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官場] 局長成長史 作者：徐浩瀚 (連載中)

665、拜年要做到心中有數


    雖然孔雙華不準備跟公公婆婆拜年了，但看到剛才方圓的眉頭緊鎖，似乎跟自己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有關，孔雙華自然有些關心。孔雙華問：“老公，剛剛媽都跟你說什麼了？看你眉頭緊皺，好像非常不開心的樣子，是不是跟我們的寶寶有關 系啊？”方圓說：“爸媽還是希望我們能回老家，他們實在太想我們了。”孔雙華說：“現在像我這個樣子，怎麼回老家？”方圓說：“媽媽說，希望明年過年的時 候，我們能回東北老家過年。”孔雙華立刻急了：“這怎麼能行？明年過年，咱孩子才4個月大，哪能坐那麼長時間的火車或飛機？再說了，我一個人肯定應付不了 孩子的吃喝拉尿，沒有我媽幫我，我根本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的確是一個大問題！方圓也深深認同。方圓緊緊地抿著嘴，長長地歎了口氣。孔雙華見自己的話確實讓方圓為難，便想緩和一下語氣，說：“老公，咱也不是不再回你的老家，等孩子大一點，能自己走，能說話了以後，咱再回去，好不好？”方圓說：“其實我也是這個意思。”

    孔 雙華也放了心，但馬上被方圓的另一句話又吊起心臟，心裡真地是很不舒服。方圓說：“媽說，等你生了孩子，媽想過來幫你照看孩子，爸也要來看孫子。”孔雙華 頭立刻大了：天，這兩個農村老人要過來，住在哪裡？那麼不講衛生的人，萬一給孩子傳染個什麼病，找誰說理去？方圓的媽媽還是比較隨和的，但他爸爸整個是一 位封建家長，天天被他指揮來指揮去，誰能受得了。孔雙華的內心產生了強烈的抵觸情緒。真想像以前那樣發作一次，但看到方圓也是愁眉苦臉的樣子，知道他的心 裡也不好受，孔雙華強把一口氣忍了下去。大過年的，沒有人會主動找不痛快。再說了，離生孩子還有8個月左右的時間，到時候再說吧。

    孔 雙華說：“老公，這件事先不急，我離生孩子還有一段時間呢，咱慢慢再商量，好不好？”方圓驚訝于孔雙華的平靜，剛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也是為了試探可能 性，或者叫打打預防針。現在看來，孔雙華沒有答應，就是心裡不情願他的父母來；但也沒有像往常一樣暴跳如雷，這顯示著妻子在修養方面的進步這是讓人欣喜的 事情。今天是大年初一，方圓也不希望在這個喜慶的日子裡與孔雙華吵架，連忙順坡下驢：“好，老婆，咱以後再商量吧。”方圓清楚，妻子肯定會把這件事跟岳母 和岳父說的，這就間接地當了傳聲筒。岳母心裡怎麼想，岳父心裡怎麼想，這個自己可拿不准，但給他們慢慢消化的時間，未來的某一天，自己提出來後，相信他們 不會拒絕，而且也能提出他們已經“深思熟慮”的解決辦法了。

    方圓說：“老婆，剛才是誰給我打電話？”孔雙華說：“是樂天。”方圓 說：“我估摸著，今年如果我有拜年的電話，第一個就是他。”孔雙華說：“為什麼？”方圓說：“我有一種直覺。”孔雙華笑了：“樂天和你關係很鐵啊？”方圓 說：“南宋的宰相秦檜雖然被世人痛駡，但也有三個好朋友啊！你的老公可比秦檜好多了。爸說了，要想事業上有大發展，必須得有支援自己工作的鐵杆部下和能配 合自己的戰略夥伴。我現在物色來物色去，目前最合適的就是樂天了。當然，光有一個樂天還不夠，還要繼續物色。”孔雙華說：“看樂天就打個電話，你就想得那 麼複雜，累不累啊？”方圓說：“老婆，這人生啊，的確是很複雜的，說我們男人活著累，這一點也不假。我給你講一講我們教育系統的一點事，你就明白是不是這 個理兒。”孔雙華說：“好，你說吧。”方圓說：“中國提拔官員，一看政績，二看遠近。一個官員要想有政績，那就必須有一批能幹事、幹成事的下級來支持他。 不是每一個下級都能幹事的，所以對於這樣的人還要分遠近，關係近就要重用，關係遠就要排斥。所以，教育局領導也需要下面有一群擁護他、支持他、能幹事的校 長。但能幹事的校長也不是很多，而學校很多，怎麼辦？把關係近、能幹事的領導安排在重要學校的崗位上，這是出政績的關鍵；剩下的學校，就安排雖無大才但是 關係近的人。所以，姚校長就成了很受翟書記器重的能幹事、關係近的人，我覺得，姚校長在68中學再幹幾年，再取得一點成績，他肯定會高升或者調到更重要的 學校去。學校也是如此，姚校長要想取得成績，也需要依靠我、董梅、方淑娟這樣能幹事、關係近的下級。往遠處想，如果我將來做了校長，我也需要有這樣的下級 來支持我，這些人應該是想幹事、能幹事、也與我關係鐵。在目前，我物色來物色去，只有樂天啊！”孔雙華說：“唉，活得那麼累做什麼？下輩子，我還要做個女 人，簡簡單單地活，快快樂樂地活。”方圓微微一笑，並不接茬，但心裡卻並不認同。方圓想起了毛的一句話：與人鬥，其樂無窮。人活得太簡單了，怎麼能鍛煉出 智慧，怎麼能培養出幹事的能力，又怎麼能應對複雜的局面？女人哪，總是頭髮長，見識也不長啊！

    孔 雙華問：“那你給樂天回一個電話唄！”方圓說：“不急。昨天爸爸說給一些重要的領導打個電話拜年，以顯示重視，我今天想了想，上午也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 我給幾個領導打完拜年的電話後，再親自去幾個領導家。老婆如果你願意跟我去，我們就一起去。”孔雙華說：“你都要去誰家？”方圓說：“姚校長，楊校長，還 有教研室李國強副主任。”孔雙華問：“那你給誰打電話呢？”方圓說：“給翟書記、韓局長、鄒局長，還有教研室謝主任。”

666、董梅與孟軻洋的除夕夜


    方圓這樣安排打電話和拜年的領導，孔雙華有些不理解。按說，翟書記、韓局長是教育系統最大的官，為什麼方圓不親自登門拜年，而選擇了全是些級別很低的領導呢？孔雙華有話就說，很少隱著瞞著，於是直接把疑問說了出來。

    方 圓笑著說：“老婆，其實我也很想直接去翟書記、韓局長家拜年啊！但你知道嗎？如果我是教育局的一個科長或副科長，我真地要去；但我就是一個基層學校的副校 長，而且是剛剛提拔起來的，以前跟翟書記、韓局長也沒有什麼特別密切的接觸，也不認識兩位元領導的家。打個電話拜年，就已經能夠代表我對兩位領導的尊敬了。 而我去的這三家不一樣，一位是對我非常好的楊芳校長，沒有她的支持，就沒有我的市課與省課第一；一位是姚校長，現官得歸現管；一位是像叔叔一樣的李主任， 我有一年的中秋節就是在他家過的，李叔叔和他愛人，就像是我的親叔親嬸一樣，這份情意帶著濃濃的親情味兒。”

    孔雙華說：“原來如此啊！是不是沒有李主任，就沒有你的市課一等獎，你也就沒有機會獲得參加省課比賽的機會，對不對？你也就沒有了在更高的層面上展示你的才華的舞臺，對不對？”方圓贊許道：“老婆，你真地很聰明啊！吃水不忘打井人，這三位領導，我一定要去的。”

    打完了拜年的電話，方圓這才有時間看了看來的那麼多短信。一些必須要回的短信，也抓緊時間回復。但方圓的心裡有一點奇怪：為什麼給董梅和汪泉發的短信，都各自發送了兩遍，到現在都沒有回復呢？

    董 梅的確收到了方圓的兩遍短信，但此刻的董梅，已經沒有心情來回復這發過來的所有短信，當然也包括方圓的。過年了，應該是最開心的時候，但董梅的心卻怎麼也 快樂不起來。昨天晚上，董梅與孟軻洋帶著兩個孩子，一起在孟的父母家過年。兩個孩子玩得很高興，吃得很高興，兄妹兩個雖然不是同父同母，但相處很融洽。而 且，孟的父母似乎也特別喜歡董梅的女兒珍珍。在吃過晚飯，閑說了一會兒話後，董梅與孟軻洋要回家的時候，孟的父母要求把兩個孩子留下來，在爺爺奶奶家住一 晚。

    董 梅徵求了一下珍珍的意見，珍珍同意，董梅也就痛快地同意了。但離開的時候，孟媽媽的一句話，讓董梅內心裡是既有幾分期待，又有幾分痛苦。孟媽媽說：“你們 兩個，整天地忙，特別是董梅，天天伺候兩個孩子，幹不完的事。今天晚上啊，就給你們小倆口提供一個單獨相處的時間，你們在一起好好說說話，該做點什麼就做 點什麼。”

    或許是兩位老人真心地覺得兩個人之間應該做點什麼事，也或許是兩位老人發現了什麼苗頭。董梅能夠感覺到，兩位老人對自 己，那真叫一個好啊！董梅也盡可能地表現出一個兒媳應該做的一切，從來沒有表現出有違兒媳言行的事情。應該說，兩位老人對董梅是相當滿意的。但董梅臉上的 笑容是越來越少，有的時候即便是在老人面前擠出了笑容，那也很勉強，不再是與孟軻洋結婚前時的那樣自然、輕鬆，不再是發自內心的幸福與喜悅了。或許老人是 敏感的，或許老人已經從孟軻洋那裡瞭解到了什麼，或許老人沒有從孟軻洋那裡瞭解到任何資訊但從董梅的神情中看出了什麼。老人的心是善良的，是期望兒子的再 婚能夠給兒子帶來幸福，而董梅也的確相當不錯，人好，工作好，也顧家，到哪裡再找這樣的好兒媳？但董梅不善於掩飾的特點，又怎麼會不讓幾乎閱歷了一生的公 公婆婆感覺得到呢？

    回到家裡，董梅坐在沙發裡，並不想跟孟軻洋說什麼。她的心裡，真地很渴望孟軻洋能夠給她帶來愛的擁抱與撫慰。 但結婚一個多月了，從原來的幾乎無話不談，到現在的形同陌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變化實在是太大！董梅有的時候甚至會想，為什麼當初會覺得自己進入的天 堂，而現在這種感覺完全被一種滄桑與苦澀所取代？其實孟軻洋真地是一個好人，一個相當不錯的人，但可惜他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因為他不能讓她感受到男人的 雄壯，不能感受到衝擊的快樂。

    孟軻洋自然是被父母在私下裡說了不少重話，他也知道董梅是一個好女人。可是自己，長期的電腦前面寫 公文，已經消耗了太多的精力，那玩意兒真地不行了。他完全懂得，父母今天把兩個孩子留在爺爺奶奶家的意思，他也想跟董梅有一次勝過擁抱和撫摸的更強烈的激 情。但是，那裡絲毫沒有一點反應，軟綿綿地垂在那裡，像一顆花生米一樣。

    孟軻洋給董梅倒了一杯水，放到董梅的面前。“喝水吧。想 看什麼電視節目，我給你找。”孟軻洋打開了電視機，首先調到了一頻道中央台。□□正在直播，但孟軻洋看到董梅似乎並不喜歡，就調整到湖南電視臺。湖南電視 台2007年□□，大腕雲集，包括沒上中央台的相聲新人王郭德綱等，都來到了湖南電視臺。這幾年，湖南電視臺從辦超女比賽開始，就突出了它的文娛性，已經 大有跟中央電視臺較勁的味道。但董梅似乎並沒有特別的感覺。

    孟軻洋心裡真地有些煩躁，當我的老婆，不是天天讓我看你甩臉子的。我 要是娶了老婆，就是為了看你甩臉子，那我不是腦袋吃錯了藥，神經錯亂嗎？可是，自從有了董梅，家裡的一切都井井有條，哪裡都收拾得乾乾淨淨，而且，兒子似 乎也特別喜歡這個後媽，甚至不止一次地對孟軻洋說：“董媽媽比親媽還要好，爸爸你真有眼光啊！”是啊，當初想再婚，不就是希望兒子能夠得到很好的教育和撫 養嗎？統計局的工作淨是些沒有油水的工作，但自己這個綜合科科長的崗位，還是非常重要的，每年整個東州市的經濟與社會發展資料，就是從統計局出來的，其實 更準確地講，是從統計局的綜合科出來的。這樣的工作因為重要，所以繁忙，自己作為科長，哪裡有時間顧家？再說，前幾任的副局長、局長，都是從綜合科科長的 位置上提拔起來的，自己不拼命工作，又怎麼會得到提拔？現在，兒子得到了很好地照顧，家也被收拾得利利索索，人家董梅的過錯在哪裡？況且，如果真地跟董梅 分手，且不說父母不同意，兒子不同意，就是仕途恐怕也會受到影響，以後再想吃到可口的飯菜，以後再想讓自己每天穿的衣服都整齊乾淨，那就很難了。

    唉！ 孟軻洋在心裡一聲歎息，他心裡爛明白：董梅的不開心，跟他的性無能有很大的關係啊！這有什麼辦法呢？孟軻洋坐在董梅的身邊，把手輕輕地搭在了董梅的肩頭， 柔聲說：“小梅，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我那方面的能力確實弱了一些，主要是這幾年工作太忙太累造成的。當然，槍越磨越鋒利，我那玩意兒已經閒置了好幾年沒 用，可能也是原因。”

    董梅沒有說話，腦海裡卻出現了方圓與自己**的鏡頭。那種感覺多麼好啊！方圓的強壯，每一次都讓自己欲仙欲 死、無比眷戀；而現在呢？自己就像是在守活寡。人總是有生理需求的，雖然這幾年下來，因為一直獨身，董梅對這方面的需求已經下降了許多，但2006年的秋 天被方圓開發了身體之後，董梅真地很渴望能夠得到愛人的衝刺。或許不一定每一天都做，但一個星期做一次，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可是 從跟孟軻洋結婚到現在已經快兩個月了，除了被他摟在懷裡，躺在一張□□睡在同一個被窩之外，自己又跟獨身有什麼區別？更可氣的是，孟軻洋有的時候會把她的 □□握在手裡結果，把她的興致給調動了起來，但他卻倒在一邊睡去了，整個把她晾在了半空中，想上卻上不去，想下又怎麼能那麼快下來，那個滋味真不是一般的 難受。回想一個多月來，自己正好放假在家，簡直就成了他孟軻洋的保姆兼老媽子，天天照顧一大兩小吃飯、穿衣，然後剩下的主要時間就是收拾家，打掃衛生、買 菜洗菜等。對於這樣無性的婚姻，董梅真地有一種過不下去的感覺。

    說起孟軻洋，他也不是沒有優點，人很本分，結婚到現在從來沒有發 現他有尋花問柳的毛病（當然，他也沒這方面的能力），而且工資卡現在就放在董梅的手裡，連每個月的獎金都如數交給董梅，他自己的身上，只帶著二三百元零花 錢，但即使是這些零花錢，也基本上不怎麼動。該準備的東西，董梅都替他想到了，買好了，他什麼也不需要操心，只管上班工作、下班回家就成了。可是，他卻有 這麼一個致命傷。

    見董梅沒有回答，孟軻洋說：“小梅，今天晚上，我想試一試，你能給我這個機會嗎？”董梅看了一眼孟軻洋，幾分懷 疑：“你行嗎？”孟軻洋說：“我想試一試。”董梅說：“怎麼試？”孟軻洋說：“我們一起洗澡，然後也不用穿衣服了，直接上床，什麼時候硬咱就什麼時候做， 好不好？”

    話說得好直白啊！董梅說：“你什麼時候想試，我都支持。只是我不希望你再次讓我失望。”孟軻洋說：“我努力，好不好？”董梅看到孟軻洋認真的神情，擠出笑容：“好，讓我怎麼配合你，都行，只要能成功。”孟軻洋說：“小梅，我一定努力讓你滿意。”

    當兩個赤身裸露的身體光溜溜地面對面站在浴室的時候，董梅的心又一次被勾起了強烈的渴望。在那個平價賓館，與方圓在浴室裡，就是這樣的狀態。現在，即使是在浴室裡發生，我也同意啊！我只要激情，我不要無悔婚姻。

    董梅說：“老孟，我先給你洗，你再給我洗，好不好？”董梅多了一個心眼，就是希望自己在給孟軻洋洗的時候，能夠讓他的它能有變化；如果他再給她洗，則希望他的它能夠被誘惑、被刺激，而雄風大振。不一定就在□□，在這裡也一定能夠給自己帶來歡樂啊！

    孟軻洋說：“好。”

    董 梅便開始給孟軻洋的身上塗抹沐浴液。柔嫩的手在光滑的沐浴液的潤滑下，從上到下，一點一點地撫過孟軻洋的全身。董梅白白的身子、微微晃動的□□，不停地在 孟軻洋的面前閃動。說董梅風韻猶存，這不是吹牛；說董梅有一些風情萬種，在這個時候也是恰如其分。孟軻洋真地有些激動了，妻子的身體還是相當不錯的，跟前 妻一比較，就知道現在的妻子猶勝一籌啊！孟軻洋覺得心裡有一種衝動，想進入董梅的身體，這種願望越來越強烈，而那裡似乎也有了一些反應。

    董梅是帶著幾分欣喜，看到了那裡的變化：終於看到了它昂揚的頭顱。董梅太高興了，只要它有希望，生活就有希望，婚姻就有希望。

    孟 軻洋也感受到了它的變化，這讓孟軻洋驚喜。難道我真地能行嗎？是啊，眼前皮膚這麼白嫩的妻子，按說真應該好好享受享受，但自己一個多月來卻一直沒有機會享 受。這一回，真地行了嗎？董梅的小手握在那裡，這種感受很舒服。董梅抬起頭來，問了一句：“老孟，現在，在這裡，行嗎？”

667、孟軻洋的無奈


    趁熱打鐵，就在衛生間，兩個人進行了嘗試，但終於還是失敗了。

    董梅站了起來，轉過身，面向孟軻洋：“怎麼了，老孟？”孟軻洋面露羞慚之色：“小梅，我不行了。原諒我，對不起。”

    董梅的心涼透了，不能享受到一個女人應該享受到的正常生活，真是活受罪啊！董梅說：“老孟，你快衝衝吧。我想一個人自己洗。”孟軻洋像得了聖旨一樣，連忙說：“好，好。我馬上就沖完，馬上就沖完。”

    打開水龍頭，孟軻洋手忙腳亂地給自己沖洗，三下五除二，很快就關閉了水龍頭。孟軻洋說：“我洗好了。小梅，你慢慢洗。”說完，逃也似的出了衛生間，只留下悵然若失的董梅，孤零零地站在浴室裡發呆。

    當董梅從浴室裡洗好出來的時候，孟軻洋已經不在客廳。董梅進臥室換了一件睡袍，發現臥室裡也沒有孟的身影。董梅知道，孟軻洋肯定在書房。他這是有意地躲著自己，是在逃避這樣的尷尬，其實也是在逃避責任啊！

    雖然今天孟軻洋再一次讓自己失望，但這可是一個多月來孟軻洋第一次在自己的面前挺立了它的身體這就是希望，這就是能治好的基礎啊！董梅決定去書房叫孟軻洋一起回臥室睡，然後再安慰孟軻洋，與他商量商量後續治療的事情，爭取早日恢復信心、恢復機能。

    平常董梅很少去孟軻洋的書房，尤其是孟軻洋在書房的時候。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孟軻洋並沒有關書房的門，只是虛掩著。董梅推開門，眼前的景象卻讓董梅大吃一驚：孟軻洋不是在搞研究，不是在學習，而是正在看網上的黃色圖片。

    董梅感到十分地震驚，她沒有想到，孟軻洋還有這樣的“雅好”，也沒有想到，孟軻洋在看網路黃色圖片的時候，竟然能夠展現出他男人的尊嚴。他這是在幹什麼？董梅又吃驚又憤怒，忍不住大喝一聲：“孟軻洋，你在幹什麼？”

    孟 軻洋完全沒有想到妻子會在這個時候進來。其實孟軻洋的心裡，真地覺得對董梅過意不去，他是真地想在今天晚上與董梅行夫妻之實。但確實沒有這方面的激情能讓 他雄風激昂，他卻又不想讓董梅一晚上都失望，也不想讓父母的期望落空，所以，孟軻洋打開了電腦，就是希望能夠通過黃色圖片的刺激，讓自己迅速地變硬，然後 迅速地進入董梅的體內。正在孟軻洋覺得有希望的時候，董梅的一聲斷喝，讓它又在很短的時間裡軟了下來。

    孟軻洋站了起來，神色凝 重，面顯慚色。不管讓什麼人看到自己在看黃色圖片，這都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妻子。怎麼跟妻子解釋這件事呢？孟軻洋決定實話實說：“小 梅，我剛才在看黃色圖片，就是想刺激刺激它，我真地很想今天晚上陪陪你。剛才在衛生間裡，我沒有成功，但我想，晚上上床之後，一定爭取成功。看黃色圖片， 能夠刺激我的神經啊！”

    但董梅難以理解：“孟軻洋，你放著妻子的身體不看不用，卻去看黃色圖片，你是不是心理變態啊？難道我的皮 膚不白嗎？難道我的那裡不比黃色圖片好看嗎？你平常什麼時候認真地看過我？你不看我，卻來看黃色的圖片！嗚嗚嗚……”董梅放聲痛哭。是啊，有太多的委屈， 這委屈，無法跟外人講，無法跟母親講，無法跟弟弟講，也無法跟同事們講。跟母親講，母親會傷心和擔心；跟弟弟講，弟弟肯定會說那是你自己找的老頭兒；跟同 事講，那簡直會被同事利用它編許許多多的故事；跟外人講，丈夫沒有性能力卻看黃色圖片的事能講得出口嗎？這不是家醜外揚嗎？

    這是 董梅嫁給孟軻洋以來第一次放聲痛哭。在這個歡樂的除夕之夜，這樣的哭聲格外清澈、格外能夠傳得遠。孟軻洋真地慌了神，一方面他後悔不應該看黃色圖片，另一 方面，他也擔心妻子哭喊的聲音傳到左鄰右舍要知道，這房子可是孟軻洋在1999年東州市分的最後一批福利公務員房，在這座樓上樓下住的，都是東州市各大局 的公務員，有不少還與孟軻洋相熟。孟軻洋實在擔心，經過春節七天的發酵，到正月初八上班時，有關他孟軻洋和妻子的各種故事一定會傳遍整個市委市政府大樓。 到那個時候，就算是孟軻洋問心無愧，也是百口莫辯啊！況且，妻子大聲哭，肯定是有問題的，要麼是受了很大的委屈，要麼就是被孟軻洋痛打了，要麼……孟軻洋 不敢想像事態的後續發展，竟然撲通一聲跪在了董梅的面前：“小梅，我說的都是真話，我真地是希望看看黃色圖片，來刺激刺激自己，讓我們今天晚上真正地做一 回夫妻。小梅，你千萬不要哭啊！都是我錯了好不好，都是我錯了好不好？”

669、其實我也是在效仿你


    最終，倪潤清還是陪著父母，與爺爺奶奶、叔叔嬸嬸、堂弟堂弟媳過了年，但倪潤清的父母在女兒聲嘶力竭的喊叫聲裡嚇壞了，見了父母趕緊 叫到一邊囑咐，千萬千萬不要提清清結婚的事情；見到弟弟和弟媳婦，還是侄子侄媳婦，也連連囑咐千萬不要提倪潤清找男朋友的事情。面對父母的質疑，倪潤清的父母甚至都流下了眼淚哀求。毫無疑問，這一頓晚飯吃得，沒有一點樂趣，全家人都看著倪潤清的臉色 行事，每一個人都小心翼翼。倪潤清的弟媳婦是真地非常不滿意，在去衛生間的時候，把倪潤清的弟弟叫到一邊，狠狠地掐了他好幾下，並質問這是什麼意思，全家 人不歡迎她來嗎？這個時候，倪潤清的堂弟只能向未婚妻賠不是，說這個堂姐到現在還沒有嫁人，全家人都不敢提讓她結婚的事，在來之前的路上，堂姐已經跟伯伯 大媽吵了一架了，與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弟媳婦當然不高興：“你堂姐不就是一個主持人嗎？有什麼了不起，還至於這麼大的架子嗎？”

    這 樣的除夕宴，吃起來比不吃還難受，所以散席散得也很快。不到晚上8點，該吃的就吃完了，該敬的酒也敬完了。沒有可交流的話題，大家就悶悶地坐著。倪潤清 說：“收拾收拾，回家吧。回家春節聯歡晚會，一點都不耽誤。”說完就站了起來，說：“我去開車，爸媽，爺爺奶奶，你們快一點。”

    可想而知，在這個夜晚，因為大家關注著倪潤清的婚姻大事，所以倪潤清很快就把這種不快樂傳遞給了家族裡的每一個人。全家人都過了一個不痛快的除夕。第二天，倪潤清一直睡到中午12點才起，也不開手機，誰的電話也不想接，誰的短信也不想看。

    而在初一上午，方圓已經拜訪了姚長青、李國強兩個家庭，現在已經開著車，在去往前任領導楊芳校長的家。快到楊芳家的時候，方圓給楊芳打了電話，拜年之後表示很快就到楊芳家，楊芳說：“方圓，你就不用跑了，打個拜年的電話就很好了。”方圓說：“楊校長，親自給您拜年，是我心裡很大很大的願望。沒有楊校長，可以講就沒有今天的我，您是我的恩人啊！”

    當方圓停好車，上了樓，推開楊芳家的門時，真讓方圓吃了一驚：樂天竟然在這裡！方圓說：“樂天，過年好啊！”樂天說：“方校長，過年好。快請進吧。”樂天熱情得就像個主人一樣。

    進了屋，趙小雅率先說：“方圓哥，過年好。”方圓趕緊回應：“小雅，過年好。”看到楊芳與趙達夫都在，也一一問候：“楊校長過年好，趙叔叔過年好。”

    五 個人都坐在了沙發上，方圓注意到，樂天竟然坐在了趙小雅的身邊，嘿，難道樂天開始追求趙小雅了嗎？難道楊校長也認可了樂天了嗎？這些疑問，方圓是不能問 的。方圓說：“楊校長，趙叔叔，其實我早想過來，但一直在外面瞎忙。”楊芳說：“你不是已經過來了嗎？我們家今年吃的年貨，可就是你的年貨啊！”方圓說： “那只是我對趙叔叔、楊校長的一點心意。”楊芳說：“年貨還是很重的，香格里拉大飯店的，那可是東州頂級的五星級飯店啊！”方圓笑了笑，沒有接茬。

    趙達夫說：“小方，過去的一年，你的進步很大呀！教育界是比較壓人的，許多人一輩子都熬不到副校長的崗位，你在2006年可是一年實現了一個人一生的跨越啊！”

    方 圓說：“趙叔叔，我能有這樣的進步，主要還是要歸功於楊校長的幫助與關心。沒有楊校長的大力支持，我就不可能取得東州市課一等獎，清江省課一等獎，當然也 就沒有機會參加全國的比賽。所以，什麼時候我都不會忘記楊校長的培養。”楊芳說：“這主要還是靠你個人的努力。方圓你的才氣是主要的，有些人也很努力，但 是沒有才氣，也一樣沒有用的。”樂天說：“我一直都以方校長為榜樣的。”趙小雅看看方圓，又看看樂天，心裡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或許當初爸爸媽媽的話都 是對的，而自己也有一點太任性了。

    方圓說：“樂天太謙虛了。樂天這一次能夠獲得市資訊技術學科優質課評比一等獎第一名，這完全是 靠樂天自己的努力，他用自己的實力，證明了他自己。我相信，在新的學期，如果清江省舉行資訊技術比賽的，樂天也一定能夠獲得清江省的第一名。”樂天說： “能不能拿第一名我不敢保證，但我一定會努力。”方圓說：“到時候，姚校長和我，都會全力以赴支援你的。”樂天誠懇地說：“方校長，謝謝，我一定不會辜負 您對我的關心與幫助。”

    這話好耳熟啊！似乎在過去某一個場合，自己也說過這樣的話。方圓看著樂天，越發覺得樂天也是非常有心思、非常上進、非常動腦子的人。雖然比自己還小兩歲，但在做人做事方面，也明顯地比同齡人成熟啊！

    當 著楊芳的面，方圓可不敢托大。在前輩領導面前裝大個兒，那不是沒大沒小，沒尊沒卑嗎？方圓說：“樂天，我們都是同齡人，我們互相學習。其實，我從你身上， 也真學到了不少呢！現在，我也能做簡單的教學課件了，這其實就是跟你學的。”樂天說：“方校長您對我的幫助更大。沒有您，我哪有機會認識錢老師？沒有您， 我哪能輕鬆地進入市比賽？沒有您，或許這一等獎也不一定就是我的。”方圓覺得樂天，還真是一個懂事的人，這樣的下屬不重點培養，還去培養什麼樣的下屬？

    樂 天看著方圓，越看越覺得，方圓走過的路，就是自己即將走的路。教學是這樣，發展是這樣，找女朋友何嘗不是也這樣。樂天的心裡，對宋思思仍然不能忘記，但現 在不也是努力地追求趙小雅嗎？為什麼追求她，一個無法說出口的原因，那就是，楊芳是東州3中的校長，趙叔叔是市級機關的科長啊！

668、比董梅還痛苦的女人大有人在


    或許是孟軻洋的誠懇道歉讓董梅無法再發洩心中的痛苦；或許是大過年的日子真地要激烈爭吵真地不太合適，董梅停止了哭泣，但冷戰迅速地開始。

董梅鑽到了被窩裡，一個人面向牆面，再也不想多說一句話。孟軻洋急忙關閉了電腦，跟進了臥室，卻只得到了後腦勺。這日子過 得，真是過夠了，但孟軻洋沒有勇氣面對父母、面對兒子來提出離婚的事情，更擔心自己的大好前程因此受到影響。拿了枕頭，拿了一床被子，孟軻洋來到客廳。在 沙發上，孟軻洋度過了鞭炮齊鳴、歡聲笑語的年三十之夜。

    在這樣的情形之下，董梅哪裡有心思給人拜年，哪裡有心思回復那些發過來的 拜年短信，哪怕這個人是姚長青，或者是方圓。一個女人的痛苦是源自得不到幸福的痛苦，一個女人最大的痛苦就是嫁錯郎的痛苦。但這個世界上，比董梅痛苦的女 人從來都不少，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傳奇，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故事，每個人都有無法說出口的痛，倪潤清就是這樣。

    除夕之夜，倪潤清是跟 著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叔叔嬸嬸，還有堂弟，在一家飯店過的。本來，倪潤清真地想利用假期的時間，讓男人帶著她，到澳洲或歐洲旅遊，感受異國風情，排遣心 中的鬱悶。原來，男人還說考慮考慮，但到了臨近春節的時候，男人告訴倪潤清，今年絕對不能出去了。倪潤清真地有些不高興，甚至於撒著嬌央求，但男人的態度 相當堅決，並簡單地說明了原因：春節後，就是市兩會，頭上的代市長的“代”字能不能去掉，相當關鍵。雖然，候選人只有一個，但會不會到了臨開會的時候，省 委突然更換了候選人，誰也不敢保證。所以，這個時候，應該保持低調，不犯錯就能保過關。如果真地帶著她到外國旅遊，一旦被有關部門或媒體發現，恐怕到時候 連後悔都來不及了。

    但倪潤清真地不想在家過年。去年的春節，她就是跟著男人到了太平洋上離臺灣比較近的那個□□，度過了一個愉快 的假期；但今年，為什麼就不行呢？在家過年，倪潤清真地受不了父母和其他長輩給她“上課”，要她早早地找個人嫁了。這樣的話說多了，會讓倪潤清有一種崩潰 的感覺。但男人還是打定了主意，春節回家過年，陪原配的老婆和孩子。男人的家在湖南，在大年三十的那一天，男人利用中午的時間，在別墅裡與倪潤清激烈的纏 綿之後，下午踏上了返家的飛機。

    不可能一個人留在別墅裡過春節，沒有地方可去的倪潤清只能回家。倪潤清甚至給保姆也放了假，但保 姆表示要堅持留在別墅，替老闆和小姐看好門。倪潤清開著她的紅色雷克薩斯，回到家裡，她希望直接回到臥室，然後一個人看看電視，看看書，打發一下無聊的時 光，但進門跟父母打了第一聲招呼之後，她就聽到了媽媽說出了讓她十分沮喪的話：“唉，清清要是能帶回個女婿進家，該有多好！”

    倪 潤清沒有回答，沒有多說話，她還是徑直回到自己的臥室。這是屬於她自己的天地，即便是父母，也不能隨便進來。這規矩是她跟父母三令五申重複過許多次才慢慢 養成的，甚至於還為此發過脾氣。父母開始很不理解，認為給房間收拾收拾衛生，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直到倪潤清說出了“你們要是再沒有經過我的允許，進 入我的房間，我就永遠不回來了”的話之後，父母這才意識到，女兒真地不希望他們可以進入她的房間，女兒真地大了。還能堅持什麼呢？房子是女兒給買的，每個 月的花銷，女兒都會提供1萬元，一切都是女兒給的，就得聽女兒的話啊！

    下午5點的時候，媽媽過來敲門：“清清，我們該去飯店了。 今天晚上，我們和爺爺奶奶一起過年。”倪潤清心裡煩著，回答也很不耐煩：“知道啦。”倪潤清磨蹭著不願意起床，實在是怕見爺爺奶奶，這兩個老人，似乎比父 母還要著急，仿佛他們的孫女嫁不出去似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現在啊，他們的孫女真地嫁不出去啊！嫁給誰呀？能嫁給那個男人嗎？似乎沒有一點可能，那個 男人雖然很寵愛她，但也只能做地下的金絲雀；能嫁給別人的男人嗎？在東州的地界上，有誰能夠娶得起這個東州電視臺的紅一號主持？即便是能娶得起，又有誰敢 娶她？如果真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簡直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韙，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但 總是要去的。過年嘛，就是一家人團圓。去年因為到外國旅遊，不在家；之前的每一年，不都是這樣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個年夜飯嗎？來到了客廳，看到父母都已經 收拾好了，穿著嶄新的衣服，打扮得喜氣洋洋。爸爸說：“清清，你也打扮打扮，穿得漂亮點兒。”倪潤清說：“不用了。都是自己家的人，打扮什麼？就這樣素面 朝天，挺好。”媽媽說：“還是打扮打扮吧。今天，你弟弟要帶著未婚妻和咱家一起過年呢，在弟妹面前，總是要有姐姐的面子嘛。”倪潤清大吃一驚：“什麼，我 弟弟結婚了嗎？我怎麼不知道？”爸爸說：“你叔說，你弟弟已經領結婚證了，在法律上算是已經結婚了。婚禮呢，安排在今年的五一節。你叔叔說，還想麻煩你給 找找電視臺的主持人，最好就找那個畢福刀。”

    倪潤清的心裡真說不清是什麼滋味。自己比堂弟大4歲，堂弟都領結婚證了，自己在家裡人面前還顯示著孑然一身的狀態，今天晚上可有的話題說了，搞不好，全家人都會拿自己到現在還沒有結婚的事情說事兒，唉，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啊！

    倪 潤清說：“知道了，我一定去請畢福刀。如果請不到畢福刀，我就親自給我堂弟主持，好不好？”爸爸說：“行，你就這麼一個弟弟，你作姐姐的不關心，還有誰關 心？今天我們去吃飯，你開著車，接上爺爺奶奶。你叔叔嬸嬸他們一家自己去，咱就不用管了。”倪潤清說：“好。”

    在去爺爺奶奶家的 路上，倪潤清的心裡都堵得厲害。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把有些事情挑開了說比較好。倪潤清說：“爸，媽，今天晚上，咱就是過年對不對？”爸爸說：“是啊，就是 過年。”倪潤清說：“我真地希望你們二老，還有爺爺奶奶、叔叔嬸嬸，別拿我來說事兒。”爸爸說：“大家能拿你說什麼事兒呢？”倪潤清說：“比如說，我怎麼 還不結婚的事兒，我真地希望今天晚上，誰也不要提，你們也跟爺爺奶奶說說，別每一次我跟他們見面，他們就跟我說這個，好像除了這個話題，再沒有別的話可說 了似的。”媽媽說：“清清啊，這是大家關心你嘛。再說，你真地也老大不小了，過了年就30周歲了。”爸爸說：“是啊，清清，你看看你弟弟都要結婚了，他才 26歲，再過一年，你叔就能抱孫子了。你說我是家裡第二代的老大，你是第三代的老大，你這一直也不找男朋友，我和你媽，還有你爺爺奶奶，心裡頭是真著急 啊！”媽媽說：“是啊！這女人不比男人，男人年紀大了，還顯得成熟，一樣可以從20歲的女孩兒挑著找；女人是越大越不好找，因為能配上你的好男人，絕大多 數都已經結婚了；沒結婚的，都是些不成器不成材的男人。清清啊！你到底要找個什麼樣的，你跟媽媽說，媽媽滿世界給你，一定能找到讓你滿意的。”

    倪 潤清的心裡簡直煩躁得想罵人。但眼前的兩位老人，不是外人，而是自己的父母啊！爸爸媽媽呀，你們知道女兒的苦衷嗎？女兒也想嫁人啊！可是想嫁的人，人家不 能娶我；隨便找個人嫁了，可是現在東州就找不出一個男人敢娶自己。她和男人的事情，這是誰也不能說的事啊！包括父母，包括親朋。並且即便能說，也說不出 口。難道自己能夠跟父母說：“爸，媽，我現在給別人當二奶。”能說嗎？不能說啊！

    爸爸說：“清清，你知道我和你媽有多著急嗎？你知道我和你媽每一次去看你爺爺奶奶，被你爺爺奶奶數落多少回嗎？你怎麼就這麼不理解爸爸媽媽的心呢？就為你找男朋友的事情，可以說我和你媽簡直就是操碎了心。”

    “你就是在操些沒用的心，這是典型的瞎操心！”倪潤清終於忍不住發作了，大聲吼道。她把車停在路邊，沖著父母喊：“下車，你們給我下車！今天晚上，我不去了，你們跟他們過年吧。”

670、別太把自己當盤菜


    方圓從楊芳家出來，心裡感歎，樂天果然是一個很有心的人。現在，與趙小雅確立了初步的戀愛關係，實際上也為他的發展做了相當好的鋪墊。或許效果不會像自己的進步速度這樣明顯，但楊 芳在教育界的影響，還是比較大的。

    想到實在沒有要去的地方，方圓開車準備回家，但心裡頭還是疙疙瘩瘩，覺得有些不得勁。為什麼會 這樣呢？應該說，一切都還不錯啊！過年了，該拜年的電話都打了，也收到了比較好的效果，特別是給翟新文、韓素貞兩位元局領導的電話，都讓他們感到意外而歡 喜，給他們增加一點謙虛、有禮貌的印象，總是好的，還有一點，那就是自己一直沒有忘記兩位領導的培養。該當面拜訪的領導也一一拜到，姚長青、李國強、楊 芳，相信誰都會感覺得到自己的誠意與感激。該發的短信都發了，青聯組織、党代會代表、學校的副職與中層、教育系統認識的其他朋友，已全部發出去了。關於父 母要來看孫子的難題，一時肯定解決不了，但妻子孔雙華破天荒地保持冷靜，雖然緩兵之計的嫌疑，但自己何嘗不是借孔雙華的嘴，向岳父岳母滲透父母要來的思 想，也一樣是緩兵之計啊！還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呢？終於想明白了，原來是給董梅和汪泉發的短信發了兩次，竟然都沒有回。

    這在自己接 收的上千條短信裡，可是絕無僅有的。只要是方圓發出去的短信，全部都有回復，不管這回復是套話或是自己編寫的，總之是有回復。但董梅沒有回復，汪泉也沒有 回復，這是怎麼回事呢？方圓把車停在馬路邊上，想給兩個人打個電話，既算是拜年，也算是瞭解瞭解到底什麼原因沒有回復短信。電話先給誰打呢？還是先給董梅 打吧。怎麼說，董梅也是比較熟悉，說話也可以隨便些。

    方圓撥通了董梅的手機，鈴聲響了一遍，兩遍，三遍……響滿了7遍，仍然沒有 人接。嘿，這董梅哪裡去了呢？方圓再一次撥了過去，等待了許久，終於有人接了。方圓耐住性子，聲音平和：“董校長，過年好啊！”但讓方圓吃驚的是，接電話 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你是方校長吧？過年好，方校長。”方圓馬上想到這應該是董梅的丈夫孟軻洋孟科長。方圓連忙回應：“孟科長，過年好。”孟軻洋說： “謝謝方校長。請問，找董梅有什麼事嗎？”方圓說：“沒什麼事，就是給董校長拜個年。”孟軻洋說：“那我代董校長謝謝你啦。今天董校長有些不舒服，等她好 一點之後，我讓她給你回電話，好不好？”方圓說：“董校長生病了嗎？”孟軻洋覺得自己的謊話編得實在水準差，這不是讓問的人深入地問下去嗎？如果真地搞到 68中學的校領導都來他家探視董梅，那還不就煮餃子破了皮露餡了？孟軻洋連忙說：“沒事，沒事，休息休息就好。等董校長睡起床了，我讓她打給你，好不 好？”方圓說：“好。”

    掛斷手機，方圓很奇怪：怎麼大過年的，董梅會生病呢？難道是過年前收拾家操勞的嗎？難道是前幾天刮北風給凍著了嗎？方圓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人家董梅都是有丈夫的人了，自己這不是瞎操心嗎？

    給 汪泉打電話嗎？找個什麼理由呢？方圓捫心自問，似乎沒有什麼特別恰當的理由，給人家汪泉打電話。可是，自己為什麼又這麼在意，當給汪泉發了短信沒有回的時 候，內心還是很焦躁的。現在想給汪泉打電話，又是為了什麼呢？難道自己真地想跟汪泉之間建立一種什麼樣的關係嗎？

    或許在自己的內心深處，真地覺得汪泉相當重要，但似乎沒有要建立特別關係的想法。首先，自己已經結婚，其實，自己即將做爸爸了，再次，現在跟孔雙華的關係也融洽了許多，如果鬧分手真地會一無所有。但方圓說不清楚，為什麼內心這麼頑固地想給汪泉打個電話。

    打就打唄，考慮那麼多做什麼？方圓打定主意，找到汪泉的手機號碼，徑直撥了過去。手機接起來了，是汪泉的聲音：“方圓，找我有什麼事嗎？”方圓心裡有些興奮，說：“汪泉，我打電話給你拜年，祝你新年快樂！”汪泉說：“謝謝。你的短信我已經收到了。今天家裡的客人多，我還沒時間給你回。”

    汪 泉的語氣很平靜，沒有太多的欣喜，也沒有別的感**彩在裡面，就像是政治課老師在照本宣科一樣。方圓心裡微微有些不舒服，但這怎麼能讓對方感覺得到呢？方 圓說：“要是沒有時間，就不用回了。”汪泉說：“也行，通了電話，那我就不回了。我也祝你在新的一年裡，工作順利，萬事如意。”方圓說：“謝謝。”汪泉 說：“方圓，我這裡還忙著呢，要是沒有什麼別的事，掛了啊！”方圓說：“沒什麼事，就是給你拜個年。”汪泉說：“謝謝了。再見。”

    沒 等方圓說什麼別的，手機已經掛了。方圓的心裡真地覺得不好受，就好像讓人吃一半飯就不讓人吃了一樣難受。對於汪泉的冷淡，方圓真地不理解。看看在邊防一團 的那幾天，想想在黨代會召開期間接受《東州日報》和東州電視臺採訪的時候，汪泉是多麼的熱情！而現在，才幾天啊，就變得這麼冷淡？

    突 然，方圓的腦海靈光一閃，是了。自己是什麼？一個中學的副校長！人家是誰？南京軍區副司令員的女兒！少將跟省長平級，這中將是不是應該比省長還略微大一點 啊！南京軍區，這是目前戰鬥力最強的軍區，在邊防一團培訓的時候，汪泉曾經說過，她的父親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將來有一天，在台海戰事發生的時候，他要指揮 千軍萬馬，渡海作戰，收復臺灣，完成祖國統一大業。作為南京軍區的中將副司令員，人家的女兒跟自己一個農民的兒子相比，根本就不在一條起跑線上，也根本就 是生活在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為什麼給對方發了短信沒有回復心裡不舒服，這方面的原因的確還挺複雜。在最近一個階段，是不是自己聽的奉承話很多，也有一點 飄飄然，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以為自己就是傑出青年人才，女性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以為自己對於汪泉還是有一定的吸引力的。這根本就是癡心妄想，這根本就是 黃粱美夢！自己算盤什麼菜啊？在汪泉父親的眼裡，那就是一粒不起眼的草芥；同樣，在人家汪泉的眼裡，自己又算得了什麼菜，想嫁給副司令員的青年才俊和世家 公子，多了去了，人人都有很大的背景，人人都有不凡的實力。自己呢？一個小小的中學老師而已！

    感悟透了，方圓的心裡似乎並沒有輕 松，反而更痛苦了。這痛苦，不是因為明白不可能與汪泉之間有什麼而產生的痛苦；這痛苦是對世態炎涼的痛恨，是對自己一個普通農家子弟這樣的出身而痛苦。什 麼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什麼在社會主義社會裡人只有分工不同，人人完全平等，這完全是狗屁話！平等得了嗎？為什麼人家像汪泉這樣的青年人，一生下來就在那麼 好的環境生活，仿佛對一切事情都不用操心，父親和親朋早都給安排好了，而且對誰牛逼誰都只能接著，因為人家有牛逼的本錢。為什麼像自己這樣的平民子女，一 生下來就要努力奮鬥，即使是奮鬥也不一定有成功與收穫；即使是有收穫，比如像自己這樣，忍氣吞聲，寄人籬下，卑躬屈膝，委曲求全。難道在這個世界上，真地 沒有絕對的公平嗎？真地沒有絕對的□□與平等嗎？

    正月初一，一年之始。方圓就這樣坐在中華駿捷轎車裡，讓思想受到了一次深刻的洗 禮。汪泉的冷淡讓方圓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不管受多大的苦，不管吃多少的委曲，都一定要努力奮鬥，都要力爭在社會上找到一個屬於自己的舞臺，就要出人頭 地。對於自己來說，看誰再看輕視？對於孩子來說，一生下來就是校長公子，再長一長是局長公子，再長一長是市長公子，那兒子就不會被人輕視，因為兒子也有了 牛逼的資本。現在自己的確還算不得一盤菜，但未來的一天，自己不但是一盤菜，而且是被任何人都不敢輕視的一盤菜。

    手機響了。方圓心裡一驚：難道是汪泉打過來的嗎？她要給自己道歉嗎？方圓把手機托在眼前，定睛看這螢幕顯示的漢字人名，咦，怎麼會是她？

671、蘇睿涵懷了誰的孩子


    打電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曾經多次在夢中見過而現在已經逐漸淡忘的蘇睿涵。剛剛經歷了汪泉對方圓心理的衝擊，方圓對於有地位家庭的人忽然多了幾分反感，當然也包括蘇睿涵。現在蘇睿涵與原來完全不同 了，嫁到了號稱東州首富的嚴松家，雖然她的丈夫嚴儼然真不是一個什麼好東西，但生活的環境與生活的地位已經完全改變。看蘇睿涵身上的手飾就知道她現在有多 麼的優越；看蘇睿涵的寶石藍花冠轎車，就知道她現在與其他老師相比已經提前步入了小康。大過年的，她打電話來是什麼意思呢？

    方圓說：“蘇睿涵，過年好。”蘇睿涵說：“方圓，過年好。”方圓說：“請問，找我有什麼事嗎？”蘇睿涵說：“怎麼，沒有事情就不能找你嗎？”方圓的心裡真地很反感這樣的字眼兒，或許現在這樣的心境下更反感。方圓說：“當然可以了。東州68中的第一美女，什麼時候找，都是被找的人的榮幸。”蘇睿涵笑了：“你真地認為我是東州68中學的第一美女嗎？”

    方 圓很奇怪蘇睿涵為什麼會反問這樣的問題。這還用說嗎？在整個東州68中學，哪裡還有找到第二個像蘇睿涵一樣漂亮的老師？即便是宋思思沒有離開學校，與蘇睿 涵比，恐怕也是略微地處在下風。在方圓所認識的女人裡，似乎只有那個採訪過自己的東州電視臺的女主持人倪潤清與蘇睿涵才有的一比，而明顯的，蘇睿涵比倪潤 清還要年輕，在皮膚方面至少還要靚麗些許吧。

    對於女子本身長堅得漂亮，方圓當然會用欣賞的目光多看幾眼，甚至會怦然心動；如果女 子雖然長得漂亮，但很以自己的漂亮而自得時，方圓覺得心裡就會看輕她很多。不過，今天是大年初一，沒有必要惹人家不高興，況且，怎麼說，蘇睿涵也是68中 學的一員，將來很多方面的工作都需要每一個老師的支援，其中包括著蘇睿涵。犯不著為了一句話得罪一個老師。

    方圓說：“這是事實，我想學校的女老師也不得不承認，你比她們漂亮吧。”蘇睿涵的聲音忽然有些傷感：“可是，雖然我長得漂亮，連你也認為好看，但你當初卻沒有選擇我。我就是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方 圓有些啞口無言。是啊，在這件事情上，自己一直是被動的，人家蘇睿涵是主動的。她從別的中學想方設法調到了68中學，目的不就是一個：希望能夠與他方圓處 朋友嗎？然後再走得更近，最終喜結秦晉之好。但自己當初為什麼會拒絕她呢？還記得自己曾經蠢蠢欲動過嗎？還記得自己一直把她過來的電子郵件保留著嗎？還記 得自己到現在為止仍然珍藏著她的來信與她的玉照，雖然這封信一直鎖在辦公室的抽屜裡。這些，方圓都清清楚楚地記的。或許，當初沒有選擇她，就是因為她太漂 亮了吧。人不是每個時候都有自信，這麼漂亮的老婆，能養得起，能養得住嗎？“紅顏禍水”這個詞的歷史故事多得很，為博美人一笑的周幽王千里燒狼煙燒滅了西 周王朝，沉緬楊貴妃的溫柔鄉無法自拔的唐玄宗終於將開元盛世的大好天下變成了安史之亂。方圓的心裡或多或少受到了一定的影響：找老婆不要太漂亮的。如果再 剖析得深一點，那其實就是方圓認定了蘇睿涵的家庭無法為自己的成長提供更大的幫助，那曾經深深感動過方圓的方淑娟也同樣如此，所以方圓幾經猶豫，終於選擇 了孔雙華這是不是最終未選擇蘇睿涵的根呢？

    蘇睿涵似乎一直很耐心地等方圓來回答。方圓拿不透蘇睿涵在想什麼，也一直保持沉默。終於，蘇睿涵忍不住了：“方圓，你真地不為你當初沒有選擇我而有過一些哪怕是一絲絲的後悔嗎？”

    這 個問題仍然很難回答。方圓後悔過嗎？似乎從來沒有過。即便是對孔雙華最不滿意的時候，方圓想過方淑娟，想過宋思思，也未曾想過蘇睿涵啊！說實話，那肯定是 傷了蘇睿涵的自尊心，而且以後作為一所學校的同事，低頭不見抬頭見，還怎麼相處？說謊話，告訴蘇睿涵曾經後悔後，這不是給自己的生活添亂嗎？萬一再與蘇睿 涵有個什麼瓜葛不清的事情，自己的家庭怎麼交待，而嚴松這個東州的黑社會大哥大，那還不把自己給生吞活剝了？

    方圓決定繞開這個問 題：“蘇老師，我們現在都各自結婚了，都建立了自己的家庭。對於過去的一切，留在記憶裡作為一種紀念很好，完全忘記也很好。畢竟我們都是成年人，當初都做 出了自己的選擇，那我就要為自己當初的選擇負責。現在，孔雙華已經懷孕了，我也成了准爸爸，所以我更希望能夠讓我的小家溫馨而舒適，不希望有什麼節外生枝 的事情。蘇老師，我們還是好朋友，還是好同事，但在感情問題上，我只能說，我不想回憶過去，我也不想在這方面有什麼非分之想。”

    蘇睿涵忽然哭出聲來：“方圓，你可真是一個理智的人啊！理智得心腸很硬很硬。跟你說實話，今天打電話給你，我也不是想與你再有什麼關係，就是覺得心裡苦悶，似乎也只有你能夠讓我信任，能夠開導我。萬萬沒有想到，方圓你竟然給我上了一課！”

    方圓感覺到有些僵，連忙解釋：“我哪裡有給你上課啊？沒有的事！我只不過說了幾句心裡話而已。蘇老師，你也不要哭啊！你這一哭，仿佛是我欺負了你似的。”蘇睿涵說：“就是你欺負我了，就是你欺負我了，嗚嗚嗚，嗚嗚嗚。”

    這可真把方圓嚇壞了。天哪，我方圓什麼時候欺負過她了？你說今天倒楣不倒楣？先是人家汪泉不冷不熱讓我差一點吃了閉門羹；接著現在蘇睿涵又賴上我，說我欺負她？這不明擺著讓我難堪嗎？這要是傳出去，我方圓就是長10張嘴，也說不清楚啊！

    方圓說：“蘇老師，你可千萬不能這麼說啊！你說說，你是東州億萬富翁家的兒媳婦，丈夫又是海歸的碩士，就是給我八個膽子，我也不敢欺負你啊！蘇老師，我們什麼時候都要講誠信，什麼時候也不能誣賴好人啊！”

    蘇睿涵這個時候，竟然破涕為笑：“方圓，你的膽子怎麼這麼小！看把你嚇得，什麼軟話都出來了。你還是不是一個男人？如果是一個男人，就大膽承擔。”

    方圓說：“求求蘇老師你饒了我吧。這男人不男人，不是什麼事情都大膽承擔。工作上，該承擔就要承擔，你說的事情，我可不敢啊！”

    蘇睿涵的情緒又充滿了傷感：“唉，本來吧，給你打個電話，就是想找你聊聊天，散散心，沒想到，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麼一個沒出息的男人。在這個方面，你跟那個東州警備區的蔔論軍差距還真不小啊！”

    蔔論軍？蘇睿涵怎麼說提到蔔論軍？難道蘇睿涵跟蔔論軍之間還有什麼關係嗎？方圓簡直覺得這不可想像。不過也是，當初在部隊培訓的時候，這個蔔論軍可是一直都積極參加各種聯誼活動，而且每一次好像特別願意跟蘇睿涵在一直唱歌、跳舞難道……方圓心裡真地有些疑惑了。

    蘇睿涵說：“方圓，其實最近我心裡真地很痛苦。表面上，我是嚴家的少奶奶，在人前顯貴，其實我是不是真地就是少奶奶，我還真說不清楚。嚴儼然是一個什麼東西，你也清楚，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我根本也數不清楚。”

    “啊？”方圓忍不住驚訝出聲。看來，嚴儼然不是東西，連蘇睿涵都知道了。唉，這樣的夫妻哪裡還會有什麼感情，簡直就是貌合神離。

    蘇睿涵繼續說：“那個嚴松，我的公公，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名義上，他是富豪房地產公司的董事長，實際上就是一個黑社會老大，什麼壞事都敢做，什麼樣的噁心事兒也敢做啊！”

    “啊？”方圓更吃驚了。這個蘇睿涵，說話怎麼這樣沒有分寸呢？哪有把家醜外揚的啊？況且這不是在說別人，而是在說她的丈夫，她的公公啊！做壞事，對於每一個黑社會老大來說，都是必修的功課，這好理解，蘇睿涵說的噁心事兒是什麼事兒，方圓真地想不透。

    蘇睿涵說：“其實我心裡苦，不完全是因為嚴儼然是個花花公子，也不完全是因為嚴松做了那麼多的噁心事兒。方圓，現在我也懷孕了，已經一個多月了，我現在苦惱的是，我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誰的孩子。”

    “啊？”方圓的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了。蘇睿涵到底跟多少男人有關係？蘇睿涵還是一個純潔的女人嗎？

672、想不結黨營私都難啊


    姚長青在家等著看有誰來拜年。作為學校的一把手，他要有這樣的耐心。 普通老師來與不來，雖然不算太重要，但來的老師，姚長青心裡自然感覺不一樣。中層和副職來不來，這就存在著是不是有足夠的忠誠度，是不是站對了隊伍的問題 了。作為一個校長，如果在學校裡不能令行禁止，那治理學校、發展學校的計畫與措施就很難真正得到落實，這就必須要用自己的人，用信得過的人，用貼心的人。 那個賈明已經把自己害得不輕了，在68中學，不能再出現第二個賈明瞭。

    最早來拜年的，不是別人，是樂天。這讓姚長青有些出乎意 料。但姚長青還是熱情地招待了樂天。樂天不錯的，去年剛剛在東州市初中資訊技術學科優質課比賽中獲得一等獎第一名，今年有希望代表東州參加清江省的比賽。 按照當前的政績觀，一所學校所有的成績都屬於學校的法人校長。那樂天如果在清江省取得好的成績，那也是在給我姚長青的政績簿上加分啊！面對樂天的謙虛、禮 貌、恭敬，姚長青很滿意，他熱情地鼓勵樂天要繼續努力，向方圓副校長看齊，爭取一流的業績。姚長青表示，只要樂天肯努力，能夠取得成績，他一定要創造機會 和條件，幫助樂天更快的成長。自然，樂天再一次誠摯感謝校長，並表示聽校長的話，一定把校長交待的工作完成好。

    送走了樂天，迎來 了蘇進波。對於蘇進波的“懂事”，姚長青是深有體會的。在過去的一個學期裡，蘇進波前前後後“孝敬”了他姚長青多少次，姚長青似乎有也有一點說不清了，但 有一點很清楚，有這麼一個人替自己在外面結帳，的確是很方便，畢竟，每年學校用於公務招待的費用，不能全部走學校的財務帳吧。上級對公務招待的數額還是有 嚴格規定的，超過了就不好。姚長青也深知，蘇進波一手把這個學校食堂把得緊緊的，誰也不讓插手，這裡面肯定是有好處的，而且好處不少。但看到蘇進波是明白 人，並沒有自己吞大餅，姚長青也故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姚長青只有一個要求：確保學生午餐與老師的三餐特別是午餐品質過關，不發生任何食品衛生問題。這個 話題姚長青也跟蘇進波講了很多遍，蘇進波平常倒也非常重視這個問題，一個學期運作下來，老師和學生還是比較滿意伙食，比以前吃速食公司的盒飯要好許多。特 別是老師伙食，給蘇進波提高在學校的威信，加了不少分。

    方圓是第三個來歌的。對於方圓，姚長青內心的感覺是很複雜的。一方面，現 在學校的發展特別需要像方圓這樣能幹事、會幹事，出成績的人；另一方面，方圓的能力也太強了，萬一將來把自己給頂替了，哪怕是沒有完全頂替，讓自己當了學 校的書記，方圓當了校長，那也是莫大的傷害啊！要說排擠方圓、限制方圓呢？學校現在還真沒有一個人能夠替代，而且方圓的背後，翟書記、韓局長、鄒局長，還 有他的岳父孔主任，還有那個市委常委、副市長鄧雲聰。唉，總之，對於方圓，姚長青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還好，方圓平日裡對自己這個校長還是相當尊重的， 而且言聽計從，從來沒有半點忤逆的意思，這讓姚長青即便偶爾想找一點由頭敲打敲打方圓，修理修理方圓，卻找不到什麼合適的出手的機會。

    對 於方圓的到來，姚長青還是高興多一些。他熱情地招呼方圓坐下，然後摟戶搭背的，無比親熱。方圓客氣給姚長青、苗芊芊和姚軒拜年，姚長青則請方圓轉達對孔雙 華、孔子田夫婦的問候。方圓感謝了姚長青對於個人進步與成長的關心，姚長青則充分肯定了方圓的努力與上進。並表示：都是好兄弟，就是應該互相幫助互相支持 的，真地不必要太客氣的。這顯然拉近了姚長青與方圓的心理距離，兩個人在半小時的時間裡相談甚歡，就跟新兄弟一樣。

    一樣之後的半小時時間裡，姚長青又先後看到了五、六個學校的幹部或老師過來，像田喬喬等。但董梅沒有來，周素素也沒有來但打過電話來，鐘雪也是只來電話不見人，而趙剛，除了一條短信，連個聲都沒有聽到。行，如果我有了合適的替代人選，你趙剛該幹嘛就幹嘛吧。

    主要的人應該來的，都已經來了。也不能在家坐著，像個大爺一樣，雖然在東州68中學自己是老大，但出了門，放到整個東州教育系統來看，自己也只是一個小嘍，影響自己前途的老大也有好幾位啊！ 姚長青決定自己也得出去拜個年，想來想去，決定給幾位元副局長電話拜年，也要去三個領導的家，一個是翟新文，一個是韓素貞，一個是孫紅軍。去孫紅軍家，一方 面是同學關係，都是大學同學，另一方面，党管幹部，雖然孫紅軍沒有決定權，但至少有個知情權，這對姚長青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況且，在寒假培訓的時候，孫 紅軍出面給聯繫的部隊，這一點就看出孫紅軍還是很重視自己的這個同學的。至於翟新文與韓素貞，那是必須去的。在情感上，自己是堅定地站在翟新文的一邊，但 韓素貞也是東州教育舉足輕重的人物，她的支持也同樣重要啊！

    姚長青跟苗芊芊說：“老婆，你留在家裡，如果有學校的老師來拜年，替 我接待一下。別的不用，記下人名就行了。”苗芊芊說：“你去哪裡？”姚長青說：“我是68中的老大，但出了68中學，到了整個東州教育看，管著我的前程的 人實在是太多了。我現在要去局長和書記家拜年。”苗芊芊說：“記下人名作什麼？難道來了一個老師，我得問問他叫什麼名字嗎？”姚長青說：“當然。名字你可 以等這位老師走了再記在紙上，我要看看到底今年過年誰來，誰沒有來。”

    出了門，鑽進普桑，結果發動了半天也沒有發動起來。這車實 在太破了，真***應該換新車了。現在還不行，學校帳戶上的錢也不多了，要想換新車，還是要全力以赴，把今年的中考抓好，力爭進入全市前三名，那夏天的招 生將會呈現出白熱化的趨勢。只要有了擇校費，帕薩特新領馭就到手了。這輛普桑，就給辦公室平常辦公用，也給方圓一把鑰匙，拉攏拉攏他更好地幹活。

    終 於發動好了車子，姚長青是直奔翟新文家。去翟書記家，當然是越早越好，早，顯示著自己的誠意嘛！當姚長青來到了翟新文家，卻發現他家的客廳已經坐著好幾位 呢！副局長孔麗麗在，安全管理科科長孫全在，基礎教育科科長申軍在，人事科科長楚國香在。看到姚長青的到來，翟新文很高興：“長青，快來，快來。”姚長青 恭敬地說：“翟書記，過年好。”翟新文說：“好。你也過年好。”姚長青說：“孔局長，過年好。孫科長、申科長、楚科長，過年好啊！”

    大家都是笑臉相迎，紛紛回應：“姚校長過年好。”翟新文給姚長青搬了一個凳子過來，請姚長青坐下。姚長青連忙感謝，接過凳子自己坐好。看看孔麗麗、孫全、申軍、楚國香，姚長青忽然有一種直覺：這是不是翟家軍的主要班底呢？

    孫 全笑著問：“姚校長來得不早啊，這來翟書記家，是跑的第幾家呢？”姚長青一驚：嘿，孫全倒也不客氣啊，上來就將了一軍。姚長青笑著說：“翟書記家是地地道 道的第一家。其實我也想早點來，現在當了個小學校的校長，沒辦法，還得在家等著，學校的老師有可能要來我家不是？後來，實在心裡急得不行，就讓我老婆在家 等著，我就急急地趕過來了。”翟新文笑著說：“孫全你可□□道啊！”孫全笑著說：“翟書記對姚校長，那可是相當的關心，剛才還在念叨，說姚校長過去一年的 工作做得不錯，希望我們今後要多在分管工作中給予支持。”

    姚長青絕對相信，翟新文可能會暗示這樣的話。對於“自己人”，翟新文那 是絕對講義氣，絕對的關照。姚長青連忙感謝：“翟書記，謝謝您的關懷。孔局長，孫科長、申科長、楚科長，感謝大家啊！”翟新文笑著說：“長青，自家人不說 兩家話。你該看到的，也看到了，今後工作中有什麼困難，可以直接打電話跟孔局長和幾位科長說。紅軍書記剛才接了一個電話，剛剛走，有困難也可以跟紅軍書記 說。”

    翟新文說得輕描淡寫，舉重若輕，但在姚長青的心裡，卻無異於掀起了驚濤駭浪：這是多麼明顯的暗示啊！中國人都喜歡結黨營私，眼前的這一幕不正是活生生的事實啊！

673、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方圓被蘇睿涵給攪得心裡真地很亂。這個蘇睿涵，孩子是誰的竟然也說不清，萬一她要把孩子扯到自己的身上，那可真不容易說得清。還好，方圓的腦海裡立刻呈現出 “親子鑒定”這個字眼，這倒可以成為萬一中的萬一的有效應對策略。幸虧啊幸虧，沒有跟蘇睿涵扯上什麼真正的關係，要是扯上了，那可真成了一件麻煩事。

    掛 了電話，方圓仍然想不明白，這蘇睿涵懷的孩子，到底是誰的孩子？難道不是嚴儼然的，還能是別人的嗎？在剛才的電話交流中，蘇睿涵提到了嚴松、嚴儼然，也提 到了蔔論軍，難道這個孩子是這三個人中的一個？難道蘇睿涵跟這三個人都有過兩性關係？方圓搖了搖腦袋，覺得簡直不可思議。如果說，與蔔論軍也發生了關係， 那說明蘇睿涵也太隨便了，簡直有一點水性楊花啊！如果說，退一萬步講，她形容嚴松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是不是暗示她與嚴松之間發生了關係，那意味著什 麼？**啊！在中國這個極講倫理的國度，公公與兒媳之間發生這樣的事情，那真是徹底違背中國的道德規範，更與我們這個社會主義國家所宣傳的精神文明格格不 入。天哪，蘇睿涵竟然是這樣的人？那她的那方面生活也太隨便了。這個蘇睿涵，大年初一的，為什麼給自己打這樣一個電話？難道就是告訴我，她不知道懷了誰的 孩子嗎？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吧？這是在暗示自己什麼呢？

    方圓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切，想不明白的事情，還想它做什麼？反正 蘇睿涵懷的孩子，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愛是誰的就是誰的。方圓決定開車回家，今天是快樂的日子，不要去想那些不快樂的事情，反正自己敢確保，孔雙華懷的孩子 是我的就成。在這一點上，方圓還是有十分的信心的。孔雙華雖然身上有這樣或那樣的缺點，但與自己發生第一次關係的時候，的確是一個處女。從岳父和岳母的家 教看，在生活作風方面，孔雙華還是相當保守的。恐怕到目前為止，孔雙華只有自己這一個男人吧。在這一點看，孔雙華也確實有她驕傲的資本，上一次她跟滕琳說 的那些話，現在看來也真有幾分硬道理。原來，不僅像滕琳這樣的女人生活不檢點，像蘇睿涵這樣的美女生活也是這樣不檢點，連懷了誰的孩子都分不清。看來，太 美麗的女子，真地不能太接近。接近一個長得漂亮但是不檢點的女子，真不如守著自己長得不漂亮但生活作風嚴肅的醜妻子啊！

    方圓立刻 想到了兩個人，一個是東州電視臺的美女記者倪潤清，一個就是自己的小師妹宋思思。看這倪潤清，那是豔驚四座卻清純可人，從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看到 了美麗與優雅，她是純潔的嗎？一個生活在文藝圈的人，在那個大染缸裡，能夠“出淤泥而不染，濯青蓮而不妖”嗎？方圓搖了搖頭。中國在文藝圈裡混的，除了少 數實力派外，要想混得好，那是一定要有人捧，所以那些長得漂亮的，有多少人被有錢人、有權人給包養了起來，甚至在我國，也出現了許多男星也被包養的報導， 更有幾位男星被同是男人的有錢或有權的男朋友包養。誰敢說倪潤清的美麗與優雅，不是一種表像呢？

    想到宋思思，方圓的心裡湧起複雜 的情感。這個小師妹，在經過商戰的歷練之後，與原來的柔弱之美相比，更增添了許多成熟與果斷，氣質也更加出眾，談吐也更加具有才氣與白領女性的感覺這種感 覺，是一種與時俱進的感覺，這種感覺，是一種讓人欣賞的感覺，而不再單單是一種喜歡。宋思思真地不錯的，而且無論從哪個方面，都能看得出她對我方圓的一往 情深。在咖啡屋，搖曳燈光裡，兩個人曾經卿卿我我過；在紅色雅閣車裡，雖然暗黑，但不影響兩個人愛的交流。雖然就差那麼一層窗戶紙沒有捅破，但剩下的還有 什麼呢？摸了她的乳，她的陰，自己的陰被被她握在手中，其實這與真正的男女戀人或夫妻之間又有什麼區別？或許可以講自己沒有過線來解嘲或搪塞，但摸乳握陰 算不算是過線，這又怎麼說得清？之所以能這樣做，不是因為宋思思的誘惑，而是因為自己的內心深處還想著她，念著她的好，念著她的愛，再簡單點說，實際上就 是心裡還沒有斷了對宋思思的念想。可是現在，自己能夠愛宋思思嗎？有資格愛宋思思嗎？這個回答是否定的，肯定是沒有資格。但既然沒有資格，卻為什麼連她的 乳也看過，她的陰也摸過。

    想到這裡，方圓的身體竟然發生了一點反應，那個地方明顯地硬了起來。也不知道思思現在怎麼樣了？今天是 初一啊！雖然兩個人互通了短信祝賀，但在這個時候，方圓忽然特別想打電話問候問候！是啊，自己大過年的，除了父母、兩個姐姐，還有幾位領導，再加上董梅， 其他人還真沒有打電話問候過。問候一下思思，也沒有什麼嘛！

    方 圓拿起手機，找到了宋思思的號碼，想了想要說的問候話，就徑直撥了過去。手機很快就通了，方圓聽到了宋思思“咯咯咯”的笑聲，顯然與周圍人正在談笑風生。 方圓心裡略微有些不舒服，但並沒有表現出來。方圓問候道：“思思，過年好啊！”宋思思說：“方圓，過年好！”方圓說：“忽然特別想打個電話給你，覺得還是 親自給你拜拜年才好！”宋思思說：“好啊！接到你的電話，我實在太高興了。你知道嗎？這是我今天接的第一個電話。也有許多人打電話過來，我都沒有接呢！”

    方 圓心裡一喜但卻很驚奇，喜的是，宋思思只接了自己的電話，驚奇的是，宋思思為什麼不接其他人的電話。方圓說：“思思，我祝你在2007年鍛煉得更加出眾， 人也更加漂亮，也祝宋叔叔和朱阿姨健康如意，祝你們的大成公司生意興隆。”宋思思“咯咯咯”地笑著，回答說：“謝謝了。還有別的嗎？”

    還有別的嗎？方圓覺得宋思思問得太有水準了，說實話，方圓的心裡還真有點別的，否則也不會給宋思思打電話，但這“別的”的能說出口嗎？方圓說：“思思，現在你在哪裡？”

    宋思思說：“我在海邊游泳呢！剛從水裡出來，現在沙灘上曬太陽呢！”

    “啊？”方圓大吃一驚：“思思，現在外面那麼冷，你怎麼這樣冷的天去海裡游泳？要是凍壞了可怎麼辦？”

    “咯 咯咯。”宋思思笑得更開心了：“師兄啊，在東州當然是不行了。我現在啊，在馬爾代夫。聽說過這個國家嗎？”方圓說：“你在國外？”宋思思說：“對呀！我們 一家人今年在國外過春節，除夕和初一就是在印度洋上的群島國家馬爾代夫，明天我們就去斯里蘭卡了，從斯里蘭卡出來，我們再去新加坡和馬來西亞，最後一站是 泰國，然後初七回國。”

    感情人家宋思思一家是在國外度假過春節啊！這就是層次和實力。自己覺得這生活已經夠好的了，但跟宋思思一 比，卻又發現了很大的差距。方圓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甚至內心深處還有些自卑，也有些嚮往：如果我娶的不是孔雙華，而是宋思思，是不是這個時候，我也在 馬爾代夫啊？

    方圓說：“那我祝你們一家旅途平安愉快！希望你玩得好，玩得開心。”宋思思說：“謝謝了，在馬爾代夫，我真地很開 心。我真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國家！整個國家最大的一個小島，也就不到幾萬人，相當於我們一個鄉鎮的樣子，這就是他們的首都馬累。我們昨天從印度轉機過來 的時候，就在這個地方。那個機場很小很小，跟我們東州機場沒辦法比。大街上看不到轎車，人們出來基本上不是步行就是騎自行車，真小啊！不過，這個國家實在 太好玩了，今天上午，我們一早就乘坐快艇，流覽這個由1000多個島嶼組成的千島之國。看著一個個像花瓣一樣的環礁組成的小島，我真地很感歎大自然的鬼斧 神工！現在，我們在海灘游泳呢！剛才，我還玩了一次潛泳，戴著潛望鏡，穿著大腳蹼，在水中看著陽光還能射進來，五顏六色的熱帶小魚就在你的身邊遊，真有一 種與魚共舞的感覺啊！實在太美妙了！”

    方圓真地有些太羡慕了！瞧瞧人家的生活，那叫一個享受啊！方圓說：“能夠想像得出，確實非 常美妙。”宋思思說：“方圓，還有別的事嗎？我現在在國外，漫遊費老貴老貴了，一分鐘十幾塊呢！”方圓說：“好，等你回來再給我講吧。祝你玩得開心。”宋 思思說：“好的，再見。”

    宋思思立刻掛斷了電話，方圓的心裡也有一種依依不捨。天啊！原來是自己能夠放得下，現在怎麼卻放不下了呢？

674、你難道不歡迎我去給你拜年？


    藕斷絲連的感覺不是給人帶來幸福，而是像細針紮肉那樣的痛苦，似無卻有，隱約可見。帶著這樣的心情，方圓開著中華駿捷轎車，返回了岳父的家。

    回 家正是時候。岳母已經把午飯做好，孔雙華正準備給方圓打電話呢！看到方圓的出現，孔雙華說：“你怎麼跑了一上午？”方圓說：“在楊芳校長家呆的時候長了一 些，在李國強主任家的時間也不短。”孔雙華說：“為什麼在楊校長家呆那麼長時間？是不是看上了楊校長的女兒？”方圓笑著說：“就是看上了，也已經晚了。你 猜猜，誰在楊校長家？”孔雙華說：“猜不出。誰啊？”方圓說：“是樂天！樂天現在已經在努力做楊校長女兒的男朋友了，看得出，楊校長對樂天還是挺滿意 的。”孔雙華說：“樂天追楊校長的女兒嗎？嘿，這真有意思。” 方圓說：“楊校長的女兒是在今年夏天分到我們68中學的，這件事我跟你說過，她叫趙小雅。我沒有想到，這才一學期，樂天竟然跟趙小雅好上了。”孔雙華撇撇 嘴，說：“這還叫快？我送走的那個初三班，好幾對呢？都多大的孩子啊，也知道好上了。”方圓說：“這是我們教育的缺失啊！沒有正確的引導，必然會發生這樣 的情況。”

    一家人坐在餐桌旁。方圓說：“爸，上午是不是把你給忙壞了？”孔子田說：“有一點忙，來了幾撥客人，有我的學生，我的 同事，還有人大那邊的幾個專委會的主任、科長。”孔雙華說：“什麼叫幾撥客人？應該說幾十撥才對。我今天一上午都躲在咱的臥室裡，不敢出來。來的人，多數 都抽煙，萬一把我的寶寶給熏壞了，那怎麼得了？”孔子田怡然一笑，頗為自得：“客人來了，喝杯茶，抽支煙也難免嘛！當然，許多已經知道你懷孕的，不是都沒 有抽煙嘛！”方圓的馬屁立刻跟了上來：“這麼多客人能來拜訪爸，充分說明了爸為人好、為官好，威望高。我將來在各個方面，都要以爸爸為榜樣，努力向爸爸學 習。”孔子田燦然的臉龐上也難免流露出得意的神情。看來，是個人都是喜歡聽好話的。

    才吃了幾口飯，方圓的手機響了。方圓從兜裡摸 出手機，這是文若星打來的電話。孔雙華問：“誰的？”方圓說：“我的一個學生。”方圓站了起來，站到稍遠處，接通了手機：“文若星，有什麼事嗎？”文若星 說：“我準備去你家給你拜年。”方圓說：“早晨不是已經發過短信拜年了嗎？”文若星說：“我要親自給你去拜年，怎麼，你還不歡迎嗎？”

    方 圓心裡說：當然不歡迎！這不是我的家，是岳父的家。下午，岳父難免還有會客人來拜訪，家裡來一個小女孩，這算是什麼事？特別是文若星長得還挺漂亮，人也初 步發育了，這一個女學生來給男老師拜年，從道理上講是沒有問題的，但來了之後，誰敢保證岳母和孔雙華不起疑心？如果這個小妮子再做出什麼親昵的動作或舉 止，那家裡不鬧起來才怪呢！

    方圓說：“不用當面拜年了吧。你的心意我領了，要是沒有什麼事，在家好好學習，為新學期的中考作準備。你不是準備將來讀清華，讀北大嗎？那就需要現在努力，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

    文若星說：“方老師，你怎麼就跟一個八十歲老太太似的，這麼絮叨！今天是大年初一呢！我本來想上午就去給你拜年，但沒辦法，為了收壓歲錢，我上午只能跟著爸爸媽媽去那些親戚家挨個拜年。還好啦，一上午收了3800元。要不是看在錢的面子上，我上午早就去你家了。”

    方 圓說：“文若星，你不用來了。”文若星說：“怎麼？你討厭我嗎？”方圓說：“老師怎麼會討厭你呢？我的意思是，班裡的任何一個同學來我家，都很不方便 的。”文若星說：“你不討厭我就行。你不准討厭我！你要是敢討厭我，我就放棄學習！你要是敢對我不好，我就到姚校長那裡，告訴他你非禮我！”

    方 圓遇到別的人，都能夠相對沉著與冷靜，但在文若星的面前，真有一種束手無策的感覺。這個小妮子，真地是敢說敢做，真怕了她了。方圓說：“行啦，不要胡鬧 了。告訴同學們，大家誰都不用來了。”這句話是方圓加上去的，也是完全虛構的。其他學生沒有人說要來，方圓說了這句話，實際上是說給孔子田、孔媽媽和孔雙 華聽的，讓他們以為這一次要來的有許多學生。

    文若星說：“你真是個膽小鬼！怕什麼怕？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擔心什麼！方老師，你像一個男人好不好？即便是我一個人去給你拜年，那又怎麼了？況且，這一次還真不是我一個人，我跟葛峰和班裡的其他同學都約好了，下午一起去你家，然後去蔣老師家拜年！”

    方圓說：“這肯定是你和葛峰策劃的，是不是？班裡來那麼多的學生，到我家坐在哪裡？”文若星說：“站著就成。”方圓說：“站都站不開啊！再說了，家裡哪裡有那麼多的拖鞋給你們換？”

    孔子田說：“小方，是不是你的學生們要來看你啊？你讓他們來吧。 我下午的客人不會多，反正一會兒。什麼拖鞋不拖鞋的，學生們來，就不用換。”方圓回過頭，說：“爸，好幾十學生，太多了，屋裡盛不下。要不，我到學校見見 這些學生？”孔子田說：“這樣也好。小方，其實你不必顧慮，這就是你的家！我知道你拒絕的意思，是怕這些學生嘰嘰喳喳地，影響了我和你岳母，影響了小華。 你是這個家庭的成員，如果有人來拜訪你，我們也都歡迎啊！”

    見到岳父迅速地同意了他方圓在學校見學生的建議，方圓還是感覺到了， 其實岳父後面說的這些話，一方面說明岳父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嘿嘿，當然這只是一小部分），另一方面，也說明岳父或多或少也透著一些虛偽與城府。方圓馬上對 電話裡說：“文若星，這樣吧，你告訴同學們，下午兩點，我會在學校大門口，跟你們見見面！”文若星很失望的聲音：“啊？不能去你家啊！”方圓說：“要是連 在學校拜年都不同意，那這個年也就不用拜了。”文若星說：“好吧，服了你了，怕了你了。”

    方圓掛了電話，回到座位上，笑著對孔雙 華說：“十幾個學生，約好了，要來咱家給我拜年。不是你，連我也會覺得吵鬧得厲害。讓他們到學校去吧，在教室裡，大家說幾句過年的話，交流交流，我再囑咐 囑咐他們，要充分利用最後一個學期的時間，把功課再爭取進步一點，人人都能考上理想的中學。”孔雙華說：“是啊，不來咱家最好。我到了圖書館上班以後，環 境一直都是很安靜的。現在，一點也不習慣學校裡那吵吵鬧鬧的氛圍。要是來十幾個孩子，煩都煩死我了。”孔子田說：“小華，你去年送走的畢業班的學生，有沒 有給你拜年啊？”孔雙華的臉沉了下來：“全面46個學生，一共只有兩個學生給我打電話拜年。這些白眼狼，當初我對他們多好，轉眼就忘記了。”

    方 圓沒有說話。去年五月，方圓已經是教導主任，已經在全力和這些初三的老師拼教學。對於孔雙華那個時候的靚麗，方圓還是知道一些的。孔雙華性格比較急，學生 出現了不該犯的錯誤，立刻能急得嗷嗷叫，因為中考快到了，家長、學生都知道重心應該放在哪裡，所以也沒有人跟她計較，但嗷嗷叫的結果，只會讓學生更加疏遠 班主任老師。這個時代的學生不是以前時代的學生，每一個學生的自尊心都很強，對待學生，不能一味地威嚇或發怒，而應該激勵為主，批評為輔，順著毛來捋才能 讓學生更順從。對於那些特別不聽話的學生，則應該是軟硬兼施，而不能只來硬的，那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難以處理。

    看看岳父是什麼態度。方圓把目光投向孔子田。孔子田說：“沒拜就沒拜唄，沒什麼大不了。將來你要做大學老師，在教本科的時候，多數時候都是夾著講義來上課，上完課走人，與學生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感情的。等做了研究生導師，情況都會有所變化。”

    在這一刻，方圓忽然覺得岳父好像也不是那麼講感情的人，一個對待學生如此冷漠平淡的教授，是一個好老師嗎？

    孔 子田把目光投向方圓，對方圓說：“你與小華不一樣。你將來是要打天下的，這需要有一批支援你的人，最好的人選就是你的學生們！像明朝的張居正，清朝的張廷 玉，都能在宰相大學士的位置上做出一番事業，主要依靠的就是門生故吏；當年蔣介石喜歡被將領們稱呼為‘校長’，也是因為他的嫡系部隊將領，都是他曾經作為 校長的黃埔軍校畢業生。雖然現在是社會主義社會，但這一點仍然沒有改變，為什麼許多市委書記都喜歡兼任市委黨校校長，個中原因恐怕小方你 也能分得清吧。”

    方圓忽然覺得岳父真地讓人琢磨不透啊！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