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過去變成貓 作者:陳詞懶調 ( 全書完 )

   
obluecrystalo 2013-10-12 09:57:1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2 4505194
灰虹紫霓 發表於 2014-7-2 07:09
第二八八章 家暴

  鄭嘆帶著秦濤他爹往東區大院走,他知道周圍還有其他人跟著,與秦濤他爹是一起的,轉彎的時候鄭嘆的餘光還瞥見秦濤他爹跟那些人打了個手勢,應該是讓那些人不用跟過來的意思。

  帶著人進大院,門衛大叔還將秦濤他爹攔下來問了問。

  「我來找人,一個朋友讓那隻貓幫忙帶路。」秦濤他爹指了指前面的黑貓。

  門衛大叔一臉恍然:「哦,黑炭家的客人啊。」然後就沒說啥了。

  秦濤他爹看著前面腳步都沒停依舊維持著原有速度往前走的黑貓,心想,一隻貓有這麼大的說服力嗎?這還是頭一次見到。

  看了眼大院裡的一棟棟老房子,秦濤他爹挺不明白,聽說王家小二在這裡租房,房子這麼老面積這麼小,能住得舒服?要是自家混賬兒子肯定不會住。

  雖然一直在懷疑方邵康的話,懷疑那隻黑貓能不能配合帶路並帶正確的路,但這一路走過來,還真沒錯。

  等走到B棟樓樓下,秦爹還沒來得及想該怎麼著,就見到前面帶路的貓跳起,在門禁刷卡的地方蹭了一下,門「哢」的一聲,開了。

  秦濤他爹:「……」

  在門關攏之前,秦爹趕緊走進樓,上樓,並在三樓二毛的門前停住。

  鄭嘆看了看秦濤他爹,他不傻,知道這人應該是知道地方的,不然上三樓之後為啥就很肯定地停在這裡?只是這人站門前也不敲門,不出聲,面上還一副很糾結的樣子。真不知道這人心裡在想什麼。

  二毛這裡的門平日裡是不關的,只是最近秦濤過來之後這倆要密談事情,便關著。

  左等右等一直不見秦濤他爹有所動作,鄭嘆忍不住了,不就是敲個門嗎?至於這麼糾結?真墨跡。

  於是,在秦濤他爹正在想著待會兒見面應該用什麼語氣說什麼話才能避免一個照面就開打的時候,就見那隻黑貓跳起來一巴掌拍在了防盜門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秦爹這心立馬就懸起來了,但是面上卻不再糾結,而是繃著一張臉,像是上門討債的樣子,看得鄭嘆相當無語。

  其實秦爹並不是刻意要擺出一副討債樣,只是反射性地這樣了,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臉上是什麼表情。

  二毛在房裡跟秦濤正說著進一步調查結果和後面的應對措施,聽到門響,踩著拖鞋頂著一頭雞窩髮型還裹著一件特幼稚的卡通棉睡衣過去開門。一般以這種方式敲門的,肯定是樓上那隻黑貓無疑,所以,二毛也沒多想。

  門一開,見到門口的人之後,二毛正欲脫口損鄭嘆的話就給強行嚥下去了,面上一抽,心道:完了。

  「那蠢……」原本秦濤聽著聲響想問二毛那蠢貓過來有什麼事的,結果一抬頭發現房門口站著自己老子,後面沒說完的「貓」字就直接換成了「貨」字,還語氣很不好地對秦爹道:「你來幹什麼?這麼閒,公司破產了,倒閉了?」

  二毛站在房門口捂臉。

  雖然來之前想著跟秦濤好好談談,但秦爹聽到那話臉立馬就黑了下去,厲色道:「你鬧夠了沒有?!鬧夠了就滾回去!」

  鄭嘆站在二毛背後,見著父子倆你一句我一句地對轟,就在二毛和鄭嘆以為這倆要開始打架,一個想著怎麼待會兒怎麼去勸阻,一個想著立馬開溜的時候,秦爹沉默了下,然後沉聲叫秦濤出去說話。

  一開始秦濤不想出去,他懷疑一出去就會被他爹的那幾個貼身保衛給綁回去,雖然他已經有回去的意思了,但絕對不想以綁這種丟面子的方式回去。在與秦爹對峙了三分鐘之後,秦濤還是跟著出門了,很多事情是想躲也躲不了的,真要綁人,躲這裡照樣給綁回去。

  在那兩父子下樓之後,二毛對鄭嘆道:「黑煤炭,麻煩你跟去看看,要是見事情不對就趕緊過來找我。」

  二毛可不敢輕易跟過去,剛才秦濤他爹離開時候給了二毛一個警告的眼神,就是告訴二毛不要跟過去插手,而以二毛對秦濤他爹的瞭解,八成會揍起來。論打架,秦濤還真沒他爹有能耐,秦濤雖然看著健壯,但那都是在健身房鍛鍊出來的,為的是泡妞,就一個花架子,而秦爹曾經是實打實練過,所以,秦濤從小到大,就算反抗也反抗不過他爹。

  想到估計又會悲劇的秦濤,二毛搖搖頭,回屋找找看有沒有相關的藥。

  鄭嘆心裡本來就有些好奇,聽二毛這麼說,就直接跟了上去。

  那兩父子沿著之前鄭嘆碰到秦爹的那條路一直走,兩人都沒說話,跟著的保鏢也被秦爹止住了,沒讓繼續跟,留空間讓他們父子倆單獨談談。

  發現這個後秦濤心裡鬆了口氣,看來是暫時不用被硬綁了。

  這倆一直沉默著,一前一後往前走,鄭嘆跟在後面都懷疑這兩人是不是走忘了,這到底要走到哪兒去?

  一直走到一片林子旁邊,這個時間點這裡沒其他人,視野內也能看到周圍是與否有其他人靠近,秦濤不想再走了,靠著一棵樹停下。

  「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走著累。」為了儘量除去那些藥物的影響,秦濤配合著二毛找來的人治療了幾天,容易累,但情緒已經好了很多,不像之前那麼暴躁了。

  秦爹可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只是對秦濤的渣體力很不滿,將秦濤這種表現視為縱慾過度的結果,出口的話就不怎麼好了。

  於是,鄭嘆就見這倆說著說著又開始吵起來,沒外人在,這倆是想吵架就吵架,想開打就開打,不用顧忌什麼。

  鄭嘆蹲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上看著那倆說了幾句之後開始動手。

  秦濤一邊還手,一邊控訴他爹跟蹤調查他,不然怎麼會找到二毛那裡。

  而秦爹則一邊揍一邊否認,他沒跟蹤調查,他只是被一隻貓帶著過去而已。

  和二毛所料的一樣,秦濤基本在被他爹揍,沒辦法,武力值差了一個等級。不過鄭嘆瞧著,秦爹雖然看著揍得狠,但每一下都只是打得疼點,不會真將秦濤揍得骨裂內傷,也不知道秦爹是不是有打孩子不打臉的原則,秦濤臉上還真沒有一點被揍的痕跡。

  鄭嘆看著那邊的父子倆,想著,這應該也算是家暴了吧?估計秦濤就是從小這麼被家暴過來的,真可憐。

  秦爹揍的時候,因為秦濤說已經查到下手的人的話而動作遲疑了一下,被秦濤猛的一推,後退時腳下又恰好踩到了凸出來的一塊草坪磚,腳一扭,直接跌坐在地上。

  秦濤喘著氣,一臉的憤怒,而坐地上的秦爹也沒起來,就那樣坐著,黑著個臉。

  場面又安靜下來,只有秦濤喘著粗氣的聲音,秦爹也知道秦濤說找出暗地裡下手的真兇是真話,現在的秦濤雖然憤怒,但卻不是前陣子那種狂躁狀態,只是他面子抹不開,腳又扭到了,起不來,便直接寒著臉坐地上不動。

  在鄭嘆覺得場面估計會這麼一直僵下去的時候,秦濤動了,走到坐地上的秦爹面前,轉身背對著他爹,蹲身。

  「上來吧。」

  秦爹顯然沒料到秦濤會這麼做,一時愣在那裡。

  「趕緊的,下課鈴聲響了,待會兒有學生過來,你還一直坐那兒等著讓人看笑話呢?」秦濤不耐煩地道。

  秦爹一臉狐疑,他第一反應就是這小子在打什麼鬼主意,但看了看面前的秦濤,還是起身,沒扭到的那隻腳撐著站起,然後趴秦濤背上。

  「臥槽!你吃什麼了!重死了!」秦濤罵罵咧咧地起身,背著人開始走,腳步不太穩。

  「行不行啊你?」秦爹問。

  「少廢話!」

  「別走兩步背不動一起摔了讓人看笑話。」

  「你還怕丟臉啊咋地?你不是說你的老臉早被我丟完了嗎?」秦濤嗤道,「對了,打個商量,我今兒把你背出去,你就別派人盯著我了。」

  「你這麼蠢,不給你安排點人我能放心嗎?你看,那次你把人一調開就出事了,你還怪我?!我派人過去保護你,你還在公開場合說老子干涉你的私生活侵犯你的隱私!你被人陰了不去找原因還詆毀你老子,不識好人心!沒那個智商就別談自尊心了。商場如戰場,利益如利刃,別以為只是說說而已。長點記性吧你!怎麼這麼蠢!你要是有人家王二小一半的精明我才懶得去管你的破事!」說著秦爹還不消氣,一巴掌拍秦濤頭上,「蠢死了你!」

  鄭嘆瞧得清楚,雖然秦爹揮臂的動作虎虎生風,但拍秦濤頭上的時候卻並沒多大力。至於秦爹所提到的「王二小」,貌似指的是二毛。

  秦濤步履踉蹌,說話帶著喘。

  「我警告你,你再拍我頭就直接把你扔這兒,真是,越老越討人嫌!」

  「你老了更討人嫌。」

  「那不會,我老的時候絕對不會像你這麼討人嫌。」

  「你沒到我這個年紀不會懂的,沒活到老就不知道老了的滋味。」

  「你這話應該讓爺爺聽到,不知道他老人家會不會直接拿鞭子出來抽你,哎,我突然想起來,你可以打電話讓人過來背你。」

  「電話沒帶。」

  「……屁!我剛才都看到了!」

  冬季林子裡一些落葉喬木上的葉子都已經枯黃變得稀疏,林子中也有一些常綠的樹種摻雜其中。

  一條小道從枯黃和青綠交錯的林子裡穿過。

  鄭嘆趴在一棵樹上,看著秦濤背著他爹,沿著綠色的草坪磚,一直踉蹌著往前。

  突然覺得秦濤這人不可憐了,鄭嘆反而有些羨慕。

  嘀嘀嘀——

  熟悉的喇叭聲將鄭嘆的注意力轉移,看過去。

  剛去計財處報完帳準備抄小道回家的焦教授騎著小電動經過,往周圍掃了一眼就發現樹上的那隻黑貓。

  「黑炭,你看什麼呢?」

  鄭嘆嘴巴一咧,跳下樹往小電動跑去。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8-3 22:49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7-3 09:36
第二八九章 再回南方
  
  聽說每天同樣的規律做類似的事情,時間就會過得特別快。
  
  鄭嘆也是這麼認為。
  
  吃飯、睡覺、遛彎、間或看點熱鬧偷聽些八卦,再看掛歷的時候發現,哦,原來日子已經在不經意間過去了。
  
  鄭嘆趴在校園主幹道上一棵高高的梧桐樹上面,茂密的葉子將上方的陽光遮擋。不熱,吹著微風,昏昏欲睡。
  
  從過年到開學,一直到現在即將暑假,半年時間感覺一眨眼就又過去了。
  
  說起來,這半年也發生了不少事。二毛和龔沁奉子成婚,雖然在楚華市另買了房子,但很多時候還是會住在大院這裡。黑米一直被帶著,就算二毛家裡很多人反對,但龔沁和二毛都不介意,現在二毛夫婦在哪裡,黑米就跟著在哪裡住,好的是黑米不怎麼出門,不管是在大院的房子裡還是在二毛另買的房子裡都還算習慣,沒鬧騰。
  
  小柚子3月中旬的時候參加了希望杯的初賽,然後又進入了四月的決賽,得了個一等獎,獎牌和証書等都被小柚子放在一個抽屜裡,並沒有拿出來炫耀。大院裡得過類似獎的孩子可不少,就算不是希望杯,還有其他杯其他競賽類。焦遠他們當初也得過一些競賽的獎,只是非數學類。
  
  參加類似比賽的從四年級到六年級的都有,四年級的主要是鍛鍊一下,為以後參加其他考試做個準備,五年級的學生目標就要稍微高一些。至於像小柚子他們這些六年級的同學,大多數參賽都是和「小升初」考試結合起來,一些重點中學的招生中,希望杯等賽事的獎牌都是有份量的「敲門磚」,一塊賽事獎牌。無疑在「小升初」中,將佔有很大的優勢。也正因為這樣,才有不少家長在自家孩子還是二三年級的時候就開始報各種輔導班。甭管孩子樂不樂意。
  
  焦爸焦媽平時可沒怎麼特意去教導孩子,無論是焦遠還是小柚子。不過倆孩子都給力,當初焦遠得獎之後也有學校打電話過來拉人,焦遠覺得那些學校都離得太遠,太麻煩,沒多少自由,和蘇安他們幾個都選了最近的學校,這次小柚子也是。
  
  說到小柚子升初中,就得說焦遠升高中了。一眨眼,當初鄭嘆來的時候還讀小學的兩個孩子都成中學生了。焦遠他們毫無疑問的,幾個小夥伴一起往楚華大學附屬中學送,不過以後就得住校了,附中離這裡有點遠。到時候鄭嘆也不會經常聽到焦遠他們幾個變聲期的嗓門了。
  
  對小柚子和焦遠來說,這是一個具有轉折意義的暑期,而這個暑假,焦爸早就已經做好了安排。
  
  鄭嘆某天晚上偷聽到焦爸和焦媽談話提到暑假的安排,這個假期會帶著焦遠和小柚子去南邊的南華市和南城玩玩。
  
  袁之儀從去年下半年開始就一直在南華市和楚華市之間來回的飛,他決定在南華市開個分公司。現在有了根基,有了底氣,再回到南華市利用當初他老子留下來的人脈關係網,分公司也不是太難,不過奔波起來也夠嗆。年後袁之儀來竄門,鄭嘆就發現袁之儀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不過精神很不錯,充滿鬥志。開年後每次往南華市飛都會去各個高校舉行宣講會收納人才,聽說今年畢業季簽訂了不少好苗子。
  
  這次焦爸去南華市,除了看看分公司的情況,和袁之儀一同跑幾個合作項目,還要去拜訪一下當年的幾位老師,這些年焦爸都只是在網上發郵件或者打電話聯繫過,並沒有過去拜訪,這次也順便去看望下那幾位老師,他們都是和袁之儀父親比較要好的,當年對焦爸和袁之儀等都很照顧的老教授。當然,那邊還有一些幾年不見的同學,都是要走動走動的。
  
  鄭嘆在知道要去一趟南華市和南城的時候心裡就很複雜,他原以為再也不會去那個地方了,沒想到竟然又有機會過去。
  
  當初去那邊完全是被動,各種危機不斷還到處流浪,差點被人砍了燉湯,這次卻不同,和焦家人過去純屬玩樂,心情也輕鬆不少。想一想,鄭嘆還是很期待。
  
  跳下樹往大院跑,鄭嘆見到大院裡滿是樹蔭的那邊,幾個孩子圍著一位中年教師在詢問著什麼,站著的孩子中有小柚子以及她的同學嶽麗莎和謝欣等,估計又在討論大賽時碰到的題。
  
  那老師鄭嘆認識,他教數學的,很喜歡給大院的孩子們講課,有時候在大院裡乘涼還會跟一些中學生們探討一下某競賽題的多種解法,有很多都是尋常思維難以想到的,讓那些孩子們漲了不少見識。不過,大院的很多孩子們被問起來以後會不會選擇數學專業的時候,基本都會說「不」,理由是諾貝爾獎沒有數學這個獎項。
  
  鄭嘆曾經聽那些孩子們說起過原因,諾貝爾獎設立了物理、化學、生理學或醫學等等領域的獎項,卻並沒有數學這個重要學科的獎項,傳言解釋有好幾種,只是大院那些孩子們說起來的時候更偏向於第一種,即,諾貝爾被一位數學家挖牆腳以至諾貝爾的愛情受挫。這種解釋雖然被認為可信度不高,但每次說起來的時候卻都會優先被提起。每個人都有一顆八卦的心。
  
  見到鄭嘆,小柚子跟其他幾人打了個招呼,和鄭嘆一起回家。
  
  現在很多學校都已經放假,他們還沒有出發前往南華市,主要還是焦爸那邊的原因。要離開一個月,焦爸得先將這邊的事情給安排好,手下的研究生和博士生越來越多,手頭的項目和各個課題任務得分派下去。
  
  很多院系的研究生都是沒有暑假的,不過焦爸沒管得多嚴,只要效率高,時間安排合理,任務完成及時,想有假期的照樣有假期。不過大夏天的,更多的學生還是喜歡呆在裝有空調的自習室裡。去實驗室做個試驗,然後空暇時間跑到自己課題組的自習室吹空調上網,再往制冰機裡面扔個西瓜什麼的等著吃冰西瓜。易辛他們幾個就是這樣。
  
  鄭嘆在跟著焦家人離開之前還碰到過卓小貓,那小屁孩每逢假期都有人帶著他到處玩。這次暑假就跟著佛爺等人往北方去避暑了,佛爺帶著幾個學生去北方的一個研究所有項目交流,卓小貓純粹是跟過去玩。
  
  七月中旬的時候,焦爸將手頭的事情安排好,然後帶著一家人開車前往南華市。
  
  鄭嘆動了動脖子,不太習慣成天戴著貓牌那玩意兒,可在南華市等地方。他得多留心,途中已經看到好幾個貓肉狗肉的館子了。不僅是鄭嘆,焦家的其他人也叮囑鄭嘆好幾次。以前去哪裡都是讓鄭嘆別惹事,這次是讓鄭嘆別亂跑。
  
  袁之儀在南華市有房子,還是複式的,不過他去楚華市發展後就將房子給租出去了,去年回來將房子重新裝修了一遍,留著自己住,這邊開分公司之後肯定會跑得勤。這樣也有個落腳的地方。
  
  「房間空著很多,你們就看著住吧。」袁之儀將一串鑰匙給焦爸,他老婆孩子都沒跟著過來,一個人住著還覺得挺空挺寂寞的,現在好了,人多熱鬧。
  
  等袁之儀和焦爸去商議這邊分公司的事情,焦媽帶著焦遠和小柚子整理房間的時候,鄭嘆在房子裡遛了一圈,發現本應該放財神像的地方,擺著個黑色的貓像。很坑爹的是,那隻貓脖子上掛著個貓牌,貓牌上刻著「黑炭」二字。
  
  袁之儀每次去焦家見到鄭嘆的時候都要拜一拜,剛開始鄭嘆還甩臉色鬧脾氣恨不得上去踹兩腳,次數多了也就麻木了,對袁之儀的所作所為直接無視。只是一想到袁之儀對著這種貓像燒香拜祭,鄭嘆就感覺渾身不自在,只能感慨一句,逗比何其多。
  
  晚飯過後,袁之儀和焦爸開著車前往南華大學那邊,今天約了兩個當年的同學,現在都留南華大學當老師的。
  
  太陽下山之後,南華大學邊上靠江那邊有一條道,傍晚很多人在這邊活動。
  
  很多大學都給人一種大隱隱於市的感覺,楚華大學是,南華大學亦是。校園裡很安靜,出來卻能看到繁華的城市夜景。
  
  焦爸他們幾個當年的同學在一起聊天,抒發下這些年來當老師的感想,也讓袁之儀講講當老闆的感覺。
  
  「現在學校老師的壓力越發大了,科研經費和教學工作是懸在每個教師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生存壓力讓咱這種普通草根教師成天為生存奔波。搶課時、爭項目、寫論文,還要防著一些人背地裡的陰招,勞心勞力,也難怪人家說,當學生的時候還能一心一意搞自己的實驗,當老師了就難得有機會了……」焦爸一個同學說道。
  
  鄭嘆和焦媽他們一起呆在不遠處吹著江風,看著周圍的夜景,他能聽到焦爸他們的談話。貌似焦爸那兩個同學現在都只是副教授,成果是搞出來不少,可惜幾次申報教授都以失敗告終。有個還感慨如果袁老爺子還再世,或許他們早就能升上去了。
  
  誰都不容易,都有說不出的苦。相比之下,焦爸和袁之儀混得算是好的了,一個升了教授項目課題進展順利,一個開公司當Boss賺了不少錢。
  
  正想著,鄭嘆突然感覺頭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不疼,砸過來的只是個軟軟的球形玩具。鄭嘆往周圍看了一圈,視線停留在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身上。那小孩手裡有個袋子,袋子裡裝著好幾個雞蛋大小的球形玩具,上面印著各種動畫人物,和剛才砸鄭嘆的那個球差不多。
  
  那小孩一直盯著鄭嘆,然後,在鄭嘆的注視下,他又從袋子裡拿了個球,朝鄭嘆扔過來。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8-3 22:56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7-4 14:35
第二九零章 故人

    鄭嘆最討厭的就是面對這個年紀的孩子。你不可能跟他講理,能講鄭嘆也講不出來,你不配合他們或者些微還手去報復一下的話,他們就哭給你看,召喚家長。這樣一比起來,鄭嘆覺得還是卓小貓比較好應付。

    雖然嫌麻煩,但鄭嘆也不是坐在那兒乾等著被砸的性格,那小屁孩將手伸進袋子裡的時候鄭嘆就做好了被扔的準備,果然,一個圓圓的東西就扔了過來,扔得還挺準,看來這小孩平日裡沒少玩過這東西。

    鄭嘆抬手將即將砸到自己腦袋的小圓球給拍回去,然後看向不遠處那個小孩。

    扔過去的球被拍掉,小孩不僅沒哭,反而眼睛一亮,又精神了不少,手伸進袋子裡又是一個球扔過來。

    鄭嘆接連拍飛三個之後就不想跟這小屁孩玩了,焦媽帶著倆孩子看著鄭嘆拍球,剛才他們本來打算過去止住那小孩的動作,不過看著那小圓球很軟,砸中也不疼,自家貓還玩得很「高興」,他們就沒阻止。現在看到自家貓一副完全沒興趣的樣子,那小孩明顯還沒玩盡興,焦媽怕那小孩跑過來招惹自家貓,從旁邊的石凳子上起身準備過去跟那小孩交流交流。

    沒等焦媽走過去,那邊就有人在叫小孩的名字了,看上去是小孩的家長。

    一對夫妻走過來,女的去拉那個抬腳想往鄭嘆他們這邊走的小孩,男的看了鄭嘆一眼。頓了頓,然後視線掃到旁邊的焦媽一行,似乎有些疑惑和不確定,上前問道:「是焦教授家的人嗎?」。

    焦媽看了面前的人一眼,有些陌生,就算見過也沒什麼印象,不過看著這人好像不是什麼不好相處的,便禮貌地笑著應了一句。

    那人一聽,知道自己沒認錯,面上的笑意加深:「果然是你們!」。

    鄭嘆本來就瞧著這人有些面熟。只是一時沒想起來,現在聽到那人跟焦媽自我介紹的時候才記起,當初回焦爸老家過年的時候碰到過這個叫鄭軒的人,這人還給焦爸一張名片來著。鄭嘆之所以對這人有印象,一個是因為這人在南城工作。另一個是這人跟鄭嘆一個姓,現在想來,還真是緣分。

    鄭軒今天帶著老婆孩子來南華市參加一個親戚的婚宴,沒想到會碰到焦家的人。他每年都會回一趟老家去拜祭,只是除了當年碰到焦家人的那次,後來過年都是來去匆匆,也沒帶老人小孩,不過對於焦家的人有所耳聞,畢竟,焦教授是那一帶被很多老人們稱讚頻率比較高的。在一些思想比較傳統的老人心裡,大學教授比一些商人的地位要高,所以每次提到周圍幾個村有什麼名人的時候,鄭軒都會聽一些關於焦教授的事情,只是一直沒碰面。他記憶力不錯,記人還記得點,就算是不怎麼記得焦家的人具體長什麼樣子,也記得那只總跟焦家人呆一起的有些特別的黑貓,自家孩子回南城之後特別喜歡找貓玩的一個原因就在焦家的這隻黑貓給孩子留下的印象。

    從焦媽口中知道焦教授也在附近,鄭軒決定先留在這裡站會兒,等焦教授回來大家聊聊,畢竟是老鄉。在南華市碰到老鄉不算很難,但碰到有些社會地位的老鄉,就不那麼容易了。

    既然都是認識的,還是老鄉,鄭軒便讓老婆孩子都過來坐會兒。

    鄭軒的兒子,剛才拿球扔鄭嘆的小屁孩眼睛一直盯著鄭嘆,看那樣子是時刻想著從袋子裡拿出球跟鄭嘆玩。鄭嘆沒理他,看都沒看那小屁孩,有焦媽、焦遠和小柚子在這裡,他不怕這小孩拿東西砸。

    沒多大會兒,焦爸他們那邊也聊著走過來了,鄭嘆沒想到的是,袁之儀跟鄭軒也認識,一見面就一個「袁總」一個「鄭總」地寒暄。知道鄭軒跟焦爸是老鄉,袁之儀心裡樂呵了,有這層關係在,看對方也沒有要疏遠的意思,上周沒談下來的那筆生意應該還有迴旋的餘地。

    想著袁之儀又看了眼蹲江邊看夜景的黑貓,剛才鄭軒說他們本來打算直接回去的,一轉身發現自家孩子跑了,尋過來發現自家孩子在跟焦家的貓玩,這才認出了焦家的人。

    這麼一想,袁之儀心裡感慨,果然是福星啊。

    所以,袁之儀一高興,就抖起來了,間歇性遺忘症發作忘了鄭嘆的名字,在給旁邊站著的以前大學同學介紹鄭嘆的時候說道:「這是明生家的招財。」

    搞得那幾位焦爸的大學同學都以為鄭嘆就叫「招財」,還說這名字接地氣。與周圍各種洋化的寵物名字相比,「招財」這名字的確聽著本土多了,不過聽焦爸解釋之後才知道鄭嘆真正的貓名,那兩人看了鄭嘆一眼,「哦,黑炭這名字更接地氣。」

    知道焦爸和袁之儀會在南華市呆一段時間,那兩個大學同學也不急了,還約著到時候找幾個在這邊工作的同學到時候大家一起聚聚,等他們離開之後,袁之儀就開始跟鄭軒談上次沒談成的生意,正好焦爸也在這裡,那公司也有焦爸的份,能多給個建議。

    這次鄭軒的語氣隨和多了,不像上次跟袁之儀談的時候那麼公式化和商業化,擺明瞭一個「此事可商量」的態度。這讓焦爸有些意外,畢竟對很多商人都是交情歸交情,生意是生意,分得很開。

    今兒鄭軒擺出這種態度,就是為了跟焦爸和袁之儀結識一下。

    鄭軒這人,雖然草根出身,但能打拼到現在的身家也算是有能力的,第一次碰到焦家人的時候,鄭軒身擔高級職務給人打工,後來出來自己單幹當老闆,公司在南城,兩年下來公司也經營得相當好,不然袁之儀不會找過去。他也有自己為人處世的一套。

    「我明天就回南城了,公司那邊走不開,要不到時候焦教授袁總你們去南城大家一起吃個飯?」鄭軒道。

    「行,下周我們會去一趟南城,就是不知道鄭總到時候有沒有空。」袁之儀笑道。

    「沒空也要抽空出來,那我就在南城等著你們了。」

    鄭軒手機響,也沒再繼續跟焦爸他們聊,告辭之後,拿著手機跟人通話,順便招呼自己老婆孩子離開。

    鄭嘆從他們說起南城的時候就一直支著耳朵聽。聽到鄭軒說起他公司所在地方,鄭嘆還很熟悉,那一片都是商業化的辦公大樓,鄭嘆以前也沒少往那邊跑,因為鄭嘆他親爹公司也在那一片。

    於是,鄭嘆決定到時候厚著臉皮跟著焦爸和袁之儀跑那邊去算了。焦媽和倆孩子過去南城並不會在那一片久待。

    在南華市這邊玩了幾天。鄭嘆玩也玩得心不在焉,焦媽還以為鄭嘆是水土不服,殊不知鄭嘆對這邊早就熟得很。以前雖然生活在南城,但南華市這邊也沒少跑,怎麼可能不適應?只是鄭嘆心裡一直惦記著去南城而已,每天掰著指頭數日子。

    終於等到出發那天,鄭嘆前一晚上精神興奮了一夜,沒睡著,在車上的時候也沒睡,就看著窗外的似曾相識的風景。

    上一次以貓的身份來到南城,鄭嘆是流浪過來的,偷偷搭乘一輛皮卡,偷偷下車,見不得光,滾得渾身髒兮兮的也沒個好地方洗澡,在一個小區養魚的池子裡洗的冷水澡,那時候也沒有「身份証」,鄭嘆還強搶了一隻高貴優雅的波斯貓的貓牌自己戴著。

    回想一下當初的流浪生活,那還真是步步小心時時在意,實在是被那些貓肉館的經歷和見聞給嚇住了,那時候的鄭嘆也差一點被砍了燉湯。

    而現在,鄭嘆是光明正大出現在這個城市。

    看著南城的街景,鄭嘆突然很想高聲吼一句:老子又回來了!

    可惜,不能。

    在南城他們只能住酒店,鄭嘆又開始了躲背包的日子,好在每天只用躲兩次。

    抵達南城的第二天,焦媽帶著倆孩子去找已經聯繫到的同學交流感情,叫鄭嘆一起,鄭嘆扭頭,不去,對焦媽的話就當沒聽見,待袁之儀的車裡說啥也不走。焦爸的車還可能給焦媽開走,但袁之儀肯定是開車去鄭軒公司那邊的,所以鄭嘆就趴袁之儀車裡了。

    「唉呀他不想過去就不去唄,待會兒跟著我們也能去吃大餐,南城不至於連個能帶寵物的餐廳都沒有。」袁之儀不在乎地道,而且,他對此情形還挺樂意,這說明今兒或許又好運啊。

    焦媽沒辦法,焦爸也沒說什麼,所以就由著鄭嘆折騰了。

    鄭軒對於焦爸帶著鄭嘆倒沒啥意見,三人談完事,也到了吃飯的點。鄭軒看了眼手錶後,對焦爸和袁之儀道:「今天帶你們去個好地方,那裡的菜絕對會讓你們流連忘返。哦,那裡也能帶寵物,只要自己管好就沒關係。」

    鄭軒帶著焦爸他們去的並不是什麼五星級酒店或者高大上的西餐廳,而是一個建築風格有些古樸的餐館。鄭軒的車在前面,帶著他們去停車的地方停好車。

    「古琴舍?」袁之儀指了指店門口那三個字,對旁邊的焦爸道:「我沒認錯吧?」

    「沒錯,是古琴舍。」焦爸回答道。

    鄭軒笑了笑,「很多人一聽到古琴舍就覺得是學古琴的地方,再加上這地方看著也很有那種風格,所以第一次過來的人大多會誤會。其實這裡就是個吃飯的地方,至於名字,古琴其實是這裡老闆娘的名字。聽說她家祖上出過禦廚,還有祖傳祕方,反正吧,我覺得這裡的清炒小白菜都比其他地方的好吃,吃過之後吃其他地方的都感覺不是那個味兒。這裡經常爆滿,每次都得提前幾天預訂,好在我跟這裡的老闆認識,讓他給我留位子。」

    鄭軒帶著焦爸和袁之儀往裡走,一邊推薦這裡的美食。

    鄭嘆待在背包裡,想著,古琴舍,這名字聽著好像有點其他的印象。


    ps:有幾個書友私下裡問我是不是要完結了,特在此說一聲,離完結還有些時間,很多坑挖了都還沒填,小卓還沒回來,黑炭還沒跟大山見面(大山是衛棱和二毛師父養的那隻「貓」)……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3 20:09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7-5 02:43
第二九一章 剪耳
  
  古琴舍雖然是個能帶寵物進去的店子,但也是有講究的,只有訂了樓上獨立包間的人才能帶寵物,不然,樓下那麼多桌,客人也多,你帶一隻寵物進去的話,就算有人不介意,但更多的客人還是有想法的,衛生方面就會有人產生質疑,即便很多區域有屏風擋著,但畢竟效果有限。
  
  所以,鄭軒帶著焦爸和袁之儀直接上樓,去了預訂的包間。在古琴舍訂個位子都有些難度,可想而知,訂個包間也有多不容易,理所當然的,包間比下面的大堂的費用也要高出好多倍。
  
  「因為認識,所以每次過來也能享受一把打折的待遇,」頓了頓,鄭軒有些得意地道:「也比會員享受到的優惠更多。」
  
  隔壁包間的人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在吵架,聲音很大,這邊聽不太清楚,但這也說明這裡的隔音效果不錯,窗子一拉,門一關,空調一開,只要不是扯開嗓門吼,隔壁也聽不見。
  
  竹簡一般的菜單送上來,鄭軒給焦爸和袁之儀介紹這裡的招牌菜和特色菜,至於鄭嘆,他在旁邊的一張小椅子上坐著,靠窗,看著窗外樓下的人來人往。
  
  隔壁吵架吵得更激烈了,一個古琴舍的餐碗被扔了出去,掉落到一樓的地面上,摔成碎片。
  
  鄭嘆想起來了這個地方,以前他爸也經常過來,每次過來的時候都不會是一個人,有時候帶不知道第幾任情人,有時候是和一些商場的熟人過來,當然,前種情況居多,那節操就好像剛才隔壁包間的客人扔出去摔在地面的陶瓷碗,碎成渣。當年鄭嘆也來過兩次,一次是來這裡吃飯,一次是來這裡搧他爸的小情人。
  
  心裡吐槽自己親爹的「光輝事跡」。鄭嘆一邊想著當初自己過來這邊「抓姦」的時候的事情,突然眼皮一跳,鄭嘆想起了為什麼來這裡聽到古琴舍的名字就覺得怪怪的。他對這裡印象比較深,並不是因為他爸跟情人經常過來吃飯。畢竟他爸向情人展示浪漫的地方多得去了,不同性情風格的情人會帶去不同的地方風流快活。鄭嘆對這裡的印象深刻,是因為他想起了自己過來找他爸吵架的時候所見到的事情。
  
  不是什麼好事,具體時間也記不清。
  
  算了,不想了。
  
  鄭嘆覺得自己的運氣也不會那麼好,難得來一次怎麼可能恰巧就碰到那破事?
  
  打了個哈欠,鄭嘆趴窗戶邊繼續往下看,耳朵也聽著焦爸他們談論的話題。
  
  鄭軒正在感慨南城有錢的年輕人不少,所謂年少多金,甭管他們有錢是不是因為他們有個金子般的爹。只看結果,事實就是事實。
  
  桌上的三個人也到了一定年齡,有了更多的閱歷,談起來的時候也挺多的感慨一下說說笑笑罷了,不會有太多的酸葡萄心理。草根低學歷的鄭軒初來南城是從底層拼搏起來的,見多了各種各樣的人,說起來,他當年還年輕的時候也羨慕過那些香車美女奢侈品環繞的年輕人,那時候他和一些組團過來打工的人站在路邊穿著地攤貨抽著廉價的煙,看著那些享受著高端生活的十幾歲的年輕人們開著豪車呼嘯而過,羨慕是肯定的。冒酸水也是肯定的,說起「年少多金」這個詞,那時候的南下拼搏的他們只有一個感想:年少,早已成為過去,多金,在不知道多遠的未來。
  
  不過現在,鄭軒顯然是一個正面的勵志型成功例子,學歷,他通過一些方式手段搞到了,金錢,正在掙而且勢頭不錯。人經歷了一些事情,到了一定高度,眼界不同,心境也不同了。
  
  鄭嘆正隨著鄭軒的話回想自己當年的敗家生活,突然瞥見一樓那邊熟悉的人影。
  
  一個中年男人,那是鄭嘆的親爹;一個身材火辣的妹子,那是鄭嘆親爹的小情人。
  
  雖然知道自己親爹是個什麼德行,曾經也見得多了,但現在看到這一幕還是忍不住火大。
  
  樓下鄭嘆他爹摟著那個妞走進古琴舍,鄭嘆就將頭抵在窗戶邊上憤憤盯著那兩人,直到看不見。
  
  「招財在看什麼?」袁之儀用手肘撞了撞焦爸,下巴點了點鄭嘆的方向,然後起身湊到窗戶邊往外看。
  
  焦爸和鄭軒也好奇地往樓下看過去,不過這時候鄭嘆他爹已經摟著小情人進店了,焦爸他們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只是樓下從一輛suv裡牽出來的黑色的大狗。
  
  「哦,是在看它吧?那是舒董的愛犬,一隻叫馬爾斯的大丹犬。」鄭軒解釋道,同時也說了下舒董這個人以及他和舒董的一些業務來往。
  
  「不對啊,」袁之儀的注意重點不是在舒董這個人以及他的公司有多牛逼,而是在那隻大丹犬:「我一個朋友也養了大丹犬,不長這樣啊。」
  
  「哪裡不一樣?」焦爸因為家裡養貓才對貓有些瞭解,至於犬種,只是知道點皮毛而已。
  
  鄭嘆也被他們說的轉移了注意力,去觀察那隻大丹犬,可惜他對狗也不瞭解,熟悉的犬種也隻有見過的那幾樣,比如大院的聖伯納犬花囧囧,牛頭梗牛壯壯,總跟警長對著叫的那隻吉娃娃,還有三血脈串串撒哈拉等。大丹犬以前可能見過,只是鄭嘆沒注意也沒印象了。
  
  盯著樓下那隻大丹犬看了看,袁之儀一拍手:「我知道了,是耳朵!我就說嘛,我那朋友養的大丹犬耳朵是豎著的,看起來可精神威猛了,這隻就不同,瞧著脖子有些短似的。」
  
  「哦。」鄭軒恍然,他由於跟舒董有業務來往,花功夫瞭解過舒董這個人,知道這人喜歡狗,所以也連帶著對狗做過些調查,現在聽袁之儀說,鄭軒也知道這其中的緣由了。
  
  「那是因為舒董這隻大丹沒有做過剪耳手術。」鄭軒解釋道。
  
  「剪耳手術?」
  
  「嗯,就像有些狗也會剪尾巴一樣,很多人因為飼養的某些犬種原因也會考慮帶去給狗修下耳朵,原本大丹犬的耳朵是垂著的,剪耳之後耳朵就長成立起來的那種樣子了,所以袁總你朋友家的大丹應該是做過剪耳手術的。」
  
  剪尾剪耳之類的在犬類中很常見。有些是為了犬種的工作需要,方便戰鬥或者捕獵等等,而現代很多犬種剪尾剪耳大多為了美觀。有些時候看習慣了那些剪耳斷尾的犬之後,會習慣性地認為這些狗就長這樣,比如杜賓。在有些外行人看來耷拉耳朵加大長尾巴就等於不地道的杜賓,在街上猛一看到那些垂著耳朵的長尾巴杜賓,你告訴他們這就是純種的狗,他們絕對會說:扯淡,逗我玩兒吧你!
  
  有些沒做這類手術的飼養者都不好意思在網上上傳照片,因為會被人批,牽狗出去散步也會被指指點點,相當尷尬。
  
  「現在一些國家禁止對犬類做這種手術了,國內倒是沒什麼限制。現在國內有很多人針對這種手術爭論,一方說剪耳斷尾是為了狗好,防止耳蟎等耳疾,聽力加倍等等,另一方則列舉一些例子駁斥,說不仁道,總之吵得不可開交。舒董就是後面那種人,所以他對自己的大丹犬也沒做剪耳手術。」
  
    鄭軒有些話沒說完,曾經有不少人勸舒董去給他家大丹狗做手術修耳朵,被舒董一句:「滾你瑪的」給罵跑了。因為這個原因被舒董罵過的人可不少,罵的話鄭軒也不好在這裡說,只是每次想起來就覺得很好笑,舒董那人確實挺有意思。
  
  聽鄭軒說這些。鄭嘆還慶幸自己沒變成一只要斷尾剪耳的犬種,果然,土著點還是有好處的。
  
  古琴舍的菜確實不錯,難怪鄭軒會如此推崇,古琴舍的老闆知道鄭軒帶朋友過來,還特意送了一盆清湯麵。也不知道是怎麼做的,吃著確實令人回味,對得起菜單上的那三四位數的價錢。
  
  食物確實不錯,可惜鄭嘆吃得有些心不在焉,他想著他那位不負責任的爹到底摟著小情人在哪個包間吃飯。自己要不要找過去瞧瞧添點堵。
  
  吃飽喝足三人又聊了會兒天,這才準備離開,鄭嘆待在焦爸背著的背包裡,出包間門的時候鄭嘆看到對面的包間也有人走了出來,正是他老子和他老子的小情人。
  
  鄭嘆深呼吸,憋了氣才沒衝出去抽那兩人巴掌,不過盯著那兩人的眼神不怎麼好,以至於那兩人出門對上鄭嘆那雙貓眼的時候心裡齊齊打了個突,不過知道這地方能夠帶寵物進來,也見過幾次帶貓帶狗的,面子問題也沒說什麼,鄭嘆他爹的小情人受不了那眼神,抱著鄭嘆他爹的胳膊嬌聲催促快點離開。
  
  鄭嘆他爹心裡也覺得有點涼颼颼的,他總覺得那隻黑貓的眼神看著特詭異,瞧得他心裡發虛。懷裡小情人一催,他也不想繼續留在這裡了,趕緊大步離開。
  
  鄭軒被古琴舍的老闆拉著說了兩句,看得出來這人和鄭軒的關係不錯,還送了焦爸和袁之儀一人一張VIP卡。
  
  耽誤了一下,所以焦爸他們三人反而走在鄭嘆他爹後面。
  
  鄭軒預訂的包間是212號,離樓梯口那邊還有些距離,正往樓梯那邊走的時候,樓梯那邊走上來一個人,看到這人,鄭軒皺了皺眉,不過沒說什麼,顯然是認識的,卻沒打招呼。
  
  焦爸眼神在那人身上頓了頓,雖然那人面上看著很平靜的樣子,或許是直覺使然,他總覺得這人有點不對勁。
  
  鄭嘆看著他爹和小情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接著注意力移到剛上樓的這人身上,他對很多人周身的氣場比較敏感,而這人給鄭嘆的感覺不怎麼好,總覺得殺氣騰騰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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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鄭嘆會跟「自己」相碰面嗎?又會擦出什麼樣的火花呢?或是鄭嘆根本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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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8-3 23:08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7-6 09:59
第二九二章 你家招財被那隻狗嚇跑了
  
  那人並沒有多看鄭軒和焦爸他們一眼,直直往前走。
  
  與那人錯身而過之後,鄭軒還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準備帶著焦爸和袁之儀下樓離開。
  
  鄭嘆待在焦爸背後的背包裡,他一直看著那個人,見到那人走到215號包間門口,正好那個包間的門也開了,從裡面走出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
  
  原本那女人面上還帶著笑意,見到門口的人之後笑意立刻就淡下來了,皺著眉頭問道:「你怎麼來了?那邊的事情辦好了沒……」
  
  女人話還沒說完就被門口的人掐住喉嚨抵在牆上。
  
  「連你都要背叛我!!」
  
  那人幾乎是吼著說出來的,鄭嘆感覺那人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剛才太平靜,現在卻好像所有的怒意就迸發了一般,看得人發怵。
  
  215包間裡也有人出來,勸阻著那人,可惜,沒效果,反而被那人踹到一旁,就連過來勸解的服務員也被搧倒在地上。
  
  這時候周圍人都意識到不對了,有上來制止的,也有趕緊躲進包廂避難的。
  
  古琴舍的包間隔音效果確實很好,以至於走道這裡發生了突發事件,而很多包間的人卻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幾位青壯年的男士上去要制止那個看似發瘋的人,可沒想到那人會抽出一把折疊刀,二十多厘米長的折疊刀,鄭嘆可不認為這傢伙平時都是隨身帶著的,估計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在這裡做些什麼的想法。人瘋狂的時候,什麼都幹得出來。
  
  最先上去拉架的兩個人一個被劃傷了手臂,一個肩膀上被戳了一刀,這還是他們動作快躲避及時的結果,不然傷勢更重。
  
  剛才聽到那邊爭吵的時候袁之儀他們就停下來轉身往那邊瞧,袁之儀和焦爸還打算過去幫忙來著,被鄭軒拉住了,鄭軒知道那人的底細。那人曾經是個混子,有些能耐,後來因為一些事情發家,生意做得還不錯。可最近被對手坑了,公司破產倒閉,人也變得疑神疑鬼。像焦爸和袁之儀這種沒多少戰鬥力的上去就是找虐,而且對方的情緒不對,鄭軒猜測對方大概是打算豁出去了,不會顧及其他,還是別上去的好。
  
  鄭軒拉著袁之儀和焦爸已經走到樓梯邊上,準備下樓,並沒有注意那邊的情形,只憑聲音知道那邊正在糾纏著。二樓這邊也有古琴舍的幾個保衛人員。
  
  鄭軒他們三人是沒看到那邊的情形,鄭嘆卻一直注意著,古琴舍的保衛雖然算不上是打架的高手,三個人對一個人也只是勉強占據上風,當然這並不是說這裡的保衛有多菜。畢竟他們有所顧及,也有些束手束腳,對方卻完全是瘋了一般,見誰捅誰。
  
  有個保衛找到機會準備將那人手上的刀踢出去,那人反應也快,躲開了點,不過手臂挨了一下,手一麻,刀子飛了出去。
  
  刀從袁之儀和焦爸兩人中間的空隙處飛過去的,鄭嘆原本伸脖子往那邊瞧著,那把刀從他旁邊飛過去的時候,幾乎擦著他的耳朵,鄭嘆能感覺到耳朵尖上那幾根毛傳來的金屬冷硬的顫慄感。
  
  因為甩過來的這把刀,剛抬腳下樓的三人頓了一下。
  
  袁之儀額頭的冷汗唰的就下來了,看看那把折疊刀在樓梯扶手上留下的痕跡,可想而知,若是被甩過來的這刀砍中會發生什麼事情。
  
  「我草!」袁之儀罵道。聲音中還帶著點顫抖,不知道是該說倒霉還是該慶幸。
  
  焦爸還準備安慰一下袁之儀,就發現背後一輕,也顧不上跟袁之儀多說了,轉身往回看,就見到自家貓朝著那邊混戰場地直奔而去,速度那叫一個快。
  
  「黑炭!」
  
  鄭嘆從甩過來的刀差點切掉他耳朵的事實中回過神之後,本來因為他親爹而憋著的火又噌的一下起來了,腦子裡也沒多想些其他的,從背包裡跳了下去,帶著滿肚子火氣沖向那邊,連焦爸的叫喊也顧不上。
  
  在216包間和朋友一起吃飯的舒董含著一口漱口水漱口打開包間門準備去下洗手間,沒想到一開門就看到門口一個身上沾了紅色血跡的人被一隻黑貓飛起一腳踹中後心。
  
  「噗!」
  
  一激動,那一口正漱動的漱口水就這麼噴了出去。
  
  這要是一般人,大概會尖叫起來關上門避難,或者懷疑自己打開門的方式不對,錯覺了,畢竟在包間裡他們對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還放著調節氛圍的藍調音樂,滿室和氣,誰會想到一開門就見到這種截然不同的血腥又暴力的畫風?
  
  但是,就像鄭軒說的,舒董這人挺有意思的,有些另類。
  
  因此,在其他包間的人尖叫一聲關門避難的時候,舒董精神一震,一擼袖子,大聲道:「馬爾斯,上!」
  
  這「上」的不僅是馬爾斯,舒董也打算親自上陣,大有主寵合力幹掉這一茬的意思。
  
  可惜,舒董腳還沒完全踏出包間門,馬爾斯還沒衝出來,那個被鄭嘆在身後大力踹了一腳跌到地上的人已經被人制服了,下方也有保衛人員上來,聽他們的說法,警察大概也快到了。
  
  準備上場的一人一狗壓根沒能使上力。
  
  鄭嘆踹了那一腳之後心裡爽快多了,看到那人被這裡的保衛人員制服,知道事情得到了控制,準備回去焦爸那邊。一轉身,鄭嘆就對上一張黑黑的狗臉。那一張狗臉都抵得上鄭嘆大半個身長了。
  
  鄭嘆:「……」
  
  焦爸已經往這邊跑過來,臉上還有尚未退下去的擔憂,他可沒想到自家貓會有這麼大的膽子衝上去,剛才見到自家貓往那邊衝的時候心都快懸到嗓子眼,現在事情解決,焦爸看著朝自己這邊跑過來的貓,還想著回去了之後好好訓一頓。
  
  沒想,伸手準備迎接自家貓跑過來跳懷裡的焦爸發現,自己錯了,錯得離譜。
  
  鄭嘆直接從焦爸身邊跑了過去,而且速度相當快。直奔樓梯口然後下樓往古琴舍的大門外跑,壓根沒理會已經伸開手臂的焦爸。
  
  焦爸:「……」
  
  那邊袁之儀見狀,喊道:「明生,快。你家招財被那隻狗嚇跑了!」
  
  原本因為好奇準備湊上去嗅嗅順便跟鄭嘆用狗的方式打個招呼的馬爾斯,沒想到鄭嘆直接撒腿跑了,歪著頭看向站在旁邊的飼主舒董,似乎很疑惑。
  
  架沒打成,功勞沒撈到,反而被扣了頂「嚇跑貓」的帽子。
  
  不過舒董也不好反駁,袁之儀說的也是大家都認為的原因,不然那隻貓怎麼會突然轉身就跑了呢?
  
  其實袁之儀他們猜想的都不對,鄭嘆之所以立馬轉身跑,並不是他怕了那隻大狗。他對靠近的動物是善意還是惡意很清楚,那隻叫馬爾斯的大狗眼裡透著善意,想來平日裡也見過不少其他動物,跟貓相處得還不錯。他也不是怕焦爸責怪,而是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記得。自己當年來古琴舍這裡跟他爸吵架的時候也碰到過這類事情,不過那次他過來的時候古琴舍門口已經有不少警車和救護車了,被抬出去的人身上很多血跡,大人小孩都驚魂未定。如果這次事情就是當年碰到的那一件的話,那麼,這個時候,生活在這個時間空間點的「鄭嘆」這個人,也應該開著車過來了,很可能這時候就在古琴舍門口!!
  
  想到這裡,鄭嘆哪還有心思去管其他,直接就奔了出去。
  
  鄭嘆來到門口的時候,已經有警車過來,周圍也圍著不少人。鄭嘆他親爹正朝著一個方向吼著什麼,面色很不好。
  
  是了,一定過來了!
  
  鄭嘆往那邊跑了過去,因為周圍圍著的人太多,鄭嘆直接從旁邊一輛停著的車上跳了過去,然後尋找那個身影以及熟悉的車身。
  
  車是找到了,可惜鄭嘆看過去的時候只看到被大力帶攏的車門。
  
  就是那輛車!
  
  那是鄭嘆他爹在鄭嘆生日的時候買了送給鄭嘆的一輛車,倒不是說他有多稀罕兒子,只是為了堵鄭嘆的嘴讓鄭嘆別多管閒事而已。平日裡這輛車有專門的司機開,畢竟這時候的鄭嘆還是跟焦遠一樣的未成年人。
  
  見那輛車開走,鄭嘆也立馬追了上去。他很想喊一聲:「你他瑪給老子等會兒」,可惜,喊不出,只能一個勁兒往那邊追。
  
  焦爸從古琴舍出來,擠出人群往外看的時候,正看到自家貓橫穿古琴舍門口那條路,路上來往的車輛不少,驚得焦爸面色都白了,一身的冷汗。看到鄭嘆安全過去之後,懸著的心依然沒放下來,並且,他很快發現,他找不到那個黑色的貓影了。
  
  鄭嘆撒腿跑著,他看不到那輛車裡駕駛座上的人,本來已經快要追上的時候,已經開過十字路口駛上更寬街道的車加速了,又將兩者之間的距離拉遠。
  
  鄭嘆不可能將希望寄託在路上那些不知道會開往哪邊的車上,他只能靠自己,在旁邊人行道區域追跑的時候回想著當年的自己在古琴舍這邊跟他爹吵架之後去了哪裡,只是一時沒有任何印象,又想了想當年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去哪個地方,為了追前面那輛離得越來越遠的車,鄭嘆還抄了條近路,他以前也經常開這車來這周圍晃悠,對這邊的地形還比較了解,所以,即便是這幾年沒來過,也能記得些。
  
  從一條小道的路口出來,鄭嘆剛好看到駛過去的熟悉的車影,顧不上歇息,繼續追。
  
  鄭嘆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心理,他現在只是想著,如果能親眼見一見就好了。
  
  假?真?
  
  夢?非夢?
  
  如果自己真的回到了過去的時間變成了這樣一隻黑貓,那存在於過去那個時間空間點的人,是否還和原有的軌跡一樣過著原有的生活?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8-3 23:13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7-7 10:04
第二九三章 豎中指
  
  前面的車開得很快,鄭嘆雖然相比起其他貓來說體質有那麼點特殊,但也不是supercat,不是神,就算抄了近路,但也只是縮小了點距離而已,一走直線,鄭嘆就繼續被甩遠。
  
  追了這麼遠,體力已經接近極限了,渾身像被火在燒一般,難受得很。
  
  鄭嘆看到前面十字路口那裡已經快要亮紅燈了,算一算,前面那輛車開到那裡的時候應該能碰到紅燈。
  
  努力忽略掉身體的不適感,鄭嘆一邊追,緊盯著那個十字路口處,好幾次都差點撞上人,人行道上有幾個路人還對著鄭嘆的背影指指點點,不知道在說什麼,鄭嘆沒注意聽,反正不是什麼好話。
  
  人行道這邊有人牽著寵物犬,那隻大狗不知道嗅到什麼了,也或許在醞釀尿意,在垃圾桶附近嗅來嗅去,身體正好橫在鄭嘆前面。
  
  鄭嘆跑過去的時候跳起直接從那隻大狗背上躍了過去。
  
  那隻大狗本來準備回頭看一看主人,卻發現鄭嘆風一般從牠背上跳了過去,一愣,然後扯著牽繩朝鄭嘆奔跑的方向吼叫,似乎在發洩自己的不滿情緒。
  
  鄭嘆鳥都懶得鳥牠,視線一直盯著前面十字路口那裡的顯示器,看著倒計時,心裡祈禱著快點紅燈,一定要卡住那輛車。
  
  那輛車接連超過了幾輛車,駛向十字路口,大有趕在亮紅燈之前就衝過去的意思,黃燈什麼的壓根就不在乎,那裡的倒計時顯示的數字正在減小,鄭嘆無比希望它快點倒計時完畢亮紅燈。
  
  大概是鄭嘆的祈禱起到了作用,前面那輛熟悉的車在快開到十字路口的時候,紅燈亮了。
  
  鄭嘆心裡一喜。可是,下一刻,鄭嘆就看到那輛熟悉的車壓根沒減速,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直接衝了過去。要不是這時候這個十字路口的車輛還不是很多。路兩旁的行人還沒有走幾步的話,或許會釀成一場慘劇。
  
  此刻鄭嘆的心情。就好像突然挨了一悶錘,重重的一悶錘。
  
  差點忘了當年的自己是個什麼性情。脾氣差、自以為是、傻得一逼,未成年駕車還超速、闖紅燈……現在回想起來,鄭嘆都恨不得使勁抽幾巴掌。
  
  一口氣洩了之後。疲憊感和渾身灼燒般的疼痛席捲而來,鄭嘆不得不放慢了速度,變成小跑,然後是慢慢走動,一步一步挪動著步子來到那個十字路口。
  
  變換的紅綠燈,形形色色的人流,馬路上駛過的各種大眾型的、豪華型的轎車。路口周圍林立的高樓大廈,茫茫建築大軍將遠處的風景都擋住。
  
  站在路口,鄭嘆看著那輛熟悉的車迅速駛遠,消失不見。
  
  鄭嘆覺得。上天就像一個有惡趣味的老不死的,每次在他快接近目標的時候,就伸手指將他彈開,然後繼續在旁邊看熱鬧。三年前是這樣,這次又是這樣。
  
  讓人抓狂。
  
  鄭嘆突然很想像個神經病一樣在這裡扯開嗓門吼一聲,事實上,鄭嘆也這麼幹了,抬起一隻貓爪子朝天上豎了個不標準的中指,然後嚎了一聲。
  
  不知道哪個傻逼司機幾乎在同一時間長按下喇叭,慢騰騰隨著因綠燈亮起而開始緩慢行駛的排著長隊的車流駛過,完全壓制了鄭嘆的那一嗓子嚎叫。
  
  來往的行人,跑過來趕著過馬路的各色路人來去匆匆,有人踢了鄭嘆一腳,鄭嘆也沒心思去報復,對方也似乎在趕時間,大概沒注意到鄭嘆,就算注意到了,踢就踢了唄,一隻貓而已,何必在意這隻神經病?
  
  這邊的行人太多,鄭嘆嚎完之後,也沒有力氣再去嚎第二聲了,走到路邊的一個飯館前,那裡有一偏空地和陰涼地,鄭嘆現在只感覺滿是疲憊,心情也相當沮喪,蔫了吧唧走過去,準備在陰涼處休息一會兒。
  
  啪啦啪啦!
  
  水滴散落在鄭嘆周圍,頭上和身上都被淋到。
  
  鄭嘆面無表情慢慢抬頭看向上方——店子二樓那裡有人正在給擱欄杆上的幾盆植物澆水。
  
  「呀,下面還有一隻貓哎,去去。」那人將噴壺立起來,揮揮手讓鄭嘆趕緊挪開。
  
  鄭嘆心裡罵了一聲:他瑪這坑爹的運氣。起身往旁邊一棵樹走去,跳上樹下放著的一條木凳,躺上面,看著傾斜九十度的世界,一動不動。他實在懶得動了。
  
  一隻不知道從哪兒飛過來的麻雀落到上方的樹上,鄭嘆斜著眼看著牠在樹上跳動了兩下然後又飛走,消失在轉角處。
  
  橫躺在木凳上,鄭嘆覺得越來越疲憊,頭有些暈,不知道是不適應以這個角度看世界還是過度消耗體力的原因,想多休息一下,睡一覺,煩心事什麼的等醒來後再解決,除此之外,現在他什麼都不想幹。
  
  閉著眼睛,鄭嘆聽著周圍的車輛和行人來去的動靜。
  
  就在鄭嘆快要睡著的時候,他聽到往這邊靠近的腳步聲,不像是個大人,對方也應該沒有惡意。既然這樣,鄭嘆也懶得睜眼看,繼續醞釀睡意。
  
  那個腳步聲就在旁邊停住,帶著一股草莓香甜的氣味,然後鄭嘆感覺到來人坐在木凳子上。
  
  一雙手帶著草莓香甜氣味的手放在鄭嘆頭上,輕輕摸了摸。
  
  鄭嘆睜眼看過去。
  
  一個四歲左右的小女孩坐同一個木凳上,離鄭嘆的頭就半掌距離。此時,這個小女孩一手拿著一個草莓蛋筒霜淇淋,另一隻手放在鄭嘆頭上,嘴巴咬著霜淇淋,眼睛好奇地看著鄭嘆。
  
  放在鄭嘆頭上的那隻小手上粘著一些融化的粉色霜淇淋液體,隨著那隻手的動作一同抹在鄭嘆身上。
  
  鄭嘆抖了抖鬍子,深呼吸,算了,看在這孩子眼神單純毫無戲謔並不是故意的份上,不計較了。
  
  就在鄭嘆打算不理會這孩子。閉眼繼續睡覺的時候,鼻子被碰了一下。
  
  睜眼,已經半融化的霜淇淋放在鄭嘆面前。
  
  「吃不吃?」那小女孩說道。
  
  用的是熟悉的南城方言,一個土生土長的南城小孩。
  
  親切。卻同時又覺得有點陌生。大概是在楚華市聽習慣了普通話和楚華市方言的緣故。這次來南華和南城之後接觸的一些人也多是說的普通話。
  
  見鄭嘆盯著霜淇淋,那小女孩又將霜淇淋往鄭嘆面前送了送。那些融化的霜淇淋液體幾乎快碰上鄭嘆的鼻子,看得鄭嘆往後避了一下。
  
  見到鄭嘆避開的動作,小女孩很不解:「這個很好吃的。」
  
  鄭嘆看了看小女孩。又看了看那個上部被咬了好幾個缺已經半融化變成粘稠狀的霜淇淋,想了想,將那個蛋筒霜淇淋下方的那個尖角咬了。
  
  剛做出來的時候蛋筒底部是接觸不到霜淇淋的,但這時候霜淇淋已經半融化,融化的液體流到蛋筒底部,鄭嘆咬的時候也吃到了些。
  
  冰涼,帶著草莓香甜味。
  
  聽說貓是嘗不出甜味的,聽說貓眼裡的色彩並不是那麼豐富,鄭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嘗得出來甜味看得到繽紛的色彩,就當這是老天對他的補償吧,無緣無故變成了一隻貓。總要點補償。
  
  小女孩哈哈哈笑了幾聲,咬了一口霜淇淋,她吃上邊,然後將霜淇淋遞到鄭嘆面前,鄭嘆啃蛋筒下邊。
  
  這一人一貓在這裡你一下我一下吃著,鄭嘆剛才鬱悶的心情也散了些。
  
  小女孩嘴巴邊都糊了一圈霜淇淋,鄭嘆也好不到哪兒去,有幾次咬的時候融化的液體滴到他鼻樑上或者嘴巴邊舌頭撩不到的地方,將周圍的毛都黏在一起。
  
  正吃著,那邊小女孩的家長從店子裡出來了,招呼她過去,他們要準備離開了。
  
  小女孩從凳子上下來,依依不捨地看了眼手裡沒吃完的還剩一截的霜淇淋,遞到鄭嘆的面前:「給你吃。」
  
  鄭嘆推開她的手,起身跳到樹上。
  
  那邊小女孩的父母又催了,小女孩抬頭看了眼鄭嘆,伸手搖了搖:「拜拜。」
  
  鄭嘆也抬手做了個再見的姿勢,只是他在樹上,有葉子擋著,除了樹下的小孩之外,其他人看不見。
  
  在那個小女孩離開之後,鄭嘆撈過來一片葉子,用葉子隨意抹了抹嘴,雖然不能將那些粘身上快乾掉的霜淇淋抹掉,但抹抹總好點,看著不那麼狼狽。
  
  吃了些霜淇淋,鄭嘆的精神好了點,嗓子也不那麼疼。看了看不遠處的十字路口,跳下樹,往回走。
  
  往回走的時候,鄭嘆看到一輛輛警車駛過。
  
  因為紅燈,前面有些堵車,所以幾輛車都開得不是很快。
  
  鄭嘆沿著人行道往回走,離車道上的警車也不遠。
  
  看到警車之後,鄭嘆往那邊瞧了瞧,正好看到離他不遠處的一輛警車後座上坐著個面熟的人,這人不久前才被他從背後踹了一腳。
  
  這幾輛警車的確是從古琴舍那邊過來的,持刀行兇的人也被拷著帶離,正好被鄭嘆碰上。
  
  待在車裡面無表情的人其實心裡還琢磨著在古琴舍的時候背後挨的那一下,那一下直接造成了他被擒。他沒看到,只聽人說踹那一下的其實是一隻黑貓,他對人還有防備有準備,可如果是一隻連走路跑步都幾乎沒有什麼聲音的貓,他就沒辦法了。不過,貓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別人不清楚,他作為當事人是最有體會的。
  
  正想著,他側頭看了看窗外,瞳孔一縮。
  
  聽說碰到黑貓代表著黴運。怎麼又碰到了黑貓?!
  
  那人看著車窗外人行道上的那隻黑貓,心裡正罵著天下的黑貓,就見人行道上那隻貓抬起一隻貓爪子,張開,然後將那四個比較明顯的趾頭收起來三個,留下中間一個趾頭。
  
  那是……中指嗎?那人想。貓腳掌能彎成中指?不對,牠為什麼要對著自己這邊豎中指?
  
  那人愣了愣,他想再確定一下,但車已經開走,打算扭頭往後看看卻被旁邊的員警制止了。
  
  鄭嘆看了眼遠去的警車,回頭,伸了個懶腰,然後小跑起來。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8-3 23:19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7-8 09:38
第二九四章 不客氣
  
  古琴舍周圍的人群已經基本散去,店子只能暫時關門整頓了,店主還有得忙,鄭軒跟焦爸和袁之儀打了聲招呼之後就去幫古琴舍的老闆了,這次事情雖然沒有重傷不治的人,但影響也不好,很多地方需要打點。
  
  焦爸和袁之儀待在車內,車就停在古琴舍的停車場,離古琴舍的門也不遠,如果鄭嘆回來的話一眼就能看到。
  
  「快兩個小時了吧?」袁之儀問道。
  
  「嗯,還差十分鐘兩個小時。」焦爸看了眼手機,說道。
  
  鄭嘆跑沒影,焦爸暫時也沒跟焦媽他們說,怕他們擔心。而且,鄭嘆本來就有到處亂跑的前科,焦爸覺得鄭嘆肯定是發現什麼了才跑開的,應該不是那隻狗的問題。大院那麼多狗,自家貓跟它們相處得都還不錯,而且舒董那隻狗性情也算友善,不至於因為一隻狗而不管不顧地跑掉,自家貓應該還算是理智型的。不過當時的場面確實有些亂,焦爸也不確定到底是什麼原因,因此,他打算著,如果兩個小時後那隻貓還不回來的話,他就只能讓人幫忙大範圍搜尋了。
  
  在袁之儀他們的車旁邊停著另外一輛車,正是舒董的SUV,舒董現在有些愧疚,覺得應該是自家狗把人家貓給嚇沒影了,追都追不上,不過,那隻貓有膽子衝過去踹行兇的那人一腳,怎麼看到自己家狗之後就撒腿跑了呢?難道那隻貓怕狗?
  
  不管怎麼樣,舒董覺得自己應該對焦教授丟貓這件事情負責,他也說過打電話讓朋友幫忙找,可焦教授跟他說先等等,所以先給助理打了幾通電話推掉一些事情,陪那兩人等在這裡。心裡還想著。貓嚇沒影了這麼久,還能自己回來?
  
  舒董正想著,就聽到隔壁車裡面袁之儀驚喜的叫聲。
  
  「快看,招財回來了!嘿。招財,這邊這邊!」
  
  喲,還真回來了!舒董將車窗完全打開。往那邊看過去,副駕駛座的馬爾斯也探頭往那邊瞧。
  
  鄭嘆正一步一步往古琴舍走,太累,又渴。走的時候張嘴喘著氣,看到古琴舍的店子時心裡一鬆,終於到了。他已經看到停在那裡的屬於袁之儀的車,袁之儀那傢伙還打開車窗伸手朝這邊招呼,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後座的車門也已經打開,焦爸坐在那裡,車內光線的原因,鄭嘆看不太清焦爸的臉色,但是憑他對焦爸的瞭解,焦爸現在的心情絕對稱不上好,越平靜。鄭嘆心裡越發虛,但是他也不能去解釋到底為什麼突然撒腳丫子跑了。
  
  「哎呀小心小心,看著車!」袁之儀往那邊叫著。
  
  車內焦爸看著倒是鎮定很多,當然,只是看著而已,兩個小時前,他真的被鄭嘆撒腳丫子橫穿馬路嚇得面色蒼白,現在回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鄭嘆懶得去理會袁之儀,這裡沒有紅綠燈,看著車沒多少了之後才過去。
  
  「汪汪!」
  
  舒董那輛車上,馬爾斯也看到鄭嘆了,應該是為了表示高興和好奇,叫了兩聲,惹得舒董和袁之儀心又懸了起來,生怕好不容易回來的貓又被嚇跑了,可他們扭頭過去才發現,那隻貓壓根沒受到影響,依然淡定地過馬路。
  
  「咦?」舒董捂著馬爾斯的嘴,看著從路對面跑過來並跳進旁邊車裡的黑貓。難道他想錯了?那隻貓其實不怕馬爾斯?
  
  想著,舒董下車走過去敲了敲袁之儀的車窗。
  
  車裡鄭嘆看著焦爸那張似乎還平靜的臉,心想:完了完了要發飆了,焦狐狸發飆很恐怖的,會不會被長時間禁足?貌似禁足也算輕的了,就是不知道要禁多久。鄭嘆慶幸焦爸很少動手,所以也不擔心挨揍,挨揍也不會挨得狠……吧?
  
  正想著,鄭嘆就聽到舒董跟袁之儀說話的聲音。舒董表示大家難得有緣認識一場,自己的狗也好像犯了點錯誤,舒董為了表示歉意,請袁之儀和焦爸去喝杯下午茶,大家聊一聊。
  
  袁之儀因為鄭嘆回來,心裡也沒什麼擔心的了,這人神經強悍,在古琴舍遇到差點被刀戳中的驚魂一幕也拋腦後了,現在見舒董過來,心裡又開始打主意,畢竟,說起來,袁之儀是一個商人。當時鄭軒給他們介紹舒董的時候袁之儀只是聽了些,他們跟舒董比起來還差得遠,現在難得這樣的人主動提出邀請,袁之儀當然舉雙手贊成。
  
  憋了一肚子話想跟鄭嘆「好好聊聊」的焦爸現在也只能先將話繼續憋肚子裡,既然人家提出邀請了,當然要給點面子,焦爸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人。不過,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等到時候有機會訓話的時候不知道還有多少威懾力。
  
  算了,能回來就好。
  
  焦爸嘆了口氣,示意袁之儀可以走了。
  
  見到焦爸暫時沒有要「好好聊聊」的意思,鄭嘆心裡一鬆,真是太感謝那位舒董了,出現得正是時候。
  
  舒董帶著他們去的是一個很有格調的餐廳,離市中心有點遠,面積挺大。
  
  袁之儀看著面前的餐廳,心裡想著這裡面消費到底得要多少錢。他們過來的時候剛好有人從裡面出來離開。袁之儀看得清楚,那是幾個明星,其中一個就算戴著大墨鏡袁之儀也能一眼認出來,那可是當年大學時期長居袁之儀床頭牆上海報的女人。
  
  倒不是袁之儀大驚小怪,不管是當年還是現在,袁之儀也算是有見識的人,他只是在想著,這裡既然有明星過來吃飯,安保措施絕對做得好,剛才從外圍的門進來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現在更確定了。
  
  「這地方真能帶貓進去?」焦爸問道。一般來說,狗比較好照看,套著就行,而貓就不那麼配合了,尤其這裡還有一些明星,很多明星在公眾面前看著和貓很親近。私下裡未必,畢竟貓容易動爪,明星們的臉可是很值錢的。剛才有個明星經過他們的時候見到從車裡探出頭的貓就皺了皺眉,不過很快掩飾下去了,焦爸碰巧捕捉到那個瞬間而已。
  
  袁之儀頓了頓。道:「理論上應該不讓。」他以前去過一個類似的地方,那裡雖然沒掛牌直接說不准寵物進入,但私下裡去那裡的人都很明白該怎麼做。
  
  「理論上」這個詞用得好,很多時候這個詞直接告訴你,表面上的東西都是屁。一般能帶寵物進去的人都是不怕說的,這叫特權。比如正大大咧咧帶著愛犬從車裡出來的舒總。
  
  「管他呢,有人擔著咱們怕啥。」袁之儀想得開。
  
  「這裡的菜未必比古琴舍的差,不過這邊的安保能力強得多,你們不用擔心再碰上那種事。」舒董一邊往裡走一邊說道。
  
  這裡的服務員對舒董都很熟悉,打了招呼卻並沒有去帶路,舒董對這裡熟得很,每次都是自己進去。想去哪兒去哪兒,需要什麼服務的時候才會再打招呼,其他時候他們就不用往那邊獻殷勤了。
  
  再往裡走,鄭嘆看到了一個院子。假山水池等佈局也很有講究,看著挺舒服。靠院子這邊的幾個單間,也只有店主熟悉的幾個朋友才會過來,這邊是不對外開放的。
  
  院子裡有個並沒有養魚的水池,一隻大狗正趴在水池邊沿,頭擱在台階上打鼾打得呼嚕呼嚕的,聽到這邊的聲音之後立馬睜眼看過來,見到馬爾斯和舒董便從水池子裡跳出來,尾巴甩得歡騰。
  
  那也是一隻大丹犬,和馬爾斯一樣的黑色,差不多大,不過這只是做過剪耳手術的,那耳朵修得挺好看,看上去很精神威猛,這樣一比,和馬爾斯就很容易區分出來了。
  
  舒董告訴焦爸他們,這隻狗叫「豆腐」,是馬爾斯的兄弟,性子也不錯,只是長了一張凶殘的臉而已。當初取名的時候這家餐廳的主人正在琢磨一道關於豆腐的菜,舒董催促他給狗取名,那人就直接說了個「豆腐」。
  
  鄭嘆對那隻大狗報以一個同情的眼神,一隻高大威猛的黑狗叫豆腐,光聽名字不看狗的話還以為這隻狗軟綿綿好欺負呢。
  
  水池那邊一道水柱噴起,不高,有個半米的樣子。
  
  一見那邊噴水了,兩隻狗兄弟立馬往那邊奔過去,跳進水池子裡。
  
  「不知道是不是夏天出生的狗更喜歡玩水,馬爾斯和豆腐都很喜歡往水裡鑽,尤其是大夏天正熱的時候,別的狗擠空調房,牠們就到處找水池。院子裡這個水池也是專門修了給豆腐玩的。」舒董看著那邊笑道。
  
  水池那邊有循環的淨水系統,還經常有人打理,所以就算經常有狗在裡面折騰,水池看著也很乾淨。
  
  舒董選了靠近水池那邊的單間,從這裡能看到水池那邊的情形。
  
  鄭嘆趴窗戶上看著那邊馬爾斯和豆腐跳水池裡咬那道水柱玩,撲騰來撲撲騰去的,有些意動。
  
  來這裡的路上清理不方便,焦爸只是用紙巾和礦泉水稍微給鄭嘆擦了下那幾個很明顯的霜淇淋粘著的毛塊,讓鄭嘆看著不那麼狼狽,不過鄭嘆感覺那股草莓味的黏糊勁還在,總覺得粘著癢癢的,看了會兒之後跳下窗戶往那邊過去,飛身起跳。
  
  噗咚!
  
  突然有個外來者,原本玩得起勁的兩隻大狗蹭一下退到水池邊上,看到是鄭嘆,馬爾斯又往水柱那邊遊過去,被鄭嘆一腳蹬開,然後獨自霸佔水柱。為嘛是水柱這裡?因為這裡出來的是水池的淨水系統淨化後的水,乾淨些。
  
  「嘿喲,那貓真好玩!」
  
  正跟袁之儀討論著金融市場流動性危機,看到水池那邊的景象之後,舒董直接將話題歪了一百八十度,這讓談得興起等著舒董後面的話左等右等卻依然不見話題拐回來的袁之儀面上一抽。
  
  焦爸看著自家貓將那兩隻大狗擠開然後在水柱那裡伸爪子扒拉頭上毛淡定地「洗頭髮」,捂了捂臉。
  
  真是,太不客氣了點。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8-3 23:24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7-9 06:35
第二九五章蔡老闆
  
  洗完「頭髮」搓完澡,鄭嘆從水池那邊出來,在樹蔭底下待了會兒之後,等毛乾得差不多了才回到包間裡。這讓焦爸找了條毛巾也沒有用武之地。
  
  袁之儀抬手關好窗子,室內的空調吹著,不關好都能感覺到從外面吹進來的熱風。剛進來的時候沒關窗,準備關窗的時候鄭嘆就已經跳了出去,所以窗子一直都是虛掩著,現在才真正關好。
  
  「你家這貓膽子真大,還好馬爾斯和豆腐訓練過,接觸的小動物也比較多,平時基本不怎麼咬人,對貓貓狗狗什麼的也算和善。」舒董對焦爸說道。
  
  焦爸不置可否,只是笑笑。
  
  鄭嘆心裡則對舒董的話嗤之以鼻,他也是看出馬爾斯和豆腐性子比較和善沒有對自己表示出惡意才大著膽子過去的,若非這樣,他傻了才去惹那些性情凶殘未經訓練的大傢伙們,嫌命長了麼?
  
  旁邊的袁之儀本來好不容易將話題轉回到金融市場的變故上面想多聽聽舒董的看法,現在鄭嘆一回來,舒董又將話題給歪掉了,不得已,袁之儀咳了一聲,朝焦爸那邊眨眨眼,示意趕緊將話題扭回來,別越扯越遠了,難得有這麼個機會得多學習下。
  
  聊了會兒金融市場的變故之後,話題扯到不久前在古琴舍那裡發生的事情,也說起了那個行兇的人。
  
  「他現在都一無所有了,自然行事會比較極端。」袁之儀說道。
  
  「一無所有?」舒董笑了笑。語氣中帶著點嘲諷:「他也不算是一無所有,至少他還有病,病得不輕。」
  
  看得出來,舒董對於那人的行事作風並不怎麼看好,很是鄙視。
  
  「大概到了那種境地的人,多半都不會淡定的吧?站得越高,一下子摔下來才摔得越疼。」袁之儀說道。
  
  鄭嘆看了舒董一眼,他覺得這個人好像對貓的興趣都比對人的強,估計也是碰到過一些不怎麼好的事情。前陣子鄭嘆遛彎的時候還聽到有人說過:「認識的人越多,越覺得寵物更好」之類的話,挖心掏肺地對人好結果被人在背後捅了一刀之類的事情屢見不鮮,所以才讓一些人的想法越來越極端吧。
  
  不過,鄭嘆覺得,舒董這人並不像看上去的這麼簡單。就好像方邵康,平時看著也不怎麼靠譜,但人家確實能夠扛起一個大企業做出大成就。那麼容易看穿就不是在看不見硝煙的戰場廝殺二十餘載的人了。
  
  那邊聊著聊著就聊起了楚華市。舒董嘆道:「楚華市是個好地方啊,我一個朋友還打算過去開個店子呢。」
  
  焦爸和袁之儀心裡一動,來了!
  
  袁之儀的公司和舒董那邊基本沒啥業務交集,之前他們就想著舒董這種人邀請他們過來這種地方喝茶聊天未必全部是因為貓的事情,果然還是有另外的原因。
  
  舒董說的朋友就是這個店子的老闆,雖然這裡看著很高端大氣,但這位老闆卻實打實的草根出身,也沒讀過多大的書,當年初中都沒讀完,一個人遊南闖北學習各地的廚藝,琢磨出很多菜式,後來南城開始飛速發展的時候便來到這個城市開店,因緣巧合認識了舒董等一些人,在他們的幫忙下才開了這個比較高端的店子,不過,那位老闆開的第一個店子一直都沒有關閉,到現在在南城的民眾之間也有了名氣。這些年盡去琢磨菜了,也沒心思去管店子的事情,現在閑了些,資金也不用擔心,所以想著在國內其他地方開始開分店。
  
  正好舒董這次因為自己的狗將對方的貓嚇跑的事情跟焦教授和袁之儀交談的時候知道了這兩位自楚華市,舒董也趁這個機會打聽打聽,他的大部分事業其實在國外,國內的也就京城、明珠市還有南城這邊的稍微瞭解一點,其他地方的就不怎麼熟悉了。
  
  袁之儀和焦爸跟舒董聊著楚華市現在的一些發展情況,聊的時候發現舒董對楚華市也不算是一無所知,楚華市幾個有名的企業和本土人物都能說上兩句自己的看法。
  
  正在這時,包間門打開,走進來一個四十多近五十的人,穿著也沒多大講究,背心加短褲,身上還有一股子食物的氣味。看這人跟舒董打招呼時的隨意感,以及豆腐和馬爾斯對這人的親近,鄭嘆推測這人應該就是舒董口中所說的這個店子的老闆。
  
  這人進來的時候牽著馬爾斯和豆腐一同進來的,這兩隻狗身上的毛已經乾了,應該是在鄭嘆回到包間不久兩隻狗就被牽離了水池。
  
  大丹犬因為毛短,相比起那些長毛的犬種,牠們屬於怕冷不怕熱的狗,但是在大夏天這種太陽曬氣溫又高的時候,大丹犬也會感到燥熱,有些還可能會出現中暑等不舒服的情況,所以,夏天很多時候豆腐也待在空調室內,只有在牠主人正忙著的時候才抽空跑去水池那邊玩玩。
  
  一進房間,正大張著嘴使勁喘氣的兩隻大狗就變得安靜多了,室內的涼爽讓牠們覺得很舒服。
  
  豆腐還湊過來鄭嘆蹲著的椅子那兒嗅了嗅,見鄭嘆沒理牠,又走回剛進來那人的旁邊坐下。至於馬爾斯,早就跑到舒董身邊趴著了。
  
  鄭嘆對焦爸和舒董他們的話題一點都沒興趣,他盯著豆腐的耳朵看了看,又瞄了眼馬爾斯的垂耳朵,再看看已經開始相互介紹聊起來的四個人,鄭嘆跳下椅子朝豆腐那邊走了過去。反正沒人盯著他,他自己坐這兒也無聊。
  
  玩水玩得有些累的豆腐,趴地板上在室內涼爽的溫度下舔了舔鼻子之後就閉著眼睛開始打盹了,鄭嘆從椅子上跳下來的時候豆腐的耳朵還動了動,只是沒睜眼。直到鄭嘆走到牠面前,這個大傢伙才慢悠悠睜開一條縫,見到鄭嘆,也沒抬頭,只是抬起眼皮看著鄭嘆。
  
  鄭嘆盯著豆腐的眼睛看了眼,感覺這傢伙現在心情應該還不錯,也沒有表現出疏離和警告,所以又往前湊了湊,看向豆腐豎著的耳朵,想著剪耳到底是怎麼剪的,有些好奇。
  
  隨著鄭嘆的靠近,豆腐抬起頭,張開嘴巴伸舌頭踹著氣,看向鄭嘆,似乎很不明白這隻貓要幹什麼。在鄭嘆抬手碰到豆腐的耳朵的時候,豆腐擺了擺頭,還抬爪子蹭了蹭耳廓那裡。大概是鄭嘆剛才的動作讓牠覺得有些癢,但也沒生氣,沒發出警告的吼叫。
  
  多好的狗啊,鄭嘆心道。
  
  桌子前四個人正聊著店子老闆新琢磨出來的一道菜。這老闆姓蔡,鄭嘆在這人出現之前還想著這位店老闆會不會也是那種典型的腦袋大脖子粗的形象,現在看來並非如此。近五十了還挺健康的,沒肥膀子大肚子,為人很隨和,說別的他插不上嘴不怎麼說話,但一談起菜的時候就真個人都煥發光彩似的。
  
  舒董開玩笑似的說了些蔡老闆發家前的事情,當年草根一個出身農戶還經常挨餓的蔡老闆走出農村去城市學藝的時候碰到過不少貶低他的人,曾經還有個房東說當時在那裡租廉價房的蔡老闆就是農村裡的蒼蠅,生於茅坑,歿於飯桌。直白點翻譯過來就是,出身不好文化低,只知道吃,吃死你算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這句特裝逼的話有不少人說過,但卻只有極少數人能夠實現。所以每次聊起來的時候舒董等一些蔡老闆的朋友就打趣他說:「到時候你開著幾百萬的豪車再提著幾百萬的現金過去砸死他。」
  
  不讓舒董再提當年的事情,蔡老闆說了說這幾個月琢磨出的新菜式。
  
  袁之儀聽他說那些菜,不停地嚥口水,這也是個吃貨,聽說南城的「食味」就是蔡老闆開的,對蔡老闆的好感度就直線上升。袁之儀他爹已過世的袁老爺子還在的時候就很喜歡「食味」的菜,老爺子說那裡的菜不浮躁,袁之儀壓根想不明白一個菜有什麼浮躁不浮躁之說,他只知道吃,好吃就行,至於品菜,那是美食專家們的事情。
  
  撇去味道不談,就是袁老爺子這一層關係在,袁之儀也打算多給這位蔡老闆參謀參謀。
  
  別以為開店是個簡單的事情,就像當初焦威他們家在楚華大學那裡開小飯館也那麼多破事,更別提「食味」這種在袁之儀看來一定會火的頗具規模的店子了。
  
  常言道,強龍不壓地頭蛇,楚華市的地頭蛇還真不少,想將店子做大還是需要多考慮一些因素的,這也是舒董在知道焦爸和袁之儀的來歷後請過來的原因之一。一個是在楚華大學教學已久的教授,一個是在楚華市開公司的老闆,就算不能從他們嘴裡得到多少有用的東西,多聽聽也好,畢竟他讓人收集調查的資料也不全面。
  
  袁之儀不覺得蔡老闆在楚華市會碰到多大的困難,一些地方打點一下就夠了,能不能將分店做起來還是看牠能不能留住顧客,只要菜的質量不下去就行。
  
  「放心吧,沒問題的,我相信『食味』的能力,等『食味』開業了,我也能經常吃到『食味』的菜了,就算遠也要開車過去。」袁之儀笑著道。
  
  「不遠,焦教授不是在楚華大學嗎,我盤下的店子就在那附近。」蔡老闆說道:「就那個叫什麼的呃……恆舞廣場那邊,我當初找了好久,覺得吧,新建起來的恆舞廣場那邊挺不錯的,就盤下來了。」
  
  見焦教授和袁之儀的表情突然變得微妙,舒董問道:「怎麼,有什麼不對的?」
  
  恆舞廣場?那不就是葉昊的地盤嗎?焦爸和袁之儀同時看向鄭嘆那邊。
  
  舒董和蔡老闆也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就見到,那隻黑貓正一隻爪子摁著豆腐的頭,另一隻爪子翻著豆腐的耳朵看著什麼。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人善被人欺,狗善被貓欺。
  
  焦爸再次無奈捂臉。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8-3 23:31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7-10 09:07
第二九六章 池邊的貓
  
  舒董一直覺得自己還是比較會看人的,能夠從對方細微的表情變化中推測出對方大致在想什麼,但是,現在他疑惑了。
  
  焦教授和袁之儀剛才在聽到蔡老闆說完那句話,確切點說,是提到「恆舞廣場」的時候,那兩人面部表情就變得很……難以理解。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將這兩人的表情變化和「恆舞廣場」以及那隻貓聯繫到一塊兒。
  
  看看表情繼續微妙著的兩人,再看看那隻黑貓,舒董咳了一聲:「焦教授和袁總你們對恆舞廣場有什麼看法?可以說一說嘛,給點建議,到時候老蔡過去之後也能避免一些麻煩,聽說那地方還是有些講究的。」
  
  一些普通的小店子當然不會有多大事情,但是想做大一點的,牽扯到一些利益,免不了與那裡的某些人交涉,比如,恆舞廣場背後的Boss葉昊。舒董對內地很多地方的地頭蛇都不太瞭解,與葉昊沒什麼交集,對於葉昊的瞭解僅限於助理交給他的調查資料,除了葉昊之外還有恆舞廣場附近的另外一些非官方勢力,舒董其實不太贊成蔡老闆選那個地方,但蔡老闆堅持,他也沒辦法了,只能盡力幫一把。
  
  「這個……恆舞廣場啊……」袁之儀欲言又止,張了張嘴,還是看向焦爸:「明生,你來說吧,畢竟你家……那誰熟一些。」
  
  那誰……
  
  鄭嘆在聽到他們談論恆舞廣場的時候就沒再繼續翻看豆腐的豎耳朵了,跳回焦爸旁邊的那張椅子,聽著他們談話。袁之儀在說話的時候那眼神總往鄭嘆這邊瞟,鄭嘆不知道這傢伙又在想些什麼。
  
  焦爸想了想,道:「恆舞廣場那邊相信舒董和蔡老闆都做過一些瞭解了,我雖然在楚華大學那邊住著,但並不常過去那邊,對恆舞廣場的事情未必比兩位知道得更多。」
  
  舒董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茶,看向焦爸:「你認識葉昊?」對恆舞廣場不瞭解,不一定對那後面的人也不瞭解。
  
  「認識,但不熟。」焦爸沒有否認。很多事情他不想說,畢竟關係到自家的貓。但舒董這人太精。而且他們跟舒董不過是第一次見面,壓根就不熟,更不可能說太多。
  
  聽到焦爸說跟葉昊認識,這讓舒董有些詫異了。他還真沒想到自己碰巧遇到的兩人竟然還真與那邊有牽扯。他從助理給的資料上知道葉昊這個比他年輕不少的人可不那麼好對付,手段夠狠的,這也是他擔心蔡老闆過去那邊開店子的原因,蔡老闆這人不太圓滑,容易得罪人。在南城這邊有他們幾個人幫襯著別人也給點面子,過去楚華市那邊就不好說了,即便是分店。蔡老闆肯定會在那邊多待段時間,畢竟是第一個分店。這麼多年的朋友,他可不想看到蔡老闆過去沒多久就莫名其妙栽了。
  
  當然,舒董也看出焦教授有些事情不想說,他只要知道焦教授他們和葉昊認識就行了。他的意思是,到時候能不能安排下跟葉昊見個面,雖然以舒董的身份去也能跟葉昊見面談談,但有認識的人在中間牽線的話就更好了。
  
  對於這個焦爸倒是沒立刻拒絕,見面的事情他要先問問葉昊。其實很多時候,在葉昊那邊,他的面子還比不上自家的貓,就看自家的貓有沒有想要幫忙的心思了。
  
  鄭嘆在這裡坐著連打了幾個哈欠,無聊地聽這四人談話,想睡也睡不著。
  
  大概是看出鄭嘆的無聊,焦爸道:「無聊就出去走走。」說完焦爸又想起鄭嘆到處亂跑惹事的前科,加道:「就在這院子裡,別跑遠了,不然禁足。」
  
  鄭嘆早憋不住了,待這裡聽這幾人聊天還不如去外面找個陰涼的地方睡一覺,這裡太吵。
  
  見鄭嘆想出去,離門最近的蔡老闆起身將門打開條縫好讓鄭嘆出去,原本打算起身開窗的焦爸見狀又重新坐下了。
  
  不過,那邊鄭嘆剛從門縫出去,後面豆腐就跟著擠門縫了。大夏天人家的狗都是往有空調的房間裡擠,這傢伙逮著空就想往外跑奔池子裡撒歡去。
  
  蔡老闆看了看院子裡的陰涼地,下午日照傾斜,水池那邊現在並不在陽光下了,見豆腐又是擠門縫又是嗚嗚哼哼的,將門拉開點讓它出去,省得這傢伙在這兒吵。
  
  鄭嘆和豆腐都出去了,馬爾斯可憐兮兮看著舒董,舒董一噎:「算了,讓它出去玩吧,反正院子裡也沒誰過來。」
  
  兩隻大狗出去之後就直接奔往水池那邊,鄭嘆則慢悠悠走到一個假山旁邊,跳上去,這裡有陰涼。
  
  蹲假山上面,鄭嘆打算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今天耗費的體力還沒完全補回來。
  
  正當鄭嘆瞇著眼睛準備睡一覺的時候,耳朵動了動,他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睜開眼,往那邊看過去,支著耳朵仔細聽了聽,忽略掉豆腐和馬爾斯製造的雜音,鄭嘆捕捉到了離這裡不遠的一個很熟悉的聲音。說是熟悉,那也是存在於鄭嘆印象中的,變成貓的這幾年再沒聽過了,現在一聽,還是能在第一時間就分辨出來。睡意全無。
  
  立馬從假山上跳下去,爬上一棵樹,借著這棵樹鄭嘆從院子周圍的牆壁翻了過去。
  
  包間裡焦爸一邊跟舒董和蔡老闆聊著,也時不時注意著院子外的情形,他坐的角度能夠通過窗子看到院子裡部分區域,剛才見鄭嘆趴在假山上準備打盹的樣子,心裡還鬆了口氣,可是,剛回頭聊了兩句又看過去的時候就見那小混蛋翻牆了。
  
  焦教授額頭青筋一蹦。
  
  剛還說了讓他只在院子裡玩玩,一轉眼就翻牆跑了。果然還是要禁足才行。
  
  「不用擔心。我讓人看著點就行,不會跑出他們的視線範圍,除了客戶的包間,外面走廊和一些地方都有監視器。」舒董說道。
  
  焦爸很想跟舒董說,貓可不比狗,不是你想監視就能監視的,一不留神就會竄沒影了。何況,他家那隻貓前科嚴重,只是很多事情說出來估計也沒人會信。
  
  鄭嘆又將焦爸的叮囑拋腦後了,他現在正尋著聲音往那邊過去。這裡建築並不高,基本都是兩層三層的,也很好翻。
  
  以鄭嘆豐富的翻牆和爬樓的經驗,他很快便看到了那個聲音的主人,畢竟離得不遠。
  
  在一條長廊盡頭,有個看著只有三十出頭打扮很是講究的女人站在那裡拿著電話說著什麼,一臉的不耐煩。
  
  「你自己的兒子你不管找我?我能說什麼?要錢給錢要房子給房子。我怎麼甩手不負責了?行了。我現在正忙著呢,今天下午都安排好了,沒時間……」
  
  鄭嘆知道她在跟誰打電話。也知道他們正說著的對像是誰。
  
  雖然來南城的時候想過很多可能,但也沒料到會在同一天看到這兩人。三個小時前看過自己親爹,現在也看到了自己親媽。一個總帶著不同情人去快活,一個有空就聯繫幾個闊太太交流感情拓展自己的事業,對鄭嘆基本上除了給錢,也沒太多的關懷了,當年鄭嘆自己性格變得那麼惡劣也有他們的責任。
  
  說不出來什麼感受,也談不上失望和傷心,大概是因為早就知道會這樣,所以早已不抱什麼希望。
  
  站在長廊那兒的人說完立馬斷開電話,面上還保持著剛才的表情,一看就知道這人心情不好。
  
  鄭嘆記憶中,好像經常看到這樣一副不耐煩的表情。
  
  將風吹到額前的一縷頭髮撥到耳後,站在那邊的女人深呼吸,看著周圍的景物想調整一下心情,視線掃了一圈,停留在離她不遠處那個一米多高直徑近兩米的圓形花園雕塑水池那兒。
  
  白色的圓形雕塑裡種植著一些睡蓮,現在白色的睡蓮正開著。
  
  白色的蓮花,白色的雕塑水池,以及,形成明顯對比的,黑色的貓。
  
  女人站在長廊邊,看著站在水池邊沿的貓。
  
  蹲坐在水池邊沿的黑貓也靜靜看著她。
  
  女人撥頭髮的動作一僵,總感覺,對著那雙貓眼,心裡莫名有些發虛。
  
  正在這時,一個包間的門打開,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
  
  「哎,電話打完了沒?三缺一就等你了。」
  
  鄭嘆他媽面上的不耐煩立馬撤下去了,笑著回應道:「好了好了,看你們急的。」說著便往包間裡面走,進包間前往水池那邊又看了眼,然後轉回身,走進房間,關上門。
  
  那個包間的窗子有窗簾擋著,鄭嘆看不清裡面的情形,不過他知道經常跟自己媽混一起的人是哪幾位闊太。
  
  收回視線,鄭嘆看了看水池裡的睡蓮,抬手撥了撥離得最近的那朵花。
  
  嘖,還是莫名地不爽!
  
  蓮葉下面還有幾條小魚在遊動,不知道是什麼品種。鄭嘆撥完花又開始對著遊到水面的小魚拍,將牠們重新嚇回水裡去。
  
  因為蔡老闆和舒董的吩咐而在暗地裡盯著鄭嘆的兩個人相互對了個眼色。
  
  「那隻貓那樣做真的沒問題?」
  
  「應該……沒問題……吧?」
  
  「那可是老闆兒子外出旅遊特地帶回來的,聽說本地沒有呢,那魚不僅好看還不會像之前養的錦鯉那樣吃葉子,沒了可不好再弄。」
  
  「但是也沒見他吃魚啊,看那樣子那隻貓好像只是拍著玩玩似的,老闆不是說只要沒什麼大事就不用管嗎?」。
  
  「那等他真吃了再阻止?」
  
  「嗯~捉賊也要捉贓的嘛,咱現在過去不僅捉不到贓,將他嚇跑了咋辦?貓一跑起來也不好抓。」
  
  「也對。」
  
  等鄭嘆不想再拍魚玩,跳下雕塑水池,翻牆回去,路過那兩個人所站的角落時,鄭嘆站在高處看了他們一眼,倆逗比,還捉贓呢。
  
  見貓離開,站在原地的兩人有些疑惑。
  
  「我怎麼感覺那隻貓剛才像是在鄙視我?」
  
  「……深有同感。」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8-3 23:36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7-11 02:16
第二九七章 嚇死你
  
  鄭嘆被禁足了,至少在離開南城和南華市之前是不能自由地到處晃悠了。
  
  這是焦家四人投票一致決定的結果,可謂是相當民主。
  
  當然,對於鄭嘆來說,現在的禁足其實對他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影響。他對南城和南華市還算熟悉,並不會像那些初來此地的人那樣好奇地到處觀光賞景,這次見到了爹媽,可惜,最想見的那個人卻總是見不到。或許,這就是天意,怎麼著也見不到這個時間空間點的自己。
  
  其實,靜下心來想想,鄭嘆也能想到就算見到了現在這個時候的另一個人類自己,也未必會有什麼好的結果。當年的自己對貓可不怎麼友善,畢竟在以前很長一段時間鄭嘆覺得貓都是神經病,也沒哪隻貓會跟鄭嘆親近
  
  算了,見不到就見不到吧。
  
  故人是一方面,天氣也是一方面,大夏天的鄭嘆也怕熱,懶得往外再跑了,多半時候都留在室內,焦媽帶著焦遠和小柚子到處玩了幾天之後就歇息了,只有焦爸和袁之儀在外跑動的多。
  
  八月中旬的時候,焦家一行回到了楚華市,要辦的事情還有很多,假期雖然沒過完但他們得提前回來。
  
  焦遠和大院的那幾個小子這次都升同一所高中,楚華附中離楚華大學有點遠,而且是寄宿制和封閉式管理,焦遠每週週末才回來一次,這意味著鄭嘆見到焦遠的時間要少很多了。
  
  而今年九月也上初中的小柚子和焦遠他們當初一樣,都在離楚華大學較近的那個初中。西區大院那邊的幾個小柚子熟悉的孩子也都在一起,這樣焦爸焦媽他們也放心。
  
  焦媽會在初中再教一年,本來早就可以調過去楚大附中那邊了,以焦媽的能力教導高中沒問題,更何況她在過去三年裡也經常去附中那邊代課,剛開始高一的,後來是高二,有時候還代替一些因故請假不能去上課的老師,經驗足了,附中那邊的考察期早就已經過了,只是焦媽因為焦遠的原因一直沒過去。今年熊雄他媽還親自過來勸說過焦媽早點調過去,以後政策會有些變化,再加上競爭越來越大,未必能夠這麼容易就調過去。焦媽答應今年再待在初中這邊教一年,主要是不放心小柚子,等明年就過去楚華大學附屬中學那邊。
  
  焦爸也是個大忙人,手底下學生多,課題多,還要應付那些非科研卻不得不面對的事情。
  
  這樣一來,鄭嘆獨自一個的時間又多了許多。白天焦爸焦媽不在家,焦遠一周回來一次,小柚子中午就留在學校,鄭嘆早上有時候跟著焦媽和小柚子一起出門,送她們到學校再溜一圈回來,有時候跟著焦爸去教工食堂吃早餐,吃完琢磨著怎麼找樂子打發時間,中午就跟著焦威混了。
  
  想一下這樣的生活,鄭嘆覺得,實在是閒得蛋疼。真佩服阿黃牠們能夠在大院裡一睡睡一天或者玩自己尾巴把自己當假想敵精分自娛自樂。
  
  舒董和蔡老闆在八月底來過楚華市,跟葉昊見了一面。鄭嘆當時就趴在他們旁邊的沙發上睡覺,翻身伸懶腰的時候睡忘形沒控制好爪子,將葉昊在「凱旋」辦公室辦置的高檔沙發給撓了個洞,葉昊只是默默看了那個洞一眼,就沒說話了。當時舒董心裡那是相當驚奇,他想不到葉昊這個人對貓竟然這麼寬容,自詡精明的舒董腦子裡不知道想了多少彎彎繞繞分析原因,不說有沒有猜中真實的情況,至少有一點他很確定,那隻黑貓是特別的。
  
  舒董在楚華市留了幾天才離開,他準備在楚華市投資,所以這次過來只是先考察一下,辦完事考察完便離開了,蔡老闆仍舊留在楚華市,他的「食味」在九月開學的時候開業,畢竟早就開始準備,開業也正好趕上開學,這次跟葉昊見面得到葉昊的話之後他也放心很多,更多的精力放在研究楚華市人的口味,將適合楚華市風格的幾道菜確定出來打特價試探一下反響。
  
  「食味」的規模在恆舞廣場那一塊不算小了,還是兩層,二樓依然是包間居多。在「食味」有另外的門通向二樓,那裡有一道門將二樓的餐廳和蔡老闆的休息室隔開。鄭嘆有時候過去就直接翻二樓跑蔡老闆的休息室裡睡覺。
  
  焦爸一點都不擔心鄭嘆會餓著,對鄭嘆來說能蹭飯睡覺的地方實在太多了,有時候焦爸還叮囑鄭嘆別吃太多,營養過剩也會帶來煩惱。焦媽感慨,還好是鄭嘆這樣的,不然換成其他貓的話,估計就很難養了,畢竟,焦家現在的每個人在家的時間都不長,他們的作息實在不怎麼適合養寵物。
  
  這天,西區大院那邊有小柚子的同學過生日,請了一些同學過去玩,所以今天小柚子會回來晚一些,焦媽去體育館那邊鍛鍊了,焦爸繼續在院裡奮鬥,鄭嘆也不會獨自一個在家裡發呆看狗血劇,索性出來散散步遛個彎。
  
  晚飯吃太多,鄭嘆不想跑太遠,就在楚華大學校園裡遛遛,順便去校區邊沿的樹林那裡開手機玩了一局遊戲。
  
  六八最近估計有什麼事情,沒短信電話騷擾鄭嘆,鄭嘆也樂得清靜。
  
  打了個哈欠,吃飽了就容易犯睏,玩了一局遊戲又懶得動,鄭嘆決定在這裡先小瞇一會兒,等到點了再回去。
  
  沒想到,這一睡睡過了點,本來鄭嘆打算九點回去的,忘了在手機上設置鬧鐘,醒過來的時候看時間已經十點半了。
  
  鄭嘆心道不好,估計回去又會被訓,好不容易在焦遠和小柚子開學之後就沒禁足了,今兒又晚點回去,大概會讓焦爸焦媽想多,覺得鄭嘆才安分幾天就又晚歸。
  
  趕緊起身打算從樹洞往外走,鄭嘆耳朵一動,往外走的腳步停住,小心將頭探出樹洞往外看。
  
  有人往這邊過來。
  
  一般這個時候基本不會有學生過來這邊林子裡,畢竟時間太晚,容易出事,林子對他們來說可沒啥安全感。
  
  反正那邊的個人已經快過來了,鄭嘆決定先看看,這裡可放著手機。雖然覺得不會有人爬樹來掏樹洞,鄭嘆還是要以防萬一。
  
  這個時候跑來林子裡,聽腳步聲還有些鬼鬼祟祟,到底為什麼?如果是那些小情侶的話還情有可原,但看上去那是兩個男的,周圍很黑,但鄭嘆還是能憑借一些月光看到過來這邊的兩個人,一個大概二十,挺年輕,另外一個四十歲左右。
  
  兩人好像很累,喘著氣,卻很小心,不敢太大聲喘,說話也是壓著聲音,鄭嘆聽不太清,一個是他們的聲音壓得低說話說得快,還帶著點不屬於楚華市的地方腔,鄭嘆也就只能從聽到的話中猜到那麼一兩個詞。
  
  如果樹林邊沿那條通往側門的路上隱約傳來聲音有學生經過,這兩人還會停下來藏在樹後或者蹲在灌木叢後面,等那些學生們離開之後他們才繼續走動。
  
  這讓鄭嘆更好奇了,雖說這兩人的隱藏功夫不怎麼地,但也太過小心了吧?這兩人到底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在那兩人接近鄭嘆所待的這棵樹的時候,鄭嘆將頭往洞裡縮了縮,他發現那個年長些的人走的時候還會抬頭看看上方的樹。
  
  鄭嘆所在的這棵樹當初挑牠的時候不僅是看中了牠上方的那個樹洞,還有牠的隱藏度,非冬季的時候枝條樹葉一遮,更保險,平時也沒誰閒著沒事來這裡爬樹,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發現過這個樹洞,有幾次也有人在這周圍活動,但卻並不會往樹上爬。
  
  正想著,就聽那個年長的說了句什麼,鄭嘆聽到了「樹上」等詞,具體意思並沒聽懂。
  
  下方有人盯著,鄭嘆也沒將頭伸出去了,只支著耳朵從聽到的聲音中判斷對方到底在幹什麼。下一刻,鄭嘆感覺到有人爬上樹了。
  
  鄭嘆一驚,還真爬了?!
  
  難道也是要藏什麼東西?
  
  鄭嘆心裡暗罵一聲:草,藏東西就藏東西,林子裡那麼多樹這倆『耗子』偏偏找這棵樹幹嘛?
  
  本來不打算做什麼的,現在也由不得鄭嘆了,他可不想這兩人發現自己藏東西的樹洞。難得找到這麼個好地方藏東西,竟然有人想過來搶?
  
  門都沒有!
  
  鄭嘆沒有在察覺到有人爬上樹的時候就立刻反應,反而往樹洞裡縮了縮,盡量避免對方發現自己。
  
  大概是怕被人發現,這兩人也都沒有開手電之類的東西,借著黑夜的遮掩,一個人一點一點往上爬。
  
  感覺到那人越來越接近,鄭嘆屏氣凝息,悄聲彎起手掌將旁邊的一根折斷的細樹枝拿起,斷口那裡有些尖。
  
  一雙手出現在樹洞口,看上去應該是那個年輕點的人。
  
  鄭嘆盡量往樹洞裡縮。
  
  「嘿,叔,好像有個洞!」那年輕人用手試探了下洞口邊沿,高興地低頭對樹下警惕著周圍的人說道,有樹洞就更好藏東西了。
  
  這句話鄭嘆聽懂了,而樹下那個年長飛快地說了什麼鄭嘆聽不太懂。
  
  那年輕人低頭說完之後,準備再往上爬點好仔細看看這個洞口,結果一回頭,還沒等他繼續往上爬,一個黑夜下模糊的影子突然從樹洞裡竄出。
  
  「哈!」鄭嘆喝了一聲。同時將爪子上抓著的那根樹枝往那人手上一扎。
  
  那年輕人因為突然竄出來的不明物體以及那一聲突然的怪聲音嚇得腿一軟,手上還一陣刺痛,本來就心虛,現在雙重襲擊下,直接從樹上掉了下來。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8-3 23:4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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