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末日之無人永生 作者: 新林中之馬 (連載中)

 
mk2258 2013-9-2 18:56:2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4 110289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6-2 19:19
第260節 不合格的救世主(3)

    暗紅色的液體散發出腥臭的氣味,濃得像是化不開的痰,這讓何大吉終于吐了出來。

    “這是……”他有些憤懣地把手中的變異人尸體遠遠拋開,他已經無法再接受它們的血,這當然是因為他已經嘗過了更美味也更讓人無法抗拒的東西。

    “林川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他不由得再一次問道。

    林川顯然是嘗過人血的,甚至于,他是在嘗過人血之後才找到變異人的血作為替代品。

    何大吉無法理解他是通過什麼樣的信念來約束自己,但他覺得自己已經做不到了。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能夠嚴于律己的人,如果不是因為放任自流,在末日前他應該會有更好的生活。但他也不願意成為林川口中毫無底限的魔鬼,他相信自己能夠、也應該為身邊的人帶來安全和幸福,成為一個真正的英雄。

    “或許,應該是像葉海雅那樣。”他突然想起了那個山溝里小小的人類聚居地,那時候他完全無法接受所有人用血喂養一個血脈者的社會模式,甚至一直都鄙視葉海雅的行為。

    但現在回想起來,那或許恰恰是更好的血脈者與人類相處的方式?

    那時他和林川一直以為葉海雅並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看待他們的,但或許,其實她早就知道?

    饑餓讓何大吉開始胡思亂想,他一邊隨手殺掉那些出現在他視線中的怪物,一邊緩緩地前行著。沿途那些店鋪中的食物被他拿出來胡亂地塞進嘴里,但無論吃下去多少,都只讓他感覺到越來越餓。

    孫靜殺死了魚山島上所有的幸存者。但卻並沒有讓他恢復到最佳狀態,或許是因為他們的生命都已經虛弱不堪,也有可能是因為犧牲者的數量還太少。

    何大吉想起林川曾經長時間滯留在2級無法上升,這或許就是因為單純的食物或者是變異人的血已經無法提供足夠的能量?

    要回去嗎?

    他忍不住回頭看了看港口的位置,距離不過十公里,他甚至還能听到那些機械搬運東西時發出的噪聲。

    那里有足夠的血,只要提出要求。他相信那個張思平將會搞定一切。

    這很公平,人類提供鮮血,而血脈者提供安全。

    何大吉幾乎就要踏上歸途。但好勝心終于還是戰勝了本能。

    如果林川能夠做到,我也能!

    饑餓再一次刺痛了他。

    至少我應該試著堅持?或者等到搞定了眼前的事情再說?

    他再一次變得猶豫起來。

    又一輛滿載的貨車翻倒在道路中央,塑料制成的框子散得到處都是,里面是腐爛的水果留下的殘骸。有的地方已經長出苗了。

    何大吉雙手抓住車的大梁。用力把它甩到路邊。

    這讓他更餓了。

    憑什麼我要來做這些?

    他突然感到有些氣憤,為什麼那些毫無能力而又膽小的人卻可以心安理得的躲在陣地後面?為什麼擁有強大力量的他卻要如同苦力一般做著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

    他應該作為英雄,在萬眾矚目下,消滅怪物,拯救生命,享受人們的膜拜和敬仰。

    不是這樣一個人默默無聞的干著沒人願意干的苦活累活,卻沒有任何人看到。

    這樣的想法讓他最終改變了自己的初衷。

    讓這些擋路的東西去死吧!這樣的工作,不應該由英雄來完成!

    他狠狠地罵著。猛地提高了速度。

    僅僅是出手殺死那些沿途的怪物,不再理睬那些擋在道路上的車子和雜物。這讓他的效率一下子提高了數倍,糧庫很快就出現在他眼前。

    那是一大片如同積木一般整整齊齊排列著的房子,漆著深淺不一的藍色調。有的房子看上去像是油罐,而大部分則像是普通的鋼架結構的廠房。其中的一些房子已經破損了,里面堆積如山的糧食暴露在烈日和暴雨下,早已經變成散發著霉臭的黑乎乎的垃圾。

    但絕大部分房子是完好的。

    何大吉隨意走進了一幢廠房狀的房子,里面密密麻麻地在離地十幾公分高的架子上碼著十幾米高的袋裝糧食,霉味很重,他剛剛走近就有一大群米蛾像煙霧一樣飛了起來。

    何大吉把其中一些袋子打開,里面的米幾乎都已經霉爛變質,要麼就是爬滿了黑色的米蟲和白色的幼蟲。他厭惡地把它們丟在一邊,繼續檢查壓在里面的袋子,發現只有很少的一部分米看上去還算是完好,但靠近里面的米看上去還算是過得去。

    這時候應該沒有人會挑挑揀揀吧?換個角度想,真要餓起來,那些米蟲和幼蟲應該也可以吃吧?

    何大吉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走進另外一個糧庫。

    這里儲備的是一袋袋的玉米,顆粒很硬,同樣大量霉變並且生了蟲,但垛子碼得比剛才那個庫更高。

    能不能吃,讓他們來判斷吧。

    何大吉一分鐘都不想再多呆,他快步走出糧庫,就在這時,幾頭不長眼的變異人不知從哪個角落醒來,沿著天花板向他撲過來。

    它們看上去像是沒有進行過任何進化,應當是被感染的糧庫工作人員。

    何大吉隨手把它們高高地丟出了糧庫區,它們尖叫著落在地上,摔成一灘一灘的肉泥。

    張思平度日如年般地在陣地後面等候著消息,他不敢過分靠近孫靜所在的地方,又不敢離開,只好在這里煎熬著。

    陸陸續續有怪物從陣地前的街道中沖過來,但剛才的炮火和巨型怪物本身已經制造了足夠開闊的空地,它們中的大部分還沒有進入步槍的射程就被炸死了。

    所剩無幾的炮彈儲備在飛速地下降著,這讓張思平心急如焚,終于,他等到了那個翹首以盼的身影。

    孫靜有些尷尬地站了起來。

    何大吉比她預計回來的早了很多,當她嗅到他的氣味時,已經沒有機會把躺椅、太陽傘和裝滿鮮血的酒瓶處理掉了。

    “你這是……”何大吉有些愕然地看著孫靜,她的樣子就像是在海邊的沙灘上曬太陽浴。

    “大吉哥,我只是……小小的休息了一會兒。”孫靜無力地辯解著,這時候她看到張思平從不遠處踱了過來。“可一頭怪物都沒有越過防線!不信你問他!”她指著張思平說道。

    何大吉的注意力卻沒有被轉移,他拿起了桌子上的酒瓶,那里面散發著極度誘惑的氣味。

    “這是什麼?”他的語氣顯得很震驚,這讓孫靜有些緊張。

    “是他們自願……我餓了,你又不在……”她低聲地說道。“但我沒有傷害任何人,沒有傷害任何人。”她反復地說著。

    何大吉握著酒瓶的手遲疑了一會兒。

    終于,他的嘴唇不由自主地湊了上去。

    一種發自靈魂的愉悅,無法形容,但卻又如此真實,如此甜美。

    孫靜驚訝地看著他。

    他把里面的血一飲而盡,意猶未盡地抿著嘴。

    他睜開眼楮,看到孫靜滿臉笑意地看著他。

    “我相信你……但我們不能強迫任何人,明白嗎?我們也不能再傷害任何人。”他心虛地對孫靜說道。“他們可以為了感謝我們而自願提供一些血……事實上,這也是為了讓我們能夠保持足夠的能量保護他們。”

    他心虛地說著連自己都騙不過的話語,孫靜忍不住微笑了起來。

    她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大吉哥,我明白了。”她歡快地說道。“我們為他們提供保護,而他們則提供鮮血來供養我們,這是再正常不過的等價交換,我想誰都會明白的。”

    張思平決定假裝沒有听到他們的對話。

    “何先生……情況怎麼樣?”他問道。

    “軍火保管的很好,但糧庫不太理想。”何大吉很高興能夠從尷尬中脫身。“很多糧食都霉了,還生了蟲。”

    張思平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這些糧食寄托著陽山港近四十萬人生存下去的希望,決不能說沒就沒了。

    “很嚴重?”他用近乎絕望的聲音問道。

    “我不知道,但靠外面的那些有一大半都不行了。”何大吉回答道。“我沒有時間一袋袋檢查。”

    或許還有希望,或許何大吉看到的只是條件最不好的那個倉庫。

    張思平一廂情願地這樣想著。

    有的糧庫即使沒有溫控和通風,沒有滅蟲手段,同樣把糧食保存了很久。

    他看到的一定只是最不好的那一小部分。

    “現在可以過去嗎?”他迫不及待地問道。

    “可以。”何大吉轉過了臉。“我已經把沿途的怪物基本上殺光了,但沒什麼時間清路。或許得用上點拖車吊車之類的。”

    “那我馬上組織隊伍。”張思平一刻也不想多等,他轉身向早已經整好隊的運輸分隊跑去。

    “等一等!”何大吉突然叫道。

    “什麼事?”張思平不得不停了下來。

    “那個……”何大吉感到難以啟齒,但饑餓仍在折磨著他。“自願……自願的人還有嗎?”他問道。

    張思平的目光落在了那個空掉的酒瓶上,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

    “有!”他用肯定的語氣答道。

    只要能獲得這兩個強大的血脈者的幫助,即使是要抽光他自己的血,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6-2 19:22
第261節 不期而遇

    裝甲車轟鳴著,吐出一團團黑煙,把一輛重型貨車從道路中央拖開,這輛限載20噸的貨車上至少拉了100噸型鋼,讓裝甲車也感到有些吃力。

    這本來應該是末世中重要的物資,但此時此刻,食物才是他們迫切需要的東西。擋在路中間的東西,人們只希望它們越少越好。

    江海周邊早已經被林川清理過很多次,方圓百里的範圍內,幾乎沒有體型超過五米的怪物存在,在他西行之後,才陸續又有巨型怪物從其他地方遷移過來。

    當陽山港的部隊佔領吳淞港時,那些為了壯膽了射出的炮彈驚動了它們,把它們從周邊的區域吸引到了港區,最終造就了登陸部隊最大,但也是最後的一次重大的傷亡。

    經過何大吉的再一次清理,通往東海艦隊軍備倉庫和糧庫的道路上幾乎沒有留下什麼怪物。于是當他們小心翼翼地踏出防線,才發現預想中如潮水一般的攻擊根本就不存在。

    從路旁的房間里偶爾會突然撲出一頭或者幾頭變異人,但長時間的休眠幾乎耗盡了它們的所有能量,讓它們的動作變得僵硬起來,偶爾有人倒在它們的利爪和獠牙下,但饑餓讓它們失去理智,不顧眼前的危險就開始活生生地吞食那些被撲倒的人,人們瘋狂地開著槍,把自己人與怪物一起用子彈撕成碎片。

    一頭頭變異人被自動步槍打成馬蜂窩,當它們的尸體被興奮的士兵拖到街頭點燃。人們終于漸漸有了對抗它們的勇氣。

    “真無聊。”孫靜從背後緊緊地靠著何大吉,百無聊賴地說道。“怪物都去哪兒了?”

    這也是方建國和張思平等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但無論如何。這都是非常值得慶賀的事情。

    “你去逛逛那些商店吧。”何大吉答道。“但如果遇到怪物就要把它們殺掉。”

    “大吉哥你真討厭!變著法子的讓人家出力。”孫靜不滿意地錘了他一下,但猶豫了片刻之後,她還是踏上了行程。

    “派輛車跟著她。”何大吉對張思平說道。“這女人發起瘋來,說不定一輛車都裝不下她要的東西。”

    張思平不敢附和也不敢否定他的話,只是點點頭,把車隊的負責人叫了過來。

    不安的感覺仍在困擾著何大吉,他很清楚那個怪物在某個時候一定還會出現。這種末日中不正常的安靜讓他感覺自己正在踏入一個不為人知的陷阱。

    但派往港區制高點的士兵一直在揮舞著綠色的旗幟,這表明在他們的視線範圍內,並沒有看到任何大型怪物。

    “我到周圍轉轉。”他對張思平說道。“就按剛才約定的。小型怪物你們自己搞定,遇到對付不了的怪物就發射紅色信號彈,我會盡快趕過去。”

    “好的。”張思平點了點頭。

    與血脈者在一起讓他有一種巨大的壓迫感,既然何大吉願意通過更有效率的手段實現自己的價值。他也樂于暫時脫離這種壓迫。讓自己輕松一些。

    不時仍有槍聲和人們臨死前的慘叫響起,但這在末日中根本已經不能算什麼值得關注的事情。

    方建國帶著一只隊伍同江劍城的部隊一起趕往軍備庫,雙方都怕對方獨自佔據所有的彈藥補給。而張思平和方浦生則帶著龐大的運輸隊一路向糧庫趕去。

    何大吉悄悄地關注了他們一段路,當他確信他們沒有在背後搗鬼後,他迅速地奔向了最近的一幢高樓。

    視野範圍內依然沒有任何值得關注的目標,一群大約數十頭怪物不知從什麼地方聚集到了一起,正向運糧隊的側面沖去,但它們都只是最低等的怪物。何大吉甚至無法生出去把它們干掉的念頭。

    怪物都去哪兒了?

    他疑惑地問著自己。

    在他的記憶中,與林川一起在大地上漫游時。他們游歷的幾乎所有城市都是怪物們的樂園。

    這里有太多藏身之所,也曾經有許多的極易捕獲的食物。

    這讓它們習慣性地滯留在這里。

    江海作為華夏曾經最大人口最多的城市群,不可能僅僅有那麼幾頭巨型怪物。

    除非有某種理由讓它們離開。

    毫無來由地,何大吉突然又開始懷念和林川一起旅行的日子。

    不需要操心未來,沒有什麼責任,每一天都在學習更多關于血脈者的知識,每一個小時都在發掘自己新的能力,為了一個偉大的目標,向著未知而又充滿危險和懸念的世界前行。

    如同漫畫主角一般的生活。

    為什麼我要選擇離開呢?

    他看著孫靜離去的方向,有些失落和空虛。

    它們一定會在某個地方。

    他看了看北方,那里有更多高樓大廈,也更靠近曾經的江海繁華之地。

    那里或許會有答案。

    ******

    “他們正在向北移動。”曾羽說道。

    空氣中隱隱約約地傳來槍聲,但這同炮聲不同,槍聲在這樣的距離下變得非常微弱,如果不是全神貫注根本就听不到,幾乎要讓人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那只是你的猜測。”王啟年說道。“他們不可能遠離海邊進入到內陸,更不可能找到我們這里來。”

    這個基地或許是由林川完成了初步的建設,但卻是在他走後才通過大量的努力才成為了今天的樣子。王啟年作為骨干在其中付出了艱辛的努力,這讓他在這件事上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冷素安那一邊,堅決反對任何試圖改變現狀的意圖。

    “但他們如果過來呢?”曾羽卻沒有察覺到他的不快,繼續說道。“難道我們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我希望他們最好不要發現我們。”周濤在一旁說道。他深知體制的威力,他們這些人或許在這里算得上是能人,掌握著上千人的生死,但匯聚到上萬甚至是十萬人里,他們將什麼都不是。也許冷素安、梁瑾、李明峰還能夠憑借專業技能和知識獲得一定的地位,但向他和曾羽這樣的人,勢必將會淹沒在人群里,變成炮灰。

    他甚至懷疑,像冷素安和李明峰這樣的人也許都算不上什麼,那他自己就更渺小了。

    “我只希望林川盡快回來。”魯廣平低聲說道。

    經歷了地下避難所中的饑餓之後,他變得極其敏感,而且對于食物的狂熱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那種地獄一般的生活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噩夢里,在林川離開後尤其如此。

    基地中非常缺乏戰斗力,他們的武器應付一般的怪物還可以,但無論是面對大型怪物還是軍隊,他們都將無力抵抗,這種認知讓他從不離開地下的倉庫。

    如果不是李明峰把管委會選在樓上召開,他根本就不會離開安全的倉庫。

    “林川會知道該怎麼辦的。”他繼續嘟囔著說道。

    “如果他真的知道,就不會離開我們了。”說話的人是梁瑾,她用手輕輕地摸著林川留給她的那個東西,話語里帶著一些怨艾。基地里只有她會對林川做出批評,這讓許多人都暗地里猜測她同林川到底進到了哪一步。

    “別什麼事都等林川行嗎?”李明峰感到有些失望,物質上的無憂反而讓大部分人失去了進取精神,在末日里安逸地過著米蟲一般的生活。李明峰總是隱隱約約地對未來感到不安,他確信以基地現在的狀態,只有極少數人還能夠應對危險和困難,而這在末日中本身就是一種災難。

    或許我應該真的同林笠談一談?

    他暗自思量著。

    就在這時,他听到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林川?”那個聲音驚喜地說道。“原來這里就是林川建立的基地嗎?”

    冷汗一下子浸濕了李明峰的後背,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抓武器,卻發現自己把它忘在了房間里。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6-2 19:59
第262節 疑問

    “你是誰?”李明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但眼前的這個人本身就已經說明了他的身份。

    這里是十樓,而他正單手拉開窗戶,敏捷地從那里爬進來。

    “我嗎?”何大吉絲毫沒有感覺到房間里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他笑嘻嘻地說道。“如果我說我是來打醬油的,不知道你們信不信?”

    沒有人回答。

    房間里的所有人都已經意識到了他的身份,從他剛剛的話里,人們知道他認識林川,但兩人關系如何?是朋友還是敵人?沒有人猜測得到。

    房間里只有周濤和冷素安帶了槍,他們甚至沒有任何拔槍的意圖,在這樣狹窄的空間里遭遇血脈者,他們的生死並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你好。”片刻之後,冷素安第一個擠出了笑容。“歡迎你的到來,請問你是?”

    何大吉這時才感覺到房間里的氣氛變化,他急忙把手放在身前擺了擺,道︰“你們別誤會,我是林川的朋友,某種意義上講,他可以說是我的師傅。我叫何大吉,荊州人。”

    “你們好!”他感到有些尷尬,房間里的人全都對他如臨大敵,這讓他變得很不自在。

    “你好,我叫冷素安。”終于有人同他握了握手,這多多少少驅散了房間中凝固的氣氛。

    “你听說過我?”同他握手的男子問道。

    “沒有。”何大吉搖了搖頭。“林川很少說起關于你們的事,他大多數時候說的都是關于未來的事,要麼就是分析血脈者你們應該都知道血脈者?很少提起過去。”

    “我對你們沒有一點惡意。。”他感覺大部分人仍然對自己的身份存有疑慮,于是繼續說道。“我和林川是同一等級的血脈者,如果我想傷害你們,完全沒有欺騙你們的必要。”

    “你說得沒錯。”之前單獨坐在眾人前面,看上去像是負責人的中年男子開口說道。“我叫李明峰,歡迎你!”他向何大吉伸出手。

    “歡迎你,我叫周濤。我是林川從小到大的死黨。”

    “我是曾羽,林哥是我的偶像,其他書友正在看:。”

    “我叫陳劍,請多指教。”

    人們終于放下防備,開始熱情起來。何大吉一個個同他們握著手,暗自記下他們的樣貌和名字。

    “他去哪兒了?為什麼沒和你一起?”一個悅耳的女聲突然問道。

    何大吉轉過頭,發現那是一個漂亮的短發女子。

    但他的注意力馬上就被她胸前的那個項鏈吸引住了,那個暗紅色的吊墜里隱隱約約散發著屬于林川的氣息,何大吉馬上就明白了那是什麼。

    林川的血。

    看來這個女子才是林川最信任的人。

    就像孫靜對于他而言。

    女子感覺到了他的視線,她用一只手緊緊地握住了項鏈,再一次提出了相同的問題︰“他去哪兒了?為什麼他沒有和你一起回來?”

    何大吉張開嘴,卻發現自己無法回答她的問題。

    一直以來,他都在下意識地逃避這個問題,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發現自己錯了。

    錯得很離譜。

    他當然知道林川去哪兒了,在那個名叫李堯瑤的惡毒女人的鼓動下,他去殺黃安德了。。

    但他真的能夠成功嗎?

    何大吉一直不願去思考這個問題,黃安德本身是一名資深的一級血脈者,按照李堯瑤的說法。他身邊還有至少兩名同樣強大的一級血脈者,以及大量三級的炮灰。

    憑借林川一個人的力量真的能夠殺死他們?

    他突然感到口干舌燥,渾身無力。

    “你不必冒這樣的險。”林川似乎就在他面前再一次這樣說道。

    “我們本來就是一個冒險組合,獵魔二人組!你忘了嗎?”他似乎看到自己站在林川面前,意氣風發地說著。“打敗魔王這樣的事情怎麼能沒有我的參與?我可是要最終干掉王直大魔王的英雄!你這樣的配角就好好地帶路吧!”

    為什麼他會同意讓我帶著孫靜離開呢?

    何大吉第一次這樣想到。

    如果我一直堅持,他真的會非要把孫靜殺了不可嗎?

    “他會抓住你們,取出你們的腦子。把你們的身

    體冰凍在地下的洞穴里,慢慢研究你們和我們的不同點,並以此來尋找王直的弱點。他已經很久沒有得到新的實驗品,一定會很高興地把最新一代的病毒注射到你們的身體里,看看病毒對王直會不會有作用。但你們不會就這麼容易死掉,他會留下你們的某一塊肢體。然後不斷地把你們復活,讓你們一次次地體會被活生生吞噬的滋味。”

    李堯瑤的聲音似乎又在耳邊回響。

    何大吉的表情僵在了臉上,他從未感覺自己的嘴皮如此沉重,沉重到無法哪怕是輕輕地抬起一點點來。

    “他發生了什麼事?”梁瑾馬上感覺到了這一點,她的聲音變得尖銳了起來。

    “我不知道。”何大吉的聲音變得如同砂紙在鐵板上摩擦。“我和他在十天前分開了。”

    從他們倆分開到現在。正好是十天時間。

    但卻像是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其他書友正在看:。

    “他死了嗎?”梁瑾追問道。

    “我不知道。”何大吉再一次頹然地答道。“對不起,但我真的不知道。”

    “你身邊發生過什麼古怪的事情嗎?”他微微地指了一下梁瑾胸前的項鏈。

    梁瑾搖了搖頭。

    “那他應該沒有死。”何大吉說道。

    但他無法告訴眼前這個女子,或許這代表著更加恐怖的結局,那個李堯瑤曾經告訴他們的生不如死的結局。

    梁瑾還想再追問一些關于林川的事情,冷素安卻打斷了她。

    “請問一下,南邊那些人和你……”

    “我是和他們一起來的。”何大吉回答道。“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和他們暫時還只是合作關系。”

    “這樣的話,能不能告訴我們更多關于他們的事情?”

    “這沒問題。”何大吉答道。

    “那邊有紅色的信號彈升起來了。”一直在觀察南方的曾羽突然說道。“這代表什麼?”

    “有人遇到危險了。”何大吉答道,他很高興終于有東西能夠讓他從被審判的席位上拉開。不論是面對梁瑾還是面對自己的良心,他都感到極度的

    難受。

    以前他說出的每一句豪言壯舉都在此時拷問著他,讓他無言以對。

    他拉開窗戶走上陽台,看了看信號彈升起時煙霧的位置。

    “抱歉我必須去處理一下。”他說道。“很高興認識你們每一個人,或許完成手邊的事情之後我會再過來拜訪。到時候我們可以交換情報,我對林川的過去一直很感興趣,而你們也可以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李明峰微微地點了點頭。

    于是何大吉從十樓的陽台直接踏了出去,垂直墜落到地面上,然後在樓宇間快速地彈跳著,很快消失在城市中。

    這樣的行動或許會讓其他人感到匪夷所思,但對于看慣了林川行動的眾人來說,這並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

    等他的身影出現在遠處的街道上,才有人又開始說話。

    “你們怎麼看?”冷素安問道。“可以像信任林川一樣信任他嗎?”

    “沒有人能取代林川。”李明峰搖了搖頭。

    “你應該很清楚我不是那個意思……”冷素安說道。

    李明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想再繼續糾纏這個問題。

    “我覺得他沒有說實話,他就算是沒有騙我們,也一定隱瞞了什麼。”陳劍說道。

    “同感。”曾羽點了點頭。

    何大吉的失態讓每個人都看在眼里,他和林川之間的事情一定不像他剛剛所說的那麼簡單。

    “我只想知道林川到底怎麼樣了。”梁瑾輕聲說道。

    “我們每一個人都是這樣。”李明峰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她,只是走到她面前,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他不會有事的。”他這樣說道。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6-2 20:19
第263節 潛入

    “黑天鵝,听到請回答,听到請回答!”祝榮再一次徒勞地呼叫著

    事先約定的頻率中一片靜默,無法收到任何回應的電碼,反復呼叫無效後,祝榮不得不嘗試使用衛星電話和公開的電台,但同樣沒有任何回應。

    他們甚至冒險攻擊了一座在血脈者控制下的礦場,以獲取一個與集寧聯網的終端,祝榮試圖通過它入侵到集寧的網絡中去查清到底發生了什麼,卻被服務器那邊的控制者一路反追蹤過來,差一點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你怎麼想?他們死了嗎?”林川問道。

    “也許吧,但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們正在邊境的某個山溝里趕路,沒有信號,也沒有時間到高處來接收信號。”

    “你真的這麼想?”林川問道。

    祝榮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繼續嘗試著搜尋信號。

    “我們走吧,留在這里也不會有任何意義了,你剛才不是說有人差一點追蹤到這個地址?我們必須離開了。”

    祝榮卻固執地繼續一次次重復著,林川伸手去拉她,她倔強地掙脫了他的手,把頭轉向另一側。

    林川看到她掩藏在玻璃鏡片後,滿是眼淚的眼楮。

    “你怎麼了?”他問道。

    這與他印象中的祝榮完全無法對應起來,她應當是那個躲在鏡片後面,永遠冷靜而又腹黑的女子,不是眼前這個面對挫折露出頹態的女孩。

    祝榮的回答是用手背隨手擦去眼淚,轉過頭再一次呼叫常庚。

    “這就把你打垮了?”林川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安慰她,現在也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于是他大聲地問道。“我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你自己說過。如果黃安德不惜一切代價復活伊萬諾夫,留給我們的只有五個小時。”

    “你懂什麼!”祝榮終于做出了回應,雖然態度惡劣,卻讓林川感到她正漸漸恢復正常。

    “我是不懂。那你來告訴我啊!”他大聲地繼續說道。

    “沒有常庚他們的牽制。我們根本就不可能突破集寧的外圍。你真的以為自己能夠輕輕松松應對所有危險?那里有幾萬血脈者,有數不清的高科技武器!你不是王直。他隨手就能把集寧基地整個埋葬掉,而你,甚至有可能抗不住一波導彈的打擊。”

    “只是這樣?”林川問道。

    “只是這樣?你覺得這樣還不夠?”祝榮憤怒地問道。

    “那又怎麼樣?這些東西又不是第一天出現,在你們遇到我之前。它們就已經在那兒了。在我們來回奔波試圖削弱黃安德的時候,它們也一直在那兒。別告訴我你從來沒有想過要怎麼應對它們。”林川的話讓祝榮呆住了。“在沒有我介入的時候你們都敢于嘗試,為什麼現在卻變得這麼軟弱?你的勇氣和決心呢?”

    “那不一樣。”祝榮無力地答道。

    “有什麼不一樣?如果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黃安德的力量已經被削弱了,而我們的力量卻變強了!不是嗎?”林川卻馬上就追問道。“伊萬諾夫已經被暫時消滅,我們還有了兩枚核彈,力量對比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你為什麼反而覺得自己不行了?”

    祝榮無法回答。

    “正視現實吧,常庚他們很可能犧牲了。即使他們沒有,等到他們逃到安全的地方回應我們,剩下的時間也不夠他們計算坐標彈道支援我們。我們不可能再借助他們的力量。除非我們一直等下去。但我寧願去面對你說不可能突破的那道防線,也不願意再一次面對伊萬諾夫。”林川把祝榮從座位上拉了起來。“如果不能利用這頭狗熊復活前的這段時間,那我們之前的努力又是為了什麼?”

    他的話最終讓祝榮振作了起來。

    “你說的對。”她終于點了點頭。“我太想成功,以至于無法接受常庚他們這個助力的喪失,卻忘了自己最初的計劃。事情已經進行到這個地步,再沒有停下來的理由,不管面對什麼,都必須繼續走下去。”

    “你明白了就好!”林川滿意地點了點頭。“我們走吧。”

    這一天極其漫長,從拂曉時開始進行欺騙作戰開始,到現在已經過了八個半小時,他們的行動一直沒有停止過,但現在,太陽還懶洋洋地掛在半空,絲毫沒有要落到地平線以下的意思。

    他們之前已經從新酒泉全速向集寧前行了一個多小時,此時距離集寧的距離不到一百公里,天空中不時有直升飛機盤旋而過,按照祝榮的判斷,那很可能是被派來搜索他們的。

    他們一路攜帶著那兩枚核彈,這讓隱秘行動變得很困難。

    “集寧周圍都是光禿禿的土山和戈壁……”在直升機飛過上空的時候,兩人在一塊風化岩的陰影下面躲藏著,祝榮便趁此機會向林川描述集寧的情況。“那是很久以前基地的管理者們為了防止有怪物靠近而人工制造的荒野。黃安德一定會安排大量衛兵和探測器,我們不可能在白天突破他們的視線。我真該死,擬定計劃的時候竟然沒有計算好時間!”她懊惱地說道。

    她的臉上沾著一些灰塵,于是林川隨手把它們從她的臉頰上抹掉。“別想這些了。”他一邊抹一邊說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計劃,更不可能有完美的人。”

    祝榮愣愣地看著他,但他卻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有什麼辦法混進去嗎?”他抬起頭看著直升機盤旋的線路,拉著祝榮沖向另一座風化岩。

    “很難。”祝榮搖了搖頭,把腦袋里那些奇怪的東西拼命驅趕出去。

    “那是什麼?”林川卻發現了什麼。“鐵軌嗎?”他指著荒漠中一條不起眼的線條問道。

    “那應該是從大鹽湖到集寧的鐵路。”

    “還在運行?”林川問道。

    “每天都有上千噸物資從各個方向運往集寧,然後又分配到前線的各個要點去。”祝榮回答道。“沒有這些物資支持,即使是血脈者也不可能守住那條防線。”

    “都有些什麼?我們可以混進去嗎?”

    祝榮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建議的可行性,從外地向集寧前進的貨運列車上防御力量不會很多,但在這個時段,她不知道會有些什麼貨物通過。

    林川卻直接拉住了她。

    “有一列火車過來了。”他興奮地說道。

    祝榮抬起頭,那是一列運載油料的貨運列車。

    “核彈泡在油里會壞嗎?”

    “我不知道。”

    “

    那就賭一下吧。”林川微笑著說道。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6-2 20:20
第263節 插曲

    黑暗中的液體,散發著刺鼻的氣味,在罐車頂部的狹小空間里,僅有的空氣中汽油的揮發物已經趨近飽和。如果林川和祝榮不是血脈者,一定早已經窒息而死了。

    這個狹小的空間隨著罐車的加速、減速和轉彎不停地變換著形狀,讓林川得以借此知道列車行進的情況。但它同時也在驅趕著空間中的兩個人,讓他們的身體不時觸踫到一起。

    林川覺得很尷尬。

    “它行進的很快。”他對祝榮說道。“很快就要到了。”

    “這不可能會成功。”祝榮卻一直喃喃自語著。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頭腦發昏同意了林川的建議,但她很清楚,這是她幾年來最嚴重的失誤之一,已經無限逼近了試圖變成血脈者,運用血脈者的力量殺死黃安德的那一次。

    如果他們因此而被抓住,那這一次就是最嚴重的失誤,沒有之一。

    “車子停下了。”林川小聲地說道。罐車內的空間變到罐車的後上部,這是全部油料在慣性下向前移動的結果。

    祝榮沒有回答。

    當列車徹底停下,油罐頂部的蓋子發出吱呀吱呀的噪聲,有人正把它擰開。

    林川一把拉住祝榮,把她拖進了汽油里。

    光線透了進來。

    “看起來沒什麼。”一個聲音在頭頂上說道。“到底在找什麼人?”

    “據說是敵對的長生者。”另一個聲音說道。“我只知道其中一個是祝榮。”

    先前的聲音沉默了一會兒。

    “祝榮?”他問道。“那個祝榮?”

    “還能是哪個?”

    “怎麼會?”第二個人驚訝得聲音都變了。“她不是end的情婦嗎?”

    “噓!”先前的聲音急切地想要阻止他。“你找死嗎?”

    他們隨意地把一個探測器伸入油中,林川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準備一有異狀就發起攻擊,但他們卻很快就把那個東西收了回去。

    “真是想不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這樣的層級怎麼可能知道。”

    他們一邊談論著一邊把蓋子重新擰上。等到他們從車體上下去,林川才又拉著祝榮浮了上來。

    他沒有問,但看祝榮的目光變得有些不自然。

    罐車里的氣氛變得越發令人難受。

    車子又動了起來。

    許久之後,祝榮終于又開始說話。“你想問就問吧。”

    “我沒什麼要問的,因為我不相信他們的話。”林川說道,他覺得這樣的說法有些輕率,于是補充道︰“你和李堯瑤都是黃安德最堅定的敵人。我相信你們……”

    “他們說得沒錯,我們倆都和他上過床,而且不止一次。”祝榮卻打斷了他。“在其他人看來。我們倆都是他的情婦。”

    林川半響沒有說話,幾秒鐘之後,他為自己找到了答案。

    “他強迫你們的?這該死的禽獸!”

    “強迫?”黑暗中,林川看到她搖了搖頭。“對于紅毛來說。的確是的。但對于我……一開始或許是。但後來……你知道嗎?他同黃遠長得好像。”

    林川震驚于她的話,以至于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而她則用力地搖了搖頭。

    “太像了。”她的聲音悶悶的,像是哭了。“真的是太像了。”

    林川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這樣的事情,他一只手扶著罐體,一只手伸出去想要安慰她一下,卻又停住了。

    “你真的想殺掉他嗎?”他問道。

    “我不知道。”祝榮搖了搖頭。“我希望他死掉,但有時候。我又害怕他死掉。如果他死了,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黃遠了。”

    林川終于忍不住伸手把她拉到了自己面前。

    “黃遠早就已經死了!”他說道。“他很多年以前就死了!你明白嗎!就算你再怎麼愛他。也不能用一個人渣來替代他!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祝榮激烈的掙扎著,林川一下沒拉住她,于是她的頭重重地撞在了罐體上。“可這沒你說的那麼容易!他每天都在我面前出現,每一天!他們倆長得那麼像,我怎麼可能……”她的臉距離他如此之近,他能夠清楚地看到眼淚一顆顆從她的眼角滑落,她的眼楮那麼美,卻又那麼絕望,看得令人心痛。“他總是喜歡用下流的手段來凌辱我,折磨我,你知道嗎?如果不把他當成是黃遠,我也許早就瘋了。”

    “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林川問道。

    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他心底翻騰,但他不知道那是什麼。

    “你知道我們這樣殺進去的成功率有多低嗎?也許我們都會死……或者更慘,被他們抓住。在那之前,我覺得你應該知道,我們——我和李堯瑤,我們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高尚。也許我們只是為了自己,而不是為了別的什麼人。也許我們想要殺死他,不過是因為我們想要脫離苦海。”

    林川靜靜地看著她,然後伸手把她又拉到了自己面前。

    “但你們第一次靠近他的時候不是因為這個,對嗎?”他問道。“那時候你想要做的就是殺死他,拯救這個世界,不是嗎?”

    “太久了,我已經不記得了。”

    “那就把一切都忘記吧。”

    他突然抓住她腦後的頭發,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嘴唇,汽油的味道很臭,但他很快就找到了那甜美的甘露,貪婪地吮吸起來。

    她的身體僵硬了,隨後開始重重地推他,打他。

    再然後,她開始劇烈地回應他。

    如果說梁瑾帶給他的是平和、安逸和寧靜,那祝榮帶給他的就是狂放、脈動和激情。

    梁瑾在他的吻下幾乎沒有任何還手之力,軟軟的就像是一頭綿羊,而祝榮卻用更大的力氣,更多的激情回吻著他,讓他心頭的火焰越燒越旺,越來越熾烈。

    “讓我忘了他。”她用雙手摟著他的脖子,用近乎囈語的聲音說著。

    “我會的。”林川把她從自己的身前推開,雙手扶著她的臉,緊緊地盯著她的眼楮。“但我們要先你們幾年前沒有做完的事情做完,你明白嗎?我們要殺了黃安德,把他建立的畸形王國徹底摧毀!”

    “我們真的可以做到嗎?”

    “這世界上誰能保證一定成功?”林川笑了起來。“但如果不做,那就永遠都不會成功。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6-2 20:22
第264節 林川的決意

    列車突然停了下來,林川放開祝榮,把耳朵貼到了罐壁上。

    周圍似乎沒有什麼人,一些微小的說話聲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他等了幾分鐘,示意讓祝榮扶住他的身體,爬上罐口從里面把它擰開。

    傍晚的天空中空蕩蕩的,什麼活物都沒有,一輪紅日在地平線上拉出一條長長的影子,就像是正被什麼東西死死地往下拖。

    這里應該是一個貨場,周圍停放著十幾輛列車,站台上有許多卸貨裝置。

    遠遠的靠近車頭的方向有人聲傳來,那是列車司機在和貨場的守衛交談,林川把手伸向祝榮,把兩枚核彈頭先後提了出來。

    “這是什麼地方?”他問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的事情,祝榮的臉紅撲撲的,她看了看周圍,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應該是四號或者是五號貨場,看到南邊的那個大沙丘了嗎?那下面就是集寧基地的入口。”

    “不到兩公里。”林川判斷道。

    兩人小心地把蓋子重新蓋上,汽油的氣味很濃,但落在地上的那些在這樣的環境下應該很快就能揮發干淨不留痕跡。

    祝榮在前面帶路,兩人利用車廂作為掩護,一路向南走去。

    祝榮曾經在中心控制室大量地通過攝像頭觀察基地周圍的情形,這讓她對于每一個攝像頭的位置都很清楚,而黃安德卻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把攝像頭的位置和線路改變,這讓他們得以沿著一條曲折的道路。快速地靠近了目標。

    幸運的是,正值晚餐時間,途中他們一個人都沒有遇到。非但如此。他們還在路邊的一個庫房里休整了片刻,換上了路途中找到的作訓服。

    “核彈頭還能用嗎?”林川問道。

    祝榮低頭檢查了一下。“沒問題。”她回答道。

    黑暗中的那個吻似乎從未發生過,林川從側面看著她秀氣的鼻尖,小巧的嘴唇,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祝榮?”他忍不住叫了一聲。

    “什麼?”她回過頭來,故作冷靜的臉上多多少少有些細微的不同。

    “沒什麼。”林川笑著搖了搖頭

    。“想到要怎麼做了嗎?”

    “如果能把他們引到地面……”祝榮搖著頭。

    “已經過去了四個多小時,如果我是黃安德。我會等到伊萬諾夫復活以後再派他出來,這是最穩妥的辦法。”

    “伊萬諾夫復活後還有一段短暫的虛弱期,但如果黃安德感到危險。他會用高級血脈者的血來縮短這個過程,所以他恢復戰斗力的時間無法確定。”

    “我們有可能混進去,或者是通過下水道通風管之類的通道進去嗎?”

    祝榮再一次搖了搖頭。“平時可以,但現在這種情況。黃安德不會疏忽的。”

    “這麼說。沒有別的選擇了。”林川于是站直了身體,把祝榮背著的那枚核彈取了過來。

    “你想干什麼?”祝榮驚訝地問道。

    “你的任務就到此為止了。”林川答道。“剩下的部分由我來完成。”

    “林川你瘋了嗎?”祝榮不由自主地叫了出來。

    “除了黃安德、伊萬諾夫和龍岐,基地里還有多少高級血脈者?”

    “兩個2級和上百個3級,你一個人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那麼加上你也不會有什麼不同。”林川說道。“甚至于,加上你還要更糟。”

    祝榮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情況,但她無法接受這樣的計劃。

    “我們可以想其他辦法!”

    “有什麼辦法?”他問道。“就像你剛剛說的,時間已經不夠了。”

    “但你……”祝榮死死地咬著下嘴唇。

    林川的回答是從自己的身上撕下了一小塊皮肉。

    “我可以相信你嗎?”他把這塊皮肉放在手心,攤到祝榮的面前。“我們倆一起進去。很可能誰也活不下來。但你留在外面,至少還能有希望。”

    祝榮盯著那塊皮肉看了幾秒鐘。一把把它抓在了自己手里。“伊萬諾夫的軀體會在最底層的實驗室里,龍岐絕大多數時候都在那里。唯一的問題是黃安德,他有可能在地下三層的中心控制室,也有可能在實驗室,但他在發現你強行闖入後,一定會猜到你的意圖,不可

    能和他們留在一起。”

    “那我就用一枚核彈毀掉實驗室,殺掉伊萬諾夫和龍岐,再帶著另一枚核彈去找他。”林川答道。“如果找不到他,我就進一步毀掉他們的備份。”

    “冷庫就在實驗室旁邊,兩件事情可以同時完成。”祝榮說道。“但我從沒見過龍岐出手,不知道他的戰斗力有多強。”

    “我記得轉化前他是只是一個老朽的研究員?”林川問道。“我不認為他會是我的對手。”

    時間在一秒秒的過去,每耽擱一秒鐘,伊萬諾夫就有可能完全恢復,他們沒有時間再去浪費。

    祝榮開始快速地向林川描述最有可能突破的線路和一條備用線路,並且把幾個重要地點的位置告訴了他。

    “你要避開貼著米色格紋牆紙,頭頂上是斜網格吊頂的走廊,在通往中心控制室和實驗室的路上都有這樣的地帶。”她提醒道。“那是用來防御王直的機關,頂上可以噴出大量的st-9系病毒,只要沾上一點,你就有可能被整個吞噬掉。”

    “我記住了。”林川點了點頭。

    祝榮再一次檢查了核彈的引爆裝置,然後重重地抱了林川一下。

    “我會讓你活過來。”她說道。

    “那可不一定。”林川微笑著說道。“也許不用那麼麻煩,我會自己從那里走出來。”

    祝榮終于流出了眼淚,但她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沿著來時的道路消失在如林的車廂中。她的任務是帶著林川的備份安全的離開,這需要遠離林川的戰斗。

    林川閉著眼楮站在原地,靜靜地等待了一分鐘,直到她的腳步聲變得微不可聞。

    “終于走到這里了。”他對自己說道。

    就像是何大吉曾經向他強力推薦的那些熱血漫畫,討伐魔王的勇者終于站到了最終的迷宮大門前。

    那些熟悉的身影一個個從他腦海中飛速閃過,最後只剩下了父母和梁瑾。

    “我會消滅他們。”他對自己說道。

    “把這一切都終結掉!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6-2 20:22
第265節 空城

    一路都很安靜。

    沒有遇到任何人任何事,安靜的讓人有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越是靠近集寧基地的入口,就越感到死一般的寂靜,這讓林川有一種錯覺,那里面的人們像是早就已經離開了。

    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黃安德不可能放棄這個經營了許久的基地,林川也不認為自己能夠把他逼到那一步。即使不考慮正在快速恢復的伊萬諾夫,那里面還有兩個一級血脈者,實力對比之下,黃安德沒有退避三舍的理由。

    事實上,林川很清楚自己能夠達到的最好結果就是憑借手邊的兩枚核彈帶他們一起去死,而他們在其他地方沒有留下備份。

    這看起來是一種奢望,但並非不可能。

    復活的血脈者記憶會停留在留下身體備份的那一刻,為了不至于讓復活出來的血脈者成為對現實一無所知的笨蛋,通常3級以上的血脈者會每周到基地深處的實驗室抽一次血,而抽出來的血則就近放在實驗室旁的冷庫里保存。就祝榮所知,黃安德並沒有專門在其他地方開闢冷庫。

    這或許會是一個致命的失誤。

    即使沒有找到黃安德,只要能在實驗室附近引爆核彈,兩個25萬噸級的核彈頭將消滅掉龍岐和處于虛弱期的伊萬諾夫,毀掉所有實驗設備和血脈者的備份,黃安德的實力就會大受打擊,他們與黃安德之間的差距將會無限縮小。

    如果祝榮能搶在被黃安德發現前復活林川。憑借祝榮和李堯瑤的族群,他們未嘗不能與黃安德一戰。

    即便是連這個目標都無法達成,還有先期離開的何大吉和躲在山溝里的葉海雅。只要能讓黃安德成為孤家寡人,林川相信他們將對他造成足夠的威脅,如果運氣夠好,他們或許能形成對黃安德的制衡。

    這個世界在這種平衡下,無論如何也比在黃安德壓倒性的控制下要好一百倍。

    唯一擔心的問題是,黃安德會不會早就已經把重要人物和他們的備份分散到了其他地方。

    時間在一秒秒地飛速流逝,林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雙手抓緊了核彈頭,如同影子一般向入口飛掠而去。

    依舊是如死亡一般的寂靜,林川飛速在走廊間穿梭。預期中與某個守衛或者研究員迎面相遇的情況並沒有發生,也沒有任何人守衛在祝榮曾經提醒過他的那些岔道口。所有的密封門都敞開著,就像是有暴風早已經從這里掠過,卷走了所有的一切。

    但繃緊的神經並沒有因此而放松。相反。巨大的反差讓林川心頭越來越感到煩躁不安。

    事物反常即為妖,而這一切已經不能簡單地用反常來形容。

    他的腳步在地下二樓的一個岔道停下,房間角落的攝像頭正正地對著他,似乎正在嘲弄著他。

    “你躲在什麼地方?”林川對著攝像頭問道。“我知道你就在看著我,黃安德,你這個懦夫,只會在陰溝里暗算別人的小人。”

    他的聲音在遠處的孔洞里隱隱約約地傳來回聲,金屬和混凝土構築的甬道里依舊是一片死寂。

    林川搖了搖頭。準備繼續向下一層前進,這時不知從牆壁的什麼角落卻傳來了一個男子的聲音。

    低沉。很有磁性的聲音。

    “你在害怕什麼,林川?”他平靜地說道。“我不會傷害你。”

    “黃安德?”林川抬起了頭,他盯著攝像頭,就好像黃安德正站在那里。

    “終于見到你了,林川。”黃安德的聲音繼續平靜地說道。“很遺憾,這並非我喜歡的地點和方式,但你發出了疑問,我認為自己作為地主應當對你表示歡迎,這是最基本的禮貌。”

    “我一直很期待與你的見面,那一定會是我長久以來渴望的驚喜。”黃安德這樣說道,他語氣中毫不掩飾的優越感讓林川感到極度的憤怒,他感覺自己身上的寒毛都立了起來。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林川回答道。

    “我相信你不會。”黃安德說道。“林川,快到最底層的實驗室來,大家都在等你,龍岐見到你的願望甚至比我還要迫切。當然,如果你腳步稍慢一些,或許伊萬也會準備就緒,他一直想要看到曾經毀掉他的人。”

    “是嗎?”林川用譏諷的語氣問道。“我不介意再殺死他一次。”

    黃安德卻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語氣。“這次會面很有意義,這是兩批長生者之間的第一次交流,它將改變長生者的格局,讓我們變得更強大、更完美,我對此深信不疑。”他繼續說著。

    “那你就等著吧。”林川答道。甬道中干淨得找不到任何一點垃圾,管壁也光滑的讓人無從著手,于是林川打消了把那個攝像頭砸掉的念頭,飛速地消失在通道中。

    他在故布疑陣?還是布置好了陷阱在等待著自己?

    林川對此毫無概念,他在高速奔跑中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核彈和引爆器,它們看上去沒有任何問題。

    地下三層的控制室里依舊是空無一人,林川僅僅是瞥了它一眼便毫不停頓地向地下四層沖去。

    事已至此,他再沒有別的念頭,無論黃安德布置了怎麼樣的會面,他都必將引爆核彈。如果他們真的在那里,那將是最好的境況,林川將無比欣喜地引爆核彈頭,拉他們一起下地獄。

    但即便是他們不在那里,他也會毀掉那兒的一切。

    唯一的區別在于,是直接引爆,還是設下定時離開。

    這要看他們到底在不在。

    他在地下四層幾乎沒有耗費任何時間,但當他的腳步踏上地下五層的地面時,不知為何卻不由自主地停頓了一秒鐘。

    然後他再度前行。

    實驗室的標記很顯眼,地面上一路用桔黃色的箭頭指向通道的盡頭,那個燈火通明的角落里,林川看到了他進入基地以來遇到的第一道關上的門。

    門背後傳來十幾個舒緩而有力的心跳,還有濃烈的血腥味,這讓林川停下了腳步。

    “你還在等什麼?”黃安德的聲音不知在什麼地方又響了起來,充滿了惡意的嘲弄和嬉笑。

    林川再一次握緊了手中的核彈頭,他仔細地把大拇指放在起爆按鈕上,走過去一腳踢開了門。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6-2 20:23
第266節 被俘

    厚重的鋼制大門直接從門銷脫出來,向前飛出四五米後才落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但站在門里的人卻絲毫不為所動,就好像早就已經預料到了這樣的事情。

    “歡迎你,林川。”站在門洞正對面的男子微笑著說道,臉上滿是春風和煦的表情。

    林川曾經在江海國安局的資料中無數次看過他的照片,他曾經是酒泉基地的高級研究員,華夏科技界未來的希望之星;也曾是國安部高官的兒子,著名的權二代;但最終,他成為了毀滅世界的惡魔。

    黃安德。

    林川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手中的按鈕。

    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他驚訝看著自己手中的按鈕,再一次按了下去,卻依舊是什麼反應都沒有。

    “為什麼你不進來呢,林川?”黃安德問道。“某種意義上說,我們都是兄弟,你大可不必對我們抱有這樣的戒心。”

    “你做了什麼?”林川緩緩地,一字一頓地問道。

    “你說那個小玩具?”黃安德問道。“一看就是神婆的手筆,危險而又美麗的東西。不過你不用擔心,它已經妨礙不到我們了。”

    一張椅子懸空緩緩飛到黃安德面前,他對著椅子擺了擺手,示意讓林川到那里坐下。

    林川倒退了一步,但一個充滿了壓迫力的身軀在這時不知從什麼地方走出來,把整個通道都擋的嚴嚴實實。

    伊萬諾夫。而且是已經完全恢復了戰斗力的伊萬諾夫。

    林川的臉變得慘白。

    “我想應該沒有必要動粗吧?”黃安德依舊是微笑著說道。“請。”他指了指剛才那張椅子。

    伊萬諾夫走了上來,林川就像是被貓盯住的老鼠,渾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但他卻只是把他手邊的核彈頭拿了起來,遠遠的扔到角落里。

    “小心點,伊萬!”黃安德輕聲叫道。那兩個質量都超過200公斤的東西在落地前突然緩了緩,就像是有一支看不見的手在底部托了它們一下,然後才輕輕地落在地上。

    “精神力量。”林川終于明白了過來。“你在祝榮面前隱藏了自己的實力。”

    也許黃安德正式用精神力破壞了他手中的起爆器,也許是其他原因,但他很清楚。自己已經面臨這一生來最大的危機,他有可能成為活生生的試驗品,那是比死亡更可怕的結局。

    “說隱藏有些不妥當。我更喜歡把它看做是一種生活情趣,你覺得呢?”黃安德緩緩地向前走來。

    伊萬諾夫突然從背後粗暴的推了林川一下,他跌跌撞撞的走進實驗室,四處觀察著。最終坐到了那張椅子上。

    “很好。”黃安德滿意地點了點頭。用精神力把另一張椅子拿過來。“我們已經有了一個不錯的開始,這樣不是很好嗎?”

    實驗室里還有好幾個人,其中的一半穿著白色的大褂,應當是科研人員,而其他人則穿著各異站在黃安德背後,用戲謔的目光看著林川。

    “我是龍岐,很高興見到你,林川。”一個看上去極其普通的中年男子走上來。同他握了握手。

    他的照片並未在資料中出現過,在林川的想象中。他應當是那種頭發紛亂,眼楮凸出的怪人,這種再正常不過的形象反倒讓林川吃了一驚。

    “顯而易見,你對我們的認識有著很大的誤解。”黃安德在一旁評論道。

    “是你們倆毀滅了世界。”林川答道。

    他一邊說話一邊用精神力探索著角落里的起爆裝置,這很困難,因為他從來沒有嘗試過進行如此精細的操作,但這或許是他最後,同時也是唯一的機會。

    眼前突然一黑,就像是有人用錘子猛地狠狠在他大腦里砸了一下,激烈的痛苦讓他的眼淚和鼻涕一起流了出來,等他終于緩過神來,只看到黃安德遞到他面前的紙巾。

    “別再那麼嘗試了。”他搖著頭說道。“這只會讓你在我們心里的評價不停下跌,最終危害到我們之間的信任與合作。”

    “你覺得我會同你們合作?”林川沒有接他手里的紙巾,而是用自己的手袖在臉上胡亂的抹了幾下。

    “合作的方式有很多種,其中有很多種模式並不需要你的配合。”黃安德把紙巾收了回去,就像是沒有發生過這件事一般。“從我個人的角度,並不非常期望那種類型合作方式。”

    “我倒沒什麼偏好。”龍岐突然說道。“只要給我足夠的樣本就可以。”

    “你們以為我會害怕嗎?”林川笑了起來。

    “這與你的態度無關,我們只是在闡述事實。無論你是自願還是被迫,你的基因樣本將會很快成為龍岐老師的實驗材料,而這將會對我們共同的事業帶來極大的幫助。”黃安德不緊不慢地說道。“之所以沒有馬上把你綁上實驗台,只是因為我個人對你非常感興趣,希望能和你聊聊。”

    “你想聊什麼?”林川決定拖延時間,在某個時機,或許他能夠設法引爆那兩個核彈頭。

    “就從最基本的分歧開始如何?”黃安德微笑著問道。“譬如說,到底是誰毀滅了世界,以及毀滅世界的定義?”

    “我不知道這有什麼好辯論的。”林川搖了搖頭。“是你們制造了病毒,然後把它釋放了出來。”

    “雖然釋放病毒的另有其人,但這話也不算錯。”黃安德隨意地點了點頭。“但我很好奇的是,你是站在什麼角度說這句話的?你的立場是什麼?”

    林川沒有理解他的問題。

    于是黃安德解釋道︰“顯而易見,你所謂的毀滅世界,指的是毀滅了屬于人類的文明,但這與你有什麼關系嗎?你已經不是人類了啊?”

    他輕描淡寫的語氣讓瞬間就點燃了林川的怒火,那些死在怪物口中的同伴,那些在絕望中倒下的人,那些已經注定無法再見一面的親人和朋友,他們的死亡,在黃安德的口中,似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憤怒讓林川想要跳起來給他狠狠一拳,但一股無形的力量卻牢牢地把他壓在椅子上,讓他動彈不得。

    “我很好奇,為什麼你還能一直以人類自居。”黃安德站了起來,用手輕輕地拍打著林川的臉頰。“你明明知道,你已經和他們完全不同,他們不過是食物而已。當你以血為食,你又是怎麼能夠心安理得的還把自己當成是他們中的一員?”

    林川笑了起來。“我也很想知道,當你親手殺死那個你稱為父親的人時,有沒有**?”

    黃安德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可怕,他對著林川的腦袋一拳擊出,把他的鼻子和嘴整個砸進顱骨當中。

    “這就是分歧所在了。”然後他再度微笑了起來。“無可否認,我們源自人類,但我們早已經認清了自己的本質,我們是從人類進化而來,臨界于人類之上的全新種族。我們不是人類,我們是長生者,代表著地球的未來。人類這種地球之癌必須被摧毀,必須把他們控制在一個極小的範圍之內,然後把文明在廢墟上重新建立起來。生態圈將迅速自我調整並最終穩定下來,長生者將君臨地球,並且把它帶入一個全新的時代!”

    “是嗎?”林川的臉終于恢復到可以重新發出聲音,于是譏諷地問道。“你問過王直沒有?”

    又一次重擊,林川的左眼和右眼有史以來第一次相互看到了對方,錯位的影像讓他的大腦中糾結得像是一團亂麻。

    “我以為我們能夠像兄弟一樣相處,共同把我們的族群發展壯大,並對此滿懷著期望。”黃安德再一次輕輕拍打著他的臉頰說道。“可你太讓我失望了。”

    林川已經回答不出來,但他卻猛地壓縮了一下自己的肺部,把混著血的痰吐在了黃安德的臉上。

    然後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是你的了。”黃安德心情惡劣的用剛才的紙巾把臉上的痰擦掉,扔在垃圾桶里。“我希望他能一直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分割,被切碎。最好是把他的腦子和眼楮取出來,讓他一直看著這一切。”他對龍岐說道。

    “有點麻煩,但沒什麼不行的。”龍岐答道。

    “能把他先交給我嗎?”伊萬諾夫問道。

    “他只是一個垃圾,不值得你再浪費時間。”黃安德答道。

    “我無法相信自己會被這麼弱的家伙干掉。”伊萬諾夫不滿地說道。

    “也許並不是他的功勞。”黃安德說道。“祝榮還在外面,我能夠感覺到她正往東快速移動,我需要你去把她抓回來。”

    “我可以折磨她嗎?”伊萬諾夫笑了起來。

    “拆散帶回來也沒問題。”

    “那很好,end,我會好好招待她的。”伊萬諾夫笑得更開心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6-2 20:23
第267節 逆轉

    “可以讓他更痛苦些嗎?”黃安德站在龍岐身後說道。

    “相信我,這已經是他能夠忍受的最大限度了。”龍岐不緊不慢地答道。

    在伊萬諾夫離開之後,一直在偷偷積蓄力量的林川試圖進行最後一搏,但他的雙腿剛剛發力,便有一股比剛才更大的力量憑空壓住了他的身體,然後大腦中又是狠狠地一擊。

    他將近三十秒後才恢復意識,發現自己懸浮在空中,而龍岐和黃安德則目無表情地站在他旁邊。

    這時候他才看到,龍岐的後腦已經異化出一塊巨大的畸形組織,順著脊椎一直延續到後背中央,就像是有一條巨大的寄生蟲爬在上面。

    “你準備好了嗎?”他對林川問道。

    幾台機器隨著他的精神力自動被推到他們面前,其中一個的探頭伸到了他的眼前。

    林川試著動了一下手腳,發現自己就像是被困在空氣中,無從發力。

    “這是大功率激光發生器,可以幫助我們切開你的大腦,把你好斗的那一部分摘除,同時也可以把產生精神力的松果體切掉,這樣你就不會干擾到我們接下來的實驗了。”

    “你們兩個怪物!”林川說道。

    于是龍岐點了點頭,輕輕地擺了一下頭,那個探頭便開始發射出灼熱的光線。

    “對于高溫的耐受能力略有提高,看到那些細胞壁的反應了嗎?但有可能是個體差異,需要用不同部位的細胞進行進一步的實驗。”龍岐說道。一個站在他身邊的女性血脈者快速地用筆進行著記錄。

    “頭骨的密度有明顯的變化,並且形成了細小的蜂巢狀結構,這也許能夠有效增強它的強度。”龍岐繼續說道。

    “我感覺並沒有什麼差別。”黃安德在一旁說道。

    “那是因為你之前並沒有砸開過其他1級長生者的腦袋。”龍岐搖了搖頭。

    焦臭味從林川的雙眉間飄來。但與那刺骨的痛楚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他的身體在半空中掙扎扭曲著,腦袋卻一直死死地釘在原位,紋絲不動。

    一片紅白相間的物體飄了起來,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男性血脈者用長鑷子把它夾住,收到透明的容器里。幾秒鐘後林川才意識到,那是他頭骨的碎片。

    “腦組織沒有特別的發育和變形,開發度明顯不足。”冰冷而公式化的聲音繼續傳來。林川強忍著痛苦,努力把自己的意識轉移到另外的事情上。

    “你以為這樣就能打垮我?黃安德,你不過是個躲在別人背後的無能之輩。”他大聲地說著。

    “當你被拆成上千個碎片分別打包後,我希望你還能這麼有精神。”黃安德微笑著說道。

    有血珠在空中飄過。但龍岐的精神控制力明顯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它們在空中匯集成球形,當它的體積足夠大時,剛才那名男性血脈者便會拿來一個罐子,讓它們落在里面。

    痛苦並不能讓林川感到恐懼,但這種眼睜睜看著別人把自己拆散的境況卻像病毒一樣侵蝕著他的勇氣。

    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什麼器具在他身體上攪著、切著,激光發生器時不時地移過來切開那些堅硬的骨頭,黃安德故意讓那些助手們把分拆下來的器官和組織放在他能夠清楚看到的地方,而龍岐則依舊是目無表情地記錄著他觀察到的一切。

    “你不過是王直面前的一只爬蟲。”林川不得不通過說話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劇痛仍舊時不時讓他無法發出聲來。

    “是嗎?”黃安德微笑著反問道,隨後他對龍岐問道。“老師。可以讓他一直保留說話的能力嗎?這會很有意思。”

    “那樣就必須留下很多組織了,如果你要他思維清晰,大部分腦組織都必須保留。”龍岐答道。

    “不會很麻煩吧?”黃安德問道。

    “不會。”龍岐答道。

    “怎麼?你希望我說出求饒的話嗎?不要痴心妄想了。”林川勉強自己擠出一個微笑。

    “我只是喜歡听到敗犬的哀嚎而已。”黃安德用更加開心的笑容答道。

    “真希望看到你跪在王直面前的樣子,那時候你還笑得出來嗎?”林川于是問道。他發現這是黃安德最大的痛處,雖然他一直表現得無所謂,但只要提起王直,他的表情就會下意識地扭曲起來。

    或許如同祝榮和李堯瑤所說,正是因為他無法戰勝王直,他才對王直更加仇恨和恐懼。

    “我會讓他自己走進陷阱,迎接他的滅亡。就像你一樣,我甚至不需要動手,你就會自投羅網。”

    “這證明你比我聰明?”林川想要搖搖頭,卻發現自己已經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龍岐一定已經切斷了某條神經,但他卻小心地保留了那些傳遞痛覺的神經,林川感覺自己的眼球快要因為疼痛而爆炸了。

    “你只不過比我擁有更多的情報而已,你可以耍小聰明對付我,但你以為也能對付王直?我看不出這有什麼值得驕傲的。”他掙扎著繼續說道。

    “我站在這里而你躺在那里,這就足夠了。”黃安德笑得很開心地說道。

    “但你知道我們最大的不同是什麼嗎?”林川突然問道。“我不得不感謝你們,如果不是你們這樣對我,我也不可能發覺自己還有這樣的能力。”

    “你又想說什麼?”黃安德嘲弄地看著他。

    失血越來越多,龍岐把它們分成好幾個球體懸在空中,那個男性血脈者拿著兩個空容器走過來,讓兩團血球慢慢地滾進去。龍岐在這時放開了控制力,讓它們自然落入容器中。

    異變在此時發生!

    兩個血團突然向內急速收縮,隨後猛地炸裂。血箭一下刺穿了他的腦袋。

    非但如此,剛才那些被放入容器的血液全部都在此刻炸開,數不清的血箭急速向龍岐和黃安德刺去!

    但它們卻在即將觸踫到他們的那一刻停住了。

    龍岐腦後的組織急劇膨脹了起來,而黃安德則臉色慘白,有血從他的鼻腔里流了出來。

    “很有趣的能力,竟然能夠控制已經離開身體的血液?”龍岐的臉因為驚訝而第一次變得生動起來,他看著林川。就像是餓鬼看到了美食。

    “這是王直賦予你的能力?”他喃喃地說著。“我早就應該想到,當年他就是用這樣的方式在雅典廢城重新發展壯大,變成了那個襲擊守衛的蟲子。我早應該想到這一點。”

    黃安德卻想到了他遺漏的細節,他迅速地轉頭看向了剛才的那個垃圾桶。

    “祝你們好運了。”林川終于暢快的笑了起來。

    並不是刻意而為,但在這個時刻,他終于徹徹底底佔了上風。

    刺眼的白光從牆角迸發。隨即吞噬了一切。

    ******

    林川醒了過來。他的腦子渾渾噩噩的,就像是睡了很久,忘記了很多很重要的東西。

    但那會是什麼?

    所有人都在他身邊,梁瑾、李明峰、曾羽、蔣明、陳劍、王啟年,還有冷素安和林笠,以及更多基地的高層。

    “你們怎麼了?”他困惑地問道。

    梁瑾滿臉都是淚水,她突然撲上來,緊緊地抱住了他。

    這讓他措手不及。

    他漸漸有些喜歡她。但還沒有最終做好接納一個女孩的準備。

    “看來你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一個陌生的聲音說道。

    林川這時才發現離他不遠的地方站著兩個陌生人,一男一女。他們身上散發著林川熟悉的氣息。

    危險而又強大。

    血脈者!

    他抱住梁瑾,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

    “喲喲喲!”那個男子憊懶地笑了起來。“別緊張,我不是敵人。”

    他攤開雙手表示自己沒有敵意,但林川強烈地感覺到他比自己費盡周折殺死的羅恩要強許多倍。

    “他是何大吉。”梁瑾這時有些羞意地從他的懷抱中掙脫了出來。

    “他是朋友。”她有些失望地繼續說道。林川抱住她時,沒有絲毫情人之間的親昵,這讓她想起何大吉告訴過他們,當林川復活時,他的記憶只會停留在這滴血離開他身體的那一刻。

    而那時候,林川還沒有吻過她。

    “朋友?”林川困惑地問道。

    他這時才發現,身邊的這些人,他們的面容都突然發生了變化,有人變得蒼老憔悴,而有些人則變得成熟起來。

    最明顯的就是頭發,許多人的頭發都比前一天長了許多。

    這讓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我又死了一次?”他心情沉重地問道。“為什麼?”

    “沒有人知道。”那個名為何大吉的男子答道。“我可以告訴你之前你從這里離開後發生的事情。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每一個細節,但我們在十一天前分開了,那之後的事情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雖然腦海中依舊是一片混亂,但林川已經經歷過一次這樣的事情,于是他很快就坦然接受了這個事實。

    “何大吉?”他依舊有些懷疑地看著這個似乎有些不正經的男子,而何大吉則笑嘻嘻地點了點頭,伸出手來同他握了一下。

    “正是在下。”他微笑著說道。“雖然你都不記得了,但我救過你好幾次。而且你還一直要拜我為師。”

    “你?拜你為師?”林川感覺他的笑容里掩藏著某種惡意,但卻又並不危險。

    “當然!”何大吉大聲地說道。“最後我只好勉為其難的收下了你,你一直都叫我師傅的。老實說,這麼面對你,我還真有點不習慣。”

    他伸手撓了撓頭,忍不住再一次笑了起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6-2 20:25
第268節 失去的記憶

    何大吉的謊言很快就被林川識破,他本身並不是思維很縝密的那種人,隨口編出的謊言往往需要四五個更大的謊去圓,自然而然地,也就露出了更多的馬腳。

    “好吧。”最終他攤開手,承認自己的失敗。“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我確實不是你師傅,也沒有救過你。但我們倆真的是好朋友,也曾經約定過要一起消滅黃安德和王直他們,這話我保證真的是真的了!”

    林川長久的看著他,最終點了點頭。

    “我們倆是在什麼情況下分開的?”他回到了自己最關注的問題。

    在他的記憶中,要離開江海去找黃安德是為了找一個答案。

    一個關于血脈者如何與人類相處的答案。

    從現有的信息分析,他最大的可能性是死在了西北的集寧,或許是被黃安德殺了,也有可能是選擇了自行了斷。

    按照何大吉轉述的關于黃安德及其黨羽的描述,被他們抓住是比死亡更可怕的結局。

    那麼,之前那個自己的西北之行究竟是遭遇了完全的失敗,還是已經找到了某個答案?亦或者是已經完全放棄了這個目標,把目標放在了何大吉所說的“消滅最終的魔王”上?

    孫靜就在旁邊,何大吉有些話支支吾吾地不好說出口。

    林川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孫靜,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喂!你不要誤會好不好!”何大吉猛然意識到了什麼,大聲地分辨道。“我可不是那種重色輕友的人!我們倆是後來才……”

    “大吉哥是為了救我。才和你分開的。”孫靜這時大大方方的說道。

    “為了救你?”林川有些疑惑。

    “當時李堯瑤準備和你聯手對付黃安德,于是決定把你的能力短時間內提升到頂點。”何大吉只得點點頭說道。“你們決定采取的方式是把所有前線的3級血脈者都……都……”他感覺有些不好形容。

    “你們倆決定把我們都吃掉。”孫靜說道。

    “吃掉?”林川無意識的搖著頭,這不太可能是他會做出的決定。僅僅是提到這樣的話題都讓他感覺到惡心。

    “不是通常意義上那種,而是把他們的血……吸干,然後燒掉尸體。”何大吉再一次補充道。

    孫靜還想說話,但何大吉用力的拉了她一下,阻止了她。

    對于血脈者來說,即使是失去了全身的血液也不代表死亡,按照何大吉的說法。那些血脈者都是在活著,甚至是清醒的狀態下被燒死的。

    林川突然感覺有些作嘔。

    “你還好吧?”

    林川抬起頭,何大吉臉上滿是關切和擔心。

    “我沒事。”他搖了搖頭。

    那不應該是他會做的事情。但既然它發生了,就一定會有理由。

    “你還記得在那之前發生的事情嗎?”他向何大吉問道。“能完完整整的告訴我嗎?一個字,一個細節都不要遺漏。”

    何大吉苦著臉點了點頭。“我只能盡量……”他這樣說道。

    血脈者的記憶力能夠讓他們回憶起很久以前發生的事情,甚至可以具體到每一個他所關注到的細節。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很像是超憶癥的癥狀。

    但這些記憶中的絕大部分是雜亂無章而又毫無意義的,為了避免它們對血脈者的行動和思維造成負面影響,只有在他們刻意調用的情況下,大腦才會重新回想起那些記憶。

    但這並非是完美的重置,對于何大吉來說,當時義憤填膺的他,並沒有關注到太多的細節。他能夠復述當時三人間的每一句對話,甚至盡可能的依照那時的語氣、語境和音量來傳遞給林川。但語言的力量本就不止這些,有時。身體語言、神態、甚至是特定的環境和某個器物都有可能對身在其中的人造成影響,讓他做出決然不同的決定。

    至少對于林川來說是如此。

    他覺得自己完全沒有接受李堯瑤蠱惑的理由,甚至于,他非常贊同何大吉說出的那段話。

    “底線就是底線,不會存在某種情況下必須堅持,但另一種情況下就不必堅持的底線。只要你踏破一次,今後就再也沒有什麼事能夠約束你。為了達到目的不惜一切,如果你這麼做,那你和你要打倒的那個人還有什麼區別?你會有無數個借口放縱自己的行為,可以為自己的錯誤找到無數個理由。可是一旦你那樣做了,你就不是你了,你已經敗給了**,敗給了恐懼或者是別的東西。”

    這段話像是說到了他的心底。

    “這真的是你說的?”他忍不住質疑道。

    “你說什麼啊!”何大吉瞪大了眼楮,大聲地嚷嚷了起來。“除了我,還有誰能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

    “但你還是沒有說服我?”

    “沒有。”何大吉有些沮喪,他搖了搖頭。

    眼前的林川雖然與他記憶中的林川在外貌上毫無分別,但他還是能強烈的感覺到,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人與人之間的交往來源于他們之間發生的事,無論它們是大還是小。

    這個林川沒有經歷過兩人在荊州相遇的情景,沒有被他邀約到家里,更沒有被他追著跑過大半個南華夏,沒有一次次向他傳授自己的知識和經驗,就無法理解他所說的那種感情。

    甚至于,當何大吉以傷感的情緒說起被自己遺棄在西北的初音時,他臉上的笑容讓何大吉感受到了深深的刺痛。

    那是一種不理解,甚至是帶有嘲弄的笑容。

    這個林川不會說出“我要搶走你的初音了”這樣的玩笑話,因為他從沒有見過最初的何大吉,完全無法理解他一個人躲在二次元世界的孤獨。

    何大吉突然想哭,在這一刻他才終于意識到,他所認識並且熟知的那個林川已經死了,站在他面前的,不過是一個長得很像他的復制品。

    但他永遠也取代不了他。

    他無法不去設想,如果當初自己沒有因為分歧而離開,林川會不會死?

    于是他突然沉默了。

    這突如其來的沉默讓林川有些不適應,他抬起頭,發現何大吉的眼里溢滿了淚水。

    “怎麼了?”他問道。

    “沒什麼,太困了。”何大吉隨手把眼淚抹掉,擠出了一個笑容。“我所知道的東西都告訴你了,差不多也該回去了。我已經出來了好幾個小時,再不回去,陽山那幫家伙該尿褲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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