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情仇] 雪洗天下 作者:醉虎 (已完成)

 
surielmoon 2013-9-8 18:27:4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1 185015
ai.wu 發表於 2018-9-21 17:39
第469章 巨龍的黃昏(二)


  ……

  「……ZH經濟真正的致命危險是低效和資金浪費……,發展中國家的資金運用效益大體上是1:1,亦即1美元的投資最終產生1美元的產能,而ZH的竟是7:1!僅僅是由於ZH老百姓的儲蓄率高達40%,才使中國能夠承受得起這樣巨大的資金浪費而仍然維持經濟的增長……」

  從《華爾街日報》的這篇報導中,我們可以真切的感受到在ZH過熱的投資背後隱藏著什麼樣的東西——世界最高水平的投資率?世界最低水平的資金運用效率?低迷的消費需求?過熱的投資擴張……在這些難以解釋的出現在同一個體系中的矛盾和悖論之後,我們似乎看到了一雙無形的手正在以其巨大的能量左右著ZH經濟,正在把ZH十億人民含辛茹苦所創造的社會財富毫無憐惜的投入到一個燒得正旺的火爐之中,雖然這樣的投資在客觀推動了ZH GDP的高速增長,但是,毫無疑問,這樣的投資是在燒錢,問題是,誰在燒錢?燒的又是誰的錢?

  ZH的資金運用效率之低可以算的上世界之最,在過低投資效率背後,其所蘊藏的另一個潛台詞是過高的投資決策失誤率,根據世界銀行的初步估計,ZH的投資失誤率在這些年平均一直在40%以上,這意味著什麼呢,這意味著在ZH投資的每兩個項目中,至少有一個項目可以讓投資人血本無歸,而這個比率,放在今天ZH巨大的GDP及投資規模的基數之下,則是一個讓人難以忍受的巨大浪費與消耗,對比ZH仍舊身為發展中國家的事實,這樣的浪費與消耗則尤其刺目,也尤其引人深思。

  按照正常的理解,過低的投資效率與過高的投資失誤率,其所描述的,應該是一個投資環境已經相當惡化的市場,在這樣一個市場之中,每一筆投資,在承擔著巨大投資風險的同時卻只能為投資者帶來非常微薄的投資收益,風險與收益明顯不成比例,任何一個理智的投資者,只要大腦不被燒壞,一定會對這樣的市場敬而遠之,但在ZH,我們看到的情況卻不是這樣,在許多地方,一個又一個熱熱鬧鬧轟轟烈烈的投資項目,動輒數億或數十億的投資資金卻像喊著「刀槍不入」口號的敢死隊員一樣,一個個昂首挺胸,在夜色的掩護下,以非常從容而鎮定的步伐,手裡拿著一根木棒就赤膊走上了硝煙瀰漫的火線……

  這並不是一個能讓我們產生任何愉悅感的幽默,但除了這個幽默,我們卻又找不到其他更能如此貼切的描述ZH經濟投資需求過熱這個環境的癥結所在——(接上面)敢死隊員們的「英勇無畏」與「視死如歸」讓站在後方隔岸觀火的我們心生敬意,心裡也滿是疑惑,紛紛猜測他們是何方神聖,沒有他們,也就沒有ZH GDP的今天,當夜色與硝煙一起褪去,帶著疑問,我們小心翼翼的走上了曾經的戰場,那些敢死隊員們的「屍體」以非常慘烈的模樣呈現在我們眼前,細細的辨識和審視著這些曾經的「英雄們」,我們終於有了發現,揭開了他們的身份——啊,這些人原來全部都是政府軍……

  在ZH過熱的投資規模背後,一直在燒錢,一直在市場上站主導地位的,就是我們的各級地方政府和相關的政府官員,正是各級地方政府和相關官員們的投資狂熱,這些年來,在為GDP增長不斷貢獻著強勁動力的同時,也把ZH經濟逐步帶到了一個危險的境地與錯誤的認知當中。

  政府的投資在社會投資中究竟佔據著什麼樣的主導地位呢,這個問題,恐怕只有用客觀的數字才能回答,根據最低的一個算法,按去年統計的數據,國有投資佔全社會投資的比重也超過了50%,而如果在這個比重上再加上由政府壟斷的國有銀行系統間接對民間投資的非理性支持,這個數字將達到一個恐怖的水平。前幾年發生的鐵本案就為國有銀行系統對這種民間投資的非理性支持做了一個很好的詮釋。

  政府在社會投資中的主導角色已經毋庸置疑,從下面的一組公開的數據和統計當中,大家在就可以對這種以各級地方政府和官員為主導的市場投資的規模和效益有一個足夠清晰的認識。

  根據國家審計署,統計局還有發改委公佈的資料顯示,截止去年年底,在全國9個省的37個國債環保項目中,只有9個按計畫完工並且達到了要求,僅佔全部項目數量的24%;而某省七年前動用首批國債資金建立起來的11家垃圾處理廠後,結果發現竟然有8家無法正常運行;全國最近幾年興建的38個支線機場中,37個發生虧損;目前ZH的600多個城市中,竟有180多個城市的發展目標是要建設成為國際化大都市,50多個城市提出要建國際化中心商務區;全國2萬多個建制鎮中,超過五分之一,也就是四千個城鎮的城鎮建設存在明顯的「形象工程」和「政績工程」……

  任何對ZH情和體制有所瞭解的人,對上面數據的保守性應該都不會有所懷疑,而當我們具體解剖這種以各級地方政府和官員為主導的市場投資行為時,其中的匪夷所思之處,更是讓人瞠目結舌,其中,ZH中部某省的YG市,完全可以作為我們理解這種經濟活動所帶來的各種作用的一個具有典型意義的活標本。

  幾年前,YG市的主要領導提出了要把YG建成ZH第一大市的目標,為此,則必須要把YG機場擴建成一個國際大機場,工程預算投資4.5個億,工程開工時,該市的工人、教師、農民每人被攤派了數百元的機場建設費,而時至今日,該市的機場已經建成一年多,實際效果怎麼樣呢?不到1000人次的旅客總吞吐量,一兩個星期才有一架的飛機起落,每條航線的每年度高達400多萬元的財政補貼和成群的野鳥,成了YG這個「國際機場」的真實寫照,YG機場剛建成,就被迫關閉。除了YG機場以外,該市政府還有過許多堪稱經典的投資活動,「東南亞動物園」項目在耗資上億、佔用耕地近百畝後無疾而終,這個動物園裡現在唯一的動物就是兩隻整天餓得嗷嗷叫的小老虎;政府投資數億的「YG電廠」項目耗時八年,現在還沒發出一度電,電廠就要倒閉了,而電廠當初徵地的時候,還曾與當地農民發生過激烈的衝突,許多只拿到一點廉價徵地款的農民最後不得不舉家走上了外遷打工之路……因為這些項目,YG這個地方的經濟發展潛力起碼被超前消耗了十年!

  YG市的這些以政府和官員為主導的投資活動帶有非常典型的意義,說它典型,是因為它揭示了這種政府主導型經濟在地方上所具有的雙向掠奪性質:一方面它掠奪浪費自然資源,大量圈地卻拋荒無數,工廠竣工之時即是停工之日,土地價值和資源價值無法得到充分挖掘和利用,透支了國家經濟的發展潛力;另一方面則是對普通百姓的掠奪,通過野蠻徵地、野蠻拆遷和強制攤派等行為,不僅進一步削弱了普通底層民眾的消費能力,更進一步加大了地方的社會矛盾,埋下了不安定的隱患。YG市的這些以政府和官員為主導的投資活動是典型的,但絕不孤立,隨便翻開報紙,這樣的報導在各地都隨處可見,對此,民間甚至都出了順口溜來形容這樣的投資和工程,老百姓們把這些投資和工程形容為——「只見奠基,不見竣工;只見剪綵,不見效益;只見投入,不見產出;只見投資,不見收效」,有些官員,則被民間稱為「三拍幹部」——「拍腦袋創意、拍胸脯決策、拍屁股走人!」。

  不能不說唯GDP論的政績觀和官員提拔標準在是上面提到的由政府和官員所主導的投資活動和各項政績工程最大的誘因,但尤其讓我們擔憂的是,這樣的投資活動所帶來的GDP增長,不僅進一步扭曲了人們對ZH經濟的客觀認識,更為許多人提供了腐敗的溫床和權力尋租的機會,而後者,將從源頭上瓦解ZH經濟的發展動力和發展信心。

  各級地方政府這種以巨大的資金浪費和資源消耗為代價的低效的投資能力都不是無限制和可持久的,如前所述,在一個到處都被冰冷的社會規律和自然規律所支派制約的經濟活體與經濟體系當中,這種完全漠視了客觀經濟規律的經濟活動所造成的惡果必然要有一個最後的買單者,誰是最後的買單者呢?你也許會回答是銀行或是國家,銀行或國家將為這些投資活動所造成的數以萬億計的壞賬買單,真的是這樣的嗎?沉澱在ZH金融系統水面下,足以把ZH金融系統完全壓垮的這座巨大的壞賬冰山,真的可以像徐志摩的詩裡面所說的一樣——我輕輕的走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考慮到那些有著巨額不良貸款率的銀行都是國有銀行,政府必然成為最後的買單者,而政府買單的手段,只有兩個,即用自己的財政信用或貨幣信用來填平那個數萬億的金融黑洞。政府的財政信用建立的基礎是政府未來的財政收入,而政府的貨幣信用則是央行的貨幣發行權,面對如此巨大的金融黑洞,任何政府在決定用自己的財政信用來掩蓋這些壞賬的時候,其實都是在冒著讓政府破產的風險,考慮到ZH的現實國情,政府通過財政信用來填平這個黑洞的力度與幫助就非常有限,實際情況也是這樣,回顧過去央行向國內瀕臨破產的金融機構提供救助的手段,我們發現,更多的時候,政府是通過增發貨幣,即擴張政府貨幣信用的手段來註銷那些金融機構數額巨大的壞賬,這本質上其實是一個從老百姓手中搶錢的貨幣遊戲,因為央行雖然開動印鈔機就能造錢,但政府貨幣信用的擴張卻是以稀釋每個ZH國人手中或存在銀行裡的已有貨幣的貨幣信用為代價的,其潛在的結果,就是老百姓口中所說的「錢不值錢了」,反應到宏觀經濟面,帶來的就是巨大的通脹壓力,通過衡量金融風險的常用指標M2/GDP,我們就能感受到當今ZH的通脹壓力已經到了何種地步,在去年,ZH的M2/GDP指標超過了200%,接近美國同一個指標的三倍,是ZH經濟創造出的又一個世界第一,如果ZH的廣義貨幣供應量按每年15%的速度增長,而經濟增長速度按8%增長,那麼,用不了多久,按照當前的速度,最多10年後,ZHM2/GDP就變為400%,這個比例將創造出一個世界金融史上從未有過的奇蹟,任何對經濟學有所瞭解的人,都可以清晰的分辨出這個指標到那時,其背後會隱藏著怎麼樣的一個讓人不寒而慄的景象。政府的社會管制能力一向是和政府的信用成正比的,政府的信用越強,其社會的管制能力越強,反之亦然,而政府的信用卻和政府的貨幣信用成正比,當政府的貨幣信用面臨巨大的危機的時候,它給我們帶來的,可能,就不僅僅是經濟上的問題了!

  用一個不雅的比喻,ZH經濟目前所表現出來的堅挺與其持久的縱慾能力,在很大程度上來說,只是吃了投資過熱這副壯陽藥的結果,只要藥效一過,空有一身肥肉但身板虛弱的ZH經濟必然要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

  說到這裡,ZH經濟似乎又面臨著一個兩難的悖論,ZH經濟要增長,ZH的GDP要增長,就離不開這個過高的投資率,按照當前ZH所處狀況,只要拉動經濟增長的投資這架馬車一出現問題,GDP的增長就變得不可持續,從而還會帶來許多的社會問題。而讓目前以投資帶動的ZH經濟增長的模式繼續保持下去,則無異飲鴆止渴,ZH的GDP每增長一分,將來我們面臨的困難和問題就要多一分,在這裡,投資成了一個炸彈和地雷,擺在我們面前的,似乎只有兩種無奈的選擇,要嘛讓它現在就爆炸,要嘛讓它在我們前面的路上,等我們走到那裡再爆炸?

  有的人也許會覺得我們把問題誇大了,樂觀的,從ZH經濟目前所表現出來的活力來看,以ZH各級地方政府為投資主導所推動的經濟發展,似乎還有著相當的活力與發展空間,未來的問題未必會如我們所說的那樣悲觀!我們的回答是,實際上,我們覺得自己已經相當的樂觀了,以ZH各級地方政府為投資主導所推動的經濟發展,到目前為止,從現實觀察,這種發展模式動力枯竭的徵兆正在許多方面顯現出來,可供這種模式揮霍浪費的資源正在消耗殆盡。

  首先,被這種模式侵蝕多年的ZH的金融系統現在顯然已經無法為這種模式提供足夠的資金支持了,許多地方政府,因而開始打起了社保基金的主意,社保基金被挪用和揮霍已經不是什麼新聞,更有甚者,一些地方甚至想爭取國家的政策支持,明目張膽的想把地方上積累下來的社保基金利用到地方的各項投資建設之中。

  其次,從全國許多地方政府心照不宣的開始大規模的利用不可再生的土地投機來強行推進經濟增長的事實,似乎更進一步表明著地方政府手上可資利用的推動經濟增長的要素資源在這些年的揮霍之後,可供騰挪和利用的已經原來越少了……

  通過對ZH經濟結構的分析,我們迷惑了,ZH經濟究竟要走向何方呢?國內的許多有識之士都在思考這個問題,而在很多時候,當這個問題被問出來時,一些自以為是救世主的人馬上就跳了出來,自信滿滿的,以上帝的口吻告訴我們ZH經濟的出路——擴大出口,引進外資,ZH經濟只有加入到全球化的快車道中,徹底的由內向型經濟向外向型經濟轉變才有活路。

  這是ZH經濟的活路嗎?這條路雖然讓我們看到了短期的效益,但更遠的,我們看到了什麼……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11 21:34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9-22 17:40
第470章 巨龍的黃昏(三)


  前面我們已經論述了當前ZH經濟在消費和投資領域所面臨的巨大的問題,事實上,僅僅通過這兩個「健康指標」,我們已經可以對ZH這個肥胖的經濟巨人的健康狀況有了一個清晰的瞭解,但是,不得不說,要想真正理解今日ZH經濟所處的危險境地,看清我們究竟在一種何其險惡極端的絕境中掙扎,上面那兩個「健康指標」所揭露出來的問題,還並不足以讓人們對此有一個完全清醒而深刻的認識。

  從對ZH經濟長遠發展前景與對國家經濟戰略安全的破壞性與顛覆性的角度來考量,如果我們把前面提到的那兩個問題簡單的比喻為ZH這個經濟巨人長期的「消化不良」和存在嚴重浪費的「暴飲暴食」的話,那麼,下面我們將要提到的這個問題,恐怕已經很難用一種既有和已知的病症來形容它對ZH這個經濟巨人的危害了,因為世界上沒有任何一種病,可以不斷的在一個人身體內的所有重要器官和系統裡製造著癌變細胞,腐蝕著一個人身體健康的生命機能的同時,再逐步控制侵蝕一個人的靈魂和心智,讓一個人像被強大的怨靈附體一樣,被完全抹滅了自由的精神和意志。這樣對人具有雙重毀滅特性的病症,恐怕只能在諸如《生化危機》之類的電影中我們才可以看見,在這部電影中,那些被病毒把身體和心靈完全腐蝕掉,變得不怕疼痛的行屍走肉們的形象常常可以讓人不寒而慄,然而在現實中,一個讓我們不得不逐漸接受的事實是,電影上那些被病毒所腐蝕了的人們的形象,極有可能,就是ZH經濟未來的某種真實寫照。

  誰是附身在ZH經濟身上的可怕怨靈和致命病毒?要回答這個問題,我們恐怕只有拿著手術刀和顯微鏡,把ZH這個看似強壯的經濟巨人的身體表面血淋淋的切開以後,仔細觀察它的內在器官與細胞,才能知道答案!

  ZH經濟體系今日所表現出來的某種繁榮強大的外在景象,常常被一些ZH的主流經濟學家們用來當作其所提倡的諸如自由貿易,經濟全球化,內向型經濟向外向型經濟轉變等等時髦概念正確性的有力佐證,在這些人的嘴裡,ZH經濟的前進道路似乎只有一條,那就是開放,越開放越好,開放得越多越好,開放得越快越好,外資進來得越多越好,ZH企業被併購的越多越好,在這些人眼裡,洶湧進入ZH的外資,被描述成了帶有某種溫情的國際主義色彩的聖誕老人般的紳士,而ZH逐年增高的對外出口額,也被其形容為ZH際競爭力一步步攀高的表現,這些人,都有如下的顯著特徵,他們是自由貿易主義的信徒,他們把外資奉如上帝,相信外資萬能,他們對「貿易保護主意」這樣的字眼常常不屑一顧,甚至會以蔑視的口吻告訴你,「都什麼年代了,還談這些老掉牙的東西!」,甚至對ZH曾經和現在貧困的現狀,他們也會以《聖經》中摩西帶領以色列人出埃時先知般的堅定姿態,眼神悠遠的看著前方,告訴你答案——ZH為什麼窮,那就是因為不開放,就是因為在ZH這塊土地上缺少自由貿易的土壤!對於前面我們提到的ZH經濟的兩個問題,他們會開出這樣的標準「藥方」——擴大出口,可以解決國內消費不足產能過剩的問題,引進外資,則可以推動GDP增長,解決就業問題,並在很大程度上解決各級地方政府在投資問題上捉襟見肘的窘境,實現國家經濟向「外向型」的轉變……

  在今年,ZH吸收FDI的額度和對外貿易總額同時擠進了世界前三甲,那些高喊著自由貿易與經濟全球化的精英們都在齊聲歡呼,這是他們為ZH經濟所選擇指引的道路,ZH在這條道路上所取得的一切成功,彷彿都是他們的功勞一樣。然而,在ZH經濟又有了兩個指標可以讓這些人「自豪」的時候,與此相反的是,國內眾多民族企業和民營企業的生存境況卻進一步惡劣,根據全國工商聯今年發佈的一分統計資料顯示,全國今年新生15萬家民營企業,同時又倒閉10萬多家,在未來5年內,有60%的民企預計會破產,有85%的則在10年內倒閉,現在ZH民企的平均壽命只有2.9年……而民企的平均生存壽命這個數字,在十五年前平均是6年,十年前是4年,五年前是3.5年!與外資和外企這些年在ZH內氣勢如虹攻城略地的擴張形象和國內對外貿易總額這些年翻了幾番的事實相比,ZH民族企業每況愈下的生存境況與之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我們知道,每個國家的企業都是這個國家社會經濟體系的組成細胞,這些細胞所具有的「活性」是觀察一個國家經濟體系健康狀況的最有力最直觀的證據,而觀察ZH經濟所存在的這種反差,我們並不難得出這樣一個結論——ZH經濟現在所表現出來的某種繁榮與「活性」,與ZH內民企截然相反的生存境況已經現成了一種反常的病態的背離和割裂,ZH民企對國家經濟的影響正在遭到系統性的剝離和孤立。作為一種長期存在的趨勢,這無論如何也不能用ZH經濟轉型的陣痛或代價來解釋的。而尤其讓我們憂心的是,對這種強烈的反差和由反差帶來的一些質疑,許多人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有的官員竟然雲淡風清豪氣干雲的宣稱,「ZH國人民以巨大的勇氣躍入了自由貿易的大海,但是,一些被海水嗆到的人卻有些不適應,老想爬回到貿易保護主義的岸上來,ZH發展的唯一途徑,就是鼓勵充分的競爭和實現全面的開放型經濟!」

  然而,這真是ZH發展的唯一途徑?這樣的途經真能讓ZH繁榮富強起來嗎?更為本質與敏感的問題是,外資和外企在ZH的繁榮是否就等於ZH國人自己的繁榮?

  就當許多以喝過一點洋墨水為驕傲本錢的ZH的經濟學家為其鼓吹的ZH的自由貿易所取得的巨大成就而陶醉的時候,就當這些人信誓旦旦的在哪裡告訴我們自由貿易與徹底的經濟開放可以讓ZH國人民和ZH企業擺脫貧困,走上一條康莊大道的時候,世界銀行與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今年公佈的一項最新研究卻給了他們一耳光,這個研究得出的結論是——窮國的貧困並非由於缺乏自由貿易,因為客觀的數據已經否認了這一點,在對全世界一百多個國家和地區的對比研究後,讓人吃驚的結果是,貧窮國家的外貿依存度普遍都超過了40%——這個數據,遠遠高於富裕發達國家平均水平的一倍多,這等於說,巨額的對外貿易,帶來的結果並不一定是財富……細細研究世行與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這份報告,我們可以發現,超過平均水平的畸高的那一部分外貿依存所表明的,可能並不是這個國家貿易的發達程度,而是這個國家通過貿易被抽走的國民財富的程度,同時也就是這個國家的貧窮程度,許多亞非拉國家對外出口越大國家經濟越困難,人民生活越貧困的事實,無疑有力的證明了這一點。

  在改革開放十多年後,ZH現在的外貿依存度有多高呢?據商務部的最新統計,ZH的外貿依存度達到了80%,而美國、日本、德國這些發達國家的外貿依存度這些年卻大體穩定在14%至20%之間,這是ZH經濟在迷信自由貿易之後所創造的又一個世界之最。我們應該為這個數據驕傲嗎,或者把這個看做是一種成果的那些人能告訴我們ZH的經濟已經比這些發達國家強大數倍?ZH的外貿依存度80%的背後,又藏著一些什麼呢?

  對這些問題,摩根斯坦利的一份研究報告或許能給我們一些啟示——「……ZH的物美價廉的商品深受美國消費者的歡迎,使美國的家庭生活成本大幅下降,同時也抑制了美國社會可能產生的經濟問題。這些產品提高了進口國的消費水平,極大增進了各國消費者的福利。通過研究我們發現,過去10年ZH的廉價產品使美國消費者節省了6000多億美元。」——通過摩根斯坦利的這個報告,使我們有了一個清晰的對比,也對ZH這個世界工廠的國際作用有了一個更清晰的認識,過去10年中,在ZH國人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的時候,我們慷慨的讓美國的消費者節省了6000多億美元的開銷,在我們犧牲了自己的消費水平和各項社會福利的時候,別國卻因為我們的產品提高了消費水平和社會福利,當ZH的社會正在產生越來越多的經濟問題的時候,我們卻成功抑制了美國社會可能產生的經濟問題,當普通的ZH家庭在為油鹽柴米這些生活成本支付著越來越高的費用的時候,美國的家庭生活的成本卻在因為我們而大幅下降……

  難道這些,就是我們想要的?時至今日,有的人仍舊為ZH這個「世界工廠」的名稱而自豪,「世界工廠」這個稱號對於對工業化生產帶有某種非理性崇拜的普通人來說也具有相當的迷惑性,至於這個稱號是何時落ZH頭上的,我們已無從考究,但如果要把ZH在世界經濟體系中所扮演的角色和越來越清晰的位置說得更清楚的話,「世界工廠」這個稱呼是不合適的,因為它表述的只是一種簡單的不具有感情色彩的ZH在世界經濟商品生產鏈條環節中的一個作用,而世界經濟體系中最重要最核心的一個鏈條卻是利益分配鏈條,在這個能更準確定位各國在世界經濟體系中所佔有位置的鏈條中,ZH所扮演的角色只有一個——世界民工!ZH在做著全世界的民工,「民工」這個具有ZH特色的帶有某種心理定位的詞彙恰恰是ZH在世界經濟體系中最生動的寫照。在ZH的各個城市裡,人們對民工的認識是什麼樣的呢?幹最髒最累的活,拿最少最低的報酬,還要經常遭人的歧視與白眼,這與ZH經濟在世界經濟體系中的作用和地位完全一般無二,沒有民工們的付出,就沒有城裡人優越的生活,同樣,沒有ZH的付出,也就沒有世界經濟的「進步」。

  就在許多ZH國人還在為所謂的「世界工廠」稱號而歡呼的時候,那些為此歡呼的ZH國人卻從來不會考慮這樣一個與ZH「世界工廠」形象相矛盾的問題,為什麼在號稱「世界工廠」的ZH,通過二十多年的努力,卻無法誕生出哪怕一家能擠進世界500強行列的裝備製造業企業?這樣的尷尬,和一個窮人號稱自己是地主,但家裡卻每天在喝稀粥又有什麼區別?要知道,早在二十年前,ZH已建立了擁有103753戶、職工941萬人、機床191.6萬台、鍛造設備43.9621萬台,包括八個機械部的獨立完整、產品配套的機械工業體系,建立了包括現代冶金設備製造業、採礦設備製造業、大型電力設備製造業、飛機和汽車製造業、大型及精密機床製造業等現代機械工業,擁有了強大的製造業實力,而這樣放眼全球都沒有多少個國家可以趕得上的雄厚的製造業實力還有ZH如此廣闊而肥沃的市場土壤,難道還不足以孵化出一家一流的裝備製造業企業?而當某些人覺得開放可以解決一切問題,甚至連國外別人淘汰後的豆腐生產線我們都要當作寶貝一樣引進來的時候,對於上面提到的那個矛盾,也就不難理解了。

  國外權威的研究機構,其實早就含蓄的點明了ZH這個「世界民工」的身份——

  「……ZH處在國際分工鏈條的低端,低附加值的製造環節,這就客觀上推動了其他國家向更高技術含量更高附加值的產業升級。」

  ……

  「目前美國高新技術產業增加值,佔製造業的四分之一左右,日本、英國、法國也都在15%到20%之間,明顯高於ZH不足10%的水平。ZH事實上承擔了中低端產品的生產責任。也正是ZH承擔了這些中低端產品的生產,發達國家才有條件有餘力在高端產品上集中他們的力量和財力,實現更多的突破和成就。」

  在高達80%的外貿依存度後面所日益顯現出來的那個ZH經濟的世界民工的形象,其實是在拷問著我們一個問題,ZH經濟,輸出的,究竟是商品,還是我們真實的國家財富?我們換回來的,究竟是可以讓我們變得獨立而富裕的真金白銀,還是不斷讓我們變得羸弱而日益失去自主能力的精神鴉片?

  認真解析ZH產品的出口結構,我們就不難回答這個問題。

  根據國內有關部門的統計,在去年,ZH向世界出口了50多億雙鞋子,差不多平均為地球上每個人製造了一雙鞋,ZH為製造這些鞋子付出了巨大的,包括土地成本、勞動力成本、能源成本、自然資源消耗成本和環境成本在內的所有代價,這些消耗的成本,除勞動力因素和能源因素以為,很多都是不可再生的,但ZH的企業僅僅獲得了這些鞋子出口利潤的五分之一,其餘五分之四的利潤都被擁有品牌和銷售渠道的發達國家廠商所獲得。在我們為了出口採取競次策略而人為壓低本國的勞動力資源價格,土地資源價格和其他生產要素價格的時候,這種出口,其實是一種變相的財富轉移,在強調全球經濟一體化的今天,完全人為的把這些要素資源的價格劃分成國際與國內兩個市場,我們賣出去的東西由較低的國內市場定價,而我們需要買進來的東西則由較高的國際市場來定價,這種財富轉移的後果,實際上就是以犧牲千千萬萬的ZH國人的福利為代價,把ZH龐大的底層勞動者群體變成了世界經濟體系的最底層——讓ZH的底層成為了世界的底層!也讓大多數依靠低技術含量,低附加值產品生存的ZH企業,徹底淪為了像浮游生物一樣的世界經濟食物鏈的最底端。尤其搞笑的是,ZH擴大外需的出口政策,其本質是想解決國內內需不足的措施,但其實際效果,卻起到了相反的作用,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想像得到,在那些血汗工廠裡日夜勞作但只獲得一點微薄收入的ZH工人,是否具有消費能力?除了那些出口的商品以外,ZH的工廠其實還正在不斷的製造著另外一件「東西」——一個越來越龐大的,僅僅可以維持著自己生存底線的,沒有多少消費能力的ZH廣大的勞工階層!

  如果上面的數據還不足以讓你理解ZH外貿所具有的這種畸形的以財富輸出為主的特質的話,那麼,考察一下ZH這些年來煤炭、稀土、鎢、錫、銻這些國家戰略資源的流失情況,對ZH外貿額度擠進世界前三甲背後所蘊含的意義,想必你會有一個更加深刻的理解。尤其讓人心痛的是,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當這些寶貴的國家戰略資源通過出口大量流失的時候,它們的出口價,甚至遠遠低於開採它們的成本價,除了可以計算的開採這些資源的那部分成本價以外,我們所付出的更大的,一個難以估量的成本,就是對我們賴以生存的自然環境的巨大破壞。

  ZH的傷痛一向是別國的機會,這樣的好事,對別的國家來說,幾乎是千載難逢的機遇,所以我們看到,日本人用對ZH援助的方式,支持ZH國人趕緊修鐵路、修港口,修好以後呢,我們一火車一火車的煤炭就被日本人運到了下關碼頭用水泥封好以後去填海,我們的戰略資源儲備就變成了他們的戰略資源儲備。當我們的稀土賣得和土一樣便宜的時候,作為世界上第二大稀土儲量大國的美國,其最大的稀土礦芒登帕斯礦已經悄悄封存,還有美國的鉬業公司現在也基本停產,他們在幹什麼呢?他們每年只幹一件事,那就是從ZH進口這些東西,然後運回國內的倉庫封存,歐洲也一樣,歐洲惟一一家稀土冶煉廠法國羅地亞公司也壓縮了產量,轉而大量購買ZH的產品,因為ZH國人實在賣得太便宜了。除了稀土以外,鎢的情況也類似。據ZH色金屬協會統計數據顯示,目前,ZH以35%的鎢資源向世界提供80%的供應。美國等國家近年卻幾乎沒有開採國內的鎢精礦,而是大量採購ZH的鎢精礦作為戰略儲備。每當國際市場供應緊張時,他們就拋出儲備,打壓鎢價。而ZH確是一方面出口大量的鎢資源,另一方面卻是以7倍的價差來購買鎢製品……

  ZH國人賣得越多,賺的錢卻越少,以稀土產品中稀土氧化物為例,目前我國氧化鈰出口價格每噸僅為0.9萬元左右,而5年前為4萬~5萬元;99%的氧化釹目前每噸不到5萬元,5年前則為10元;99.999%氧化釔價格下跌得更讓人痛心,從5年前的每噸20多萬元降到了現在的5萬元……我們幾乎是陷入到了一個惡性循環的陷阱之中,在許多地方,為了短期的GDP和一些急功近利的經濟指標,在地方政府和一些官員的干預下,外面的價格越是低,我們就要賣得越多,我們賣得越多,外面的價格越是低……就這樣,當我們打腫臉充胖子,掉落牙和血吞的時候,我們贏得的也不是一片喝彩,而是國外不斷的反傾銷調查……

  瞭解ZH外貿的這個現狀,不禁使有的外國人感嘆,「這個地球上,難道還有比ZH國人更傻的人嗎?」——ZH國人傻嗎,還是ZH國人不懂得對外貿易?早在兩千多年前,ZH國人管子就提出了「內守國財,外因天下」的外貿理論的基本原則,而時至今日,對比現狀,卻不由讓我們每一個人都心情沉重!

  也許樂觀的人會覺得我們上面所舉的事例與數據太片面了一些,並不能完全說明ZH外貿的現狀,在這些人的眼中,ZH外貿的格局相比起以前來已經有了極大的改變,在我們出口的東西中,除了衣帽鞋襪和自然資源這些低端產品以外,在附加值極高的高端產品中,ZH出口的產品也越來越佔有一席之地了,從這裡就可以看出,ZH的國際競爭力似乎也越來越強了——真的是這樣嗎?

  根據國家海關總署公佈的權威資料統計,在過去10年中,ZH工業機械的出口總額增長了20倍,而其中,外資企業的出口比例卻從原來的35%躍升到接近80%,佔據了ZH工業機械的出口總額的絕對份額,也在同一時期,在最能體現附加值和高技術含量的計算機及外圍設備的出口中,外資企業佔據的比例更是達到了92%,絕對的壟斷,ZH企業在這些領域的聲音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在其他高新技術行業的情況也基本如此,外資在ZH出口中的超高比例,與其他與ZH相似的後發工業化國家如韓國、印尼、泰國等國的情況相比,相當的不尋常,ZH完全是「獨樹一幟」,外資在ZH經濟中這種日益凸現出來的「代替效應」,正在從高端企業和高端製造業開始,對ZH經濟進行著悄無聲息的滲透和發揮著越來越強的影響力。

  ——外資在ZH的成就,難道也能成為我們驕傲的本錢?外資的國際競爭力難道等於我們ZH國人的國際競爭力?當越來越多的ZH企業被牢牢限制在外貿依存度越來越高的低端行業的時候,它對ZH經濟的未來,難道是一種光明的預示?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11 21:33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9-22 17:41
第471章 巨龍的黃昏(四)


  在較高的外貿依存度背後,表明的是ZH經濟對外部環境的依賴性已經達到了一種病態的程度。而在內部,ZH經濟對外資和外資企業的依賴性也越來越強,外資和外企正成為ZH經濟的主導力量,從高端行業開始,不斷向國民經濟的基礎性行業滲透,在各個領域發揮著越來越大的影響力,ZH民族企業和民族資本對ZH經濟的影響正在不斷被這股強大的力量削弱和邊緣化。縱觀人類有文字記載以來的所有東西方國家經濟發展史,我們從來沒有發現過這樣的特例,即一個國家僅僅靠依附國家外部的力量,而不是自己內部的力量而崛起的。事實上,與之相反的是,外國市場和外國資本對本國經濟發揮著決定性影響,作為一種特殊的標誌,它幾乎是過去兩百多年來所有被殖民國家經濟的典型特徵!

  ZH經濟所日益表現出來的這種越來越明顯的依附性特徵,到底預示著什麼?那些每年洶湧進入ZH的FDI們,帶給我們的,又是什麼?現在,我們是應該好好思考一下了!

  ZH最初開放國內市場引進外資的初衷與設想,是想通過這種手段把外國人的先進技術和先進的管理經驗學到手——「師夷長技以自強」,「讓你賺點錢,但我得到的卻更多!」,ZH國人的這種想法和初衷是很好的,但是看看現在的實際效果,我們不得不說,我們自己太「一廂情願」了。在我們把自己最好的東西送給別人後,別人也會把他們最好的東西送給我們嗎?商務部去年發表的一份報告承認:ZH以市場換技術的初衷沒有達到,跨國公司在ZH已顯露壟斷苗頭。這份報告的潛台詞,則是把外資和外企在ZH最後一層很具有欺騙性的溫柔面紗給揭開了。

  馬克斯曾說過,資本來到世間,每一個毛孔都帶著骯髒的血液。資本存在的唯一的目的,就是逐利,除此以外,它不會對任何其他的事感興趣,當我們以為外資「除了賺錢」還可以來「幫助我們發展」的時候,無情的現實給與我們的只有嘲笑,這樣的認識,好比覺得外面來的狼出了會來家裡吃肉以外,還可以像狗一樣的幫我們守門和防賊一樣。而當ZH國人在全球化浪潮的推動下勇敢的躍入「自由貿易的大海」的時候,那些洶湧朝ZH圍上來的跨國公司和FDI們難道是我們在疲憊時可以依靠的救生的浮木嗎?不,它們只是聞著血腥味過來準備飽餐一頓的鯊魚,ZH對外資過度的利益讓渡和開放政策無疑是打開了它們來ZH參加這場饕餮盛宴的大門。

  在改革開放二十年後,只要瞭解一下外資在ZH已經達到了一個什麼樣的規模,知道的人都會吸上一口冷氣——在ZH已開放的產業中,排名前五位的企業,幾乎都是外資控制的,ZH的28個產業中,外資在21個產業擁有多數資本控制權。看看去年《ZH統計摘要》上面的數據,去年外資對ZH有效率的內資的比例已經高達58.7%,只要把這個數據與其他國家的數據對比一下,我們就能感覺到它的可怕,同期,美國的外資與內資的百分比僅為6.2%,加拿大8.3%,巴西5%,韓國1.1%,亞洲其他新興市場國家平均為2.8%。這個數據反應的是外資在ZH的投資規模水平,當ZH在這個方面平均超出其他國家十倍幾十倍的前提下,它給我們帶來的,真的是發展嗎?看看SZ市這些年的發展軌跡,我們就不難找到答案。

  SZ市是ZH內一個典型的以吸引外資的城市,在最近幾年,SZ吸引外資的規模在ZH的大城市排名中都是前幾名,今年SZ市更是奪得了第一,超過了申海,SZ的國內生產總值也首次超過深城,位居ZH城市第四。SZ市的GDP雖然在外資的推動下上去了,但SZ市的經濟真的就發展上去了嗎,老百姓的生活水準就提高了嗎?現實是,當外資在SZ市的經濟中佔據的比例越來越大時候,SZ市政府的財政收入這幾年一直沒有上去,反而還略有下降,SZ的人均收入普遍低於民營經濟發達臨近某省的許多城市,其商品零售總額、儲蓄餘額、私車的擁有量、人均住房面積等甚至比不上內陸城市蓉都,而該市的空氣污染等環境指標,宜居指標等,卻向反面在增長。

  SZ市這種「只富外商,不富國人」,只見GDP空洞的往上增長,其他方面卻呈現出不增長甚至是負增長的經濟增長模式,正是今天ZH經濟的一個縮影。

  憑藉其雄厚技術與經濟實力的外企,長期所享受的各項優惠政策,不僅進一步壓縮,代替了民企的生存空間與生存環境,更為嚴重的是,它扭曲了一個健康的經濟體系所擁有的市場正常的資源配置功能,讓經濟增長的成果僅僅停留在紙面上或由其獨享,而其他享受不到經濟成果的人卻在為它所享受的成果支付著巨大的,無形的代價。

  當越來越多的ZH企業陷入困境之中,當越來越多的ZH普通老百姓覺得那每年高漲的GDP與自己的生活水準越來越沒有什麼關係的時候,許多人都會在心裡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ZH經濟就這樣一條道走到黑,前面,究竟有沒有光明?然而耐人尋味的是,只要我們細細觀察一下我們週遭的媒體,就會發現,最先跳出來回答ZH國人這個疑問的,並不是ZH國人,而是外國人。

  德國《商報》去年年底公佈了一分他們的最新調查報告——ZH經濟競爭力居世界第一位。國內的許多人對此都津津樂道,但是,這麼讓ZH國人欣喜若狂的一個結果是怎麼統計出來的呢?原來,德國《商報》對世界十大經濟體的綜合競爭力進行了排名,排名的依據是《商報》對歐洲「許多的」,據說超過1200名的頂級職業經理人進行了調查,「ZH經濟競爭力居世界第一位」的結果就是根據那些經理人的調查得到的,同時,「……德國和瑞士兩國在競爭力的排名中並列第二位,奧地利和英國則是並列第三位」。這項調查活動由德國《商報》聯合3家專業市場機構發起實施,每半年在德國、英國、法國、意大利、奧地利和瑞士等6個歐洲國家舉行一次,可謂相當的「權威」……

  美國的許多媒體去年發表一份讓人震撼的消息,消息中稱,「按實際購買力計算,ZH GDP排名世界第二」……

  美國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ZH經濟在本世紀可超過美國兩倍》……

  看看ZH國人民在勇敢躍入「自由貿易大海」後的這些「輝煌成就」,難道不足以讓我們驕傲?難道不足以使我們堅信我們正在走的這條路有多麼正確嗎?——這是ZH內的一些精英和主流經濟學家們在手上拿著這幾份由洋人做的報告後理直氣壯對我們的回答。然而,今天放眼世界的ZH國人已經不是一百五十年前的ZH國人!今天抬起頭,直起腰的ZH國人更加相信的是,ZH的救世主,就是我們自己——「洋人」的話和結論,對我們來說,既不是難以理解的天書,更不是頂禮膜拜的《聖經》!

  德國《商報》在公佈ZH經濟競爭力雄踞世界第一位時,他們引用的是所謂「歐洲1200多名頂級職業經理人」的調查結果,但是面對這個結果,卻不禁使我們想問——難道那些執掌歐洲大公司的頂級的職業經理人都是腦殘嗎?否則,這麼多的人怎麼可能鬧出如此的笑話,在他們說ZH經濟競爭力雄居世界第一位時,他們憑藉的指標竟然是ZH的人力成本和土地等資源成本的比較優勢?任何具有一點經濟學常識的人都知道,人力成本和土地成本這些低端的比較優勢並不是一個國家國際經濟競爭力的決定性因素,真正的決定性因素是一個國家的生產率!ZH的生產率是多少呢?根據去年IMD世界競爭力年鑑顯示:ZH經濟的綜合生產率、勞動生產率、農業生產率、工業生產率、服務業生產率在去年均沒有走出世界排名的倒數後3位,基本上和印度尼西亞、印度、阿根廷三個國家比肩。農業生產率更居印度尼西亞之後,在ZH這樣一個農業大國,ZH每個農業勞動力創造的相應GDP僅相當於排名第3位的美國的0.87%,排名第21位的日本的2.7%,排名第28位的韓國的5.7%。ZH的勞動生產率相當於排名第3位的美國的2%,排名第5位的日本的2.3%,排名第30位的韓國的10%。在11個生產效率指標中,除了綜合生產率的實際增長率領先之外,其餘10項指標均排在末尾!除了生產率排名以外,IMD還對ZH的勞動力市場國際競爭力,金融國際競爭力,管理實踐國際競爭力等進行了研究和排名,與ZH的勞動生產率一樣,ZH的這幾項排名只能在倒數的那幾個國家中找到。難道這就是ZH經濟競爭力世界第一的寫照?這就是那些洶湧進入ZH的跨國公司和FDI們給我們帶來的先進技術和先進的管理經驗?

  真實情況又是什麼?不說後面的那幾個排名的影響,僅僅只考慮到生產率這個因素,ZH經濟的競爭力其實就顯得相當脆弱了。

  根據聯合國去年發佈的《全球貿易和發展報告》的測算,如果考慮到生產率因素,不說在ZH國人沒什麼發言權的技術密集型產品方面,僅僅在勞動力密集型製成品方面,創造同樣多的製造業增加值,美國的勞動力成本也僅僅相當於ZH的1.3倍,日本相當於ZH的1.2倍。而如果與韓國比較,ZH的勞動力成本甚至比韓國還高20%。這就是說,ZH在做了巨大的犧牲之後,用相當於美、日將近二十五分之一的工資換來僅僅是非常微弱的勞動成本優勢,這個優勢是如此的不堪依靠,只要其他諸如匯率和國際市場的各項環境因素稍稍變動,ZH在勞動密集型產品中的競爭優勢就可能喪失殆盡,而競爭激烈的勞動密集型產業,正是ZH企業的重點密集分佈區。也是ZH經濟最容易出現問題後的重災區!

  我們可以想像一下,當因為某些外部因素的變動而導致ZH的勞動力成本優勢消失以後,會有什麼情況呢?任何人都可以想像得到——到那時,大批的ZH企業將要倒閉,大批的ZH勞工就要失業,嚴重的社會問題和經濟問題就要接踵而來!而這,就像一根繩子,這根繩子的一頭套在ZH經濟脆弱的頸部位置,另一端,卻拿在別人的手裡,ZH經濟的發展能指望別人的慈悲嗎?殘酷的現實已經告訴我們,不僅不能指望,而且要有最壞的打算,現在ZH經濟所處的「外部環境」已經開始發生著一系列的,有目的有步驟的系統性的變化,ZH企業的成本優勢正在喪失,看看國外,攻擊ZH生產產品安全與質量問題的報導在國外的媒體上開始大量的出現,那些關於ZH出口的「有毒的玩具」,「有毒的食品」的報導正在悄悄的,不著痕跡的改變著大批ZH企業和ZH製造品牌賴以生存的外部環境。這種對ZH企業賴以生存的外部環境的毒化和改變,在一些人的操縱下,現在已經到了赤裸裸的無恥地步——ZH有任何的芯片生產產生能獲得美國國防部的訂單,從而把自己的產品用在美國的先進武器上嗎?每年有五千億美元軍費支持的美國國防部的武器供應商們喜歡從一個發展中國家的電子垃圾回收站裡來挑選電子裝備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上面那兩個問題甚至有些好笑,但當美國軍隊的直升機從天上掉下來以後,美國國防部的調查結論說事故的原因在於飛機上使用了從ZH進口的舊芯片,美國媒體也對此大肆報導和渲染的時候,認真的思考一下這背後的動機,每一個ZH國人和ZH的企業,是否還能笑得出來?

  近年來,伴隨著ZH貿易總額超高速增長的一個奇怪現象是:ZH出口產品價格在不斷降低,而進口產品價格不斷上升。進口產品價格上升而出口產品價格下降被認為是貿易條件惡化的典型症狀。

  拴在ZH國人脖子上的那根繩子,已經被人越收越緊了。毫不誇張的說,ZH正在經歷著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戰爭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不知道自己已經處在戰爭之中。

  在戰爭之前麻痺對方是每一個有頭腦的戰略家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從戰爭發動一方的風險與成本的角度考量,讓對方在沒有多少反抗的時候就被擊潰或投降永遠是最好的選擇。

  在許多ZH媒體引用美國的媒體報導,說,「按實際購買力計算,ZH GDP已經排名世界第二」的時候,超過99%的ZH國人和ZH官員可能並不知道,計算出「ZH GDP已經排名世界第二」的不是美國的什麼權威經濟機構,而是美國的中央情報局,這個結論,來源於美國的中央情報局的《世界概況》,精明的美國人好像在面對ZH的時候總喜歡犯渾,也總對一些「過期的東西」情有獨鍾,號稱美國精英匯聚之地的美國中央情報局是怎麼計算出這個結論的呢?很簡單,它先是忽略ZH當前恐怖的基尼係數水平與大多數ZH國人實際購買力之間的差距,算出了一個ZH的人均GDP,但即使這樣,ZH的人均GDP也是在全世界排名100位之後的,怎麼辦呢?更簡單了,只要把現在ZH的人均GDP與ZH二十年前,而不是現在的物價消費指數做一個對比,用一堆過期數據來和現在的數據玩一個花樣,「讓ZH國人現在的一塊錢仍舊可以買到二十年前的十個燒餅」,ZH的購買力不就上去了嗎?」按實際購買力計算,ZH GDP已經排名世界第二」的結論不就出來了嗎?ZH國人不就可以又驕傲一把了嗎?

  如果說美國中央情報局只是「不小心」使用了一個「過期數據」而導致的對ZH實際情況過於樂觀的估計的話,那麼,美國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ZH經濟在本世紀可超過美國兩倍》的研究結論恐怕就不能用樂觀,而是應該用「大膽」來形容了,美國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得出上面那個結論的依據足以使任何的經濟學家目瞪口呆,它依據什麼呢?它依據的是一個「假設」——假設ZH經濟未來數十年內每年可以保持11%以上的快速增長!

  ……

  在精明的美國人如此熱衷於拍ZH的「經濟馬屁」,如此熱衷於給ZH經濟未來的發展前景「畫大餅」,甚至就連美國的中央情報局都為此粉墨登場的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樣的玄機呢?要回答這個問題,其實並不困難,如果聯繫到前面的那個直指本質的問題和我們已經討論過的ZH經濟在許多方面令人擔憂的現狀,ZH經濟最核心,最根本的一個問題,也是最大的一個危機其實已經擺在了我們面前!

  當前ZH經濟的最大矛盾與最大的危機,已經不是國內一兩個企業或是一兩個行業所面臨的與外企和外資的一點經濟利益和市場的爭奪問題,也不是一點投資過熱和內需不足的問題,而是整個ZH面臨的與外部力量進行的國家經濟發展自主權的爭奪問題。

  當今世界的經濟全球化和自由貿易,其本質,就是一種全球範圍內的財富分配體制。這種財富分配體制,是一種單向的,以技術和資金作為「堅船利炮」,以犧牲像ZH這樣的發展中國家的利益和未來經濟發展潛力來作為其存在基礎的經濟共生體制。ZH的經濟發展自主權,就是我們自己決定自己所要處在這個體制中什麼位置的一個能力,是『被分配』還是『參與分配』的一個能力,根本上是ZH國人和ZH企業直起腰桿對加在我們頭上的諸多不平等和不公大聲說『不』的能力!因為經濟決定政治,所以,這種能力,更是ZH富有遠見的政治家所提出的『建立國際政治經濟新秩序』的根本能力!這個能力和權力是至關重要的,對於目前主導了這個全球化財富分配體制的既得利益集團來說,ZH的這種「造反能力」是尤其讓其恐懼,也是其極力想從ZH拿走的。怎麼拿走?那就是從ZH國人手中把ZH的經濟發展自主權奪過來。

  國外利益集團從ZH手中爭奪ZH經濟發展自主權的手段和邏輯脈絡其實已經清晰的展現在了我們面前,並不複雜,首先,它們從精神和心理上瓦解ZH國人對自主發展本國經濟的信心,其次,利用各種手段,壓縮ZH的實業成長空間,牢牢的把ZH企業固定在世界經濟食物鏈的最低端。最後,當ZH以其龐大的發展基數和以本國資源的巨大犧牲積累起一定的「造反能力」之後,它們怎麼辦呢?——利用外匯和金融等手段,打開ZH的資本虹吸渠道,將幾代ZH國人用血淚和汗水所積累創造出的國家財富,大口大口的鯨吞殆盡,徹底癱瘓ZH的自主發展能力——這,就是我們正在經歷或即將經歷的事!

  近年來,跨國公司和國際資本挾其強大的資本技術優勢,利用ZH國內的各種弊端和政府的政策傾斜,加緊在ZH攻城略地,實施廉價併購,而且目標集中於ZH各行業的龍頭和支柱企業,力爭絕對控股。迄今,除了本就是外資一家獨大的高端行業以外,外資企業已經在日用化工、啤酒飲料、糧食,醫藥、物流等領域已形成明顯壟斷或強勢地位外,並且正積極向鋼鐵、水泥等資源類行業、房地產等資產類行業、機械製造業以及其他金融服務業步步進逼,實施敵意、壟斷性併購越來越明顯。ZH國內全國各行業「洋進國退」的征程正加速推進,且程度越來越深,ZH民族企業和民族資本的生存空間不斷被外資壓縮,對國家經濟的影響正越來越小……

  ZH經濟自主創新的根基,正在被斷送!

  隨著外資和外資企業在ZH的不斷壯大,其已形成了一個獨立且背離於ZH國家利益之外的利益集團,並且越來越多的介入到ZH經濟內部的重大決策過程中——ZH大飛機項目落馬背後美國飛機公司並不光彩的活躍身影;ZH第一次通過的家裝塗料綠色環保安全標準背後對日本在ZH某壟斷企業的低頭妥協;外國企業為了在ZH完成兼併擴張公關到某些部門後讓其在立法環節上留下的法律「後門」;國家重大的經濟政策出台之前國際投資者的「未卜先知」……等等這些,無不在給我們發出危險的信號和預示著ZH經濟昏暗的前景!

  要是ZH經濟的這些內部「現象」還不足以讓人明白ZH經濟發展自主權正在淪喪這樣的事實,那麼,當ZH經濟與外部聯繫越來越緊密的時候,作為最大的利益關係方,ZH在國際市場上越來越微弱和被邊緣化了的參與相關商品定價權的聲音,則最直接的反應了ZH經濟所出現的這種危險而不詳的徵兆!

  在這種環境下,ZH經濟還有所謂的前途與安全可言嗎?我們不知道!

  ZH這條巨龍正在步入黃昏,黃昏之後,是黑暗還是燦爛,是死亡還是涅槃,我們也不知道!

  我們唯一知道的是,ZH這條經濟巨龍的發展之路,根本上只有一個選擇,選擇決定命運——是選擇自主還是選擇依附,是選擇自強還是選擇自宮,是選擇稱雄還是選擇裝熊?

  這,是一個問題!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11 21:33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9-22 17:42
第472章 小胖回國


  「天河,你說小胖這個傢伙會不會水我們啊,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吧!從南非約翰內斯堡到燕都的國際航班,二十分鐘前已經到抵達了啊……」再次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那塊名貴的Piaget Polo腕錶,瘦猴伸長了脖子站在首都機場漂亮的二號航站樓裡向旅客出口處張望著,各種膚色的旅客拿著大包小包的東西熙熙攘攘的從出口哪裡的扶梯處像貨物一樣的湧了下來,等在二號航站樓國際航班到達出口的接機人一個個的圍了上去,但期待中的那個身影,卻一直沒有出現。

  「讓我們兩兄弟在這裡等了他半個小時,他以為他是老大啊,小胖這個傢伙,真是太囂張了,簡直是欠揍……唉,不過咱們在這裡看到的這些穿制服的老外的空姐也真是養眼啊,嘿……嘿……啊,那邊又過來一個美女,天這麼冷,這個女人還穿裙子,簡直太牛了,不過你看那美女的身材,真是讓人發熱……」

  就在瘦猴正在看著遠處某個身材爆炸的美女流口水的時候,卻發現天河的注意力好像沒在他身上,正要說話,天河用手肘輕輕撞了他一下,低聲道,「看那邊!」

  順著天河注意的方向看過去,瘦猴目光超強的『過濾』能力一下子就鎖定到了更遠的地方,臉上出現一個淫蕩的笑容,「啊,原來天河你早就注意到機場商品櫃檯穿紅衣服的售貨員姐姐了,真是目光如炬啊,我還以為只有我注意到了呢,不過說真的,那個姐姐的腿真是太漂亮了,身材也很誘人,處處都有一種成熟的風韻,原來你喜歡的是這種類型的?不過也可以理解啊,這種少婦類型的熟女,對像你這樣整天混在警察學校,身體和情竇一起初開,但又沒有什麼發洩機會的小男生來說,真的很有吸引力!」

  瘦猴剛剛說完,腰間就被天河的手肘不輕不重的狠狠的來了一下,疼得他齜起了牙,天河的聲音還是那樣的平靜,「你的大腦能不能少分泌一點睾丸激素?方向雖然對了,但我讓你看的目標和你看的目標相差了三十五米的距離!」

  把視線收回來了一些,對準了一下『焦距』,瘦猴終於看到了天河讓他看的『東西』,準確的說那是幾個人,幾個男人,三十歲左右的年紀,很精幹,穿著筆挺的灰色或黑色的西服,站在出口那裡,似乎也是來接機的,不過這並不是這幾個人引起天河注意的原因,真正引起天河注意的,是這幾個男人身上那股難以言說的精氣神中所流露出的那股彪悍氣質,如安靜的獵豹一樣,像周圍散發著一種無形的壓力。

  瘦猴才向那邊溜了兩眼,那邊的那幾個人馬上就感覺到了這邊的目光,有兩個人馬上就扭過頭朝這邊看了過來,瘦猴若無其事的轉過了頭,臉上帶著微笑。

  「感覺這麼敏銳,這幾個男人不一般啊!」

  「你才注意到了?我剛來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幾個人身上有一種危險的氣質!」

  瘦猴拍拍天河的肩膀,「行了,我說仇警官,今天是週末,你現在可沒穿警服,不會是職業病犯了吧,到哪裡都像要逮賊一樣,這裡可是首都機場哎,把你的神經放輕鬆一點,欣賞一下這些路過的美女,在你們學校可沒有這樣的機會啊,這麼大的一個首都,哪裡不是臥虎藏龍,這裡是機場,你看看機場的這些警察和監控攝像頭,有事還輪得到你操心?」

  天河笑了笑,不說話,把注意力轉到了接機口這邊,那邊的那幾個男人身上的氣質雖然特別,但這還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天河自己都說不清楚,他覺得那幾個男人身上有一種他熟悉的東西和一些迷迷糊糊的影子。

  「看,小胖……」瘦猴興奮的叫了起來,幾乎是在瘦猴叫起的那一瞬間,那個依稀有些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天河的眼裡。

  出口扶梯那裡,小胖的手裡空空如也,幾個提著包的男人跟在他的身後,天河和瘦猴揮起了手,小胖也朝這邊揮起了手,在天河和瘦猴的眼裡,小胖朝身後的一個男人說了一句什麼,在出口那裡,跟在小胖身後提著包的幾個男人就和小胖分開了,小胖朝自己這邊走來,而跟著小胖的那幾個男人則朝另一邊走去,而剛剛引起兩個人注意的來接機的那幾個穿著灰色和黑色西裝的精幹男人,赫然和與小胖一起來的那幾個男人匯合在一起,沒有多說什麼話,握了握手,互相點了點頭,來接機的幾個男人接過了剛下飛機手中的幾個大包,一行八九個人就朝機場外面走去……

  隔了差不多一年,三個好兄弟又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擁抱分開,幾隻手就同時捶到了對方的胸膛上。

  「長壯了!」

  「長高了!」

  「長黑了!」

  「變瘦了!」

  幾個好兄弟互相看了看,突然大笑了起來,瘦猴抹了抹有些潮濕的眼角,和天河使了一個眼色,兩個人極有默契的一起動手,一下子就勒住了小胖的脖子,瘦猴的面孔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好小胖,你可真夠拽的,把我和天河在這裡涼了半個多小時才出來,腿都站麻了,說,下了飛機你幹什麼去了,怎麼耽擱這麼長的時間,還讓我們為你擔驚受怕,你要怎麼補償我們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損失?」

  天河點了點頭,手上也加了一把力,臉上的表情「惡狠狠」。

  「咳……咳……」小胖裝出一副呼吸困難的樣子,叫了起來,「下飛機換衣服的時候耽擱了一下,不過念在我坐了十五個小時飛機身心疲勞的份上,這點事就不要計較了吧,大不了今天我做東,所有花銷都算我的!」

  「哈……哈……算你識相,就等你這句話!」瘦猴鬆開了手,一臉的嬉笑。

  天河把一隻手搭在了瘦猴的肩上,一臉嚴肅,「我說金昊同學,你下次說話的時候能不能用詞更準確一點,什麼叫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損失,說得這麼噁心,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有什麼異常的性取向呢,這可是個很嚴重的問題,特別是對現在仍是單身的我來說!」

  小胖也搭上了另一邊的肩膀,一臉鄙夷的神情,「就你這模樣,說話比我還俗,一點外交水準都沒有,將來還想當還外交官呢,別把咱們國家的國際形象給毀了!」

  「切,這你們就顯得外行了吧……」瘦猴一臉大義凜然,「啥叫外交,那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玩的就是一個層次,俺現在好歹也算是半個高級知識分子了,憑你們兩人整天打打殺殺所培養出來的低端惡俗的層次與品味,我和你們在一起,自然要說點你們能理解的話了——俺的四蛋?」

  「討打!」小胖和天河笑著飛起一腳,瘦猴滑溜的笑著跳了開去。

  ……

  三個人走出機場二號航站樓的時候,那幾個和小胖一起回來的人剛好和接他們的那幾個人坐著兩輛黑色的別克商務車離開,兩輛別克剛好從小胖他們面前經過,機場外面很冷,連接機場高速路兩邊的綠化帶上都蓋著一層未化的雪,在機場裡大家還覺得暖和,這一出大門,每個人嘴巴裡呵出的都是一股股白霧。

  「燕都這地方你們比我熟,你們是不是先找個地方解決一下我的溫飽問題?」小胖翻起了自己身上穿著的大衣的衣領,嚥了嚥口水,兩眼放光的道。

  天河和瘦猴同時翻了一個白眼,「怎麼我們感覺就像接了個非洲難民似的,說吧,你想吃什麼?」

  「越辣的越好,越夠味的越好!」小胖舔著舌頭,「這些日子在外面,舌頭上都要長青苔了!」

  「行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天河已經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

  晚飯吃的是麻辣涮羊肉,在燕都南邊的一條什麼火鍋一條街吃的,一頓飯吃得可謂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等微微有些醉意的三個人一人提著一瓶啤酒搖搖晃晃的從餐廳裡出來的時候,時間差不多已經到了晚上十點了,街上有些商家已經準備打烊了,三個人摟著肩膀走在街上,也不辨什麼方向,一時覺得非常的愜意,肚子裡暖烘烘的,似乎已經感覺不到寒冷。

  不知道是喝了點酒還是那涮羊肉的湯鍋裡的作料放的花椒和辣椒太多,小胖覺得自己的舌頭有點打結了。

  「呃……這一年來,就這一頓飯吃得最過癮……最高興!」小胖扯開了自己的衣領,咕嚕咕嚕的仰頭又喝了兩口啤酒。

  「……離開羅賓後,咱們……咱們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幾個兄弟一起摟著肩膀拿著瓶酒在大街上走過了……」瘦猴的眼睛有些迷離。

  「差不多三年了吧!」天河的聲音裡有一種淡淡的溫柔。

  「要是老大在那就完美了!」小胖感嘆了一句。

  「是啊,要是老大在那就完美了,看到我們三個現在這幅德性,沒準老大這次要給我們來一次C級測試啥的!」瘦猴嘀咕了一句。

  「哈……哈……」天河和小胖都笑了起來。

  「對了,還記得咱們幾個兄弟以前出來闖蕩時的戰號嗎?」小胖突然來了興致。

  「這個……還記得!」

  「來,咱們一起走一個!」

  「別人會不會把我們當神經病?」瘦猴心虛的向周圍看了看。

  「這個……好多年沒喊了,會不會太那個了些?」就連天河的臉都有些發紅了。

  「怕什麼,咱們幾個兄弟在一起還有什麼好怕的!」小胖拍了拍胸膛,豪氣干雲,「我先來第一句,你們接下面那句……」

  在陌生的街道上站住,深深的吸了兩口氣,一直到臉都有些漲紅了,小胖仰著頭,扯著嗓子,脖子上的筋一根根的炸起,用最大的音量和力氣喊了起來,「今——日——兄——弟——齊——心——」……

  巨大的音量和「特殊」的內容把街上的許多人都嚇了一跳,離得近一點的幾個人更以為遇到了酒鬼或神經病,一個個低著頭把自己的距離和小胖三人拉開。

  看著認真而投入的小胖,一股熱烈的情感在天河和瘦猴心裡躁動起來,小胖悠長的話音剛落,天河和瘦猴就一起喊了起來,「明——日——天——下——無——敵——」

  「好,咱們一起再來一個……」

  「今——日——兄——弟——齊——心——」

  「明——日——天——下——無——敵——」

  「哈……哈……」

  也許是兄弟三個拿著酒瓶在街上亂逛的形象太「放浪形骸」了一些,或是他們的「戰號」被人誤會成有黑社會在這邊聚會從而報了警,又或是純粹的巧合,三個人還沒在街上走了十分鐘,剛剛轉過一條街,幾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拿著手電筒巡邏的警察就出現在三人的前面,電筒的燈光直接照在了三個人的身上。

  「喂,你們三個,就是你們,拿著酒瓶那三個,不要走……」一邊說著,那幾個巡警一邊就像這邊走了過來,步伐明顯有些加快。

  「我日,老子剛來燕都,可還沒來得及做什麼違法的事情啊!」小胖鬱悶的與瘦猴和天河對看了一眼。

  「這幾天燕都抓治安抓得很緊,按現在的情況,我們最少會被帶到派出所關上一夜,直到有人來認領!要是被當作無業游民,那就有可能直接遣送回家了。」天河分析著形勢。

  「我剛來的外交學院,我可不想一來學校就給政教主任寫檢查啊,這樣會影響我這個外交官的偉大前程啊!」看著越來越近的那幾個警察,瘦猴也一下子清醒了,苦著臉。

  「雖然做警校的正面典型有些煩,不過比起做反面典型來,我覺得還是做正面典型好一點!」天河認真的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我說你們兩個人的腦子是不是被燒壞了——跑啊!」「砰」的一聲碎響,小胖一把把啤酒瓶摔到了那幾個巡警的腳下,把幾個巡警嚇了一跳,不由後退了幾步,準備拿腰間的電棒,小胖自己則以飛快的速度,掉頭就跑,反應過來的天河與瘦猴則連忙跟上,巡警則在後面大呼小叫的追了過來……

  十多分鐘後,在離剛才三個人跑路時隔了四五條大街的地方,一個清淨得只有幾盞路燈的小湖邊上,三個人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看了看身後,再互相看了看,然後一起大笑起來。

  小胖都笑得有些直不起腰了,用雙手扶著膝蓋,「哈……哈……還是瘦猴這個傢伙最壞,特別是他那句——要是跑丟了就在體校門口見——真是太絕了!」

  「我想那幾個巡警聽到這句話,想到自己前面的就是幾個體校的學生,怪不得跑這麼快,體力還這麼好,心裡一定也很鬱悶吧,哈……哈……」天河一邊笑一邊點頭,「小胖你說的我同意,還是瘦猴這個傢伙最壞……」

  「喂……喂……你們兩個傢伙到底有沒有良心,要不是我剛剛那句話,我們現在還被人追著呢,這就是境界,我一句話就把追我們的那幾個警察的動機和鬥志給徹底瓦解了,難道你們不覺得我很有做一個偉大外交官的天賦!」瘦猴氣急敗壞的分辯了起來。

  「行了,你做外交官的臉皮天賦,我們很早就發現了!」小胖拍了拍瘦猴的肩膀,一屁股坐在了湖邊的石雕欄杆上,天河和瘦猴也一個個坐了上去……

  「下雪了……」天河手上一涼,三個人都抬起了頭,一片片的冰涼落在了三個人的臉上。

  「不知道金三角那邊,會不會下雪?」瘦猴喃喃的問了一句。

  三個人都沒說話,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雪景,結冰的湖心中有一個小島,小島上的柳樹此刻已經銀裝素裹,幾點淡淡的燈光從湖心的小島上透了出來,在這個寒冷的夜晚,一切都顯得那麼靜謐,然而三個人的心中卻有一樣東西在暖暖的流動著……

  不知隔了多久,三個人的頭上和肩上已經積起了一層薄薄的雪花。

  「你這次來燕都要呆幾天?」天河淡淡的問了一句,眼睛依然悠然的看著前方。

  「一共呆兩天,燕都這邊有些事要處理一下!」小胖的臉上也沒有了那種滿不在乎的笑容,而是一片深沉,「然後我會回YN,在MK和羅賓呆兩天,28號就動身前往翡冷翠,那邊有很重大的事情……」

  「翡冷翠那邊,老大……」瘦猴真摯的目光看著小胖。

  「老大並不希望我們幾個為了他都行走在黑暗裡,他希望你和天河都能昂首挺胸的走在陽光下,我們幾兄弟,現在有我為老大走在黑暗中就夠了!」小胖淡淡的笑了笑。

  瘦猴低下了頭,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展露出一個雲淡風輕的笑容,「我明白了……」再次看了小胖兩眼,「你變了很多!這下我知道老大為什麼要讓你一個人去南非了……」

  「去之前老大送了我六個字——『時、事、勢』——『錢、拳、權』,去的時候我以為我明白了,結果在那裡一年,我的身上多了六道疤痕,在我知道其實我還沒有明白的時候,老大讓我回來了……」

  ……

  天河和瘦猴呆呆的坐在湖邊的欄杆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兩人身邊的小胖已經不在了,沒有什麼道別,小胖就這麼悄無聲息的走了,走到了黑暗中,他坐的位置,已經被一片潔白的雪花覆蓋了……

  「這雪,好美啊!」天河轉過頭來,朝瘦猴笑了笑,然後跳下欄杆,也走了……

  「這兩個傢伙,果真是很惡俗,一點禮貌都沒有,走了都不打招呼!」摸了摸鼻子,金昊自嘲一笑,輕巧的從欄杆上跳了下來,解開了褲子的拉鏈,一條水線就飛到了湖裡——

  「我輕輕的走了,正如我重重的來,我拉拉拉鏈,帶走了所有的風騷……」

  ……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11 21:3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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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 看不見的較量(一)


  離聖誕節還有兩天,首都大大小小的商場已經在為這今年年內的最後一次「商機」而忙碌了起來,到處裝紅點綠,一派熱鬧的景象,從昨天晚上就一直在下的大雪似乎更為聖誕節的到來裝點了一些氣氛。

  從中遠街出來,一直到小車駛進銀溪路,中間的路程差不多橫穿了燕都接近一半的繁華所在,坐在車裡,曾醉的心思一直有些飄忽,窗外那些商場的熱鬧氣氛和過往行人臉上喜氣洋洋的過節表情,不知怎麼的,看在曾醉的眼裡,卻讓他突然覺得似乎是一種無聲的嘲諷。

  進口奧迪A8車內的自動空調和座椅加熱系統讓車內溫暖如春,一點也感受不到外面的寒冷,車內外的溫差讓後排車窗玻璃的外面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霧,雪天裡,燕都市內疲軟的交通讓曾醉的座駕只能以20公里不到的時速在路上挪著步,在一個紅燈路口,車停住了,有雪花從天上飄落下來,被車窗玻璃上的水氣沾住了,順著水汽往下滑,曾醉收回了視線,看著車窗玻璃後面那朵有著漂亮棱角的晶瑩雪花慢慢在車外融化,變成水汽,紅燈變成綠燈,黑色的奧迪A8一個加速,已經變成水汽的雪花就被甩到了車後,融入這廣闊的天地中,和萬千雪花一起,再也找不到了。

  ——就像那個人說的,有時候,糊塗的人會過得比較幸福吧,人太清醒了,未必是一件好事!曾醉自嘲的想著,看了一眼手上拿著的那份今天早上的《北都日報》,眉頭又重重的皺了起來——不是所有人都能感覺得到這個冬天圍繞在燕都的那一股洶湧的暗流,更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這股暗流會對自己今後的生活有多大的影響,但對曾醉來說,這股暗流來得如此兇猛,已經讓他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危機。

  《北都日報》經濟版塊的頭版,已經連續三天,刊登了一篇特約評論員的評論文章——《堅定經濟轉軌決心,繼續把改革向金融等領域縱深推進》——說實話,在伏羲公司那些專業的精英研究員的眼睛裡,這篇文章在學術價值上完全等同於垃圾,其引用的大量資料和結論簡直到達了可笑的地步,但就是這樣一篇在學術上漏洞百出的文章,在《北都日報》上發表了以後,卻「迅速」被全國多家媒體轉載,在較大範圍內,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力,這篇文章除了引用美國伯克利大學某「著名經濟學家」的話,把ZH近二十年來所取得的所有經濟建設成果全部歸功於自由經濟體制,把政府對經濟的管理管制形容為「吸毒」,主張應該「戒掉」以外,還重點鼓吹ZH的金融應該「徹底的,毫無保留的開放」、「越開放越安全,外資來得越多越安全,ZH資銀行讓外資銀行成為大股東,ZH資機構讓外資機構成為管理者,這樣,大家都變成自家人了,還會有什麼危險呢……」——而這篇文章之所以產生如此巨大的影響力,除了其背後有一些因素在推動以外,很大的一個原因,還在於《北都日報》的這個特約評論員實在是太有名了——張行江——全國最著名學府燕都大學經濟學院的院長,海歸的劍橋大學經濟學博士,擔任多個政府政策研究諮詢部門職務,國內主流經濟學家的代表性人物……

  要論曾醉在燕都創建伏羲公司,接手龍烈血交給的「ZH經濟安全」的這個重大隱秘的課題研究以來,有哪一個名字出現在曾醉面前的頻率最高,這個「張行江」的名字應該排在第一位,由於其特殊的地位,擔任著的眾多職務,和他擁有的廣闊的話語空間與話語平台,這個人對國家的各項經濟政策,都有著巨大的影響力!這個「著名的經濟學家」可以從原始人發明工具的事例中得出窮人是自由經濟最大受益者的結論,也能從一兩個國有企業的困難局面中得出國企都是社會「負資產」的結論,從而提出「國企都是包袱,就算是貼錢,政府也應該把這個包袱全部甩給外國人」的解決國企困境的良策;更能在看了兩眼國有銀行的存款以後,就能開出拯救ZH經濟的,「實施教育產業化,大幅提高ZH老百姓的教育支出,讓老百姓代替國家出錢辦教育,能有助於拉動內需和消費」的絕妙藥方……

  這個張大學者的口頭禪是——「要和我講經濟學,你還不夠資格!」

  現在,這個張大學者又提出了「一家人」的金融開放理論——越開放越安全,讓外國人變成自己人,哪裡還會有危險呢?

  ……

  曾醉對這個人實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這個人曾在燕都大學經濟學院的辦公室裡講過幾句什麼樣的「狠話」都一清二楚——伏羲公司現在的好幾個專職研究員,以前就是燕都大學經濟學院的教授,因為他們曾在學校發表過對張大學者的一些觀點的質疑或對張大學者的教學管理提出過一些批評,就被張大學者一句話給趕出了經濟學院。其中一名研究員對張行江的評價曾經深深震撼過曾醉,那個研究員曾很慎重的對曾醉說起過張行江——「我不知道他這個經濟學院的院長和劍橋的經濟學博士是怎麼來的,我和許多教授都發現,這個以國內著名經濟學家自居的張行江,除了一些時髦的經濟學概念和理論以外,作為一名專業學者,他在經濟學上的基本素養,匱乏得讓人吃驚!最能說明這一點的是,在學院裡,遇到任何學術上的分歧,這個張行江從不與他有分歧的人進行公開的辯論,他的慣用手段是利用權力打壓不同的聲音……」

  一個張行江還不足以讓曾醉有什麼危機感,曾醉的危機感,來自於張行江在《北都日報》發表這一系列文章背後所隱藏著的那兩隻看不見的巨手的兇猛博弈,這種層次的博弈,就像小說中描寫的絕世武林高手過招一樣,外人看不出名堂,但在絕世高手所能感受到的那個層次,每一秒鐘,都是驚濤駭浪般的洶湧與危險。

  11月底,那個人在翡冷翠出招了,在翡冷翠政府與YN省政府簽署的諸多合作協議和文件中,那份《雙邊金融對等開放協議》所引起的一連串連鎖反應,毫不誇張的說,就像一顆原子彈一樣,一下子就把國內許多對此敏感的神經震得找不到北。YN作為國家級改革實驗區與翡冷翠簽署的這一個協議到底意味著什麼,許多人都心知肚明——你想在我的金融體系中佔據什麼樣的位置,你就必須讓我在你的金融體系中佔據什麼位置,我的位置由我的能力和意願來決定,我的位置決定你的位置!這種公平的金融遊戲規則的確定,對許多人來說,那是他們絕對不想看到的。

  對身在燕都的曾醉來說,在翡冷翠政府與YN省政府簽署《雙邊金融對等開放協議》的消息傳到燕都——這個國家的權力中心以後,圍繞著這個協議,那種風起雲湧的感覺,真是讓人有些心驚。

  在國內的一些媒體還在熱烈討論著這個協定的時候,就有銀監會的官員對媒體說了話——「YN作為一個省,又是國家的綜合改革實驗區,它與翡冷翠簽署的這個協議,本身就有『試驗』性質,這是一種改革,更是一個試點,既然是『試驗』,那就是還不具有推廣基礎的事,其中的好壞利弊我們還要細細研究,摸著石頭過河嘛,先探探路,現在下什麼結論還為時過早,國內有國內的特殊情況,將來要怎麼樣還說不定,其他地方也不會盲目照搬照抄YN的經驗……」

  這邊銀監會的官員剛剛講話完畢,12月8日,那邊申海的一家小報就發表了一篇文章,質疑翡冷翠銀行的資質,甚至在文章中用很「含蓄」的語言暗示翡冷翠銀行在國內的業務擴張可能是在幫助金三角的毒梟們洗錢——這件事很有戲劇性,一直在關注著事態發展,有著特別消息渠道的伏羲公司第二天就第一時間知道了消息——也不知道塔甸聯邦駐國內的外交機構為什麼對申海那邊的消息那麼關注或是那個小報活該倒霉,就在那篇文章發表在申海的那家小報的第一天,塔甸聯邦駐ZH的大使館就向國家的外交部門提出了嚴重的抗議,抗議的理由很簡單,翡冷翠銀行是受塔甸聯邦政府承認的合法銀行,ZH的國內媒體竟然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用極不負責的語言「侮辱」塔甸聯邦的合法銀行是為毒梟洗錢的機構,這根本就是對整個塔甸聯邦的侮辱與誹謗,是對塔甸聯邦國際形象的侮辱與誹謗,是對塔甸聯邦人民感情的嚴重傷害,這樣的行為必然對兩國睦鄰友好的外交關係造成重大損害……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11 21:32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9-22 17:43
第474章 看不見的較量(二)


  在ZH這樣一個把「面子」看得比什麼都重的國家裡,任何事,一旦扯到「外交」這兩個字,那就有著非同一般的份量!

  就在申海那家小報發表那篇文章的第一天,國內許多媒體還準備轉載一下,當天晚上,國家新聞出版總署的緊急通知就下來了,禁止各地媒體轉載,申海那家小報被勒令在第二天的報紙上向翡冷翠銀行道歉,小報的主編和發表文章的記者隨後都被撤職……

  國內圍繞著那份《雙邊金融對等開放協議》所激盪的暗流,在申海小報事件之後頓了一下,但也僅僅只是頓了一下而已,僅僅幾天過後,更洶湧的一波暗流就在更大的範圍內澎湃了起來!

  ZH銀監會在12月10日上報國務院,花旗銀行、匯豐銀行等多家國外銀行這幾天紛紛提出了經營國內貨幣業務的申請,並加大了公關力度,而銀監會似乎也有意選擇其中的一家作為在沿海發達地區的先行試點……

  12月12日,以紀念改革開放二十年為名,國家電視台在黃金時段推出了一部名為《輝煌二十年》的專題片,在這部專題片中,國內的一個個主流經濟學家紛紛粉墨登場,大談改革開放所取得的輝煌成就與以西方經濟學為指導思想的ZH市場經濟體制建設和經濟轉軌所取得的巨大成功……

  《輝煌二十年》似乎成了一顆信號彈,就在《輝煌二十年》在國家電視台播出以後,全國各地以各種名目繁多的諸如「紀念」、「獻禮」、「回顧」、「展望」等形式對ZH經濟所取得成就的讚歌開始轟轟烈烈的唱響……

  12月14日,由多家國有重量級企業贊助,國家電視台和申海衛視等諸多國內知名媒體共同舉辦的「ZH二十年改革功勛人物評選」活動拉開了序幕,以張行江為代表的主流經濟學家有數人入選……

  12月16日,美國華爾街日報在頭版刊登了一篇文章,文章名為——《知識精英正在托起ZH巨人》,僅僅隔了一天,已經有「嗅覺靈敏」的國內媒體開始轉載刊登華爾街日報的這篇為ZH的知識精英,特別是經濟學方面的知識精英們「披紅掛綵」的文章。

  12月17日,剛剛在「ZH二十年改革功勛人物評選」活動中出盡風頭的國內著名主流經濟學家張行江又接「喜訊」,世界經濟論壇授予其「傑出成就獎」(Fellow)……

  12月19日,張行講開始在《北都日報》上發表《堅定經濟轉軌決心,繼續把改革向金融等領域縱深推進》的文章……

  一般人可能無法「讀懂」這裡面的文章,但對曾醉來說,這文章背後所隱藏著的那一股已經形成一張鋪天蓋地般的巨網的能量,卻不得不讓身在局中的他第一次感到有幾分心悸,這也是他今天來銀溪路最重要的一個原因!那股巨大的,連接內外,通天徹地無孔不入的能量究竟想要些什麼呢?曾醉曾細細思索過這個問題,然而答案卻讓曾醉流了一身冷汗——那股能量想要的是壟斷今天ZH改革的話語權和解釋權!

  在一個空曠的擠滿人的房間裡,什麼是最可怕的?只有一個聲音那才是最可怕的——然而,許多人甚至沒有發現自己正在走進這樣的一個房間中……

  在《北都日報》在另一個版面上,今日的主要內容是介紹美國強生公司用16億元收購燕都日化的文章,燕都日化被美國強生收購以後,意味著ZH民族企業在化妝品行業中的全軍覆沒,細細咂摸著這裡面的味道,看著報紙上一個商務部研究員喜氣洋洋的面孔和「歡迎外國公司來ZH併購企業的」豪邁宣言,不知怎麼地,曾醉突然感到一陣刻骨的寒意,就像身旁的車窗突然消失了一樣。

  ……

  前排司機的話把曾醉從沉思中拉了過來……

  「曾總,您確定是銀溪路九號嗎?」車已經行駛到了銀溪路,看著路兩邊那些高大森嚴的門楣和路上一輛輛掛著特殊牌照的高檔轎車,深知這裡是什麼地方的司機都變得有些心虛起來,再次向曾醉確定了一下此行的目的地。

  「嗯,就是銀溪路九號!」曾醉肯定的點了點頭,把攪得他有些心緒不寧的報紙丟朝了一邊,再次摸摸身旁的那個公文包,心情才平復了一些,公文包裡,伏羲公司的那份關於ZH經濟的研究報告正安靜的躺在裡面。

  ……

  銀溪路九號裡面的一間書房內,此刻,正有幾個人凝神靜氣的看著一個老人在那裡揮毫潑墨。

  書房裡開著一間窗戶,在窗戶外面,離一條迂迴的曲欄二十步遠的一座小山上,幾株紅梅正在迎雪怒放,那幾多鮮紅的梅花,在這一片冰天雪地中,顯現出一片特別的神采。

  窗前放著一道桌案,書案上鋪著一卷白紙,那眉宇之間極具氣勢的老人正在畫著梅花,筆法極為遒勁,兩個身著便裝的中年男人垂著手站在老人身後,大氣也不敢出,老人旁邊,是一個軍人,肩上頂著兩顆耀眼的金星,此刻正恭敬的為老人扶著案紙,微微弓著腰,凝神於老人的筆尖上。

  龍雲手中的毛筆最後重重一點,一朵鮮紅的梅花赫然越於紙上,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龍雲擱筆,退後,看著自己的作品,微微點了點頭。

  「好!」房間內的三個人在看了以後,都一起鼓起了掌。

  「你們幾個,官越當越大,拍馬屁的功夫是越來越好了,是不是想討打!」龍雲接過身後一個中年男子遞過來的毛巾,一邊擦手一邊笑罵道。

  「要是可以,我倒寧願不當現在的這個衛戍軍區司令,再來給老首長你當警衛員!」站在老人旁邊的那個肩上掛著中將軍銜的男人笑著接過了話茬。

  「好多年沒被首長您打過罵過了,今天來被老首長您罵兩句,也算是了了一樁心願!」站在龍雲身後的左邊的一個中年男人笑著接過了龍雲手上的毛巾,臉上沒有半點尷尬與不自然的神色。

  「無論是身上這張皮還是臉上這張皮,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愛國的最厚!」龍雲指了指剛剛說話的那個中年男人。

  「那是,也不看當初我被老首長您收拾了多少回,能從老首長您的手下走出來,這世上還有什麼地雷陣趟不過的……」

  房間內的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前段時間聽中央辦公廳的人說老首長您和周元一大師討教畫技,我還不信,今日看老首長您這般揮灑自如,我算是信了……」一直沒開口的站在龍雲右手邊的那個男人一直在盯著畫看,此刻才從桌案上收起眼光。

  「人老了,也該修心養性一番了,哪還能像年輕時候一樣,整天舞刀弄槍的!」龍雲笑笑說道。

  「我們是越來越會拍馬屁,老首長倒是越來越謙虛了!」剛剛說話的中年男人微笑著指著龍雲的畫作,把兩個其他兩個男人叫過來,「咱們的國宴廳裡就擺著周元一大師的畫作,你們也見過,你們看看老首長這梅花畫得和周元一大師畫的梅花風格有什麼不同?」

  兩個男人看了看,突然恍然大悟,那個被龍雲叫做愛國的男人點了點頭,「還是老陳眼睛亮,周元一大師擅畫墨梅,講究的是一個野趣淡雅,畫作渾然一色,但看老首長畫的這梅花,鋼筋鐵骨,黑白分明,朵朵紅梅鮮活怒放,在冰雪中傲然試春,勃勃生氣躍然於紙上,老首長您這分明是寶刀未老,尚有爭鋒之意……」

  龍雲哈哈的笑了起來,極是豪邁,「愛國你這話在這裡說說就好,什麼我寶刀未老,尚有爭鋒之意,這話要是讓一些人聽到,還不把他們嚇得心驚膽顫,又要生出一些事端!」

  龍雲不說還好,這一說,那個穿著中將軍服的中年男人倒有了幾分不平之氣,神色頗有些憤憤,「我就說當初老首長您退下來得太早了,他媽的,就怪當初有幾個小人作祟,在燕都到處傳播流言蜚語,說什麼軍隊成了龍家軍,老首長您是在用槍指揮黨,架空軍委想扶人身登大寶,外面的那些司令軍長來到燕都,一般都要先到您這裡來報導才會去三總部報導,照我看,老首長起碼還可以再在軍委幹上二十年,當時老首長您要真有什麼想法,哪還輪得到那幾個小人在那裡上躥下跳,一巴掌就能把他們拍得粉身碎骨……」

  「這些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下來了,你們現在不還是要叫我首長……」龍雲的神色倒很淡然,輕輕把手一揮,就止住了那個軍人再說下去,「我下來那是為了國家的需要,軍人權重從來都不是國家之福,周主席當時要挑起重擔,就不能有人去和他爭,就不能有人給他拆台,我不爭,我不拆台,就沒有人敢去爭,敢去拆台!當初念平和我談過一次,有一句話他說得很對,我到現在還記得,這個國家之所以落後,就是因為個個都想做老大,結果就是亂的時間太多,發展的時間太少,這些年念平的努力大家都看得到,雖然有一些問題,但國家與軍隊的一些變化還是積極的,大家都有目共睹……」

  穿軍裝的男人還想再說一點什麼,那個叫愛國的男人已經給他打了眼色,讓他把嘴裡的話嚥下去,旁邊的老陳又把屋子裡的話題轉移到了那副畫上,「哎,我先說好了,老首長的這幅畫我是先預定了,現在老首長要是能再在這幅畫上題幾個字就更好了!」

  ……

  當曾醉被人帶著來到龍雲所在的那間書房時,龍雲剛好在那副畫上題上第一行字——風雪如刀雕鐵骨……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11 21:3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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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權勢與危機


  風雪如刀雕鐵骨,

  向北虯枝掃春秋。

  待到天地無顏色,

  吐出碧血點丹青。

  ……

  當龍雲一氣呵成在那副剛剛完成的紅梅圖上寫下這首《詠梅》時,銀溪路龍府的老管家許叔已經帶著曾醉來到了龍雲所在的書房門外。

  「你先在這裡等一下,我進去通報一聲!」

  「謝謝!」曾醉乖乖的站在了書房外面,第一次來這個地方,曾醉很知道自己應該有的分寸,以曾醉的心裡素質,在知道自己馬上要面對的那個人就是部隊現在最大的軍頭,共和國僅有的唯一還掛著元帥軍銜的男人的時候,曾醉也不由有些緊張起來。

  能進出銀溪路九號的都是些什麼人物,剛剛在停車的時候曾醉已經有些認識了,在那裡,曾醉看到三輛車,一輛掛著軍牌,兩輛掛著政府牌,按照中央去年頒布的領導幹部配車標準來說,那幾輛排量普遍是3.0升以上,價值沒有低於50萬的公務配車,基本上,最少都是正部級或副國級幹部的座駕,細細看看那三輛車的車牌,曾醉才真正見識了什麼叫往來無白丁,掛軍牌的那輛越野車掛的是首都衛戍軍區的牌照,牌照尾數是「01」,眼睛亮的人都可以看出這是衛戍軍區一號首長的座駕,另外兩輛政府牌照的一輛是國務院系統的,「A8」開頭的車號牌無疑是首都國務院系統內正部級高官的專屬名片,另一輛則是中央書記處的,掛「AG9」的車牌在整個燕都可能也找不出一百輛!

  「好,好,首長這首詩寫得正是太好了!」曾醉站在外面,就聽到屋子裡有人中氣十足的大聲說著話,雖然沒有偷聽的意思,可那個人的聲音實在太大了,不由不讓外面的人聽見。」這首詩是大氣中帶著殺氣,鐵骨中帶著傲骨,正是咱們部隊的寫照,待到天地無顏色,吐出碧血點丹青,嘖……嘖……首長果然是當仁不讓寶刀未老啊,這幅畫,我看老陳還是不要跟我爭了,這幅畫最適合掛在我的辦公室……」

  「好你個張瘋子,在我面前你都不改你的土匪習性,你想虎口奪食?」

  「嘿……嘿……就像首長曾經說的,什麼豺狼虎豹咱們都不怕!」

  張瘋子?曾醉的心跳了跳,裡面的一個人果然是衛戍軍區司令張風!

  「老陳,張風,我看你們還是不要爭了,老首長的這幅畫就暫時放到我那裡,你們想要看,可以來我家嘛……」

  估摸著那個叫許叔的管家現在已經進去了,因為裡面的幾個人看到許叔進來都不說話了。

  書房內,許叔走到龍雲面前,恭敬的彎了一下腰,「客人來了!」

  「嗯,請客人進來吧!」龍雲點了點頭……

  「首長,今天還有別的人來?」張風有些奇怪的問了一句。

  「一個小朋友,今天帶了點東西過來,愛國和嚴冰一個在國資委,一個在書記處,在其位則謀其職,那份東西,他們應該看看!一個巴掌上的五根指頭伸出來都有長有短,ZH這麼大一個國家,十億的人口,團結固然很重要,但在許多事情上,看待許多問題,應該有點不同的聲音,不同的角度才正常!」龍雲說得有些意味深長。

  聽龍雲說得有些鄭重,身為國務院國資委主任的李愛國和中央書記處紀委副書記兼中央政策研究室主任的陳嚴冰都有些好奇。

  就在幾個人好奇眼神的注視下,曾醉沉穩的走進了書房,書房裡的幾個人一看曾醉三十歲不到的年紀,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笑容,怪不得首長說他是「小朋友」呢,與在坐的幾個人的年齡相比,這個人確實可以用「小朋友」來形容。

  果然都是大人物,眼神往房間裡一掃,對房間內幾個人的身份,曾醉已經有了瞭解。

  曾醉一進書房,龍雲很乾脆的就向曾醉介紹起書房內幾個人的身份,並讓大家在書房內的一處茶几上坐下,這倒讓曾醉少了一些初來乍到的尷尬,在聽到龍雲介紹曾醉的身份是伏羲公司的負責人的時候,李愛國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咦了一聲。

  「怎麼,愛國以前聽說過伏羲公司?」陳嚴冰轉過頭來問李愛國。

  「好像有一點印象,但一時想不起來了!」

  曾醉倒是很清楚的知道這個李主任為什麼會對伏羲公司有印象,「我們公司現在的幾個研究員曾在國資委下屬的國家經濟發展研究中心工作過!」

  李愛國拍拍自己的腦門,突然想了起來,研究中心幾個研究員年初打報告離職到燕都一家什麼信息諮詢公司工作的事自己好像聽下面報告過,當時自己都還覺得離職的那幾個研究員有些不太穩重,以研究中心那麼好的福利待遇來說,李愛國相信在國內已經很難找到第二了,何況還是什麼私人的信息諮詢公司,現在聽曾醉這麼一說,那家什麼信息諮詢公司不就是伏羲公司嗎?而伏羲公司能搭上老首長這條線,那就絕對的不是一家一般的公司,這個曾醉不簡單啊。以老首長的性格,這家伏羲公司要是像社會上其他那些亂七八糟的公司一樣,那這個曾醉絕對連進銀溪路九號這道大門的資格都沒有。

  「好啊,我說曾總,你們公司挖牆角可都挖到我們國資委頭上來了,那幾個研究員也算得上是我們國資委的重要資產了,也不看看我們是幹什麼的,你們這是太歲頭上動土,老虎臉上拔毛,這膽子可真是不小哇!」李主任這話說得很有官氣,也很親切。

  曾醉把手一攤,苦著臉,「我也只敢在李主任的下面挖兩個人,要是早知道李主任把那幾個人貼上了國有資產的標籤,我是說什麼也不敢動了!」

  「哈……哈……」大家都笑了起來。

  看著國資委主任李愛國滿面微笑的表情,曾醉自然知道這個人剛剛說的話是在開玩笑,能開這種玩笑,多少人求都求不來,那就是說明對方已經在某種程度上把自己「當自己人了」!曾醉這時忍不住想到,要是沒有龍烈血在萬里之外打電話疏通了他爺爺的這層關係,讓老元帥出面,面前的這個李主任在另一種場合面對自己,還會不會還像這樣的讓人感覺如沐春風?不過曾醉腦子裡這樣的念頭也就是一閃而過,並沒有再想下去——龍烈血、龍家、自己,面前的這三位手握重權的男人、伏羲公司、龍家盤根錯節的龐大的勢力和關係網……這些東西,也許從自己走進銀溪路九號大門的那一刻開始,在某些人的眼裡,已經沒有多少分別了,大家都打上了同一個烙印,上了同一條船,結成了同一道網,利益相關,休戚與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自己這次來龍家,代表的是龍烈血向龍家「靠攏」的一種表示,也怪不得龍家的這個老爺子今天的興致這麼高。而遠在萬里之外的那個男人現在在想什麼呢?不說別的,僅僅看看今天坐在這間屋子裡的這幾個男人就能知道,要是龍烈血真能在老爺子的支持下把龍家的這個關係網掌握在手中的話,以那個男人的能力,還有他現在已經積累起來的力量,只要有一個機會,他就能一飛衝天,掀起萬丈狂瀾!——想到這裡,連曾醉自己的內心都忍不住翻湧起來……

  「首長說曾總今天帶了一點東西過來,讓我和李主任看一看,不知道曾總帶的是什麼東西?」陳嚴冰笑著一問,大家就把目光轉到了曾醉手上帶著的那個公文包上……

  ……

  在銀溪路九號呆了不到兩個小時,曾醉就出來了,今天的這趟銀溪路九號的行程,在曾醉這裡,收穫遠比想像的要大得大,要是通過別的渠道,曾醉知道,名不見經傳的伏羲公司的那份研究報告——《ZH經濟遠景發展目標探討與系統性安全評估》——恐怕再過一百年也不可能傳到像陳嚴冰與李愛國這樣的人手上,在書房的時候,這兩個人在隨便翻了幾頁報告,面色都非常凝重,他們最後都沒表什麼態,只是向曾醉點了點頭,說是拿回去研究一下!這樣,也就夠了!曾醉自然沒有幼稚到以為伏羲公司的一份報告交上去就能改變些什麼,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以伏羲公司的一己之力,能做到這一步,差不多已經是極限了,就像那個男人說的一樣——這個世上,總有些東西需要改變——伏羲公司發出的這個不同的聲音能被人聽到,在眼下這個局勢中,已經是一種了不起的改變了,所有偉大的改變,在開始的時候,未必都是轟轟烈烈的!

  說到改變,有一個改變卻讓曾醉的心情有些興奮,在瞭解到伏羲公司現在的情況以後,李愛國說可以考慮把國資委現在在研究的有關國有資產流產方面的課題研究拿出一個來交給伏羲公司來做,也許伏羲公司可以從不同的角度,借助不同的平台,能讓大家對這個課題有一個全新的、有益的認識!李愛國最後讓曾醉在下週一到國資委他的辦公室,兩個人好好談談這個問題!

  如果這可以算得上是伏羲公司接到的第一個政府委託研究的話,這對伏羲公司來說,無疑有著里程碑一樣的意義!

  從銀溪路九號出來,天上的雪變得更大了,當曾醉在書房裡面的時候,開車的司機被人帶到了另外一處地方,在哪裡,用司機的話說,他和幾個「大人物」的司機與生活秘書之類的人打了幾圈撲克,由於搞不懂他的身份,那幾個人對他都非常的客氣,還給了他名片。

  回憶著當時的情景,為曾醉開車的那個來自燕都本地的司機興奮得滿臉通紅,說到高興的地方還用一隻手在比劃著,「曾總,你不知道,什麼叫能量,我老許今天算是見識到了,我家的那個取暖管道前幾天有點問題,這幾天打電話給供暖公司讓人來修,可那些人一直不理不睬的,說什麼忙不過來,店大欺客啊,我也沒辦法,我們這些小老百姓什麼時候被他們看在眼裡,為了這個,我沒少受我媳婦嘮叨,今天我還在琢磨什麼時候買點菸酒什麼的去找找人,趕緊讓供暖公司把我家裡這個問題給解決了,不然一個大冬天的家裡人可受不了,可您想這事今天是怎麼解決的,本來我只是和那幾個人在那裡無聊的打撲克打發時間,就把家裡的問題隨便一說,沒想到和我打牌的那個李秘書倒聽在了耳朵裡,問了問我家裡的地址,拿出電話就打了一個電話,隨便說了兩句,沒想到李秘書這邊的電話一掛,公司不是給我配了一部手機嗎,那邊就有人給我打電話了,曾總您猜是誰?是供暖公司的總經理,供暖公司總經理就給我來了電話,客氣得不得了,一個勁兒的和我道歉,都讓我不好意思了,說是今天就幫我把這個問題解決了,結果牌還沒打完,我家裡的媳婦就又給我來電話了,說供暖公司來了一隊工人,一分錢沒收,就把我家裡的供暖管道的問題解決了,還免費幫咱家裡換了最新的取暖片,客氣得不行,因為耽擱了兩天,他們帶隊的一個什麼經理還給我家裡送了一個大禮盒,呵……呵……我媳婦也不叫了,她說給我包了餃子,讓我晚上回家去吃,曾總你不知道,都多少年了,我媳婦和我說話第一次像我們搞對象時一樣的溫柔……」

  曾醉笑了笑,心情也很好,坐在車裡看了看手上的時間,「從這裡到你家剛好順路,你也不用把車送回公司了,直接就開回家吧,吃頓熱餃子,明天星期天,你不是和公司裡的人說你表弟要結婚嗎,這車就給你用一天?不過說好了,油錢可不給你報銷……」

  司機嚇了一跳,「曾總,這怎麼行?」

  「不用當心,我自己有安排了,到前面的建鄴酒店哪裡,你停下車……」

  ……

  在離銀溪路不遠的建鄴酒店下了車,看著司機高興的開著A8回家去了,曾醉笑了笑,就站在路邊的一個電話亭旁邊,掏出一根菸點上了,一根菸還沒吸完,一輛黑色的別克商務車停在了曾醉的面前,打開車門,熄了煙,曾醉就上了車。

  坐在車裡的小胖看著上車的曾醉,拿出一份東西遞到了曾醉面前,「這是你要的那個張行江在國外的資料……」

  「情況怎麼樣?」

  小胖眼中的青氣一閃,點了點頭,沉聲道,「和你猜的一樣……」

  一句話,就讓曾醉今天的好心情徹底消失,說實話,曾醉寧願自己聽到的是另外一種回答……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11 21:31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9-22 17:45
第476章 億龍水的神話


  燕都,南郊,龍泉高爾夫度假山莊——

  只經過短短一年時間,剛剛出現在燕都南郊的龍泉高爾夫度假山莊現在已經在燕都名流富豪們的娛樂圈子裡,牢牢的佔據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位置。

  從一年前燕都南郊東北幫消失的那一天起,這個龍泉高爾夫度假山莊似乎就籠罩在一層神秘的色彩之中,在燕都道上混的人,似乎或多或少都聽說過當初東北幫的一些事情,當然,具體的過程沒知道的人不多,各種各樣流傳的版本也頗多,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開始是東北幫想向人家收保護費,結果是東北幫一夜之間煙消雲散,幫裡的老大被人挑了腳筋,回家養老去了!

  在燕都這樣一個權勢凝聚之地,說真話,什麼黑社會那都是不入流的底層的小人物玩的東西,真正有身份的人對這個幫那個幫的東西是不屑一顧的,再牛的黑社會,在燕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一個電話就可以讓它煙消雲散,可能像南郊東北幫這樣散的無聲無息又乾脆徹底的,還真找不出幾個來。

  俗話說不是強龍不過江,不是好漢不上山,在燕都南郊剛剛紮下根來的那個龍泉高爾夫度假山莊還真有這麼一點強龍的味道。在東北幫消失以後,許多人都以為那個度假山莊有可能會去蹚一蹚南郊道上的那片渾水,沒想到,人家看都沒看一言,只是在那裡老老實實的做起生意來,只這樣一個態度,馬上就與東北幫這樣的黑社會拉開了層次和距離。

  只一年的時間,不知道砸了多少個億進去——舒服的森林溫泉,一流的高爾夫場地,讓人大飽口福的珍饈美味,還有那幽靜的山間度假別墅——這四樣東西,慢慢就把龍泉高爾夫度假山莊的名氣傳開了。

  看看現在龍泉高爾夫度假山莊的規模和層次,許多人都為當初東北幫的那群黑社會感嘆,這樣的人,也是你們能惹的嗎?真不知道這個龍泉高爾夫度假山莊背後有什麼的背景呢!

  要在燕都這個名利場中混,「背景」這個東西簡直就像是標抬美女身價的處女膜一樣——不能沒有,有了,但也不能讓一般的人看見,很多時候,「看見」了,那是要「見血」的。

  真正讓龍泉高爾夫度假山莊的大名在燕都的那個名流富豪圈子中一炮而響的,還是在兩個月前。

  在澄川的億龍水出來之前,99%以上的ZH國人,從來沒有想到過一瓶礦泉水在市場上的價錢可以賣到比一瓶五糧液還要貴,不僅貴,還有價無市,限量特供,不是你有錢就能喝到。

  億龍水在燕都,最早是在銀溪路出現,銀溪路是什麼地方,在燕都的人沒有幾個不清楚的,億龍水的第一個神話,也就是從銀溪路開始。

  在燕都的某個圈子裡,有個不知道真假的傳說是這樣的,聽說有那麼一段時間,中央幾個退下來的元老級別的人物有事沒事就往銀溪路的某個宅子裡跑,而像他們那一級的人物的行蹤,都是非常敏感的,也時時有人在關注著,那幾個元老那一段時間的異常行蹤就引起了一些關注者的注意,想到那幾個元老在ZH一句話一個表態就可以翻轉乾坤的能量,這些人最近經常精神抖擻的有事沒事的悄悄聚在一起,莫非在商量著什麼事或是有什麼「想法」?這個推測一出來,不知道把多少人嚇得一身冷汗,燕都的政治空氣陡然就有些緊張起來。這事後來通過正常渠道被層層上報,最終被報到了周主席那裡,拿到報告,聽說那一批元老那天又在銀溪路「秘密聚會」,周主席馬上就安排車到銀溪路一探究竟,然而讓人大跌眼鏡的是,自從周主席那天往銀溪路跑了一趟以後,以後幾天,周主席也像是那幾個元老一樣,頻頻往那裡跑,而且越跑越精神,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個葫蘆當時不知道把燕都多少的達官權貴給悶到了裡面,最後這個葫蘆蓋子是怎麼解開的,中央辦公廳老幹局前段時間搞了個什麼回憶XXX五十週年的座談會,那些元老都受到了邀請,在座談會上,看著有幾個平時經常往銀溪路跑的元老一個個滿面紅光精神抖擻的樣子,其他人好奇之下一問,有人高興之餘口風不嚴就說出了真相,「還是XX家的神水功效非凡啊,我這幾十年的胃病,老高的高血壓,XXX頭痛的老毛病,喝著喝著就沒事了,這人也越來越精神,簡直像年輕了好多歲……」。這邊口風一漏,那邊可真是颳起了一陣龍捲風,不得了,「神水」兩個字幾乎馬上就引起了一場風波,不知道多少老幹部老首長們把電話打到了老幹局和中央辦公廳,紛紛要問一問關於「神水」的事,老幹局的領導那兩天關結電話點頭就把脖子都給點酸了,最後終於搞明白,原來所謂的「神水」,就是澄川的億龍水,澄川那邊剛剛召開了一個記者招待會,億龍水橫空出世,由於其珍貴性,在全球範圍內都採取按地區的定額配給制的銷售策略……什麼叫「物以稀為貴」,老幹局的領導算是徹底明白了,承受著巨大壓力的老幹局領導最後還是把報告打到了周主席那裡,在銀溪路的某位首長點頭支持以後,通過特殊渠道,花了極大的代價,才獲得了穩定的每週四千升的億龍水「中央特供配額」!那四千升的「神水」配額,每週都用專機第一時間從YN空運到燕都,成為達到一定級別的領導和首長家裡的禁臠……

  對燕都的許多人來說,雖然不知道上面這個傳說的真假,但有兩點是假不了的,一個是億龍水在燕都一般只能在少數的領導家裡看到,就是在那些領導的家裡,也很少有把億龍水拿出來招待客人的,另一個就是億龍水似乎真的有著難以形容讓人著魔的神奇功效,後面這一點,已經從國內媒體轉載報導的美國黃石公園發生的那一串奇蹟和一些從各首長和領導家裡與權貴圈子裡流傳出來的消息得到了證實。

  人的天性就是這樣,越得不到的東西那就越想得到,這樣的天性似乎在那些在事業上取得了成功,在社會上可以叱吒風雲的有錢人身上表現得最為明顯,當能不能喝上一瓶億龍水已經成為一種身份和階層象徵的時候,那瓶子裡裝的已經不是一瓶普通的水了,而是一種生活,一種格調,一種可以炫耀的資本與實力。更讓那些人心跳加速的是什麼,當那瓶水裡裝著的是貨真價實的,能重新煥發一個人健康與活力,能把各種疾病從人身上趕走的魔力之源的時候,還有什麼是比這個對他的吸引力大的,恐怕就連古時候的那些皇帝恐怕也抗拒不了這樣的誘惑。

  第一次,有那麼一段時間,燕都的富人和名流們嘗到了有錢也買不到東西的滋味,億龍水,市場上根本就見不到,聽說燕都的幾個五星級酒店好像還有那麼一點配額,只要訂了總統套房的人都能享受到億龍水的滋味,但讓人非常鬱悶的是,雖然酒店在這樣不著痕跡宣傳的時候會告訴你它有,但當你真正到了酒店以後,酒店會告訴你,對不起,已經沒有了!在燕都,神通廣大的人太多了,酒店得罪不起的人也太多了,就酒店的那一點配額,還不知道早被誰弄走了呢!全世界的有錢人都想喝它,可億龍水就那麼一點,相對於它有限的供給來說,市場卻幾乎無時無刻不處於飢渴狀態,億龍水也就顯得更加的珍貴,別說這樣一瓶水定的價錢比五糧液高了那麼一點,一千塊還不到,就是訂得再高,也有人喝得起,有的人還覺得它訂得便宜了,反而讓自己喝不到呢!

  燕都的許多人都看出澄川的這個億龍水裡面所蘊藏著的那個難以估量的巨大金礦,也不是沒有覺得自己「實力雄厚」的太子或衙內想打一下澄川那個LIQUIDGOLD公司的主意,但在這些人稍稍通過自己的關係瞭解一下LIQUIDGOLD公司的背景之後,一個個在吸了一口冷氣之後,都不敢動了,看看LIQUIDGOLD公司排名前兩位的大股東,一個是來自美國的大財團,一個是什麼YIIC,雖然名不見經傳,但就憑藉它能把億龍水送到銀溪路的那個豪宅的這份能力,就不能不使人對它刮目相看,銀溪路是什麼地方,敢打LIQUIDGOLD公司的主意,那不是老虎頭上拍蒼蠅,自己找死嗎?而YIIC能不動聲色的投下幾十億美元,拿下福特公司的捷豹和陸虎,沒有遇到半點阻礙,順水順風的就開始在國內一路綠燈大興土木進軍汽車製造業,一上來就是五十萬輛的規模,這個公司在上面要是沒有過硬的關係的話,那簡直是不可能的。如果這些還不足以說明LIQUIDGOLD這個公司不能碰的話,那麼聽說前段時間有個已經移民美國的毛公子在澄川「商務考察」後神秘失蹤的事應該足夠讓那些被貪婪矇蔽了心智的人流上一身的冷汗了,就算你有通天的關係,惹得別人不高興就直接給你來個「人間蒸發」,有命沒命都不知道了,再大的關係,再硬的背景,遇上這種不把你的命當回事的人,你還有什麼好倚仗的呢?說起來,那個毛公子的事倒真有幾分讓人不寒而慄,就在他的家裡人通過各種渠道向警察部門和那邊的地方政府施壓,想把他找出來的時候,那個毛公子卻「神奇」的在美國的某個公開場合露了一面,在這邊的警察部門和地方政府鬆了一口氣,可以振振有詞的把來自毛家的壓力卸到一邊的時候,那個在美國露了一面的毛公子又神奇的「消失」了,這下子,如果毛家的人再有什麼問題的話,那就讓他們去找美國政府和美國警察去吧,一個美國人在美國了的事,ZH這邊是怎麼也管不著,更不用承擔什麼責任了吧!

  LIQUIDGOLD公司的強大背景讓億龍水通過「非正常」渠道流入市場的可能性幾乎變為零!億龍水「神水」的大名已經折磨燕都的名流富豪們有一段時間了,許多人都是只聞其名,未嘗其味,當燕都的名流富豪們聽說在南郊的一家龍泉高爾夫度假山莊可以喝到這種水的時候,許多人還是將信將疑的,多少人都搞不到的東西,一個小小的什麼龍泉高爾夫度假山莊就能搞到?不會是騙錢的吧?

  還真有人不在乎那麼一點錢,當一個來燕都買樓的SX的煤老闆從朋友那裡聽到這樣的消息的時候,那個煤老闆開著悍馬車,夾著一個公文包就來到了龍泉高爾夫度假山莊,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就交了五十多萬,辦了個會員卡,然後就住在了哪裡,一住差不多就是二十來天,用煤老闆的話說,那就是俺就是來嘗嘗那個中央領導們喝的水有什麼稀奇的。

  二十多天後,那個煤老闆走了,當他再次來到龍泉高爾夫度假山莊的時候,十多個他認識的煤老闆開著清一色的掛著SX牌照的悍馬車風塵僕僕的跟在了他的身後,一路上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的回頭率,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急匆匆的來到龍泉高爾夫度假山莊,讓這裡的保安都以為是不是來找事的,一個個做好了準備。

  「你們這裡還有那個億龍水嗎?」

  這是那個煤老闆進入龍泉高爾夫度假山莊後說急匆匆問的第一句話。

  看到接待的經理點了點頭,煤老闆像鬆了一口氣一樣,回頭就對著跟他來的那些人叫起來,「還有水,趕快辦卡,大家能拉多少就拉多少啊……」

  接待的那個經理完全被這些人一個個雙眼放光圍上來的氣勢給嚇著了……

  原來那個煤老闆在回去以後,說了在這裡的事,他家裡人還以為他遇到了騙子,在這裡二十多天,還不知道喝了些什麼東西呢,趕緊把他拉到了醫院去體檢,這一體檢,家裡人都傻了眼,這是怎麼回事,才一個月的功夫,血壓血脂這些指標怎麼一下子就好了那麼多呢?乖乖,就連上次照B超時醫生說要注意的那一小顆腎結石都不見了,到底吃了什麼藥?

  想明白了,那個煤老闆一下子跳了起來,「神水」、「神水」的大叫起來,接著就拿出了自己的電話滿懷喜悅的給幾個朋友打了電話……然後就是幾天後,大家看到的那一幕了。

  龍泉高爾夫度假山莊的名聲,一下子就在燕都傳開了,無數人慕名而來,而億龍水的名聲,通過燕都的示範作用,卻在更大的範圍內傳開了……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11 21:30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9-22 17:46
第477章 此情可待成追憶


  當雙腳再次踏上省城熟悉的土地時,算算時間,已經離開MK差不多一年了,小胖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感性的人,但此刻,還是忍不住有些感嘆,這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對他來說,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相對於燕都現在漫天飛雪,動不動就零下多少度的氣候來說,接近十二月底的省城MK的氣候簡直舒服得讓人想大聲叫出來,只要不下雨,這裡幾乎一年四季都和春天沒什麼兩樣,剛剛下了飛機,小胖就像從南非到燕都一樣,又換了一身行頭。

  打了一個電話給老爸,告訴他自己回來了,把帶來的一包東西丟給來接自己的小弟,讓他帶回北極星公司,從機場出來,小胖已經一身清爽了,身上除了一個手機,一個錢包,還有一份他從南非帶回來的禮物之外,已經別無長物了。

  一伸手,小胖已經攔到了一輛出租車,上了車,砰的一聲關上車門,前面的司機已經把表按下了,「請問,你要到哪裡?」,車上的司機用普通話問小胖。

  「西南聯大!」

  小胖話一出口,前排的司機就轉過了頭,「小兄弟,你是本地人!」

  「廢話,師傅你可別把我當外地人宰啊,從機場到西南聯大,我可來過不只一回了,打車最多三十塊!」小胖咋呼咋呼的把司機說得一愣一愣的。

  摸摸鼻子,司機老道的笑了笑,「咋個會呢!」

  出租車駛出了機場,小胖忍不住打量起車窗外的變化,第一個映入眼睛的,也是機場外面最醒目的東西,是一塊數十米高的由鋼鐵組成的圓規形狀的巨大廣告牌像叉著腰的巨人一樣橫跨公路兩邊,廣告牌上紅底白字的只寫著一句話——熱烈慶祝YN省成為國家綜合改革實驗區!

  出租車就從那個巨人的胯下穿過……

  隔了一年了,想到又可以見到自己的女朋友董潔,小胖的心都飛了起來,這次回來,他甚至都沒有告訴過董潔,為的,就是想給她一個驚喜,不管在外面經歷了多少事,對自己的第一份感情,小胖亦如當初一樣珍惜——在出租車的後視鏡裡,小胖看到了自己臉上那難得的一絲溫柔!

  ……

  西南聯大,當今天下午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聲響起後,教室裡,許多人都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一樣衝出教室,整個教學樓和學校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了,實際上,今天下午的最後一節課就沒有幾個人用心在上,大家在教師裡,一個個都盤算起今天晚上的安排來,一個平安夜,對大學裡那些正值青春期的男生女生們說起來,簡直就和情人節差不多,不知道要造就多少對姻緣。

  董潔他們班下午上的基本都是選修課,上課的老師沒來,叫了自己的一個研究生來代課,來代課的那個研究生似乎也很體諒大家的「心情」,課堂上的內容沒講多少,隨便和大家吹了幾句自己以前讀本科時的軼事趣聞,嘮叨了兩句就業形式的壓力,下課鈴一響,自己急匆匆的就第一個走出了教室。

  董潔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書本,低著頭,默默的走出了教室。

  還沒出教學樓,董潔的肩膀就猛的被人拍了一下,一回頭,許佳清秀的面孔出現在自己面前。

  「想什麼呢,一個人低著頭走路,是不是想撞到帥哥身上啊?」大一時就認識的兩人現在已經相處得很熟了,許佳那頗為火辣的性格還是一點沒變。

  「你才想撞到帥哥身上呢!」董潔笑了笑,眉頭間還是淡淡的有著一絲凝痕。

  「我倒是想,奈何帥哥沒撞到,卻撞到一隻大猴子,嘻……嘻……」說到大猴子,許佳的臉上倒頗有得意的神色,兩個人剛出教學樓,早等候在那裡的葛明倒真的像一隻大猴子似的向這邊招手,然後活潑亂跳的就過來了。

  「嘿,董潔也在啊!」

  許佳白了他一眼,戳戳他的胸脯,「你能不能少說兩句廢話,每次打招呼都用這招,能不能換一個新鮮的?」

  葛明點了點頭,退後了兩步,然後走上來,一臉驚奇的看著董潔,「啊,許佳,和你走在一起的這個美女是誰,能不能介紹一下!」

  葛明剛剛說完,許佳的書包就打了過來……

  看著在自己面前打打鬧鬧的兩人,董潔心裡更覺得鬱悶,臉上強笑了一下,「你們小兩口鬧吧,我可是肚子餓,要回宿舍打飯了!」

  「董潔你今天還在學校食堂裡吃飯啊?晚上就沒有什麼安排?」葛明有些詫異的問了一句。

  「能有什麼安排?都習慣了……」董潔這話倒有一些自怨自艾的味道。

  許佳走上來抱住了董潔的手,「要你今天晚上沒什麼安排,不如和我們一起出去吧,廣場那邊今晚有個晚會,聽說很熱鬧喔!」

  「不用了,我可不想當你們的電燈泡!」董潔笑著拒絕了許佳的好意。

  許佳看出了董潔臉上的那一絲落寞,小姑娘不由有些憤憤不平起來,「那個龍烈血和他的什麼好兄弟小胖,沒一個是好東西,男人有錢就變壞,這話真是說得太對了,用在他們兩個身上最合適,靜瑜現在到了國外,每天還記掛著那個龍烈血,一和我通電話就想知道那個姓龍的消息,每週還堅持給那個傢伙寫信,可那個傢伙呢,對靜瑜理都不理,就像消失了一樣,一點回音都沒有,你說氣不氣人,我都不知道靜瑜到底看上了那個傢伙哪點好的,一點良心都沒有!」

  葛明在一旁鼓起了勇氣,諾諾的說了一句,「龍烈血他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什麼?不是我想的那種人,那你說,他是哪種人?」許佳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好幾度,看著許佳張牙舞爪的樣子,葛明趕緊閉上了嘴巴,「別說他,就是那個小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虧董潔還是他女朋友呢,可那個傢伙一兩個月才想起給董潔打一個電話,自己在哪裡,做什麼都支支吾吾的,玩一次消失就一年,女孩的青春都被這個傢伙浪費了,真不知道這樣的男朋友要來幹什麼,要是你敢像他們那樣,看我怎麼收拾你!」

  ……

  董潔和許佳的宿舍住的不是一棟樓,三個人就在女生宿舍樓那裡分了手,葛明屁顛屁顛的到許佳的宿舍樓,董潔想著心事,一個人低著頭向自己的宿舍走去。

  很多男生今天都在女生宿舍樓下面的小花園那裡等著自己的女朋友,許多人手裡都拿著禮物,有膽大的男生還在那裡捧著一把像火一樣跳動著玫瑰,引得宿舍樓上的女生們頻頻從窗口那裡伸出腦袋來窺探,一個個猜測是哪一個宿舍的女生那麼幸運。

  今天學校裡的許多人臉上都洋溢著一股喜氣,不知道為什麼,董潔今天卻總想哭,許佳剛才的有一句話一下子就說中了董潔的心思——「這樣的男朋友要來幹什麼呢……」,都一年沒見面了,到了今天,董潔也不知道小胖現在到底在外面幹著什麼,在那偶爾聯繫的電話中,董潔覺得兩個人的共同話題越來越少,電話裡的那個聲音沒變,但那個人,董潔卻覺得離自己越來越遠了,以前有時候董潔會在電話裡和小胖發脾氣,但現在,董潔連脾氣也很少發了,拿著電話,兩邊經常會出現一陣尷尬的沉默。難道這就是自己期待的校園裡浪漫的愛情嗎?董潔不知道,董潔真的不知道!

  正要進宿舍樓的時候,一個男生擋在了董潔的前面,董潔抬起頭,臉上不禁有些發熱,這個男生是宿舍裡一個好姐妹男朋友同宿舍的一個朋友,以前那個男生請董潔她們宿舍裡的女生吃飯的時候,董潔和這個男生見過面,每次見面,董潔都覺得這個男生看自己的目光熱辣辣的,有一種讓她心跳的感覺。

  斯文的男孩的手上拿著一大把百合花,臉上有些羞澀,百合是董潔最喜歡的花。

  「送……送給你!」男孩很緊張,吞吞吐吐的說完,臉就有些紅了,不過目光在期待中依舊依舊有著一份別樣的堅定。

  看著周圍路過同學曖昧的目光和私語,董潔一時手足無措,臉更熱了,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話,這……這可是小姑娘第一次收到的花。

  看著手足無措不知道說什麼的董潔,男孩一把把花塞到董潔手裡,說了一句話,「希望你喜歡……」,然後自己就跑開了,董潔還沒反應過來,那個男孩已經跑遠了,看著那個跑遠的男孩,男孩宿舍裡的幾個同學正在不遠處的花園後面悄悄的看著,看到那個男孩跑近,一個個嘻嘻哈哈的跳了出來,勾肩搭背的向男孩翹起了大拇指……

  臉上火辣辣的董潔拿著花,飛快的跑回了自己的宿舍。

  ……

  「呦,我們宿舍的小美女今天收到花了,不知道是哪個帥哥送的?」宿舍裡的幾個好姐妹都在,一個個在換著衣服、打扮著,看來好像今天晚上要出去,看到董潔滿面通紅的跑了回來,一個個都圍了過來,其實剛才的那一幕,幾個女生在樓上已經看見了。

  看著幾個好姐妹「詭異」的目光,董潔就知道今天這出宿舍裡的人一定有人在其中摻和,要不那個男孩怎麼知道自己最喜歡的花是百合呢?

  「你們真是壞死了,是誰把我喜歡百合花的事告訴他的?」董潔在那裡直跺腳。

  「他,他是誰啊?還沒過門呢,就叫得這麼親切?」

  「哪裡親切了?」

  「哦,原來早想著過門了,還嫌不夠親切啊……」

  宿舍裡的幾個女生平時開玩笑都開慣了,一個個盡說著這些讓董潔面紅耳赤的話,幾個人就嬉鬧了起來,鬧了一陣,宿舍裡的幾個女孩說起今天晚上的安排,原來大家決定集體行動,就和剛才送花給董潔的那個宿舍的男生們晚上一起出去,那個宿舍的男生們請她們吃飯,吃完飯後去酒吧蹦迪,然後再到龍盤江那邊去放河燈……

  自從去年大二換了宿舍後,新宿舍的這幾個姐妹根本呢就不知道董潔已經有男朋友了,更沒見過小胖長什麼樣,再加上兩人平時聯繫的又很少,就連董潔自己跟她們說她們都不信!

  想到今天送花的那個男孩……董潔有些猶豫,也有一點矛盾!

  「哎呀,還有什麼好想的,難不成今天晚上你還要一個人去自習室?」

  「就是啊,一個人多無聊,和我們一起出去,還怕誰吃了你啊!」

  「我們舉手表決,好了,三票對一票,反對無效,就這麼定了,我這就打電話告訴那邊,我們宿舍的小美女終於同意了,嘻嘻……!」

  ……

  在機場到西南聯大的一段路上,由於省城MK現在正進行著大規模的道路改造和立體交通工程,又正值下午下班的高峰時期,小胖在路上整整被耽擱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看著車外那些建築工地外面的標語和那些大型建築施工車輛上面的「億龍建工」的字樣,坐在出租車裡的小胖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掏出手機來給董潔她們宿舍打了好幾個電話,那邊卻總提示在佔線,原本小胖說給董潔買一個手機,可董潔那丫頭硬是不要,說什麼現在在學校裡的學生用個BP機已經很惹眼了,用手機的話那就實在是刺眼了。

  車到了八二一大街的西南聯大校門口,時間已經是六點多了,原本三十塊不到的車費因為在路上的耽擱,停車時一看表,已經七十多塊了。

  「小兄弟,這表跑得可是實打實的,咱們在路上耽擱的時間太長了……」

  司機還在哪裡苦口婆心的向小胖解釋,興沖沖的小胖根本就沒聽他嘮叨,車一停,掏出一張百元的鈔票丟給司機,錢也不找了,自己打開車門就跳了下去,在心裡,小胖一直在幻想著董潔看到自己時滿臉驚喜的場面。

  雖然六點,這個時候天已經有點黑了,站在西南聯大北門的校門口,小胖打電話到董潔她們宿舍,這時候電話雖然通了,但是已經沒有人接了!

  正要到學校裡董潔住的女生宿舍樓下去找人,一轉身,兩輛出租車從小胖的身邊開過,似乎是一種本能,小胖轉過了頭,在出租車後面的座位上,一眼就看到了董潔,董潔的旁邊,似乎還坐著一個男孩,兩輛出租車很快就變成了夜色中的兩道紅色的尾燈……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11 21:29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9-22 17:47
第478章 只是當時已惘然


  平安夜的晚上省城也是一片花紅酒綠,雖然許多人對這個洋人的節日並不怎麼感興趣,但不可否認的是,今天晚上,整個省城,確實是年輕人的天下。

  如果說今年12月24日的平安夜與往年的平安夜有什麼不同的話,連上今晚的熱鬧在內,省城MK已經連續狂歡了兩個夜晚了!為什麼說是兩個夜晚呢?難道昨天12月23日是什麼節日不成?還真給你說對了,昨天12月23日確實是一個節日,這個節日,許多ZH國人甚至自己都忘記了,但昨天,震東大學學校裡一幫充滿了活力的學生們,又讓大家記起了這個屬於ZH國人傳統的節日!省城的許多年輕人也是在昨天,才第一次知道,原來咱們在12月份,除了可以過過外國人的聖誕節以外,就在聖誕節的前面一兩天,咱們ZH國人自己也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節日——冬至節!這個冬至節對咱們ZH國人來說可不是一般的小節啊,冬至節源於漢代,盛於唐宋,相沿至今,古人認為冬至這一天為天地陰陽二氣自然轉化,陰極之至,陽氣始生,是上天賜予人們的福氣,就連官府和皇帝都要在這一天舉行儀式和大典感謝上天和作古的先輩對人們的庇佑和照顧,朝廷上下,邊關內外,在這一天都放假休息,親朋們在這一天也會各以美食禮品相贈,相互拜訪,歡樂地過上一個冬至節,因此,在古代,一直有「冬至大如年」之說,還有的人,則把冬至節叫做「長至節」或「亞歲」……

  省內許多高校的學生們都非常羨慕震東大學的學生,因為震東大學幾乎是全國唯一會過冬至節的學校,昨天星期一,但震東大學硬是給學生們放了一天冬至節長假。震東大學的那些學生們也是相當的能折騰,活動能力非常之強悍,為了這一天,他們老早從省內的幾個大公司那裡拉到了一筆可觀的贊助,發動了學校內的一些學生組織,在省內的各個高校裡搞了一次聯歡大串聯,還在省城的報紙上刊登過冬至節的聯歡廣告,昨天晚上在龍盤江邊上,就舉行了一場讓人炫目的盛大的焰火表演和大學生露天音樂晚會,真不知道震東大學的那些學生們的公關能力怎麼那麼強,昨天晚上,除了讓年輕人激動的焰火表演和音樂晚會以外,就連整個省城北市區的幾十家酒吧夜場,也打著歡慶冬至節的名義,掛出牌子,全部消費五折,向匯聚到這邊的年輕人開放……

  昨天晚上,是一個歡樂的夜晚,那一場幾乎讓省城每個人抬頭都能看到的盛大的焰火表演,還有那愉快的露天音樂會和酒吧之夜,則把「冬至節」這三個字第一次烙進了許多人的心裡,今天雖然是平安夜,但在今天省城的報紙和媒體上,出現得最多的,還是對昨天省城裡的年輕人過冬至節的報導,那炫目的焰火,那有許多年輕人和市民一起參加的露天音樂會,還有龍盤江裡一盞盞漂亮的河燈……

  漂亮的河燈一盞盞的順著龍盤江的水緩緩的漂著,水下一盞燈,水上一盞燈,紅色,綠色,藍色,各種顏色的光線從燈上灑了出來,被水波揉在一起,放眼看去,目力所及,幾百米長的江面上,數不清的河燈漂在上面,一路向下流去,在這樣一個夜晚,襯托著人們愉悅美妙的心情,宛如蜿蜒燦爛的銀河……

  「啊,真是太漂亮了!」幾個剛剛從一間迪廳裡出來的年輕人興致勃勃的來到江邊,眼前的景色就把他們給震住了。

  「好多河燈啊,簡直比今天報紙上看到的照片更漂亮……」一個女孩的眼中已經冒出了星星。

  「看……快看……那盞河燈是隻小熊唉,還有那盞,是隻小豬,真是太可愛了……」又一個女孩子指著河中的一盞河燈雀躍起來。

  不多不少的喝了一點啤酒,又和宿舍裡幾個姐妹在舞池裡蹦了半天的董潔臉色微微有些發紅,看著河裡漂亮的河燈,少女的內心完全被歡快的泡沫填滿了,全身都是活力,已經很久,董潔覺得自己沒有這麼高興過了,一盞背部點綴著白色的五角星的海馬狀的河燈從董潔的面前漂過,董潔也跳了起來,「看……看……好可愛的海馬啊!」

  「是啊,真是太可愛了!」

  看到自己旁邊的一個好姐妹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自己,語氣也說不出的奇怪,「啊……」董潔驚叫一聲,一下子反應過來了,滿臉的通紅,原來剛剛自己看到那盞河燈只顧著高興,也沒注意是誰在自己旁邊,還以為是宿舍裡的姐妹,結果就拉著別人的手跳了起來,沒想到拉到的是那個男孩。

  董潔趕緊放了手,覺得自己心跳得厲害,一瞬間,手心裡全是汗水,男孩眼睛閃亮,臉也微微發紅,「要是……要是你喜歡的話,過一下子我……我送給你!」

  「哦……」男孩的幾個舍友在旁邊一起起鬨起來,「我們也要啊,送給我們吧……」

  「討厭,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子啦……」董潔羞得直跺腳,少女的嬌俏的表情在酒後更顯出幾分嬌憨可愛,男孩看著董潔的目光更加的熱烈。

  「你們幾個,可不要欺負我們宿舍的小美女啊,再起鬨,小心把你們踢到河裡去!」宿舍裡一個潑辣的姐妹說話了。

  「哪敢啊,哈……哈……」

  從今天收到花開始,到從學校裡出來坐車,自己被宿舍裡的姐妹安排了和那個男生擠在一起,一直到大家一起吃飯,那種心虛的感覺已經困擾了董潔很長一段時間,讓董潔感覺自己很放不開,一直到在酒吧喝酒蹦迪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或是氣氛太熱烈,董潔才把那些惱人的情緒丟到了腦後——聽到眾人的取笑,與男孩的目光擦了一下,董潔的心裡不禁生出一種異樣的微妙感覺,這真是一個很心細,很會體貼女生的男生啊,和小胖在一起的時候,從來走路的時候都是他在走,自己在跑,小胖大大咧咧的,從來不知道像自己這樣的女生要追上像他那樣的男生的步伐是很辛苦的,而這個男生卻會為了自己刻意的把腳步放慢,過馬路的時候總站在有車的一邊,就是吃飯的時候,給自己盛湯也會用兩把勺子……

  「賣河燈的好像就在前邊,我們到前面去放河燈啊!」有人這樣一說,所有人都說好,一群微微有幾分醉意的少男少女們順著河道向前面江邊的花園廣場那裡行去。

  花園廣場那邊的人今晚特別多,賣河燈的那兩個地方更是裡三層外三層的擠滿了人,不得不佩服這些為了生計而奔波的小商販們捕捉商機的敏銳眼光,自震東大學的學生在報紙上刊登廣告要在龍盤江這邊搞冬至節的活動以後,這些人就來了,昨天晚上,這裡熱鬧了一宿,那些用簡單方法製作出來的漂亮河燈果然大賣,人們把點亮的河燈放到水裡,在特殊的日子裡寄託著自己的心願,在今天省城的一家報紙刊登了昨晚一張河燈飄滿龍盤江的漂亮照片以後,到了晚上,更多的人順著龍盤江來到了這個地方,都想在江裡放上一盞河燈,在外國人的平安夜裡放上一盞很有ZH傳統文化氣息的河燈,這個平安夜過得,也算是極具ZH特色了吧!

  幾個女孩站在江邊一臉幸福的看著別人一盞盞的站在江堤上把河燈放到江裡,幾個男孩則自告奮勇的衝殺進了那一圈買燈的人群中去買河燈,不一會兒,買燈的那些個男孩已經回來了,每個人手上都拿著一盞河燈,只有一個沒回來。

  「XXX,他去哪兒啦,怎麼沒有回來?」宿舍裡的一個姐妹問了一句,董潔一看,那個去買燈的男孩果然不在。

  「呵……呵……XXX啊,他去買燈了?」說話的男生一邊說一邊看著董潔,嘿嘿的笑著。

  正在說著話,那個男孩已經氣喘吁吁的從遠處舉著一盞河燈跑了過來,那河燈,正是董潔剛才看到的那盞點綴著漂亮五角星的小海馬……

  「XXX啊,剛才我們去買河燈的時候,最後一盞海馬河燈剛剛被一個人買走,已經賣完了,XXX買了兩盞河燈去和那個人換,求了別人半天,喏,現在終於換來了……」

  這樣的一個夜晚,看著男孩拿著河燈一臉滿足的笑容朝這邊跑來的身影,董潔的心裡,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感動……

  ……

  放河燈的地方離西南聯大已經不遠了,走路的話也就是十多分鐘的路程,幾個年輕人放完河燈,一看表,已經是十一點多了,還差半個小時學校就要關門了,宿舍裡的幾個姐妹不由分說的把董潔交給了那個男孩,讓那個男孩送董潔回宿舍,然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所有的人都從董潔面前消失了,董潔就和那個男孩默默的走在龍盤江安靜的江邊,男孩的手在黑暗中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悄悄的拉上了董潔的手,感覺著那隻手上傳來的熱力與心跳,還有那種暖暖的安全感,董潔心裡的某一個地方,就軟了下來,沒有把男孩的手甩開。

  江邊的人越來越少了,嬉鬧聲也漸漸遠離,江邊的綠化帶把江堤上的小路和遠處的路隔開了,只有遠處一棟大廈頂樓閃耀的霓虹,在江心處塗上了一條調動的彩色漣漪,兩個人走在一起,似乎,都能聽得到彼此的心跳。

  那個男孩拉著自己的手除了很多的汗,而且很熱,微微有些顫抖,不知為什麼,董潔有些緊張起來。

  「董潔……我,我喜歡你,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喜歡上你了……」

  男孩的眼睛像火一樣的炙熱而直接,董潔的心跳得很快。

  「我……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就連董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聲音為什麼會這樣的慌張,這樣的軟弱無力。

  「你騙我……你根本沒有男朋友……要不……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你和他在一起?」

  「他……他在國外,我們只是偶爾電話聯繫一下!」想到小胖,董潔的心裡一陣黯然,兩個人的關係從小胖離開西南聯大時就慢慢的出現問題了,但一直還維持著表面上的那層關係,很多時候,兩個人心靈之間的距離就是從兩個人物理之間的距離開始的。

  「這也算是男朋友嗎?」男孩的語氣有些憤憤不平,「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他去了國外,偶爾打一個電話,真有這樣的男朋友嗎?像上次你生病了,還是你們宿舍的人發現不對把你送到的醫院,他要是真的關心你,真的愛你,就應該在你的身邊……」

  董潔沉默不語,這個問題,董潔也想過,甚至為此也和小胖吵過,但小胖男人的性格在這個時候表露無遺——男人有男人的事,怎麼能老守在女人身邊呢,我做什麼你就不要問了——這就是小胖對她的答覆。這樣的答覆讓董潔一度很痛苦,如果他覺得和自己在一起是一種負擔和拖累,那麼,兩個人又何必再在一起呢?在一起又是為了什麼呢?

  「你現在還……還喜歡他嗎?」男孩的手放到了董潔的肩膀上,把董潔的身子轉過來面對著自己,灼灼的目光落在了董潔的臉上,「……還想和他在一起嗎?」

  「我……我不知道,其實每次和他打電話的時候,我都在想,不知道這是不是我們的最後一個電話,我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再和他把這樣的關係保持下去了,其實,在學校裡,很多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很孤獨……」董潔流出了眼淚,這些痛苦,已經壓抑在心裡很久了,在今天,她終於把這份壓抑宣洩了出來。

  「相信我,我會永遠對你好的!」

  沒有再說什麼,男孩只是把董潔緊緊的抱在了懷裡……

  離兩人不遠處的一根樹幹,此刻,卻被一隻手狠狠的捏碎……

  ……

  「嘿……嘿……小兩口真會找地方親熱啊!」一個流裡流氣的聲音把江邊的兩個人從各自的情緒中驚醒了過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四個頭髮染得五顏六色,身上穿的衣服上還掛著一串串亂七八糟金屬掛件的年輕人已經站在了兩個人的周圍。

  四個年輕人中有一個歪歪的穿著一件襯衣,鼻子上打了一個鼻環的黃毛正拿著一根棒球棍,隨意的抽著江邊綠化帶上的小草,邪氣而危險的眼神一下子就落在了分開兩人的董潔身上,剛剛那句話,就是他說的,董潔的漂亮讓那個傢伙眼睛亮了一笑,臉上的笑容更甚,「哦,原來還是一個美女啊,不知道是附近哪個學校的大學生,小子,挺有福氣啊,你們說是不是……」

  「是啊,哈……哈……剛好今天是平安夜,美女,有沒有興趣和哥幾個去高興高興?」

  「我們最喜歡大學生了,哈……哈……」

  「我們很溫柔的!」其中的一個人說著,還把腰部用下流的聳動了兩下。

  「你們想幹什麼?」男孩怒視著幾個流氓,勇敢的站在了董潔的身前,擋住那幾道猥褻的目光。

  看著面前這幾個人,董潔的心裡有些發冷,一拉男孩的手,「不要理他們,我們走!」,男孩看了看董潔,又看了看面前的那幾個人,點了點頭,兩人剛走了一步,那個拿著棒球棍的就攔在了兩人的面前,嬉皮笑臉的吸吸鼻子,「嘿……嘿……男的要走可以,女的留下!」

  「留你媽啊!」憤怒的男孩一拳就打在了這個雜毛的臉上,把雜毛打退了兩步。

  摸摸臉,日,鼻子出血了,拿著棒球棍的雜毛舔了舔手指上的血,臉上露出一個殘忍的表情,「好久沒有人敢讓老子見紅了,看我今天不廢了這小雜種……」,一邊說著,雜毛手上的棒球棍一下子就頂在了男孩的小腹上,另外幾個流氓也一哄而上,幾個人就在董潔面前打了起來。

  「不要打了……來人哪……」根本不知道遇上這樣的情況該怎麼辦,董潔在一邊急得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大叫。

  「你快跑,去叫警察……」剛剛說完這句話,男孩就被一棒球棍抽在背上,摔倒在地,肚子上馬上又挨了兩腳,「董潔,快跑……」

  「給狠狠收拾這小子,我讓那個小娘們閉嘴……」

  拿著棒球棍的小流氓獰笑著向董潔衝了過來,一把就向董潔的手抓去,「待會兒讓你叫個夠……」

  董潔慌忙後退,「救命啊……」

  黑暗中伸出來的一隻手抓住了那個黃毛的頭髮,在黃毛的爪子距離董潔還有一步的時候,硬生生的把黃毛給扯停了,黃毛前衝的姿勢被人扯住頭髮,狠狠的往後一拉,腳下重心一失衡,一下子就那隻手重重的砸倒在江堤的青石路面上。

  「啊……」,在場的所有的人,都被黃毛那聲驚天動地的慘叫給嚇到了,正在圍毆那個男孩的那幾個小流氓也嚇得停了手,紛紛轉過頭來,正看到一個男人正輕輕的拍了拍手上的那一撮毛髮,然後從容的給自己點了一根菸,菸頭的火光照亮了那個男人堅硬的面容,一直低著頭的男人轉過頭來看了他們一眼,那刀鋒般的眼神,一下子就讓幾個小流氓的心裡冒出了一股寒氣,那幾個混混一下子面如土色,這樣的眼神,是那種獅子看待獵物的眼神,幾個混混一下子就被震懾住了,眼睛靈活的四下看了看,這一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裡前前後後的黑暗中,幾個冷酷而沉默的身影已經站在了那裡,一動不動,渾身似乎都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想到省城道上的一些傳說,幾個人的尿都要出來了……

  「啊……你們幾個……還不快點過來,把他給我幹死!」躺在地的那個黃毛撕心裂肺的叫了起來,痛苦的想翻身站起來。

  面無表情的小胖一腳踩在黃毛正拿棒球棍的那隻手上,所有的人,都聽到了一陣骨頭和石頭擠壓磨合的破裂的聲音,剛剛動了一步的另外那三個混混一聽這種聲音,腿都軟了,地上的那個黃毛叫都沒叫就直接暈了過去。

  抓著黃毛的頭髮,小胖一隻手像提小雞一樣就把黃毛提了起來,嘴上刁著煙,空出一隻手,正反兩個耳光抽在黃毛的臉上,在黃毛的臉被抽出血來的時候,剛剛暈過去的黃毛又被抽醒了,正想叫,「你要敢叫一聲老子今天就斷你的一根骨頭!」小胖冷冷的看著手上的這個傢伙,黃毛痛苦的點了點頭,渾身都在抽搐,這一次,這幾個人知道自己遇到真正的狠人了。

  「你喜歡舔自己的血?」

  聽到小胖這麼問,黃毛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然而,還不等他有第三個表示,小胖抓住他鼻子上的鼻環,半分停頓都沒有,帶著血肉,一把就扯了下來,一道鮮血直接就從黃毛的鼻子裡噴到了地上,小胖手一鬆,黃毛就像一條泥鰍一樣的捂著臉在地上打滾,小胖一腳踩住了黃毛的脖子。

  「別把這個地方給污染了,把你在地上的血給老子舔乾淨了……」

  感覺到自己脖子隨時會被這個男人踩斷的黃毛這個時候什麼也顧不上了,一邊流血,一邊流淚,一邊伸出舌頭在石板地上舔著自己血……

  冷酷得不容半分討價還價的語氣,鋼鐵般的氣勢,殘酷的手段,幾個小流氓渾身的血液都差不多要被凝固了。

  「跪下……」小胖的聲音不大,但剩下的那三個人一聽這話,卻一下子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老大,我們……」

  「閉嘴……」

  腳一挑,黃毛原來拿的那根棒球棍就到了手上,小胖拿著棒球棍走到幾個面如土色身體抖得像篩糠一樣的雜毛面前,沒說什麼話,陰著臉,一人腿上一棒,每一棒都聽得到骨頭斷的聲音,三棒下去,地上又多了三個咬著牙滾來滾去的葫蘆。

  董潔和那個男孩此刻已經完全傻了,兩個人的腦子裡亂糟糟的,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原本為了保護董潔被人打倒在地上的那個男孩看到這個凶惡得簡直不像話的男人沉默著一步步向自己走來,也不禁變了臉色,直到那個男人來到自己的身邊,一把揪住自己的衣領把自己從地上拉了起來,男人的眼睛紅紅的,死死的看著自己,看在男孩的眼裡,感覺更多了兩分可怖的氣勢。

  「記住你今晚說的話,你以後要敢欺負她,老子把你給撕了!」

  董潔終於反應過來了,看著小胖走向黑暗中的背影,在那裡哭著大叫了一聲,「小胖……」

  小胖走了……

  ……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11 21:2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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