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食色天下 作者:石章魚(停更)

 
mk2258 2013-10-18 22:26:0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9 711346
ericchiu0117 發表於 2014-5-4 15:03
第497章【我就是佛】
  
  上官雄霸並非路過大巷口,他是特地來這邊看看,卻沒有想到剛巧看到了蘇樂和楚惜君在門前道別的場面,回到賓利車內,上官雄霸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表情冷得就像冰。
  
  身邊一名胖乎乎的男子道:“大哥,還去不臨東樓?”此人正是上官雄霸的結拜兄弟,也是他最得力的助手,有笑面佛之稱的黃方遠。
  
  上官雄霸有些鬱悶地閉上了雙眼,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道:“去,為什麼不去?”
  
  上官雄霸前往臨東樓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和楚天岳見面,其實在他剛剛見到楚惜君之前,就已經定下了和楚天嶽的約會,可是在楚惜君面前他並沒有提及這件事,還裝模做樣的讓楚惜君幫忙約楚天嶽喝茶。
  
  今天的這場約會並非是上官雄霸主動邀約,約他的人是楚天嶽。
  
  上官雄霸一路之上很少說話,他的臉色陰沉不定,來到臨東樓下,他足足考慮了三分鐘這才決定上樓去和楚天岳見面,原本笑面佛黃方遠想跟他一起過去的,可上官雄霸臨下車之前卻又改變了主意,他低聲道:“我一個人上去。”
  
  在楚天岳面前,上官雄霸從來都不甘示弱,過去在蘭花門中,他和楚天嶽的地位一直都是平起平坐,如果談到資歷,他比起楚天嶽還要老一些,在他眼中楚天岳只是一個蘭花門的叛逆而已,後來楚天嶽所做出的一統蘭花門、紅手絹、神調門所謂的大業根本不值一提,正是與楚天嶽理念不合,才促使上官雄霸選擇自立門戶出走兩廣。
  
  一晃多年過去,上官雄霸這些年在兩廣潛心經營,生意蒸蒸日上,他認為自己如今的實力絕不遜色于楚天岳,尤其是楚天嶽在經歷十年牢獄之災以後,還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楚天嶽在獄中度過了十年時光,對他來說也許是生命中最好的十年,十年中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的朋友,他的對手全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而他的十年只能面對鐵窗,唯有選擇沉澱,沉澱是無奈之舉,很少有人願意花掉十年的時光去沉澱,厚積薄發,現在的楚天嶽唯有用這四個字來安慰自己,他曾經的朋友,最終被他視為生平最大對手的蘇東來如今已經走了,如果他沒有十年的牢獄生涯,現在的他究竟是活著還是已經死去?
  
  當一個人開始花時間去思考人生的時候,證明這個人已經開始老了,楚天嶽的變老是在監獄中開始的。可是在他出獄之後,忽然發現,原來他以為在外面一直都逍遙自在的那些人,比他老得還要快。
  
  上官雄霸無疑就是其中的一個。
  
  上官雄霸望著臨東樓二層空空如也的大廳,有種決鬥前清場的感覺,空蕩蕩的空間中只有楚天嶽一個人坐在那裏,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孤獨感。
  
  看到上官雄霸,楚天嶽笑了起來,他很親切地喚道:“上官大哥,我一直都在等你!”
  
  上官雄霸知道楚天嶽的笑容中絕沒有一分一毫的真實成份,他對楚天岳的為人知之甚深,他和楚天嶽的交情也從沒到過稱兄道弟的份兒上。上官雄霸微笑道:“天嶽,讓你久等了!”
  
  來到楚天嶽的對面坐下,楚天嶽將臨東樓的菜譜遞給了他:“看看想吃什麼!”
  
  上官雄霸道:“隨便,我這人對吃一向沒什麼講究。”
  
  楚天嶽道:“你瘦了!”
  
  “一直都是這麼瘦,我這輩子只怕是胖不起來了。”
  
  楚天嶽笑道:“不要總是那麼多的心事,錢是賺不完的,其實你這些年賺得已經夠了,是時候該享享清福了!”
  
  上官雄霸道:“早就想享福了,可總是不得安寧啊!”他合上那本菜譜,目光炯炯盯住楚天嶽道:“這天下間哪有人嫌錢咬手啊!”
  
  楚天嶽道:“上官大哥財雄勢大,一億六千萬買下廣寒宮,真是好大的手筆,好大的氣魄啊!”
  
  上官雄霸的內心猶如讓人很捅了一刀,他右側的眼臉沒來由跳動了一下,然後呵呵笑了起來:“人真得不能太衝動,大都會到期,房東堅持不和我續約,選擇廣寒宮也是我無奈之舉。”
  
  楚天嶽道:“大都會?我倒和大都會的房東有些交情,只要上官兄願意,我可以幫忙說服他跟你續約。”
  
  上官雄霸望著楚天嶽,心中恨到了極點,事情到現在已經完全清晰了,楚天岳根本是在故意放出風聲,先想辦法讓大都會的東家不和自己續約,然後再放風說要收購廣寒宮,造成一種緊張的氣氛,成功激起自己的好勝之心。
  
  上官雄霸因而才會提出一億六千萬的高價,收購了被搬遷一空的廣寒宮。上官雄霸也是在事後才相通了這個道理,整件事都是楚天嶽虛張聲勢的毒計,楚天岳和蘇樂之間根本就早有默契,這兩人聯手將自己誑入圈套,狠狠坑了自己一筆。
  
  其實在這件事上蘇樂相當得無辜,從頭到尾他都沒和楚天岳同謀過,只是他最後落了一億六千萬的好處。
  
  上官雄霸微笑道:“做生意就不怕投入,高投入才有高回報。”這時候說出這番話,上官雄霸頗有點打腫臉充胖子的味道,其中的甘苦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楚天嶽聽到這番話心中真是快慰到了極點,滿懷深意道:“上官大哥的氣魄我是比不上的,一間夜總會的投資都能過億,真是讓我歎為觀止。”
  
  上官雄霸心中暗罵,風涼話?以為老子聽不出來,這筆帳我記下了。他面不改色道:“做生意當然有賺就有賠。”
  
  楚天嶽道:“其實有句話我不知當講還是不當講?”
  
  上官雄霸微笑道:“咱們都是老朋友了,沒什麼話不能說的。”
  
  楚天嶽道:“我記得當初上官大哥曾經說過,以後不會再來申海做生意的。”話雖然說的婉轉,可意思非常明確,你上官雄霸趁著我入獄,趁機在申海發展,搞了個大都會,還弄得風風火火,現在又要拿下廣寒宮,這已經是違背了你當初的承諾。
  
  上官雄霸道:“兩廣的生意再大,都比不上申海,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生意難做啊。“
  
  楚天嶽微笑道:“生意的確難做,尤其是像上官大哥的這種生意,說句不該說的話,風險還很大呢。”
  
  上官雄霸聽出楚天嶽是在威脅自己,他呵呵笑道:“做生意就不怕風險,咱們這些江湖中人什麼風浪沒有見過?除了夜總會生意,我別的也不會做,做了這麼多年,習慣了。”
  
  楚天嶽道:“我跟你一樣,都是不善變通的人,可是咱們這種人,在現實社會中最終會被碰得頭破血流,等上官大哥哪天像我一樣在監獄中呆上一些日子,就會明白一些。”
  
  上官雄霸臉上的笑容倏然收斂,冷冷道:“我從來都不是個明白人,現在老了,頭腦更是糊塗。”他握著面前的茶盞,望著楚天嶽得意洋洋的面孔,恨不能將這一杯茶全都潑到楚天嶽的臉上,可上官雄霸絕不會濫用自己的憤怒,更不會做這種低級報復的事情。
  
  楚天嶽道:“老了就退休了,放手給年輕人去做,你看看蘇東來,人家怎樣的氣魄,居然可以將蘇家和整個千機門都交給一今年輕人。”冇
  
  上官雄霸道:“他是不得不交。”他說得沒錯,蘇東來如果不是得了絕症,也不會這麼快就選擇將所有的家業都交給自己的兒子。
  
  楚天嶽笑道:“上官大哥的脾氣還和過去一樣,根本沒變。”
  
  上官雄霸道:“你好像變了許多,變得會為別人著想了。”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對了,來的時候,我路過大巷口,看到你女兒和蘇樂在一起,他們看起來好像關係很不錯啊!”
  
  楚天嶽道:“年輕人的事情,我懶得去管。”
  
  上官雄霸喝了口茶,慢條斯理道:“我也說一句不該說的話,你當年入獄和蘇東來有著直接的關係,難道你對他一點都不記恨?”
  
  楚天嶽深邃的目光打量著上官雄霸,他猜到了上官雄霸的真正意圖,淡然笑道:“過去很恨,也曾經想過要狠狠報復他,可時間能夠改變一切,十年的時光已經將我內心中的仇恨消磨殆盡,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仇恨是一把雙刃劍,懲罰敵人的同時也在折磨著自己。”
  
  上官雄霸呵呵笑了起來:“天岳兄弟,這番話可不像是你能說出來的,你信佛了嗎?”
  
  楚天嶽道:“我不信佛,我就是佛!”
  
  上官雄霸顰起眉頭,感覺楚天嶽的這句話不但托大而且讓人費解。
  
  楚天嶽微笑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已經能夠放下屠刀,不是已經成佛了嗎?”
  
  上官雄霸笑得越發大聲:“如此說來,我也是佛,我是歡喜佛!”
  
  楚天嶽道:“成佛也是要有緣分造化的,你……”接下來的話他沒有說完,只是緩緩搖了搖頭。
ericchiu0117 發表於 2014-5-4 21:59
第498章【幫兇】

  在上官雄霸眼中,楚天嶽的這一動作已經將他從心底對自己的蔑視表露無遺,他分明是在說自己不配成佛。上官雄霸道:“我這個人從來都不信邪!”
  
  楚天嶽道:“我過去也不信邪,人只有在栽了跟頭之後才會看清自己,咱們走江湖路的,要記得時常看看腳下,你說對不對上官大哥?”他的語氣雖然非常的客氣,可話中的寒意卻充滿了威脅。
  
  上官雄霸眯起雙目,目光中掠過陰冷的殺機。
  
  楚天嶽淡淡然道:“申海天寒地凍,現在的嶺南卻是花團錦簇,上官大哥為何放棄那邊的安逸來這裏受苦?”
  
  上官雄霸道:“安逸的日子過得久了,就會讓人感覺到過於平淡,我最近常常聽到一句話,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
  
  楚天嶽微笑道:“咱們早就已經過了瘋狂的年紀,現在發瘋,那就是為老不尊,不合時宜。”
  
  上官雄霸道:“天岳老弟,這次見到你,真得感覺你變了很多,老氣橫秋,暮色沉沉!”他將菜單緩緩放在桌面上:“跟你在一起,好好的心情都會變差,我走了,這頓飯我還是不吃了。”
  
  楚天嶽仍然四平八穩地坐在那裏:“不送!”
  
  上官雄霸道:“對了,廣寒宮開業的時候,別忘了過來捧場!”
  
  楚天嶽咧開嘴笑了起來,看來他剛才的那番話並沒有讓上官雄霸改變主意,楚天嶽道:“廣寒宮開業,只怕又要投入不少吧,如此高額的投入卻不知會是怎樣一番驚天動地的場面,我很想見識一下。”
  
  上官雄霸微笑道:“你絕不會失望!”
  
  上官雄霸的離去並沒有影響到楚天嶽的食欲,他獨自一人享受著臨東樓的美食,這裏的蝦仔面和蟹黃包很有特色,楚天嶽津津有味地品嘗著特色小吃,人的心情果然可以影響到口味,成功擺了上官雄霸一道之後,楚天嶽的心情真可謂酣暢淋漓。
  
  病諸葛傅明亮來到臨東樓的時候,看到楚天嶽一個人享用美食,從他的表情就能看出他的心情很好,傅明亮笑道:“門主好大的雅興。”
  
  楚天岳向他招了招手,親切道:“明亮,過來嘗嘗,這邊的蝦仔面和蟹黃包都很有特色。”
  
  傅明亮也沒跟他客氣,來到他身邊坐下,叫了一碗蝦仔面,蝦仔面鮮香滑潤,讓人唇齒留香,果然不負盛名。
  
  楚天嶽道:“上官雄霸剛剛走!”
  
  傅明亮點了點頭道:“一億六千萬的教訓不可謂不深刻,他想必會長點記性。”
  
  楚天嶽搖了搖頭道:“這個人我很瞭解,陰險、貪婪、自視甚高,栽了這個跟頭他不會服氣的,他以為我在獄中呆了十年,他以為自己的實力已經今非昔比,居然厚著臉皮自稱什麼花都皇帝,如果他老老實實地呆在嶺南,我才懶得管他,可他偏要違背當初的承諾,插一隻腳來申海。”
  
  傅明亮冇低聲道:“難道他還要堅持在申海玩下去?”
  
  楚天嶽道:“就怕他不敢玩!玩得越大,虧得就越大!我倒要看看他這些年究竟修煉出怎樣的道行!”
  
  傅明亮道:“門主,大都會那邊怎麼辦?要不要幫劉炳榮接下來?”
  
  楚天嶽道:“幫他接下來就是,隨便他去玩,總之這申海,什麼人都可以玩下去,唯獨上官雄霸不能玩,他如果堅持玩下去,我就讓他連底褲都輸掉。”
  
  傅明亮點了點頭,心中對楚天嶽的陰狠暗暗佩服。
  
  楚天嶽又道:“上官雄霸這個人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你最近多派點人手,暗中保護惜君,我擔心這老東西苟急跳牆。”
  
  傅明亮道:“門主放心,我會做到萬無一失。”說完這番話,他又想起了一件事:“門主,丐幫陳雲甫最近和機關門的尚道元接觸頻繁。”
  
  楚天嶽道:“還不是為了打狗棒!”
  
  傅明亮聽到打狗棒三個字的時候,目光不禁一亮,他低聲道:“門主,都說打狗棒中藏有丐幫寶藏的秘密,不知是真是假?”
  
  楚天嶽道:“寧信其有不信其無,丐幫開山立派這麼多年,這幫叫花子都是省吃儉用,嗜錢如命的主兒,積累下來的財富應該不少,不過陳雲甫找打狗棒的目的應該不僅僅是什麼寶藏,對他們來說,丐幫幫主的位子來得比什麼都重要。”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莊窮當了快二十年的幫主,手中沒有打狗棒,這幫主當得名不正言不順,我看丐幫內部有很多人都對他並不心服。這些年,他對幫務疏於管理,基本上是宋軒和陳雲甫兩人在為他打理。”
  
  傅明亮道:“宋軒如今在美國養傷,丐幫未來的幫主應該毫無懸念了。”
  
  楚天嶽冷笑道:“千萬別小看了這幫叫花子,朱元璋就是要門出身,最後還不是一樣登基做了皇帝,論到陰謀詭計,還真沒有幾個是丐幫人的對手,他們的幫務咱們不用去管,陳雲甫那個人絕不是什麼好鳥,他找尚道元,無非是想利用尚道元找出打狗棒。”
  
  傅明亮道:“蘇家老宅失火,就算有打狗棒藏在老宅裏,也早已燒了個乾乾淨淨。”
  
  楚天嶽道:“尚道元和陳雲甫的事情是別人的內部事務,咱們管不著,不過,你不妨找人向蘇樂透露一下,怎麼說他也是我的世侄,讓他提前提防一下也好。”
  
  傅明亮點了點頭,心中卻明白楚天嶽這麼做的原因絕不是好心提醒蘇樂,而是要製造千機門內部一場新的混亂。如果蘇樂知道尚道元和陳雲甫偷偷勾結,怕不會輕饒了這老傢夥。
  
  楚天嶽又道:“上官雄霸現在的心情肯定很不好受,一億六千萬就這麼白白便宜了蘇樂,只怕他連燒房子的心都有了。”
  
  傅明亮微微一怔,馬上又明白了楚天嶽的意思,這是要將矛盾導向上官雄霸的節奏。他低聲道:“如果蘇樂看穿了這個局,會不會將這筆錢退回去?”
  
  楚天嶽微笑道:“吞到嘴裏的肥肉哪有吐出來的道理,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會知道他跟我聯手擺了上官雄霸一道,一個人低頭容易,可他現在代表得不僅僅是一個人,他代表得是千機門,他如果把頭低下來,以後還怎麼面對千機門那幫門徒?而且就算他低頭,上官雄霸也未必肯放過他,上官雄霸並不缺錢,他真正看重的是這張臉面。
  
  蘇樂很容易就想透了這中間的具體環節,在廣寒宮的這場交易中,楚天嶽沒什麼損失,他雖然叫價,但是沒出一分錢,當然談不上損失,自己用幾乎廢棄的廣寒宮溢價數倍,賣了一億六千萬的高額價格,自然也談不上損失,真正損失的是上官雄霸。蘇樂此時也看清楚,整件事都在楚天嶽的計畫下有意推動,他的目的從來都不是廣寒宮,楚天嶽真正想坑的是上官雄霸,這件事雖然過程錯綜複雜,可說穿了不外乎虛張聲勢哄抬物價,只是楚天嶽做得更高明,手段更加的隱晦。而自己在無意中充當了一個幫兇的角色。
  
  話說回來,他這個幫兇也沒有白當,一億六千萬的真金白銀實實在在落到了他的帳戶上,如果一切都是像自己想像中這樣,上官雄霸的這個跟頭栽得不可謂不重,也難怪他會陰陽怪氣地說出英雄出少年,現在已經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這句酸溜溜,敵意十足的話語。其實這件事怪不得自己,要怪只能怪上官雄霸太蠢,被楚天嶽算計到骨頭縫裏,他的每一步棋都在楚天嶽的計畫之中。
  
  蘇樂不得不佩服楚天嶽陰狠老辣的佈局,一度連他也以為楚天嶽當真想買廣寒宮,現在回頭想想,楚天嶽購買廣寒宮的事情本應該秘而不宣,為何消息會這麼快就散播出去,這只是楚天嶽故意拋出的誘餌。
  
  促成這筆交易的還有一個人,黑寡婦趙彩墨,當初正是在她的撮合之下,蘇樂方才和上官雄霸達成了協定,解鈴還須系鈴人,也許自己和上官雄霸之間的這場誤會,需要趙彩墨從中調和了。
  
  蘇樂還沒有去找趙彩墨,趙彩墨已經主動找到了他。
  
  蘇樂如約來到這家名為北海道的日式料理店,這家店是申海最為出名的日式料理店之一,趙彩墨之所以選擇來這裏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深意,只是喜歡這裏的環境。
  
  北海道料理店位於龍越廣場的翡翠大廈頂樓,說起來這裏還是趙彩墨的物業,從頂樓往下五層全都在她的名下。
  
  蘇樂乘坐電梯直達大廈B座頂樓,一位身穿和服的美少女正在門前迎接,她所穿的和服並非是傳統的那種,更像是根據日式動漫的改良版本,看到蘇樂前來,深深一躬道:“蘇先生,您好!“
  
  蘇樂笑道:“你怎麼知道我姓蘇?”
  
  日本少女道:“因為今晚李夫人只請了您一位客人!”
  
  蘇樂心說趙彩墨還真是夠隆重,居然包下了整個料理店。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4-5-4 22:16
第499章【樓上雪】

那日本少女引著蘇樂走入店內,在外麵看起來和其他的料理店並沒有什麼區別,可是走入大門一股濃濃的日式風格就迎麵而來,單單是眼前的大廳就得有三百平方左右,小橋流水,亭台樓閣,通道兩旁遍植櫻花,因為現在並非是櫻花開放的季節,蘇樂有些好奇地伸手摸了摸,發現這些櫻花全都是假的,不過製作精美,幾可亂真。

    那日本少女微笑介紹道:“這些櫻花全都是日本工藝大師大島純生親手所製,如果不是刻意觀察,很難分辨得出真假。”

    蘇樂點了點頭,跟著她走上階梯,然後走過前方的吊橋,從這裏的裝修陳設來看,單單是室內園林就投入不小,不過身在其中真有種進入深山幽穀的感覺。

    蘇樂跟在那日本少女身後走過吊橋,從兩塊巨石的縫隙中沿著蜿蜒曲折的階梯而行,走了一段距離,看到了前方的拱形石門,穿過拱門,視野中竟然出現一片白雪皚皚,原來他們已經來到了翡翠大廈的頂樓。

    頂樓上麵有兩座典型日式風格的建築,蘇樂的第一感覺就是樓頂違建,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這樓頂園林設計得巧奪天工,如果不是樓頂得天獨厚的條件,積雪不會保存得如此完整,申海的氣溫條件決定,這裏的雪根本無法長期存留,在城市街景中雪景早已支離破碎,卻想不到這裏還保存得如此完美。

    趙彩墨身穿黑色貂裘,站在前方的竹林旁,正在欣賞著城市中最後的雪景,夜風輕動,竹葉沙沙作響,葉片上的積雪隨風舞動,沾染在她的身上,灰色的暮色下,趙彩墨整個人極其和諧地融入這黑白分明的景致之中。如同一幅絕美的水墨畫。

    蘇樂停下腳步,遠遠看著趙彩墨,他並不想此時驚動她,不想破壞如此和諧完美的畫麵。

    趙彩墨眯起雙眸,目光迷蒙的望向暮色中的城市,她的目光飄渺迷茫,雪中的她隻剩下黑白的色彩。單薄如紙,似乎隨時都可能乘風遠去,這讓蘇樂產生了一種不在人間的幻覺。

    趙彩墨早已察覺到蘇樂的到來,輕輕拂落袖口的雪花,一雙比雪花還要白嫩的纖手抱在胸前,轉向蘇樂。黑白分明的眸子望定了他,輕聲道:“感覺這裏怎麼樣?”

    蘇樂環視了一下周圍,嘖嘖稱奇道:“我隻是奇怪,這麼大一片違建,有關部門怎麼會視而不見,難道就沒人舉報?沒人過來強拆?”

    趙彩墨發現這小子絕對擁有大煞風景的本事,這麼好的景致居然引發了他的拆遷聯想。趙彩墨道:“那,你不妨舉報試試!”

    蘇樂笑道:“本來是想舉報的,可你既然請我吃飯了,吃人家的嘴軟,還是算了。”

    趙彩墨道:“我做得每件事都合理合法,就算你把有關部門的人全都請來,他們也說不出半個不字。”

    蘇樂道:“是不敢說呢還是不能說?”

    趙彩墨搖了搖頭道:“還好你沒去混官場,不然又多了一個混世魔王。”她轉身走向右側的小樓。在頂樓上再蓋出兩層小樓並不少見,可是蓋得如此完美,能將頂樓樓麵做得如此雅致的,蘇樂還是第一次見到。

    日本少女拉開推拉門,蘇樂脫去鞋子,穿著襪子走入其中,趙彩墨想要脫去外麵的貂裘。蘇樂趕緊走上來幫忙,趙彩墨說了聲謝謝,然後跪坐在榻榻米上。

    蘇樂不習慣跪著,而是盤腿坐在小桌旁。他和趙彩墨此時的姿勢更像是一個東北爺們跟一個日本女人。

    趙彩墨不是日本人,但是她對日本禮儀熟悉得很,熟悉了一下室內的溫度,微笑道:“我請你來這裏,是因為想請你過來欣賞雪景。”

    蘇樂點了點頭道:“申海的氣溫太高,雪雖然下得很大,可是留不住。”

    趙彩墨道:“這邊的樓頂園林在建設之初就已經蓋好,是設計的一部分,並非是違章建築。”

    蘇樂笑道:“那就是有證,普通人可沒這個本事辦得下來。”

    趙彩墨道:“龍越廣場是你們隆基開發的項目,真要說是違建,也應該去找你這個董事長算賬。”

    蘇樂的確沒想到這棟建築居然和隆基有關係,這貨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我對隆基的業務一點都不熟悉。”

    趙彩墨道:“生意方麵你的確不怎麼樣,可你的運氣實在是很不錯。”

    蘇樂道:“趙姐,您這話的意思是忽略了我的一切努力。”

    趙彩墨微笑道:“那條牛頭梗怎麼樣?”她的話題突然就落到了小白菜的身上。

    蘇樂道:“你說小白菜啊,很好,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最近裝得跟牛犢子似的,如果再去鬥狗,肯定是萬夫莫敵,呃,應該是萬狗莫敵。”

    趙彩墨緩緩搖了搖頭道:“貧窮和危機才會激起源源不斷的鬥誌,養尊處優隻會消磨意誌,人也好,狗也好都是這樣。”

    蘇樂聽出她話裏有話,好像有借著小白菜敲打自己的意思,不過就算聽出來了也不能認,這不是主動找罵嗎?

    蘇樂道:“不過小白菜是條好狗,昨天我家老宅失火,得虧它叫醒了看門老頭,不然肯定出人命。”

    趙彩墨黑長的睫毛垂落了下去,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似乎對蘇樂家失火這件事缺乏興趣,這讓蘇樂瞬間失去了繼續說下去的動力,和趙彩墨這種女人說話實在是考校心理承受能力的事情,她雖然說話不多,可總是能夠占據主動,她隻選擇自己感興趣的話題,對於那種沒興趣的話題,甚至都懶得回應。

    蘇樂認為趙彩墨很沒有禮貌,雖然他也明白趙彩墨的身份和地位的確擁有這樣清高冷淡的資格,但是心中還是有些不爽。

    趙彩墨道:“喝不喝酒?”她的話給人的感覺就是天馬行空,你跟她說東,她偏偏要跟你說西。

    蘇樂素來以應變見長,既然你跟我玩這套,我也沒必要跟著你的節奏走,這貨向周圍看了看:“老孟沒來?”老孟就是孟伯濤,幾乎有趙彩墨的地方就能夠看到他的身影,所以蘇樂才有此問。

    趙彩墨意識到蘇樂正在悄然做出反擊,櫻唇露出一抹笑容,蒼白的臉色因為這一抹笑容突然變得生動異常,也許因為她的笑容太過生動,也許因為她平時過於吝惜自己的笑容,總而言之,她的笑輕易就吸引了蘇樂的注意力。

    趙彩墨道:“這裏隻有清酒。”她仍然按照自己的節奏說話。

    蘇樂道:“要說這日本料理,最近我發現一家不錯。”

    兩人你說你的我說我的,雖然都在說話卻沒有一分一毫的交集,根本是雞同鴨講。

    趙彩墨似乎終於拗不過蘇樂的倔強,輕聲道:“哪一家?”

    蘇樂卻道:“那就沒選擇了,喝清酒唄!”

    兩人目光相遇,同時笑了起來,趙彩墨啐道:“你這小子,心眼兒還真是不大。”

    蘇樂道:“趙姐,跟您這種有深度的人說話,我要是不玩點深沉,豈不是顯得我淺薄無知?”

    趙彩墨道:“哪一家?”

    蘇樂道:“阪田料理,龍庭璧的幹女兒龍櫻正在那邊幫忙,廚藝還是很不錯的。”兩人終於開始好好說話。

    魚生和清酒端了上來,趙彩墨拿起白色的酒瓶給蘇樂麵前的酒碗內斟滿,然後又將自己麵前的酒碗倒滿了,端起那碗清酒道:“幹了說話!”

    蘇樂一口氣將那碗清酒喝了個幹幹淨淨。

    趙彩墨道:“我今天請你過來,是想跟你說聲抱歉!”

    蘇樂笑道:“趙姐,我倒是想聽聽,你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他隱約猜到趙彩墨今天要說的事情和廣寒宮有關。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趙彩墨道:“我將上官雄霸介紹給了你,為你們牽線搭橋。”

    蘇樂故意道:“這事兒我還沒謝您呢,如果不是你牽線搭橋,我也不會將廣寒宮賣出這麼好的價錢,上官雄霸已經將錢全都打到了我的賬上,我正琢磨著要好好謝謝您呐,趙姐喜歡什麼?我送你!”

    趙彩墨知道這小子故意裝傻,輕聲歎了口氣道:“這件事我已經搞清楚了,上官雄霸這個跟頭栽得不可謂不重,最近有人故意將這件事放出風去,上官雄霸的所作所為已經成為了一個笑談。”

    蘇樂拿起白瓷瓶給趙彩墨添滿酒:“我也是剛剛知道自己被別人利用,過程並不重要,結果才重要,反正你和我都沒有什麼損失,別人怎麼說,我不在乎。”

    趙彩墨盯住蘇樂的雙眼道:“可別人都在說,你和楚天嶽合謀演出了一場好戲。”

    蘇樂微笑道:“你信嗎?”

    趙彩墨道:“我相不相信並不重要,反正我也沒什麼損失,隻是有人相信了。”

    蘇樂知道她口中的有人十有八九就是上官雄霸。

    蘇樂道:“如果他真的相信了這件事,那麼這個人也是智商堪憂。”

    趙彩墨道:“我本不想管這件閑事,隻是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我不想因為一件小事而鬧出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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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d998845 發表於 2014-5-5 12:37
第500章【拙劣謊言】

蘇樂道:“聽你說,這件事似乎很嚴重。

    趙彩墨道:“嚴重與否要看你怎樣應對。”

    蘇樂道:“趙姐,您還是直說吧,上官雄霸到底想怎樣?”

    趙彩墨道:“他願意拿三千萬出來和你交個朋友。”

    蘇樂道:“廣寒宮呢?”

    趙彩墨道:“廣寒宮已經開始裝修。”

    蘇樂道:“也就是說他拿三千萬出來買了廣寒宮?”

    趙彩墨點了點頭,對於上官雄霸的所為她不予置評,在她的內心深處對上官雄霸的這種作為是非常鄙視的,既然技不如人,栽了就得認,現在居然反悔想要從蘇樂那裏索回一億元三千萬的資金,在趙彩墨看來他就是輸不起。本來趙彩墨是不願過來跟蘇樂說這些,但是上官雄霸和蘇樂之間的這筆交易畢竟是通過她介紹,趙彩墨對這件事的經過了解得並不清楚,甚至可以說,她也在並不清楚真相的前提下當了楚天嶽的幫凶,這才是趙彩墨答應將上官雄霸的條件轉告給蘇樂的真正原因。

    蘇樂道:“本來這筆錢我是不在乎的,可既然是生意就不能出爾反爾,他既然被楚天嶽擺了一道,冤有頭債有主,他應該找楚天嶽才對。”

    趙彩墨輕聲歎了口氣道:“這件事說來還是我的不對,我不該為你們牽線搭橋。”

    蘇樂微笑道:“我說我跟楚天嶽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信不信?”

    趙彩墨道:“我信或者不信對解決這件事沒有任何的幫助。”

    蘇樂道:“看來我還是好欺負,為什麼都說我和楚天嶽串通·其實趙姐,您也有嫌疑啊!”

    換成別人是不敢在趙彩墨的麵前說出這番話的,雖然這些話都是事實。

    趙彩墨望著蘇樂,目光雖然平淡,但是透著一種無法描摹的漠然。

    蘇樂道:“首先,上官雄霸決不是我的朋友·我蘇樂交朋友不在乎他的身份地位,不在乎他有錢沒錢·我在乎的是一個信字·一個人連起碼的信義都做不到,又有什麼資格成為我的朋友?廣寒宮的價格不止三千萬,他出這個價,根本是要訛詐我的意思,他想找回麵子,但是別忘了每個人都顧惜自己的臉麵,三千萬賣走廣寒宮·這是要打我的臉·我要是答應了他的條件,以後還怎麼有臉出門?”

    趙彩墨的表情依然如同古井不波,心中卻因為蘇樂的這番話而無法平靜。

    蘇樂凝望她深邃的雙眸道:“我一直將你當成我的朋友,但是在這件事上,你顯然沒有站在我的一邊,在這件事上我雖然沒有奢求你和我站在同一條船上,可也不希望看到你沒事人一樣冷眼旁觀·而且你的出發點並不是那麼的公道,所以我現在才發現,你也不是我的朋友!”

    趙彩墨並沒有因為蘇樂的這番話而感到憤怒,在蘇樂說完之後,她沒有馬上回應,隻是做了一個動作,為蘇樂已經喝幹的酒碗斟滿酒,然後道:“如果我沒把你當成朋友·我就不會在你的身上浪費時間。”她端起自己的酒碗,和蘇樂碰了碰·不管蘇樂會不會喝,她仍然將那碗清酒一飲而盡:“上官雄霸是個性情乖戾的人,他很愛惜麵子,正是因為這一點,他才會中了楚天嶽的圈套,為了賭一口氣,才會拿出一億六千萬的天價買一間空空蕩蕩的夜總會,但是,他輸不起!”

    蘇樂喝了口酒,他的情緒迅速平複了下去,忽然感覺到自己剛才的那番話有些過份,趙彩墨的性情清高冷漠,換成別人,她說不定早已動怒,但是她選擇容忍了自己。

    趙彩墨道:“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楚天嶽布得局,針對得是上官雄霸,我們兩人本來是局外人,但是因為廣寒宮,我們很不幸成為了他的棋子。”她等於承認了在這件事上自己也負有同樣的責任,即便是說這番話的時候,趙彩墨依然冷靜如昔:“楚天嶽在這件事上做得很不厚道,他在這件事上一箭雙雕,不但坑了上官雄霸,而且還將矛頭引向了你,外界傳言他和你聯手對付上官雄霸,肯定是從他那邊放出的消息,他的目的就是製造你和上官雄霸的仇隙。”

    蘇樂道:“沒證據的事情我不會多想。”

    趙彩墨道:“上官雄霸栽了這麼大的跟頭,他急於找回一些顏麵,從楚天嶽那裏是不可能的,隻能從你這邊找回一些平衡,所以才會提出這樣的條件,我知道這樣的條件的確有些過分,我之所以過來找你談,並不是因為我站在他那一邊,而是我把你當成朋友,我不想你卷入到他們之間的爭鬥中,區區一億三千萬對你來說並不算多,你何苦為了這麼點錢惹下一個那麼大的麻煩?在這件事上我也有責任,我答應你,以一定會還你一個人情。”以趙彩墨的高傲性情,能夠說出!這番話已經實屬難得。

    蘇樂道:“你有沒有想過,我如果點頭答應,外麵會怎麼說?就算上官雄霸不去亂說,青鸞門的人會不會借此製造文章,他們會說我怕了上官雄霸,會說千機門惹不起蘭花門的一個分支,這讓我以後如何在弟兄們麵前抬起頭來?”

    趙彩墨雖然心思縝密,但是終究百密一疏,她並沒有想到千機門內部的事情,她開始考慮得隻是蘇樂個人顏麵上的事情,可蘇樂提起他背後的一切,趙彩墨開始意識到解決這件事絕不是那麼的容易。

    趙彩墨道:“難道你甘心被楚天嶽利用?”

    蘇樂道:“不管誰想利用我,最好別傷及我的利益,楚天嶽和上官雄霸,愛怎麼玩就怎麼玩,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但是他們如果把火燒到我的頭上,我也沒那麼好欺負……”

    蘇樂的話還沒說完,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歉然向趙彩墨笑了笑,接通了電話,一個低沉的聲音道:“我知道是誰放火燒了蘇家的老宅!”

    蘇樂皺了皺眉頭,他並沒有回應對方。

    那聲音繼續道:“上官雄霸!”

    蘇樂聽完就合上了電話。

    趙彩墨望著蘇樂,輕聲道:“有事?”

    蘇樂笑道:“沒什麼要緊事,一個匿名電話告訴我,昨晚燒了我們蘇家老宅的是上官雄霸。”

    趙彩墨一雙美眸中充滿了疑惑:“你相信?”

    蘇樂道:“不如你將這件事告訴上官雄霸!看看他有何反應?”蘇樂當然不會相信這通匿名電話,隻是他覺得這件事變得越來越有趣了,這通電話,隻要是稍有頭腦的人都會明白,這是要故意製造他和上官雄霸的矛盾,可這種挑唆的方法未免太過簡單了,以楚天嶽深沉的城府怎麼可能做出這種小兒科的事情?

    高明的謊言會讓人信以為真,而拙劣的謊言很少能夠騙住別人,卻會讓人思索謊言背後真正的目的,蘇樂和趙彩墨很快就想透了這其中的玄機,如果上官雄霸認定了是楚天嶽和蘇樂在合謀算計他,那麼他或許會認為蘇家失火這件事是蘇樂有意栽贓在他的頭上,目的就是製造把柄,讓他無法索回那一億三千萬。

    看似拙劣的謊言也要分清對象,如果用在了一個生性多疑的人身上,很可能會起到意想不到的奇效,很不幸,上官雄霸就是個多疑的人物。

    趙彩墨發自內心地歎了一口氣道:“以後我再也不多管閑事了。”

    蘇樂笑道:“趙姐,我發現你真得很喜歡多管閑事。”

    趙彩墨眨了眨眼睛不知他因何而得出這樣的結論。

    蘇樂道:“過去是賀百勝的事情,現在又是上官雄霸的事情,如果說你從中沒有落得好處,我是絕不會相信的。”

    趙彩墨有些無奈地望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道:“如果孟伯濤在這裏,我會讓他把你從樓頂扔下去!”

    蘇樂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懼怕之色,說來奇怪,趙彩墨向他說狠話的時候,他反倒感覺和趙彩墨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不少,趙彩墨再不是昔日那個遙不可及的冷清形象,突然顯得真實而豐滿起來,終於像個活生生的人,似乎觸手可及。蘇樂道:“趙姐,跟您商量一事兒。”

    趙彩墨點了點頭道:“說,隻要在我能力範圍內。”

    蘇樂卻因為這句話而產生了許多非分之想,趙彩墨力所能及的事情有很多,隻怕自己說出來她也未必做得到,不過這廝是不敢說出來的,有些話雖然敢想,未必敢說,即便是玩笑也不能說,趙彩墨和蘭蔻兒不同,玩笑是不能隨便開的。蘇樂咳嗽了一聲道:“幫我約上官雄霸出來,我跟他好好談談!”

    趙彩墨道:“好,你們當麵把事情談清楚最好。”

    蘇樂道:“孟伯濤的武功是不是真得很厲害?”一會兒功夫他把趙彩墨以自我為中心的說話方式學了個十足。

    趙彩墨道:“你是不是很想嚐試一下?”

    蘇樂點了點頭道:“就是害怕別人說我欺負老年人。

    趙彩墨因為他的這句話不禁莞爾,笑著點了點頭道:“其實他一直都在樓下,要不要我叫他上來跟你切磋一下?”

    蘇樂愕然道:“你剛不是說他不在這裏?”

    趙彩墨笑靨如花道:“他的確沒在這裏啊!”她所說的這裏顯然是這個房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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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chiu0117 發表於 2014-5-6 00:27
第501章【切磋】

  孟伯濤站在雪地中,雙手負在身後,傲然挺立,宛如一顆被風雪壓不彎的青松,這腰板兒絕不像快六十歲的人,當然也有例外的時候,比如他出現在趙彩墨身邊的時候,從沒見他把腰板挺得那麼直過。
  
  蘇樂並沒有挑戰孟伯濤的意思,只是隨口一問,結果就引來了一場切磋,所以話不能亂說,尤其是面對趙彩墨這種精明的女人。
  
  趙彩墨的真正用意是借機掂量一下蘇樂的真實份量。
  
  蘇樂望著傲立于雪中的孟伯濤,頓時感覺到來自於他身上的強大壓力,趙彩墨的這位私人保鏢,武功絕非泛泛,心中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倒不是因為蘇樂害怕,只是他覺得這種切磋並沒有任何的意義,勝了不會有任何的榮譽感,敗了只會讓趙彩墨多一個揶揄自己的把柄,蘇樂笑道:“我看還是算了吧,大家都這麼熟傷了誰都不好。”
  
  孟伯濤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淵如山嶽,別看這老傢伙平時很少說話,一旦說話還是蠻氣人的:“你放心,我會手下留情。”何著在他眼裏,蘇樂必敗無疑。
  
  趙彩墨聽到孟伯濤的這句話不禁有些想笑,雖然抑制住笑,可唇角已經顯露出了笑意。
  
  蘇樂望著趙彩墨唇角的那一絲靚麗的笑意,心中不由得一動,年輕人誰能沒點好勝心,尤其是在趙彩墨這種禍國殃民級的美少婦的關注下,敗不可恥,臨陣退縮豈不是要讓她看不起?
  
  趙彩墨道:“蘇樂,你要是害怕,那就算了。”
  
  蘇樂知道她用上了激將法:“我怕什麼?我怕孟先生老胳膊老腿的,萬一傷了他不好。”趙彩墨能給他用上激將法,蘇樂一樣能把激將法用在孟伯濤身上。
  
  孟伯濤道:“希望你的拳頭和嘴巴一樣厲害。”
  
  蘇樂樂呵呵向前跨出了一步,然後又退回到趙彩墨身邊:“有什麼獎勵?”
  
  趙彩墨詫異道:“什麼?”她有些不明白蘇樂的意思。
  
  蘇樂道:“我要打贏了?”
  
  趙彩墨道:“你要是打贏了。我給你介紹一個女朋友!”
  
  蘇樂哈哈大笑:“打贏了再說!”
  
  他走向孟伯濤,在距離孟伯濤兩米的時候站定:“孟先生,咱們別傷了和氣,以五分鐘為限,如果五分鐘內分不出勝負,就算打和,你以為怎麼樣?”
  
  孟伯濤道:“不用五分鐘,十招,我十招內打不倒你,就算你贏。”
  
  蘇樂笑道:“成!”既然你孟伯濤如此托大。我才不跟你客氣,蘇樂原本對擊敗孟伯濤就沒多大把握,是孟伯濤主動給自己機會,那就只好卻之不恭了。
  
  蘇樂和孟伯濤依著江湖規矩相互抱了抱拳,然後兩人幾乎在同時出手,蘇樂是抱著先下手為強的態度,他認識孟伯濤也有一段時間,但是從沒有見過孟伯濤出手,可既然他能夠在趙彩墨身邊充當保鏢。就證明此人武功絕非泛泛之輩,蘇樂要在氣勢上先壓制住他,所以一上來就是一招降龍十八掌的亢龍有悔,他身軀一擰。手臂隨身轉動,全身的力量在刹那間迸發在右臂之上,右掌呼!地一聲向孟伯濤當胸打去。
  
  降龍十八掌原本就以剛猛強橫見長,蘇樂腳下的積雪在他身體的轉動之下。被一股強大的旋力所牽引,離地向上翻飛而起,雪花隨著他的出掌方向形成了一道銀色的長鏈。如同一條奔騰泡洗的長龍猛然撞向孟伯濤的胸口。
  
  孟伯濤出拳的動作比起蘇樂還要快捷,抱拳的時候雙腿稍稍彎曲,脊背向後微微弓起,可在出拳的刹那,他的身體在一瞬間完全繃直,整個人如同一張被倏然拉滿的大弓,肌肉和筋膜從鬆弛到緊張,迸發出強大的力量,右拳如同被高速射出的弩箭,拳影一閃,快到看不清拳頭的移動軌跡。
  
  孟伯濤的拳頭撞擊在蘇樂的掌心之上,蓬!地一聲悶響,兩股力道撞擊在一起形成的氣浪向周圍輻射排開,足下的積雪如同炸裂開來一樣向四處排浪般席捲出去。
  
  孟伯濤的身軀紋絲不動,蘇樂雙足竭力釘在地面上,足底和雪地的附著力被孟伯濤威猛霸道的拳勁所抵消,身軀向後滑出一丈有餘,雪地上留下兩條長長的足跡。
  
  單就內力的比拼蘇樂顯然落在下風,孟伯濤向前跨出一步,地面為之一震,他的身軀在胯步的同時又有一個明顯的內收,短暫的內收之後,雙臂擴展開來,雙拳劃出兩道弧線,分別從左右攻向蘇樂。孟伯濤的招式簡單而充滿實效,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收放自如大開大合。
  
  蘇樂雙掌外分,乍看起來有些像太極中的野馬分鬃,可起手之後,已經演化為降龍十八掌中的雙龍取水,仍然以雙掌對雙拳,這一招並沒有選擇硬碰硬,在和孟伯濤交手之後,卸去孟伯濤的力量,身體沖天而起,正是降龍十八掌中的魚躍于淵,蘇樂驚人的彈跳力以及他超強的平衡能力,讓他淩空飛躍在孟伯濤的頭頂上方。
  
  孟伯濤仍然簡單實用的沖天錘,一拳搗向蘇樂的雙腿之間。
  
  蘇樂手中卻暗藏著一把雪花,身體飛躍到最高處的時候,一把雪花照著孟伯濤兜頭蓋臉灑了下去。
  
  孟伯濤化拳為掌,以掌風將偷襲自己的雪花拂落。
  
  蘇樂變招奇快,身體落在孟伯濤後方的雪地,看都不看,反手就是一掌,恰如神龍擺尾,這一掌出得精妙迅速。
  
  孟伯濤沒想到他變招的速度會這麼快,無論武功修煉到怎樣地步的高手,招式之間都會有一個間歇期,就算可以隱藏得天衣無縫,也會有銜接的存在,蘇樂連出幾招看似一氣呵成,毫無淤滯,尤其是這招神龍擺尾更是神來之筆。
  
  孟伯濤雖然及時作出回應,但是明顯這次他的應對有些倉促,拳掌相碰,在這一招中竟然沒有占到太多的便宜,蘇樂身軀只是晃了晃,孟伯濤竟然被他的一張震得向後退了一步。孟伯濤兩道花白的眉毛顫動了一下,有些驚奇的咦了一聲。
  
  蘇樂並沒有乘勝追擊,而是向後退了兩步,後退絕非示弱,更不是要給對方留下喘息之機,而是要留給自己更大的發揮空間,後退兩步,一個箭步再度沖上,左腳踏在雪地之上,身軀借著這重重一頓,騰空而起,宛如天外飛龍,飛龍在天,見龍在田、鴻漸于陸、潛龍勿用、利涉大川、突如其來、震驚百里,一連串的掌法宛如長江大河延綿不絕向孟伯濤招呼而來。
  
  孟伯濤在蘇樂滔滔不絕的攻勢之下,唯有採取守勢,蘇樂接連攻出七掌,孟伯濤連續退了七步,在蘇樂使出震驚百里的時候,他也是雙拳前沖,和蘇樂雙掌再度正面相撞。
  
  蘇樂明顯感覺到孟伯濤的氣力已經開始減弱,但是仍然要在自己之上,硬碰硬的交鋒,蘇樂占不到任何的便宜,被孟伯濤震得後退三步。可孟伯濤這次身軀也不由得晃了晃,他左手畫弧,右拳緊握,拳心向上,一擊黑虎掏心蓄勢待發,不等他這拳使出,卻聽蘇樂道:“承讓,承讓!”孟伯濤內心一怔,這時候方才意識到自己約定的十招之限已經到了。
  
  孟伯濤臉色鐵青,他原本以為自己在五招之內就能夠將蘇樂擊敗,可是沒想到蘇樂的掌法如此精妙,尤其是剛才的那連環七掌打得自己竟然只有招架之功,這小子才多大年紀就有這樣的修為,如果假以時日那還了得?孟伯濤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漢子,雖然心中不爽,但是敗了就是敗了,自己定下的規矩當然不會翻臉不認賬,他點了點頭:“後生可畏!”說完這四個字,轉身就下樓去了。
  
  蘇樂望著孟伯濤的背影搖了搖頭,借機調整了一下呼吸,其實他在和孟伯濤硬碰硬的對決中已經累得筋疲力盡,再打上幾招必敗無疑,如果不是仰仗著降龍十八掌的精妙,今天根本不可能撐過十招,根據剛才交手的情況來看,孟伯濤的武功絕不在明龍之下。
  
  趙彩墨一雙美眸之中掠過極其錯愕的神情,蘇樂武功之高並不在她的預料之內,她的初衷只是讓孟伯濤試探一下蘇樂的武功,順便給這個小子一些教訓,剛才他在和自己說話的時候實在是有些狂妄,可蘇樂竟然硬碰硬和孟伯濤對了十招,從場面上看根本不落下風。
  
  蘇樂笑眯眯望著趙彩墨,看到她的貂裘之上沒有沾染丁點的雪花,剛才自己和孟伯濤對戰之時,將周圍雪花激起四處飛舞,可趙彩墨離得這麼近似乎絲毫沒有被波及到,蘇樂雖然表面上粗枝大葉,可實際上觀察入微,由此看來趙彩墨應該身懷武功,而且很可能不遜色于孟伯濤,這一發現讓蘇樂對趙彩墨不禁又生出幾分警惕,這漂亮的小寡婦還真是莫測高深。
  
  趙彩墨在蘇樂轉身的刹那,已經恢復了靜如止水的神情,蒼白的容顏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輕聲道:“想不到你打架居然這麼厲害!”她用上了一個極其外行的辭彙。
  
  蘇樂笑道:“我從幼稚園時候就常常打架,熟能生巧,就算不是百戰百勝,誰想從我身上佔便宜也沒有那麼容易。”
ericchiu0117 發表於 2014-5-6 00:31
第502章【失而復得】

  趙彩墨笑道:“不壞,不壞,打得跟電影上一樣精彩,蘇樂,以你的外形條件,加上你的身手不妨考慮進入娛樂圈。”
  
  蘇樂呵呵笑道:“練武是為了強身自保,可不是為了表演,那啥趙姐……你剛剛說過給我的獎勵呢。”
  
  趙彩墨道:“這麼急著找女朋友啊,那好啊,約個時間,我幫你叫她出來。”
  
  蘇樂看到趙彩墨居然是來真的,趕緊搖了搖頭道:“還是算了,這事兒我自己能解決。”
  
  趙彩墨笑道:“既然有了女朋友,那好,等你分手了我再幫你介紹。”
  
  蘇樂被趙彩墨這句話驚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開口道:“趙姐,咱不帶這麼咒人的。”
  
  蘇樂離去的時候,趙彩墨並沒有送他,仍然站在翡翠大廈的頂樓,守著這方申海最後的雪景,美眸望著申海光怪陸離的夜景,這夜景在很多人的眼中美輪美奐,但是在趙彩墨的眼中卻顯得如此的庸俗浮華。
  
  孟伯濤悄悄來到她的身後,趙彩墨裹緊了貂裘,輕聲道:“有沒有看清他掌法的來路?”
  
  孟伯濤低聲道:“應該是降龍十八掌!”
  
  趙彩墨微笑道:“你敗在降龍十八掌下,倒也不冤!”
  
  孟伯濤的表情顯得有些尷尬,如果不是他自己提出十招之限,那麼今天他應該不會敗。
  
  趙彩墨道:“蘇家和丐幫的淵源果然很深。”
  
  孟伯濤道:“當世之中掌握降龍十八掌的只有丐幫幫主莊窮。”
  
  趙彩墨道:“這幫人實在是太不安分了。”
  
  孟伯濤道:“夫人,我看這小子是個麻煩,咱們還是和他保持距離的好。”
  
  趙彩墨微笑道:“你在擔心我?”
  
  孟伯濤垂下頭去:“夫人,老爺臨終時曾經說過,要讓我保護夫人的安全。”
  
  趙彩墨臉上的笑容倏然收斂,此時表情比起冰雪更加的寒冷:“記住你自己的身份,做好你的本分就好,我想怎麼做不用你來教我!”
  
  孟伯濤誠惶誠恐的躬下了身子。比起剛才戰鬥時更像一張弓,一張鬆弛無力的弓。
  
  蘇樂來到翡翠大廈外,抬起頭,仰望著大廈的頂端,夜太黑,即便是在光線良好的情況下他也無法看清樓頂此時的情景,可是他有種錯覺,猜測到趙彩墨此時的目光一定在追逐著自己的背影,之所以使出降龍十八掌,不僅僅是為了和孟伯濤爭一時之短長。他還要通過這套掌法給趙彩墨一方某些提示,自己絕非勢單力孤。
  
  老莫開著那輛黑色沃爾沃出現在蘇樂的面前,蘇樂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坐在父親過去所在的那個位置,閉上眼睛,黑暗中似乎看到父親正在看著自己。內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握住,蘇樂猛然睜開雙眼,這種感覺讓他非常的不舒服,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這段時間一直活在父親的陰影下。
  
  老莫從蘇樂的呼吸節奏中聽出了一些異常,輕聲道:“少爺好像很累。”
  
  蘇樂笑道:“剛剛跟趙彩墨的保鏢切磋了一下。”
  
  “喔!”老莫的聲音並沒有特別的驚奇,然後以同樣平淡的語氣道:“他那樣的身份怎麼值得您出手,應該叫我去。”
  
  蘇樂笑道:“你這樣的老將當然要留到關鍵的時候。”
  
  老莫道:“孟伯濤的拳法如何?”
  
  蘇樂道:“和明叔叔應該在伯仲之間。”他給出了一個中肯的評價。
  
  老莫聽到他做出這樣的評價。內心不由得一沉,他雖然沒有和孟伯濤交過手,但是明龍的武功他是知道的,蘇樂既然能夠和孟伯濤交手之後全身而退。證明蘇樂的武功已經有了大幅提升,又或者孟伯濤沒有傾盡全力。
  
  蘇樂並沒有選擇返回沙洲豪宅,而是讓老莫先去了南溪路老宅。明龍和羅虎羅豹兄弟一直都守在這裏,隆基工程部專門調配了施工隊,在老宅搭起了鋼結構,暫時將這片廢墟遮擋起來。
  
  看到蘇樂過來,明龍迎了上來,將手中的一封信交給他:“少爺,今天有人送過來的,指名道姓的要交給你。”
  
  蘇樂點了點頭,顛了顛那個信封,然後撕開,裏面只有幾張照片,照片應該是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偷拍的,照片上的主角是尚道元和陳雲甫。
  
  蘇樂看清照片上的影像,兩道劍眉不禁擰在了一起,他將照片重新插入信封中,塞到自己的口袋裏,沒事人一樣到工程現場看了看。
  
  明龍緊跟他的腳步,低聲道:“入口處的地面已經讓人夯實,在原有老宅的基礎上直接架起鋼結構,最大限度地保存老宅殘留的東西。”
  
  蘇樂的目光投向右側的小屋,這裏過去一直都是看門老頭居住的,如今也成了老宅唯一倖存的建築,蘇樂道:“暫時先這樣,等過段時間爭取把老宅重建起來。”
  
  明龍道:“兩位小姐剛剛來過。”
  
  蘇樂點了點頭,知道兩位姐姐對這棟老宅擁有著很深的感情,其實他何嘗不是這樣,自從知道老宅的地下藏有母親的遺體,蘇樂已經將老宅視為神聖之地。他向明龍道:“隔壁兩家住的什麼人,把他們的房子買下來,老宅的廢墟我想保留下來,另外選址重建。”
  
  明龍道:“我會讓人去談。”南溪路這片區域都是一些老房子,只要肯出錢,這些鄰居肯定是樂於出讓的。明龍心中明白,蘇樂之所以想要收購周圍鄰居的房子,其目的就是為了想守住蘇家老宅的地下秘密,雖然明龍並沒有跟隨蘇樂前往那個地洞一探究竟,可他深信那地洞中一定埋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否則蘇樂也不會花費這麼大的代價。
  
  其實蘇樂本來也有些擔心,在這裏做這麼大的動作很可能會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可後來想想,別人應該會認為他這樣做是處於對老宅的感情罷了。
  
  此時小白菜搖晃著腦袋從狗窩裏出來,說來奇怪,當天的火燒得這麼大,它的狗窩距離老宅很近,居然完好無恙,看到蘇樂過來了,小白菜顯得頗為歡快,邁開小短腿來到蘇樂身邊,腦袋在他的褲腿上親昵地磨蹭起來。
  
  看到小白菜,明龍想起了一件事,低聲向蘇樂道:“那根骨頭被我收起來了。”
  
  蘇樂道:“把骨頭給我,我找人調查一下。”
  
  明龍道:“在我車後備箱裏,我這就去拿。”
  
  明龍去拿那根骨頭的時候,小白菜又咬住蘇樂的褲腿,往狗窩那兒拖去,蘇樂拿這條狗還真是沒辦法,連牛頭梗也知道蘇樂是它的救命恩人,所以每次見他都如同見到親人一樣。
  
  蘇樂道:“你是想讓我參觀你的房間嗎?”跟著小白菜來到它的窩前,小白菜汪汪叫了兩聲,鑽進狗窩之中,蘇樂笑道:“你雖然很好客,可你家實在太小了,改天我給你換一間大的!”
  
  說話間,小白菜從裏面又爬了出來,嘴裏叼著一物,來到蘇樂面前,放在他的腳下,蘇樂低頭一看,內心震驚得無以復加,他怎麼都不會想到小白菜叼出來的竟然是一本書,是他以為已經在大火中焚毀的那本菜譜,蘇樂用力眨了眨眼睛,如果不是他親眼看到,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這是一個事實,這小白菜怎麼知道這本書是自己的?又怎麼會從大火中將它叼了出來?難道是自己在看書的時候,剛巧被它看到了,它認為這本書對自己非常重要,所以才從火場中搶救了出來?
  
  蘇樂撿起那本泛黃的菜譜,翻了翻,上面竟然沒有任何煙薰火燎的痕跡,此時蘇樂的心中實在是又驚又喜,看來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數,這本菜譜和自己實在有解不開的緣分。
  
  小白菜雙腿前伸趴在地上,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蘇樂拍了拍它的大腦袋,笑道:“回頭我好好獎勵你,想吃什麼?”小白菜的一雙耳朵忽然支楞了起來,它望著明龍,明龍的手中拿著一個黑色的布袋,布袋中裝著的正是從小白菜嘴裏奪下的骨頭,小白菜宛如離弦的箭一般向明龍沖了上去,明龍知道這條狗是沖著手中的這塊骨頭而來,藏在身後的另外一隻手露了出來,手中拿著一根肉骨頭,扔給了小白菜。
  
  畜生畢竟是畜生,小白菜看到鮮肉骨頭,自然放棄了那根乾巴巴的老骨頭,直接奔著新鮮的肉骨頭去了。
  
  明龍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這條狗對骨頭特別感興趣。”
  
  蘇樂笑道:“這場火災中,它可是立下了大功,以後多給它弄點好吃的。”
  
  明龍道:“等這邊收拾妥當,不如將它帶回沙洲,也好方便照料。”
  
  蘇樂點了點頭:“成,帶它過去就是,省得它在這裏到處扒拉。”蘇樂可不想小白菜再從廢墟中翻騰出幾根人骨頭來。
  
  帶著明龍給他的那根骨頭,蘇樂當晚就去見了周向南,想要調查出死者的身份,又不想驚動太多人,唯有找這位警界的朋友幫忙。
ericchiu0117 發表於 2014-5-6 00:49
第503章【誰在佈局】

  周向南當然聽說了蘇家老宅失火的事情,他也打電話給蘇樂表示問候,因為南溪路並非他的轄區,所以周向南不可能做太多插手。其中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並不支援縱火,而且蘇家也沒有報案,警方暫時沒有立案的打算。
  
  蘇樂約周向前見面的時候,周向前剛剛回到家中,隨著妻子雷漢娜身體狀況的好轉,周向前的事業上也漸漸有了轉機,現在他們的日子自然比起過去舒心愜意了許多,周向前直到現在都沒吃飯,看到妻子已經準備好了晚餐,現在離去總覺得有些愧對妻子的心意,於是邀請蘇樂來家裏做客。
  
  如果換成平時蘇樂肯定不會拒絕,可今天拎著一根人骨頭,總不方便去周向前家裏拜訪,仍然堅持在外面等他。
  
  周向前在家裏草草吃了點飯,來到了社區門外,遠遠就看到蘇樂站在馬路對面的路燈下,蘇樂是自己開車過來的,看到周向前,他笑著揮了揮手,然後拉開車門率先坐了進去。
  
  周向前來到副駕駛的位置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怎麼?都到家門口了都不願意進去?你嫂子一直都想見見你,她心中一直都是很感激你的,整天都說要請你來家裏吃飯,好好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蘇樂笑道:“別謝我,都是王福生的功勞,不是我不想去,而是今天的確有些不方便。”他將手中的那個黑布包遞給了周向前。
  
  周向前接過黑布包,只是摸了一下,馬上就判斷出裏面裝著的應該是一根骨頭。
  
  展開黑布包,果不其然,裏面真的是一根骨頭,從骨頭的形狀來看,應該是人右前臂的橈骨。周向前馬上又將骨頭裝回了黑布包,充滿疑惑地望著蘇樂:“什麼意思?”
  
  蘇樂道:“我家老宅失火了。我養的一條狗,從廢墟中叼出來的。我想你幫我查查這骨頭的主人是誰?”
  
  周向前這才明白蘇樂不願去他家裏的原因,如果讓妻子見到這貨拎著一根人骨頭登門,只怕要嚇暈過去。由此可見蘇樂做事還是很有分寸的,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周向前才會選擇跟他合作。
  
  周向前道:“有這跟骨頭可以做dna鑒定,只是我只能在警方立案的失蹤人口中尋找,而且我們的dna庫錄入並不完整,未必能夠找到結果。”
  
  蘇樂道:“有棗沒棗打三竿,管他呢。反正除了你我想不起別人還有這個本事了。”
  
  周向前道:“給我戴高帽啊!”
  
  蘇樂道:“實話,我總不能拿著一根骨頭去找私家偵探。”
  
  周向前道:“你最近麻煩不少啊,我聽說你坑了上官雄霸一大筆錢。”
  
  蘇樂笑道:“你從哪兒聽來的消息?”
  
  周向前道:“外面都傳遍了,上官雄霸那個人口碑很不好,嶺南那邊一直都在盯著他,不過這傢伙是一隻老狐狸,幾次的掃黃行動都沒有傷到他,在申海,大都會那邊也被盯了一段時間了。只是時機不成熟所以沒對他採取行動。”
  
  蘇樂道:“我跟他是做生意,生意場上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沒有誰坑誰的問題。”
  
  周向前道:“那個人很不簡單,尤其是在花都的實力很強。有花都皇帝之稱,即便是在申海,也是一條過江猛龍。”
  
  蘇樂道:“他是龍是蟲都跟我無關。”
  
  周向前道:“我還聽到一個消息,有人說是他找人燒了你們家老宅。”
  
  蘇樂已經可以確定。有人在故意放出這樣的消息,其目的就是要製造他和上官雄霸的矛盾,在他看來這種謠言極其拙劣。大可一笑置之,但是以上官雄霸多疑的性格,未嘗不會認為放火焚燒蘇家老宅的謠言是蘇樂造出來的,這樣看來,自己和上官雄霸還真得有必要儘快見面。
  
  蘇樂道:“有人巴不得我跟上官雄霸拼個你死我活,最好能兩敗俱傷!”
  
  周向前道:“沒有什麼事能夠大過法,能夠通過法律途徑解決的,最好還是走正規程式。”
  
  蘇樂對周向前的善意提醒表示感謝,兩人並沒有聊太長的時間,事情說清之後,周向前馬上離開。
  
  返回沙洲的時候已經是夜晚,蘇樂剛剛泊好車,看到桑紅袖的車也駛了進來,他於是關好車門,在原地等著桑紅袖下車。
  
  桑紅袖這次返回申海之後,幾乎每天都在很晚回來,公司積攢了大量的工作等待她去處理。看到蘇樂,桑紅袖道:“小樂,你也剛回來?”
  
  蘇樂道:“剛去老宅一趟。”
  
  桑紅袖道:“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蘇樂道:“差不多了。”
  
  桑紅袖道:“有些事未必要親力親為,交給手下人去做就行。”
  
  蘇樂摁下電梯,讓桑紅袖先行,兩人一起回到客廳,桑紅袖將手袋交給上來迎接的保姆,在沙發上坐下,有些疲憊地轉動了一下脖子,蘇樂來到她的身後,雙手放在她的肩頭,微笑道:“小媽,我跟福生學了點按摩手法,不如幫你按一下。”
  
  桑紅袖笑了笑道:“那好,我給你當一次試驗品!”
  
  蘇樂揉捏著桑紅袖的雙肩,他雖然學按摩時間不久,可是他的手法卻非常嫺熟,力道不輕不重,剛剛好,這和他跟隨邢三學習十六路纏絲手有關,很多手上的技藝都是相通的,按摩的關鍵就是能夠嫺熟控制手部的力量,認准肩頸部的穴道,而這恰恰是蘇樂所擅長的。
  
  桑紅袖愜意地閉上雙目,輕聲道:“你不像是初學啊,這按摩手法很專業。”
  
  雖然隔著衣服仍然能夠感受到桑紅袖肩頭肌膚的細膩,蘇樂的掌心回饋出她肌肉的彈性,由此能夠判斷出桑紅袖保養得很好,蘇樂道:“我學廚師出身的,揉面和按摩差不多。”
  
  桑紅袖聽他這樣說不禁笑了起來,她縮了縮肩頭:“你還是別幫我按摩了,我擔心被你揉成一團面。”
  
  蘇樂也笑了起來,他停下按摩,來到桑紅袖身邊坐下。
  
  桑紅袖道:“你和楚惜君很熟?”
  
  蘇樂不知她為什麼會突然提起楚惜君,點了點頭道:“很久以前就認識了,在南武的時候。”
  
  桑紅袖道:“你爸和她父親有些誤會,楚天嶽一直認為是你爸將他送進了監獄,沒想到你們之間的關係倒是不錯。”
  
  蘇樂道:“還好,過去楚惜君曾經幫過我不少次。”
  
  桑紅袖點了點頭,接過保姆遞來的參湯,喝了一口,保姆遞給蘇樂一碗,蘇樂沒喝直接放在茶几上。
  
  桑紅袖做事非常的沉穩,即便是有問題,也不急於一時,慢條斯理地喝完了那碗參湯方才道:“你知不知道楚惜君正在進軍房地產業?”
  
  蘇樂道:“知道啊,鹿岬角,當時她還去公司找過你,請咱們隆基的專業技術人員過去指導。”
  
  桑紅袖道:“當時她說得是要做旅遊地產,可現在她的目的又似乎不僅於此。”
  
  蘇樂道:“這件事我也跟你提過,小市河那塊地,就是大巷口旁邊的,她已經拿下來了。”當時楚惜君拿下小市河地塊的時候第一時間告訴了蘇樂,蘇樂還跟她一起去現場考察,回來後就告訴了桑紅袖。
  
  桑紅袖道:“你知不知道她是通過什麼人拿下的那塊地?”
  
  蘇樂道:“聽說過一些,好像是李靜嫻。”
  
  桑紅袖道:“你對公司的業務並不上心,應該不知道新近冒出了一個長天地產。”
  
  蘇樂道:“長天地產?”他好像聽說過,仔細回憶了一下,應該是趙彩墨曾經跟他說過,小市河的那塊地就是長天集團拿下的。
  
  桑紅袖道:“長天集團的兩大股東,一是李靜嫻,還有一個就是楚惜君,你知不知道她們在合作?”
  
  蘇樂道:“好像聽說過一些。”
  
  桑紅袖道:“李靜嫻和楚惜君在錢塘曾經是競爭對手,楚惜君還從她的手上爭得了錢塘白雲湖地塊,楚家進軍地產已經有幾年了,在楚天嶽出獄之前,他們就有過幾次動作,不過規模都很小,只是試水之作,而他們和李靜嫻合作之後,長天集團就在申海頻頻拿地,消息之靈通,出手之準確,讓我這個在地產界從業多年的老人都感到歎為觀止了。”
  
  蘇樂道:“李靜嫻是李老的女兒,通過李老的人脈肯定能得到很多的內幕消息。”
  
  桑紅袖搖了搖頭道:“李老那個人公私分明,他們那一代的老幹部,是不屑於為子女謀求私利的。其實你上次跟我說小市河地塊之後,我就開始調查這件事的背後原因。長天集團表面上是李靜嫻和楚惜君當家,可是在幕後真正的操盤者還有兩個人。”
  
  蘇樂因桑紅袖的話已經對這件事提起了足夠的重視,他低聲道:“誰?”
  
  桑紅袖道:“趙彩墨和楚天嶽!”
  
  聽到楚天岳的名字蘇樂並不意外,只是趙彩墨卻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趙彩墨曾經不止一次在他的面前表現出對楚天嶽的厭煩,當初趙彩墨介紹上官雄霸給自己認識,正是在她的引見下,方才達成了轉讓廣寒宮的協定。而李靜嫻和楚天嶽合作的事情也是她最早透露給自己的,難道說真正的合作者其實是趙彩墨和楚天嶽?
ericchiu0117 發表於 2014-5-6 23:08
第504章【吃一塹】

  蘇樂內心中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果真是這樣,趙彩墨這女人無疑狠狠擺了自己一道,她和楚天嶽才是真正的合作者,這場局是他們兩人聯手布下的。所謂她對楚天嶽的厭惡,全都是偽裝而已。
  
  桑紅袖道:“長天地產來勢洶洶,我看他們真正的目的是要挑戰隆基在申海的龍頭地位。”說到這裏,她看了蘇樂一眼,意味深長道:“生意場上不會有真正的朋友!”
  
  蘇樂忽然明白桑紅袖雖然很少過問自己的事情,但是並不代表她不關注,在大巷口、廣寒宮、瑞馳等一系列事務上,只要自己有所動作,她都會抱以密切的關注。桑紅袖未必是真心對自己好,可就目前而言,她應該不會對自己壞,畢竟他們的利益捆綁在一起,他們同在一條船上,他和桑紅袖之間何嘗不是一樁生意。
  
  桑紅袖認為自己已經將事情說得夠明白,輕聲道:“隆基才是蘇家的根本!”說這句話的時候,她不由得想起蘇東來,在她對蘇東來說這句話的時候,蘇東來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回敬道:“千機門才是!”桑紅袖並不否認千機門在蘇東來發家歷程中所起到的作用,蘇東來積累財富的初期,主要依靠了千機門,而隨著蘇家產業的不斷擴大,隨著時代的發展,千機門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已經越來越小,甚至漸漸拖累了蘇家發展的速度。桑紅袖此次返京,她的兩位哥哥都給她提出中肯的建議,和千機門之間還是儘早劃清界限為好。
  
  蘇樂道:“謝謝小媽提醒!”
  
  桑紅袖歎了口氣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其實有些問題你應該看得清楚,我本來也沒必要提醒你,但是咱們是一家人,無論你聽不聽得進去,我都得提醒你一聲。”
  
  蘇樂笑道:“楚天嶽當真是我爸送進監獄的嗎?”
  
  桑紅袖皺了皺眉頭道:“江湖上的事情我從不過問。你爸也從沒有向我說過,我只知道他和楚天嶽曾經是很好的朋友,可後來突然反目,至於反目的原因我也不清楚。”
  
  回到自己的房間,蘇樂的腦海裏翻來覆去想著剛才桑紅袖的那番話,江湖險惡,人心叵測,自己身邊能夠值得信任的人實在是不多,在多數人的眼中,自己只是一個無才無德的小子。以德服人應該是可能性不大,在當今時代人們變得越來越現實的狀況下,談感情也變得不顯示,也許只有利益才是永恆的。
  
  蘇樂正在沉思之中,忽然聽到外面的窗戶被輕輕敲了敲,他起身拉開窗簾,卻見老叫化莊窮一張面孔緊貼在窗戶的玻璃上,因為玻璃的擠壓,面孔有些扭曲變形。顯得說不出的滑稽,他的鼻頭很紅,不知是喝酒還是天氣嚴寒的緣故。
  
  蘇樂趕緊過去將窗戶打開,莊窮向他咧開嘴巴笑了笑。然後輕飄飄宛如一片枯葉一般躍入室內。
  
  蘇家沙洲豪宅的監控非常嚴密,可莊窮仍然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來,一方面證明莊窮的身法高超神出鬼沒,從另外一層面上也證明他們家的安防還是存在著很大的漏洞。
  
  蘇樂恭敬道:“師父……”
  
  莊窮怪眼一翻。揚起手中的打狗棒作勢要抽他。
  
  蘇樂嬉皮笑臉道:“反正也沒有其他人在,私底下叫一聲,您不必那麼認真吧。”
  
  莊窮道:“跟我來!”他腳尖一點。又如同一縷青煙一般從窗口溜了出去,蘇樂追到窗前一看,卻見莊窮抓住窗戶的上沿,雙腳勾住屋簷,靈猿一般爬到了屋頂上面。
  
  蘇樂唯有咋舌的份兒,他雖然伸手靈活,可是跟老乞丐比起來還差了十萬八千里,再說,自家屋頂有什麼好爬的,他離開房間沿著樓梯向上來到房頂,來到屋頂花園,看到老叫花子大剌剌坐在那裏,正對著前方的攝像頭。
  
  蘇樂來到莊窮身邊,指了指攝像頭,意思是你雖然武功很高,可終究還是沒有逃過電子監控。
  
  莊窮咧嘴一笑,低聲道:“電源線都被我給拔掉了。”
  
  蘇樂真是服了這老叫花子,其實他想找自己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從前門進來,卻不知為什麼要半夜三更,選擇翻牆而入,究竟是害怕被別人看到,還是老叫花子一時技癢,想在自己面前展露一下他的超強身手?
  
  蘇樂道:“您老這麼晚來,有什麼指教?”
  
  莊窮道:“我聽說你們家老宅被燒了?”
  
  蘇樂道:“您知道是誰放得火?”
  
  莊窮道:“我知道個屁,什麼人放火又怎麼會提前通知我?”他一雙眼珠兒轉了轉,充滿狐疑道:“莫不是你懷疑到我的頭上?”
  
  蘇樂嬉皮笑臉道:“您就是借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懷疑到您的身上,您是何等英雄人物,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怎麼會幹這種偷偷放火的勾當。”
  
  莊窮對蘇樂的這番話頗為滿意,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還算是有些瞭解我。”
  
  蘇樂從口袋裏取出一物遞給了莊窮,莊窮借著月光望去,卻見蘇樂交給自己的卻是一塊黑黝黝的木牌,正是丐幫的烏木令。
  
  其實在莊窮傳給他降龍十八掌之後,蘇樂就有了將烏木令交還給他的意思,畢竟這個破木牌對自己沒有任何作用,還會給他帶來無休止的麻煩,給莊窮之後,莊窮應該會為自己澄清這件事,或許可以約束他的那幫手下不再針對自己。
  
  莊窮眯起雙目對著月光將那枚烏木令看來看去,手掌在烏木令上摩挲了幾下,沒看清他怎樣動作,只聽到烏木令發出輕微的喀嚓聲響,然後竟然從中展開。蘇樂從宋軒手中得到這枚烏木令之後一直原封不動地保存著,他沒有想到這烏木令中還有機關。
  
  莊窮低聲道:“這烏木令你可曾動過?”
  
  蘇樂搖了搖頭道:“從未動過。”他小心翼翼問道:“這裏面是不是還有東西?”
  
  莊窮道:“這枚烏木令是假的!”
  
  “假的?”蘇樂雖然對烏木令並不看重,可是聽莊窮這樣說仍然如同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人心也實在太險惡了一些,自己和宋軒好歹也曾經同生死共患難過,他當時將烏木令委託給自己的鄭重樣子還真把自己給迷惑住了,卻想不到他竟然給了自己一個假的烏木權杖,宋軒這麼做的目的何在?難道只是利用烏木令將陳雲甫等人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的身上。在那個時候,自己和父親尚未相認,自己還不是千機門的門主,如果自己一直都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廚子,陳雲甫那幫人豈肯善罷甘休,恐怕早就對自己出手。
  
  莊窮抓住那枚烏木令,手掌微微用力,只聽到喀嚓一聲,竟然將烏木令捏了個粉碎,莊窮道:“我就知道他沒那麼容易將烏木令隨便交給別人,看來他只是為了迷惑其他人罷了。”
  
  蘇樂心中懊惱到了極點,難為自己一直幫著宋軒保守秘密,卻想不到這老滑頭一直都在利用自己,搞不好陳雲甫那邊的消息都是他故意放出去的,好讓陳雲甫那幫人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先是趙彩墨,然後又是宋軒,這幫江湖老將接連給蘇樂上了幾堂教育課。
  
  莊窮自然看出了蘇樂的懊惱,咧開嘴笑了笑道:“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他們說,你將烏木令還給了我。”
  
  蘇樂道:“這裏面究竟藏著什麼東西?”
  
  莊窮道:“知道的越少你就越安全。”
  
  蘇樂道:“那可未必,本來我對這些事情並不知情,可是別人偏偏認為我知道,而且他們想盡一切辦法來對付我。”
  
  莊窮道:“人想要舒舒坦坦地活著,就得有自保的本事,哪怕別人恨透了你,可是他們知道不是你的對手,也只能將仇恨埋藏在心底,對你敬而遠之。”
  
  蘇樂道:“我要有您這樣的武功自然什麼都不用害怕。”
  
  莊窮卻笑著搖了搖頭,目光投向夜空中璀璨的星河,低聲道:“武功之道如同登山,一山還有一山高,真正等你的修為到了一定的境界,你會發現有些力量甚至是武功無法抗衡的。”
  
  蘇樂眨了眨眼睛,他並不明白莊窮的意思。
  
  莊窮道:“廟堂有多高?江湖有多遠?”他的目光落回到蘇樂的臉上:“小子,江湖和廟堂是人間最為險惡複雜的兩個所在,只怕你這一生是無法擺脫了。”
  
  蘇樂道:“我現在已經學會了隨遇而安,能像您老人家一樣無為而治就是我追求的至高境界。”
  
  莊窮道:“無為而治,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我在這個位置上混了十多年,別人都以為我蒙混度日,嬉笑人間,卻不知道我老叫花子幾乎沒有一天睡過好覺,幾乎每一天我都在幹著和稀泥的活兒,其中的甘苦又有誰能知道?”
  
  蘇樂道:“既然您這麼煩,為什麼不乾脆將這個位子交出去,自己落得個清閒自在。”
  
  莊窮道:“從我坐在這個位子上的第一天起,我就想找人替代我,可是,我若是所托非人,又怎能對得起我們丐幫的歷代幫主。”說到這裏他不禁心緒煩亂,搖了搖頭道:“不說了,走了!”
ericchiu0117 發表於 2014-5-6 23:44
第505章【迎賓】

  蘇樂道:“別急啊!”
  
  莊窮道:“你還有什麼事情?”
  
  蘇樂道:“陳雲甫最近和千機門的一些人過從甚密,我看這個人居心叵測,您老還是多防備他一些。”
  
  莊窮道:“你是擔心他對你不利,放心吧,我會好好約束這幫小子。”他說完之後,一縱身上了前方的坡頂屋脊,一提一縱,已經落在屋脊的最高處,然後足尖一頓,身軀如同大鳥一般飛起在夜空中,在虛空中一轉一折,落在蘇家院落中的銀杏樹上,只是稍稍停頓了一下,身軀再度飛起,幾個起落之後已經消失在蘇家的院牆之外。
  
  蘇樂望著老叫化翻牆越院如履平地,心中只有羡慕的份兒,以後一定要好好磨磨這老叫花子,讓他把這身輕功交給自己。
  
  烹飪大賽終於正式拉開了帷幕,開賽第一天各路選手就各顯神通,以高超的廚藝吸引了眾多烹飪愛好者的眼球。
  
  蘇樂在第一天比賽日卻難能有機會好好去現場欣賞,單單是迎來送往各路嘉賓就已經讓他應接不暇。且不說本身在烹飪界擁有尊貴地位的滿載元、龍庭璧那些人,申海政商兩界前來捧場的人也不在少數。
  
  商界來人並不稀奇,原本蘇家就在申海商界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至於政界,因為前任書記李連海的緣故,很多在政府擔任要職的人也過來捧場。
  
  桑紅袖特地過來幫忙接待,在籌備烹飪大賽之初,她對這件事並沒有特別看重,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蘇樂提議,桑紅袖雖然對他的想法極為認可,並給予鼓勵,但是她並沒有對這次大賽能夠達到的效果報以太大的期待,可後來事情的發展卻頗有些超出她的預期。在籌備這次大賽的過程中,蘇樂表現出了他非同尋常的能力,最早表現在用人方面,他找到了滿祥瑞這位企劃高手幫忙策劃,滿祥瑞的加入決定了本次大賽的高起點。在隆基公關部和東星衛視談判遇阻之後,蘇樂居然憑著他自身的關係輕鬆解決了這個難題,一分錢都沒花就爭取到了東星衛視綜合台的黃金時段。
  
  蘇樂在烹飪界的人脈讓桑紅袖認識到他在處理人際關係上的能力,而後來,隨著老書冇記李連海,常務副市長虞千秋的鼎力相助。桑紅袖開始意識到,這個年輕人不但擁有著超凡出眾的交際能力,還有著連他父親蘇東來都不具備的運氣。蘇樂能夠結識到這些申海政界的風雲人物,全都不是有意為之,基本上都在某種巧合的情況下認識了對方。無論李連海還是虞千秋在過去都和蘇家沒有任何深入的關係,即便是自己去請也未必能夠將他們請來,可現在這些人全都因為蘇樂這個毛頭小子而出面捧場。
  
  桑紅袖將目前的一切歸納為三分能力,七分運氣,這並非是對蘇樂能力的抹煞。事實上在桑紅袖看來,想要成就一番事業,運氣要佔據最主要的部分,比如說父親。如果不是蘇樂推薦了王福生,那麼很難想像他的病情會發展到何種地步,這就是父親的運氣,也是自己的運氣。自己的運氣歸根到底還是源自于蘇樂。
  
  李連海在女兒李靜嫻的陪同下前來,李靜嫻的吳越人家本身就是江南餐飲界一塊響噹噹的招牌,這次她也派出了旗下的選手參賽。說起來李靜嫻本來是對隆基挑頭舉辦的這次烹飪大賽沒有任何興趣的,可是後來父親居然當了這次大賽組委會的名譽主席,老爺子興致如此高漲,做女兒的又怎能不捧場,她選派了兩名頂尖廚師,這次過來一是為了給父親捧場,二是要讓吳越人家的招牌通過烹飪大賽增光添彩!
  
  蘇樂和桑紅袖一起迎上前去,蘇樂本來是安排陳夕過來接待李連海的,可這會兒不知陳夕那妮子跑到哪里去了,其實今天陳夕從早晨就開始忙活,以她的敬業態度,不可能在這種關鍵時刻躲懶,十有八九是處理事情去了。
  
  蘇樂嘴巴夠甜,遠遠就叫道:“李主席您來了,這下我可有主心骨了!”
  
  李連海哈哈笑道:“我這個名譽主席就是聾子的耳朵,擺設!你才是主力!”
  
  桑紅袖溫婉笑道:“李叔叔好!”她早就認識李連海的,說起來李連海和她的父親是同一時期的官員,只是他們兩人的政見並不相同,平時私下裏沒什麼聯絡。
  
  李連海笑道:“紅袖啊!從京城回來了?我聽說你爸最近身體不好,情況怎麼樣啊?”
  
  桑紅袖道:“已經好了許多,現在每天都開始散步了,只是這次病得久了一些,身體虛弱,還得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才能恢復到過去的身體狀態。”
  
  李連海點了點頭道:“他那人我知道,平時就不注重鍛煉,不像我們,有時間邀請他來申海玩啊!”
  
  桑紅袖笑道:“我爸經常提起您,還說準備請您去京城做客呢。”
  
  李連海微笑點頭:“好,好!”心中卻不認為桑紅袖說得是真話。
  
  桑紅袖又向李靜嫻笑了笑,很親切地上前握住李靜嫻的手:“靜嫻,咱們可有日子沒見了,你是越來越年輕了。”
  
  李靜嫻笑得非常開心,握著桑紅袖的手,打量了一下她道:“瞧你這話說的,我可比你大啊,在你面前我可談不上年輕。”
  
  桑紅袖道:“咱們走在一起的時候,別人肯定會覺得我比你大。”
  
  李靜嫻笑道:“你可真會說話,不過這話我可不信。蘇樂,你覺得呢?”向來目空一切的李靜嫻今天表現得頗為和藹,居然還能想起一旁站著蘇樂這個小字輩。
  
  蘇樂道:“我還真看不出來,你跟我小媽站在一起就跟孿生姊妹似的,誰大誰小我真分不出來,不過我要是站你們旁邊,別人十有八九得說我是你們大哥。”
  
  桑紅袖和李靜嫻同時啐了一口,兩人當然都知道蘇樂再說玩笑話,肯定不會當真,桑紅袖笑嗔道:“靜嫻,我這個兒子從來都是沒大沒小,你別介意啊!”
  
  李靜嫻微笑道:“年輕人還是膽子大點好。”
  
  李連海道:“你們只顧著自己聊天,把我這個老頭子給忘了?”
  
  桑紅袖笑道:“李叔叔,我這就陪您進去。”她和李靜嫻一左一右攙著李連海向一號賽場走去。臨行之前,桑紅袖向蘇樂使了個眼色,意思是這邊的接待任務暫時交給他了。
  
  蘇樂望著幾人離去的背影,看到桑紅袖和李靜嫻談笑風生,親如姐妹的樣子,誰也不會想到她們兩人現在已經成為了生意上的競爭對手,可能她們心底早就恨不得把對方摔倒在地,然後用她們纖細的鞋跟兒狠狠揣上兩腳,這人活著真他媽的虛偽啊!
  
  李老離去沒多久,蘇樂看到趙彩墨在孟伯濤的陪同下走了過來,蘇樂頗感差異,畢竟趙彩墨是李連海的嫂子,在蘇樂看來他們是一家人,本以為他們會一起過來呢。
  
  趙彩墨看到蘇樂,唇角泛起一絲微笑:“我還以為你今天會很忙,卻沒想到在這裏當起了迎賓。”
  
  蘇樂笑道:“組委會主席的主要任務就是籌備大賽,現在大賽開始,我的工作就完成了一大半,每個位置都有合適的人選,唯獨這個迎來送往的活兒只有我才能勝任。”
  
  趙彩墨笑道:“很敬業啊!”
  
  蘇樂自從知道趙彩墨才是長天集團的幕後人物之後,心中對趙彩墨更是警惕,認為這女人黑寡婦的名字絕對委屈她。
  
  孟伯濤目光和蘇樂相遇,微微頷首示意。
  
  蘇樂道:“孟先生,那天打得不過癮,等我忙完烹飪大賽的事情,咱倆約時間再切磋切磋。”
  
  孟伯濤想不到他剛一見到自己就提出挑戰,經歷上次的事情後,這小子還居然打出信心來了,孟伯濤道:“隨時恭候。”心說下次如果不設十招的限制,我一定揍得你跟豬頭一樣。
  
  趙彩墨向孟伯濤道:“老孟,你四處看看吧。”
  
  孟伯濤知道趙彩墨這是在支開自己,他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蘇樂望著孟伯濤的背影嘖嘖稱奇,向趙彩墨道:“姐,老孟這麼厲害的一個高手居然能對你這個弱質女流服服帖帖的,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他倒好,連趙姐都不喊了,直接喊姐,嘴上越親,警惕心卻是越重。
  
  趙彩墨道:“人和人之間如果想要建立起信任的關係,坦誠最為重要,越是用手段,反倒越不容易相處。”
  
  蘇樂點了點頭道:“那就是以德服人,姐,您一看就是賢良淑德,德才兼備,品德高尚的好女人,我德操不行,這以德服人我是做不到了。”
  
  趙彩墨笑道:“何必妄自菲薄,和很多人相比,你的德操還算不錯啦。”
  
  蘇樂眨了眨眼睛道:“您這是誇我還是罵我呢?”
ericchiu0117 發表於 2014-5-7 23:28
第506章【麵】

  趙彩墨道:“我幫你約了上官雄霸,他今晚在大都會等你,一來為你的烹飪大賽成功舉辦慶功,二來和你具體談談廣寒宮的事情。”
  
  蘇樂脫口道:“你去不去?”說完之後,這貨馬上就有些後悔,大都會是什麼地方?男人的樂土,對女人來說卻不是那麼回事兒。蘇樂可不是故意要給趙彩墨難堪,純屬說走了嘴。
  
  趙彩墨輕聲道:“你們之間的事情還是你們單獨談!”她並沒有流露出任何的不快,無論蘇樂這句話有心還是無意,都不足以讓趙彩墨感到尷尬,她說完之後又想起了什麼,意味深長道:“到那種聲色犬馬的場合去,一定要把持住自己。”
  
  蘇樂微笑道:“沒事兒,我定力向來很好。”
  
  趙彩墨因為他的這句話笑了起來。
  
  蘇樂陪同趙彩墨來到了比賽現場,剛剛進入賽場之中就聽到掌聲雷動,這裏只是初賽的場地之一。現場正在考校的是選手的白案功夫。
  
  所謂白案也就是常說的麵點,不要小看白案功夫,從白案之中能夠看出一個廚師的基本技能。
  
  現場十名廚師各顯其能,今天的這道命題是中華餐飲聯合會主席劉顯揚所定,剛才蘇樂沒進來的時候,這些廚師已經做過刀工展示。
  
  蘇樂陪同趙彩墨來到嘉賓席坐下,趙彩墨看到了嘉賓席正中的李連海,李連海看得很認真,並沒有注意到這位小嫂子的到來。
  
  現場服務人員送上兩瓶礦泉水。
  
  蘇樂低聲向趙彩墨介紹。
  
  其實初賽只是一個初步的篩選,在成為大賽組織者之後,蘇樂對於比賽本身的關注度明顯下降了許多,他最為在乎的是比賽能否順利進行,而不是比賽的具體過程,人在不同的階段關注的事情也不一樣,如果在過去,蘇樂肯定是從一個廚師的角度看問題,而如今他已經開始從一個組織管理者的角度考慮問題,位置的變化決定了心態。
  
  劉顯揚的這個命題很簡單,麵條!現場的十名選手各顯其能,要在規定的時間內做出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麵條,至於具體的類別到沒有規定,隨便你做大鹵麵、熱乾麵、刀削麵、炸醬麵、油潑麵、燴麵、鍋蓋麵、餛飩麵、還是龍鬚麵、冷麵、撈麵,甚至你做義大利麵、阿拉伯麵都行,只要你做得是麵條,又能夠贏得評委們的認同,那麼你就可以從初賽中脫穎而出。
  
  十名選手之中不乏白案高手,10號就是吳越人家錢塘店的主廚肖景良,他也是被李靜嫻最為看好的選手,這次選他前來參賽,對他也是委以重任,他做得是最常見的大鹵麵。
  
  蘇樂所關注的是3號,師姐朱小嬌,今天朱小嬌穿著潔白如雪的廚師裝,為了和其他人以示區別,還特地在高帽上打了一個暗紅色的蝴蝶結,朱小嬌站在面案前,並沒有像其他選手一樣急於動手,站在那裏似乎在想著什麼,氣勢十足。
  
  想了大概有三分鐘左右,朱小嬌開始從和麵開始,眼看著白麵加水迅速增強本身的凝固力,在朱小嬌一雙胖乎乎力道十足的手掌的揉搓下,迅速變成一個麵團,她要做的是拉麵,和麵是拉麵製作的嘴關鍵一步,冬天和麵需要用溫水,面圖案的溫度容易受到自然氣溫的影響,通過和麵時所使用的水溫不同,使和好的麵團溫度始終保持在三十度左右,這是有科學道理的,因為在這個溫度的時候麵粉中的蛋白質吸水性最高,可以達到百分之一百五十,麵筋的生成率最高,麵的延伸性和彈性最好,只有這樣才能方便抻拉。
  
  在西部拉麵的製作過程中長長會加入水和蓬灰,水的滲透壓作用能夠讓麵團中的蛋白分子之間的距離縮小,密度增大,特別可以使組成麵筋蛋白質之一的麥膠蛋白粘性增強,提高麵團的延展性和彈性。平時為了增強拉麵的筋道感覺最常加入德就是蓬灰。蓬灰是戈壁特產的蓬草燒制出來的鹼性物質。和麵的時候加入面裏面,可以使面具有一種特殊的香味,而且可以讓麵條爽滑透黃、筋道有勁。
  
  因為比賽的時間限制,所以面和好之後並沒有充足的醒面時間,在此過程中多數選手都用上了添加劑,以此來縮短準備時間。
  
  朱小嬌和麵一開始,很快所有人的目光就被她的動作所吸引,朱小嬌動作幅度很大,雙手揉捏著那麵團,她的動作延綿不斷,連貫和諧,麵團在她的手中不斷改換著形狀。她的動作雖然談不上優雅,可是給人的感覺是那麼的舒坦自如。
  
  朱小嬌的和麵過程應該是所有人中最長的一個,再看肖景良已經用擀麵杖將和好的面擀成一個圓形的面皮兒,他一舉一動不慌不忙、有條不紊,雖然動作的速度不快,但是每一個動作都不多餘。再看肖景良的面案極其的乾淨,沒有像有些選手那樣搞得麵粉亂飛。
  
  肖景良向面皮上灑了一把幹麵粉,繼續擀壓,反復幾次之後,將面皮兒折疊,從一旁操起廚刀。
  
  劉顯揚的這個題目雖然普通,可卻是對廚師和麵、揉面、刀工、火工的全方位考校。
  
  肖景良手中廚刀啟動,落刀的速度仍然不快,可是刀速控制得很穩,落刀的節奏均勻一致,在他的刀下,面皮變成了麵條。觀眾席上忽然傳來了震耳欲聾的叫好聲,卻是一位來自晉西的7號選手現場表演起了刀削麵,左手舉起麵團,右手拿著弧形刀,將面一片片削到沸騰的鍋內。用刀削出的麵葉中厚邊薄,棱鋒分明,形似柳葉。姑且不論這位選手做出的刀削麵味道如何,單單是他的表演功夫已經成功吸引住了現場觀眾和評委的目光。
  
  多數觀眾沒有評委那麼專業,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對觀眾來說熱鬧的才是好看的,看到這位7號選手手中彎刀紛飛,寒光凜凜,削在麵團之上,面片如同雪花一樣翻飛入鍋,視覺效果極其出色,所以觀眾們全都開始鼓掌叫好。
  
  掌聲和歡呼聲自然吸引了現場不少選手的注意力,比賽中真正能夠做到心無旁騖的選手畢竟還是少數。
  
  滿載元並不喜歡過於花哨的表演,在他看來烹飪的本質還是在於品味,而不是過程中動作如何漂亮,他一直都在留意這些選手的表現,真正稱得上心無旁騖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他剛收的女徒弟朱小嬌,還有一個就是10號肖景良。
  
  在現場震耳欲聾的掌聲和歡呼聲中,肖景良始終不為所動,他仍然專注地切著自己的麵條,節奏和速度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滿載元看到肖景良的現場表現,不由得欣賞地點了點頭,這個人實力相當不錯,想要成為一個高明的廚師,首先就要由一顆堅定的心,只有專注一件事才能夠做好一件事。
  
  歡呼聲中忽然傳來蓬!地一聲悶響,眾人的精神都被這蓬的一聲弄得有些分神,向聲音的發出處望去,卻見朱小嬌仍然在擺弄她的麵團兒,已經被她修理成球形的麵團兒重重摔打在面案之上,麵粉紛飛,球形的麵團也因為這次的撞擊而變扁。麵團經過朱小嬌反復的搗、揉、抻、摔之後,終於達到了她預想的效果。
  
  朱小嬌抓住麵團,來回搓成長條,再用兩艘握住條形麵團的兩段,抬起後在面案上用力摔打,條形麵團拉長之後,兩段對折,然後繼續握住兩段摔打,反復多次,摔打的目的是為了調整麵團內麵筋蛋白質的排列順序,使原本雜亂無章的蛋白質分子排列成一條規則的長鏈,烹飪界將這一程式稱之為順筋。最後搓成長條,揪成兩釐米粗細,筷子長的一條條麵條。
  
  別人的麵條都開始下鍋,朱小嬌才開始拉麵,拉麵絕對是一門技術性極高的活兒,手握粗加工的麵條兩端,雙臂均勻用力加速向外抻拉,然後兩頭對折,將兩頭同時放在左手的指縫內,右手的中指朝下勾住另外一端,手心上翻,使麵條形成絞索狀,同時雙手向兩邊抻拉。麵條拉長之後,再把右手勾住的一端套在左手指上,右手繼續勾住另外的一段抻拉。抻拉時候的速度要快,用力要均勻,每一次對折稱為一扣,根據顧客的口味選擇拉麵的粗細,今天朱小嬌拉出的是9扣細面。
  
  朱小嬌雖然人長得胖,可拉麵時候表現出的技巧和冇靈活性讓所有人都忘記了她的體重,眼看著一條面在她的手中變成了千絲萬縷,如同雜技一般精妙的手法,讓現場觀眾全都看得目瞪口呆,如癡如醉。
  
  伴隨著蓬!地一聲悶響,朱小嬌的雙手之間扯出了一道道韌勁十足的麵條,在她的手中跳躍顫動,顯示出優秀的質感和彈性。
  
  滿載元的唇角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可以斷定除了肖景良以外,現場其他的選手根本沒有和朱小嬌一戰的能力! 本帖最後由 ericchiu0117 於 2014-5-7 23:5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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