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情仇] 雪洗天下 作者:醉虎 (已完成)

 
surielmoon 2013-9-8 18:27:4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1 185006
ai.wu 發表於 2018-1-9 18:41
第一百二十九章士


    當龍烈血、雷雨回到億龍地產現在的辦公室的時候,正在辦公室裡擔心著龍烈血的歐陽美靈幾乎認不出龍烈血來了。

    龍烈血現在的這個樣子不要說是歐陽美靈,就是小胖見了也被嚇一大跳。

    龍烈血現在的樣子很狼狽,十分的狼狽:他的左右眼眶都有些淤青,鼻子還在流血,左邊臉頰上被重擊過的痕跡十分的明顯,那裡紅腫起老大的一塊,讓龍烈血的眼睛變得一隻大,一隻小,除了這些以外,龍烈血渾身山下沒有半寸幹的地方,他的頭髮裡還有兩根水草,鞋子更是走到哪裡就把腳印留在哪裡,真可謂一步一個腳印。

    龍烈血這麼慘,雷雨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的臉上也被龍烈血照顧了幾拳,該腫得地方也腫了,該青的地方也青了,雷雨一個牙齒都有些鬆動,在路上雷雨用兩個手指就把那顆牙給拔了,噴出一嘴的血,被雷雨強行拔掉的那顆牙齒雷雨沒有把它扔了,他把它收好了,龍烈血有些奇怪,就問他要那顆牙齒有什麼用。雷雨說,留著那顆牙齒做個紀念。後來,雷雨果然把那顆牙齒鑽了個洞用一根細鐵鏈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作為這個男人有生以來的唯一的第一件飾物,雷雨終身都沒有把它取下來。和那顆牙齒一樣,雷雨的腰上也始終繫著一根二塊八毛錢的武裝帶。就算在穿著幾萬塊錢一套地阿瑪尼西服的時候,那根武裝帶也從來沒有離開過他的腰,這是後話,這裡暫且不提。

    就說現在吧,雷雨也是第一次發現了自己長得黑的一個好處:被人打了之後看起來不會那麼慘。雖然龍烈血踢在他小腹上的那一腳讓他現在都還在抽冷氣,但至少從賣相上來說,龍烈血比他慘多了。

    本來像他們這個樣子的人是根本進不了億龍地產所在的那棟大廈的,不知道是守門地保安被他們的樣子嚇壞了。還是大腦根本沒有反映過來,就在保安的目瞪口呆中,兩人走到了大廈的大廳裡坐上了電梯。

    當歐陽美靈認出那個快變成「大熊貓」的傢伙就是龍烈血的時候,她首先想到地,就是去找大廈的物管借一個醫藥箱。

    歐陽美靈跑了出去,辦公室裡只剩下了三個男人。

    小胖看著龍烈血的時候完全是一幅不可思議的樣子。這世間,又有誰,能夠把老大打得這麼慘的?而老大的樣子,不溫不火的,倒像是剛剛喝完咖啡回來。

    「小胖,過一會兒你到銀行裡去取五十萬來。」

    「是,老大。」瞭解龍烈血脾氣的小胖沒有問為什麼,如果龍烈血想說的話那就不必等他去問,如果龍烈血不說的話那他就不應該去問。在說這話地時候,小胖在悄悄地打量著渾身滴水的雷雨。雷雨鐵塔一樣地身子此刻竟然有些微微的顫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冷地緣故。剛才歐陽美靈回來和他說起這個男人的時候小胖就知道他是誰了。隱隱約約的,小胖覺得老大取錢和被打好像就是跟這個雷雨有關。但憑老大的本事,除非老大願意,否則誰能把老大弄得這麼慘。想通了這一點的小胖才沒有衝動得要去找「打傷老大的兇手」報仇。

    當歐陽美靈氣喘吁籲的抱著一個裝著酒精、棉花還有止痛藥的醫藥箱跑回到辦公室地時候,龍烈血和雷雨已經不在辦公室了。

    歐陽美靈的大小姐脾氣發作,當場把醫藥箱丟在了地上,哭了起來。

    歐陽美靈這一哭倒把小胖弄得有些手忙腳亂。

    「啊……沒事地,沒事的,老大他沒事的。只是一點皮外傷,老大他現在只是暫時回我們住的地方去。洗洗澡,再換身乾淨的衣服再回來……」

    小胖不說還好,他這一說,歐陽美靈反而越哭越傷心了。

    小胖挺鬱悶的,這女人,到底怎麼了,平時看起來也挺精明能幹的啊,怎麼一哭起鼻子來都一個模樣?難道……不是吧,以前都沒有覺得,老大好像自從有了任紫薇以後這桃花運是越來越猛了,要是瘦猴這個爛人知道的話,還不口水都要流出來。

    發現自己在勸女人不哭方面實在沒有什麼天賦的小胖勸了一陣,發現沒有效果之後,乾脆就和歐陽美靈說了一聲之後就跑出去取錢了,歐陽美靈自己在辦公室裡哭了一陣,也就擦擦眼淚,做她該做的事去了。

    龍烈血和小胖現在住在離辦公室不遠的一棟小區樓裡,房子是租的,1600塊錢一個月,兩室一廳,各種.=.的。自從家具廠的那棟小樓被推倒以後,他們就搬到這裡。這個把月來,兩人就像遊擊隊一樣,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這裡住兩天那裡住兩天,沒有一個固定的落腳點。

    當小胖把錢取回來後不久,龍烈血和雷雨也回來了,洗過澡,換過衣服,重新打理過一番的兩人除了各自的臉上還有一些對方留下的「痕跡」以外,比起剛才的那副狼狽樣,可是好多了。

    雷雨穿了一身龍烈血的衣服,他雖然看起來比龍烈血粗壯了許多,但他的個子只比龍烈血高一點,龍烈血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除了稍微緊一點以外,不仔細看的話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來到辦公室的龍烈血也不多說什麼話,他只把裝著50萬的那個箱子交到了雷雨的手上。這些錢,其實只要二十萬就足夠雷雨給他老爹治腿病了,也夠雷雨供他妹子讀完大學了,剩下的那些,就算雷雨他老爹將來可能失去了勞動能力,也夠雷雨安家的了。龍烈血知道,要是給多了,雷雨他根本不會要,這50萬,也就是雷雨現在能接受的:+

    男人間的交流有時候是不需要太多語言的。

    雷雨接過沉甸甸的箱子,他的右手緊緊地握著箱子的提手,手臂上青筋一跳

    ,他的胸膛也在劇烈的起伏著,他看著龍烈血,眼睛著龍烈血,雷雨的眼中和胸膛裡此刻都有一些滾燙的東西在洶湧著。

    龍烈血只對雷雨說了一句話,「要是今天還能坐上飛機的話,只要兩個小時,你就可以到家了。」

    雷雨的嘴皮動了動,終究沒有說出什麼話來,他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牙,向龍烈血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在雷雨轉身的那一剎那,一滴滾燙的熱淚從他的眼眶中滑落。

    如果你沒有經歷過那種絕望,那種痛苦,那種自責,那種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在自己手指間逝去,那種眼睜睜看著最親的人遭遇苦難但自己卻無能為力的現實,那麼你就無法理解像雷雨這樣的男人在那時的心情。

    士為知己者死!

    龍烈血和小胖靜靜的看著雷雨大步的消失在門外。

    龍烈血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這個男人今天雖然走了,但龍烈血知道,用不了多久,他還會回來。

    「老大!」小胖把公司的門關上了,轉過身子看著龍烈血,「你快去看看我們的歐陽大小姐吧,剛才那個大小姐去借醫藥箱了,她回來發現你走後大哭了一場,估計現在正在鬧情緒呢。這麼划算的一個員工,老大你可不能把她氣跑了啊!」

    龍烈血摸了摸鼻子。向著歐陽美靈所在地那間辦公室走去。

    歐陽美靈的那間辦公室的門沒有鎖,龍烈血一進去就看到她正坐在那裡整理著早上收到的那些簡歷和資料,歐陽美靈也發現龍烈血進來了,她看了龍烈血,又繼續不理不睬的低著頭做她的事情。歐陽美靈是補過妝的,但從她轉過頭來的那一瞬間,龍烈血還是看到了她地眼睛有一點紅腫,像兩個微微發紅的水蜜桃。

    (老虎插句話。好像所有的女人在哭完以後,她們反應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照鏡子,寒一個……)

    事實上,就連龍烈血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歐陽美靈,龍烈血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麼做錯的地方,但聽到小胖說歐陽美靈哭過的事後。龍烈血還是覺得應該來和歐陽美靈說兩句,但說什麼,龍烈血也沒譜。

    看到歐陽美靈借來地那個藥箱還在,龍烈血也沒說話,直接把那個藥箱打開了,拿出棉簽,蘸上碘酒,開始在自己的手上臉上抹起來,龍烈血抹了一陣,歐陽美靈終於忍不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手奪過了龍烈血手中的棉簽。

    「笨得要命,乖乖的坐好了。讓本小姐來給你擦。」

    龍烈血坐到了椅子上,閉起了眼睛。似乎是故意的報復,我們的歐陽大小姐第一次下手的時候變得很重,在龍烈血吸冷氣的時候,她的動作又變得溫柔起來。

    「真不知道你們這些男人是怎麼想的,似乎兩天不打架就渾身難受一樣,活該你被人打成豬頭,下次要是再這樣,你就別指望本小姐還這麼好心……」

    我們地歐陽大小姐就這樣一邊嘮叨著。一邊替龍烈血抹酒擦藥,在外面的小胖本來很好奇龍烈血會向歐陽大小姐說些什麼。他在外面一直把耳朵豎得跟袋鼠一樣,可龍烈血進去了半天,也不見有什麼動靜,好奇地小胖偷偷往辦公室裡打量了一眼,卻發現歐陽美靈已經開始幫老大在「療傷」了,這個結果讓小胖有些鬱悶,難道人長得帥就連哄mm都不需要開口嗎?

    把龍烈血裸露在外的傷痕處理了以後,我們地歐陽大小姐下對龍烈血說了這句話,「把你的衣服脫了!」

    龍烈血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歐陽美靈,卻發現這個女人的臉已經紅透了,比她的眼睛還紅。雖說是擦藥,可第一次在女人面前脫衣服的龍烈血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歐陽美靈雖然臉上發燒,但她的嘴巴卻不軟,「怎麼,還害羞了,真看不出來,你以為本小姐想看你嗎?真是的,游泳館裡那些男人脫得那麼多本小姐也懶得看一眼。快脫!」巴的表情。

    當龍烈血把上衣脫了以後,歐陽美靈還是在心裡大吃了一驚,她地臉也燒得更厲害了,龍烈血可以感覺到她拿著的棉簽在顫抖著。

    龍烈血地肌肉對女人的殺傷力絕對不可小看,經過這麼多年的鍛鍊,龍烈血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代表著力與美,剛與柔的完美結合。

    原本兩個人這樣多少會有一點尷尬,但在小胖闖進來,一陣插科打之後,這樣的尷尬反而減輕了不少。

    因為被各種事情耽擱了,億龍公司今天的中午飯吃得就有些晚,一直到下午差不多兩點的時候小胖才叫了幾份盒飯上來三個人吃,吃完飯後又是一堆的事情。

    龍烈血和歐陽美靈今天去人才市場還有些收穫,在那一堆簡歷中篩選以後,公司需要的幾個基層人員基本上也有了著落,當然,這還需要再通知人來面試一遍才能確定。這項工作,龍烈血打算安排給未來的公司人事行政部經理來做。讓專業人士去做他們拿手的事,這是龍烈血的一個用人方針。

    在和小胖確定了幾件這兩天公司需要做的事情之後,頂不住歐陽美靈的「壓迫」,龍烈血終於點頭答應去醫院做一次全面的檢查,這次檢查,與其說是為了確定龍烈血到底有沒有事,還不如說是為了安慰歐陽美靈。

    龍烈血對自己身體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很清楚,和雷雨對毆的時候,傷到的,只是表皮罷了,只要休息一晚上,運氣化開那些淤青,到了明天,保準可以好70以上。但這些話卻不能跟歐陽美靈說明,就算說了,也很難讓她理解或相信,現在這個社會上,到了今天,還有幾個人相信那些傳說中的功夫還存在的?她要是相信了那還更麻煩,女人的

    絕對可以害死一隻小強,要是她追問起來那怎麼辦?智的龍烈血在歐陽美靈的眼淚流出來之前,選擇了妥協,由歐陽美靈「監督」著他,到醫院做一次全面的檢查。

    公司的事丟給了小胖,下午,一個辦公家具提供商要把公司訂的那些東西送來,電信公司的也要來為公司安電話,公司不留個人不行。

    說起買辦公家具這件事,小胖就挺得意的,憑著一張嘴,小胖硬是把別人的報價砍掉幾乎一半,那個辦公提供商之所以會肉痛的把那些東西賣給小胖,完全是被小胖用一大堆對「將來的美好展望」給弄暈了。

    「我們億龍公司是一家頗具實力的地產公司,現在買這麼一點東西,只是想瞭解一下行情,順便找一個信得過的辦公家具提供商以便以後長期合作……」

    「我們現在已經在做著一個樓盤了,公司將來的經營規模還要擴大,公司還會開分公司,分分公司,到時候要買的辦公家具可是大大的多啊……」說到這裡,小胖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份億龍電腦城登在報紙上的招商廣告,「看到沒有,這就是我們公司現在準備蓋的大樓,等大樓蓋好了,公司還會擴張,比起這個時候買的這麼一點東西,那時候我們買的可就多啦……」

    可能是真的出於想拉住一個大客戶地渴望。那個辦公家具提供商還真的以非常優惠的價格向小胖提供了一堆東西……

    一張大班台,一張班椅,兩個文件櫃,一套玻璃茶几,一組沙發,十四套職員辦公桌椅還有相應的隔斷屏風。

    當把這些東西塞到原本空蕩蕩的辦公室以後,億龍地產也有幾分公司的樣子了,至少。不會再把來的人給嚇走了。

    辦公家具是弄來了,可安裝電話的人還沒影子,小胖打電話去問,沒想到人家一句回覆把小胖氣都夠嗆。

    「我們地人忙,你等等吧!」

    「等?我都等了好多天了,上次不是你們一再保證今天可以幫我裝好電話的嗎?怎麼現在還要等?」

    「反正我沒保證過。誰保證的你找誰去,又不是你一個人裝電話,也不是你一個人在等,你急什麼,等不了,你自己發明一部電話去。」

    「操……」

    「嘟嘟嘟嘟……」對方掛斷了電話。

    小胖氣得差點想把電話摔了,操,交給他錢,還要受他的鳥氣,媽的。什麼態度嘛?老子要是能做電話,還不把你這種破**公司給擠得去要飯。壟斷了不起,媽了個b的……

    小胖指天罵地地怒了一陣。還是只有長嘆一口氣,接受這無奈的現實!

    誰叫人家比你牛呢!

    和小胖一樣,龍烈血下午去醫院做全面體檢也被弄了個夠嗆的,原本想著做這樣的體檢半個小時也就夠了,沒想到,被醫院磨來磨去,推來推去,等這個主任等那個醫生的。一弄,就弄到了下午六點半。想到這個時候還和獵頭公司約了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廳裡會見獵頭公司推薦的那個人事行政部經理,龍烈血和歐陽美靈急急忙忙的趕了過去,還是遲到了半個小時。

    到了那裡,咖啡廳裡已經人去樓空了,只有獵頭公司的一個人在那裡一臉無辜的等著。

    那個人先好奇地打量了一眼龍烈血臉上的痕跡,然後聳了聳肩,「他已經走了!」

    「走了?」歐陽美靈不可置信地問了一句。

    「走了!」獵頭公司的人確信地點了點頭,「在等你們等到十分鐘的時候他就走了,臨走前他還寫了一張便條要我交給你們。」

    便條裝在咖啡廳提供的一個精緻信封裡,那個人把信封拿給了龍烈血,龍烈血看了便條就笑了起來。

    「他走前還說了什麼?」

    「他說……」獵頭公司的那個人明顯的有些猶豫。

    「不要緊,你就把他說的話告訴我就行了!」

    「他說,如果一個公司的老總連最起碼的時間觀念都沒有,總是以為他給員工發工資就可以用一種上位官僚地姿態對待底下員工的話,那麼這種公司也只能小打小鬧,永遠不會有什麼大地成就。這是他的原話。」那個獵頭公司的人在重複完那個人的話後,看了看龍烈血的臉色,又急忙分辯道,「這只是他的話,我們也覺得這個人實在是太狂妄了,不適合貴公司的需要,請您放心,我們一定在最短的時間內重新幫貴公司物色一個合適的人選。」

    億龍公司可是獵頭公司的一個大單,那個人可不想就此失去了這麼一個賺錢的機會,億龍公司開出了二十萬的年薪,那就意味著,按照行業慣例,如果促成這筆交易並讓億龍公司滿意的話,他們就可以有10元的中間費,這筆錢可不是少數啊!

    沒想到龍烈血聽了那個人的話,也不生氣,他只是搖了搖頭,微笑著對獵頭公司的那個人說,「不,你們已經幫我找到了最合適的人了。我想我們可以在這裡繼續喝杯咖啡,聽聽你們對那個人有多少瞭解。」

    對於顧客的這個要求,獵頭公司的人當然不會拒絕,獵頭公司的人只是很好奇,不知道那個人臨走時候留給龍烈血的便條上寫了些什麼。這是一間充滿歐式貴族風格的咖啡廳,作為咖啡廳裡提供的一項服務,所有顧客的留言和便條,咖啡廳裡都會用一個印著燙金玫瑰的信封把它裝好,並在信的封口上蓋上蠟戳。因此,那個人雖然把便條轉交給了龍烈血,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便條裡寫的是什麼。

    歐陽美靈倒是看清楚了便條上寫的東西,但她同樣也一頭霧水,所有的人中,似乎只有龍烈血知道便條上的字代表著什麼意思。

    便條上只寫著兩個字:六年!
ai.wu 發表於 2018-1-9 18:42
第一百三十章沐昭洋


    在這樣一個陰雨綿綿的早晨,溫暖被窩的吸引力實在是很巨大,沐昭洋的上班時間是九點正,從他住的地方到公司,就算步行,也不需要半個小時,他也不是一個喜歡拖延時間的人,做為一個單身男人,如果他想的話,他就算睡到八點二十起床,到了公司也不會遲到。但沐昭洋是一個很自律的人,雖然溫暖被窩的吸引力很巨大,雖然他還可以再睡個把小時,雖然……有很多很多的雖然,但沐昭洋還是在七點鐘起了床,不需要鬧鐘,他的生物鐘在七點就會把他叫醒了。

    沐昭洋住的地方是一個一室一廳的單身公寓,對一個單身男人來說,這已經足夠了,和其他單身男人所住的地方不同,沐昭洋所住的地方,無論臥室還是客廳,都被他收拾得很乾淨,也很整潔,絲毫沒有一般人印像中那種亂七八糟的樣子。無論是生活還是工作,沐昭洋都是一個很注重細節的人。

    起了床的沐昭洋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開他臥室的窗簾,他打量了一眼外面的天空,陰沉,飄著雨,灰黑灰黑的,外面的路上,只有那麼寥寥幾輛汽車開著燈,在細雨瀰漫的街道上慢悠悠的行使著。沐昭洋放棄了打開窗子的企圖,他自己明白,他並不是一個以體質見長的男人,一大早的,他還光著膀子,被外面的冷風一吹,他可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得個感冒什麼的。mk市的氣候雖然很好,但在mk,一的:有雨就是冬。何況現在已經到了冬天。

    沐昭洋並不是本地人,他的老家在湖湘,他一直以一個湖湘人而自豪,在湖湘,出過許多對當今zh國歷史產生過深遠影響的風雲人物。

    不知道有沒有專家研究過天氣對人的情緒的影響,沐昭洋看著外面的天氣如此的陰沉,他的心情也變得陰沉起來,事實上,這一段時間他的心情一直就不怎麼好。

    是不是又要走了呢?這個問題這幾天一直縈繞在沐昭洋的心頭,以致於讓他今天一大早就開始想著這個問題。作為一個已經三十出頭還是單身的男人,經常變動的工作讓他難以在什麼地方真正的安定下來,更不用說成家了。大學畢業的他,放棄了極為難得的出國機會,早早的投入了工作,不連上現在他在的這一家,他已經先後在過五家公司,包括兩家外企在內,但沒有一家公司他呆的時間超過兩年的,這倒不是說他被老闆炒了魷魚,而是他把老闆的魷魚給炒了,在他遞交辭呈的時候,沒有一個老闆不對他挽留的,但,沐昭洋,他還是走了。

    沐昭洋很年輕,外表也很斯文,但有時候,他比一個老人還要固執,他也很驕傲,這種驕傲是藏在心裡的,一種湖湘人特有的驕傲。在他辭掉上一份工作的時候,那時全國的人才都是「孔雀東南飛」,但他偏偏來個「孔雀西南飛」,反其道而行之,來到了mk,陲省份的省會城市。

    「也許,我真是一隻老孔雀!」在心裡自嘲了一下,沐昭洋到浴室去洗澡了,這也是他的一個習慣,早上到公司前洗一個澡可以讓他更精神一點。

    當抱著「孔雀西南飛」的想法從沿海飛來到mk後好長一段時間,沐昭洋才明白「孔雀」這個詞在本地方言中所指的意思,來到mk後,憑藉自己的能力,沐昭洋果然也找到了一份可以讓人眼紅的工作,一家房地產開發公司的行政人事部經理,年薪十萬,在這家公司在了一年多,隨著這家公司逐步的發展壯大,沐昭洋也感覺到自己越來越「孔雀」了,當初心裡一些幼稚的理想早已在現實的嘲諷下煙消雲散。

    洗澡的時候,沐昭洋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自己是不是真的該走了呢?再在這裡留下去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也許,還是回到沿海那邊好一些,前兩天和一個老同學聯繫的時候他說想回國來開一家公司,要自己幫忙,自己現在也許真的應該好好考慮一下老同學的這個建議了……

    洗完澡,各方面收拾整理妥當,自己給自己沖了一杯咖啡,拿著他的黑色公文包,沐昭洋才出了門,沐昭洋的公寓住在六樓,他出門的時候,時間剛好七點半,離他上班的規定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離他自己規定的上班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每天提前半個小時到公司,這也是沐昭洋的習慣之一。

    公寓樓的大門一開,被外面夾著雨絲的冷風一吹,沐昭洋暗自慶幸自己今天多穿了一件風衣,裹了圍巾的決定,今天的氣溫,大概只有四度左右。

    撐開了傘,沐昭洋走進了雨中。

    雨不大,但還是會被冷風吹得往人身上所有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上沾,冰冰的。

    這個時候的街道上,已經比他起床的時候看到的要熱鬧得多了,來來往往的都是那些穿著雨衣騎著自行車去上班或是上學的人。

    沐昭洋住的地方離他上班所在的公司不到兩公里遠。

    和他預料的一樣,因為下雨,公共汽車站那裡擠滿了人,那裡的人每個都在伸長了脖

    著公共車來的那個方向。一輛公共車來了,裡面的i片,就像罐頭裡的沙丁魚一樣被擠在了汽車的玻璃窗上和門上,看不到一點空隙,那輛已經滿載著乘客的公共汽車停都不停,直接就開著走了,這在那個小小的公共汽車站台上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不過,這陣騷動就像落在地上的雨水一樣很快就消失了,他們仍舊在等……

    沐昭洋不喜歡等待,他決定今天早上就走到公司算了,在路上,他還可以好好的想一想問題。嗯……順路,離公司不遠的那家粥店早餐做的皮蛋瘦肉粥很不錯,自己今天就可以去嘗嘗了。

    本來,按沐昭洋的收入水平,他完全可以給自己買一輛車,但沐昭洋覺得,自己如果一買車的話就會產生惰性,就會有安定下來的念頭,也就會向普通人一樣過著普通的生活,討個老婆、生個孩子……自己就算過那種生活的話也會過得不錯,但那樣的生活是自己想要的嗎?不是,至少現在還不是。

    沐昭洋從來不妄自菲薄,但他也很有自知之明。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特長在什麼地方,自己能夠做些什麼事,不能夠做什麼事。要他去開疆拓土白手創業他自己知道自己做不到,但要他隨波逐流嘻嘻哈哈的過個小資的生活他又不甘心。

    沐昭洋一直以來都很矛盾,他很想安定下來,但又害怕安定下來,也因此,他總是走走停停,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其實沐昭洋自己也不喜歡這樣,但有時候,清醒的人是痛苦的,接二連三的失望甚至已經讓沐昭洋懷疑起自己來。

    再堅持幾年,再堅持幾年,要是再堅持幾年後自己還沒有發現有哪一家公司可以讓自己真正安定下來的話,那再放棄也不遲──沐昭洋一直在用這句話安慰著自己。但殘酷的現實又給了沐昭洋一個冷笑。

    在路上的時候,其實沐昭洋的腦子其實亂得很,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東西。

    那家粥店的粥確實做得不錯,沐昭洋在喝著皮蛋瘦肉粥的時候他的腦子也有點像粥一樣的了。他根本沒有喝粥的心情。

    沐昭洋知道,就在今天早上的公司晨會上,公司的老闆要宣佈一項人事決定,把他的侄兒安排到公司的財務部做財務部的副經理。對這個決定,作為公司的行政人事部經理,沐昭洋是強烈反對的,沐昭洋反對的原因只有一個,公司老闆的那個侄兒,只有初中文化水平,這樣的一個人,沒有一點的財務概念,不要說是報表了,他連最基本的會計等式都不清楚,如何去做財務部的副經理呢?

    沐昭洋很清楚公司老闆這樣做的用意,但他也更清楚這樣做給公司帶來的危害,把那樣一個毫無財務知識的人放到公司的財務部指手畫腳,完全可以預見在不遠的將來公司的混亂情景。

    沐昭洋對現在他所在的這家公司已經徹底失望了。看著這家公司一天天壯大,他對這家公司是很有感情的,有一段時間,他甚至以為自己已經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安定下來的理由。但最終的結果,他還是失望了。

    他也不知道這是公司老闆第幾次不顧自己的強烈反對而把他自己的親戚弄到公司裡來了。從他把自己的老婆弄到公司採購部當經理開始,公司的氣氛就開始改變了,接著呢,他的小姨子,他的什麼表兄弟、他的三姑六婆大姨媽全來了,那些人在公司不是以職位相稱,而是動不動就「你找我老公去啊?」,「我姐夫都同意了,你還想怎麼樣

    這家公司有過成功的過去,但沐昭洋知道,在其他人還醉生夢死的時候,這家公司已經離倒閉不遠了。

    沐昭洋已經決定離開這家公司了,但對將來要何去何從,他還是有些迷茫。難道,自己就真的找不到一家讓自己可以真正安定下來的公司嗎?

    沐昭洋打著傘,連肩頭被雨淋濕了都不知道,想著心事,他有些魂不守舍的來到他們公司辦公室所在地的樓下,一直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叫住了他。

    「請問,你是沐昭洋先生嗎?」

    沐昭洋打量著他面前的那個人,那是一個年輕人,有一種特彆氣質的年輕人,飛揚的眉 毛,秀氣而深深的眼睛,那個年輕人的面孔很陌生,看樣子,還有一些沒有好的傷痕,但那些傷痕一點也沒有影響到那個年輕人身上流露出的特彆氣質,當他笑起來的時候,你根本就不會注意到他臉上的東西。

    這個年輕人很特別!沐昭洋告訴自己。他好好的回想了一遍,確認自己以前好像並沒有見到過這個年輕人。

    「我是,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那個年輕人謙虛地笑了笑,好像有點不好意思。

    「關於昨天在咖啡廳……」

    年輕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沐昭洋打斷了,沐昭洋從這個年輕人開口的時候在心裡就已經確定這個年輕人的身份了,這個年輕人是獵頭公司的,那家獵頭公司重新派了一個人來和自己接觸,希望能夠消除昨天的誤會,一定是這樣。雖然這個年輕人看起

    面那個更有親和力,不過……

    「我想,關於昨天的事完全是我們之間的一場誤會。我們都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約了錯誤的人。我想我昨天走的時候已經和你們公司說清楚了,對於你們介紹的那家公司和那個喜歡遲到的老闆,窺一斑而知全豹,我想我已經瞭解了,我再一次明確的告訴你們,對這家公司,我沒有多少的興趣,而且……」說到這裡的時候,沐昭洋有點猶豫,想到昨天的事,他覺得自己昨天做的也許有點過分了,也有點太狂了。不過,我就不信那家公司的老闆可以明白我寫在紙上的那兩個字的意思,看到那兩個字,也許他只會罵我神經病吧,或許他還會猜,那個「六年」是什麼意思,不會是要我也要他等六年?那些土老闆總喜歡自以為是……這些念頭在沐昭洋的心裡一閃而過,「而且……我昨天已經給那個素未謀面的老闆留了便條,在便條裡我已經寫得很清楚了,如果他能明白的話也一定不會再來找我了,如果他不明白的話,我想我和他之間也沒什麼共同語言,將來在一起也很難交流。對於貴公司對我的看重,我很感謝,不過我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我們大概也很難有什麼合作機會了,再次感謝貴公司對我的看重!」

    沐昭洋說得很客氣,說完話,他朝那個「獵頭公司」的人點點頭,轉身就走了。

    他剛走出三步,後面的那個聲音讓他一下子就停在了原地,像被孫悟空施了定身術一樣。

    「昨天在咖啡廳的時候我遲到了,今天是特地來向沐先生表示歉意的。」

    沐昭洋似乎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他遲到了?今天是來表示歉意的?可昨天遲到的是那個素未謀面的地產公司老闆啊?難道……

    沐昭洋轉過了頭,滿臉震驚的盯著龍烈血。要是龍烈血說自己是外星人的話沐昭洋也許還沒有這麼驚訝。

    「你……你剛才……剛才說什麼?」

    「我說昨天約了沐先生在咖啡廳見面的,因為出了點意外,結果遲到了,很失禮,今天是特地來向沐先生表示歉意的。 」龍烈血說到這裡的時候向沐昭洋鞠了一躬,態度很誠懇。

    沐昭洋都要被搞暈了,混了這麼多年,他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在這樣的意外情況面前,他感覺自己的大腦一下子就短路了,期期艾艾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你說……你是……那個……」

    龍烈血溫和的笑了笑,點了點頭,「我就是沐先生口中那個沒有時間觀念,只能小打小鬧的那個小公司的老闆。 」

    從這個少年的這句話中,沐昭洋相信了這個少年的身份,但在這個少年溫和的笑容中,他還是給鬧了個大紅臉,不過,他並沒有感覺到這個少年剛才的話中有什麼取笑他的地方。

    「你……你今天一大早就來了?」

    「獵頭公司只知道沐先生在這裡的一家房地產公司工作,並不清楚沐先生的住所,而這個地方早上六點鐘才開門,我也不知道沐先生什麼時候會來,所以從這裡開門的時候我就等在這裡了。」

    「你……你為了說一句道歉就在這裡等了兩個多小時?」

    龍烈血只是笑了笑,不知道怎麼回事,沐昭洋只覺得心中有一股滾燙的東西流過,讓他渾身都機靈了一下。

    「昨天太失禮了,這裡談話也不方便,如果沐先生不介意的話,今天還是老地方,烈血準時在那裡恭候,沐先生留給我的便條我看了,我覺得我和沐先生可以好好的做一下交流。」說完這話,龍烈血對著沐昭洋點點頭就走了,走出兩步,龍烈血回頭說了一句話,「也許很多的企業都難逃六年一輪迴的宿命,但烈血的目標不是六年,而是百年乃至更久。」

    他知道那兩個字的意思!沐昭洋呆呆看著龍烈血消失在雨中的方向……
ai.wu 發表於 2018-1-10 17:34
第一百三十一章 咖啡廳中


    早上公司開會的時候,如他所料,公司老闆在會議上宣佈了他的人事任命,他的侄子被任命為公司的財務部副經理。沐昭洋以為自己會很憤怒,但是沒有,沐昭洋是在用一種旁觀者的心態來看著老闆的侄兒洋洋得意的公司的會議上發表了一通狗屁演說,當其他人鼓掌的時候,沐昭洋他也鼓掌了,沐昭洋平靜的微笑著,看著公司老闆的侄兒走下台來,給了自己一個諷刺的微笑。

    在開完會,當看著所有人一擁而上圍著這位公司新貴說著各種好話的時候,沐昭洋一個人離開了公司的會議室。在離開的時候,他甚至感到了背部有一道恨恨的目光在盯著他,沐昭洋對公司老闆的這項人事任命的立場,差不多全公司都知道了,當事人自然也知道,所以沐昭洋也不期望那個傢伙會給自己什麼好臉色。

    沐昭洋整天都在想著早上和龍烈血見面時的場景。也說不清是為了什麼,他決定下班後再去會一會那個年輕的億龍公司的老總。不管怎麼說,可以理解他所寫的「六年」那兩個字的人,總值得讓他再去見一見的。

    沐昭洋第一次,對下班的到來充滿了期待。

    在那綿綿的陰雨和讓人有些壓抑的氣氛中,一天的時間總算過去了,沐昭洋第一個出了公司的大門,跑到樓下,叫了一輛出租車,往市中心使去。

    省城的市中心是省城真正繁華的所在,這裡高樓林立,商場滿街。原本是省城商品最多,賣場最大,也是老百姓最愛去的百貨大樓,在那些後來的競爭者面前,已經淪落到靠出租場地攤位而過活的可憐境地,曾經風光無限的省城百貨大樓,如今卻是那些小商販兜售滯銷打折產品的天堂。

    在市中心這塊寸土寸金的寶地上,以前的百貨大樓就像一個年老色衰的黃臉婆,只能落寞的蹲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內,披著一件破舊的衣服,嫉妒的,仰頭看看她身邊那些亮光閃閃,充滿了青春和現代氣息的「同行」們。

    無情的歷史總會把落後的東西淘汰掉,無論它以前有多麼的風光。

    除了各種各樣的商場、商店還有超市以外,在市中心這一個***裡,各種各樣的娛樂休閒場所也是這裡的一道獨特的風景。

    每天在市中心商圈的消費的人數究竟有多少,沒有人數過,不過據一個未經證實的市場調查公司的統計,其保守估計,約40以上。

    當沐昭洋的出租車停在市中心那裡一個環島花園邊上的時候,出於一種職業習慣,沐昭洋不由想起40萬這個數字,在沐昭洋.這個數字有可能還保守了。他現在所在的這家公司目前正在謀劃的就是在市中心這一個***裡開發一個高檔的寫字樓,寫字樓的樓下規劃成商場。在這裡蓋一棟樓,那絕對是在這裡放了一個聚寶盆,要用它賺錢很容易,但其難度,也絕對不小。

    沐昭洋前腳剛下車,後腳,兩個提著東西的女孩就鑽到了出租車裡,出租車冒出一股輕煙,走了。

    即使是在這樣的天氣裡,整個市中心商圈的人流也並沒有減少多少,滿大街的人,都打著傘,提著東西,行色匆匆的走著,或鑽進某個商場,或從某個商場走了出來……

    步行了沒有五分鐘,沐昭洋就來到了昨天讓他憤然離去的那家咖啡廳。

    咖啡廳正對著市中心裡唯一的一片綠色,那是市政府規劃的一個開放式的綠色公園廣場,因為這個廣場的存在,周圍的地價與人流,飆升了不止一倍。

    老百姓說好,商家也說好!

    鬧中求靜!在這裡喝咖啡,價格自然不菲。

    沐昭洋一進咖啡廳,一個身著制服的侍者就走了過來,禮貌的對著沐昭洋鞠了一躬,「先生,請問您是一位還是……」

    「約了人了!」把他的傘拿到了咖啡廳中專為客人存傘的地方。

    「哦!」那位侍者仔細的打量了一遍沐昭洋,微笑著問了一句,「請問您是沐先生嗎?」

    沐昭洋點了點頭。

    「請您跟我來,一位先生已經在二樓等您了!」

    咖啡廳裡播放著輕軟的鋼琴音樂,外面的雨聲在咖啡廳裡已經不可聞了,幾對衣著講究的男女,坐在咖啡廳內,細聲細雨的說著話。

    跟在那位引路的侍者後面,沐昭洋來到了咖啡廳的二樓,二樓寥寥的坐著幾個人,沐昭洋一上二樓,他就發現了龍烈血。

    龍烈血也發現了他,龍烈血坐在二樓一個靠著窗邊的安靜位置,那個位置可以把咖啡廳外面的景色盡收眼底,因為下雨,窗戶經關上了,不過鵝黃色的窗簾卻捲了

    龍烈血旁邊的壁燈正散發著一圈朦朧的光華,讓人覺分溫暖。

    看到沐昭洋的時候,龍烈血就站了起來,龍烈血笑著,他的笑,也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侍者帶著沐昭洋走到了龍烈血那裡,沐昭洋坐在了龍烈血的對面。

    「先生,你想喝點什麼?」

    「拿鐵,謝謝!」

    侍者退下。

    沐昭洋看著龍烈血,看得很仔細,早上的時候他太震驚了,還沒等他從震驚中清醒過來龍烈血就走了,現在終於有了一個近距離觀察的機會。

    沐昭洋看得肆無忌憚,但龍烈血只是在那裡微笑著,任憑沐昭洋的觀察,一直到侍者把沐昭洋所要的咖啡端上來的時候,沐昭洋才收起了打量龍烈血的眼神,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拿鐵的香味慢慢的在空氣中飄散著,沐昭洋注意到,他對面的那個少年面前,放的不是咖啡,而是一杯清水。

    「你不喜歡喝咖啡嗎?」時見面的第一句話。

    「我個人比較喜歡純粹一點的東西,如果非要在水裡放一點東西的話,我一般會選擇茶葉。」自從和胡先生的那次見面之後,龍烈血就慢慢的喜歡上喝茶了,茶裡面有很多東西,可以讓他不斷地品味很久而不厭煩。

    「哦!」沐昭洋低著頭攪動著他面前的咖啡,「我早上並沒有答應你,你怎麼那麼肯定我今天會來?」

    「因為我覺得你也是一個喜歡純粹一點的東西的人,在這一點上,我們很像,也會有很多的共同語言。」

    聽了這話,沐昭洋仔細的看著龍烈血的眼睛,在龍烈血的眼睛裡,他看到的是一片風平浪靜的海面,清澈、純粹、真誠。

    沐昭洋突然之間有了那麼一點點被人瞭解的感動,「這世上又有多少純粹的東西呢?」

    龍烈血也笑了一下,「正因為純粹的東西太少了,才值得我們去追求。」

    「那在你眼裡,一家所謂純粹的公司應該是什麼樣的呢?」

    對這樣的問題龍烈血並不覺得意外的時候就考慮過了。

    「在我的眼裡,一家純粹的公司,並非僅僅為了追求利潤而存在。」

    「哦?」龍烈血的這個回答有些出乎沐昭洋的意料,「不為追求利潤而存在?那還有什麼是值得一個公司去追求的呢?

    「公司本身是死物,賦予它生命與活力的是人,沒有了人,一個公司就什麼也不是,如果一個公司僅僅是為了追求利潤而存在,那就意味著,組成這個公司的人也只是為了追求鈔票而存在,當一個人活到只有這麼一種追求的時候,那實在是太可悲了。」

    如果這話不是由龍烈血說出來的,沐昭洋只會把它當成一個幼稚少年的夢囈。

    「我不得不說,你的追求實在是太理想主義了。」

    「也許我的追求是很理想主義,但我的行動卻從來都不理想主義,如果沒有實力的支持,所有的理想都只能是空談。無需否認,現在對我來說,追求利潤是公司現在的目標,但卻不是公司存在的意義,我希望公司裡的每一個人,都不僅僅是為了工資或獎金才留下來,我希望公司可以成為一個能讓所有公司員工實現個人夢想,展現自己抱負的平台,我們因夢想而聚集在一起,而不是鈔票,這確實是很理想主義,但我正在朝這個方向努力。」

    「一個公司可不是僅僅憑藉幾個人滿腔的理想就能存在的。」昭洋毫不客氣的給龍烈血潑了冷水,「所有的創業者,在創業之初,誰沒有滿腔的理想和抱負呢?就算他的理想僅僅是錢,但你也不得不承認,一個人或一些人對鈔票的追求所產生的狂熱情緒,並不比任何其他更高尚的理想弱幾分。現實與夢想之間的殘酷對比,很快就能讓那些心存夢想的人清醒過來。」

    「的確很快!」龍烈血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說出這兩個字,「六年!」

    「不錯,是六年!」覺得自己有一點激動了,沐昭洋不好意思的朝龍烈血笑了笑,喝了一點咖啡,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我很好奇,可以和我說說你是怎樣得出這樣的結論的?」

    「可以!」沐昭洋點了點頭,眼神很複雜,「連上我眼前在的這一家企業,我這近十年的工作時間,我一共在過五家企業,這其中,也包括兩家外企。在我的工作崗位上,我也一直在從工作的角度對我所在的企業及其他一些企業做著分析研究。我一共研究過近千家企業的的壽命史,這讓我有了一個沮喪的發現……」

    龍烈血沒有說話,他在很認真地聽著。

    「通過那些研究,我發現我們國家

    ,特別是私營企業,都是一些短命鬼。目前世界500i業,其平均壽命40─42年。一般跨國公司的壽命是10─13,以j國為例,它的企業平均壽命是30年,而我們呢,從企業壽命們的那些集團公司,也就是那些大企業的平均壽命只有7年左右,基本上只相當於國外一些小型企業。而我們的大多數企業的生存壽命僅僅為3─7年,這真是一個讓人心痛的數字。我們國家每年都有100企業倒閉,這個數字,是目前世界經濟第一大國的10倍以上……」

    在第一次聽到這組數據的時候,龍烈血的內心也是充滿了震驚,但他還是沒說話,龍烈血知道,沐昭洋會告訴自己想問的那些東西,果然……

    「我在得出那樣的分析以後,也問了無數個為什麼?為什麼國外的很多企業在數十年乃至上百年後,依然生機勃勃,充滿活力,而我們的私營企業卻很少有能活過十年的?最後我得出了一個結論,如果把一個企業的生存經歷劃分為:兒童期少年期青年期壯年期老年期的話,我們的很多企業,一般四年左右就會進入老年期,隨之死亡,而國外很多企業的這個期間跨度,都比我們要長得多,需要說明的是,這五個企業的生存期並不是有時間限制的,有些企業,過了100,它還是處於少年期。而所有早早進入老年期的企業他們都有一些共同的特徵,可以說,那些過早死亡的企業,在排除大環境的影響後,很多,都是從內部開始死亡的,一般這樣的企業在死亡之前都有兩個很重要的特徵,在企業行政上,官僚風氣盛行,在企業人事上,任人唯親,小人當道……」

    說到這裡,沐昭洋苦笑了一下,「大概是當初年少輕狂吧!對自己的這個發現,我一直很不服氣,總想找機會證明一下自己,總想讓別人看看,一個由自己推動的,杜絕了從內部開始死亡的企業,究竟可以做到什麼程度?我嘗試了三次,也失敗了三次,我所在的三家民企,沒有一家活過六年的,看著那些凝聚了自己心血的企業一步步走向死亡自己卻無能為力,那滋味,可真難受,所以每一次,我都會提前離開。這一次,離我遞交辭呈的日子大概也不遠了,對了,我也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我留下的那個便條你是怎麼猜到上面的意思的?」

    最後這個問題,沐昭洋已經忍了很久了。他寫那個便條的用意,開始的時候只是想諷刺一下某位遲到的「土老闆」,沐昭洋想用那張便條告訴他:憑你現在的作為,我就可以斷定,你的企業最多只能活過六年。這樣做雖然有些狂妄,但沐昭洋不相信,看到便條的人可以明白他的意思,但出乎他的意料,看到便條的是龍烈血。

    「你那天走時說的那句話已經提醒了我,我國一般的民營企業的壽命是三到七年,地產行業現在正在升溫,利潤也比較大。因此,也會吸引更多的公司加入地產業的競爭。從短期看,我國的地產業前景比較廣闊,但從長期看,地產行業告別現在的這種暴利時代也是一種必然,當地產行業告別暴利的時候,也是很多經營不善的房地產公司開始大批死去的時候,我判斷的房地產行業第一次的洗牌時間是在五年到六年後,到了那時,真正可以生存下來的房地產公司也許不到高峰期的四分之一。」說到這裡的龍烈血笑了笑,灑脫而溫和,「我想,這也應該是你結合了我國民營企業的生存現狀後所作出的判斷。」

    沐昭洋看著龍烈血,說不出話來。雖然龍烈血還是一個少年,但沐昭洋卻沒有辦法把龍烈血當作一個普通的少年來看,這個人,這個男人,無論是從氣度、精神、還是學識上來看,都遠遠的超過了他這個年齡層所能達到的極限。然而,最可怕的還不是這些,而是這個人的眼光。當現在市場上的大多數地產公司還陶醉於一片火爆的市場行情的時候,這個人,已經看到了繁華背後所蘊藏著的危機,這個人現在才剛剛入行而已,這是何等可怕犀利的眼光。沐昭洋前些日子做過這樣的一個報告給他現在所在的公司,但公司裡卻把那個報告當作一個笑話,把它束之高閣了。

    龍烈血站了起來,向著沐昭洋伸出了右手,「你說你嘗試過三次,但卻失敗了三次。在這裡,我請你再給自己一次機會,我請你把自己的第四次機會留給億龍。我現在不能給你承諾什麼,因為一切都是未知,正如你剛才所說的那樣,一個公司可不是僅僅憑藉幾個人滿腔的理想就能存在的,可我要說的是,一個無法承載我們理想的公司,它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這一次,請把你的理想放在億龍,讓我們看看億龍的明天究竟會是怎樣?」

    兩隻手握在了一起……
ai.wu 發表於 2018-1-10 17:35
第一百三十二章公司開張


    在那天的咖啡廳會面過後,沐昭洋第二天就向他所在的那家公司遞交了辭呈。說實話,沐昭洋在遞交辭呈的時候心情還是很複雜的,但他那複雜的心情,在遞交辭呈的時候,很快就冷了下來。他現在的老闆,原來的夥伴,對於他的辭職,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驚訝,甚至連假惺惺的挽留都省略了,這讓沐昭洋明白了一個事實,別人早就盼著他走了。

    沐昭洋走了,來到了億龍公司。

    沐昭洋來到億龍公司的時候,公司裡為他開了一個小小的慶祝會。這個慶祝會雖然連上沐昭洋只有四個人,但慶祝會上真誠而溫暖的氣氛還是讓沐昭洋小小的感動了一把。在慶祝會上,沐昭洋認識了小胖,也認識了歐陽美靈,小胖的率直的性格與歐陽美靈的漂亮能幹都讓沐昭洋印象深刻,這是一個生機勃勃的集體。

    沐昭洋很快就開始發揮他的作用,在他和龍烈血他們一邊討論草創公司的各項內部規章制度的時候,公司的人員,也很快充實了起來。

    公司財務部主管到崗……

    公司工程部各崗位人員及主管到崗……

    公司營銷策劃部各崗位及主管到崗……

    公司的營業執照也拿下來了……

    ……

    原本有些冷清地辦公室。在各位人員的到來後,就變得熱鬧了起來。

    在所有招聘的人員當中,年齡最大的,是公司財務部的主管李劍維,一個老成持重而又具有豐富的財務專家41歲,公司的慣叫他老李。除了李劍維和以外,公司的其他崗位招聘地人選。沒有一個是超過30歲的,公司招聘的很多人,都是剛畢業的大學工的平均年齡,只有24歲。年輕人一多,公司辦公室的氣氛就變得活潑起來。連老李都感嘆,和年輕人在一起,他都變得年輕了幾歲。

    沒有絲毫地爭議,龍烈血做上了公司總經理的位置。

    雖然沐昭洋覺得有些大材小用,但在歐陽美靈的堅持下,她變成了龍烈血的秘書。在開始的時候,億龍公司只有歐陽美靈這麼一個女孩子,這讓她經常撅著嘴,但隨後,隨著公司前台、公司財務部出納、公司營銷策劃部還有公司人事行政部幾個年輕女孩的到崗。歐陽美靈終於找到可以一起說悄悄話的女伴了,公司裡新來的這幾個女孩子。都有一個最大的共同點,年輕。漂亮。加上歐陽美靈,公司裡一共有了五個女孩,這幾個女孩,被公司裡的男人們稱為「五朵金花」,她們,自然而然地組成了一個小團體,也成了億龍地產辦公室裡最靚麗的一道風景線。

    說到這裡,我們不得不說說小胖。在公司地人員逐步招齊,公司的各項運轉逐步正常起來以後。他和龍烈血,曾經在兩個人住地地方有過這樣一段對話。

    「哈……哈……老大,你要是做了總經理的話,是不是應該安排一個副總經理的位置讓俺坐坐,過過癮?」

    「好啊,現在你先在副總經理的位置上鍛鍊一下,我在這個總經理的位置上也不會坐很長時間的,你要是有心來接替我的這個位置那是最好了。」

    「怎麼,老大,你不會在公司呆很長時間嗎?」

    「是的,我在這個位置上地時間最多最多只有四年,要是公司進入軌道,我找到更合適的人選地話,我會隨時從這個位子上下來,所以,如果你要做這個位子的話那從現在開始,你就有很多東西要學了。」

    小胖有點傻眼了,臉上的表情也苦瓜了下來。

    「老大要走?我原本還想跟著老大一起威風威風呢。要是老大不在,讓我去處理公司的那些事情,那還不要我的命,老大你知道我對那些事情完全是一竅不通的,要讓我學,我也沒有多少耐性啊?」

    「我現在想賺錢,但賺錢卻不是我的目的,這個你是知道的。我現在坐在這個位置上,也是有些迫不得已,我現在不也是在邊看邊學嘛。我又不是什麼都會什麼都懂的天才,公司裡現在內部的很多事情,我不是都在仰仗沐經理嗎?說實話,現在涉及到公司內部管理的很多東西我都在跟沐經理學,你要是想做這個位子的話,將來一定要獨當一面,不學怎麼成?商場上可不是靠拳頭說話的地方。」

    「那還是算了,賺錢我倒是挺感興趣的,但公司裡的這些東西我實在搞不來,開始的時候和老大在一起幫點小忙還可以,要是真的等公司進入軌道,我想我可能只會幫倒忙,那些東西要學的話我也不感興趣。那這個副總經理的位置還是留給別人吧,反正老大到哪裡我就到哪裡,做什麼也無所謂啦!」

    小胖都這麼說了,龍烈血也不再堅持,龍烈血也明白小胖的性 格,要是真把他弄到副總經理的位置上,三天他就受不了了,小胖實在是一個很難靜得下來的人。

    到了後來,小胖就自兼了一個總經理辦公室主任的頭銜,說是主任,但總經理辦公室的很多事情,都是由歐陽美靈在打理的,小胖就是一個甩手掌櫃。他不干涉公司的日常事務,每天都在龍烈血身邊打轉,還好公司初創,他還能做一些事情,要是等公司上了軌道,憑他看到文件就頭疼的性格,他還不無聊死。

    感覺自己事情越來越少的小胖向龍烈血提出了一個建議,買一輛車,按他的話來說,現在好歹也是一家房地產公司了,龍烈血好歹也是一個「總」字級的人物了,出門的時候要是一輛車都沒有的話會讓別人懷疑公司實力的,而且也沒有面子。

    龍烈血同意了小胖的建議,億龍地產也發生了公司註冊以來的第一筆大支出,龍烈血大手一揮,一下子買

    車,一輛寶藍色的大眾t4務車,一輛黑色的寶馬530車,在所有手續辦下來之後,一共花了170萬。

    說到買車的經過,就讓小胖無奈,本來按龍烈血的意思,是想買國產貨的,結果小胖和龍烈血轉遍了省城,那些國產的汽車品牌,幾乎都銷聲匿跡了,唯一有那麼一兩輛,卻是上不了檯面的,國內的大多數汽車生產廠家,都淪為了外國汽車公司的低級打工仔。這讓小胖納悶了好一陣,按小胖的話來說,***,那些汽車企業的老闆都應該拉去槍斃,都是些什麼**玩意兒啊,國家政策資金什麼的扶持了你幾十年,到頭來,連一個自主品牌都沒有,市場都讓外國人給佔了,媽了個b的,就是養頭豬也比養那些廢物強一百倍。

    買車的時候龍烈血也去了,結果龍烈血轉了兩天一句話都沒有說,臉色陰沉得怕人。

    車買來了,在讓公司的老李心疼得吸冷氣的同時,公司裡其他員工卻是熱情高漲。在車買回來後龍烈血就對著公司員工講了話,那兩輛車都是公司的公車,包括那輛寶馬在內,只要是公司員工外出辦理公務,都可以跟公司申請用車。龍烈血的講話讓很多新來的公司員工對這個神秘的年輕老闆有了新的認識,小胖也找到了他的一份新工作──龍烈血的專職司機。

    公司地一切都圍繞著億龍大廈快速的運轉了起來。

    由於公司財務部老李的提議。億龍大廈的建設方案作了一點修改。原本計畫的那三棟全部建成商品房的樓盤將留出一棟來作為寫字樓出租,老李的建議很充分。

    「在大廈建好,億龍電腦城開張以後,因為要返還電腦城商家的租金以及租金利息,在未來五年內,每一年,僅僅這一項地支出,公司每年就要流出578元的現金。以我們現在的公司規模來講,這是一筆巨大的財務壓力,也給我們帶來巨大的財務風險,如果公司在未來五年內一旦某一年資金鏈出現點問題,這接近600的負債就將給我們帶來巨大地麻煩。出於穩健與預防風險的原則考慮,我覺得以後每年那578的支出。最好能夠從億龍大廈中收回來,讓億龍大廈來養億龍大廈,為此我算了一筆帳,如果將大廈上面的一個單元的樓盤改建為寫字樓,那麼這棟寫字樓每年將為我們提供380萬的現金流,這個數字隨著房價的上漲,以後每年還將以10的速度遞增,這380萬,再加上億龍大廈停車場每年的收益,僅僅這兩項。我們每年就可以穩定的獲450以上地收入,用這 錢。就可以解決掉我們要支出的那578元地很大一部分了。」

    「那剩下的那一部分錢你有沒有想到辦法了。」有人問老李。

    老李胸有成繡地笑了笑。

    「大廈建好之後,由我們出資。建立一個大廈的物業管理公司,這個物管公司雖然不以營利為最主要目的,但僅僅依靠億龍大廈,它每年還是可以為我們賺至少50萬的鈔票,這一筆錢再加上剛才筆,我們在億龍大廈每年就有了500的現金收入,這離578元的支出,就只差一點了。差的那一點也很好解決。我看了億龍大廈地模型,在模型上。大廈的一樓到四樓是電腦城,其外牆面全部採用玻璃,這樣做雖然節約了一點成本,也美觀大方,但卻不利於發揮大廈所在地方地地段優勢,我們只要再稍微修改一下,在大廈一樓到四樓三個面的外牆上規劃出幾個廣告位,那這幾個規劃出來的廣告位每年的收入就足以彌補我們差的那一點了,還可能略有剩餘。這樣一來,我們就不必再次為公司後五年每年所必需支出的那578發愁了,細水長流,這一塊的收益對公司以後 發展也很有幫助,比起公司一次性把它完全賣掉的做法來,我覺得這樣更保險,也更划算!」

    龍烈血當即拍板,同意了老李的建議。

    隨即,大廈的設計圖也做了適當的修改。

    在大家忙得要死的時候,聽說小胖他老爸通過他自己的一些關係,在跑的《建設工程規劃許可證》和《城市建築工程施工許可證》也有些眉目了,近幾日內就可以拿到手了。那些什麼施工合同審察,安全監督、工程監理之類的手續早就辦完了。

    箭在弦上,只待東風。

    這個東風就是銀行貸款。

    億龍地產的貸款額是兩千萬,這不是小數目,但也不是大數目,在有小胖他老爸的公司做擔保的前提下,億龍地產正在就貸款問題和一家商業銀行在切磋著……

    今年的12月對龍烈血和小胖來說注定是忙碌的一個月。在忙碌中,兩個人也沒有忘記和朋友的聯繫。龍烈血和任紫薇基本上是一天通一個電話,小胖也偶爾在晚上的時候抽出一點時間去找董潔獻獻慇勤。

    在有一次小胖去「視察」億龍網吧的時候,看網吧的工作人員交給了小胖兩封信,信是葛明帶來的,葛明因為見不到小胖和龍烈血,只好把信留在了網吧。

    小胖一看信封上的字,就高興得跳了起來,那兩封信是天河還有瘦猴寄來的,兩個人現在還不知道龍烈血和小胖已經退學了,他們都把信寄到了西南聯大,葛明看到後就把信帶了過來。

    瘦猴的軍訓已經結束了,他現在已經回到了學校……

    天河的軍訓還在繼續,他寫這封信的時候還在軍營……

    12的下旬,省城的天氣已轉冷,就在億龍地產的員工為了億龍大廈的各項工作共同忙碌著的時候,和公司的幾位主要負責人打了一個招呼,龍烈血坐上飛機,一個人離開了省城。

    我們的歐陽大小姐的臉色也一下子陰沉了起來。
ai.wu 發表於 2018-1-10 17:36
第133章 玫瑰小屋


  今天是東元歷2097年12月24號,平安夜,對很多人來說具有特別意義的一個夜晚。

  從ZH國西南邊陲省會城市MK市到申海的航班每天有9趟,龍烈血現在就坐在一架編號為MU5891從MK到申海的飛機上,飛機在今天中午11點50分從MK的坪壩機場起飛,估計下午15點左右到達申海虹雲國際機場。

  龍烈血上了飛機後就閉著眼睛靠在了椅子上,龍烈血的旁邊坐著一個40多歲的老外,兩個人都沒有什麼交談的慾望,在龍烈血閉目養神的時候,那個老外就拿著一本飛機上提供的雜誌翻起來。

  就在剛剛,767客機上的空中小姐用甜美的嗓音提醒著各位乘客,「大概15分鐘後飛機將到達申海虹雲國際機場,請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帶。」當空中小第二遍重複這句話的時候,龍烈血睜開了緊閉已久的眼睛。

  再過十五分鐘,就要到申海了吧!

  龍烈血把視線投到窗外,在767厚長的機翼下,不斷有雲霧飛過,在那些雲霧底下,已經可以看到一些城鎮的身影了。

  龍烈血心理還是有那麼一點緊張的,因為任紫薇就在腳下的那一座城市裡讀書,而再過一會兒,他就可以見到任紫薇了。

  龍烈血的這次申海之行是在小胖及瘦猴的煽動下啟程的,臨走之前,聽說申海這幾天比較冷,小胖還和他到商場裡狂買了一通禦寒的衣物,還有送給任紫薇的禮物。在跟剛剛聯繫上的瘦猴通電話的時候,瘦猴至少列舉了二十個讓他不得不去的理由。

  龍烈血其實也挺想念任紫薇的,這個在申海讀書的女孩,每天在電話裡都會把她的喜怒哀樂與思念向龍烈血傾訴。龍烈血在和任紫薇通電話的時候說的話一般都不會很多,但漫漫的,任紫薇在龍烈血心裡的份量也越來越重。

  這次來申海,也是為了滿足任紫薇的兩個願望來的。

  任紫薇說她想收到龍烈血送給她的玫瑰。

  任紫薇說她想在平安夜這一個特別的日子見到龍烈血。

  這就夠了,雖然龍烈血對西方的這些節日有些不以為然。

  龍烈血還是來了,用瘦猴的話說,用一種可以帶給人驚喜的方式來了。

  空中小姐已經開始逐個檢查乘客的安全帶了!

  ……

  福旦大學。

  今日的福旦大學顯得與以往有些不同,來來往往的那些學生臉上,都比往日多出了幾分興奮的,學校的海報欄裡,最多的海報是這種類型的:XX學院今晚在XX舉行晚會(或舞會),歡迎廣大同學參加!

  到了下午一下課,所有學生一下子就湧出了教室。事實上,今天下午的課,特別是那些公共課,好多學生都是在討論今天晚上要怎麼過,是約女朋友出去表白呢還是和幾個兄弟一起喝喝悶酒打打牌。

  任紫薇是最後一個走出教室的,今天下午的最後一節課是新聞學概論,在老師宣佈下課後,別的人都如脫韁的野馬一樣衝出了教室,而任紫薇卻在問了老師幾個與課程有關的問題後才出來。

  與所有的大學一樣,一下課,教學樓裡的走廊上就擠滿了人。

  「紫薇!」

  任紫薇剛一出教室,一個聲音就把她叫住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個人就從後面摟住了她的細腰,「小乖乖,來,讓我親親!」

  看著周圍那些同學異樣的眼神,任紫薇氣得跺了跺腳,一手就把摟住她的那個人從後面給揪了上來,伸手就往那個人的胳肢窩撓去,那個人連忙求饒,「哎呦……好了,好了,好妹妹,我不敢了!」

  那個人戴著一頂可愛的鴨舌帽,留著齊耳的短髮,打扮得像個假小子,可仔細一看,卻也是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女,身段玲瓏。

  在周圍那些老男人狂吞口水的時候,任紫薇停了手,理了理額頭上的頭髮,任紫薇的這個動作很細緻嫵媚。

  「看你還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

  那個女孩抱著任紫薇的一隻手,兩人一起往樓梯走去。

  「紫薇!」

  「嗯!」

  「你今天晚上有沒有什麼安排啊?」

  「安排,沒有啊!還是和以前一樣嘛,上上自習,看看書!然後回宿舍!」

  「哇……你有沒有搞錯啊,今天是平安夜,難道你打算就這麼過?好無聊耶!」

  「不會啊,我還可以給我男朋友打電話啊!」

  那個女的用一隻手拍了一下額頭。

  「我的天啊,我真是被你這個小傻瓜打敗了,你們隔著十萬八千里,居然打一個電話,你就滿足了!」

  任紫薇甜甜的笑了笑,眼裡充滿了憧憬的神色。

  「你不知道,跟他在一起,很多時候,只要能聽到他的聲音我就很滿足了。」

  「你真是個小花痴!要是讓我們學院的那些男生知道我們的大美女紫薇是這樣想的話,好多人都要去跳樓了。」

  「呵……呵……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對了,別說我,你今晚又有什麼打算啊?」

  「嘿……嘿……我知道經濟學院今天晚上要搞一個聖誕狂歡化妝舞會,我準備到舞會上去泡兩個美女去,怎麼樣,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

  任紫薇搖搖頭。

  「不是我說你啊,你總把自己弄得像個假小子一樣,看以後哪一個男生敢要你。」

  「切!不要就不要嘛,有什麼了不起的。」那個假小子的臉上露出一個鄙夷的神態,「你看看學校裡的這些男生,要嘛就是些四眼書呆子,三錘打不出兩個屁來;要嘛就是些奶油小生,一個個比我還要女人;要嘛就是些整天在球場上跑,把一身臭汗當作男人味,不把你熏暈了就不罷休的大傻瓜……」

  聽她說得有趣,任紫薇就笑了起來。

  那個女孩瞪了任紫薇一眼,「你別笑,我還沒說完呢,除了那三種男人以外,剩下的一種最讓人討厭,就是那些佔著家裡有點勢力自以為是的花花公子……」

  在那個女孩說到這裡的時候,兩個人已經下到教學樓的樓下了,一個穿著白色西服,還打了一個領結的男人正等在那裡,那個男人只有二十多歲,打整得一絲不苟。看到任紫薇和那個女孩從樓上一下來,他就滿臉笑容地迎了上去。

  和任紫薇在一起的那個女孩一看到這個男人臉就沉了下去,她緊緊地握住了任紫薇的手。

  「紫薇,你來了!這束花送給你!每一個可愛的女孩在今天都應該收到一束鮮花。」

  那個男人彷彿沒有發現和任紫薇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對他的敵意一樣,變戲法的從身後拿出一把火紅的玫瑰,遞到任紫薇的面前。

  周圍的學生看到這個人都自動的走開了,沒有人光望,在走遠了以後,一些人才悄悄的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

  任紫薇沒有接那束花。

  和任紫薇在一起的那個假小子倒是昂起臉,毫無懼色的看著那個送花的男人,嘴角有一個諷刺的微笑。

  「哦,原來是黃翔黃大公子,是不是我得了健忘症,居然都不知道黃大公子什麼時候和我們的紫薇這麼熟了,居然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把我們的紫薇叫得那麼親切?如果沒有的話,以後還請黃大公子不要這麼叫我們的紫薇,免得讓別人誤會了,黃大公子家世顯赫,我們可高攀不起!」

  聽著那個假小子的話,黃翔臉上的笑容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但隨即那絲僵硬就消失了,他還是滿臉的笑容,他只看著任紫薇,表情是那麼的真摯。那個假小子被他自動過濾了。

  「我今天在帕蘭朵西餐廳已經定好了位子,不知道紫薇肯不肯賞臉和我一起共進晚餐呢?我的車子已經停在外面了!」

  帕蘭朵西餐廳是申海最高檔的西餐廳之一,在這裡的一頓晚餐通常可以花去一個大學生一年的學費。

  對這個男人發出的邀請,任紫薇只是禮貌的笑了笑,很多時候,禮貌其實是一種距離。

  「謝謝你的好意。哦,對了,我們學院廣電系的一位學姐聽說是你的女朋友,我想你邀請你女朋友去的話應該更合適一點。」

  「我們……我們現在已經分手了!」

  「真遺憾,那個學姐現在一定很傷心,我想今天你最好去安慰一下她。我今天晚上已經有安排了,再次謝謝你的好意。」

  任紫薇說完,拉著那個假小子就從黃翔的身邊繞了過去,臨走前,那個假小子還狠狠的瞪了黃翔一眼。

  就在教學樓的門口,停著一輛紅色的法拉利,這個地方學校是禁止停車的,不過對這輛車似乎是個例外。

  和任紫薇拉著手走在一起的那個假小子在經過那輛紅色法拉利的時候,恨恨踢了那輛車一腳。

  「呸,有什麼了不起,我梁茜才不怕他呢!」

  「哎呀,你把人家的車踢壞了你可陪不起啊!」

  「誰說要陪了,我們跑掉就好了嘛!」

  兩個少女嘻嘻哈哈的一路打鬧著,向宿舍跑去。

  站在教學樓門口的那個男子此時臉上的笑容還是沒有變,他只是把手中的那束玫瑰丟在了地上,狠狠的踏了一腳。

  他看著任紫薇離開地方向,一邊踏在玫瑰,一邊笑著,他舔了舔舌頭,臉上的笑容已經變得一片獰惡!

  任紫薇的宿舍在東區的學生公寓裡,那個地方離她的學院也不是太遠,楚茜是她宿舍的社友,兩人一路打打鬧鬧,很快就到了女生宿舍。

  任紫薇住在六樓。

  還沒到宿舍,兩個人就發現宿舍裡走廊上的路已經被堵住了,好多女生在和她們兩個往同一個方向擠,還不斷有其他宿舍和樓層的女生向這裡趕過來。

  楚茜拉住了一個往那邊擠的女生。

  「美女,幹嘛大家都往那邊擠啊,發生了什麼事?」

  那個女生一臉激動,「你不知道啊,前面有一間宿舍堆滿了整整一宿舍的玫瑰花啊?我聽我們宿舍的一個女生說的,她說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那麼多的玫瑰堆在一起。我要去看一看,要是有人送這麼多的玫瑰給我,那我真是幸福死了!」

  一宿舍的玫瑰?任紫薇和楚茜也呆住了,那得有多少啊?要知道,在這個月份,特別是在這個日子,申海的那些花店玫瑰賣得有多貴。像剛才黃翔拿的那一把玫瑰的價錢,就夠一個學生兩個月的生活費了。

  女生宿舍沸騰了。一傳十,十傳百,所有的女生都想過來看一看一宿舍的玫瑰花究竟是什麼樣子的。究竟哪一個女生是幸運兒。

  對這樣帶有浪漫色彩的八卦消息,女人比男人敏感十倍。

  就算是那個假小子楚茜,此刻也是充滿了好奇。

  越往自己宿舍那邊擠,走廊上的人越多,那些看完後兩眼放光一臉憧憬的花痴女生也就越多,好多女生看完後都往宿舍跑,說是要打電話讓她們住在其他宿舍區的朋友也來看看。

  任紫薇的鼻子中,已經聞到了一股屬於玫瑰特有的香味。

  越往前擠,那股香味也就越濃。

  在離宿舍還有一小段距離的時候,任紫薇和楚茜對看了一眼,兩個人的眼神中都有些震驚。因為,那些人似乎……似乎……是在圍著她們的宿舍唉!

  「難道……難道是有人送給宿舍裡的那兩個小妮子的?」楚茜喃喃自語,「不可能啊,那兩個小妮子也沒有男朋友啊,早上的時候她們還跟我說今天晚上要去舞會上釣帥哥呢!」

  任紫薇的心急速的跳動了起來,似乎要發生什麼事……

  當任紫薇和楚茜擠到自己宿舍門口的時候,宿舍管理科的一位女老師正在那裡維持秩序。

  不知道是誰喊的一聲。

  「任紫薇來了!」

  所有女生的目光都刷的一下集中到了任紫薇的身上,90%的目光都是羨慕,剩下的那10%是妒嫉!

  擠開了人群,任紫薇和楚茜進到了她們的房間內。

  無法形容她們看到自己房間時的那種震撼。

  紅色,滿屋的紅色,滿眼的紅色,火一樣的紅色,讓人心跳的紅色,芬芳的紅色……

  任紫薇她們的宿舍是四人間,每人除了有自己的一個獨立臥室以外,大家還共用一個客廳。此刻,客廳裡所有可以擺放東西的地方,所有還能擺東西的地方,都堆滿了火紅的玫瑰。原本客廳雪白的牆壁在堆滿玫瑰後,除了天花板還是白色的以外,所有的牆壁,都被整齊的玫瑰堆成了火紅色的花牆。

  任紫薇她們的宿舍變成了花的海洋,玫瑰的海洋。

  除了客廳裡以外,其餘四間獨立的臥室裡,凡是能放下玫瑰的地方都放滿了玫瑰,桌子上,椅子上,花瓶裡,盆裡……

  所有的人,都帶著痴迷的神色看著任紫薇她們的宿舍。

  這裡,似乎變成了一個童話的世界。

  不用看,只要你閉上眼睛,那種被玫瑰濃郁的香味所包圍的感覺就能讓你完全的陶醉。

  不喜歡鮮花的女人很少,而不喜歡玫瑰的女人則少之又少。而幾乎所有的女孩都做過有朝一日被玫瑰包圍的美夢。

  當夢境中的景色一下子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你會怎麼樣?

  當任紫薇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站在她們宿舍裡的一個男人,已經叫了她三遍名字了,那是一個穿著制服的男人。

  「你好,請問你是任紫薇小姐嗎?」

  「嗯……我是!」

  「哦,我是邦德快遞公司的,這些玫瑰是我們按一個先生的要求在今天下午五點以前送到這裡給你的,請你簽一個字。」

  所有人都在看著任紫薇,任紫薇的大腦似乎也有些糊塗了,在那個男人把一個本子遞到她面前的時候,幾乎是無意識的,她就在那個男人的本子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簽了字,任紫薇的大腦似乎才開始運轉起來。

  「是誰叫你們送來的。」

  「這些玫瑰是今天下午由MK空運過來的,我沒有接觸過委託的那位先生,不過那位先生也帶了一封信給你。」那個制服男說著,拿出一封信遞給任紫薇,他似乎還挺幽默的,「這些玫瑰一共有9999朵,如果你覺得數目不對的話,你現在可以點一點,缺少的我們公司將會把它補齊。」

  在任紫薇看著那封信發呆的時候,周圍圍觀的那些女生好多已經驚叫了起來。

  「9999朵玫瑰,好多哦……」

  「還是空運過來的,好浪漫啊!」

  「要是能有人送這麼多的玫瑰給我,就算死,我也願意了。」

  任紫薇只是呆呆的看著那封信上的字跡。

  「如果任小姐你沒有什麼問題的話,那我就告辭了,順便說一句,今天申海的玫瑰很緊張哦,呵……呵……你要是把這些玫瑰賣了的話,那可是發了一筆財哦,我有一個親戚正在浦東那裡開花店……」

  在所有女生的鄙視及白眼中,那個制服男摸摸鼻子,灰溜溜的走了,要是再不走的話,誰都不能保證,他不會被那些被浪漫沖昏了大腦的女生用拖把活活打死在女生宿舍。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9-30 22:50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10 17:37
第134章 平安夜(一)


  「快看看,我戴這個耳環和不合適?還有我穿的這身衣服,我總感覺衣服的顏色和耳環有點不搭配耶!」

  「不是啦,我感覺挺好的,只不過我覺得你的髮型要變一下。」梁茜(不好意思,前一章中有兩個地方出現筆誤,把梁茜寫成楚茜了)圍著任紫薇看了一圈,這個假小子對化妝可不怎麼在行,她可能感覺到自己提出的意見很外行,不由朝著另外兩家宿舍叫道:「可可,菲兒,你們兩個死丫頭還不快點過來幫紫薇看一下。現在是去看紫薇的男朋友哎,又不是看你們的男朋友,你們在那裡打扮什麼,兩個小狐狸精,還不快點過來。」

  「來了來了!」隨著這個聲音,一個嬌俏的女生走到了任紫薇的房間裡,這個女生也留著短髮,她的短髮要比梁茜的長一點,臉上也畫過淡妝,整個人顯出一種動感的可愛,她拉著裙子,扭著身子,擺了一個幼兒園小朋友的姿勢,對著梁茜可愛的眨著眼睛,「你看我可不可愛?」

  梁茜要去掐她,「可可,你這個假裝可愛的小狐狸精。」

  那個女孩跳開了,「你以為別人都像你啊,男人婆!作為紫薇的舍友,我們打扮得漂亮一點的話紫薇也有面子嘛,別鬧了,我還要給紫薇化化妝呢。哦,等一下,我去把我新買的那個化妝盒拿過來。」

  只有幾秒鐘,那個女孩就拿著她新買的東西來了,她把紫薇按在了椅子上,開始仔細的為紫薇化起妝來。

  「今天這個日子很特別,紫薇你平時不愛化妝,可今天一定要打扮一下才夠漂亮啊。」

  紫薇卻有些焦急,「我們都在宿舍裡耽擱了好長時間了,會不會讓他等急了?」

  「放心吧!他大老遠的從MK跑來,不會連這點時間也等不了,他不會跑掉的啦。我們一定要把紫薇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見你的白馬王子。」

  「哦……你平時很少戴耳環,你的耳環也不多,這對耳環和你的衣服顏色確實有一點不搭配,菲兒那裡倒是有很多耳環,到時候叫菲兒這個死丫頭貢獻一對出來給我們的紫薇戴上。」

  ……

  任紫薇她們的宿舍很忙碌,在好不容易把那些聞訊而來的看花人打法走了以後,任紫薇她們也不管後面來的那些看花人的抗議,關起了宿舍門,四個女生,哦,不對,梁茜要除外,是三個女生就忙碌了起來,忙著打扮了起來。

  龍烈血在給任紫薇的信中只有一句話,「我在你每天背書的那個地方等你。」

  龍烈血現在確實是在那個地方等著任紫薇,他現在還不知道,那從MK空運過來的9999朵玫瑰的傳說,已經席捲了整個女生宿舍。在這個特別的日子,面對這樣一份特別的浪漫,就連一向以鐵面無私著稱的女生宿舍宿管科的那位老師,女生背地裡稱之為「精神變態的老處女」的人,也發出了幾個惆悵而溫柔的嘆息,沒有她的同意,那麼多的玫瑰不可能被送進任紫薇她們的宿舍。

  作為名義上這場浪漫風暴的製造者,說真的,龍烈血對現在對女生宿舍的那些事情確實一無所知。

  在來之前,瘦猴在電話裡出的主意,一定要在今天給任紫薇送玫瑰,龍烈血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瘦猴又建議那些玫瑰最好從MK空運過去,瘦猴的理由如下:

  一、現在這個季節在申海不一定可以買到玫瑰。就算可以買到,申海那麼大,不好找,龍烈血人生地不熟的,下了飛機之後也會耽擱時間。而MK卻有花鄉的美譽,在MK買玫瑰要方便很多。

  二、在MK買了玫瑰帶過去之後可以顯得比較有誠意,你想想啊,遠隔千里把玫瑰帶著過來,這有多浪漫啊,這和臨時下了飛機在任紫薇她們學校邊上買一把帶著過去完全是兩種性質不同的事。

  三、MK的玫瑰又好又便宜,「價錢便宜量又足!」。

  四、……

  五、……

  六、……

  ……

  瘦猴一共提出了八個理由,不由得龍烈血不同意,而買玫瑰的這種「小事」,就由主動請纓出馬的小胖代勞了。在龍烈血上飛機的時候,小胖只是滿臉「微笑」的告訴龍烈血,「老大,玫瑰的事弄好了,我委託了一家很有名的快遞公司,那些玫瑰在到達申海之後會由那家公司直接送到任紫薇的宿舍。」

  龍烈血也沒有想到小胖口中的「那些」究竟有多少。

  猜測,僅僅是老虎的一個猜測,當龍烈血聽到小胖這樣講的時候,心裡說不定還放鬆了幾分,以龍烈血的性格,要他像個情聖一樣,站在寒風裡拿著一把火紅的玫瑰等待心愛的人出現,也許……也許……有那麼一點點強人所難了。

  龍烈血的臉皮在這方面其實挺薄的。

  當然,不管中間有什麼樣的「曲折」內幕,那9999朵玫瑰,還是被快遞公司送到任紫薇她們的宿舍了。

  龍烈血現在就在任紫薇經常背書的那個地方等著任紫薇。那個地方是在兩人通電話的時候任紫薇告訴他的。

  龍烈血在安靜的等著。

  任紫薇她們宿舍卻忙作了一團。

  ……

  在一番手忙腳亂之後,任紫薇她們宿舍的四個女人,終於弄好了,除了梁茜還是那副假小子的樣子以外,其餘的三個女生,都已經「變身」完畢。

  站在鏡子前,任紫薇最後的檢查一遍自己,彎彎的眉毛,翹起的長長的睫毛,就像一個洋娃娃,閃亮的眼睛,淡淡的眼影,粉粉的皮膚……

  鏡子裡,兩張粉臉從旁邊湊了上來,親了任紫薇一下,「呀,儂勿要太漂亮啊!」

  任紫薇笑了起來。

  四個人一路嬉笑著,風風火火的衝出女生宿舍。本來龍烈血約的是任紫薇,但任紫薇她的那幾個舍友非要來看看她們舍友的男朋友龍烈血長得什麼樣,還抱著一個騙吃騙喝的目的,所以就一起來了。

  在路上,四個女孩自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任紫薇平時在校園裡背書的地方是在她們學校圖書館旁邊的旦園內。

  旦園中小橋流水,假山阡陌,亭台錯落,倒很有幾分江南園林的味道。雖時已入冬,園內的樹木花草已經凋落枯黃大半,不過相比起其他地方來,旦園中,還是有一番寧靜悠遠的味道。

  越接近旦園,任紫薇的心情也就越緊張,她粉粉的臉頰也就越紅。

  梁茜看出了任紫薇的緊張,她取笑任紫薇,「有什麼好緊張的,又不是去相親,只不過是去見見你男朋友罷了,你們以前又不是沒見過。」

  「你又沒有男朋友,你怎麼知道紫薇現在的心情呢?」可可替紫薇反擊梁茜。

  「就是,要是我有男朋友千里迢迢的送那麼多玫瑰來給我,叫我死我也願意了。」

  梁茜給了菲兒一個鄙夷的神色,「你這個花痴!」

  任紫薇沒有說話,下了宿舍樓,她的腳步就越來越快,到最後乾脆小跑了起來,讓跟著她的那三個舍友也跟著她跑了起來。

  梁茜一直在嘀咕,說要好好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可以讓我們的紫薇這麼心急。

  旦園終於到了,任紫薇也放慢了腳步,往她平時看書的那個地方走去。遠遠的,大家看到了一個挺拔的身影,站在任紫薇平時看書的那個小亭子旁邊,背對著她們,正在看著遠處。

  任紫薇的呼吸有點急切。

  她的三個舍友跟在她的身後,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悄悄地議論起來。

  「你們看,是不是那邊那個傢伙。」

  「我看是吧,那裡只有那麼一個男生哎!」

  「哦,雖然還沒有看清那個男生的臉,不過只看背影,我就覺得那個男生會很帥。」

  「你這個花痴!」

  在幾個人放慢了腳步,慢慢的走到那個男生背後約十多米的時候,那個男生轉過了身子。

  逆風飛揚的眉毛,大海一樣深沉的眼睛,刀削似的面孔……還有嘴角那一絲溫柔而含蓄的微笑。

  幾個女生只覺得眼前一亮。

  任紫薇已經像一隻投林的乳燕一樣向那個男的跑去,只一瞬間,就撲在了那個男生的懷裡,激動得不能自已。

  梁茜她們三個女生遠遠的站在一旁,看著任紫薇和她的男朋友重聚時的樣子,任紫薇的肩頭在那個男生的懷裡抽動,像是在哭,那個男的只是輕輕的在拍著任紫薇的肩膀,像是在安慰她,不一會兒,任紫薇停止了哭泣,那個男的不知道在跟任紫薇說了什麼,任紫薇由啼轉笑,拉著那個男的向三個女生走了過來。

  梁茜她們三個女生的六隻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盯著龍烈血。

  龍烈血淡淡的笑著,拉著任紫薇的手,向她們走了過來。

  在這個時候,即使是假小子梁茜也難得的表現出了幾分女生的矜持,沒有再大大咧咧的了。

  任紫薇一臉幸福的笑意,拉著龍烈血的手準備給她的那幾個舍友介紹一下。

  「這位是……」任紫薇還未說完,話茬就被梁茜接了過去,「不用介紹了,這一位一定就是讓我們的紫薇唸唸不忘的龍烈血吧,紫薇的男朋友,你不在的時候,紫薇每天在宿舍裡都不知道要提多少遍你的名字,你寫來的信紫薇也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寶貝一樣的收著。」

  龍烈血看了一眼任紫薇,任紫薇在那裡滿臉通紅的跺著她的小腳,用眼色央求梁茜不要再說了。

  龍烈血笑了笑,「看來我們是早就認識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一定是梁茜吧!」

  「你知道我?」梁茜睜大了眼睛看著龍烈血。

  「呵……呵……紫薇在電話裡早就跟我說過她有一個好朋友,叫梁茜,頗有一點擊劍任俠的豪氣,那一定是你了。」

  梁茜得意的笑了起來,「哼……算你有點眼力!」

  「還有我們呢?」剩下的那兩個女生在說這話的時候卻是看著任紫薇,一副「要是你男朋友不知道我們是誰我們就要你好看!」的樣子。

  「嗯……你們不說話的時候我確實不知道你們是誰,你們一說話我就知道了,你是張可可,我記得我第一次打電話來你們宿舍的時候就是你接的電話,這一位就是陳菲兒,上次紫薇感冒的時候,就是你把紫薇送到醫院的吧?」

  龍烈血說完,三個女生就笑了起來。

  「好啦,我們現在宣佈你過關了。」

  過關?龍烈血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們三個人原本還商量,要是你表現得不讓我們滿意的話,我們就要把紫薇帶走,讓你一個人在這裡喝西北風,不過看你的樣子,馬馬虎虎也還可以,我們就給你一個請我們吃飯,賄賂我們的機會,以後我們會幫你好好的看住紫薇,不讓別人把紫薇搶走,怎麼樣?」

  龍烈血:……

  龍烈血還能說什麼呢?自然只有同意啦。

  幾個人隨後打車前往這幾個女生選中的一家餐廳,按這幾個女生的話來說,可以送9999朵玫瑰的龍烈血一定很有錢,她們自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痛宰龍烈血的機會。

  任紫薇只是一臉幸福的抱著龍烈血的一隻胳膊,話很少。

  龍烈血一直到現在才知道小胖和瘦猴給他玩了一個什麼樣的把戲。

  遠在千里之外的小胖和瘦猴此時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1 17:44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10 17:38
第135章 平安夜(二)


  袁唐風憤怒了,真正的憤怒了,或許可以說,他已經出離了憤怒。

  在單位裡的洗手間內,他低下了頭,把自己的頭放在了冰冷的水管下,任由冰冷的水從他的頭上流過。

  袁唐風所在單位的全稱是「ZH國國家科學院申海化學物理研究所」,行內人士都把它簡稱為申化所,申化所是國內燃料電池研究機構中最核心的研究單位,就算是在國際上,它也是同行所矚目的目標。

  申海的十二月,是申海這個地方一年中最冷的一個季節,水管內未經處理的自來水有多少度?也許是三度,也許是五度,這樣溫度的冰水,足以讓一塊燒紅的鋼鐵冷靜下來。但這樣的水澆在袁唐風的頭上,卻無法讓他冷靜下來。

  袁唐風抬起了頭,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一雙痛紅的眼睛,佈滿了血絲,在裡面,燃燒著痛苦與憤怒。

  他彷彿聽到了自己心內一聲無聲的嘶喊,痛徹心扉。

  就在昨天,他們所的領導告訴他,要他今天在J國石川島岩井重工株式會社訪問團訪問他們所的時候,讓他與「訪問團的J國專家」做一個「技術交流」,據說,這是「訪問團的J國專家」點名要的。

  原本作為一個科研機構,作為一個專家學者,與國外的同行拉拉關係,適當的做一點「技術交流」也是正常的。但是這一次,卻與以往有些不同。

  因為所領導要他「把你研究的那個固體氧化物高能燃料電池所取得的成果好好的和那些J國專家交流一下。」

  袁唐風開始的時候沒有多想,他只是把自己前一個月剛剛公開發表在一本國際刊物上的研究論文翻了出來,改頭換面之後就弄出了一個發言稿,就算是對這些用公開資料弄出來的東西,袁唐風也小心翼翼逐字逐句的看了好幾遍,在確認自己不會在這篇發言稿中洩露什麼東西的時候,按照所領導的要求,他把他的發言稿拿給了所領導過目,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袁唐風卻嗅到了一些不尋常的味道。

  他們的所領導看著袁唐風所做的那個報告,不到五分鐘,眉頭就皺了起來,他把袁唐風的那個發言稿放到了桌上,努力的在自己肥肥的臉上擠出一絲溫和的笑意。語重心長的對袁唐風說,「唐風啊,我看你的這個發言稿有一點問題啊!」

  「啊!是哪裡有問題。」

  開始的時候袁唐風大為緊張,他還以為是所領導在他的那份發言稿中發現了什麼不應該出現的數據或字眼,要知道,像他們這種搞研究的,有時候,洩露出的某一個數據或是有關研究進展的字眼,都有著常人難以想像的價值。他們的競爭對手,極有可能就憑藉那麼一小點東西就能摸清楚他們的研究方向,竊取他們的研究成果,從而超趕上來。由袁唐風主持研究的固體氧化物燃料電池(SPFC),目前在一些關鍵技術上已經取得了重要突破,作為一種未來能源,固體氧化物燃料電池有著及其廣闊的軍用以及民用價值,市場前景及其廣闊。就算把它稱為鎮所之寶也不為過。

  領導的話卻讓袁唐風的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這個……這個……我是說你的這個發言稿是不是……是不是太含蓄了一點,我覺得好多應該體現在裡面的東西都沒有體現出來嘛,用這麼一份東西去唬弄我們的J國客人,也太小家子氣了,我們應該把我們最好的研究成果拿出來讓他們看看嘛。畢竟人家遠道而來,我們也應該顯示一下我們的大國風度嘛!」

  J國客人?我們小氣?要體現大國風度?給他們展現我們最好的研究成果?袁唐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震驚的看著他們的所領導。袁唐風的領導很不自然的躲開了袁唐風的視線,他那肥肥的身子在椅子上扭了扭。

  袁唐風在震驚的同時更多的是激動,那些研究成果,要保密都還唯恐措施不夠嚴密,而他的所領導卻讓他去把那些東西大方的拿出來,去和J國人做技術交流?

  袁唐風憤怒的拍了一下他們領導的桌子。

  「為什麼?為什麼我要把我的研究成果拿出來和他們做技術交流?在這個方面,我們的技術已經比他們要先進了,一旦我們把我們所掌握的底牌亮出來讓他們知道,用不了幾天,那些無恥的J國人就會超過我們,我們就會失去領先的優勢。」

  看到袁唐風拍了桌子,他們領導的臉一下子就陰沉了,領導也拍了桌子,「袁唐風,請注意你的態度,請注意你在和誰說話。石川島岩井重工株式會社訪問團是我們的客人,不是你所說的什麼無恥的J國人。他們這次來是和我們做技術交流的,請注意,是技術交流!我們以前不也和他們做過技術交流嗎?」

  領導最後著重的那個語氣讓袁唐風怒極而笑。與J國人的技術交流?那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凡是他們領先我們的技術,他們都想方設法的封鎖、保密、他們何曾與我們交流過呢。他們的冶金技術何曾與我們交流過?他們的磁懸浮技術何曾與我們交流過?他們的仿真機器人技術何曾與我們交流過?他們的機床技術何曾與我們交流過?……而我們呢?別的技術不說了,就說景泰藍和陶瓷這兩項傳統的民族工藝吧,看看現在的國際市場上,賣這兩樣東西最多的是J國人還是ZH國人?J國人在把我們的這兩項技術用及其卑鄙的手段「交流」過去以後,其直接後果,是造成了我們整個國家這兩個產業的沒落。難道這樣的教訓還不夠深刻?這樣的教訓到底還要來多少?當我們的專家學者到他們國家去和他們做技術交流的時候,他們是怎麼對待我們的呢?不要說什麼技術了,他們就連研究進展都跟我們保密。他們那些先進的實驗設施也完全對我們封閉,他們對他們的接待人員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都有著嚴格的要求。這就是領導口中所謂的技術交流嗎?

  賊要來了,難道我們還要大方的打開了自己家裡的箱子,把自己家裡僅有的那一點傳家之寶拿了出來,讓賊來參觀品評?這個問題,就是一個上幼兒園的小孩子都知道該怎樣回答。而我們的有些人呢?也許用愚蠢和無知都不足以形容這樣做的性質了,把這樣的事放在一個家庭中,旁人也許會當作笑話來看。那麼把這樣的事放在一個國家裡呢?那就不再是笑話了,也不是簡簡單單的愚蠢和無知兩個詞可以概括的。那是在賣國!利用國家的政策漏洞在賣國。

  袁唐風已經說不出話來。

  領導以為他已經妥協了,就放緩了語氣,「你也別有什麼想不開,除了你以往,研究所內的其他幾個小組也都會把他們的成果拿出來,這是提高我們研究所國際知名度的一個機會。既然是訪問團的J國專家點名要你發言,你就把你研究的那個固體氧化物高能燃料電池的研究成果給他們展示一下,那些在論文上已經發表過的東西就不要再拿出來了,石川島岩井重工株式會社對那個高能燃料電池在薄膜氧化釔穩定氧鋯製備技術方面的突破很感興趣,你就在這方面和他們做一下交流。這次交流活動是所裡交給你的任務,這是組織對你的信任,也是你在外國友人面前展示自己才華的一個機會,你可要把握好了,你還年輕,前途無量啊。」

  袁唐風沒說話,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他們領導的辦公室,在他開門的時候,領導叫住了他,他沒有回頭,領導只對他說了一句話,「上級領導看到了我們研究所的成果,很高興,我們申化所今年有一個院士的推選名額,很多人都在看著呢。你的貢獻比較突出,我看好你,希望你好好把握。」

  「砰!」袁唐風關上領導辦公室的門,離開了。

  在用力關上領導辦公室房門的那一瞬間,袁唐風一下子明白了很多東西。

  為什麼前一段時間會有J國的企業主動贊助研究所的領導到J國去做什麼考察?

  為什麼研究所的領導考察回來後談的最多的是J國的女人與紅燈區?

  為什麼所裡面開始傳聞所領導的妻子和孩子已經出國了?

  為什麼在所領導出國考察回來後不久,石川島岩井重工株式會社的訪問團就接踵而至?

  在所領導奴顏婢膝的堅持要把所裡面領先J國人的研究成果跟J國人做「技術交流」的時候,這一切問題的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

  「砰……砰……砰……」

  袁唐風所在的洗手間的門被人用力的敲著,洗手間已經從裡面反鎖了。

  敲門的聲音也震醒了沉浸在一片憤怒與痛苦中的袁唐風,袁唐風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頭髮潮濕,雙目通紅。與剛才不同的是,袁唐風通紅的雙目中,多了一種決絕。

  「袁組長,現在輪到你做報告了,領導要我來催你快點過去。」聲音是他所領導的研究小組裡一個年輕的研究員的。

  袁唐風打開了洗手間的門,那個年輕的研究員被袁唐風的樣子嚇了一跳,「袁組長,你……」

  袁唐風擺了擺手,「我沒事,我們走吧!」

  那個年輕的研究員點了點頭,走了幾步,看著一臉平靜的袁唐風,有些猶豫的問了袁唐風一句,「袁組長……我聽說……我聽說……是不是你要把你的那個研究成果跟那些小鬼子做‘技術交流’?」

  袁唐風平靜的笑了笑,「你跟了我也有一年時間了,我一直忙著在做研究,有很多東西我都來不及教你,在今天,我將教你最重要的一樣東西。」

  那個年輕的研究員抬頭,眼睛裡有疑問。

  袁唐風沒有說,他只是叫這個年輕人在這裡等一下,他回實驗室拿點東西。

  袁唐風去了不到五分鐘就回來了,他的手上,空空如也。

  「我們走吧!要不然我們的客人都要等急了。」他微笑對那個研究員說道,隨後就向所裡面的報告廳走去。

  那個年輕人呆了呆,緊緊跟上了袁唐風的腳步。

  申化所的報告廳不大,這個報告廳現在卻用來招待來申化所做技術交流的J國石川島岩井重工株式會社訪問團一行人。

  當袁唐風走進報告廳的時候,裡面的人已經等他等了差不多十分鐘了。看到他來了,所領導的臉上隱隱的壓抑著一股怒氣,但當他通過翻譯與他旁邊的「J國客人」談笑風生的時候,他又變得滿臉笑容,他對他旁邊的「J國客人」說道,「看吧,他來了!」

  袁唐風的確來了,他逕自走到了會議廳的講台上,那裡有一個黑板,一個投影儀,還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幾瓶水,在他的身後,高高的掛著一道紅色的橫幅,上面用兩種文字寫著這樣一句話:

  「熱烈歡迎J國石川島岩井重工株式會社訪問團一行。」

  司儀對袁唐風作了個簡單的介紹,會議廳裡響起了掌聲。

  袁唐風的雙目緩緩的掃過會議廳,研究所裡的很多同行都坐在會議廳的後面,剛才發過言的現在那裡一臉苦笑而無奈的坐著。坐在下面的J國人中,好多人手裡要嘛拿著錄音機,要嘛拿著個本子,要嘛拿著照相機,還有的,乾脆拿了一個攝像機。這些J國人此刻表現得謙虛而好學,但袁唐風知道,這種謙虛只是他們裝出來的,為達到目的,這些J國人常常會不擇手段。在此刻,不要說是謙虛,就算拉一灘屎出來要他們把屎吃掉,他們之中也會有人跑出來把你拉的屎舔乾淨了。而一旦他們的目的達到以後,他們就會反過頭來,用百倍千倍的殘忍手段來對付你。歷史已經多次證明了這一點。

  他們所的領導和幾個「J國客人」正坐在第一排,互相之間很親密的在交頭接耳,前面的J國人似乎有人發現了袁唐風兩手空空的就站在台上,在和翻譯耳語一陣,翻譯又和所領導耳語一陣以後,所領導不顧風度的從第一排走到台上,放低了聲音問袁唐風,「你是怎麼搞的,你做的發言很重要,我們的J國朋友對此很看重,你怎麼一點準備都沒有,兩手空空的就到台上來發言了呢?」

  袁唐風笑了笑,「放心吧,我要說的都記在腦子裡了!」

  所領導狐疑的走下了講台。

  袁唐風試了試桌子上的麥克風,效果很好。

  他開始發言了。

  「剛才,我們所的領導走到前面,問我是怎麼搞的,怎麼一點準備都沒有,兩手空空就來發言了呢。他告訴我,我們的J國朋友對這次的技術交流很看重,我的發言很重要。」袁唐風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告訴他,我要說的都記在這裡了。」

  台下的人發出一陣哄笑,大家都以為這是袁唐風故意搞的一個小幽默。因此很配合的發出了笑聲。

  「也許在坐的很多人已經認識我了,也許很多人還不認識,我今天呢,就先向大家做一個自我介紹,我叫袁唐風,這個袁,是我國歷史上明朝的抗清名將袁崇煥的袁,我很有幸,和他老人家共一姓。」袁唐風轉身在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袁唐風」,丟掉粉筆,「這個唐風呢,是我爺爺跟我取的名字,我爺爺沒什麼文化,大字不識三個,他聽村裡的讀書人提到‘漢唐雄風’這四個字的時候,覺得很好,就給我取名叫唐風,我原本還有個哥哥,叫袁漢風,已經為國家犧牲在南疆戰場上了,我現在還沒有兒子,可我爺爺卻已經為他的重孫取好了名字,‘袁雄風’,我爺爺現在身體一直很好,年輕的時候他當過兵,曾經背著一把紅綢大刀夜奔60里,奇襲過小鬼子的營地,砍過鬼子的腦袋,那把砍過鬼子腦袋的大刀現在家裡還留著,沒有一點鏽,我爺爺每天都拿出來舞一下,保養得很好……」

  台下的一些J國人的臉色已經有點變了,袁唐風的所領導一邊向他旁邊的J國人解釋著什麼,一邊向袁唐風打著眼色。

  袁唐風完全把他們當作了空氣。

  「我從小的時候就抱著爺爺的大腿聽我爺爺跟我講他年輕時打鬼子的故事,我一直很羨慕,幻想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為國殺敵,可惜,我的這個夢想是實現不了了,我哥哥他卻實現了。我是家裡讀書唯一還成點氣候的人,大學畢業後國家把我送出國門深造,當我在國外要畢業的時候,我爺爺一個電話就把我叫了回來,他對我說,‘小二頭,你是國家培養的,你可不能忘本,要是你這個小兔崽子在外面被老外的那些花花綠綠的東西糊了眼睛不想回來,那你就是漢奸,你爺爺我就是做了鬼也不饒你。’聽我爺爺這麼一說,我不想當漢奸,也不想讓我爺爺死不瞑目,所以我就回來了。要是我不回來的話,我爺爺就要把我逐出家門,把我的名字從家譜上劃掉,不認我這個孫子,所以我就回來了。」袁唐風笑了笑,「你瞧,你要我當漢奸,不說別的,我首先對不起的就是我這個名字。」

  所領導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了。

  「不過讓我值得高興的是,我回來後,還可以為國家做點事,還可以遇到那麼多志同道合的同志,老江,老王,老李,小杜,小趙……呵呵,人太多,我就不一一說了。我們的領導昨天要我把我研究的那個高能燃料電池在薄膜氧化釔穩定氧鋯製備技術方面的突破在今天跟在坐的各位J國同行交流一下。這個研究成果不是我個人的,它是我們研究小組經過無數個日以繼夜的奮鬥搞出來的,是我們所有研究員的心血結晶,它的重要意義不言而喻,而我們的所領導卻要我把這個技術拿出來與J國的訪問團做技術交流……我現在只想對我們的領導說一句話……」

  袁唐風平靜了一下心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報告廳中所有的人都看著他。

  袁唐風用一根手指指著坐在第一排的所領導,突然之間爆發了……

  「你這個有娘生沒爹教祖墳被屎淹了的雜交狗雜種你給我聽好了,我不管這些小鬼子給了你多少好處,我也不管你是不是什麼雞巴領導,你要當漢奸,你要賣國,你要去舔J國人的屁眼,甚至你要把你老婆送到J國去做妓女我都不管你,可你要讓我用所裡面的研究成果去做你所謂的那種技術交流,老子告訴你這個狗雜種,你這是雞巴和頭都插到了你的屁眼裡——沒門!我就不信你這個狗雜種還能真的變成條狗把老子的雞巴給咬了去。還有你們這些小鬼子,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們肚子裡打的是什麼主意,‘技術交流’?我‘呸’!你們就是一群男盜女娼的低等賤種,老子還穿開襠褲的時候就從我爺爺嘴裡知道你們這些狗日的是些什麼貨色了,還來我面前裝B!不論你們給了這個狗雜種多少好處,我告訴你們,我的那些研究資料剛剛已經被我刪除和銷毀了,現在所有的東西都在我的腦子裡,你們別想從我這裡得到一個字。技術交流?交你媽個B!我操你J國人的十八代祖宗。我操你奶奶個熊的!」

  在袁唐風突然之間破口大罵的時候,報告廳裡所有的人都像被施展了傳說中的石化魔法一樣。所有的人都張大了嘴巴,口水流下來都不自知。那個雞巴所領導和那些J國小鬼子的臉色就像變色板一樣,紅了黑,黑了綠的……而研究所裡面的其他工作人員則在心裡暗暗叫爽。剛才叫袁唐風來報告廳的那個年輕研究員已經知道袁唐風究竟要教給他什麼東西了。

  一下子話說得太多了,袁唐風扭開了一瓶水,喝了一口,通過麥克風,所有人都可以聽見袁唐風喝水時喉頭抖動的聲音。放下水,袁唐風有些羞澀的笑了笑,「實在不好意思,我已經很多年沒有罵過人了,但願我的國罵水平還沒有退步,我的發言到此結束,謝謝!」

  反應過來的所領導第一個抖著肥肥的身子張牙舞爪的衝了上來,臉色猙獰,袁唐風拿起桌子上麥克風的那個重重的純金屬底座,掂了掂,起碼有三斤重,隨手就把那個底座砸在了衝上來的那個狗雜種的臉上,門牙飛濺,血花四射,那個狗雜種倒下了。袁唐風吐了口口水在他身上,「忘了告訴你,除了研究之外,打籃球也是我的長項!」

  一個腿短身短的J國人哇哇叫著,揮舞著拳頭衝了過來,被袁唐風一腳踹在了小腹上。

  報告廳中的混戰開始了……

  由於報告廳中別無長物,就連裡面的椅子也是固定的,因此,拿著一個話筒金屬底座的袁唐風佔了很大的便宜。

  那些J國人怎麼也沒有想到好好的一個「技術交流」最後怎麼會變成群毆大會,當第一個J國人向袁唐風衝過去的時候,局勢似乎已經不可避免了。那些坐在報告廳後面,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研究員們,此刻個個就如同吃了偉哥一樣,勃起得煞是兇猛。

  早已經倒地的那個雞巴所領導,在混亂中,也不知道被多少黑拳黑腳踢中,滿臉血污的他,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就暈了過去。

  混戰開始三分鐘後,才有一個機靈點的傢伙想到找幫手,他衝出了報告廳,對著外面院子裡的保安扯著嗓子大喊了一聲,「小鬼子在報告廳裡發瘋打人了,申化所里長了一根鳥的男人帶上傢伙快來幫忙啊!」

  不得了……

  那些提著橡膠棍的保安一聽這話,全部捲起袖子就往報告廳裡沖,在那些保安衝到報告廳後三分鐘,在一陣驚天動地鬼哭狼嚎的叫喊之後,報告廳裡的「暴亂」終於平息了……

  那個年輕的研究員提著兩個J國人的攝像機一臉興奮的走了過來,「袁組長,不用擔心,小鬼子攝像機裡的帶子已經把整個過程都記錄了,是他們的人先動手的,我們只是被迫還擊。媽的,打一架正好,大家早就憋著一口氣了,乘這個機會,剛好把小鬼子偷偷摸摸記錄的那些東西處理掉,絕不能讓他們把我們的研究成果帶回去,靠他們那幾個人的腦子,我們的話他們也聽不懂,我看他們能記多少東西?」

  看著那些躺倒一地個個頭破血流鼻青臉腫的石川島岩井重工株式會社訪問團的「代表」和所裡的那個狗屁領導,袁唐風苦笑了一下,他知道,他吃國家飯的歷史從今天起算是正式終結了。

  今天還真是平安夜啊!

  袁唐風暗罵了一句,平安個鳥!

  嗯……不過剛才罵人的感覺也挺爽的。

  當袁唐風在申化所內「奮戰」著的時候,龍烈血剛到申海,正從那架編號為MU5891的飛機上下來。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1 17:45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10 17:38
第136章 平安夜(三)


  任紫薇宿舍裡的幾個女生似乎已經下定決心狠狠的宰龍烈血一刀,幾個人坐出租車一路從任紫薇她們所在的學校來到了鐘山路,這條全長約1.5公里,東臨黃浦江,西面有著哥特式、羅馬式、巴洛克式等中西各種建築風格的街道,還有另外的一個名字——外灘。

  申海的繁華在外灘得到了極致的展現,雖已入夜,但這裡五顏六色的燈火卻把整條街道裝點得像東海下龍王的水晶宮殿一樣,到處充滿了一種讓人迷醉的奢華。

  特別是在晚上,特別是在平安夜的晚上,初來此地的人也許會把這裡和歐洲某一座大城市中的街道混淆起來。

  這裡人頭洶湧,街上有聖誕老人在為來到這裡的遊客發著一些不值錢的小禮物。

  世界頂級的奢侈品商店依舊燈火輝煌,吸引著一撥兒又一撥的有錢人往裡面鑽。這裡的奢華與熱鬧似乎可以讓人忘記天氣的寒冷。

  下了車,梁茜打趣龍烈血,「過一會兒我們可要去很高檔的地方大吃一頓哦,要是你錢沒帶夠的話我們可要把紫薇抵押在那裡啊!」

  龍烈血揉了揉臉,億龍地產成立之後,歐陽美靈就為他在兩家銀行辦了兩張信用卡,按歐陽美靈的話來說,那兩張信用卡都是那兩家銀行暗地裡推出的針對高端顧客的等級最高的鑽石信用卡,每張卡的透支額度都超過了一百萬,而市場上目前大多數的信用卡透支額度都只是在五萬元以內。

  隨時都可以透支上百萬的龍烈血當然不用擔心在申海——這個國內的金融中心自己會沒錢花。

  轉來轉去,在張可可、陳菲兒還有梁茜幾個女孩子的帶領下,龍烈血他們來到一家名為Erisa的餐廳。

  Erisa是一家佈置簡潔但卻不失高雅與格調的西餐廳。白色帶花紋的大理石地板,古舊的銀製蠟燭台,雪白的桌布,餐廳牆壁上裝飾著的不出名藝術家的油畫,還有那紅色的維多利亞風格的單人坐椅……

  不得不承認,這個地方比起MK的旋轉餐廳,確實多了幾分格調與藝術氣息。

  幾個女孩子的運氣也不錯,在她們來到Erisa餐廳的時候,這裡剛好空出了一張桌子,鄰近窗邊,剛好可以把夜幕中黃浦江兩岸的璀璨霓虹盡收眼底。

  在點菜的時候,龍烈血終於知道這幾個女孩為什麼會選擇這家餐廳了,她們完全是衝著這家餐廳提供的巧克力來的。聽這幾個女孩子說,她們早就想來這家餐廳品嚐一下這裡的巧克力了,可惜一直沒機會,嘻……嘻……

  這家餐廳提供的數十種口味的巧克力讓龍烈血看得眼花繚亂,那幾個女孩卻看得雙眼放光。任紫薇要了一個玫瑰味的,她為龍烈血點了一個菸草味的。

  除了巧克力以外,這家餐廳的其他美食也讓幾個女生飽了一把口福。

  吃飯用去了一個多小時,等大家吃完飯,出了餐廳,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不知道是因為吃了東西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任紫薇的臉色一直紅撲撲的,散發著誘人的蘋果一樣的顏色,分外可愛。

  龍烈血做的這個東道也不是沒有收穫,這頓飯一吃完,那三個女生對他的好感一下子又提升了好幾個層次。

  一出了餐館,那四個女生立刻聚成一小堆的說悄悄話,把龍烈血涼在了一邊。

  「你們今晚打算怎麼過啊?」任紫薇這話一出口,馬上就惹來了張可可和陳菲兒的一致聲討。

  「天啊,紫薇你真是重色輕友,一吃完飯就要急著把我們趕走,你好去過你的二人世界,真是沒良心啊!」

  「哪有?」不知是不是被說中了心事,任紫薇的臉更紅了,她急忙分辯。

  「我看可可說得對,你男朋友沒來之前你都是說我們的,現在一開口就變成你們了,我看紫薇你是不是春心動了。」

  「好了,你們兩個小狐狸精,就別再為難紫薇了,人家男朋友大老遠的跑來不就是為了和紫薇在一起嗎,我們看也看了,吃也吃了,也就別為難紫薇了,難道你們還想去做電燈泡?要是想不通,那就自己也去找一個男朋友去啊!」

  「我是想找一個男朋友,可看了紫薇的男朋友後我覺得要找一個男朋友好困難哦!」

  「嘻……嘻……是啊,那乾脆,你和紫薇說說,要紫薇把她的男朋友讓給你得了,看你一臉的花痴樣。」

  「你才花痴呢,是誰今天說的要是誰能送那麼多玫瑰給你的話,你就馬上嫁給他……」

  女人要分別的時候總比男人要囉嗦許多,龍烈血一個人站在一邊站了差不多十分鐘,那四個女人才總算說完悄悄話走了過來,梁茜拉著紫薇的手把她交到了龍烈血的手裡。

  「喂,龍大帥哥,我們宿舍的紫薇我可是把她完整的交給你了哦,你也要把紫薇完整的交給我們哦,要是你敢欺負紫薇,我們宿舍裡的這幾位好兄弟可不饒你。」

  龍烈血苦笑了一下。

  「那你們現在要去哪裡呢?」

  「我們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管好紫薇就行了。今晚學校裡有一個化妝舞會,我們在這裡逛一會兒就回學校。」

  「嗯,那好!」龍烈血點了點頭。

  「那再見囉,我們走這邊,你們走那邊,哈哈,記得下次來的時候一定要再請我們來這裡吃一頓哦,今天的巧克力還沒吃夠呢。」

  招招手,幾個女孩就往鐘山路的另一邊走了,剛走了幾步,張可可回過頭來對著龍烈血和任紫薇說了一句話,「學校裡今天晚上十二點關門,要是太晚的話紫薇你就不用回來了。」

  任紫薇在那裡跺腳,「要死了你們!」

  那幾個女孩笑著跑開了。

  任紫薇轉過頭來看著龍烈血,嫣然一笑,「可以陪我走走嗎?我來申海已經三個多月了,申海太大,好多地方我還沒去過呢。」

  「好的!」

  龍烈血輕輕拉住了任紫薇的手,兩人手拉著手,就順著街道逛起來。

  一直走了好大一段路,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任紫薇偶爾會悄悄地打量一眼在他旁邊的龍烈血,臉上帶著一絲甜甜的微笑。

  在沉默中,兩人中間有一種很微妙的氣氛。

  兩人一直這樣走出差不多200米,不知怎麼地,低著頭走路的任紫薇突然笑出了聲音來。

  「你笑什麼?」龍烈血問她。

  「幾個月不見,你變了好多。」

  「噢……哪裡變了?」

  「有些地方說不出來,你好像變得比以前更深沉了,不過……」

  「不過什麼?」

  任紫薇笑得就像一隻啄到了玉米的小母雞,「不過……我發現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更細心了。」

  「有嗎?」

  「當然了,你還記得以前嗎?我們兩個走在一起的時候,你放開了步子一走,總要讓我小跑著才能跟上你的腳步,有兩次我和芳芳跟著你還有天河他們出去的時候,和你走在一起,我總感覺像在上體育課。嘻……嘻……現在你細心多了,和我走在一起的時候,知道照顧我,你的步伐放慢了很多,不會再流星趕月一樣大步大步的往前走了。」

  任紫薇說著,小兔子一樣的跳在了龍烈血的前面,一邊仔細的端詳著龍烈血,一邊倒著身子往後走。

  「嘻……嘻……你的臉好像有點發紅哦!」

  龍烈血:……

  ……

  龍烈血也不知道他和任紫薇究竟轉到了什麼地方,任紫薇整個晚上就像是一隻快樂的蝴蝶一樣,拉著龍烈血的手,一路蹦蹦跳跳忽前忽後忽左忽右的圍著龍烈血轉圈。

  任紫薇是一隻美麗的蝴蝶,她也是一個精靈。

  在這座繁華而陌生的城市,在這樣的一個夜晚,龍烈血只想拉住任紫薇的手,看著她笑,看著她跳,這就夠了。

  龍烈血也記不清自己穿過了多少人群,走過多少街道,用了多長時間……

  「我們去教堂好嗎?」

  任紫薇突然停下了她那歡快而不知疲倦的腳步,目光灼灼的看著龍烈血。

  龍烈血覺得任紫薇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顯得無比的認真,他沒有多問,只是笑了笑,「好的!」

  任紫薇好像對這一帶很熟悉,由她帶路,花了不到10分鐘的時間,她就把龍烈血帶到了一座教堂前面。

  那是一座哥特式風格的教堂,看樣子有些年月了,教堂頂部的十字架邊上是一圈小燈泡,小燈泡亮著,遠遠的就可以讓人看見了。

  教堂的門口擠滿了人,喧鬧得像一個菜市場,大家都想往裡邊擠,可教堂裡已經明顯的容不下那麼多人了,教堂的門口,還有幾個警察在維持著秩序。

  教堂裡唱詩班那些孩子的歌聲和風琴聲很清晰的從裡面傳了出來,教堂裡面燈火通明,教堂門口那兩幅巨大的彩色玻璃在裡面燈光的照耀下,有一種絢麗的天國一樣的光華。隨著教堂裡所傳來的歌聲的一個高潮,外面擁擠著的人一陣騷動,有幾個人想乘機擠進去,但沒能成功。

  看著眼前的擁擠的人群,龍烈血和任紫薇也只能站在外面了。

  任紫薇吐了吐舌頭,「哇……沒想到這裡今天會有那麼多人啊。」

  龍烈血也深有同感,「看來想要進去的話有一點困難。」

  「沒關係啦,我們在外面也一樣。對了,你相信這個世間會有神麼。」

  龍烈血搖了搖頭,自小由龍悍培養出來的他和他父親一樣,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

  看到龍烈血搖頭,任紫薇只是笑了笑,眼中有一種純潔的光華,「我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神,可我相信人是有靈魂的,在一個我們不能觸及的地方,我們的靈魂卻可以到達那裡,那裡有山,有水,還有各種各樣可愛的小動物……人死了之後就可以到那裡!」

  「你為什麼會這樣想呢?」

  「我說出來你不許笑哦!」任紫薇的臉紅紅的,「我只是想……要是有一天……有一天……我死了,只剩下一片無窮無盡的黑暗,那實在是太可怕了,而要是有天堂的話,那我就什麼都不會害怕了。善良的人們在死後都能到那個地方,那些沒有人養的可憐的小貓小狗死後也能到那個地方,還有那個賣火柴的小姑娘也在那裡……你說這有多好!」

  龍烈血怔怔的看著任紫薇,這個心地善良的女孩,總能在不經意間,用她的純真與善良把你感動。

  任紫薇溫柔的小手摸上了龍烈血的臉。

  「閉上眼睛!」

  「幹什麼。」

  「我聽可可說平安夜在教堂許願會很靈驗,那我們就一起在這裡許一個願,你說好不好。」

  「嗯……」

  「我數一,二,三的時候我們一起許願,注意啦,我要數啦,一……二……三……」

  龍烈血安靜的閉上了眼睛,周圍的喧囂在這一刻彷彿都遠離了他們,龍烈血的心中此刻一片寧靜,平生從未對著鬼神許過什麼願望的龍烈血在此時許下了他今生以來的第一個願望,也是最後一個願望:希望面前的這個女孩可以實現她心中所有的願望!

  龍烈血睜開了眼睛,任紫薇還在閉著眼睛雙手握攏在胸前許著她的願望。

  在任紫薇吹彈可破的嫩臉上,有一種聖潔的光彩,她那長長的睫毛在輕輕顫動著,她對著教堂屋頂上的十字架,微微的揚著臉,許著她心中的願望。

  任紫薇睜開了眼睛,發現龍烈血正看著她。

  ……

  「你想知道我剛才許了一個什麼願嗎?」女孩問男孩。

  男孩點點頭。

  「好的,那……那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女孩對男孩說。

  男孩有一點猶豫,最終,男孩帶著一點點羞澀,在女孩的俏臉上輕輕吻了一下……

  在一串銀鈴似的笑聲中,女孩跑開了,「上當啦,上當啦,騙到一隻小笨豬,哈哈哈哈,那是我的小秘密,我才不告訴你呢。」

  男孩搖搖頭,笑了笑,跟上了女孩跑開的腳步……

  不需要去什麼地方,只要男孩和女孩在一起,人們總能聽到那個女孩百靈鳥一樣的笑聲。

  也不需要刻意的去做些什麼,只要男孩拉著女孩的手,那這個世界,就像在圍繞著她們旋轉。

  女孩美麗,活潑,蹦蹦跳跳,像一隻歡快的小袋鼠。

  男孩帥氣,沉默,但他的腳步,卻總在那個快樂女孩的左右,無論周圍有多少人,他總是堅定的站在那裡,臉上有一種含蓄而溫柔的笑意。

  有時候,是那個男孩拉著那個女孩的手。

  有時候,又是那個女孩拉著那個男孩的手。

  在這樣一個寒冷的夜晚,他們的手,似乎已經粘在了一起,最終再也無法分開。

  女孩買了一頂聖誕老人的帽子,戴在了男孩的頭上。

  女孩還買了聖誕老人的鬍子,她把鬍子粘到了自己的臉上。

  女孩笑了,男孩也笑了……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女孩要走了,帶著一些不捨,但女孩還是要走了,女孩說,如果今天晚上她不回去的話會被她的同伴笑話——這是女孩子找出的唯一的理由。女孩在說這話的時候,臉通紅。

  男孩的臉也紅了。

  男孩把女孩送到了女孩的學校。

  女孩要男孩閉上眼睛,當男孩閉上眼睛的時候,一個柔軟的身子鑽進了男人的懷裡,同時,一條丁香一樣柔軟芬芳的舌頭伸進了男孩的口中。

  男孩腦中一震,他摟住了女孩細細的柳腰。

  生澀、溫柔、浪漫、甜蜜……

  ……

  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是生物探索快樂的本能,龍烈血的雙手隔著衣服,撫摸上了懷中任紫薇胸部突起的那個地方,任紫薇輕輕的呻吟了一聲,「啊……」,龍烈血感覺任紫薇的身子火熱的顫抖了起來。當龍烈血的雙手似乎已經不滿足在衣服外面徘徊的時候,龍烈血只感覺自己的舌尖微微一痛,任紫薇已經跑開了……

  身邊的空氣中還殘留著任紫薇的香味,龍烈血在他和任紫薇分別的地方呆呆的站了十秒鐘,才轉身離開。

  世事就是這麼奇妙。

  在遠隔MK數千公里的申海,在福旦大學,龍烈血遇到了一個他絕對想不到的人——楚震東。

  龍烈血剛出校門的時候,楚震東和另外一個人,剛剛從校門外走著進來。

  要不是龍烈血眼力好,也許也就錯過了。

  但偏偏,

  誰叫,

  龍烈血,有一雙,夜能視物的眼睛呢!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1 17:46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10 17:39
第137章 大學之夢


  龍烈血根本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楚震東。

  楚震東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龍烈血。

  當龍烈血興沖沖的走到楚震東面前,恭敬的叫了一聲「楚校長」的時候,楚震東差點沒反應過來,等到楚震東發現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少年是誰的時候,楚震東的興奮與喜悅之情也是溢於言表。

  楚震東不是一個人在這裡的,和他在一起的,還有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那個老人70多歲,戴著眼鏡,精神矍鑠,很有一種智者風度。

  看到突然之間跑出來一個人叫自己的老友「楚校長」,那位老者也吃了一驚,他看著楚震東,「老楚,這位小朋友是……」

  「我的學生,我和你說過的那個學生,龍烈血!」楚震東笑了笑,在他離開西南之前,西南聯大校園中暗流洶湧的那個時候,龍烈血的所作所為楚震東是知道的,他的秘書吳巍告訴他,當校園裡貼出那些攻擊他的大字報的時候,一個叫龍烈血的學生,硬是衝破了學校保安的重重阻隔,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校園裡污衊楚震東的那些大字報給扯掉了,讓何強暴跳如雷。從開學註冊的時候認識龍烈血,一直到楚震東離開西南聯大,龍烈血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讓楚震東印象深刻。

  聽楚震東這麼一說,從那個老先生的表情上來看,他的吃驚更甚於剛才,他扶了扶眼鏡,仔細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龍烈血一遍後,笑著對楚震東說「我看你們兩個一時好像都有不少話要說,大冷天的,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就到我住的那裡再說吧。」

  三個人就去那位老先生的住所。

  在路上,龍烈血知道了那位老先生的名字,周德壅,是福旦大學一位已經退休的老教授,國內知名的法學專家,曾經參加過《憲法》等法律的起草工作,也是楚震東的老朋友。

  龍烈血倒是不必再做什麼自我介紹,那位周老先生看來早已經從楚震東的口中得知了他的「光輝事蹟」。

  兩位老人也從龍烈血這裡知道了他現在為什麼會在福旦大學的原因,聽龍烈血說完後,周德壅老先生感嘆了一聲,「現在的年輕人是真的不得了,為了見見女朋友,這幾千公里的,說來就來了,哪像我們以前,和妻子分居兩地,就是一年也不一定可以見上一面。聽你剛才說的,你一下飛機就趕著過來了,一定還沒有落腳的地方,要是你不嫌棄的話,今晚就住在我家吧,老楚也住在我那裡,你們剛好可以好好聊聊。」

  龍烈血點頭同意了。

  周德壅老先生現在仍然住在學校的教師園區內,孤身一人,老伴已經過世五年了,有兩個子女目前也都在國外,子女想要把他接出去,但他不同意,他說說落葉都要歸根,何況他現在已經老了,不想再背井離鄉。

  說道自己的子女,周德壅老先生的臉上就露出了和煦的笑容,「我家那兩個孩子,人挺孝順的,就是大概在國外呆的時間太長了,思想也太開放了些,上次打電話給我,居然勸我再去找一個老伴,呵……呵……」

  校園裡的路燈在黑暗中發出一蓬蓬溫暖的亮光,大概是平安夜,雖然天已經很晚了,但今晚在校園裡遊蕩的男生女生依舊不少,大多數都是一對對的,看著那些在黑暗中弄出各種「動靜」的同學,周德壅老先生是一臉無奈的苦笑,「唉,那些同學真是……」。

  聽著周老先生的感嘆,龍烈血的臉有點發燒,因為就在剛才,他也是「那些同學」中的一員,想到剛剛自己手掌中那種飽滿而細膩的觸感,龍烈血心中一蕩。

  楚震東對此倒是很看得開,他看了龍烈血一眼,笑著對周德壅說,「你就別感慨了,想想你年輕的時候,不也經常在晚上把女朋友約出來嘛!」

  「我們那時約出來拉拉手就不得了了,在一起也只是談談文學,談談理想,跟現在的年輕人那是沒得比的,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嗎?你在做西南聯大校長的時候,你在學校裡推行的那些政策可是惹來了不少的非議。」

  「男女相悅乃是人之本性,在這個問題上,堵不如疏。作為一校之長,我的責任是讓我的學生在這方面少碰點壁,少放點錯,少鑽點牛角尖,要是整個社會都能在這個問題上對這些年輕人多一點疏導,多一點關愛,多一點包容,多一點正確的教育與指導,而不是一味的捂、壓、打,甚至弄得談愛色變,談性色變,那每年,全國的高校之中,那些因為一時想不開而自殺的孩子,就會少很多,你不知道,每當我在什麼內部通報或是新聞上看到又有孩子因為這種事而自殺,我的心就像被錐子刺到了一樣,這些孩子,原本應該有一個更加光明的前程。」

  「唉……」周老先生也嘆了口氣,「就別說這個了,一說到學校裡的事你就可以說個三天三夜,我看你這校長似乎還沒當夠。」

  「我的校長沒當夠,你這個法律專家難道當夠了?」

  楚震東和周老先生互相看了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要是這個人真有下輩子的話,我真想把下輩子的時間借來先用了,把這輩子想做的事給做完。」

  「呵……呵……江山自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你只要把你這一輩子的事做完就好了,喏,你看,這一會兒的功夫,說著話也不覺得快,我家就要到了!」

  ……

  周老先生的家在學校教師園區內一個安靜小院的一樓,他家的前門正對著一個小花園,小花園裡的路燈把那裡照得一片雪亮。

  當龍烈血隨著兩位老人來到周老先生家裡的時候,周老先生家裡的保姆還在看電視。

  周老先生的家裡佈置得樸素典雅,有一種濃濃的書香氣息,三個人直接來到了周來先生的書房內,那個農村來的保姆為三人端來了三杯茶水,周老先生叫保姆為龍烈血準備一間房。

  「呵……呵……我家那兩個孩子不放心我,一定要找個牢靠點的保姆來家裡照顧我他們才放心,弄得現在我每天在家裡除了看看書,寫點東西就無事可做了。對了,烈血(周老先生一直對龍烈血表現得很親近,在回來的路上,為了稱呼方便,他已經開始這麼叫龍烈血了),說到這我可要批評你一下了,雖然你們這些年輕人做起事來火氣十足,但你從MK跑到申海來,這來回一趟最少也要耽誤你兩天的時間,現在又不是週末,我聽老楚說你現在才剛剛大一,正是課緊的時候,逃了課來看女朋友,這個習慣可不好,要改改。」

  龍烈血搖了搖頭,一時不知該怎麼說。

  「怎麼?」楚震東看著龍烈血。

  龍烈血深吸了一口氣,「我已經從西南聯大退學了!」

  龍烈血用平靜的語氣說出的這個消息讓楚震東和周德壅都為之錯愕了一下。

  楚震東怒氣勃發,「啪」的一聲把手拍在了茶几上,震得茶杯裡的水一陣蕩漾,「何強實在是太過分了!他是用什麼理由把你辭退的?」

  楚震東生氣的表現讓龍烈血心中有了一種溫暖的感覺。

  龍烈血搖了搖頭,「不是何強讓我走的,是我自己要走的,在楚校長離開西南聯大的第二天,我就寫了退學申請了!」

  楚震東嚴肅的看著龍烈血,「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

  龍烈血笑了笑,「我一直很清醒,也知道這樣的後果,在我看來,沒有楚校長的西南聯大也就不能再稱之為西南聯大了,西南聯大在何強這種腐朽官僚的領導下只會一步步走向死亡。當初我之所以選擇西南聯大,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對楚校長的景仰,在楚校長的身上,凝聚著自強不息、為國為民的西南聯大之魂。」

  龍烈血的話讓楚震東和周德壅悚然動容,周德壅長嘆了一聲,拍了拍楚震東的肩膀,「老楚啊,真想不到你當了西南聯大這麼多年的校長,還有這麼一個知音。」

  楚震東也嘆息了一聲,苦笑著對龍烈血說,「不論怎麼樣,你退學的決定也太魯莽了,就算你自己可以接受,你的家人也接受不了。」

  「我自己會對我自己的決定負責,我有一個爸爸,他也很支持我,我還有一個好兄弟,為了支持我,他也從西南聯大退學了。對於我來說,我在西南聯大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在這段時間裡,我想我已經從楚校長的身上學到了西南聯大最寶貴的東西,我不會後悔我所做的這個決定。楚校長還記得當初我剛到西南聯大時楚校長問我的那個問題嗎?」

  「記得!」想到當初在學校食堂裡初見這個少年時的情景,楚震東笑了笑,「那時在學校食堂裡的人很多,場面也有一些混亂,我問你,讓你說說你為什麼會站在這裡。」

  「因為這世上總有些事情需要改變!」龍烈血重複了一遍當初的答案,看著楚震東,「抱著這樣的理想,我走進了西南聯大,也是抱著這樣的理想,我走出了西南聯大。楚校長,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可以,你問吧!」

  「楚校長你的理想又是什麼?」

  聽到龍烈血的這個問題,楚震東和周德壅都笑了,他們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有同樣的一種光芒在閃動著,雖然經過了時間與風雨的洗禮,但他們眼中的光芒,一點也沒有退色。

  「老楚,好久都沒有人問你這個問題了吧!」

  「是啊,初算一下,也有四五十年了吧。」

  「那時我們在M國參加的那個學生組織叫什麼名字,等我想想……」

  「呵……呵……你記性太差了,那個是叫留美學生抗日救國會。」

  「我的記性哪裡差了,我記得有一次向我借了二十美元,到現在還沒還呢!」

  「咳……咳……那個錢我已經捐了,你怎麼還記著呢!」

  「是啊,要是換作我是你的話,借了別人的錢,我想我也會很快忘了這件事的!」

  「你倒也提醒了我,我記得你跟我借過兩本書,好像也沒還!」

  ……

  龍烈血的問題一下子讓屋子裡那兩個老頭的話多了起來,兩個老頭絮絮叨叨的說了十分鐘,好像都是些無關的話。

  「好了,快轉入正題吧,我們再嘮叨一下,天都要亮了。」

  「現在向一個晚輩再提起當初的事,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說吧,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應該還記得那次你演講的時候說的那些話吧,你說,我補充!」

  「嗯,好的……」

  楚震東的眼光轉了一個方向,那是大海的方向,他的聲音,也和他的眼光一樣,變得有些遙遠起來,似乎可以穿破時空的阻隔,楚震東似乎又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風華正茂,充滿激情,正站在一個演講台上揮舞著手臂。那……是……一……個……激……情……燃……燒……的……歲……月。

  ……

  「我有一個夢想,我夢想有一天,我們的國家可以重新站立起來,真正如同一條巨龍一樣,飛騰九霄,讓所有人仰望,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倒在絕望的泥濘中掙扎……」

  ……

  「我有一個夢想,我夢想有一天,所有和我一樣,流著龍的血脈的子孫,他們的生命,他們的財產,可以受到所有人的尊重,而不是像現在一樣,被人當作野狗一樣的屠殺洗劫……」

  ……

  「我有一個夢想,我夢想有一天,所有黃皮膚黑頭髮的ZH國人,可以站在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地方,像周圍的人自豪的宣告,我是一個ZH國人,而不是像現在一樣,當你走出國門,提到ZH國兩個字的時候心中一片刺痛……」

  ……

  「我有一個夢想,我夢想有一天,我們所有的孩子,都能夠進入學校,坐在寬敞明亮的教室中學習各種知識,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過早的用他們瘦肉的肩膀扛起了鋼槍……」

  ……

  「我有一個夢想,我夢想有一天,我可以在天上看到我們自己製造的飛機,在海裡看到我們自己製造的軍艦,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任由那些官僚買辦們把我們人民的血汗揣進了自己的腰包,送到了外國公司的口袋……」

  ……

  「我有一個夢想,我夢想有一天,我們的農民可以吃飽肚子,我們的工人可以愉快的拿到自己的工資,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農民沒有自己的土地,工人們在工廠裡遭受著資本家血腥的盤剝……」

  ……

  「我有一個夢想,我夢想有一天,我們的敵人聽到我們的名字就害怕,看到我們的軍隊就發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他們用屠刀一個個的砍下我們的腦袋,還要對著我們的屍體說,你自己爬起來把自己埋了吧……」

  ……

  楚震東和周德壅你一言我一語的把他們的理想說完了。

  屋子裡有些安靜,那些話,讓屋子裡的三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周德壅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後來,在國內抗戰最艱難的時候,我們都回國了,我們都明白,要實現我們的那些夢想,靠我們一兩個人的力量那根本微不足道,甚至可以忽略不計。我被老楚說服了,老楚告訴我,一個國家要振興起來,其根本中的根本,是教育,只有教育振興了,這個國家才可能振興,當人類進入火藥時代以後,在這個地球上,已經不可能有任何的一個國家,可以在本國教育落後於人的情況下,還能強盛起來。所以,我們回來後都選擇到學校去做老師。這一做就是差不多半個世紀,轉眼我們都垂垂老矣,唉……」周德壅嘆了一口氣,「他不做西南聯大的校長也就罷了,自然有人會去做,可他,也不想讓我安生,昨天他一來找我我就知道準沒好事,果然,我這清閒還沒兩年呢,他就想讓我幫他去跑腿了,認識他我可真倒霉啊!」

  龍烈血有些摸不著頭腦。

  「楚校長,你想做什麼呢?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嗎?」

  楚震東笑了笑,「以前在西南聯大校長的位置上做久了,自己覺得自己已經盡心盡力了,可不知不覺,自己的這個腦子也被禁錮了,從那個位子上下來後,心寬眼自開,雖然開始的時候有一些不習慣,但這反而更容易使我想明白很多問題。」

  「什麼呢?」

  「我不坐西南聯大校長的位子,不等於我已經退出了教育界,別人在搞教育產業化,不等於全國所有的學校都要去搞那一套,這樣的代價我們承受不起。ZH國可以沒有西南聯大,也可以沒有我楚震東,但ZH國卻不能沒有一所真正的大學,就如一個人可以沒有一切,但是卻不能沒有希望一樣。」

  龍烈血覺得自己已經隱約的把握到了楚震東的意思,但還有一點……

  「我決定按照自己理想中的模式,辦一所真正的大學。」

  楚震東的話有如一道霹靂一樣照在了龍烈血的腦子裡……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1 17:4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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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龍烈血的瘋狂


  「我決定按照自己理想中的模式,辦一所真正的大學。」

  楚震東的話有如一道霹靂一樣照在了龍烈血的腦子裡……

  從西南聯大出來後,龍烈血可謂是一心撲在了錢眼上,龍烈血的目標,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賺最多的錢,就連小胖在內,所有人都不明白龍烈血為什麼突然之間有了這麼大的轉變?這麼愛錢了?甚至不惜用空手套白狼的手段完成了第一筆兩千多萬的資本累積。這不像是龍烈血的風格!

  這的確不是龍烈血的風格!龍烈血的風格總結起來只有一句話,「這是一個瘋狂的世界,如果不想被這個瘋狂的世界所淹沒,那麼,只有一個辦法,我們只有比這個世界更加的瘋狂!」

  西南聯大後來發生的那一連串事件讓龍烈血再一次的體會到了這個世界的瘋狂:楚震東無奈的離開,何強的小人得志,不可阻擋的教育產業化改革……

  龍烈血少年時的大學夢,在他僅僅進入西南聯大兩個月後就破滅了。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是選擇沉默,最後被這個瘋狂的世界所淹沒,還是……

  龍烈血毫不猶豫的離開了西南聯大,如果這個世界瘋了,那麼自己一定要比它更加的瘋狂!

  龍烈血從來就不是一個甘心讓環境來擺佈自己的人,靈魂中潛伏的叛逆因子讓他選擇在逆境中奮起而擊,披荊斬棘。他的性格,就如同他的眉毛,永遠都在逆風飛揚,絕不墜落。

  龍烈血從未把自己離開學校後的規劃告訴別人,在龍烈血看來,這個時機還不成熟,等自己積累了足夠的力量,再讓別人知道也不遲。龍烈血給自己訂下的時間是一年,在一年之後,他要把自己被現實所粉碎的大學夢重新凝聚起來——由自己出資,請楚校長出山,再造一個新西南聯大,給所有心中還有一個大學夢想的人一片真正的,可以讓他們飛翔的天空與淨土。

  這,才是龍烈血真正的瘋狂,用來反擊這個瘋狂的世界的瘋狂。

  辦一所大學需要多少錢?

  很多!

  辦一所可以承載無數人夢想的真正的大學需要多少錢?

  ……

  龍烈血也不知道需要多少錢,他只知道,那一定需要很多,很多,很多……

  龍烈血也很早就想去看看這個受自己尊敬的楚校長,但常常,當心中的這個想法才冒頭的時候,龍烈血就把它壓制了下來,龍烈血對自己說:再等等,再等等,要是去見楚校長的話,我一定要準備好一份他不能拒絕的禮物。

  龍烈血打算等一年。

  但想不到,也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這次在申海,龍烈血和楚震東還是「提前」相遇了。

  一直到現在,龍烈血才發現自己有些傻,自己真是傻到家了。自己可以等一年,自己可以用這一年的時間來積累力量,但楚校長他能等上一年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要是楚校長可以心安理得的白白等上一年的話,那他也就不是自己所尊敬的那個楚震東楚大炮了,這個老人胸膛之中燃燒著的火焰,隨時都可以讓他像大炮一樣把炮彈射出去,而不必等太長的時間。

  在自己為了那個大學夢想而努力著的時候,這個老人也沒閒著,在他的心裡,也有一個大學夢。

  在說到「真正的大學」的時候,楚震東稍微的有一點激動,「真正的大學是什麼?真正的大學是時代良知與智慧的火把,它照亮愚昧和黑暗,驅散困惑和迷霧;真正的大學是民族的脈搏,它凝聚著一個民族的精氣神,它的每一次跳動,都能為它的民族與國家提供前進與創新的動力;真正的大學是一個智者,也是一個勇者,他浩然磅礴,無論是在科學學術領域,還是在社會的正義與道德領域,他都能敢言人所不能言,敢為人所不能為;真正的大學是進行人文教育產生精神的地方,而不是那些媚俗者,功利者傳播有害細菌的溫床,大學要產生什麼精神呢,人文精神、科學精神、創造精神、批判精神、社會關懷精神,這才是大學教育的根本目的。志存高遠,氣露雄渾,海納百川成其之大,壁立千尺成其之剛,高遠雄渾,彌大彌剛,此為大學之魂。」

  在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楚震東身上洋溢著的激情絲毫不下於那些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這才是一所大學真正的精神,而現實中呢?好些掛著大學之名的學校,已經把這些精神遺忘了,大學已經成為某些人追求陞官發財的踏腳石,它越來越市儈,越來越圓滑,越來越像一個管理混亂的菜市場,他裡面聚集的官僚和富商越來越多,而真正的學者則越來越少,更讓人痛心疾首的是,即使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這些學校裡學術壟斷與學術腐敗的風氣還越演越盛,從前是天下文章一大抄,現在是天下論文一大抄,試問這樣的一些大學,又怎能承擔起為國輸才的重任?一所學校的氣質,可以決定它的學生的氣質,而那些千千萬萬叢學校中走出來的學生,當他們走上各自不同的工作崗位以後,他們的氣質,也就是整個國家,整個社會的氣質!」

  「唉……」周德壅老先生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前兩天與京華大學的一位老友通電話,他對我說,現在的大學已經留不住人才了,在他們學校,一流的人才全部跑到了國外,二流的人才全部跑到了外企,而三流的人才呢,全部留在了學校!這樣的情況,實在是讓人痛心啊!」

  「沒有一流大學的國家,永遠也都成為不了一流的國家,這是社會發展規律的客觀總結。我在西南聯大校長的位置上坐了幾十年,我唯一的願望,是希望把西南聯大建設成一所可以擠身世界名校的前一百位的大學,可我努力了幾十年,西南聯大離這一目標仍相差甚遠,在我離開西南聯大的時候,西南聯大在世界各大學中排名是第289位。一個佔世界人口六分之一的國家,居然沒有一所大學可以排進世界大學的前100位,這不能不說是我們所有教育工作者最大的悲哀。國內的所有大學,不要說是進入世界大學的前一百位,就是世界大學前兩百位的名單中,也沒有一所國內的大學,在世界大學前五百位的排名中,我們國內的學校,只有八所,可以在兩百到五百的排名中站有一席之地。很多國人都討厭J國,我也很討厭J國,很多人也常常在尋找我們和他們之間的差距,並且發表了很多的文章,在我看來,我們和他們之間最根本的差距只有一個,那就是教育,在世界大學前一百位的排名中,J國這個很多人眼中的彈丸之地,就有五所躋身其間,它的東京大學、京都大學、大阪大學、東北大學、名古屋大學,都可以擔當得起名校二字,這,才是我們和他們之間真正的差距。而我們呢,也許是有的人覺得自己和別人相差太多不好意思,就在前兩天,我還聽說國內有一所大學,自己也搞出來一個世界高校排行榜,他們自己搞一套見不得人的指標,然後把自己弄到了排行榜的前幾位,如此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的做法,除了讓別人笑掉大牙以外,也就是可以給那所學校的官僚增加一點自己所謂的‘政績’吧!自欺欺人到如此地步,真是無恥之極!」楚震東在說到這裡的時候,難以壓抑的憤怒讓他又把手拍到了桌子上。

  周德壅老先生擔憂的看著楚震東手掌拍過的茶几,苦笑了一下,「老楚啊,你這門大炮要是想開火,也不能拿我的這張茶几出氣啊,要是這張茶几被你弄壞了,我可是要你陪的。」

  周老先生的話讓屋子裡的氣氛緩和了幾分,屋子裡的三個人都笑了起來。

  楚震東喝了一口茶,平復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唉,做了這麼多年的校長,西南聯大即給了我一個一展抱負的舞台,但又從很多方面,把我給限制住了,畢竟是公立的學校,可以對它指手畫腳的人太多了,很多事情,也不是由我說了算的。做西南聯大的校長,感覺就像是帶著鐐銬起舞,我舞了幾十年,也沒把西南聯大舞進世界名校的前100位,呵……呵……反而倒把自己給舞出了學校。人說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出了西南聯大,很多事情我才看清楚,想明白了。現在國家鼓勵社會資本投資教育,既然國家有政策支持,那我楚震東為什麼就不能自己辦一所自己理想中的大學給別人看看呢?我為什麼就不能用實實在在的例子告訴世人,真正的大學應該是什麼樣的呢?我今年身體仍舊硬朗,如果不出意外,我估計我還有個二三十年好活,這二三十年我還可以為國家,為教育做很多事情,雖說教育是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它是無數代人的事情,但我楚震東只要一天不見我們國家有一所大學進入世界大學一百強,我就是死也死不瞑目。要是有那麼一天,我楚震東可以看到我們國家有十所大學可以進入到世界大學一百強的話,叫我現在去死,我也願意了。」

  從楚震東說到「真正的大學」這個話題的時候,龍烈血就一直很沉默的在聽著,龍烈血表面平靜,但內心卻翻江倒海。一直到了這個時候,龍烈血才出了聲。

  「楚校長,你既然想辦那麼一所大學,那你現在的計畫是什麼?有沒有什麼困難?」

  「困難?」楚震東淡淡的搖了搖頭,「說到困難這個問題,我現在不是說沒有困難,而是什麼都困難啊!這最大的困難就是一個字,錢。雖然國家鼓勵社會資本辦學,但是所有的私立學校都享受不到國家的財政資助,要辦學校,那每一分錢,都得由辦學的人自己掏腰包。開始的時候,我想去銀行貸款,可國內所有的銀行都跑遍了,沒有一家銀行願意貸款給我。後來和幾個被我拉下水的老夥計商量了一下,銀行這條路走不通,那就走別的路好了。」

  「什麼路呢?」

  「這個楚老鬼還會走什麼路呢?當然是叫我們這些老朋友給他跑腿啊。」周德壅老先生有些孩子氣的抱怨了一句,「本來已經答應他等他的學校弄好以後我去給他帶帶學生,講講課,想不到這個楚老鬼他還不滿足,他非得逼我把這塊老臉給賣出去,去託人找關係,給他的學校搞募捐,我的那些學生,凡是現在在社會上混出點名堂的,做著公司老總的,手裡有錢的,他都要逼我去把這塊老臉賣了,要人家捐點錢,我一輩子的清名,想不到到頭來還弄個晚節不保,唉……」

  楚震東笑了起來,「好了,別抱怨了,你的那點清名還是乘早丟到太平洋裡去吧,只要能把學校建起來,別說是這麼點身外之名,誰就是想要我楚震東身上的這幾根骨頭,我咬著牙,也要敲下來賣給他。」

  看著楚震東的笑容,不知怎麼地,龍烈血突然覺得自己的鼻子有點發酸,不過,龍烈血還是強行忍住了。

  「那楚校長這次來申海是為了籌措資金來的嗎?」

  「這是一個目的,除了到處找人化緣以外,我在申海還有幾個老朋友和學生,就像老週一樣,他們都是些活寶,學校光有錢還不行,最關鍵的還得有人,所謂大學者,非謂有大樓之謂也,乃是有大師之謂也,現在學校雖然還沒有建好,但我也得先把這些活寶給套住了,免得到時候讓他們給我溜了,那我到哪裡去找這些人。」

  「要讓學校先建起來,楚校長現在還欠缺多少資金?」

  龍烈血的這個問題讓楚震東皺著眉頭想了好一陣,「雖然有不少人都賣我的面子慷慨解囊,我現在手上也只籌集到了一千一百萬左右的資金,雖然這筆錢已經不少了,但對要建一個大學來說,還是遠遠不夠。」

  周老先生嘆息了一聲,「是啊,這點錢,就連買地都不夠,更不用說建學校了。在申海,這點錢連一棟好一點的別墅都買不到。」

  楚震東也苦笑了一下,「投資教育雖說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但對投資者來說,這中間不確定的因素很多,教育投資的收效也很慢,高等教育的投資更是一個無底洞,有時候,你就算丟個幾億進去,也不見得會冒兩個泡,因此,我雖然找過幾個大的集團,但他們的老總都表示除了願意個人捐助我一點錢外,他們的集團都不會涉足教育領域的投資。這中間倒也有人找過我,表示願意投資,可他們均無一例外的表示要按他們的意思來建這所大學,說白了就是想把學校建成一個只盯著學生口袋的錢眼大學,這又和社會上其他的學校有什麼區別嗎?我當然是拒絕了他們。要建成我心目中的大學,我初步估計了一下,僅僅一開始時的大學的基礎設施的建設投資,就不下一個億,在學校正式運轉起來以後,雖然可以收一筆學費以維持學校的運轉,但開始時,更多的,還得靠學校外面的資金來支持學校的運轉,這可是一筆大數目,但這確是必須要保證的,要是學校的規模太小,各種硬體設施都不完備的話,那也就失去了意義。畢竟就算是我,也沒有幾個二十年的時間來看著新的學校像西南聯大一樣,一點一點的由幾間破草屋變成今日的這種規模。」

  「那楚校長準備把新的學校建在什麼地方呢?」

  「MK!」楚震東說得斬釘截鐵,「回國後我就一直在那裡,那個地方凝聚著我畢生的夢想與幾十年的心血,我對那個地方已經有感情了。我心目中的大學只能建在那裡,我現在雖然已經離開了西南聯大,但西南聯大在我心中就像我的一個孩子,我是不會離它太遠的,呵……呵……這也許就是像我這樣的老頭子的固執吧。」

  周德壅老先生點了點頭,「我們國家的西部,比其他任何地方都更需要學校。」

  「楚校長!」龍烈血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神情看著楚震東。

  楚震東和周德壅老先生也看著龍烈血,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龍烈血緩緩的吸了一口氣。

  「從今天起,楚校長不必再為辦學校的資金發愁了,楚校長理想中的那所大學所需要的所有資金,龍烈血一肩承擔!」

  「什麼?」許久沒有吃驚過的楚震東張大了嘴,周德壅老先生也瞪大了眼睛。

  龍烈血的眼中有一種攝人的光芒。

  「請楚校長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在一個月後,也就是明年的1月24日以前,龍烈血保證把不少於兩個億的第一筆大學基礎建設資金交到楚校長的手上。」

  既然這個世界已經瘋了,

  那自己,又何不,

  更瘋狂一些呢!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1 17:4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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