都是 相通的。人與人之間，國家與國家之間，都是如此，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當利益發生衝突的時候，親兄弟也能反目；當利益受到威脅的時候，誰的拳 頭大誰就是大哥。現在這個世界上，美國的拳頭最大，所以他一直想揍這個收拾那個，現在，動了想收拾中國的意思，但我國是好惹的嗎？我們的中央政府看出了美 國鬼子的陰謀，所以才在這個時候亮出了自己的拳頭：導彈打衛星，殲10飛機列裝部隊。這表面上看只是一條普通的新聞，實際上是告訴美國和其他覬覦中國的敵 對勢力：我們中國的拳頭並不小啊！”

    原來如此！翁婿兩個人，一個人說得津津有味，一個人聽得如癡如醉。這時間不知不覺地就過去 了。後半部分的新聞聯播，根本沒有看到。7點半了，新聞聯播結束了。孔子田拿起遙控器，把頻道轉到了東州電視臺新聞頻道。孔子田說：“現在，我們再來看東 州新聞。”方圓說：“好。爸爸，真沒想到，新聞裡竟然有這麼多的資訊！”孔子田說：“都說官方的新聞不能全信，但官方的新聞其實才是瞭解真實的最重要途 徑，那些小道消息都是不貼譜的。關鍵是，我們怎樣從公開的新聞裡感悟出新聞背後隱含的資訊。”方圓說：“是的，爸爸。”

    東州新聞 開始了。第一條新聞是東州市委書記王國棟會見世界五百強企業的投資考察團，第二條新聞到第五條新聞，竟然全是市委副書記、代市長宋雲生的。第七條新聞是市 委常委、組織部長盛治仁在全市組織工作會議的新聞。孔子田說：“看出什麼門道來了嗎？”方圓說：“只是看出了宋市長出鏡的機會似乎比王書記多。”孔子田 說：“這就對了。但能體會出別的嗎？”方圓說：“按照市委書記比市長大啊！”孔子田說：“是啊！”方圓說：“為什麼宋市長出鏡的機會反而這麼多呢？”孔子 田說：“問得好，問得好。具體地我今天就不跟講，等你以後養成了看新聞的習慣，有了一定的感悟後，我再跟你交流。針對你提的問題，我給你總結兩句：一，宋 市長出鏡多，老百姓感受到的是他的勤政，每天都在馬不停蹄地工作。當然，全市的人大代表也都在看著。相信在這次人大會議上，宋市長的得票應該會比較高。 二，宋市長出鏡多，給全市幹部樹立的內涵則是，宋市長是一個強勢市長，而王書記相對是一個弱勢書記。當年大連市的情形，現在在我們東州恐怕要再一次上演 了。對於想進步的幹部們來說，這形勢不能瞭解的話，那就憑想進步了。”方圓頻頻點頭，說：“爸，看來，電視新聞、報紙新聞真是玄機無限啊！”孔子田說： “所以，單位給訂了《東州日報》，你要學著看，《中國教育報》你也要經常看。在家，電視劇讓她們娘兒們看，我們只看新聞。”方圓說：“好的，爸爸。”

    東 州新聞的最後，是國內和國際新聞。美國的財長保爾森又訪華了，與中國國務院副總理□□進行了工作會談。新聞裡是這樣說的：“雙方坦誠、深入地交換了意見。 □□說：……”孔子田說：“小方，告訴我，‘坦誠’是什麼意思，‘深入’是什麼意思？”方圓說：“‘坦誠’是說很誠懇，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了。‘深入’是說 雙方在談的內容上已經談得很深很深。”孔子田說：“那你說這保爾森和吳副總理談得好，還是不好呢？”方圓說：“當然好啊！這兩個字，‘坦誠’是褒義詞， ‘深入’在中性詞，但多數也用在褒義上。”孔子田說：“你錯了。雙方談得非常不好，才用‘坦誠’和‘深入’兩個詞。在新聞中，為了顧及兩個國家的面子，用 這兩個字來遮掩，普通老百姓知道中美兩國在交流，但交流的怎麼樣，只有一定的層級才清楚。實際上，‘坦誠’的真正意思是，雙方在會談中都直言不諱，並對某 些問題發生過激烈的爭吵，都在向對方施加壓力，都在維護自己國家的利益。‘深入’的真正意思是：雙方的分歧很大，交鋒激烈，而且是各說各話，每個國家都在 堅持自己的看法，兩國之間根本沒有交集。”

    啊，怎麼會是這樣？

708、拳頭上有血腥


    蘇進波根本不知道蘇睿涵懷孕的事情，但方圓知道，而且方圓知道得恐怕比姚長青還要多。對蘇睿涵來 說，這個懷的孩子是誰的蘇睿涵都搞不清楚，蘇睿涵曾經跟他說過，嚇得當時方圓連忙撇清與自己的任何關係。也的確，這樣的事情要是沾到了身上，那可真是跳到 黃河也難洗得清啊！更何況，方圓對蘇睿涵，也只是曾經在精神的層面喜歡過，但現實生活中根本沒有過任何密切的接觸，更沒有發生過關係。

    蘇 進波說：“蘇睿涵流產了？她什麼時候懷了孩子？這件事，我怎麼不知道？”姚長青說：“什麼事還需要你知道啊？你又不是蘇睿涵的丈夫和家人，你操的什麼 心？”方圓沒有說話。這樣的事情，最好閉嘴，最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最好。姚長青說：“蘇睿涵是不是真流產了，我也不清楚。我更擔心，如果蘇睿涵流產再住十 幾天院，她的班交給誰來代理？學校再到哪裡找一個合適的語文老師啊？”蘇進波說：“哦，怪不得校長要親自來一趟。”姚長青說：“不管這件事是真是假，大家 都口風緊一些，誰也不要說出去。”方圓說：“一定。”蘇進波說：“放心吧。”

    蘇睿涵是真流產了。其實最近一個階段，蘇睿涵的壓力 真地挺大的。當嚴松夫婦知道蘇睿涵懷孕的消息之後，那簡直是太高興了。畢竟，這意味著嚴家馬上要有了第三代。像蘇睿涵這樣聰明、漂亮的兒媳婦，生的孩子， 一定也會非常漂亮，非常聰明。最高興的莫過於嚴松了。嚴松清楚，蘇睿涵懷的可能是自己的孩子，如果蘇睿涵生個兒子，那希望將來能把這個兒子培養成比嚴儼然 更有出息一些；如果蘇睿涵生個女兒，那一定會像蘇睿涵一樣的漂亮，那也是為嚴家爭光露臉的事情啊！

    嚴儼然也挺高興，雖然這些年一 直在外面過著花花世界的生活，但與那麼多的女性發生過關係，加起來差不多也該有100位以上了，但從來沒有一個女性懷孕過。這一方面讓嚴儼然在尋花問柳的 時候更加的肆無忌憚，同時嚴儼然也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精液的品質很差，裡面連個活精子都沒有啊。現在，蘇睿涵懷孕了，這證明自己的精液沒有問題。對於即 將做爸爸的嚴儼然，內心當然也難掩興奮，堅決地表示，天天留在家裡陪蘇睿涵。

    當然，蘇睿涵的父母也很高興，包括蘇睿涵的舅舅曹本松。

    但嚴儼然天天守在家裡，哪裡能夠忍受得住。對於一個已經習慣了天天睡女人的花花大少來說，才忍了不到10天，就受不了了。

    來 到嚴儼然的臥室，看到蘇睿涵正在哭。顧春花問：“小涵，你怎麼啦？”蘇睿涵看到顧春花來了，更加委屈：“媽，孩子可能沒了。”顧春花說：“怎麼會這樣？” 蘇睿涵說：“儼然他一定要那個，我不同意，他就硬來。”顧春花全明白了，回過頭：“你小子這一回闖大禍了！快到樓下準備好車，馬上去東醫附院。”嚴儼然兔 子似的跑下樓。顧春花幫助蘇睿涵穿好了衣服，扶著蘇睿涵，慢慢下樓。

    車子發動起來了。顧春花給嚴松打了個電話：“老嚴，你快聯繫一下東州醫學院附屬醫院婦產科，找個專家大夫。”嚴松說：“怎麼啦？”顧春花說：“你的寶貝兒子又闖禍了，咱的孫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嚴松就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就到血直往上湧。嚴松一下子就明白了顧春花的意思，這個嚴儼然，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祖宗啊！趕緊聯繫吧。這個時候，專家醫生都下班了，那只好找他們院長，讓他們院長安排吧。

    嚴 松發揮了自己的人脈能量，蘇睿涵也迅速地住上了院，而檢查的結果也在第一時間，遞到了嚴松的面前。嚴松看著檢查的結果，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這失去的孩 子，很可能是我嚴松的孩子啊！這個嚴儼然，竟然壞了我的大事！嚴松當著專家醫生和妻子的面，一聲怒喝：“嚴儼然，你給我滾過來！”嚴儼然嚇著灰溜溜地走過 來：“爸，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嚴松呼的一巴掌煽了過去，“啪”的一聲打在了嚴儼然的臉上。這一巴掌，打得特別地重，四個手指印立刻清晰地顯現在嚴儼 然的臉上！嚴松大聲喝斥：“你是不是想讓我們嚴家斷子絕孫啊？”嚴儼然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被父母打過，雖然父親是東州著名的道上老大，但對自己還是相當地 愛護。現在，本來嚴儼然內心還有些悔恨與痛苦，這一巴掌，激發了他的逆反心理：“你憑什麼打人啊？有什麼大不了的？流產了又怎麼了，流產了還可以再懷，我 以後注意不就行了，我再有錯，你也不能打我啊！”

    這話無異于火上澆油，嚴鬆氣得當場罵娘：“你個混蛋王八羔子，做錯了事情，還敢 頂嘴？我打你怎麼了，我不但要打你，還要狠狠地打你！”嚴松的痞氣嚇得專家醫生趕忙離開了是非之地。走廊裡，嚴松再一次舉起了手，手卻被兒子一把握住： “爸，要真打架，你現在老了，打不過我了。”這是在老虎的嘴上觸鬚啊！嚴松的怒火被徹底地激發起來，大喊一聲：“小張，小楊，把這小子，拖到一邊，狠狠地 揍！”

    小張，小楊是嚴松的司機兼保鏢。兩個20多歲的年輕人，身強力壯，把已經精虧腎虛的嚴儼然拖到一邊，簡直是太簡單的事情了。但打嚴公子，卻是不太敢。嚴松說：“打，給我狠狠地打！打傷了，讓他住院；但還是要打，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領了董事長的令，兩個保鏢每人朝著嚴儼然的肚子來了一拳，嚴儼然就已經痛苦地像殺豬般的慘叫：“饒了我吧，饒了我吧，爸！我錯了還不行嗎？我錯了還不行嗎？媽，好痛啊！媽！救命啊！”

    許 多病房都有人探出腦袋，畢竟這是婦科病房，都需要安靜。醫生和護士都在護士站看，誰也不敢過來。嚴松哪裡還管這個，想到自己的孩子被自己的兒子給搞掉了， 心裡真地特別地痛。嚴松說：“繼續打，每人最少打10拳，踢他兩腳。”顧春花說：“老嚴，別把兒子打壞了。”嚴松說：“打，你要是攔著，連你也打！”顧春 花立刻閉上了嘴。過去的那麼多年，特別是年輕的時候，被嚴松打過許多次的，顧春花見識過嚴松的狠辣手段。

    兩個保鏢才每人打了五六拳，嚴儼然已經痛苦地癱在了地上。嚴松說：“給我狠狠地踢。”兩個保鏢還沒有敢盡全力，才踢了幾腳，整個走廊已經是殺豬般地慘叫聲。

    終 於，一個長得比較強壯的男家屬從病房裡走了過來：“你們，別在這裡吵鬧，影響病人休息。”嚴松說：“我教訓我兒子，誰能敢得著？”男家屬說：“你教訓兒 子，我們管不著，回家教訓去。這裡是醫院，不是你家。你聽聽你兒子那慘叫聲，你都影響我老婆保胎了。”嚴松說：“我想在哪裡教訓我兒子，就在哪裡教訓，你 管得著嗎？”男家屬說：“今天我還就管了。”嚴松並無半點畏懼：“上。”

    兩個保鏢這個時候，那是盡全力的。男家屬雖然強壯，但面 對兩個整天打架，打架技巧相當熟練的黑小哥，哪裡能夠抵禦得住。才幾下，就被打倒在地，兩個小哥這一回用皮鞋踢就不再客氣，只幾下，這個男家屬也是一陣慘 叫。兩個一老一少的女人從病房裡出來，接著就跪下了：“各位大爺，求求你們，別打了。別打了。”嚴松說：“停！”兩個保鏢立刻住手。嚴松說：“這就是你多 管閒事的好處。今天看在你們兩個女人的面子上，饒了你一回。如果下一次再敢頂撞我，我讓你家破人亡！”

    兩個女人攙扶著男家屬，蹣 跚著回到病房。今天恐怕不是光女人住院，男人也要住院了。嚴松走到嚴儼然的面前，沖著嚴儼然哐地就是一腳，嚴儼然又殺豬般地慘叫。嚴松說：“你不是說你能 打過我嗎？反了你了，告訴你，我永遠是你老子。如果你不是我兒子，我今天就能讓人打死你！”嚴松的目光裡是惡狠狠的光，嚇得嚴儼然打了一個冷戰。嚴松轉過 身去，對顧春花說：“走吧，進屋看看小涵。”

    才進了屋，走廊裡就出現了警察。兩個保鏢有些慌亂地跑進了蘇睿涵的病房：“董……董事長，警察來了。”嚴松說：“慌什麼慌？出去看看。”

    走廊裡，兩個警察很威嚴地站在那裡：“誰在醫院打架？誰在醫院打架？”嚴松從病房裡走出來：“這裡沒有人打架。我剛才打了我的兒子，這是家務事，不算是打架吧？”一個警察說：“剛才有人報警，說，這裡有人打架。走吧，我們到派出所作個筆錄。還有誰被打了？”

    另一間病房裡的男家屬掙扎著要站起來，兩個女人死死的拉住：“別出去，別出去。”男家屬說：“我明明挨打了嘛！”年輕的女人說：“你看看那個老頭，連兒子都能往死裡打，你出去恐怕凶多吉少。忍了吧，別找事兒了。”

    一 個警察說：“還有誰被打了？都出來說一下。”嚴松說：“怎麼樣，沒有人被打吧。有人被打早就出來了。我只是讓我的兩個部下，打了我的兒子。”一個警察說： “光聽你一個人說，怎麼行？”來到了護士站，警察問：“剛才這裡有人打架嗎？”醫生和護士戰戰兢兢地，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直搖頭。嚴松站在警察的後面， 慈祥地說：“大夫、護士，是公正客觀的，你們在這裡看到有人打架了嗎？”燦爛的笑容像陽春三月的太陽，但眼神裡透過來的殺機卻讓護士和醫生不寒而慄。

    警察 看了看嚴松的笑臉，再看看護士和醫生，說：“外面那可真是你兒子。”嚴松笑著說：“這是我的名片。小楊，去把嚴儼然的名片拿一張給警官朋友。”年長的警察 接過名片，看了一眼名片上的名字，真是吃了一驚：嚴松！這是東州道上誰不知道的人物？年長的警察立刻就決定退縮了：“哦，嚴總！幸會，幸會。”嚴松說： “幸會，幸會。”年長的警察說：“好了，既然這裡沒有人打架，只是嚴總教育自己的兒子，我們警察是不管家務事的。那麻煩嚴總你簽個字，我們也好回去交 差。”年輕的警察說：“周哥，我們還沒有調查清楚呢，就這麼回去了？”年長的警察說：“這不已經問清楚了。行啦，這裡我負責。”回過頭，笑著對嚴松說： “嚴總，麻煩簽個字。”嚴松笑呵呵地接過筆，在單子上簽了字。他輕輕地拍了拍年長警察的肩膀：“好兄弟，會辦事。”年長的警察在醫生護士詫異的視線裡，也 不好多說什麼，連忙說：“嚴總，那我們就回去了。”嚴松說：“不送。”

    看到警察走了，嚴松說：“各位丈夫，護士，08房間的病 人，記得一定要多關照。”值班醫生是整個護士站唯一的男醫生，連忙說：“好的，請放心吧。”嚴松滿意地走出了護士站。看到還蜷縮在地上的兒子，嚴松說： “小楊，小周，把儼然送到急診那邊，檢查檢查，這是銀行卡，這是名片。”嚴儼然肚子痛得要命，這個時候，再也不敢頂撞父親。這一回，他見識到了父親的狠毒 殘暴，同時內心裡對父親也充滿了仇恨！他恨恨地想：你總有老的一天，到那個時候，我再把今天的仇報回來！

    嚴松再一次來到了蘇睿涵的病房。看到仍然在痛哭的蘇睿涵，嚴松的心裡湧起了萬般憐愛，這有父親對兒媳的疼愛，也包含著情人對情人的憐愛。唉，可惜我的孩子啊！這個嚴儼然，打他一頓也不解恨啊！

    兩個警察下了樓。年輕的警察說：“周哥，咱就這麼來了，也就這麼走了？”年長的警察說：“對呀，案子已經清楚了。”年輕的警察說：“我怎麼還一點也不清楚呢？”年長的警察說：“進車再說。”

709、姚長青心血來潮


    來到了警車裡，年長的警察說：“知道剛才那個人是誰嗎？”年輕的警察說：“嚴松，一個企業董事長，名片上不是寫得很清楚嗎？”年長的警察說：“知 道嚴松是誰嗎？”年輕的警察說：“不知道。”年長的警察說：“他就是咱東州市黑道的老大啊！”年輕的警察 說：“那不正好，抓住了他，我們就立了大功了。”年長的警察說：“連市長都不抓他，我們兩個小警察還能抓得了他？即便是抓了，恐怕沒幾個小時人家就出來 了，但我們兩個可就倒楣了，搞不好就得家破人亡。”年輕的警察說：“這樣的人渣更應該抓，可為什麼不抓呢？”年長的警察說：“人家現在都在做正經生意了， 整個人都洗白了。誰說人家是黑社會，人家是東州最大的房地產公司的董事長，是多家夜總會的後臺老闆，也是省、市兩級政協委員。”年輕的警察“啊”了一聲： “這世道，怎麼會這樣？”年長的警察說：“所以啊，我們能管的，就管，管不了的，就別管。今天有人報警，我還擔心嚴老大跟我要那個報警人的手機號碼呢，如 果他要了，你說我給還是不給，不給，我擔心我被收拾；給了，我又覺得對那個報警的人於心不忍。”年輕的警察說：“黑老大真有這麼厲害嗎？”年長的警察說： “知道咱所片裡的罌粟花夜總會，為什麼所長從來不讓查嗎？”年輕的警察說：“是啊，罌粟花從來不讓查的。”年長的警察說：“那個夜總會就是嚴老大的，誰敢 去查啊？曾經有一個文化局的副局長帶著稽查大隊，去查掃黃打非，結果呢？這個副局長的兒子不久就被人打斷了一條腿，在醫院裡住了半年多才恢復。沒有人知道 是誰幹的，副局長也沒有報案，但內行人都知道，這是嚴老大的人幹的。”年輕的警察吐了吐舌頭：“媽呀，這麼厲害啊！我還真是知道的不多。周哥，以後要多幫 幫我啊！”年長的警察說：“這沒問題。”年輕的警察說：“可是我們今天的案情沒有任何記錄，回去怎麼交差啊？”年長的警察說：“誰說沒有案情記錄，你看 看，這裡有誰的簽字？”年輕的警察說：“嚴松啊！”年長的警察說：“這就足夠了。有了他的簽字，相信所長和指導員一看，就明白了。這案子要，就是所長和指 導員來，也只能辦成我們現在這個程度。走吧，回去了。”

    兩天后的3月1日，當姚長青、方圓、蘇進波三個人來到了東州醫學院附屬醫 院婦科病房，找到護士站，問護士：“請問，咱病房裡有一個叫蘇睿涵的病人嗎？”護士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神情相當緊張：“有，有，有。”姚長青笑著說：“那 麻煩你告訴我她住哪個病房，我們來探望探望。”護士說：“我帶三位先生去吧。”姚長青與蘇進波、方圓對視，很奇怪為什麼護士這麼緊張，也奇怪為什麼以前在 看病人的時候，許多護士都愛理不理，這一回不但理了，而且還願意親自帶路。姚長青、方圓、蘇進波當然不知道，這幾天前來探望蘇睿涵的嚴松道上的朋友，實在 是不少，當然，那個在這裡住院的管閒事的男家屬與他的家人，不得不轉院，因為嚴松的兄弟們在探視了蘇睿涵之後，有一些也來到這間病房，對這位男家屬好一番 羞辱。另外兩個床的家屬堅決要求醫院讓這一家轉院，因為不堪忍受。這一家也主動提出轉院，實際上是為了自己的安全。

    從醫院出來， 蘇進波唏噓不已。雖然見到蘇睿涵之後，蘇睿涵沒有多說些什麼，但三個都是結過婚的男人，自然聽出了流產的原因是嚴儼然霸王硬上弓造成的。蘇進波說：“可惜 了蘇老師這麼好氣質這麼好內涵的老師了。”姚長青說：“怎麼講？”蘇進波說：“一朵鮮花插到了嚴儼然這堆牛糞上，真是糟蹋了好東西。”姚長青頗不以為然： “蘿蔔白菜，各有所愛。當初既然蘇老師選擇了嚴儼然，未嘗不是抱著其他的想法，畢竟嚴家在東州市可以稱得上是頭號富翁。許多女孩都夢想著能嫁到嚴家，這不 是少奮鬥20年的問題，就是單打獨鬥奮鬥20年，也達不到嚴家那麼富裕的程度啊！”

    方圓一直沒有說話。對於蘇睿涵的情況，他比姚 長青、蘇進波瞭解更多的內幕。當初如果蘇睿涵嫁給了他方圓，就會比現在幸福嗎？沒有房子，沒有足夠的零花錢，沒有轎車，什麼都沒有，對於蘇睿涵來說，她會 感覺到幸福嗎？嫁給了嚴儼然，雖然嚴儼然在外面尋花問柳，但至少蘇睿涵住在別墅裡，零花錢花不了，出門開著藍色花冠轎車，經濟生活的從容也給蘇睿涵增加了 許多的自信。對於蘇睿涵這一次流產，或許蘇睿涵本人並沒有太多的悲傷，畢竟，連她自己也搞不清這孩子是嚴松、嚴儼然還是蔔論軍的，如果這件事是發生在自己 的身上，那與其生個野種，還真不如早早地做掉。不過有一點方圓也是認同的，蘇睿涵這一輩子，算是毀了。一個人皆可夫的女人，還有什麼值得珍惜與憐愛的？在 這一點上講，蘇睿涵雖然比孔雙華長得漂亮，其實真不如孔雙華更值得珍惜，畢竟孔雙華是拿著處女身來與自己結婚，而且可以確定她沒有除自己之外的第二個男 人，懷的孩子也確保是自己的。雖然脾氣醜了一點，但一俊遮百醜，自己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姚長青說：“今天我得強調一下紀律，再一次強調：回去以後，不要跟任何人講蘇老師流產的事情，也不要講我們來看過她，更不要告訴任何人，蘇老師住哪家醫院。”蘇進波說：“放心吧，我說我上午去採購了。”方圓說：“請校長放心。”

    回 到學校，快到吃飯的時間了。姚長青在辦公室裡思考這蘇睿涵不能來的日子怎麼辦。沒有辦法，還是讓董梅代上幾天吧。初二的教學也很重要，如果拉下了，明年中 考怎麼辦？學校裡現在不上課或只上副課的，只有董梅的語文教學能力還讓人放心。可是，人家都是副校長了，按照規定，一個周只有4課時的課時量，現在教兩個 班的語文，課時量一個周一下子提高到16課時，而且還要批改兩個班的作業，特別是作文，她能願意接受嗎？

    姚長青想到去年方圓上全 國課的期間，董梅給方圓的兩個班代課，效果不錯的。那個時候，她還是很愉快地接受了。應該問題不大吧。但讓一個副校長像一線老師一樣工作，還要分管學校的 教學管理工作，這壓力對於年輕人來說都不小，對於董梅這樣的中年女老師，恐怕更大了。但現在學校實在沒有合適的人了，不讓董梅代課，恐怕真地不行啊！活兒 是一定要讓董梅幹，還得讓董梅愉快接受，這就需要一些技巧啊！

    快吃午飯了，現在找董梅顯然不合適。姚長青想到今天中午要在學校裡 吃午飯了，這食堂辦得怎麼樣啊？學生從下週一也開始在學校吃飯了，準備工作如何啊？昨天雖然與蘇進波商量了一下，蘇進波也信誓旦旦，但還是要親自看一下比 較好。想到這裡，姚長青決定去食堂看一看，主要是檢查一下。姚長青直接下了樓，去了一樓的總務處。蘇進波不在，陳衛國看到校長來了，連忙問：“校長，您有 事？”姚長青說：“蘇主任呢？”陳衛國說：“去食堂了。”姚長青說：“知道了。”

    來到食堂，沒有老師過來吃飯。姚長青覺得挺滿 意，畢竟還沒有打下課鈴。敲了敲操作間的門，是蘇進波開的門。看到姚長青，蘇進波說：“姚校長，你怎麼來了？”姚長青說：“剛才去了總務處，小陳說你在這 裡。我是想讓你帶著我，來看望看望廚師們。”蘇進波說：“那太歡迎了。”開門請姚長青進了門，蘇進波扯著嗓門喊：“校長來看望大家了。不炒菜的都過來 吧。”廚師一共有11個，數量不少啊！廚師們看到姚長青，都很興奮的樣子，有一點像是基層官員看到了省長、省委書記的感覺。姚長青說：“今天是上班第一 天，各位廚師也跟著老師們一起上班了。想想未來一個學期，各位廚師都要辛苦地為全校老師和學生做好三個月的飯，我先代表學校領導，向各位表示衷心的感 謝！”蘇進波帶頭鼓掌，廚師們也熱烈的鼓掌。姚長青說：“除了感謝大家，我也要提幾點希望。一是希望增強衛生意識。我們每一個廚師都要講好自己的衛生，也 要搞好飯菜的衛生，確保你們和我們每一位師生，都能吃上乾淨衛生的飯。”看到廚師中有人露出不屑的神情，姚長青知道自己提要求人家肯定不願意聽，但這是必 須要說的。姚長青說：“二是希望大家要在充分考慮成本的基礎上提高飯菜的口味，讓老師們愛吃，讓學生們愛吃。應該講，上學期，大家的工作是相當出色的，我 和蘇主任也是滿意的，希望大家再接再厲，爭取做得更好，好不好？”掌聲稀稀拉拉的，顯然廚師們沒有了熱情。蘇進波說：“今天姚校長提出的希望，就是我對大 家的要求，務必做好，誰做不好，立刻走人。”一個個廚師都沉著臉，沒有人哼聲。姚長青知道，這些人的素質就是這樣，光提要求，肯定是不行，沒有甜頭就沒有 工作的熱情。去年能維持那個程度，已經相當好了。姚長青說：“各位廚師，大家都來自五湖四海，但只要來到了68中學，就是咱68中學的人。雖然學校的老師 們工資是由政府財政上發，我們的工作是由學校來負擔，但我想，學校也會充分考慮各位廚師的待遇和保障問題。現在，雖然學校還沒有正式研究，但我有一個想 法，那就是，在獎勤罰懶這個大原則下，建立起基本工資和浮動獎金相結合的機制，多勞多得，飯菜品質好多得。這個評價，要由全校的老師和學生來評價，怎麼評 價呢？方法等我們回去再研究。對於浮動的獎金，我們要分幾個檔次，就是要體現出這個獎勤罰懶的效果。同時，對於連續一個學期，都被評為一等廚師的同志，學 校將與該同志簽訂勞動合同，提高工資基數，並為該同志投各項保險。對於連續幾個月都被老師和同學們評分很低，那也只能捲舖蓋走人。我不知道這個初步的想 法，大家是不是歡迎，是不是覺得公平？”

    廚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浮動獎金，這可是新生事物。去年都是平均拿，主要是基本工 資，獎金也很少。現在要設浮動獎金了，能多拿錢了，當然好。幹得更好的，還可以投保，那更好了。廚師們愣了一陣兒，不知道誰帶頭鼓掌，接著熱烈的掌聲響了 起來。姚長青擺了擺手，說：“這是個初步的想法，學校會儘快研究，研究出來了，就公佈實施。到時候，大家多拿了錢，那是因為你付出很多；少拿了錢，那是因 為付出的不夠或做的飯菜不好吃，老師們和同學們不滿意。當然，各位廚師如果有什麼建議或要求，現在也可以跟蘇主任反映，我們都會在研究的時候考慮。”

    廚 師們再次鼓掌。姚長青說：“從今天中午就開始了，第一頓飯，我可要聽一聽老師們的反映喲！”與蘇進波走出了操作間，來到了操場上。蘇進波說：“校長，這些 廚師，都是些臨時工，還簽什麼合同啊？還有，浮動獎金設立了，只會造成矛盾，誰拿得少都會不樂意，下個月也就不好好幹了。”姚長青說：“這是為了調動他們 的勞動積極性，獎金的事情，一類300元，二類200元，三類100元，四類沒有，成本增加也不多。至於簽勞動合同，最終也就是1～2個人，都是絕對的骨 幹，也是廣大師生喜歡的廚師。有了骨幹，你不就可以放心的調整其他的廚師了嗎？況且，骨幹的穩定，對於我們學校來說也很重要啊！如果今年中考考得好，那後 面來我們學校讀書的學生會更多，從增加的學生中把增加的成本給攤薄，也沒有問題的。”蘇進波心裡還是有一些不情願，說：“好吧。校長你怎麼說，我就怎麼 做。”姚長青笑笑說：“我就是這些一說，給你的工作帶來麻煩喲，老蘇啊，對不起。”蘇進波說：“也沒有。”姚長青說：“獎罰的事情，你先拿出個初步方案， 我們校務會上研究。”蘇進波說：“好吧。”

710、戴上高帽兒好辦事兒



    方圓的午飯到現在為止仍然是由梁萍、方淑娟和鐘雪搶著給打了。說 了好幾回也沒有改變。這不，新學期一開始，方圓的飯又被梁萍打好了，擺在了教導處三個人吃飯的位置。周素素有些吃醋，說：“方圓挺有女人緣啊！”梁萍說： “方校長不是有女人緣，而是因為他是我們的老主任，現在當副校長了，也分管教導處啊。給打打飯，也是舉手之勞。”方圓說：“梁老師，我有胳膊有腿，真地不 用麻煩你和方主任、鐘主任的。”梁萍說：“不麻煩，不麻煩，我們很高興打這份飯的。”

    姚長青打了午飯，坐到了方圓的身邊，開了方 圓的玩笑：“方圓，好福氣啊！”姚長青一句玩笑，鬧了方圓一個大紅臉。方圓說：“校長，別開我玩笑了。”轉過臉，對方淑娟說：“從明天開始，我不需要任何 人打我的飯，謝謝你們了。明天就是你們打了，我也不吃了。”方淑娟沒有說話，梁萍說：“方校長，大家在一起都相處得不錯，打打飯也就是舉手之勞。你工作忙 的時候，給你捎著打打又有什麼呢？”方圓說：“謝謝了。還是我自己來。”

    這午飯吃得就有些不鹹不淡了。沒有人說話，雖然剛才許多 老師的目光都朝向了這裡，但當姚長青和方圓都埋著頭吃飯的時候，大家也就都埋著頭吃飯了。沒有人說話，大家都各自想著心事。快吃完的時候，姚長青說：“方 圓，你慢慢吃。吃完之後，來我辦公室一趟。”坐在一邊的周素素心裡立刻吃起醋來：到底誰是辦公室主任？怎麼只叫方圓，不叫我？方圓說：“好的，校長。”

    當 方圓來到姚長青的辦公室時，姚長青已經笑吟吟地等著他了。看到方圓來了，姚長青說：“快坐吧。”方圓依言坐下。姚長青說：“是不是覺得我今天中午的玩笑有 些重啊？”方圓說：“校長您提醒得對，謝謝校長了。”姚長青說：“你果然是一個聰明的好兄弟。做副校長了，固然要與老師們保持密切的合作關係，同事關係， 但也要保持一定的距離。走得太近，一方面有人會說你的閒話，特別是方淑娟還沒有結婚，年齡也相仿；另一方面，在處理問題的時候，其他老師也會認為你缺乏公 正性。自己長著手，為什麼不能自己打飯呢？”方圓說：“是，我以後一定注意。”姚長青說：“原來辦公室小尤、小田、小許，也都主動給我打飯，我就沒有接 受。一是擔心人家說閒話，二是這三個同志只給我和周素素打，卻不給董梅和賈明打，也會造成一些班子不和的現象出現。我今天提醒你，也是為你好啊！”方圓 說：“謝謝校長了。”

    姚 長青說：“今天叫你來，是想跟你商量商量，蘇睿涵不能來上課這十幾天，誰來代她的課，最合適？”方圓一愣，腦海裡馬上出現了董梅的身影。他方圓在四川上公 開課的時候，當時初三三班與四班的課，就是由董梅代的，效果是相當的好啊！或許董梅的課不如他方圓前衛而緊跟時代脈搏，但複習課相當扎實，比公開課裡的表 演成分要好上許多。想想學校其他人，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剩下教小學科的老師，多數又無法勝任語文教學。其實，諾大的一所學校，還真找不出比董梅更合適的 人。但這話合適自己說嗎？姚長青說：“怎麼，你有合適的人選了嗎？”方圓說：“我覺得董校長比較合適，只是現在董校長是不是能夠代兩個班的語文，我也心裡 沒有底。”姚長青說：“和我想的一樣。既然你也這麼認為，那麼下午我就找董梅談一談。”

    下午上班後，姚長青把董梅叫到校長室。姚 長青說：“董校長，這個學期賈校長調走了，你和方圓的工作量都增加了不少。”董梅說：“這沒什麼。不過，今年我分管德育，我還真有點不適應。”姚長青說： “其實啊，董校長你是抓教學的好手，原來做教導主任的時候就是這樣。我一直對你都是很信任的。不過，這個學期，你也知道，賈明不在了，方圓又要抓初三，所 以德育還真非你莫屬啊！另外，你抓了德育，也不是不抓教學，初一的教學打基礎很重要，”董梅說：“是啊。我理解學校的分工。”姚長青說：“而且，在幹部會 上，我也說了，讓方圓多向你請教，畢竟還是你的經驗很豐富，方圓還是嫩了些。”董梅笑著說：“方圓是很有靈氣的，在這一方面，我不如他。我只不過是紮扎實 實地做事而已。”姚長青說：“董校長你太謙虛了。在抓教學方面，我也不如你啊！在工作的細緻扎實方面，全校的老師都要向你學習。”董梅說：“姚校長你太過 獎了。”姚長青說：“今天叫你來，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董梅說：“校長你說吧。”姚長青說：“蘇睿涵老師有點事，恐怕10天內不能到學校裡來上班。 我找你商量商量，你看看學校裡誰合適來代替蘇老師上課，誰合適來代替蘇老師管她的班。”董梅認真地想了想，還真沒有想出合適的人選。學校上下，似乎除了自 己，再沒有其他人合適來代課。至於管班，似乎也沒有太合適的人。如果僅僅讓自己來代代課，這還勉強可以接受，如果再讓自己管一個班，那自己跟一個普通老師 有什麼區別？這很難接受。

    看到董梅有些沉默，姚長青笑著說：“董校長你看班呢，先讓梁萍代班主任，什麼收費啊，管理紀律上，先讓 梁萍做著，你覺得如何？”董梅說：“梁萍做事還是很扎實的，校長你想的人選不錯。”姚長青說：“可惜啊，梁萍只能管管班，兩個班的語文可真教不了。關鍵是 她沒有這樣的水準，如果她來教，我很擔心兩個班的語文成績會比其他班落下一大截。”董梅說：“是啊！這樣吧，這兩個班的語文我先代一代。不過呢，作文教學 就先放一放，等蘇老師回來，好不好？”姚長青高興地說：“太感謝董校長了。你這樣支援我，支援學校的工作，可以看得出董校長顧全大局的精神。”董梅說： “這也沒辦法。學校有困難的時候，咱幹部更得起帶頭作用。”姚長青說：“董校長，你知道嗎？方校長也推薦了你，說你是唯一合適的人選，就是怕你累著。”董 梅心裡甜甜的，說：“累點怕什麼？以前天天教兩個班，都一樣的。”姚長青說：“這樣，你的四節實踐活動課，我先來上著，等蘇老師回來了，再把這四節課交給 你，好不好？”董梅說：“好。”姚長青說：“另外，你這一次代課，是要在抓好全校的德育，抓好初一年級的教學的基礎上來代兩個班的語文課，工作量是成倍 的。學校沒有別的，3月的獎金裡給你加200元的紅包，雖然不多，但代表了學校一點心意。”董梅說：“不用了，和大家一樣吧。”姚長青說：“這是我的一點 心意，請董校長不要推辭。”董梅說：“好吧，那謝謝姚校長了。”

    解決了蘇睿涵的班級有人管有人上課的問題，姚長青的心情也開朗起 來了。董梅出門後，姚長青站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看看牆上掛著石英鐘，兩點多了。再有半個小時，就該開全體老師會了。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要傳達一下學 校的分工情況，要傳達一下學校的計畫，要把小的人事調整說一下，還要給老師們鼓鼓勁。新學期的教學工作，真地要開始了。這對於自己來說，可是非常重要的一 個學期啊！不管家庭有多少紛擾，自己把主要精力放到學校，畢竟這才是自己的立足根本啊！

    姚長青回到座位，習慣性地拿起電話，就想 給周素素撥，但又放下了。唉，其實周素素作為辦公室主任，真地挺得力的，但就是這張臭嘴，管都管不住。不知道她是真傻啊還是裝傻，這個時代，哪有隨便議論 領導的部下啊！想起這一點，姚長青的心裡就非常厭惡周素素。但眼下，連梁萍都派去管班了，董梅也到一線上課去了，到哪裡再抓一個比周素素更得力的辦公室主 任？再討厭也得裝著不討厭；心裡再厭惡表面上也要和氣。作領導的，有的時候度量就要大一點，用人之際，能忍還是要忍啊！反正就一學期的時間，今年暑假，把 你周素素也攆走，再調一個辦公室主任或教導主任進來。如果調的是教導主任，就安排方淑娟來做辦公室主任。

    想到這裡，姚長青定了定心，吐了一口惡氣，拿起電話，撥通了周素素的內心，聲音異常地溫和親切：“周主席啊，現在忙不忙啊？如果不忙，來我辦公室一趟，好嗎？”

711、討厭你卻讓你感到器重你


    周素素很快就來到了姚長青的辦公室，她可不知道，姚長青現在有多麼地討厭她。她看到姚長青笑吟吟地坐在那裡，也笑著說：“姚校，有什麼好事，這麼高興！”姚長青說：“呵呵，周主席，快過來坐吧。”

    周 素素一屁股坐在姚長青的對面：“姚校，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哩。”姚長青心裡的厭惡又增加了幾分，臉上的笑意卻更濃了：“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與老婆和好 了，大後方安寧了，你說這件事高興不高興？”周素素聽到這樣的事情，不知道哪一根神經就會興奮：“這當然高興啦！再說了，像姚校這麼好的男人，那絕對是打 著燈籠也找不著的好男人。苗芊芊的哥哥確實不是個東西，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姚長青一驚：啊？周素素知道得這麼多！這個女人， 如果把精力都放在教學研究上，是不是會比董梅有更多的成績啊！不過這樣也好，就利用利用她這張臭嘴，替自己傳播傳播，消除消除負面影響吧。姚長青笑著回 應：“周主席，你可真體諒我的心啊！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芊芊是一個好女人，雖然比周主席還有差距，但仍然算得上是一個好女人。她大哥確實在某些事情上 做得有些過分，說了一些過分的話，做了一些過分的事，也深深地傷害了我的心。我當時躲起來，就是因為生氣和不願意見到像她大哥那樣的人。”周素素說：“如 果我是你，我也會躲起來。姚校，自古以來，最難纏的莫過於大舅子和小姑子，你有這樣的大舅子，我是真同情你。”

    姚長青看到周素素有想繼續延伸下去的意思，連忙刹車：“周主席，我的家事咱至此為止，好不好？也希望周主席以後也不要在公開場合談論這些事，畢竟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周素素說：“明白。家醜不可外揚，家醜不可外揚嘛！”

    什 麼家醜？簡直就是用詞不當，狗屁亂放！姚長青覺得周素素的確是一個不長腦袋的人，一個不會用腦袋進行思考的人，又怎麼能真正地幹好事情？但姚長青這個時 候，確實不想發作，畢竟這一個學期，還要用周素素來做事，學校裡能夠勝任辦公室主任的人選的確不多，在沒有足夠的人才可用的情況下，該忍還是要忍啊！當然 韓信能忍胯下之辱，自己這點事還算是什麼事呢？況且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而我姚長青只需要等到暑假就可以把你周素素掃地出門。

    姚 長青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謝謝周主席提醒。這件事咱不談了，咱談點正事。周主席，各教研組的老師們下午2點半在階梯教室開會，都通知了嗎？”周素素 說：“早就通知了。”姚長青說：“今天下午的會由你來主持。”周素素聽到姚長青的話，心裡很高興，說：“是嗎？”姚長青說：“是啊，你也是校級領導嘛！今 天這樣安排，先讓方校長傳達一下學校新學期的計畫，再讓董校長對新學期的工作提要求，再讓教導處方主任對各教研組備課情況進行一個小結，最後呢，我再說一 些其他的事情，好不好？”周素素說：“好啊！就這麼四件事嗎？”姚長青說：“暫時就這麼四件事。另外啊，今年學校的中心工作就是抓教育教學品質，這是學校 生存和發展的生命線。我有個初步想法，準備在三八婦女節，請全校的老師們吃頓飯，給老師們鼓鼓勁兒。下午放學後，組織全校老師們搞幾個小活動，你作為工會 主席，先考慮考慮，怎麼搞，好不好？”周素素說：“好啊，姚校長對婦女工作很重視，我一定爭取搞好。”姚長青笑著說：“我信任你，授權給你。至於晚餐的地 方，讓蘇進波去聯繫，咱就是把學校的活動搞好。活動要分獎次，有獎品。周主席你想想，一等獎是什麼，二等獎是什麼，紀念獎是什麼，不要太貴，一等獎價值不 超過200元，紀念獎價值不低於50元，考慮考慮讓老師們喜歡且能用得上。到時候列出清單，我們幾個校領導研究研究，咱就讓蘇進波去買，好不好？”周素素 說：“沒問題。那咱幾個校領導如果光參與，不比賽，那拿什麼獎品合適呢？”

    姚長青心裡暗暗惱火：這不是明擺著自私嗎？行，你不是 喜歡拿一等獎嗎？那就讓你拿。我相信，其他老師一定會有意見，讓你自己把自己慢慢地在老師們心目中搞臭！姚長青笑著說：“周主席，你是這次活動的組織者， 工作的辛苦肯定是你第一了。況且組織活動，又出力，還不容易讓每一個人都滿意，所以你可以拿一等獎的獎品，我和其他領導，拿個紀念獎就行了。男老師全部拿 紀念獎，跟女老師們沾點光，你看好不好？”周素素說：“好啊，好啊！三八節，可不就是沾女老師的光嗎？”

    姚長青笑著說：“行了，周主席你先去準備今天的全體老師會吧，開完了這個會，你就可以考慮考慮三八節的問題了。”

    看 到周素素走了，姚長青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獰笑：這一回如果你拿一等獎的獎品，恐怕得罪的不僅僅是一些沒拿一等獎的老師，連學校的幹部也心裡不痛快吧。行，以 後就是這樣慢慢地把你放到水裡煮，就像那水煮青蛙一樣，不需要直接放到開水裡，那會條件反射一樣的自我保護跳出來；就把你放到溫水裡，一點一點地提升溫 度，讓你感覺不到水溫是在慢慢上升的，最後你都被煮熟了，還不知道是誰煮的你！嘿嘿，嘿嘿。

    姚長青站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站在 窗口向操場看去，操場上很安靜。學生在中午11點之前就放學了，下午只有老師們在。忽然，他看到了傳達室老宋從傳達室裡走出來，姚長青馬上想到了，這個老 頭兒也應該換了。換周素素，還需要動一點腦筋，換一個傳達室人員，那可真是小菜一碟。這件事，就讓蘇進波去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