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情仇] 雪洗天下 作者:醉虎 (已完成)

 
surielmoon 2013-9-8 18:27:4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1 185030
ai.wu 發表於 2018-9-20 17:41
第459章 分贓(一)


  「這就是你們最後調查的結果?」

  龍烈血看著前來向他解釋國慶典禮上發生的那起慘劇原因的瑞丹局長,秀氣的眼睛裡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淡然,臉上帶著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龍烈血的淡然和臉上的微笑,看在瑞丹局長的眼裡,就成了一種巨大的諷刺和壓力,他也不知道面前的這個男人是滿意還是不滿意,不過作為當時在主席台上的『受害人』之一,就連瑞丹自己都覺得聯邦方面的事故調查小組出具的這個調查結論有些避重就輕了,這樣的結論,騙騙老百姓還可以,真要拿來這些人的面前來說,連自己都會覺得不好意思。

  媽的,瑞丹局長在肚子裡暗罵,原本以為老子坐上這個位置之後會有好好撈一把的機會,沒有想到好處沒撈到多少,麻煩的事情卻接踵而至,先是翡冷翠的金礦風波,接著國慶典禮上就發生了那麼大的事,這邊剛剛弄得天翻地覆,蒙蠟軍又搞出了那麼大的動靜,還真是流年不利啊,這些事自己都搞不定,但又偏偏和自己有那麼一些關係,甩都甩不脫,為什麼每次來擦屁股的都是老子?

  瑞丹局長小心的看了龍烈血兩眼,擦了擦自己頭上的汗水,乾笑了兩聲,「這個……結論是調查組得出的,也就這個樣子了,外交部門已經把有關情況向印度和馬來西亞方面第一時間做了通報,稍後還會在延京那邊召開一個記者招待會!算給外面一個交代,個中的一些情況,我在這裡就不說什麼虛話了,林司令想必也能明白我的苦衷!」

  苦衷?龍烈血當然明白瑞丹的苦衷,按照聯邦官方調查小組的調查結論來看,112重裝機械師在慶典上用坦克機槍向主席台掃射的那個士兵,其行為完全是個人行為,並沒有受到什麼人的主使,當然,也就沒有什麼政治動機在內,這一點,從調查組對那名士兵的物品搜查中得到了佐證,在那名名叫都旺的士兵的物品中,調查組發現了一封信,按信上的內容看,信是都旺的老家的鄉親寫來的,說的內容是都旺家裡的田地被當地政府野蠻強制徵收以後,因為不滿當地政府的補償,都旺的家裡人和當地許多人就和政府派來的軍警發生了衝突,都旺他爸在衝突中被人開槍打死,都旺他媽被人打成了腦震盪,腿也斷了,可謂是家破人亡。知道消息後的都旺的心裡一直非常扭曲,為了報復社會,處心積慮之下,就在慶典上做出了那件驚世駭俗之舉。在道理上,這樣解釋確實也說得通,但還有一些事情卻顯得有些詭異,都旺所在的那輛坦克車的車長是在慶典前負責對全車的武器系統進行檢查的人,按照慶典的要求,所有參加檢閱的部隊的武器是不允許裝填彈藥的,都旺想要報復社會,難道還能連他們車長一起買通了?還是他們的那個車長根本就沒有檢查坦克機槍的彈倉裡是否裝有子彈?還有就是,都旺的那些彈藥是從哪裡來的?不過這個答案大概是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了,就在那個坦克車長被調查組隔離審查期間,那個人竟然在調查組的眼皮底下『自殺』了。想要追究責任,112重裝師的師長和閱兵式的總指揮是誰?慶典之前,宗巴正日就被擢升為中將,從北部軍區調到首都去了,新任師長的命令都還沒下來呢,誰敢去讓宗巴正日負責?最後只有找幾個替罪羊了事……

  這樣的結果,雖然可以勉強向外界交代,可想要向面前的這個男人交代,那就……

  「瑞丹局長的難處,我能體諒!」

  瑞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裡聽到的話,這麼好說話,他看著龍烈血,但還沒等他臉上驚喜的表情完全浮現在臉上,龍烈血的下一句話,就又把他打到了深淵。

  「可我的難處,又有誰能體諒呢?」

  「林司令的意思是?」

  「先是有獲得過聯邦政府批准外國公司無理強佔翡冷翠境內金礦的惡性事件在先……」瑞丹局長想要解釋,龍烈血強勢的一抬手,就把他的話堵回了肚子裡,「後又有邀請我來參加國慶典禮,但卻差點在觀禮台上被人用機槍打死的事件在後,這兩件事串在一起,我自己可以說服我自己把這兩件事分開來看,但我翡冷翠境內的上百萬民眾和數萬軍隊,他們會這樣看嗎?他們會相信聯邦政府對翡冷翠是善意的嗎?」

  瑞丹局長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動了動嘴唇,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龍烈血站起身來,拍了拍瑞丹局長的肩膀,「現在塔北地區和金三角的局勢你很清楚,我這兩天之所以還呆在曼德勒沒有回翡冷翠,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什麼原因?」

  「一方面,我想表明我對聯邦政府的態度,特別是在這種危急時刻,我自己能放心的呆在曼德勒,這本身就說明了很多問題!」

  「當然,沒有誰會懷疑林司令對國家的忠誠!」瑞丹趕緊拍了一個馬屁。

  「另一個方面,我也在期待著聯邦對翡冷翠的善意表示,很可惜,我在這裡呆了將近一週了,卻絲毫沒有看到聯邦政府對翡冷翠有任何的消除彼此誤會的善意舉動,這實在讓我很失望!我想我繼續呆在這裡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不!」瑞丹局長差掉跳了起來,他這次來酒店裡見龍烈血,除了向其通報一下調查小組的調查結果之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是龍烈血這個時候走了,瑞丹可不能擔保他現在這個位置還能不能坐到明年,「宗巴達奈副主席昨天晚上已經來到了曼德勒,想……想和林司令見上一面!」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瑞丹還仔細斟酌了一下措辭。

  「哦!」龍烈血臉上故意露出了一點驚訝的表情,但實際上,對宗巴達奈最近這段時間的行蹤,龍烈血知道得可能比面前的瑞丹還要清楚,昨天晚上,幾乎宗巴達奈剛下飛機,龍烈血就知道消息了,龍烈血還知道宗巴達奈在昨天晚上會見了北部軍區的幾名軍區主官,傳達了宗巴慶賈的一些指示,在來曼德勒之前,宗巴達奈這個老傢伙還跑了一趟西部軍區,和丁埃上將見了一面,西部軍區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緩和了不少。

  蒙邦共和國的出現一下子打破了聯邦國內的政治常態,不論基於何種考慮,宗巴家族和聯邦黨內部都不允許金三角有這樣一個國家存在,在巨大的外部壓力下,聯邦黨內的矛盾有了暫時緩和的跡象,就連丁埃上將,在這樣的氛圍和宗巴慶賈的壓力下,對『慶典遇刺』的真相,也表現得不再那麼『執著』了。

  龍烈血在曼德勒,等的就是宗巴達奈這麼一個人物。

  木龍溝和潑谷的金礦暴動,只是龍烈血給宗巴慶賈的一個信號,潛台詞就是這麼一句話——我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為了讓某些人看得更明白一些,在上述兩地發生金礦暴動的當天,龍烈血就指示翡冷翠的部隊,向南面增派了一個營的士兵,加強了對曼德勒方向的防禦。12月4日,圓滿完成了出國訪問行程的東方翼一回到翡冷翠,其帶回來的成果就被大肆宣揚……

  真正的聰明人自然能看清這三件事裡面的信息,明白過來的宗巴慶賈連忙在12月4日,東方翼回來的當日,把宗巴達奈——這個在某種程度上幾乎可以全權代表宗巴家族利益和聯邦黨意志的聯邦黨內務紀律委員會書記兼新升任的國家和平與經濟發展委員會副主席給派了過來。

  在龍烈血心裡,對這個在芭蕉坪會談上有過一面之緣的聯邦大佬一直都不怎麼看得上眼,說實話,要是宗巴達奈稍微有那麼一點大腦,在聯邦政壇打滾幾十年,有宗巴慶賈的力挺,現在最有實力繼承宗巴慶賈位置的就是他,而不是什麼吳山和丁埃。這個傢伙這次來到曼德勒,想必並沒有完全領會宗巴慶賈的意思,也並不是完全能看清金三角的形式,在昨天來到曼德勒見過北部軍區的一些大員之後,居然拿起了架子,繼續裝起B來,一點也沒有主動來見龍烈血的意思,自己悠閒的住在曼德勒一處政府賓館的小別墅之內,那個架勢,似乎是覺得自己位高權重,想要龍烈血去見他。

  龍烈血會吃他這一套?

  瑞丹局長離開翡冷翠酒店的時候,苦著一張臉,眉頭皺得在腦門上都可以成為導水渠了!

  當龍烈血再次見到宗巴達奈的時候,這個老傢伙和上次在芭蕉坪見面的時候並沒有多少不同,那個讓龍烈血極度好奇的,連蒼蠅站上去都要打滑的大背頭依然梳得油光水滑一絲不苟,唯一不同的,是宗巴達奈的臉色,很臭,很臭,但卻要偏偏在龍烈血面前擠出一點笑臉……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13 08:38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9-21 17:33
第460章 分贓(二)


  在來翡冷翠酒店見龍烈血之前,宗巴達奈先是接到了瑞丹局長的報告,有些出乎宗巴達奈意料的是,那個林炎不但不願意過來見他,還放出話,想要見面,就讓他親自到翡冷翠酒店來。瑞丹局長當時雖然說得比較含蓄,但話裡的意思卻很明白,宗巴達奈當即大怒,在他看來,自己的身份何等高貴,塔甸聯邦平日多少達官顯貴要巴結自己都沒有機會,這個林炎的囂張與跋扈實在是太沒邊了。

  林炎是誰,他在塔甸聯邦的身份只不過是一個少將外加國家和平與經濟發展委員會的委員,而自己是誰,聯邦黨內務紀律委員會書記兼國家和平與經濟發展委員會副主席,哪有領導去拜見下屬的道理?上次芭蕉坪和談的時候也罷了,那時宗巴家族的軟處差不多就捏在這個林炎的手裡,自己不得不放低姿態,代表宗巴家族與這個林炎做了一些交易,從結果上看,還不壞,雙方都各取所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在某種程度上,宗巴家族與這個林炎達成了一種彼此心照不宣的利益同盟關係。但那時是那時,此刻是此刻,曼德勒更不是金三角的芭蕉坪!

  抱著這種認識來到曼德勒的宗巴達奈在心態上就有些自負起來,端起了官架,一心想讓林炎來見他,也好平衡一下因那次芭蕉坪和談帶來的一些心理落差,但沒想到,那個林炎竟然如此桀驁!

  宗巴達奈在下榻之處大發了一通脾氣,砸了不少東西,正在他叫囂著要給林炎好看的時候,從延京打來的一個電話卻給暴怒的宗巴達奈的腦袋上澆了一盆涼水……

  關於自己與龍烈血的這次會面情況,瑞丹局長在向宗巴達奈報告了以後,也第一時間把情況報告給了在延京的宗巴慶賈,與宗巴達奈沒有大腦的擺架子的自負不同的是,明白現在金三角和聯邦國內局勢的瑞丹更加清楚宗巴達奈和林炎會面的意義所在,也更清楚的知道宗巴達奈會聽誰的話。

  宗巴慶賈給自己的弟弟打了一個電話,所以,龍烈血就看到了眼前臉色明顯有些尷尬的宗巴達奈。

  兩人見面的地點還是在龍烈血總統套房的書房內,這似乎已經成為龍烈血決定重要事情,會見重要人物的習慣,在翡冷翠督司官邸,甚至流傳著這樣的說法——督司大人的書房才是翡冷翠真正的神經中樞。龍烈血的這一習慣,也被范沉舟開玩笑的時候批評為一種『淫威』,用范沉舟的話來說,「想要看一個政治人物是否值得投靠,只要看他在什麼地方決定國家大事就可以了,弱勢者決定國家大事的地方總是在會議室,而強勢者(指某人)決定國家大事的地方從來都是在書房……」

  ……

  宗巴達奈的隨從和保鏢等人,此刻都被留在了龍烈血的總統套房之外,只有宗巴達奈一個人帶著有些僵硬的笑容在一名工作人員的帶領下走進了龍烈血的書房。

  「好久不見了!」龍烈血站在書房門口歡迎宗巴的到來,對龍烈血來說,這已經算是很禮貌的表示了。

  龍烈血臉上淡淡的笑容卻讓宗巴達奈覺得有些刺眼,不知道為什麼,宗巴達奈非常討厭這樣的笑容,無論是在芭蕉坪還是在曼德勒,宗巴達奈覺得面前這個年輕人的笑容與自己平時見慣的那些笑容相比起來,總有一些明顯的不同,與自己已經習慣的那些謙卑和獻媚的笑容比起來,這個年輕人的笑容裡有一種讓自己很不舒服的東西。

  「是啊,好久沒有看到林司令了!」沒有任何營養的打了一個招呼,宗巴達奈笑了笑,主動伸出手,虛弱的和站在書房門口『迎接』自己到來的龍烈血握了一下手,心中又是一陣不舒服,面前這個年輕人那堅強有力的握手,突然讓宗巴達奈感覺到了自己與面前這個年輕人最大的區別——自己已經老了!而面前這個人,似乎才二十多歲!自己未來的時日現在已經可以按天數來計算了,而面前的這個人的人生似乎才剛剛開始!宗巴家族在塔甸聯邦的影響力現在已經達到巔峰,但這樣的影響力是建立在宗巴家族對國家權力的把持的基礎上的,隨著宗巴慶賈從國家主要領導人職位上的退下,不可避免的,宗巴家族的影響力也將慢慢的從巔峰滑落下來,這是建立在塔甸聯邦國內的遊戲規則之上的,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但是面前這個人呢,他手上的力量和影響力卻在不斷的膨脹,看看現在的翡冷翠,這種膨脹的速度是非常驚人的。宗巴家族在塔甸聯邦的權利和影響力是沒有辦法做到世襲的,也受到諸多規則的限制,但林炎這個大督司的職位卻是可以世襲的,在金三角,這個人本身就是新規則的制定者……

  幾乎是突然之間,腦袋中靈光一閃的宗巴達奈突然明白了宗巴慶賈的苦心,渾身打了一個激靈,來見這個年輕人的那點不快一下子就被宗巴達奈拋到了九霄雲外。

  心裡微微有些恍惚的宗巴達奈不由自主就隨著龍烈血來到書房內的那一套豪華沙發上坐下,書房的大門被人從外面關起的輕響把宗巴達奈從那種恍惚中驚醒了過來,宗巴達奈看向龍烈血,卻發現坐在自己對面的龍烈血剛剛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正在晃動著手上的高腳杯,以一種玩味中帶著幾分思索的眼神看著自己。

  「桌上有紅酒和雪茄,請自便!」龍烈血輕輕的抬手示意。

  「看來林司令真是一個會懂得享受的人!」從來也沒奢望面前這個桀驁的年輕人對自己變得熱情和敬畏的宗巴達奈自顧自的從桌上的雪茄盒裡拿起了一根雪茄,熟練的用雪茄剪和打火機完成了享受前的過程,然後開始以一個放鬆的姿態靠在了沙發上,吞雲吐霧的享受了起來。

  剛剛這一下,龍烈血敏銳的發現面前的這個宗巴達奈對自己的敵意和憤怒似乎一下子少了很多,嗯,這樣正好,雖然是分贓,但也不要把過程弄得太強硬了。

  「宗巴主席現在的身體好嗎?」

  「嗯,家兄的身體現在很好,這次來翡冷翠,家兄還托我轉達向林司令的問候!」宗巴達奈臉上的笑容比進門的時候自然了很多。

  「哦!謝謝,也請代我轉達向宗巴主席的問候!」

  「一定,一定,其實家兄一直跟我說,林司令年輕有為,只在金三角發展有些可惜了,前途畢竟侷促了一些,如果有機會,應該讓林司令為國家多做一些事!」

  龍烈血雖然看不上宗巴達奈,不過對方好歹也是在聯邦的上層圈子裡混了好些年的人物,這時候說起這些場面話,還真是順溜無比,聲情並茂,當然,要是真的相信他所說的這些,那才是真的天真了。不過能有這樣一個不錯的開頭,龍烈血也覺得這個宗巴達奈挺上道的。

  「身為聯邦的一份子,如果能為聯邦的安定繁榮做出一分貢獻的話,翡冷翠當然是義不容辭!」

  龍烈血這話也是說得鄭重無比,說完這話,坐在沙發上的兩隻食肉動物互相看了看,然後一起大笑了起來。

  「好,林司令果然是快人快語,塔北地區現在形式緊張,在此危難關頭,我這次來曼德勒和林司令會面的用意,想必林司令心裡也清楚,宗巴主席也希望翡冷翠能在這個時候發揮一些正面而積極的作用,對於先前發生的一些不快,宗巴主席在我來的時候曾交代,一定要把雙方之前的一些誤會解釋清楚,也一定要讓林司令和翡冷翠軍民相信聯邦的善意和誠意!」宗巴達奈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和表情誠懇一些,不過他故意繃緊臉上那一堆贅肉的努力,卻多少有些滑稽的感覺,昏黃的眼睛裡也不可能放出什麼讓人激動的『光華』。

  龍烈血等的就是聯邦的『善意』和『誠意』,為了這一刻,翡冷翠可以說已經準備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各種動作也做了不少!

  不過龍烈血並沒有露出什麼興奮的神色,而是略略沉吟了一下,臉上露出一個優雅的微笑,「那不知道宗巴主席希望翡冷翠在這個時候具體發揮一些什麼樣的積極而正面的作用呢?」

  宗巴達奈在心裡暗罵,這個林炎實在太滑了,到了這種時候,話都說得這麼清楚了,他還是不肯提出自己的要求,完全就是一副待價而沽的奸商架勢,讓人有力都使不出來,不過到此,宗巴達奈也算徹底放棄了一些形式上的東西和與龍烈血打嘴仗的打算,開始談一些實質性的東西……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13 08:37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9-21 17:33
第461章 分贓(三)


  說到具體的事宜,宗巴達奈看了龍烈血一眼,小心的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說辭,這些東西,也就是他這次來曼德勒最主要的目的,「第一,翡冷翠是聯邦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對於目前翡冷翠在制定基本法過程當中所表現出來的一些有損聯邦和翡冷翠關係的危險言論和動向,聯邦政府非常的關注,宗巴主席希望翡冷翠這個民族自治邦能成為聯邦與國內少數民族關係的一個正面典範,特別實在這種時候,翡冷翠對聯邦的態度將對金三角和塔北地區局勢的穩定有著極其重要的影響。」

  龍烈血喝了一口酒,淡淡的點了點頭,這個要求,完全在意料之中,看到龍烈血沒什麼過多的表示,宗巴達奈一下子就來了精神。

  「第二,蒙蠟軍立國是對聯邦法律和秩序的巨大挑戰,也是對地區安全局勢的破壞,這是宗巴主席和聯邦政府無法容忍的,我們知道目前翡冷翠境內的一些商人與蒙蠟軍有著各種各樣的關係,對蒙蠟軍的態度,也多有同情和支持的,我們希望林司令能讓翡冷翠表明支持聯邦政府,反對分裂國家的態度,對蒙邦共和國和蒙蠟軍,能有一個正面的,附和聯邦利益的官方表態!」

  要讓翡冷翠斷絕和蒙蠟軍的關係,並譴責蒙蠟軍分裂國家的行為?龍烈血笑了笑,玩的還是政治把戲。

  「第三……」宗巴達奈帶著一些複雜的眼神看了龍烈血一眼,「據我們的情報部門得知,蒙蠟軍前段時間好像……好像通過一些特殊渠道從翡冷翠購買了大批武器……」

  「嗯,這個我知道!」龍烈血笑了笑,像個害羞的初中生,「那些武器是我賣給他們的!」

  龍烈血的爽快讓宗巴達奈差點一口血從嘴裡噴出來,怔怔的看著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宗巴達奈有些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宗巴達奈根本沒想到面前的這個人能這麼爽快的承認,完全不介意自己的反應,結果原本準備的那些話一下子就說不出來了,想要發火和義正詞嚴的譴責一番嘛,宗巴達奈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說這些話的份量和立場,想要裝作沒聽見,卻連宗巴達奈自己都覺得有一點下不來台的感覺。

  臉上的肥肉抖了兩下,宗巴達奈擠出了一個並不比哭好看多少的笑容,左眼的眼皮一個勁兒的在抖,「不知道……林司令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沒別的意思!」雙手一攤,龍烈血說話的口氣就像借給了隔壁鄰居家的大嬸一瓶醬油一樣輕鬆,「翡冷翠的朋友太少了,對翡冷翠別有用心的人卻太多了,我當時只想交一個朋友而已,而且……」

  「什麼?」

  「當時來翡冷翠的是孫晉廷,我很欣賞這個人,他的要求,我不想拒絕!」

  「難道林司令當時就沒想到過販賣武器給蒙蠟軍,會對塔北地區乃至整個聯邦的安全局勢造成不利影響嗎?」宗巴達奈壓抑著自己的火氣。

  「想過!」

  「那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你真的想知道答案嗎?」龍烈血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讓宗巴達奈都感到一陣心悸,看到宗巴達奈垂下了目光,龍烈血緩和了一下自己逼人的氣勢,溫和的笑了笑,「說實話,你覺得你們擔心的那些東西,我應該去擔心嗎?我拿著聯邦的薪水還是在哪裡挖著金礦?塔北地區乃至整個聯邦的安全局勢和我有什麼相干,那是你們執政的聯邦黨要考慮的問題,而不是我這個翡冷翠的大督司要考慮的問題。你們做事既然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想我做什麼也不必再在乎你們的感受!」

  宗巴達奈嚥了一口吐沫,有些生澀的道,「關於澳塔爾公司的事,我們也沒想到會造成這麼大的誤會!」

  「錯了,這不是什麼誤會,如果一切都可以用誤會來解釋的話,我想我們也現在也不會坐在這裡了,大家打個哈哈就天下太平了,你說是不是,宗巴副主席?」

  宗巴達奈有些艱難的點了點頭,「我這次來,也是想和林司令商量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對於以前的一些不快,我們會盡力彌補,但關於剛剛談到的第三點要求,我們希望翡冷翠能保證從此以後不再向蒙蠟軍提供武器和任何的軍需裝備!」

  「還有沒有其他要求,一併提出來吧!」

  「第四,聯邦政府現在已經在考慮對蒙蠟軍採取軍事行動,我們希望翡冷翠的軍隊能夠一起加入到未來打擊蒙蠟軍的軍事行動中來!」

  「這不可能!」宗巴達奈提出的第四點要求被龍烈血一口否決,「翡冷翠不會參與政府軍對蒙蠟軍的軍事行動,不過翡冷翠可以對政府軍的軍事行動做一些支持,我們可以派遣一個軍事觀察小組和一個醫療隊,翡冷翠的醫院對政府軍的傷員提供一些必要的救治,在武器彈藥和醫療藥品等方面,可以以一個優惠價格就近向政府軍提供,同時翡冷翠的部隊可以對翡冷翠西面的一些民族獨立武裝形成威懾和發揮影響,讓其他的少數民族武裝不要參與到這淌渾水中來!保持地區局勢穩定。」

  想了想,宗巴達奈點了點頭,「最後,對塔北一些地區這幾天發生的民眾暴動,希望翡冷翠能採取一些積極的舉措,避免暴動規模和影響的擴大,最好能讓暴動盡快平息下來!」

  呵……呵……聽到第五點要求,龍烈血在心裡笑了笑,翡冷翠在金三角怎麼鬧對那些人來說都無關緊要,但一旦換個地方,就有人感到緊張了。

  「就這五點?」

  宗巴達奈點了點頭。

  「不知道聯邦政府為此願意做出多大的『努力』?」

  「這要看林司令有什麼要求了,聯邦政府和聯邦黨對維護國家和平與穩定的決心很大!」

  維護國家和平與穩定,這個口還聽起來似乎不錯,但它的本意真是要維護所謂的「國家和平與穩定」嗎?龍烈血心裡冷笑了一聲,這話,還真是一頂天大的帽子。

  「那好,我就提提我的要求,我不貪心!」龍烈血眨了眨眼,「我的要求只有四個,比你的少一個!」

  宗巴達奈露出認真傾聽的神色。

  「第一,澳塔爾公司在塔北地區的所有金礦,都將由翡冷翠無償接收,翡冷翠在塔北地區六個邦省中將比照澳塔爾公司的待遇,擁有金銀礦和紅寶石礦的勘探權和開發權!」

  什麼?剛剛平靜下來的宗巴達奈一聽這個要求差點就又跳了起來,澳塔爾公司壟斷了聯邦政府大半的金礦,而澳塔爾公司這些金礦的三分之二幾乎都在塔北地區,除了像木龍溝和潑谷這兩個地方蘊藏數百噸以上的世界級金礦以外,在塔北地區,控制在澳塔爾公司手上的還有十多個富金礦和三十多個零散的金礦礦脈……林炎的這個要求,等於是一口就把澳塔爾公司吃下了三分之二!

  「這不可能,澳塔爾公司是外資企業,我們沒有理由也沒有權利一下子就把澳塔爾公司的金礦轉交給別人,這是違法的,同時也將造成極其惡劣的國際影響!」宗巴達奈嚴肅的道。

  「哈……哈……」像聽到什麼好笑的一樣,龍烈血一下子就笑了起來,笑得在沙發上前俯後仰,臉坐姿都無法保持,笑了半天,一直到宗巴達奈的臉色變成豬肝色,龍烈血才停止了大笑,抹了抹眼角,對宗巴達奈說道,「宗巴副主席,我不得不承認你很有講笑話的天賦,不過你這話大概說錯地方了,要是給聯邦國內的小學生普及一下法律知識和宣傳一下什麼改革開放的大道理的話,你說的這些確實管用,但在我的面前,這些笑話還是不用再說了,不然我會受不了的,你看看,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澳塔爾公司究竟是什麼樣背景的公司我想你比我清楚,我在這裡就不說了,澳塔爾公司在聯邦究竟幹了些什麼,我也不說了,你同樣比我清楚,難道你認為,在我面前說這些話,有用嗎?」一邊說,龍烈血的臉色一邊就冷了下來,「要是宗巴副主席還是抱著這種給小學生掃盲的態度來和我談的話,我想我們也沒有必要談下去了,同樣低劣的笑話,第一遍聽是好笑,如果再聽到的話,我就會懷疑那是在刻意侮辱我的智商和品味了!」

  盯著龍烈血冷峻的臉看了半晌,宗巴達奈終於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你的第二個要求是什麼?」

  「聯邦現在不是在進行所謂的金融改革嗎?」龍烈血的臉上有抑制不住的嘲諷神色,「聯邦的金融監管局前段時間還通過了一個強制性的文件,文件要求所有的聯邦股份制銀行,必須有外資參股才行嗎?參照外資銀行的控股條件和待遇,翡冷翠銀行希望能控股塔甸聯邦的南亞銀行和六月花銀行……」

  翡冷翠銀行雖然早已獲得了在聯邦取得了『通行證』,但在東方翼的眼裡,直接收購或是控股聯邦國內的一些有著完善網絡渠道和人才儲備的銀行,更能實現翡冷翠銀行的快速擴張,在考察了聯邦國內的一些銀行機構以後,塔甸聯邦的南亞銀行和六月花銀行進入了東方翼的視野。上個月,聯邦的金融監管局出台了一個《關於塔甸聯邦股份制銀行外資參股控股條件規定》的文件,強制要求聯邦國內的所有股份制銀行中必須要有外資股份,雖然那個文件被東方翼評為塔甸聯邦金融買辦們的賣國典範,但同時,那個文件也把東方翼『勾引』得蠢蠢欲動,覺得是翡冷翠銀行在塔甸聯邦擴張的一個良機,但翡冷翠銀行本質上依舊是聯邦國內的銀行,自然不能享受外資銀行的『優惠』,這個問題捅到龍烈血這裡,龍烈血不在意的笑了笑,告訴東方翼,讓他給自己兩個月的時間……

  龍烈血提出參照『外資條件』控股塔甸聯邦國內這兩家銀行,宗巴達奈只是想了想,然後就點了點頭,在他看來那兩家銀行在聯邦並不是什麼大銀行,充其量在塔甸聯邦也就是中等而已,這不是什麼大事,宗巴達奈態度也平和許多,似乎根本沒仔細想想所謂的『外資條件』是指什麼,對這一點,龍烈血也沒有過多的說明,不過心裡卻很清楚——這個條件,就是先將這兩家銀行的所有爛賬從銀行裡面剝離出來,交給聯邦政府,由聯邦財政買單,將銀行資產優質化,然後再以撿破爛的價格,增持銀行股份,以達到控股的目的,增持銀行股份是一個『技術活』,不過在東方翼的手裡,這幾乎完全可以變成紙面上的一個轉賬遊戲,實際上不用花一分錢,就可以把這兩家銀行收到麾下,在東方翼那裡,這是國家刺客的拿手絕技——『金融煉金術』——其大概過程可以簡單的描述為——把錢拿過去,完成控股,完成控股後,再把錢抽出來,控股地位不變,但別人的錢和資源的操作權卻在你的手裡,在同一筆錢從股本到流動資金的身份變幻中,悄無聲息的深刻改變和掠奪就已經準備就緒了。

  如果不想被這個瘋狂的世界所淹沒,那麼,只有比這個世界更瘋狂——對於控制塔甸聯邦國內兩家銀行所使用的手段,龍烈血沒有半點的道德負擔,如果那兩家銀行已經注定是兩塊等著下鍋的肥肉,那麼,與其下到別人鍋裡,還不如下到自己鍋裡。

  ……

  「第三個要求,翡冷翠現在百廢待興,我希望聯邦政府能提供一筆五年期,約十億美元的低息貸款給翡冷翠,用以幫助翡冷翠的發展!」

  「十億美元?」宗巴達奈眼睛都要瞪出來,見過搶劫的,但還沒見過搶劫能搶劫得這麼狠的,「聯邦政府根本拿不出這筆錢來!」

  「聯邦政府不是還有接近150多億美元的外匯儲備嗎?怎麼拿不出來?而且這筆錢翡冷翠又不是不還,每年還會付給聯邦政府一筆利息。」

  宗巴達奈還是在那裡一個勁兒的搖頭,「你的這個要求,我真的沒辦法答應!」

  宗巴達奈的堅決讓一下子想明白什麼的龍烈血倒吸了一口冷氣,什麼沒辦法答應?最大的可能,聯邦對外宣傳的那150億美元的外匯儲備根本就是賬面上的一個數字,實際上恐怕早就只剩下一點渣,或者連渣都不剩了。

  「聯邦的外匯儲備早就被人貪污挪用了?」

  龍烈血一問,宗巴達奈臉色明顯的變了一下,不過卻沒有承認,而是換了一個說法,「外匯儲備是支撐聯邦國際支付能力的重要保證,動用外匯儲備事關重大,就是宗巴主席在這裡,也不是一句話就可以答應你的!前面的那兩個條件還可以商量,這條件嘛,最好還是不要提了!」

  龍烈血皺了皺眉頭,「既然這個條件不要再提,那我就換一個,十億美元的貸款我也不要了,不過從此以後我要聯邦翡翠玉石公盤的優先專屬貿易權!」

  「就這些?」龍烈血的提出的這個要求徹底讓宗巴達奈鬆了一口氣,不就是一個翡翠玉石公盤的優先專屬貿易權嗎?小意思,到公盤的時候,那些翡翠玉石的原石堆在那裡,就是讓你先挑,也不見得你可以挑出一朵花來,相比起前兩個要求,宗巴達奈甚至不覺得龍烈血的最後一個要求可以算得上是要求。宗巴達奈覺得龍烈血其實只提了兩個條件,雖然有些貪心,不過還在承受範圍之內。

  「第四個條件是什麼?」

  「以後塔甸聯邦駐ZH YN領事管領事的人選,希望可以由我推薦!」龍烈血說的雖然含蓄,但實際的意思宗巴達奈卻哪有聽不出來的道理,龍烈血的這個要求,一下子已經超脫了純粹的經濟利益,而參與到了國家的外交人事任免的政治權力中,這已經觸及到了宗巴達奈這次談判的底線了,宗巴達奈這次來曼德勒時宗巴慶賈向其交代的談判底線就是如果對方胃口太大,涉及到塔甸聯邦國內經濟利益的要求都可以大方一點,但涉及到國內政治利益的要求則一定要頂住。不過龍烈血要求的只是塔甸聯邦駐外的一個領事身份,而沒有赤裸裸的謀求其在塔甸聯邦國內的權力,這似乎又有一些迴旋的餘地。

  看著宗巴達奈在那裡皺著眉頭,龍烈血笑了笑,「現在翡冷翠與ZH YN那邊的經貿往來和各項合作很多,翡冷翠有人擔任這麼一個職位,可以方便我們做很多事情,也更能體現聯邦政府對少數民族地區的態度,這個職位的任免權最終還是在聯邦政府手裡,在ZH,這也不是聯邦派到那裡的職位最高的外交官員,通過一個小小的領事,我們也不可能做出什麼損害聯邦利益的事!」

  宗巴達奈的神色稍微鬆動了一些……

  ……

  在宗巴達奈離開翡冷翠酒店的時候,他的臉色相比起來之前已經輕鬆了不少,他對龍烈血說,「你的條件,我這邊需要向延京那邊報告一下,盡快會給你答覆!」

  龍烈血這次把宗巴達奈送到了電梯口,臉上帶著微笑,「希望對我們雙方來說,都能聽到一個好消息!」

  ……

  對自己提出的那幾個條件,別人也許會覺得實現的可能性不大,或者有些匪夷所思,但龍烈血卻沒有這樣的擔心或覺得自己的條件有什麼過分之處,在真正對現在塔甸聯邦的整個社會經濟和政治生態有了深刻的瞭解以後,諸如『過分』或『是否應該』之類的字眼,就從來沒有在龍烈血的行事準則中出現過,法律這兩個字尤其顯得可笑和可悲。今天的塔甸聯邦,在龍烈血的認識裡,只不過是一個以官僚權貴集團利益最大化為一切國家行為出發點及衡量標準的血腥獵場。在這個獵場裡,任何所謂的道德、正義、法律、良知都只是一個冷笑話,腐化墮落的聯邦黨在和國家的政權融合後早已經變成了一台冷酷的,執行那個血腥標準的暴力機器。官僚權貴集團利益最大化的核心價值和標準主導了這個國家的一切政府行為以及社會的財富,權力分配體制鏈條,乃至於其所謂的各項『打破陋規』的改革措施。

  對塔甸聯邦所謂的各項變革,東方翼曾辛辣的做過一句評價,「改革這個詞在塔甸聯邦,只不過是分贓的另一種說法而已!」

  蒙邦共和國的出現,塔北地區的暴亂,在本質上,威脅到的,並不是宗巴達奈所說的什麼國家的和平與穩定,而是這個以塔甸聯邦官僚權貴集團利益最大化為原則的分贓體制的穩定性和其延續的合法性,一個不為塔甸聯邦90%的人所知的法則是,能夠對這個體制的穩定和其延續的合法性施加影響的能力,就是進入這個分贓體制的入場券。這也就是為什麼在國際上指責塔甸聯邦越多的國家,對塔甸聯邦政治壓力越大的國家,表現出越多敵意的國家,在塔甸聯邦反而越能獲得更多的經濟利益,而一向對這個分贓體制順從忍讓的本國國民,反而成了這個分贓體制剝削壓迫的對象,在自己的國家倒成了三等公民。其背後的原因,除了塔甸聯邦高層官僚買辦化的墮落趨勢和其體制內當權者跨國權力尋租的衝動以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這一點!

  在龍烈血的謀略裡,蒙蠟軍的作用,只不過是一塊放大鏡而已,通過這個放大鏡,在一些特殊的時候,能夠把翡冷翠對聯邦的那種分贓體制的影響十倍乃至數十倍的放大,從而讓翡冷翠有了加入到這個分贓體制中的資格。龍烈血提出的四點要求,對這個體制來說,只是其體制內帶有某種『自救』性質的一次局部利益調整而已,這種『自救』,說白了與聯邦政府的反腐敗工作的性質是一樣的,為的都是增加這個體制的穩定性和其延續的合法性資源,滿足和保證的永遠是聯邦官僚權貴集團的利益最大化,而不是聯邦底層百姓的利益訴求!在不影響聯邦官僚權貴集團利益最大化的前提下,用局部的一點利益調整換來對這個體制威脅最大的系統性風險的釋放,雖然有的人也許會有點不樂意,不過對這個體制內的更多的受益者來說,這就是他們能夠找到的最好的路,那點不樂意的聲音,在這樣的體制背景下,完全無足輕重。

  ……

  龍烈血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提出的四個條件會被聯邦政府拒絕!

  唉,自己是不是太善良了,一點也沒有做奸商的潛質!想著宗巴達奈離開翡冷翠酒店時臉上的那份輕鬆,一邊用手輕輕的揉著自己的臉,龍烈血頗有些「苦惱」的想著……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13 08:37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9-21 17:34
第462章 翡翠賭局


  烈日炎炎,驕陽如火,正是下午兩點多的時候,一輛掛著翡冷翠牌照的奔馳越野車從遠處山間林陰密佈的公路上向這裡駛來,像塔北地區的大多數所謂的公路一樣,面前的這條公路並不平整,奔馳的越野車在路上微微有些顛簸,車後還拖著一路的煙塵!

  這裡,離曼德勒不過七十多公里,原本籍籍無名的一個地方,卻因為一件東西,讓整個東南亞的珠寶圈子裡的人都牢牢記住了這個地方——姐莫。

  讓姐莫這個地方變得大名鼎鼎的東西就是翡翠!

  每年將近年底的時候,就是姐莫這個地方最熱鬧的時候,來自四面八方,腰纏萬貫的大珠寶商和玉石商都雲集在這裡,參加由政府舉行的,一年一度的塔甸聯邦翡翠公盤。每年的翡翠公盤,就像一場盛大的演出,上演的,都是一個又一個的財富神話和人生悲喜劇。一些珠寶商和翡翠玉石商每年在這裡因為『慧眼識珠』而使自己的投資一夜之間暴增數十倍乃至數十倍的財富傳奇,幾乎每年都會發生那麼一兩起,動輒上千萬乃至數億的天降橫財,引得無數的人熱血沸騰,心生嚮往!當然,於此相對的是,另外一些人在這裡潑灑的血淚和一夜赤貧的悲劇也常常使人扼腕嘆息。

  姐莫這個地方,在許多人的眼裡,有著不下於毒品的魅力!知道這個地方的人,提起這裡,都會把這裡比喻成賭場——全世界最大的,以翡翠原石為標的賭場!這個賭場,控制了全世界80%以上的翡翠原石交易。這個賭場的大老闆,當然就是塔甸聯邦政府。要談到姐莫這個地方的翡翠公盤,也就不得不對這個地方的歷史有一個簡單的瞭解。

  十三年前,這個地方是沒有什麼所謂的翡翠公盤的,ZH一直是全世界最大的翡翠消費國和進口國,塔甸聯邦則是最大的生產國和出口國,按正規的邊境貿易,每一筆翡翠買賣都要在嚴格的稅收政策下進行,兩國的政府都對翡翠交易徵收重稅,特別是塔甸聯邦政府,為了攝取翡翠交易帶來的巨大利潤,塔甸聯邦政府還出台了專門的管制措施,並禁止塔甸聯邦境內私人從事翡翠貿易,想把所有的翡翠貿易都壟斷在政府的掌控之中,但與聯邦政府想法相反的是,聯邦政府在國內的控制政策和通過邊境貿易徵稅的監管手段,根本無法對國內的翡翠貿易做到有效監管,翡翠走私一度在金三角和塔北地區氾濫成災,許多的翡翠商人通過各種渠道和私人關係,紛紛長途繞道,把國內的翡翠轉移到國外去交易,以獲取驚人的利潤,那時在金三角,一度曾有「走白不如走綠」的說法。監管的失敗讓聯邦政府想出了統一公盤的辦法,並放開了私人從事翡翠貿易的管制,但其取得的效果也非常有限,在許多翡翠礦主和商人看來,翡翠公盤在很大程度上導致了他們的利潤流失並增加了稅務負擔,由政府主導的看似公平的公盤實質上是在很大程度上剝奪了他們對翡翠的議價權和主導權,因此也響應得不多,塔甸聯邦政府最初在姐莫舉行的兩次翡翠公盤,效果都不怎麼樣。通過兩次失敗,塔甸聯邦政府最後發現,要想把塔甸聯邦每年高達數億美元的翡翠原石貿易的利潤完全壟斷在自己手裡,根本上,還是要控制住翡翠的產源,十年前,塔甸聯邦政府出台了所謂的《翡翠礦脈國有化政策》,強制將塔甸聯邦境內政府控制區內的所有翡翠礦坑和礦廠低價收歸國有,這個政策在當時引起了激烈的反彈,但在軍隊和地方政府的協助下,所有的反對者都被鎮壓了下去,除了金三角少數民族獨立武裝控制區內的一些翡翠礦坑和礦脈以外,整個塔甸聯邦90%以上的翡翠產源,都控制在了聯邦政府的手上。姐莫這個地方的翡翠公盤,也才真正變得出名起來,姐莫的名氣,也越來越大。

  由於公盤貨源的進一步集中,翡翠老坑產量的日漸枯竭和ZH對翡翠越來越大的市場需求,翡翠的價格也在這十年來一步步被推高,特別是高檔翡翠,幾乎每年以30%的價格在往上走,每天都在增值,這一趨勢,也迫使聯邦政府改變了它的公盤策略,最初的公盤週期,由開始時每年的四次,變為三次,然後是兩次,最後變成每年一次,越來越多的高檔翡翠原石,也由原來的競標拍賣變成了競標基礎上的議價出售,甚至在競標的時候,如果大老闆聯邦政府這邊不滿意,也經常性的安排人手公開『截標』,這幾乎成了公開的秘密……

  此刻,孟固最大的翡翠寶石商人蔡金水正坐在那輛飛馳的越野車上,微微皺著眉頭,一隻手摩梭著下巴上那短短的一茬鬍鬚,看著車外向後飛退的樹木,平時總是流露出幾分精明與魄力的眼睛此刻也不由顯現出幾分迷茫。

  和蔡金水坐在一起的另一個人也是翡冷翠的大商人孟亮,兩人都是在翡翠圈子裡響噹噹的人物,此刻,孟亮臉上的神情也和蔡金水差不多,寫滿了迷茫,孟良的神色中,比蔡金水更多了一分擔憂。

  「老蔡,你說,這次林司令讓我們兩個一起來姐莫,到底是什麼意思?」,和外人想像的「同行是冤家」的關係不同,在翡翠玉石這個相當排外的圈子裡,像蔡金水這個級別的商人們,雖然平時有時侯會有一些競爭,但許多時候,雙方的合作關係則更密切一些,像在公盤的時候遇到大生意幾個人一起入股拿貨,分散風險利潤共享,平時互相交流一番手上的存貨,共享一些生意渠道都是常事,也因此,雖是同行,不過蔡金水和孟亮的私交一直都不錯,兩人在一起也沒有多少顧忌。

  「我怎麼知道,我和你一起接到的消息!」蔡金水苦笑了一聲,年過五十的蔡金水身材和臉部已經有些發胖,一年四季穿的都是一件普通的亞麻短袖襯衣,多年生意場上磨礪出來的幹練和鋒芒此刻已經轉變為一種溫和的富態和從容,不看他脖子上和手上的那幾個可以讓內行人流口水,同時也隱隱彰顯其身份的翡翠掛件,許多人第一次看到他都會把他和坐在街邊吸菸筒的鄰家大叔歸為一類人。

  「真不知道?」和蔡金水年紀差不多,但身材卻要瘦上一些的孟亮明顯有些不信,「根岱是什麼人,林司令的心腹啊,如今根岱差不多都要成為你的女婿了,這林司令要在姐莫見我們,你會不知道?」

  「根岱這個人公私分得很清楚,不該我知道的事從來不會在我面前說,而且現在孟固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以為還是楊家稱王的那個時候,什麼事軍隊都要插上一腳?昨天確實是你來找我我才知道林司令要我們一起到姐莫和他見上一面,說有事情商量,至於什麼事,那就真要見了林司令才知道了!不過我想,這次要商量的事大概和姐莫的這次翡翠公盤有關!」

  翡翠公盤?孟亮心中一震,然後面有憂色,略顯猶豫的問了蔡金水一句話,「為了搞這個什麼狗屁的國慶,老塔去年都沒有公盤,而把貨壓到了今年,想要做個天量上去,來個錦上添花,為了這次公盤,這段時間我都在籌款,想大幹一票,老蔡,你看……林司令會不會是……想要……想要……」

  後面的話,孟亮終於還是沒有問出口,不過蔡金水卻明白,看了愁眉苦臉的孟亮一眼,蔡金水啞然一笑,「老孟你就不要多想了,所謂是關己則亂,你平時的精明哪裡去了,你以為林司令是刮地三尺的楊至勳,我們這點身家雖然富有,但還不會被林司令看在眼裡!這次東方翼從YN那邊回來,翡冷翠這邊的木材商和那幾個開賭場的不知道多少人要發大財,要不是聽說賭場的執照根本搞不到,我都想要去開賭場了,想要錢,林司令只要鉤鉤手指頭,多少人都會排著隊送上門去!」

  孟亮苦著臉把手一攤,「你的女婿就是林司令的手下愛將,聽說林司令還是你府上的座上客,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自然不要擔心了,可我算什麼,就是以前楊至勳生的那個二世祖都能把我的貨吞了半車去,我哪能跟你比啊!早知道我也生個女兒就好了!」

  「你這個狗日的,越說越不像話了,要不我們打個賭?」

  「賭什麼?」

  「就賭你倉庫裡的那幾塊鐵龍生,要是我贏了,不讓你吃虧,兩千萬,你把那幾塊鐵龍生讓給我……」

  孟亮也呲起了牙,「好啊,原來你早就打我那幾塊鐵龍生的主意,要是你輸了呢……」

  「我白給你兩千萬!」

  「怎麼賭?」

  「就賭這次林司令找我們是好事還是壞事!」

  「賭了……」

  ……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13 08:36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9-21 17:35
第463章 讓你發財


  離這次的翡翠公盤還有差不多一週的時間,而在姐莫翡翠公盤的場地那裡,兩年內累積起來的各種翡翠原石已經堆得到處都是,說到翡翠公盤的場地,沒什麼稀奇的,說白了只不過是一塊佔地十多公頃的露天場地,連著一排紅磚砌成的倉庫和房屋,乍看上去,甚至還有些簡陋,但在場地周圍那些持槍站崗的士兵嚴肅的表情中,你能體會到這個看似簡陋的場地的份量。而要想進入到裡面去,也很簡單,公盤的時候你只要能掏得出600萬美元或400萬歐元的保證金,你也可以進去。

  在《翡翠礦脈國有化政策》實施以後,每年聯邦政府手上控制的翡翠礦脈所出產的各種翡翠原石,便源源不斷的從各個礦坑運到這裡,在簡單的分類加工和做一些初步的切割以後,那些價值連城的翡翠原石,便一堆堆、一排排的在場地和倉庫中放好,編上號碼,等待著公盤日期的來臨。隨著翡翠價格的飆升,從十年前開始,每一次翡翠公盤的成交額都不斷創出新高,從最開始時兩千多萬美元的總成交額,到前年最近一次公盤接近三億美元的總成交額,十年的時間,這裡的成交額翻了差不多十倍,而今年,由於去年的停辦,有人甚至預測今年姐莫翡翠公盤的成交額可以達到八億美元。像蔡金水和孟亮這樣的大翡翠商,現在無不一個個摩拳擦掌。

  姐莫原本只是一個小縣,卻因為每年在這裡舉行的翡翠公盤而逐漸有了一些繁榮的跡象,從翡冷翠開來的奔馳越野車在下午三點多的時候終於到達了姐莫的翡翠公盤場地。

  放慢了車速,孟亮從按下的奔馳車的車窗裡伸出頭去,打量著面前這個他已經來過好多次的由紅磚水泥構成的有著高大圍牆的場地,在以前,圍牆上甚至有通著高壓電的鐵絲網,不過自從有的外國珠寶商向塔甸聯邦政府提出,來這裡交易就像走進納粹的集中營以後,圍牆上的那些讓人望而生畏的鐵絲網便被撤走了,不過公盤場地周圍的士兵卻多了起來,原來圍牆外面的芭蕉樹和一些灌木也被清除一空,這裡的路面也稍微平整了一下,看上去清爽了一些。

  「不知道這次公盤會有多少好貨色?」孟亮邊看邊感嘆了一句。

  「好的貨色年年都有,眼光和運氣卻不是每個人都有的!」蔡金水回了一句。

  「現在幾點?」

  「三點過一刻!」

  「還好,林司令說今天晚上以前趕到這裡就好了,要和我們一起吃頓飯!」

  「林司令也是今天下午從曼德勒過來……」

  在公盤場地外面慢行的奔馳和孟亮在窗口縮頭縮腦的向著這裡打量的情景,馬上就引起了圍牆外面站崗士兵的注意,有一個士兵拿著槍馬上走了過來。

  「你們有什麼事,沒有事的話不要開車在這裡亂逛!」看在兩人的奔馳座駕和上面掛著的翡冷翠牌照面上,過來詢問的士兵口氣還算客氣,說完話,用手上的槍指了指路,示意兩人快把車開走!

  「我們先去酒店,說不定林司令已經到了!」

  ……

  姐莫酒店是姐莫這個地方檔次最高的地方,雖然要是嚴格的說起來,這個酒店連三星酒店的標準都很難達到,姐莫酒店離公盤現場的路程不到十分鐘,隔著半座山腰,周圍是姐莫的街道與居民區,環境很一般,每年也就是在公盤的時候,各地商人雲集姐莫,這裡會爆滿一下,平時基本上沒有外面的人會來這裡,不過因為有北部軍區的背景,這裡的駐軍軍官也經常會來這裡『消遣』一下。

  當蔡金水和孟亮來到姐莫酒店的時候,車還沒轉進酒店的停車場,他們就知道林炎已經來了,不光是林炎來了,估計曼德勒和北部軍區的大人物也來了幾個。因為酒店外面繁亂的街道上多了維持秩序和指揮交通的警察,那些路邊的水果攤販們都被警察趕到了一邊,隔著停車場外面種的那兩排棕櫚樹往裡面看,停車場裡面也整齊溜溜的停了兩排好車,掛著翡冷翠牌照的那幾輛黑色路虎很是顯眼,酒店的門口也多了幾個穿著綠色軍服的身影,就連酒店入口處懶散的幾個保安,這個時候,也頂著頭上火辣辣的太陽,穿著嶄新的保安制服,汗流浹背的站在保安崗亭那裡履行自己的職責,不敢有一絲的鬆懈。

  蔡金水他們想進酒店,車卻被保安給攔了下來,說是先前沒有預定房間這個時候不許進去,蔡金水略微的說了一下自己的來意,說是受林司令的邀請,保安還是沒有放行,而是在那裡用一副懷疑的眼光打量著車上的兩個人,要看兩人的證件,弄得脾氣有些暴躁的孟亮一陣火大,對著保安的那個小頭目聲音就高了起來。

  「你叫個人去酒店裡打個電話證實一下不就行了嗎?在這裡唧唧歪歪的幹什麼,我們就是翡冷翠來的,什麼證件都沒有,跨下雞巴倒有一根,你要不要看?」

  「你說打就打啊,你以為你是國家領導人?今天酒店接待重要人物,我們現在只是按規定辦事,沒有核准過的外來車輛和人員今天一概不准入內,你們快把車開走,不要堵住入口,再不走我就要叫那邊的警察了!」酒店保安給孟亮翻了兩個白眼。

  「你叫啊,老子什麼陣仗沒見過……」

  「你……」

  「他們確實是我們邀請來的客人!」就在酒店保安要叫人的時候,一個聲音讓保安停止了動作,轉過頭一看,一個穿著上尉制服的高大的男人沉穩的走了過來,向車上的人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

  蔡金水對面前這個上尉稍微有一點印象,好像是督司官邸安全處的一個軍官。

  有翡冷翠的這個軍官出面,保安連忙就放了行,蔡金水和孟亮也順利的開車到了酒店的停車場,停下車,那個軍官就在旁邊等著他們,嚴肅的臉上稍微溫和了一點。

  「對不起,我們這邊與酒店的協調出了一點小問題,林司令早就交代下來了,說是兩位要來,沒想到還是讓兩位被保安堵在酒店外面了!」

  對督司官邸安全處軍官的態度,蔡金水已經有了根岱這樣一個上校的準女婿,而且參與過龍烈血與蒙蠟軍的秘密接觸,略微知道龍烈血對督司官邸安全處這些人的要求和他們的水準,多少有些免疫力,還能淡然一些,而第一次與督司官邸安全處上尉級軍官接觸的孟亮卻多少顯得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經歷過孟固王楊至勳軍閥統治時代的他從來沒有想到這樣級別的軍官會對自己這麼客氣,還會跟自己說對不起,以前自己雖然有錢,但從來都只是給這些拿槍的大爺陪笑臉塞好處的份,還常常忍氣吞聲,哪裡會聽到過一句對不起,以至於那個上尉軍官說完,孟亮楞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

  在生意場上歷練多年的孟亮已經很久沒有臉紅過了,而這一刻,聽到幾十年來從來沒有在當兵的嘴裡聽到過的「對不起」這三個字,不知道為什麼,孟亮覺得自己的心熱熱的,臉熱熱的,好像有點發紅的感覺。

  「啊……沒事,沒事……哈哈……剛剛我自己態度也不好嘛,平時粗俗慣了,總是粗話連篇!」

  三個人都笑了起來!

  「司令吩咐只要兩位一來就請兩位上去,司令正在等你們呢!」

  軍官客氣的在前面帶路,蔡金水和孟亮都落後一步跟在了上尉軍官的身後,蔡金水輕輕用肩頭碰了孟亮一下,小聲的說了一句,「記住我們打的賭,你倉庫裡的那一堆鐵龍生!」

  孟亮的心情這一刻似乎特別好,豪邁的把手一揮,「不就是一堆鐵龍生嗎?2000萬,你要就讓給你好了!」

  三人走進酒店,在上電梯的時候,電梯門一開,剛好看到姐莫的縣長陪同著一個胖子從電梯裡面帶著一種謙卑的笑容走了出來,這兩個人蔡金水和孟亮都認識,特別是那個胖子,也是塔甸聯邦的一名官員,這些年來塔甸聯邦在姐莫的翡翠公盤,基本上都是由他在前面主持。

  兩伙人打了一個照面,然後蔡金水他們三個進入了電梯,電梯裡擺放著鮮花,鋪著紅色的新地毯,瀰漫著一股濃郁的香氣,以前電梯裡那一股揮之不去的油污味和地毯味,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找不到了。

  想到剛剛見到的那兩個人和今天酒店的情況,蔡金水心中一動,問了那個上校一個問題,「這次除了司令以外,老塔這邊還有什麼人住酒店啊!」

  「也沒有誰,就只有塔甸聯邦民族與邊境事務管理局的瑞丹局長,聯邦經濟與和平發展委員會的宗巴達奈副主席,還有北部軍區的元烈司令和聯邦外經貿部的一兩個官員……」

  安全處的那個上尉說得漫不經心,聽的兩人卻相顧駭然的互相看了一眼,心裡的好奇和忐忑則更深了兩分,這次林司令叫自己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呢?

  ……

  「這次讓兩位過來,是想讓你們發一筆財!」,這是龍烈血在見到兩人時微笑著說的第一句話。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13 08:36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9-21 17:36
第464章 未來與命運


  塔甸聯邦對自己提出的那幾個要求的回覆來得很快,並沒有耽擱太長的時間,和龍烈血想像的一樣,對自己提出的那幾個作為穩定塔甸聯邦局勢的交換條件,塔甸聯邦這邊在做了一番表面上的『扭捏』之後,幾乎沒有任何異議,全部同意。龍烈血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塔甸聯邦『推薦』了一名塔甸聯邦駐ZH YN領事館的領事人選,聯邦的任命很快就發了下來,原來塔甸聯邦駐YN領事館的那個領事,對外稱由於健康和年齡原因,被平級調回了聯邦國內。而作為回報,東方翼也在孟固對蒙蠟軍的獨立建國舉動做出了譴責——這是翡冷翠對蒙蠟軍的第一次正式表態!而僅僅在這個表態的前一天,翡冷翠聯合軍工剛剛和蒙蠟軍秘密完成了最後一筆價值一千多萬元的軍火交易,也是差不多同一個時候,蒙蠟軍通過幾個中間商人,在翡冷翠政府和相關監察機構的默許下,在霸街購買了差不多與軍火同樣價值的一批藥品,然後通過金殿碼頭,轉運到了泰國的北部地區,然後再秘密轉運到禾蠟。

  由翡冷翠派駐塔甸聯邦駐YN省領事這件事,對龍烈血來說絕對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這裡面的意義,並不像龍烈血向宗巴達奈解釋的那麼簡單,不要忘記了,YN除了與翡冷翠接壤以外,它還是血龍會和億龍集團發家的根基所在,可以算做龍烈血的一個老巢,而無論是翡冷翠還是血龍會乃至億龍集團,對龍烈血來說,他們都只是自己實力的一部分,當這一部分實力可以以某種合法的方式巧妙的與領事館所代表的超然的國家外交權利聯合在一起之後,他們能發揮的力量和作用,絕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這麼簡單的。

  除了這個條件,龍烈血提出的另外三個要求——接收澳塔爾礦業公司在塔北地區的所有金礦,翡冷翠銀行控股聯邦南亞銀行和六月花銀行等要求,宗巴達奈已經在口頭上同意了,現在只是還需要完成一些『技術性』的中間過程而已,比如說讓澳塔爾公司把他們在塔北地區的那些金礦吐出來這件事,雖然龍烈血相信聯邦的官僚權貴集團們在內部已經做了某種妥協,但在表面上,那種內部的妥協是不能說出來的,他們還需要做一些可以讓老百姓看得懂的文章和能被外界所接受的理由,好在這樣的理由並不難找——當初澳塔爾公司與聯邦礦業部簽署協議的合法性?對環境所造成破壞性災難的補償?與所在地的民眾衝突導致地區局勢惡化所應該背負的責任?企業運營過程中的各種違反聯邦法律的事情?這些東西,只要隨便找一點,就能把澳塔爾公司在塔北地區的金礦名正言順的換一個主人……

  總的說來,龍烈血這次和聯邦國內的官僚權貴集團的這次『交易』還比較順利,除了那因為被掏空的外匯儲備而無法完成的十億美元的貸款以外,龍烈血的要求基本上都被滿足了,按理來說,龍烈血應該高興,任何一個人在這個時候都有理由高興,可龍烈血不知道為什麼,卻感到一絲莫名的傷感,整件事並沒有給龍烈血帶來太多的成就感,龍烈血只覺得自己完成了一個簡單而醜陋的交易,而在這個交易中,龍烈血卻看到了某些人人性中最骯髒的一面。說實話,如果這個交易的過程能夠曲折一點,對自己提出的那些要求塔甸聯邦的官僚權貴集團們能再硬氣一點,在某些條件上能對自己大聲的說一聲『No』,龍烈血可能還會高興一點,這至少有一點挑戰,也讓龍烈血對與自己做交易的塔甸聯邦的某些人的人格與國格抱有一絲最後的尊重,但可惜,塔甸聯邦的某些人幾乎是『迫不及待』的答應了自己的要求,這讓龍烈血徹底看清了某些人的面目——只要不觸碰到他們掌握著的統治這個國家的政治權利,這個國家,已經沒有什麼是他們不敢出賣的了!

  這讓龍烈血感覺噁心,整天在一堆虛偽而沒有任何生氣的笑臉中打轉,在曼德勒的日子也有些難熬起來,特別是一想到摩雲老和尚與自己說的那些話,龍烈血更是意興闌珊,在獲得了宗巴達奈的答覆後,龍烈血幾乎立刻就離開了曼德勒,來到姐莫。

  就連龍烈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與宗巴達奈談判的那一刻是不是因為受到摩雲老和尚的影響而心軟了一下,在放棄了十億美元的貸款以後,龍烈血本來還有其他的辦法可以在塔甸聯邦的身上再刮下一點血肉來,但想到這些血肉最終買單的人只會是塔甸聯邦千千萬萬,正在受窮的普通百姓,龍烈血就放棄了,龍烈血並沒有提什麼過分的要求,而僅僅是要了一個在許多人眼裡有名無實的——塔甸聯邦翡翠公盤的優先專屬貿易權。這在懂行的人的眼裡,這樣的權利,分明就是一塊雞肋,有和沒有都差不了多少,由於翡翠貿易的特殊性,可以說,除了成品交易以外,這裡面從原石公盤開始,每一個環節都跟賭博差不多,都有很大的賭性在裡面,賭的,就是一個眼光和運氣,雖然你先坐在了賭桌的邊上,但充其量,只是讓你有了一個打牌的好位置,並不能保證你可以贏。

  此刻,在急匆匆趕到姐莫的蔡金水和孟亮兩個人的心裡,他們就是這樣想的。先聽到『林司令』讓兩個人發一筆財的話,兩個人心裡先是一驚,隨即就是一喜,不過當聽到後面,兩個人臉上的笑容也就慢慢的少了。

  在姐莫酒店的那並不豪華的房間客廳裡坐下,看著面前這個臉上沒有多少表情的林司令,蔡金水和孟亮互相看了一眼,表情都有一些尷尬,孟亮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龍烈血笑了笑,「孟老闆是不是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孟亮剛想開口,發現桌下蔡金水用膝蓋輕輕的碰了他一下,並用眼光示意了一下,讓他注意說話的分寸,在翡冷翠,只要面前這個男人一句話,就可以讓兩個人從天堂到地獄,或是從地獄到天堂。

  看著面前這個年輕,但卻可以掌握無數人生死的翡冷翠第一號男人臉上興致勃勃的表情,孟亮也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會不會給這個人澆一頭冷水,讓其惱羞成怒,但這盆冷水要是不澆的話,最後倒霉的,還是自己和老蔡。兩人掙下今天這點家當也不容易,可不能讓面前這個人頭腦一熱,有個什麼異想天開的想法就給毀了!

  「不知道……林司令以前可曾參加過聯邦的翡翠公盤?」咬了咬牙,孟亮想了想,決定儘量讓自己的表達委婉一些。

  「沒有參加過!」龍烈血搖了搖頭。

  蔡金水看了孟亮一眼。

  「那不知道林司令對這個翡翠貿易瞭解多少?」

  「瞭解得不多,但也知道一點,我以前在瑞江看到過翡翠賭石,後來在金三角這邊又在一個礦坑上呆過一段時間!」龍烈血臉上依舊保持著笑容。

  「呵……呵……其實聯邦的翡翠公盤本質上也就是一場大規模的翡翠賭石而已,說來就是一個賭字,翡翠沒解開之前,大家都不知道那石頭肚子裡有什麼東西,那時候買賣翡翠,是在賭,就算翡翠解開來以後,無論是解開一條線和一道面,讓你看清瞭解開來石頭的一部分內在,那時候買賣翡翠,還是在賭,因為你能看到的那塊石頭的內在,也就只有那麼一條線和一道面,那條線和那道面後面有什麼,你還是不知道,你只能根據經驗推測,只不過推測的依據多了一點而已,也許表面漂亮的,裡面並不漂亮,也許表面光滑的,裡面有一道裂紋,也許表面渾濁難明的,裡面反而有一塊玻璃地……這些,誰都說不清楚,連地球上最先進的儀器也無法檢測出來,所以翡翠的買賣,什麼時候都存在著風險!並不是可以讓你先買,你就能百分之百發財的!」

  覺得孟亮的最後一句話有些過了,蔡金水連忙接過話頭補救,好緩和一下氣氛,他用明顯不同意的口吻對孟亮說,「也不能這麼說,我看林司令的這個優先貿易權還是有很大作用的,你忘了上次翡翠公盤的時候,有人動手腳,把一個泰國商人高價競買的那堆翡翠的編號給換了,讓那個人差點破產的事,有了這個優先貿易權,這樣勾心鬥角的事不就可以避免了嗎?而且,沒有什麼競爭對手,只要眼光高,那發財的機會也大大增加了?」

  「哦,這倒也是!」孟亮一下子醒悟了過來,看了龍烈血一眼,發現龍烈血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什麼不悅,心裡稍微放鬆了一下,「只要這次能沾林司令的光,我願意把這次賺的錢捐出一半來給翡冷翠建學校!」

  龍烈血一聽就笑了起來,擺了擺手,「你們大概是誤會我的意思了,這次叫兩位來,我有一些想借重二位的地方,作為回報,讓兩位發一筆財是自然而然的事,這次翡翠公盤的資金,我會從翡冷翠調來,不會花兩位一分錢!」

  蔡金水和孟亮聽到這裡,都有些呆住了,不是讓兩人來扯著翡冷翠的大旗在公盤的時候佔個先手,事後再從兩人這裡分一筆出去,那又是為了什麼呢?兩人互相看了看,異口同聲的問了一句,「不知道有什麼可以幫林司令的?」

  「嗯……」龍烈血坐在沙發上,略略沉吟了一下,手指輕輕的敲著沙發的紅木扶手,沒有馬上解開兩人的疑惑,「在你們看來,這次公盤的資金規模會有多大!」

  孟亮看了一眼蔡金水,蔡金水開了口,「至少八億美元!」

  「這最少八億美元的翡翠進入下一級市場和進入到最終市場可以有多大的規模?」

  蔡金水仔細想了想,「一般來說,如果把聯邦的翡翠公盤算作一個一級市場的話,從一級市場進入到最終市場,中間至少還有兩個過渡市場,像我和老孟這樣,每次公盤從這裡買進大量原料,有許多都是等待機會把在這裡買到的東西再賣給別的人,自己加工的不多,那些人從我們這裡拿到原石後又拿去倒賣或賭石,在一塊翡翠原石最終加工成藝術品或首飾之前,中間會轉很多次手,每一次轉手,翡翠的價格都會加高一大截,在翡翠到消費者手上的時候,一塊石頭的價格最少飆升五倍以上,多的是十幾倍乃至幾十倍上百倍,這其中的利潤,完全取決於個人的經驗和運氣。八億美元規模的公盤,除去那些在公盤上沒買對石頭虧錢的人以外,最後在ZH和南亞、東南亞等市場銷售的時候,市場規模最少在七十億美元以上!」

  「那就是說,這中間最少也有六十億美元的差額利潤囉?」

  「可以這麼說,不過這最少六十億美元的差額利潤,每個中間環節和渠道都賺了一筆,經手的人多了,其實也就少了,在這個過程中,真正實現財富裂變的瞬間,也是翡翠交易最激動人心的一個環節,還是在解石上,一塊翡翠原石不論中間經歷過多少買賣,最終決定其價值的,就是在切割機下的那幾分鐘,要嘛大賺,要嘛大賠,做我們這行生意的,真正入了門以後,除非十拿九穩,很少會有人在自己手上解石頭的,安安穩穩的做個差價,求個安穩財,這才是正道,解石頭利潤高,但風險也太大,搞不好一不小心幾百萬上千萬的貨就砸在自己的手上,成了最後買單的那個人,有再多的家財也不夠往裡去填!」

  龍烈血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你說,要是有人在石頭解開之前就知道石頭裡哪個位置有什麼樣的翡翠,那他能不能發財?」

  蔡金水和孟亮以為龍烈血是在開玩笑,兩人都笑了起來,孟亮的臉上表情生動,動作誇張,拍著胸脯,「林司令,要是真有這樣的人,那他一定是神仙下凡,我見了叫他爺爺都甘心,他眼睛一掃,那些翡翠原石是石頭是金子一眼就看出來了,簡直比點石成金還厲害了。聯邦現在發現的翡翠礦坑還可以開採二十年,高檔翡翠的價格也越來越高,不要二十年,只要十年,這個人就是不做神仙也一定是亞洲首富!」

  龍烈血摸著自己的鼻子,「這個……叫爺爺就算了,我還是覺得孟老闆叫我林司令我比較習慣一點!」

  孟亮和蔡金水兩人一下子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笑聲一下子沒了,兩人瞪大了眼睛看著龍烈血。

  「林司令,你……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不太習慣孟老闆加在我頭上的另一個稱呼,我現在還沒結婚呢!」

  「我說……前……前面……」淡定的蔡金水這個時候舌頭也有些打結了。

  「前面麼,我說想請兩位幫個忙,這次公盤,我這邊準備從翡冷翠調大概兩億美元的資金過來,要在公盤的時候掃一些貨,中間需要像兩位這樣熟悉翡翠交易的人和塔甸聯邦這邊的人砍砍價,在掃完貨之後,把那些翡翠原石解開後,也需要兩位給解出來的翡翠定個價,並利用兩位手上原來積累的一些關係網絡和人脈把翡翠賣出去,我這裡現在需要一筆錢,如果剛剛蔡老闆沒有騙我的話,這兩億美元買下的翡翠原石,最終解開後的增值最少估計應該在八倍以上,我給兩位最終成交額的5%作為勞務費和中介費……」龍烈血把手一攤,「這樣的條件,我想兩位應該沒有什麼異議吧?」

  何止沒有異議,蔡金水和孟亮此刻都有些發傻了,這簡直是給兩個人送錢嘛?要不是坐在他們面前的這個人的身份,別人在兩個人面前說這種話,蔡金水和孟亮一定認為那個人是想錢想瘋了,而面前這個人是誰?翡冷翠的大督司林炎,他會和自己開這種玩笑?

  一瞬間的衝擊讓蔡金水和孟亮的思想有些混亂,雖然心裡有些不相信這個人可以看清翡翠原石裡面有什麼東西,但蔡金水知道現在不是質疑面前這個男人說的這些話的真假的時候,突然之間,蔡金水想到根岱這個準女婿對這個男人狂熱的崇拜和有一次在自己家裡喝過一點酒後大腦發熱跟自己說過的一些話,心中不由一驚——這個人,難道真有這種鬼神莫測的本事?

  ……

  變異後的碎星訣讓自己進一步看清了這個世界的本質,翡翠原石在別人的眼中無論用什麼樣的手段都無法判斷裡面有什麼東西,但在自己眼中,那石頭上發出的那一圈『光』卻可以讓自己清清楚楚的『看到』原石的內部究竟有什麼東西,變異後的碎星訣竟然可以用來像這樣不聲不響的聚集財富,自己在龍家,也是頭一個了,而翡翠變現後的這筆錢,則可以讓東方翼在國際黃金和白銀市場上再狂掃一把了,按東方翼的評估,這兩年是黃金和白銀的歷史性大底,如果自己每年都在翡翠公盤的時候這麼幹上一票,後面一段時間至少還有兩次機會再吃上一大筆貨,抓住這個歷史性的機遇!變異後的碎星訣在這裡似乎就是能把翡翠變成真金白銀的一個可怕工具,就是不知道這樣做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在蔡金水和孟亮頭腦有些短路的時候,龍烈血也在思考著,從來對所謂『天意』一向敬而遠之的龍烈血,現在,隱隱之中,對『天意』這兩個字,竟然生出了一股敬畏之心,從碎星訣開始變異的那一刻開始,一直到現在,龍烈血隱隱覺得自己已經走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道路,這條道路的前面有什麼,他看不清楚,但此刻卻在模模糊糊之中觸摸到了眼前的一絲端倪,從遇到東方翼的開始,到把澳塔爾公司在塔北地區的金礦抓在手裡,從碎星訣變異,到自己從那名華僑身上得到的藏寶圖,這所有的一切,在這個時候,龍烈血感覺它們的指向竟然都和黃金這樣東西隱隱匯聚了起來,仔細算了算,除去那張藏寶圖不知道可以給自己帶來多少東西外,龍烈血發現在可以預見的不遠的未來,五年之內,慢慢匯聚在自己身邊的黃金和白銀竟然達到了一個讓人恐怖的水平,它的規模,甚至已經遠遠超過了許多國家的黃金和白銀儲備。巧合的是,在國際白銀和黃金市場一片低迷的這個時候,東方翼悄悄的張開了巨口從國際市場上大口大口的吞噬著黃金和白銀,而郎治中掌握著的YIIC,則在上個月,純粹從投資價值的角度出發,投資控股了出現經營困難的秘魯第二大的白銀和黃金生產商——Hochschild礦業公司,並競標獲得了阿根廷聖胡安省(San Juan)省會聖胡安以北的伊格萊西亞郡的一片礦區,並預言國際有色金屬行情的大牛市即將到來,這些投資都將為YIIC帶來可觀的收益——看看郎治中和東方翼,不由不讓龍烈血感嘆,也許聰明人的智慧都有相通之處!

  「黃金和上帝一樣,即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秘密,也蘊藏著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力量!」一想到東方翼說過的這句話,龍烈血心中的那點對未來的迷茫和模糊,就不由會被一種堅定的豪情所取代——那就讓我看看黃金和上帝的後面都有什麼吧!

  ……

  已經沒有了再周旋於塔甸聯邦那些官僚權貴中的心情,晚飯的時候,龍烈血以身體太累為由,謝絕了一些應酬,和蔡孟二人一起輕鬆的吃了一頓便飯,看得出來,蔡孟二人明顯的有些心緒不寧,似乎龍烈血前面的話對他們刺激太大了,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不過龍烈血並不擔心,到了明天,一切用事實說話。

  剛剛安排蔡孟二人在酒店的同一樓層住下,同行的元烈中將的一個副官卻給龍烈血帶來了元烈中將的邀請——飯後一起去姐莫的翡翠公盤場地視察參觀一下!

  「不知道瑞丹局長和宗巴副主席去不去?」按行程,這些都是明天的活動,接到這樣意料之外的邀請,龍烈血心中一動,問了那名副官一句。

  「瑞丹局長和宗巴副主席晚上還有別的應酬,這次元司令就邀請了林司令一個人!」

  「好,你告訴元司令,我也想去看看公盤現場是個什麼模樣!」龍烈血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無論是元烈還是自己,大概都想解開對方身上的謎團吧,這,倒是一個機會!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13 08:35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9-21 17:36
第465章 敵友難辨


  聯邦的翡翠公盤是一塊大大的肥肉,想吃這塊肥肉的人很多,也因此,翡翠公盤關聯到的利益方也很多,除了聯邦政府雷打不動的稅收以外,聯邦的外經貿部,邊境與民族事務管理局,還有聯邦的北部軍區,每年都要在聯邦的翡翠公盤上分一杯羹,不過其中佔大頭的還是北部軍區,每次翡翠公盤後將近75%的收益都被作為軍費劃到了北部軍區,這也是聯邦北部軍區重要的經濟來源。也因此,從翡翠開礦、運輸、安全保衛,一直到公盤的每一個環節,大家都可以看到北部軍區軍方的身影。在塔北地區,也只有軍方的力量才鎮得住場面,至於那些號稱什麼有著機動警察排的各地警局,說實話,連手上稍微有幾把槍的毒梟都不把它放在眼裡,更別說那些『心懷叵測』又眼紅翡翠巨額利潤的各獨立武裝了。

  因為翡翠公盤有著這些利益糾葛,所以當龍烈血這次來到姐莫,準備動用數億美元的巨款來行使他的『翡翠公盤優先專屬貿易權』的時候,相關的利益方差不多都跟來了,其中北部軍區的元烈司令和瑞丹局長都親自到場,宗巴達奈這次則作為一個協調人的角色一同前來,當然,看看姐莫這些地方官對他的巴結程度,還有提到翡翠公盤時宗巴達奈雙眼放光的貪婪模樣,要說宗巴達奈這次來還有一些別的什麼想法,龍烈血可是一點都不奇怪的。

  ……

  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八點,在姐莫這個地方,太陽卻才剛剛落山,稍作準備,從姐莫酒店出發,不到十分鐘,龍烈血和元烈中將一行的車隊已經到了中午的時候蔡金水和孟亮兩個人曾經經過的翡翠公盤的那個場地。

  車隊有五輛車,打頭的是北部軍區的一輛軍車,元烈中將坐在後面第二輛的奔馳車上,龍烈血坐在第四輛車上,龍烈血車座的前面和後面,跟著的是督司官邸安全處的兩輛路虎和隨行的安全人員,對元烈中將的這次邀請,督司官邸安全處的那些人可是一點都沒有放鬆。

  姐莫這個地方的經濟並不發達,好多普通人家連電燈是什麼都不知道,但夜幕剛垂,翡翠公盤的那塊場地內外的大燈已經全部亮了起來,把那裡照耀得像是要在夜晚進行重大體育比賽的體育場一樣,四周潔白如晝,兩行士兵在場地的大門那裡持槍肅然站立,看來那裡已經得到通知準備好迎接重要人物的到來了。

  遠遠的,坐在車裡的龍烈血已經看到了那個仿如體育場一樣的地方,在亮起燈來後,說實話,那裡很扎眼,與安全處的謹慎和小心不同,對於元烈中將的這次邀請,龍烈血並沒有為自己的安全有任何的擔憂,從第一次在芭蕉坪見面雙方用真氣互相『認識』了一下開始,龍烈血就覺得自己與元烈中將有了一種非常微妙的默契。兩人的關係,也就在這種微妙的默契所達成的平衡中,在這次由翡冷翠情報機構參與的木龍溝和潑谷兩地的金礦暴動之中,元烈中將的反應,甚至讓龍烈血有一種感覺,那個人似乎早就看穿了翡冷翠的計畫,而默不作聲的幫了自己一把。

  五輛車囂張的停在了公盤場地的大門口,車一停下,後面車上下來的安全處的一名軍官已經快步走到車旁,為龍烈血打開了車門,整了整軍服,龍烈血一低頭,就鑽出了車,大門那裡高高掛著兩盞大燈發出的白光刺得龍烈血微微眯上了眼,向旁邊看去,元烈中將也剛剛從車上下來,看著這邊,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直接走了過來,和龍烈血一起向裡面走去。

  「林司令以前沒來過這裡嗎?」

  「沒有!」

  「哈哈……不要看這裡簡陋,這裡可是聯邦的聚寶盆啊!」

  此刻,龍烈血和元烈都身著筆挺的軍服,一個中將,一個少將,兩人身上那種彪悍中透著冷峻,威嚴中不乏睿智的軍人的風采,一下子,就把所有列隊人員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吸引到了他們的身上。

  「敬禮!」早已經等候在這裡的一個聯邦軍官一聲大喊,列隊的士兵整齊的向走在最前面的元烈和龍烈血敬了一個軍禮,一個個昂首挺胸,不由自主的向走在前面的兩人行注目禮。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皮帶,站在隊列前面的一個身材有些發胖的少校小跑了過來,來到元烈中將面前站定,幾步的距離,已經有些氣喘,少校敬了一個禮,「報告……北……部軍區姐莫軍分區363營營長戈納率全營官兵歡迎司令視察……指導工作!」

  龍烈血的目光在那個戈納營長粗大的腰間一轉,就知道這個營長在這裡應該過得很滋潤,不過此刻,這個營長鼻翼上細微的汗粒卻可以看出他在元烈面前的緊張。

  「嗯!」元烈中將淡淡的應了一聲,指著那些列隊的士兵,「這些士兵在這裡站了多久了!」

  「兩……兩……個小時!」在元烈中將威嚴的目光下,這個營長緊張得聲音都打哆嗦了。

  「以後不要搞這種排場了,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可以,讓他們都解散休息吧,不用安排人來招呼我們了,我和林司令就是到裡面隨便看看!」

  「是……」戈納營長一邊點頭,一邊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

  ……

  相比起元烈中將帶來的隨從,龍烈血的侍衛明顯要多得多,在門口折騰了一分鐘,一行人就進到了公盤的現場,一進去,龍烈血就被眼前的給震撼了一把,整個場地寬敞得像一個足球場,只不過與足球場不同的是,裝點足球場的是草皮,而裝點這個地方的,卻是石頭,無數的石頭,按照一米多一點的間距,在面前這個場地中,像被檢閱的士兵一樣,整整齊齊的排成了許多行,從門口那裡,一直排到遠處,每一行,都有兩百多米長,最大的翡翠原石高達四五米,重幾十噸,最小的則巴掌大小,按照編號,一堆堆的整齊的堆放在地上所劃出的方格內,在院牆上透亮的燈光下,呈現著原石的本色與那些在內行人眼中象徵著財富密碼的花紋蟒綱,還有一些翡翠則是被切開過的,在那些切面上,可以看到各種有著瑰麗色彩的線條和底水。面前這些石頭,是塔甸聯邦這兩年來積攢下來的所有存貨,就是在塔甸聯邦有史以來的翡翠交易歷史上,這次的公盤交易規模,也堪稱第一了。

  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翡翠排在一起的場景的人,沒有幾個不會被眼前所看到的東西震撼的,當成千上萬塊翡翠以這種方式聚集在一起之後,除了其所代表的近十億美元的財富以外,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神秘氣氛,翡翠這種寶石,在許多東方人的眼裡,本身就有一些特別的象徵意義。

  而此刻在龍烈血的眼中所看到卻是另一副常人難以看到的壯麗圖像,就是世界上最奢華的宮殿,要論美麗與靈性,在龍烈血眼裡,恐怕也比不上他眼前所看到的萬分之一,那些翡翠的光華在這個時候完全已經糾結在了一起,在整個現場,形成了一道五光十色的、無比廣闊的、具有流水一樣活性的壯麗穹頂,在和蒼穹與大地,進行著一種難言的共鳴!它的美麗,如果可以呈現在世人面前的話,那景象,可以讓最浮躁的人看到了也會仰止嘆息,也可以讓最華麗的語言和辭藻在它面前都顯得有些蒼白!

  龍烈血和元烈在門口看著眼前的景象靜靜的呆了差不多半分鐘,龍烈血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情不自禁的讚歎了一句,「真是太美了!」

  「美?」元烈中將轉過頭來疑惑的看了龍烈血一眼,笑了笑,「林司令的審美還真是有些特別!」

  龍烈血知道沒有辦法解釋得清楚,也不多言,只笑了笑,元烈中將卻臉色嚴肅的用手指著場中的那些翡翠,「林司令知不知道這些翡翠在我眼裡是什麼感覺?這裡的每一塊翡翠,從出坑到這裡,它所凝結的汗水和的重量,絕對不比它本身的質量輕。塔北可以出產世界上最美麗最昂貴的翡翠,但塔北地區的大多數人,卻依然過著世界上最貧困的生活!這些翡翠在公盤後的大部分收益,都將作為塔北軍區的軍費,這些軍費,用在那些普通士兵的身上,則勉強可以讓他們每天吃飽飯和擁有相當於每個月五美元還不到的薪水。無論別人怎麼看待和嘲笑聯邦的軍隊,塔北軍區的基層士兵在我看來每一個都是地球上最優秀、最敬業的士兵,他們拿著世界上最少的薪水,卻在地球上最危險的地區,從事著這個世界上最危險、最需要付出的職業,凶殘的毒梟,叛亂的民族武裝,危險的邊境衝突,他們每一次離開軍營執行任務,都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在冒險,都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去實現著一個軍人的職責與榮譽,他們很多人都沒有上過學,也沒多少文化,對聯邦上層的政治鬥爭與權力傾軋更是一點概念都沒有,大道理也說不出多少來,但根植於他們血脈中的那份對國家與民族的責任感,卻可以讓這些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的人,在戰場上,咬著牙面對一個又一個的危險與接受生死存亡的考驗,這不是幾美元的薪水可以做得到的。不知道林司令能不能理解?」

  龍烈血點了點頭,雖然此刻與元烈中將的關係還敵友未明,不過這一刻,龍烈血對這個塔甸聯邦的軍人卻由衷的生出一股敬意,「在莫狼山,我曾經帶領部隊和聯邦軍隊作過戰,平心而論,因各方面原因,聯邦軍隊在戰場上的表現雖然離一流的部隊還有一段距離,但在如此艱苦的條件下,聯邦基層士兵所表現出來的頑強的戰鬥意志和犧牲精神並沒有辱沒他們身上穿著的這身軍服,雖然那時我們還是敵人,不過對他們,對所有犧牲在莫狼山前線的聯邦軍人,我個人心中永遠都保存著一份敬意。」停了一下,龍烈血看著元烈中將,鄭重的說道,「對軍人來說,有些寶貴的東西,在這個世界上,是不分民族與國界的都可以理解的!我這次來曼德勒,就有一個想法,我知道聯邦和北部軍區的財政很困難,對犧牲和傷殘軍人的撫卹和幫助都很有限,按照聯邦的標準,傷殘的補償標準一般按傷殘等級劃分,分別是其所拿軍餉二個月到六個月的總額,犧牲的撫卹標準則是其一年的工資薪水,我想可以由我個人出一筆資金,對在莫狼山戰役中犧牲和傷殘的聯邦官兵家庭,按照十倍的聯邦撫卹標準,給予一點力所能及的幫助!在莫狼山,我要立一塊和平紀念碑,在紀念碑上刻上雙方所有陣亡官兵的名字,讓我們牢記這段歷史,以史為鑑,不要重蹈覆轍。」

  龍烈血的話讓後面跟著的所有人都齊齊動容,就連塔北軍區元烈帶來的幾個軍官在內,這一刻,看著龍烈血的眼光都多了一種深深的敬意。跟隨龍烈血一同前來的那些翡冷翠軍人們的眼神,看龍烈血,則完全可以用狂熱來形容,此刻,他們心中一個個都充滿了自豪。

  元烈中將深深的看了龍烈血一眼,嚴肅的道,「北部軍區一定會一個不多,一個不少的把相關的統計名單交到林司令的手上!」

  「我希望北部軍區能設立一個專項帳戶,我會把那筆錢打到這個帳戶上,由元烈司令代我把那筆錢交到需要撫卹的家庭手裡,那些家庭都在聯邦國內,北部軍區做這件事要比我們做方便許多!」

  「林司令不怕我中飽私囊?」元烈司令眯著眼睛問了一句。

  「我相信能說出剛剛那一席話的人是不會打這一筆錢的主意的!」龍烈血坦然一笑。

  元烈司令大笑了起來,「既然林司令這麼相信我,那接下來,我們隨便在這裡走走,看看這些翡翠,他們嘛……」元烈司令指著自己和龍烈血身後的那些隨行人員,「就不要搞貼身保護了,到哪裡都一大堆人跟著,又不是美國總統,自己都把自己的膽子嚇小了,我和林司令哪個不是從槍林彈雨中走過來的,不知道林司令敢不敢?」元烈說著,自己一個人就往那翡翠原石堆中走去,他身邊的人似乎早就得到了他的暗示,並沒有跟過去,一個個遠遠的站開了。

  想到這次和元烈來這裡看翡翠的目的,龍烈血心中一動,這個元烈,分明是想要光明正大的找一個和自己單獨談話的機會,在外人的眼中,卻表現得極其爽快的大大咧咧的弄了一個像開玩笑一樣的激將法,既張揚,卻又不讓人生出半點懷疑之心,這個人的心思,在豪爽外表的掩蓋下,還真是滴水不漏啊。

  「哈哈,這有什麼不敢的!」龍烈血表現得似乎也很吃元烈中將這一套,把跟在身邊的一個人叫來吩咐了兩句後,也一個人走了過去,就這樣,跟著兩個人的那些隨從和侍衛,就只能無奈的站到了離兩人較遠的周圍,暗自警戒,還好這是在公盤的場地裡,周圍燈光比較亮,雖然有一些原石隔絕了大家的視線,不過好在視野還算開闊,外面又有警戒,大家也不必太擔心,除了聽不到兩人談話的內容以外,大體上,兩人還算是在眾人的視線中。

  龍烈血和元烈走在大堆的翡翠原石中,邊走邊停,不時還蹲下來看看地上的那些翡翠,兩人一邊談著話,一邊向場地的中央那裡走去,在場地中央,那裡豎立著整個場地中最高最大的一塊翡翠原石,非常的顯眼。

  「林司令這次取得聯邦翡翠公盤的優先專屬貿易權,還真是出人意料啊,以前只聽說林司令是在金三角跑馬幫出身的,在孟固風雲際會金鱗化龍,沒想到林司令對翡翠這行也有研究,這次一動手就這麼大的氣魄,完全是志在必得啊!」

  元烈看似玩笑的一句話聽在龍烈血的耳朵裡,一下子就讓龍烈血心中一震,跑馬幫這件事只是龍烈血當初龍困淺灘落難在孟固監獄之時隨機編造的一個藉口,真正知道龍烈血當時編造的這個謊言的只有那個走私野生動物的那個小隊伍和監獄負責審訊自己的那個楊至勳手下的軍官,就連根岱他們也只是隱隱約約的知道一點,但卻被嚴禁外傳。從在金殿紮下根開始,龍烈血的真實身份,一直是跟在他身邊那些人諱莫如深的一個話題,很少有人會主動去碰這個『雷區』,後來當龍烈血坐到翡冷翠大督司並權傾一方之後,為了解決這個身份問題,龍烈血曾通過翡冷翠的情報系統和血龍會的隱秘力量親自主持『善後』工作,為自己編造了一個『合法』的身份來源,各方面工作可謂做得天衣無縫,唯一不完美和唯一的破綻,只有一個,就是龍烈血落難孟固監獄時遇到的那個偷獵隊伍和監獄裡的那個軍官,要是有心人要查的話,從那些人的口中,難保不會聯想到什麼,龍烈血曾想過要找到那幾個人,不說是要滅口,但卻想要那幾個人不能再隨意亂嚼舌頭,要把那幾個人置於自己的控制之下,但讓龍烈血意外的是,憑翡冷翠情報機構和血龍會近乎無孔不入的能力,在金三角,卻沒有辦法找到那幾個人,那幾個人,完全像從這個世間消失了一樣。元烈中將一開口,幾乎是一瞬間,龍烈血就知道那幾個人已經落在元烈中將的手裡了。元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呢?對了,一定是在芭蕉坪和談之時,那時候的孟固還在政府軍手裡,元烈中將想要控制那幾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可以說完全不費吹灰之力。元烈這話,是想暗示什麼還是想要套出什麼?

  兩人間剛剛那種和諧的氣氛,就因為元烈中將的這句話而變得有些詭異莫測起來,龍烈血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在一瞬間轉了不少念頭。

  「沒想到元烈司令對我的過去這麼清楚,可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哈……哈……不過說到風雲際會金鱗化龍,整個塔甸聯邦,恐怕元司令才是第一人啊,元司令憑藉自己的軍功,從一個沒上過一天軍校的默默無聞的小兵一步步走到了中將的位置,坐上了北部軍區司令的寶座,整個塔甸聯邦,可謂無人能出其右,特別是在84年,在聯邦與泰國因邊境糾紛所引發的激烈衝突中,元司令指揮一個團,在從孟茂到納辛數百里的邊境線上,以鬼神莫測之機,萬夫不敵之勇,七戰七捷,每一戰都打在了泰國軍隊的軟肋上,大漲了聯邦軍隊的士氣,也扭轉了整個戰場的局勢,元司令指揮的那些戰鬥每一場都堪稱經典,聽說現在的聯邦的軍校都把元司令指揮的那幾場戰鬥當作經典的軍事指揮教案來研究,我自己也曾研究過元司令指揮的那幾場戰鬥,對元司令在戰鬥中表現出來的高超的軍事指揮藝術,非常的佩服!」

  龍烈血這話說得很『誠懇』,不過話裡的意思,恐怕也只有他和元烈能明白,自芭蕉坪那一面之後,就像元烈調查龍烈血的身份一樣,龍烈血也曾調查過元烈的身份,並發現了一些可疑的地方,按照聯邦官方公佈的元烈中將的簡歷來看,這個人在參軍以前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人,只是在參軍以後才在部隊裡漸漸大放異彩,也許有人會把他理解成天才類型的人物,但對天才,龍烈血和范沉舟都有著相同的理解——在部隊裡,腦袋上頂著天才這兩個字的人物古往今來一般都和死人站得最近,天才一般都喜歡做出格的事,而在部隊裡,很多時候出格就意味著生命的代價,在越來越系統化集團化精密化的軍事生物圈中,可供異類的天才生存的土壤實在太稀薄了,從一個小兵開始,元烈打了這麼多戰都沒死,而且還越活越好,官越坐越大,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元烈並不是什麼天才!當龍烈血在仔細研究過元烈中將參軍以來的所有表現並經過一番仔細的推敲以後,他得出了一個讓自己大吃一驚但又卻在情理之中的結論——這個元烈,在加入聯邦政府軍以前,曾接受過相當層次的系統化的軍事教育並擁有非常豐富的實戰指揮經驗……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13 08:35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9-21 17:38
第466章 烈血之名


  讓龍烈血奇怪的是,在自己不動聲色的反擊了一次以後,元烈中將偏過頭來看了自己一眼,金黃的虎目亮了一下,接著臉上竟然慢慢顯出一個笑容,在元烈中將的笑容和眼光裡,龍烈血竟然感覺到了一種由衷的欣賞和讚許。

  見鬼——龍烈血心裡暗罵了一聲,因為這個元烈的表現竟然給了龍烈血一種無法把握的茫然感覺,在敵友難辨的情況下,元烈身上的謎團越來越多,龍烈血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正在走著的元烈中將突然停了下來,蹲在了地上,從地上拿起一塊西瓜大小幾十斤重的翡翠原石後,吹了吹上面的灰塵,站起來,「你看這石頭怎麼樣,肚子裡有沒有藏著什麼東西?」

  「這石頭肚子裡有什麼東西恐怕要解開了才知道!」

  毫不示弱的看著元烈的目光,龍烈血眼中精光灼灼,說的話也是一語雙關。此刻在遠處那些人看來,兩個人好像是在研究這裡的這些石頭,哪裡知道此刻兩個人正在無聲的交鋒,說著只有兩個人自己才聽得懂的話。

  「呵……呵……是要解開了才知道!這人有時候其實和這石頭沒有什麼區別,你看這石頭,光看外表,你根本不知道它肚子裡藏著什麼東西,看人也一樣,光看一個人的外表與身份,你其實很難明白那個人到底是什麼樣一個人,只不過解開一塊石頭容易,要解開一個人可就難太多了!你說對不對,林司令……」元烈中將在說出最後那三個字上著重的加強了語氣。

  熟悉的三號功法的氣機波動再次在元烈中將的身上強烈起來,感覺就像戰鬥機起飛前加強了引擎的功率一樣,龍烈血暗自戒備,要不是龍烈血感覺周圍確實沒有什麼埋伏的話,此刻龍烈血怕早就要先下手為強了。

  「元司令說得很對,其實許多人都習慣把真正的自己藏起來,雖然有各種各樣的理由,根本上,還是為了生存下去而已,要是翡翠不埋在地下,更沒有這一層讓人無法看透的外殼,這個世界上,恐怕早就沒有翡翠了!」

  在龍烈血說話的這幾秒鐘,兩個人雖然都沒有動手,不過碎星訣與三號功法的氣機,卻早在普通人無法察覺的時空中,像兩道無形的聲波,碰撞、擠壓、摩擦、消融,較量了無數回,兩種不同性質的隱秘力量一旦釋放開來,力量的源頭距離又如此接近的話,幾乎就是讓兩頭猛獸隔著一層紙在面對面的咆哮挑釁一樣,只要當事人心意一動,爆炸性的力量帶來的雷霆一擊,就能閃電般的以自己氣機為指引,壓倒性的,把氣機所感應到的危險擊為芥粉——心念一動就是雷霆萬鈞,血肉橫飛,這是真正高手的境界,不動如山,動也如山。這樣的對峙,對龍烈血來說,遠遠要比被一堆人拿槍指著要危險。

  除了龍悍離開的那一次後,龍烈血已經很久沒有與這種層次的高手較量過了,快速運轉的碎星訣隨著龍烈血心中的躍躍欲試的戰意,不斷攀升,龍烈血的氣機越來越強,看著元烈的眼睛也越來越亮。

  元烈中將的眼珠此刻如果細看,已經完全變成兩團燃燒著的金色的火焰,「這塊石頭裡面好像有些東西,林司令你看看……」一邊說著,手上那塊幾十斤重的翡翠原石就朝著龍烈血胸口『遞』了過去,在遠處的人看來,元烈中將的動作並不快,但實際上,恰恰相反,元烈中將的這一下動作快速兇猛得已經讓人的眼光難以撲捉,遠處的人看到的僅僅是一個好像很慢的視覺誤差。

  「哦,是嗎?」龍烈血的一隻手彷彿憑空冒出來一樣,擋在了自己的胸前,抓住了那塊翡翠原石,龍烈血的手上的皮膚剛剛摸到那塊石頭,一股兇猛灼熱的勁道像滾滾的岩漿一樣,已經通過那塊石頭傳了過來,要是普通人能摸上一下的話,一定會覺得那原本冰冷的翡翠原石在此刻變得幾乎像燒紅的鐵一樣燙手!龍烈血碎星訣一動,那滾滾的岩漿一下子就仿如流到了深海裡的黑洞中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哦,我怎麼沒發現這裡面有什麼東西!」龍烈血說著,手一推,就把那塊翡翠原石推離了自己的胸口,像元烈胸口撞過去,碎星訣奪天地之功的霸道與參宇宙之玄的奧秘,又豈是一個三號功法能比擬的,在碎星訣面前,其他的功法連稱呼名字的資格都沒有,由此可見雙方的差別。

  「啪」的一聲不可察覺的輕響,龍烈血一伸手,元烈中將雙腳所站立的水泥地面上立刻出現了幾道不堪重負的裂紋,那塊翡翠原石在兩個人的中間的位置堪堪被元烈頂住了。

  讓龍烈血鬱悶的是,正當龍烈血準備再加一把力的時候,落在下風的元烈中將此刻臉上卻出現一個勝利而欣慰的笑容,就像打了一個勝仗一樣,真不知道這個傢伙有什麼值得高興的,龍烈血隱隱之中,覺得自己好像在什麼地方被元烈中將算計了一把。

  鬼魅般的往後退了兩步,元烈中將的手也離開了那塊翡翠原石,悠然站定,「呵呵……這塊石頭裡確實沒有什麼東西!」

  再進一步,龍烈血就可以把手上的石頭撞到元烈的身上,這一撞,足可以讓元烈就交代在這裡,但看到面前的元烈中將挺著胸膛一點抵抗的意思都沒有,身上的氣機也慢慢減弱,想了想這樣做的後果,龍烈血又實在無法下手,把手一鬆,那塊翡翠原石就掉在了地上,論堅硬程度只比金剛石差那麼一點的翡翠原石,從一米多高的空中落下的時候,卻一下子,摔成了細細的碎塊,變得比玻璃還要脆弱,還好兩人離眾人離得有些遠,要是這樣的場景讓別人看到,難保不會大驚小怪一番了。

  「元司令這是什麼意思,就不怕我一時收不住手嗎?」龍烈血冷著臉問道,同時向前逼近了一步。

  「練碎星訣還有收不住手的時候?」

  元烈中將微笑著淡淡的一句話,聽在龍烈血的耳朵裡卻不啻於打了幾個響雷,以龍烈血的鎮定,也不由變了臉色,巨大的好奇心與洶湧的殺機幾乎同時出現在龍烈血的心裡。

  深吸了兩口氣,龍烈血強自讓自己鎮定下來,「我不知道元司令說的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呵呵……對我身上的三號功法,你是不是同樣也不知道?」元烈說完,也不等龍烈血說什麼,轉身就走,「在這裡站得太久了,還有很多翡翠沒看完呢,我們邊走邊談吧!」

  咬了咬牙,龍烈血跟了上去,到了這個時候,龍烈血總算有點明白自己在元烈面前為什麼老是感覺被動了。

  「你現在心裡是不是有很多的問題,沒關係,你可以一個個的問我!」

  到了這個時候,龍烈血突然發現元烈中將看自己的眼神都溫和了起來,身上再也感覺不到一絲彪悍的殺氣。

  「你是誰?」

  「呵呵……我自然是元烈,塔甸聯邦北部軍區司令,你覺得你這個問題有意思嗎?或許你覺得聽我從自己的嘴裡說出另外的一個名字可以讓你真正認識我?林司令,你這樣的問題和你平時表現出來的智商很不相配呦!」

  聽著這樣帶著幾分調侃的回答,只走了幾步路,龍烈血就徹底的冷靜了下來,自信的笑容又回到了龍烈血的臉上,「好吧,那我換一個問題,你以為——我是誰?」

  龍烈血的問題雖然只換了一個字,但一下子,龍烈血就覺得主動權掌握在了自己手裡。

  元烈中將濃重的眉毛皺了起來,眼睛看著遠處,臉上也出現了緬懷的神色,似乎在想著什麼事,一直沉默了十多秒鐘,才悠悠的嘆了一口氣,有些自言自語的說了起來,「是啊,我以為你是誰呢,都二十年了……」

  當聽到「二十年」這幾個字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龍烈血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親龍悍,當年龍悍來到小溝村的時候,差不多也就是二十年前,龍烈血的心砰砰的跳了起來,覺得口有點發乾……

  「你今年的歲數差不多也就正好二十歲吧?」搖了搖頭,元烈突然問了龍烈血一個問題。

  龍烈血點了點頭,感覺元烈中將的目光仔細的從自己的臉上掃過,喃喃自語什麼,像,真的很像……龍烈血覺得一個迷霧在自己面前正慢慢散開。

  「在我有你那麼大的時候,我曾經有過兩個可以生死相交的朋友,我們曾有著共同的理想,互相敬重,肝膽相照,雖然不是骨肉兄弟,卻勝似骨肉兄弟,在危險關頭,我們每一個人,都可以為了另外兩個人付出自己的生命,可以毫不猶豫的用自己的身體為對方去擋飛來的子彈和面對敵人的槍口,我們都在同一個部隊,我們所在的那個部隊,是一支剛剛組建的特殊部隊,凝結著我們三個人的所有心血,我們都相信我們所在的那隻朝氣蓬勃的部隊承擔著某種歷史性的使命,也是某個宏偉計畫的開端,部隊裡的每一個士兵都堅如鋼鐵,隨時準備為祖國犧牲……那一年,國家被人欺負到了頭上,打仗了,我們開到了前線,作為主力的尖刀,我們的部隊承擔了一次又一次危險而艱巨的任務,在國境線上縱橫千里,打得敵人聞風喪膽,鬼哭狼嚎,掃盡一切魑魅魍魎牛鬼蛇神……但,就在最後一次戰役要結束的時候,我們執行最後一個任務時,卻掉到了敵人佈置好的一個陷阱中,為了要把我們這支部隊消滅掉,敵人調動了他們所能調動的所有特工團和精銳師,其兵力是我們的十多倍,可謂是志在必得,為此,敵人不惜用兩個師的兵力在另外一場戰場做誘餌,以引誘我踏入這個陷阱,我們三個人都看出了敵人的詭計與任務的危險,但上層指揮部卻不相信,在某些人看來,最後這次戰役,要是能把敵人的那兩個師消滅掉,一定可以讓一些人的肩上再多一顆星星,為了我們這個部隊,敵人不會那麼大動干戈,而且,我們立的功已經夠多了,就算有危險,為了大局,適當的犧牲一下也是可以的!就這樣,我們的命運就被決定了,我們據理力爭,但卻大不過如山的軍令,為此,我們三個人還有因為這個任務而有過一番爭執,但最後,在大哥的堅持下,我們還是抱著必死的覺悟與最後的一絲僥倖,一起參加了這個任務,但等著我們過去的,卻沒有哪怕一絲的僥倖……彈盡糧絕的二十多天的激戰,我們七次突圍成功,卻又第八次落入了敵人無休無止不計犧牲的瘋狂糾纏與包圍中,戰鬥減員超過三分之二,但卻消滅了差不多是我們四倍的敵人,你可以想像那是怎樣的一種絕望,但部隊裡卻沒有一個人投降,敵人沒有抓到我們的一個俘虜……最後一次突圍的時候,其他的兄弟要背著我們走,我和其他的重傷員抱著必死之心,每個人用槍指著自己的腦袋搶到了留下來的阻擊任務,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大哥這個鐵漢流淚,大哥問我有什麼要求,我對大哥說,要是他能活著出去,將來生個兒子,取名的時候就叫『烈血』,這個名字凝聚著咱們部隊裡所有兄弟的魂魄,也帶著我名字中的一個『烈』字,就算死了,我也要做孩子的乾爹……」

  龍烈血靜靜的聽著,聽到最後,已經淚流滿面……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13 08:34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9-21 17:38
第467章 燕都之冬


  時間進入十二月,在翡冷翠北方的萬里之外,ZH首都燕都已經是一片銀裝素裹,北風勁吹。

  已經連續下了四天的雪了,一大早,街上還開著路燈,趕著上班和送孩子上學的市民在離家以前,一個個都給自己裹上了厚厚的禦寒衣物和手套,放眼看去,整條街上的人似乎都臃腫了一圈。

  雖然勤勞的環衛工人很早就已經把馬路上的積雪清掃了一遍,不過在這樣的天氣裡,濕滑結冰的路面還是讓行駛在上面的每一輛車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車速一慢,再加上激增的交通事故,整個首都的交通在這個時候也和人一樣,一下子好像胖了兩圈,變得遲鈍和臃腫起來。就連平日裡掛著各種特殊牌照的車輛,在這個時候,似乎也老實了許多,在馬路上少了一些讓交警為之側目的拉風的身影。

  街上的行人控制著自己腳步的幅度,小心翼翼的走著,站在公交車站台上的年輕的上班族們明顯比平時擁擠了許多,一個個在輕輕的跺著腳,把腦袋縮在帽子和大衣的衣領後面,嘴裡呵著白色的霧氣,一邊抱怨著首都的交通,一邊盯著公交車駛來的方向。老道的上班族們,在這個時候,對自己周圍的人物,特別是站在自己身後的人都多了幾分不動聲色的留意,在上車的時候,一個個把身上的背包或公文包拽到了身前,用一隻手緊緊的捂著……

  每年的十二月到一月,也就是過年的前兩個月,在燕都,是各種治安盜搶案件的高發季節,各地的派出所和居委會,也開始加大力度查起來外來務工人員的暫住證……

  比起往年,今年的雪下得特別大,所以,在晚上看新聞的時候,在國內新聞部分,除了有關西部大開發的議題和各種討論進行得轟轟烈烈以外,最多的,可能就是首都各機關單位上街鏟雪掃雪的報導了!

  ……

  在中遠街的一個公交車站,一輛滿載的公交車從遠處緩緩駛了過來,車裡面擠得像沙丁魚罐頭一樣,車到了站,車後面剛剛下來了一批人,又一批人就準備往上擠了,擠到最後,上車的人身子都貼在了車門玻璃上,司機正要關門,一個提著菜籃子,拿著免費乘坐公交車愛心卡的老大娘從站台的遠處跑了過來,一隻腳站在公交車站台上,另一隻腳已經邁上了公交車,車門關不了了,老大娘在那裡扯著嗓子叫「裡面的人,讓一讓,讓一讓,我要上車……」,司機無奈的看著她,「大媽,這裡的人都等著要上班呢,您老拿著愛心卡,又不趕時間,是不是也給這些年輕人獻一點愛心,後面的車馬上就來了,您要不就等下一趟吧!」

  「等什麼下一趟,我家裡的小孫子還在等我回去給他做早點呢!」老大娘一個勁兒的埋著頭要往車上擠。

  「完了,遇上這種老太太,今天路上又要耽擱十分鐘,我上班肯定又要遲到了……」車上的上班族都抱怨了起來……

  許多人的一天,就在這樣的忙碌和擁擠中開始了。

  中遠街附近各高校的學生們,在天冷的時候,出校門的人好像也少了很多,往日熱鬧的中遠街的各個電腦賣場和寫字樓在這個時候也顯出了幾分冷清,最明顯的,就是以前那些成群結隊站在街邊兜售各種光碟和CD包的小販們在這個時候就像冬眠的動物一樣,一場大雪過後就紛紛鑽到哪裡去睡大覺了,只有少數幾個人把手攏在袖子裡在街邊縮頭縮腦的招攬著生意。

  前兩天,中遠街又開了一家大型的賣場,與周圍那些電腦賣場比起來,這個賣場,賣的確是一個時髦而有些奢侈的玩意兒——手機!中遠街的一個特性,就是什麼賺錢就做什麼。雖然一些官方媒體很有想像力的把中遠街說成是什麼ZH的矽谷,但看著眼前的中遠街,實在很難讓在美國矽谷呆過的人把這個地方與矽谷這兩個字聯繫起來,在美國的矽谷,創新和靈感是那裡財富與發展的動力,而在中遠街,雖然這裡也不乏創新與靈感,但這裡的創新和靈感,更多的,卻表現在對市場的投機與隨波逐流上,美國的矽谷在創造潮流,而這裡,卻在跟隨潮流。每天這裡都有新的公司開張,也有舊的公司倒閉,在網絡大潮的苗頭剛剛在大洋彼岸的美國顯露出一絲端倪的時候,中遠街的公司第一個反應了過來,現在在中遠街,滿大街的小廣告和職業中介哪裡,都貼滿了招聘網頁設計人員的告示,動輒兩萬以上的月薪,足以讓許多人為之側目……

  中遠街是躁動的,但離中遠街不遠的一個地方,卻難得的保持了一分寧靜。

  遠遠看上去,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伏羲公司灰色中帶著幾分低調,質樸中帶著幾分古典韻味的七層樓的建築就像是冰天雪地之中的一座中世紀城堡。

  一夜的北風,讓公司外面人行道兩邊的路上積下了一層厚厚的雪,人行道旁邊光禿禿的樹幹上還掛著冰凌,而伏羲公司大門外面那塊刻著公司中英文名稱和LOGO的石頭上卻片雪不沾,以太極為原型,那條拖著黑色大尾巴的狐狸造型的公司LOGO在這個時候猶如這座城堡的徽章一樣,更透出幾分格外的精神與外人難以理解的神秘。

  起了一個大早,手指有些僵硬,臉頰早已經凍的通紅的幾個老環衛工人此刻正在用竹竿仔細的敲打著公司外面人行道樹幹上的冰凌,以防止它不小心掉下來的時候傷到人。環衛工人們手中的竹竿一動,地上就是一片「撲」、「撲」、「撲」的聲音。

  雖然已經打掃這條路很長時間了,每天差不多都要路過一遍伏羲公司,算算也有好幾百遍了,不過對這幾名環衛工人來說,這伏羲公司究竟是什麼一個公司,公司究竟是幹什麼的,依然讓他們有些摸不著頭腦,憑藉他們的經驗,這樣一個地方,肯定很高檔,而高檔的地方,對他們來說,完全就是另外一個世界,是不可能和他們這些生存在社會最底層的環衛工人們有什麼交集的,在燕都,這樣『高檔』的地方有很多,就連這些環衛工們自己都不明白,以前一直以國家主人翁自居的他們,一直覺得自己是光榮的勞動人民一員的他們,曾被國家最高領導人親切握手接見過的他們,曾經可以昂首挺胸走進這個國家權利象徵地的他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開始離所謂『高檔』的地方越來越遠了,那些燈火輝煌,裝飾著漂亮玻璃或光滑大理石的購物廣場和高級餐廳,似乎,完全是另一個世界的幻影一樣,當這些幻影一不小心投射到他們身上,讓他們發現自己一年的勞動所得還不夠到這些地方買一件衣服或吃一頓飯的時候,他們已經沒有了走進去的勇氣。這樣的變化就是在不知不覺中發生的,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發生了,但是當這些人發現他們一年的辛勞不光不夠到這些地方吃一頓飯,甚至是他們這些主人翁許多人一輩子的積蓄全部拿出來還不夠給某個地方的一個國稅局的『女公僕』給自己的屁股做個整形手術的花費時,他們真的覺得自己變得渺小了……當然,至於那個『女公僕』為什麼對自己的屁股那麼在意,非要花上50萬去給自己的屁股做個美容,誰的大手可以經常覆蓋在那張美麗的,填充了天然矽膠的漂亮屁股上,感受一下50萬屁股美容所帶來的愉悅手感與視覺享受,這個問題,可能只有天知道了。對這些辛勞的環衛工人們來說,他們更關心的,是今天的早飯要到哪裡去吃。

  「西街的那個賣油條的小攤兒怎麼這兩天不見了?」

  「這兩天不是在查暫住證嗎?那個大嫂和她閨女一看就來燕都沒有多久,搞不好現在已經被遣送回家了!」

  「唉,你說這世道,人家遠巴巴的跑來燕都想掙兩個錢回去給老伴治病,這來了還沒幾天呢,一查暫住證,就把人給趕跑了,這不是叫別人回家等死嗎?」

  「反正人總有一死,早死早超生,這年頭,咱們窮人這日子過得,已經差不多生不如死啦,早死了,下輩子還投個好胎,特別是得個什麼絕症,早死早好,千萬別進醫院,這一進醫院,就要家破人亡,自己等死,人亡了,家還不會破……」

  「就可惜了那個閨女,多清秀的一個姑娘,上次見到的時候說是什麼老鄉介紹,要她去沿海的一個什麼洗浴中心上班,那地方,是清白人家的姑娘能呆的嗎?本來她還不想去的,這下子,唉……」

  「還可憐別人哪,咱們還是先可憐一下自己吧,這樣的鬼天氣,咱們夜裡四點多就起床了,頂著冷風,一直幹到現在,熱湯都沒喝上一口,誰還能有咱們起的早?」

  兩個環衛工一邊閒聊,一邊幹活,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伏羲公司的大門口,一個環衛工人剛剛發完牢騷,另一個環衛工人抬頭一樣,卻指著伏羲公司大樓頂樓隱隱透出燈光的一間屋子笑了起來,「誰說沒有,你看那間屋子,不是一直到現在還亮著燈嗎,沒準人家從昨天晚上幹活就一直幹到現在呢?」

  「興許是忘了關燈了,這間公司一般八點以後才會有人來上班呢,車進車出的,也不知道是幹啥的,這些有錢人真是浪費,那樣燈火通明的,這一夜得浪費多少電啊!」

  「這樣的地方你以為還像你我這樣,在乎這麼一點電費,你也不看看人家是什麼氣派!」

  「氣派?你看這公司門口的這個狐狸標誌,不就是個八卦嗎?我這麼沒看出有什麼氣派的,和我家裡掛的那個也差不多。」

  「這你就不懂了,什麼八卦,那是太極,就跟舊社會那些走街串巷的什麼算命先生和鐵口神斷布衣神相什麼的抬著的那塊布上畫的一樣,這伏羲,傳說好像也是一個神仙!」

  「就你有文化,那你說說這公司是幹什麼的?」

  「沒準就是算命的……」

  「算命的都能開這麼大的公司了,你就吹吧……」

  兩個環衛工一邊開著玩笑一邊工作,苦中作樂,慢慢的漸漸走遠了,而剛剛兩人說的伏羲公司裡亮著燈的那間房間,此刻,正有一個人在裡面,面色凝重的看著自己手上的一份東西,似乎完全已經忘記了時間。

  從昨天晚上開始,曾醉就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辦公室。

  就在昨天,趨近年末,國家統計局在媒體上發佈了對今年ZH經濟的一個預計,按國家統計局的說法,雖然各省市在年末的各項經濟數據還沒有交上來,不過已經可以樂觀的估計,今年ZH GDP的增長將在11%以上,完全達到預期,同時,『更值得高興的是』——今年ZH吸收外商直接投資(FDI)的規模已經超過600億美元,ZH FDI的流入量已經位居全球第三,僅次於美國和英國之後,而其總規模,則首次突破了5000億美元的大關……

  國家統計局的統計數據經媒體的渲染之後,讓普通人看來,一切,似乎都那麼的喜氣洋洋。不能不說這是在時間上的一個巧合,同樣是在昨天,伏羲公司一個由17名一流專家,學者與經濟學家所組成的一個課題研究小組向曾醉遞交了一份有關ZH經濟的研究報告,報告的主要內容是探討ZH經濟的發展前景以及對國家經濟的整體安全性做出系統性的評估。這個課題,在上次龍烈血來伏羲公司視察過以後,就確定了下來,龍烈血讓曾醉領導的伏羲公司關注研究ZH的經濟安全問題,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命題,昨天那個課題小組所提交的報告,只是這個宏大命題的第一部分,也是宏觀性的一個內容。

  「ZH的經濟,已經站在了一個可以讓整個國家經濟和社會秩序粉身碎骨的懸崖邊上,確切的說,現在的ZH經濟,已經談不上什麼發展前景或是戰略安全,而只面臨一個問題,是生,或是死的問題,前景與安全是對生存者談的……」當課題組的組長面色凝重的把那份研究報告擺在曾醉面前時,這是曾醉從課題組組長那裡聽到的第一句話。

  雖然對報告的內容曾醉已經做了足夠的心理準備,而且曾醉也覺得自己對當今ZH的經濟現狀有著足夠的理性的認識,但是當聽到這樣的話從一個五十多歲的經濟學家口中說出來的時候,還是讓當時的曾醉忍不住心裡一驚,第一個感覺就是坐在他面前的那個人把有些問題誇大了,而當曾醉翻開那份四十多萬字的研究報告,面對著報告裡那一個個理性而冰冷的數據與分析時,曾醉才知道,那個人的話根本沒有半點誇張的地方,整整一夜,曾醉的整個心神都沉浸在了那份研究報告裡,雖然房間內有著一流的取暖設備,但將報告上的那些文字一字字讀下來以後,曾醉卻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冷過,這是一種發自骨髓的寒冷,還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每個人對自己國家未來前途的迷茫與焦慮。

  在曾醉的辦公室裡,一夜下來,桌上滿滿的茶水已經變得冰冷,閱讀報告時前傾的身子和固定不變凝視的姿勢已經讓曾醉的頸部和肩部變得有些僵硬和痠痛,睜了一夜的眼睛中更是佈滿了一道道疲憊的血絲,但那份報告上的每一個字,在曾醉的眼中和腦子裡,依舊是那麼的清晰和沉重。

  四十多萬字的研究報告已經看到了最後一個章節,在檯燈下,看著這份研究報告最後一個章節的題目——《巨龍的黃昏——纏繞在生死存亡邊緣的ZH經濟》——曾醉的心裡流過一陣淡淡的感動,與前面那些充斥著冰冷的理性和經濟學術語的章節標題不同,最後這一個章節的題目,包括裡面的文字,作為一個總結,明顯的,帶有了課題小組成員強烈的感情色情與他們的那種迫切而火熱的焦灼感和吶喊欲。

  翻過一頁,最後一章的第一個段落的文字跳入到了曾醉的眼中——ZH的經濟,在改革開放二十多年後,還有幾天,就將和十億ZH國人一起進入下一個世紀,有人說ZH的經濟還可以持續增長三五十年,還有人說下一個世紀是ZH國人的世紀,ZH這條巨龍必將藉著ZH經濟的發展而騰飛……所有的願望都是美好的,但願望卻永遠代替不了事實,現在,擺在我們面前最冰冷的事實卻只有一個,ZH的經濟,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候,在未來,迎接我們的,未必是溫暖的天堂,也有可能是冰冷的地獄,在此刻,ZH的經濟巨輪,正以巨大的慣性,正走在一條向黑暗的深淵滑落的路上,天堂會在那裡嗎?我不知道……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13 08:34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9-21 17:39
第468章 巨龍的黃昏(一)


  以下文字,節選自伏羲公司的《ZH經濟遠景發展目標探討與系統性安全評估》報告最後一個章節《巨龍的黃昏——纏繞在生死存亡邊緣的ZH經濟》。

  ……

  「ZH經濟的頑疾究竟在哪裡?今日的ZH經濟還有沒有發展前景與安全性可言,要回答這個問題,就必須從解析ZH經濟的內部結構與發展動力上著手,而要解析ZH經濟的內部結構與發展動力,只需要把握住一個數據,就掌握住了理解今日ZH經濟各種問題的鑰匙與那個最關鍵的核心……」

  「一個健康的經濟體系,就如同人體一樣,有著各種衡量健康的客觀指標,就像光稱體重並不能說明一個人健康強壯一樣,僅僅看一個經濟體的GDP也不能說明一個經濟體系的健康與強大,而改革開放這二十多年來,唯GDP論(唯體重論)顯然把大多數的ZH國人帶入了這樣一個認識與發展誤區——只要國家的GDP上去了,這個國家的經濟就強大了,國力就強大了,真的是這樣的嗎?這種認識的荒謬之處,就好像說一個一百公斤級的肥胖症患者在拳擊台上完全和一個一百公斤級的職業拳手有著一樣的戰鬥力。脂肪與肌肉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它們一個是人體內部循環不暢的代表,另一個卻是力量與敏捷的代表。同樣的一百公斤,完全有著不同的含義。GDP也一樣,如果不解析GDP的構成,我們同樣無法從一個簡單而空洞的GDP數據推導出一個國家的經濟體系是否健康與強大的結論,這本是經濟學界的一個常識性的認識,然而讓人震驚的是,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常識,在ZH內,長久以來,卻被大多數對國家各項宏觀政策有著巨大影響力的『主流』經濟學家所刻意掩蓋與無視,甚至曲解,排除這些主流經濟學家在學術上的無知這樣一個荒謬的推論,那麼這些主流經濟學家刻意這樣做的原因,如果不是有著別的隱蔽的利益動機,那就非常的耐人尋味了。而當我們在解析ZH的GDP所代表的ZH經濟高增長背後意義的時候,雖然我們在感情上不想用『窮途日末』這樣的形容詞,但實際上,毫不誇張的說,ZH經濟走到今天,已經到了這種時候,或許這個詞還不足以形容ZH經濟今日所處的險惡境地。」

  「要理解ZH經濟今日所處的險惡境地,就從ZH經濟體系中最終消費在GDP中所佔的約49%的這個比重開始……」

  「從最終需求的角度分析,GDP可分解為投資需求、消費需求和出口需求,三者構成了社會總需求。經濟增長是供給與需求共同作用的結果,因此三大需求是決定經濟增長也就是GDP增長的主要因素,亦即我們通常所說的拉動經濟增長的三架馬車,而在這三架馬車中,跑在中間最主要的那一架,就是消費,消費率是消費需求在GDP中所佔的比重,這個比重,世界上的平均標準是80.1%,而我們的是49%,在ZH的許多發達地區,這個數字還可能更低,如此巨大的差距,不僅遠遠低於世界的平均水平,而且也遠遠低於與ZH發展階段相似的如印尼、菲律賓、印度等許多發展中國家,就是在這個數字巨大差距的背後,隱藏著ZH經濟今時今日真正的現狀,也折射出了讓人擔憂的ZH經濟發展前景,與世界平均水平相差的那30%,是一個ZH經濟為自己挖掘出的大坑,而這個大坑,通向的,是一個冰冷的深淵……」

  「究竟是什麼導致了ZH消費率與世界平均水平之間的如此巨大的差距?通過研究和數據對比,擺在我們面前,也是值得我們思考的一個事實是,ZH最終消費率在GDP中的比率並不是一時的偏低,並不是偶然情況,而是長期的偏低,從80年代開始,ZH的最終消費率平均每年以0.5個百分點左右的速度下降,已經形成了長期的下降趨勢。在ZH最發達省份之一的GD省,這個比率在去年,根據國家統計局的統計公報,它甚至下降到了45.6%。低得不尋常的消費率,除了能說明在這十多年中大多數ZH民眾的收入水平遠遠沒有跟上GDP的增長步伐的這個表面現象以外,最根本,最核心,也是許多設計改革的主流經濟學家不願意提及甚至刻意粉飾和掩蓋的一個原因和事實是——ZH的改革開放,在最近這十多年來,雖然讓ZH的GDP上去了,但同時也製造了一個佔ZH總人口80%的,龐大的,幾乎沒有消費能力的底層社會。大多數的ZH國人在這些年裡並沒有享受到GDP增長所帶來的成果,反而變得更窮了。越來越多被剝奪了土地的農村失業人口和城市下崗大軍正在不斷的加入到這個洪流之中,這是典型的不穩定的社會結構特徵,毫不客氣的說,一旦達到社會結構的穩定臨界點,這道洪流所選擇的最終流向,將至少決定ZH未來一百年的國運,任何認識不到這個事實,忽視了這個龐大階層對ZH社會經濟各方面所能釋放出來的長遠影響而建立的對於ZH經濟未來的所有分析與估計,都沒有任何的意義,而現在社會上越來越嚴峻的治安問題和逐漸表現出來的階層對立情緒,則讓我們沒有絲毫可以樂觀的理由!」

  「是誰讓ZH國人遠離了消費?」

  「要回答這個問題,尋找根源的根源,首先,就必須要戳破一個為ZH主流經濟學界所杜撰出來的,影響了ZH十多年改革進程的一個低劣的謊言,從一開始,那些被神化了的主流經濟學家們就將平等和效率描述為一對天生的敵人,他們言之鑿鑿地認定,平等會導致效率損失。彷彿平等多一點,效率就會少一點。這個可疑的理論假設,在話語權被主流經濟學界所壟斷的情況下,主導了ZH近十多年的改革道路,發揮了難以估量的影響和破壞力,在有的時候,這個假設甚至被一些別有用心的既得利益集團蓄意解釋成,只要是效率的,那麼搶劫和盜竊就是應該允許的。它甚至被發展地推到了這樣一個極端:不平等是經濟增長的條件。按照這個邏輯,為了達到經濟增長,我們不僅應該容忍不平等,甚至應該主動地去製造不平等。」

  「平等與效率真是一對敵人嗎?早在四十年之前,繆爾達爾就在《亞洲的戲劇》中斷言:『平等化的增加對亞洲的這些發展中國家來說,將更多的幫助他們的發展,而不是阻礙發展,平等在亞洲比在西方能發揮更多的積極作用,因為相對於有著悠久民主與平等傳統的西方來說,亞洲更需要平等,平等在亞洲能發揮更大的效用』。」

  「ZH改革的號角最早是在農村吹響的,而ZH早期農村改革之所以取得巨大的成功,正是在農村釋放出公正和平等巨大動力的結果,這是ZH早期農村改革之所以成功的關鍵秘訣。而現在農村改革的停滯不前,還有嚴重的三農問題,其根本原因,就在於平等與公正的土壤在農村太稀薄了,ZH農民和農村所遭受的普遍性的不平等的待遇,已經到了一個讓人觸目驚心的地步,根據公開的數據,僅廉價徵地一項,粗略估計,這十多年來,各地地方政府就從農村抽走五萬億元以上的財富,這遠遠大於這些年國家對農村和農民的投入。理解了這一點,我們也就不難理解ZH農村今日普遍衰敗的原因,有外國學者曾把今日ZH農民的生存境況和非洲種族隔離制度下黑人的生存境況做了一個對比,得出了一個讓每一個ZH國人都無地自容的結論——今日ZH農民生存環境的惡劣與其遭受的諸多不公與歧視,其程度,甚至超過了種族隔離制度下的黑人!」

  ……

  「每一個ZH農民都是我們的骨肉兄弟,沒有他們祖祖輩輩幾代人對國家默默的貢獻與付出,也就沒有ZH的今天,所以,當我們在路上看到那些風塵僕僕穿著樸素的進城的農民大嫂,當我們在公交車上和滿身汗水與灰塵的農民工兄弟們站在一起的時候,請不要把輕視的眼神投向他們,也不要捏著鼻子走開,因為他們,是對國家貢獻最多的一群人,也是整個ZH最值得我們尊重的一群人!」

  ……

  「新ZH成立以來,對國家經濟和社會穩定做出過最大犧牲,最多貢獻的ZH農民,在今日,卻成了整個ZH最貧困,生存狀況最惡劣,最龐大,最沒有消費能力的一個群體,這樣的結果,不能不讓我們深思,扭曲了平等價值觀的改革,究竟要把ZH帶到怎樣的一個境地?而漠視了ZH最龐大階層利益的經濟增長,又能持續多久?」

  「市場經濟的本質是契約經濟,而契約產生的基礎,就建立在公正和平等之上,憑藉常識,我們也能夠推論:一個建立在平等基礎上的遊戲規則一定會比一個建立在不平等基礎上遊戲更具有效率。其中道理非常簡單:平等可以增進信任,信任可以促進合作。沒有潛在的基本信任作為基礎,合作不可能,競爭也不可能,甚至連社會本身都不可能,更遑論從這種競爭或者合作中取得效率了。抽去了正義,一個社會就從核心處被抽去凝聚力,被抽去了團結。如果大多數社會成員不能從他們置身的那種秩序中獲得他們認為基本公平的回報,他們就不可能信任這種秩序,而當他們不信任這種秩序的時候,這種秩序就絕對不會是有效率的。」

  「平等的價值觀的人為扭曲在ZH最近這十多年的經濟進程中,造成了難以估量的,具有破壞性的負面影響。ZH的消費結構,從本質上來說,正是這種對平等在經濟活動中所起作用的污衊和刻意的曲解所造成的,這種邏輯和思維主導了社會的財富分配結構,而社會的財富分配結構決定了社會的消費結構,而這,正是當今ZH經濟所面臨的一系列問題的根源!」

  「長期以來,作為主流的ZH經濟學家們一直為國內『原因不明』的內需不足而深感困擾,卻對ZH達到災難水平的基尼係數視而不見,他們用諸如『二元結構論』和『ZH的富人還不夠富』這樣的觀點混淆是非,完全喪失了他們的學術道德與人格良知,他們不明白或根本不想明白,在一個國家,當20%的社會財富供養著99%的人口,而60%的社會財富卻被僅僅1%的人口佔有的時候,這個國家低得離譜的消費率與各種經濟問題就不是什麼難以索解之謎了。」

  「在一個不斷製造著越來越龐大的,沒有多少風險抵抗能力的低收入貧困階層的社會,要想保持社會的穩定,這個社會必須輸出足夠的工作崗位,把社會的失業率維持在一個安全的水平,而要想達到這樣的目的,那這個社會必須要保持一個足夠的經濟增長率才能做得到,作為主要推動力的ZH長期低迷的消費率已經不足以帶動社會經濟的增長,而ZH經濟又必須保持快速的增長,實際上ZH經濟在這十多年的時間裡也確實保持了這樣一個快速增長的勢頭,有人說這是ZH經濟創造的奇蹟與神話,然而,在一個到處都被冰冷客觀的社會規律與自然規律所支配製約的經濟活動與經濟體系當中,真的有所謂的奇蹟與神話嗎?不明所以的原始人也許會把飛機和原子彈當作神話,而作為一個現代人,恐怕沒有幾個人會把飛機和原子彈當作神話。拉動ZH經濟增長的那輛排頭的馬車已經無法跑動在拖後腿了,靠著剩下的那兩輛馬車,投資和出口,它們,又是怎樣在推動ZH的經濟增長呢?它們,難道真的是ZH這條巨龍藉以騰飛的經濟動力?」

  「要回答這個問題,我們先從ZH經濟產能過剩與投資過熱這樣的一個讓人難以解釋的矛盾現象說起,低迷的消費需求作用在一個經濟體系的時候,最直接的後果,就是造成那個經濟體系的產能過剩,這正是ZH經濟所面臨的一個嚴峻問題!按照正常的邏輯,產能過剩必然要抑制投資,因為在目前的產能都已經無法消化的情況下,過多的投資必然會加重這個矛盾,還會帶來社會財富和資源的驚人浪費,就像一個人吃東西,吃得太多,沒辦法消化,已經被撐得難受了,這個時候就需要運動或者把難以消化的東西吐出來,而不是繼續再吃了,但ZH經濟的發展邏輯卻以這樣的基本常識相悖,產能過剩和投資過熱居然能同時存在,冰火同爐……」

  「在ZH的消費率近十多年中每年以0.5個百分點下降的時候,我們也注意到一個反常的現象,ZH的投資率卻在屢攀新高,到了去年,ZH的投資率達到了創紀錄的,同時讓世界上所有國家目瞪口呆的45%,超出了世界平均水平的一倍還多,也遠遠超出其他跟ZH發展階段類似的經濟體。根據世界銀行的統計,去年投資率的世界平均水平為19.9%,其中高收入國家為19.0%,中等收入國家為22.9%,低收入國家為19.7%。對這個奇高的投資率,有人用ZH正處於特殊的重工業化和城市階段加以解釋,但客觀的統計數據否證了這一點,況且,同ZH低迷的消費率一樣,ZH的投資率已經不是一年兩年處於極高水平,而是長時期處於極高水平。一般而言,高投資率意味著良好的投資機會或者有重大的技術改進機會,但數據顯示,ZH的投資效率無論是宏觀投資效率還是微觀投資效率,卻處於世界最低水平之列,與基本面情況相仿的印度比較,ZH每百元投資所產生的GDP產值為16元,而印度則是26元,ZH的投資效率只相當於印度的61.5%,如此巨大的差距,不由讓我們想問,難道ZH已經富裕得可以燒錢了嗎?這個答案顯然是否定的,但客觀的數據告訴我們這個答案又是肯定的,ZH,確實有人在燒錢,正是通過這種規模超過世界平均水平一倍多,但效率只有別人一半多的燒錢行為,燒出一個紅紅火火不斷膨脹的國家GDP……」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13 08:3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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