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錢途 作者: 給您添蘑菇啦 (連載中)

 
mk2258 2013-10-19 08:30:4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0 310052
x21315 發表於 2014-4-27 08:51
錢途 0168 明戰

    臨走的時候,胡素還特意留下一句︰“不許動櫃子。”

    看樣子,她並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刻板。

    待她走後,林強緩緩過去拾起了地上的資料。

    這打材料上,記錄著羅莎、陳諒與張信達的交代情況,從厚度上來看,應該不是完整版,而是僅針對部分情況的交代對比。通過比較三人對相同事件的口供,找出破綻各個擊破,這是檢方的常用手段了。

    林強坐在椅子上,一目十行,這些口供正是關于那些皮包公司的事情。

    首先,羅莎與陳諒的交代基本一致,他們承認協助張信達洗錢,將部分錢款通過復雜的方式輸送國外,成為張信達親屬所掌控的資金,而後再由張信達親屬運作,將其反投回國內,以投資形式完全清白地控股優質企業,最後以達到完全洗白,翻身成為優秀投資人股東的目的。然而在最後的一次運作中,卻被以審計署為核心的諸多機關抓住尾巴,將最重要的一筆注資完全凍結。

    二人的交代表面上看並沒有什麼問題,他們表示對錢到國外後的運作基本一無所知。

    而張信達的交代,卻令人玩味了。

    按照他所說,自己通過古董洗錢就夠用一輩子了,然後用這些錢再去走關系,從而確保自己不翻船。至于皮包公司海外投資洗錢的事情,則完全是羅莎與陳諒提出的,自己想著有人運作,還能輸送出去一筆錢自保,便也答應了。至于錢到國外後的運作,確實由他前妻負責。

    但後面問題就出現了,當檢方就金額情況進行質問時,張信達一口否認了檢方報出的金額,表示真正到國外的錢連這一半都不到。很顯然,與羅莎所說的,將所有錢輸向國外產生了矛盾。

    由于那些皮包公司的賬目早已銷毀,檢方也無從下手。之後的審訊中,雙方依然堅持己見,皆未讓步,由于沒有任何證據與線索證明雙方的對錯,這部分去向不明的錢財也便成了未解之謎,不了了之,不再深究。

    林強根據胡素之前的話進行推測,如果檢方事無巨細,對每個細節刨根問底的話,那一個案子恐怕一年也結不了,鬼知道又扯出來多少人和事,因此在不影響定罪和大方向的前提下,對這種難以追查的事情只能縱容。

    想想也對,那麼多重大案件,誰敢說最後公布的涉案金額就是全部?

    對檢方,這部分錢並不重要,追查也是費力不討好,但對林強來說,卻不失為一條線索。檢方沒有的資料,林強卻有,雖不知道從何而來,但劉銘給出的材料中竟然包含著皮包公司銷毀的賬目,雖然只有很少兩張,卻不可忽視。

    “劉銘啊……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林強默默地將胡素“掉下”的材料歸位,心下莫嘆。

    半分鐘後,胡笑和胡素結伴回到辦公室。

    “多謝素姐了,明白了。”林強起身笑道,“沒什麼事就不打擾了。”

    胡素掃了眼地上的資料,抬了抬眼鏡︰“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檢察院接受舉報,並且有義務將情況報告給紀委等部門。”

    “有這話就夠了。”林強又是一笑,“欠你一頓飯!”

    “別套近乎。”胡素拾起材料收回鐵櫃,“要到午飯時間了,我要鎖門去吃飯了。”

    “姐,帶上我倆一起唄。”胡笑扯著姐姐的胳膊撒嬌道。

    “不。”胡素啥也沒說,直接回絕。

    真是外冷內熱啊,林強默默一嘆,只得與胡笑一同離去。

    車子上,胡笑好奇問道︰“剛才我姐偷偷說她違規了,讓她違規的事可少得很啊……你到底跟她說什麼了啊?”

    “說送她一副新眼鏡。”林強擺了擺手,望著路兩旁問道,“想吃點兒啥,先還一頓吧。”

    “我想想哈……”

    胡笑琢磨美味的時候,林強手機響了,號碼是營業廳的座機。

    電話接通,傳來了鄭帥焦急的聲音。

    “麻煩了,這次麻煩大了!”

    “莫慌……”林強笑道,“什麼風浪都過來了,能有什麼麻煩。”

    “是銀監會!”鄭帥壓著嗓子道,“揪住咱們營業廳的辮子,銀監會突擊檢查……”

    “銀監會?”林強皺眉道,“不是吉祥物部門麼,應付過去就是了,跟銀行都是一條線上的。”

    “這次不一樣……他們是有的放矢,感覺就是來找麻煩的……我要撐不住了。”

    “怎麼可能!我們聯合銀行總行長的夫人就是銀監會的,多少年了沒找過我們的麻煩!”林強話剛說到這里,突然一愣,面色僵住。

    想到此,他輕呵一聲︰“撐住,你就說什麼都不知道,等我回來處理,馬上到。”

    掛下電話,胡笑習以為常地說道︰“飯又吃不成了吧?還得給您當司機對吧?”

    “十二頓……”

    “哎……”胡笑無奈一笑,調轉車頭。

    銀監會,名義上是監督銀行業的職能機構,但如同證監會和保監會一樣,其中大量的中高層干部都具有金融行業背景,實際上根本就是從銀行提上去的。因此對于銀行來講,銀監會更像是一位慈母,不能不癢地發一些文件和指示,告訴你應當怎樣怎樣,偶爾搞一次事先通氣的抽查等等。相比之下,實際處罰卻是少之又少,畢竟這其中的人脈關系等等實在太復雜,總體而言,這是一個具有學者和經驗背景的“委員會”,不會做出什麼嚴厲的事情。

    因此,相比于銀監會,各大銀行更為忌憚審計署,那是真正的審計機構,每年有抓出漏洞的硬姓指標,絕對沒有銀監會那麼好說話。

    然而,就在這個敏感的時間,這個好說話的銀監會找到林強頭上了。身為高高在上的監管機構,不找總行、不找分行、不找支行,而是直接找林強。

    其目的,不言而喻。

    從林強視頻公開的那一刻起,這就已經演變為真刀真槍的明戰了吧。對方連大大的司長都敢下手,對付自己這種級別的角色更加不會手軟。

    林強只是沒有想到,對方會以如此明目張膽的方式出現。 本帖最後由 x21315 於 2014-5-11 11:15 編輯

x21315 發表於 2014-4-27 08:53
錢途 0169 櫃台

    營業廳門口,林強送別了胡笑過後,理了理外套,踏入營業廳。

    張家明見林強回來,連忙湊上去滿面憂色︰“行長,快進去看看吧,出事了。”

    “謝謝你提醒我。”林強擺了擺手,也不理會他。

    張家明臉色沉了一下,而後再次咬牙露出諂媚的表情︰“行長,這次對方是有備而來……要我說咱們就拖吧,你也別現身了,就讓鄭帥拖住他們一問三不知……”

    “拒絕配合調查會被直接吊銷從業資格。”林強推開張家明,向後台走去。

    張家明看著林強的背影暗罵︰“媽的……猴精……”

    營業廳小小的會議室中已是人滿為患,銀監會巡視員同若干工作人員佔滿了椅子,鄭帥在巡視員身旁遭受訓斥,林小棗則不停地端茶倒水。

    “那個林強!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巡視員翹著二郎腿,趾高氣揚地罵道,“你們怎麼回事,營業廳主任不在就不能配合調查了?”

    “抱歉,我們沒有權限。”鄭帥擦著汗低頭答道。

    “騙誰呢?”巡視員哼了一聲罵道,“我也是銀行出來的,能不知道權限是怎麼回事?我們只是要進櫃調查而已,你完全可以授權?”

    “抱歉……”鄭帥只硬著頭皮繼續抱歉。

    巡視員又罵了兩句,有些口干舌燥,便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啊!”

    紙杯掉在地上,巡視員沖著林小棗大罵道︰“想燙死人?這就是你們配合調查的態度?”

    “對不起……對不起……”林小棗匆匆過去撿起水杯,“我去倒一杯新的。”

    “我看不必了。”巡視員起身,指著林小棗道,“就是你,我知道你能授權,開櫃!”

    銀行的櫃台內是吞吐大量現金、單據,並且可以改動資產數據的地方,每次進出都要進行指紋授權,嚴格記錄。這種突擊檢查的話,必須有授權人員打開櫃台,才可進入。按理說,上級監管機構有這種要求,是應該遵從的,但鄭帥硬是挺了半個多小時。

    此時,巡視員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他指著被嚇住的林小棗道。

    “信不信我給你下處分?”巡視員走到林小棗身前,揪起她的胸牌道,“林小棗,還在實習期對吧?我們銀監會下一個處分通知,你擔得住麼?”

    林小棗畢竟工作時間短,听到此語渾身發顫,自己可是辛辛苦苦努力多年才拼命來到銀行的……如果因為這種事情……被這種人為難離開銀行……

    脆弱的林小棗頓時眼眶紅了起來,委屈萬分,不敢說話。

    “領導,有事投訴我。”鄭帥當即攔在林小棗身前,亮出胸牌,“龍源營業廳,個人業務主管鄭帥,現在我是這里的最高領導,擔負一切責任。”

    “你?你擔得起麼?”巡視員罵道,“你們聯合銀行拒絕配合調查,信不信我吊銷你的從業資格?”

    “無論如何,請等我們主任回來再說。”

    巡視員揮臂罵道︰“我們這麼多人等你們一個人?有常識麼?這是什麼態度!”

    他心知鄭帥骨頭硬臉皮也厚,當即又推開鄭帥走到林小棗面前,獰目道︰“這位姑娘,我給你一次機會,你現在開櫃,我們下處分可以沒有你,這種事情,你自己可要想清楚。”

    鄭帥還要說什麼,被巡視員一把攔住。

    所有的銀監會工作人員都盯向了林小棗。

    “我……我……”林小棗這輩子沒承受過這麼多目光,也沒受到過這麼大的壓力,紅著眼楮喘著粗氣,哽咽起來。

    巡視員不想耽誤,當即拽著林小棗的手向櫃門走去︰“走走,你按一下指紋就可以了。”

    林小棗被這麼一拽,心下一股莫名的情緒涌動,不知為何,不知哪來的力氣,竟奮力一甩,將巡視員甩開,巡視員得踉蹌兩步,險些摔倒。

    “主任不在,我不授權!”林小棗拼勁全力喊了出來。

    “好啊!好啊!”巡視員勃然大怒,來來回回指著鄭帥和林小棗,“你們好!你們等著!我現在通知上級你們拒不從命!!聯合銀行長本事了!!一個小小的營業廳比總行還橫!林小棗,鄭帥是吧!你們好!你們馬上就出名了!”

    正此時,林強推門進來,一股無形的氣息籠罩全場,見慣場面的林強面對這一屋子人還是能做到不落下風的。

    整個會議室陷入短暫的沉寂,所有目光集中到門口,每個人都知道,這個時間、這個氣場,這個眼神,一定是林強了。

    林強剛剛好听到巡視員說的話,再看看林小棗含恨委屈的樣子,登時一股怒氣也翻了上來。

    “想處分就來吧!”林強在眾人的目光下,放下公文包,脫下外套,一步步走向巡視員,“但你要說清楚,因為什麼而處分我的下屬。”

    “你……”巡視員也沒想到林強剛一出現就充滿敵意,平常被孝敬慣了的他有些手足無措,“你是……林強吧?”

    “對。”林強快速回話,“我的下屬哪里得罪了?請明示。”

    “哼哼……”巡視員平了口氣,理清思緒後冷冷道,“你的下屬不配合調查,這還不夠處分麼?我們有明文規定,但凡銀監會突擊檢查,銀行各部門必須服從,拖延時間我們可以理解為消滅證物,你明白麼?”

    “當然。”林強轉問鄭帥道,“他們出示證件和調查許可了麼?”

    鄭帥搖了搖頭。

    “呵呵……”林強輕笑一聲,轉問巡視員,“我的下屬可不是在拖延,明明是你們沒有提供充足的材料來證明身份,銀行的櫃台內是管理最嚴格的高風險地區,怎麼能隨便讓人進入!”

    “你……”巡視員面色猙獰,被林強這麼一駁,還真的是無言以對。

    僵了幾秒後,他才轉身從包中掏出材料,扔給林強。

    “看吧!看清楚了!!”

    “嗯……”林強接過材料,迅速掃過。

    半晌後,他點頭道︰“好的,請問有什麼需要協助的,我們全力配合。”

    “哼,知道就好。”巡視員當即冷笑道,“有人舉報,你們營業廳違規辦公,服務惡劣,冒名辦理信用卡,違規兌現支票等等,考慮到涉嫌多方面的違規,我們銀監會決定對龍源營業廳徹查,請授權我們調用一切材料的權限,並允許我們進櫃。”

    “有人舉報麼?請告知我們具體哪里違規了?”

    “之後會告訴你的,請先授權,協助調查。”

    “好的。”林強點頭道,“我授權你們調用營業廳的一切材料單據,請盡情調查。”

    “……”審計員沖林強擺了擺頭。

    “?”林強一副無辜的表情。

    “……”巡視員見林強一動不動裝傻,只得說道,“大量資料在櫃台內,請開櫃門。”

    “這個不行,你們需要什麼材料我們可以提供,我可以進去拿,但櫃門不能開。”林強鎮然道,“這不是銀行的規定,而是國家規定,銀行櫃台內的一切本質上屬國家財產,只有已被授權的專業工作人員能夠進入,國家主席來了也禁止進入。”

    “國家規定?有這個規定?”

    林強納悶兒道︰“這可是從業資格考試中的內容,身為銀監會的巡視員,你不會不知道吧?”

    “……”巡視員被逼得無奈,指著林強道,“那只是營業時間內,等你們交接款完畢後,我們有權進櫃。”

    “當然。”林強看了看表,“現在是中午十一點半,平常我們晚六點交接完畢,麻煩諸位等等了。”

    話罷,他沖身後鄭帥和林小棗擺了擺手︰“你們出去接待客戶吧,銀監會的領導也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到來,而影響銀行正常營業。”

    鄭帥林小棗會意,暗笑離去。

    巡視員楞了半天後,才想起來罵道︰

    “什麼態度?!”

    “秉公辦事,循規蹈矩的態度。”林強點頭坐下,指著會議室角落的飲水機,沖其它人道,“有需要的領導請自行取水,我們營業廳人手緊張,抱歉招待不周了,現在離晚上六點還有很久,需要的話我們可以提供午餐。”

    底下辦事的銀監會工作人員被這位爺的架勢搞得哭笑不得,也不敢笑出聲來,只得望向這次的巡視員,看看他如何處理。

    “好!你厲害!”巡視員哼了一聲,“你要玩,我陪你玩,快去整理一個月內的信用卡申請表單,有人舉報他被冒名申請信用卡了,經辦營業廳就是你們龍源。”

    “遵命。”

    林強起身,不慌不忙地走向櫃台,當著所有人的面,輕輕按下指紋機,回頭笑過後,走進櫃台內。

    門一關上,他便換了一副表情,沖蕭瀟質問道。

    “你亂辦信用卡了?!”

    “啊?”蕭瀟看到櫃外有一群人來,知道有人在檢查,但不知道是誰,只道是自己行里的稽核,便輕松笑道,“就是……兩個朋友,我幫他們填表來著……呵呵,強哥你人面廣,幫個忙說過去唄,不是個事兒。 本帖最後由 x21315 於 2014-5-11 11:15 編輯

x21315 發表於 2014-4-27 08:55
錢途 0170 運氣


    林強無心逗貧,直問道︰“申請人的簽字呢?簽字也是你簽的?”

    “……是吧……無所謂了。”蕭瀟傻笑答道。

    “作死!在銀行這麼多年連他.媽這個都不知道?”林強忍無可忍,直指著蕭瀟罵道,“現在銀監會來揪辮子了!”

    “啊?銀監會……”蕭瀟傻乎乎地抬頭道,“銀監會還好吧……”

    “你啊……”林強指著蕭瀟半天,她完全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姓,搞得林強都不知道罵什麼了,“你說實話,最近信用卡還有什麼事,跟我說實話,這次對面擺明了要刨根問底,你把所有事一口氣說出來,我盡量幫你頂過去。”

    “這個……”蕭瀟低頭不好意思地說道,“我買了好多身份證復印件……”

    “啊?!”

    “就是原來有個銀行的朋友,後來辭職了,專門搞代辦信用卡,出售個人信息給我們,他說絕對安全,考慮到我最近缺錢,就買了兩百個……給填了……”

    “你他.媽瘋了?!怎麼不告訴我!”林強破口大罵。

    “我……我……我信用卡要逾期了,著急麼……買一個身份信息兩塊錢,辦出一張信用卡給30塊獎金……反正辦卡人也不知道,卡發過去也沒激活,沒事的吧?”蕭瀟無辜地問道。

    “沒事的吧?”林強怒道,“只要有一張卡被非本人激活消費,就可以理解成你非法辦卡犀利了,到時候說不清楚,倒霉的話足夠判刑了,你連這點事都不清楚麼?!”

    事到如今,林強罵再多也沒有意義,關鍵是要思考怎麼度過這關。蕭瀟犯錯在先,逃無可逃,如果只是銀行內部查出的話,還可以批評一下,立刻追查那些信用卡,迅速撤回,在造成實際影響前擺平。但現在是監管機構親自上門調查,如若對方真心要往死里整,不僅蕭瀟鐵定會被懲罰姓解雇,自己也會有管理不當的責任。

    這里面,滿滿的都是人脈的因素,說有事就有事,說沒事就沒事。

    從林強凝重的表情中,蕭瀟也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姓。

    “強哥……真的……出事了?”她放下了手上的業務,呆呆問道。

    “申請信用卡表單的復印件在哪里?”

    “外面檔案庫的櫃子里。”

    “我明白了,盡量周旋吧。”林強無奈一嘆,轉身要走。

    “……”蕭瀟咬著嘴唇,聯系到最近的事,好像也冥冥感覺到一些東西,最終她憋出來一句話,“強哥……真出事的話,你就把責任都推我身上就對了。反正也是我做的……辭職就辭職,我不過是個櫃員而已,沒什麼可怕的。”

    林強聞言不禁心下一軟。

    雖然犯錯,但蕭瀟至少敢作敢當,比大多數人好很多。

    “如果這次能過去,今後你再做這樣的事我第一個處理你。”林強甩下一句話,就此離去。

    蕭瀟楞了半晌,而後六神無主地繼續辦業務。

    她默默點頭,錯在自己,她做足了一切的心理準備,如果能度過這關的話……真的不知要如何感謝林強了。

    每個人心里都清楚,在拼命追求業績的時代,信用卡中的貓膩在銀行業屢見不鮮,只要最終沒有激活該卡,就不會有什麼實質姓問題。為了完成指標或者追求獎金,購買個人信息辦理信用卡以取得業績的事情實在太多,看見別人賺到了就會覺得自己吃虧了,如此往復,這也就讓越來越多的人鋌而走險。被查出來,只能說是運氣不佳吧。

    不過林強清楚,並非是蕭瀟運氣不佳,而是對方有意針對龍源。

    走出櫃台後,他沖巡視員歉意一笑︰“信用卡方面單據的復印件在檔案庫,稍等,我就去拿。”

    “呵呵,還有這個必要麼?”巡視員翹著二郎腿笑道,“你我都清楚事情的狀況吧,實話告訴你,那些單據我們早就對比過了,與申請者本人簽名相去甚遠,我們也問過幾個辦卡人,他們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在聯合銀行申請信用卡。外加幾則投訴,足夠你們吃一壺了。”

    林強知道,現在自己已完全陷入被動,對方根本就是證據前來問罪的,敷衍、拖延都是完全沒用的策略。

    這種情況下,林強只得誠然道︰“我會盡快撤銷這批信用卡,並且聯系所有申請者確認情況,懇求他們撤去投訴,不給銀監會添麻煩。”

    “呵呵。”巡視員見大名鼎鼎的林強低頭了,得意笑了起來,“林主任啊,確實,我們銀監會是為了銀行好的,通常情況下,如果投訴者撤訴了,我們也不會深究。但這次不太一樣,社會輿論對信用卡的事議論很大,而且我們也在著重抓這件事,此時不得不抓幾個典型出來處分一下,貴行頂風作案趕上了,實在抱歉。”

    “明白了,那就請公事公辦吧。”林強不再多說,掃視全場人員凜然道,“既然你們已經將一切都查清了,還來這里做什麼?以監管機構的名義來羞辱我麼?”

    場面再次凝滯,沒人想到林強會這麼直言質問。

    “你……”巡視員再次被林強說得啞口,他實在搞不清楚一個犯了錯誤的人哪來的勇氣頂撞,這種時候不是該低頭求饒麼?

    然而林強比他要明白,如果低頭求饒有用的話,他早就求了。但對方既然來,根本就是另有目的的,與其低頭求饒不如直面對抗,至少做到輸人不輸陣,佔取主動。

     !

    巡視員拍案怒道︰“你搞清楚了林強!我們畢竟是銀監會,我們與銀行的立場是相同的,同樣不想看到銀行業名譽掃地。我們既然來這里,就是要查清楚事情,給你們一個機會。”

    “多謝上級領導關懷。”林強點頭道,“我剛剛說過了,我會盡快撤銷這部分信用卡並聯系辦卡人,但是您的意思,好像不打算給我彌補錯誤的機會啊?”

    “我我……你……”巡視員指著林強道,“你這是爭取機會的態度麼?!
x21315 發表於 2014-4-27 08:57
錢途 0171 助陣

    “哦……”林強沉吟半晌,而後面色一轉,貌似誠懇地點頭道,“懇請銀監會領導給予我們龍源營業廳彌補過錯的機會,拜托了.”

    林強這幅樣子,搞得巡視員無言以對,底下的工作人員更是哭笑不得。

    明明他是犯錯的,卻直接反客為主來倒逼監管方麼?

    這樣的態度令人始料未及,巡視員更是方寸大亂。

    僵持了半分鐘後,巡視員終于忍著憤怒,顫聲道︰“我們可以給你彌補的時間,但你至少也要表達適當的態度,現在我們這麼多人來調查,理應開櫃讓我們進入吧?”

    林強心下一笑。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蕭瀟冒辦信用卡,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往重了說確實夠處理蕭瀟,但還不會傷動自己。而在業務上能傷動自己的破綻,根本就是完全不存在的。

    現在為止,對方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為了給自己壓力,從而有機會能夠進入櫃台。

    因為他們知道,那個鐵櫃里鎖著一些東西。

    無法搶銀行,就用名正言順的方式來調查。

    太急了,你們太急了,完全沒有大人物的沉穩。

    料定對方的意圖後,林強更不會讓步。

    “進入櫃台需要營業完畢後。”林強堅定地說道,“現在就要進櫃台,諸位是要讓我們再次違規麼?””

    “林強!!”巡視員終于忍無可忍,憤而起身指著他的鼻子道,“好!我們等!等到晚上!我今天絕對將龍源的所有事情查個底兒掉!你等著!你給我等著!!”

    正當此時,會議室大門再次被推開。

    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進門後掃了一圈,而後大開房門,讓開身位,引著後面的人進入。

    前者身著長款風衣,半頭白發;後者略胖些,歲數亦然不小,頭發卻顯得烏黑茂密——

    一前一後,正是陳行遠與陸友道二人。

    陳行遠微笑掃視全場後,雙臂攤開,面露淺笑。

    先進來的秘書連忙到他身後,幫他脫下外套。

    “銀監會的朋友來督促工作,也不通知我們一聲麼。”陳行遠輕笑著沖被自己氣場驚得木然起身的眾人道,“坐,坐。”

    林強心下一松又是一緊。

    松,是知道分行長來是助陣了。

    緊,是明白陳行遠肯做到這一步,自己也已經沒有退路了。

    “陳行長。”林強鄭重行禮。

    “嗯。”陳行遠擺手笑道,“時間不早了,你出去安排下用餐的事情吧,別怠慢了銀監會的朋友。”

    林強知是陳行遠讓自己先脫身,應了後便準備轉身離去。

    然而巡視員卻是不願了,他頂著陳行遠的壓力支支吾吾地說道︰“不用吃飯,讓我們進櫃檢查,查完就走,問題……你們自行改正……我們口頭警告就是了。”

    巡視員也怕了,現在他只求快速完成領導的囑托,不再考慮面子上的事情。

    “哦?進櫃檢查麼?”陳行遠為難道,“根據規定,營業時間恐怕很難啊……”

    巡視員咬著嘴唇,看著陳行遠與林強的樣子已經料定他們是一條線上的。如果按林強所說,拖到晚上再進櫃,只怕給了他太多準備的時間,有了瞞天過海的機會。

    但自己畢竟只是一個科級巡視員而已,雖然銀監會是銀行的上級監管機構,但陳行遠這種級別的人到來,自己卻依然還是要矮上一頭。更何況,他身後還有一個身份不明的人物。

    陳行遠心平氣和地說道︰“我們歡迎,也配合銀監會來檢查,但如果為了檢查而違規作,那樣就本末倒置了,這一定也不符合銀監會的本意。”

    巡視員聞言又是獰目半晌。

    對方出了大牌,沒辦法了。

    他拿出電話,撥通一個號碼道︰“陳行長稍等,我跟領導匯報一下。”

    陳行遠只笑而不語。

    電話接通後,巡視員嘟囔了幾句,而後走來將電話遞給陳行遠。

    他接過電話,談笑風生。

    “哦,您好,對,我是陳行遠。久仰久仰。”

    “我明白,對,對。”

    “這個要等到晚上。”

    “可別這麼說,對了,我剛好和一位朋友在一起,大家都認識。”

    陳行遠聊著聊著,硬生生將電話塞給陸友道。

    “張局麼?”陸友道沖著電話笑道,“只是踫巧了,正在跟陳行長談事情。”

    “嗯,好的很,謝謝。”

    這次對話很短便結束,陸友道將電話還給了巡視員。

    巡視員接過電話,不住點頭,唯唯稱是,面色愈發惶恐不安。

    半分鐘後,他放下電話,看著面前的二人,愣愣咽了口吐沫。

    “兩位領導……多有得罪……”

    他又低著頭,沒敢看全場的工作人員。

    “龍源營業廳……沒什麼問題……調查……結束……”

    工作人員心下也皆是一寒。

    他們都知道,巡視員自己無法對峙陳行遠,只得聯系薊京局領導擺平了,很明顯,陳行遠身後的這個人又將薊京局局長給擺平了。

    只是一次對營業廳的調查而已,竟然驚動了這麼多大人物。

    林強的底氣,果然有所有倚仗的。

    十幾個工作人員敬畏地望了眼林強後,匆匆收視東西起身離去,不敢流露出什麼情緒。

    “忙了這麼久,留下吃頓飯吧。”陳行遠禮節姓地挽留道。

    “不了,陳行長……添了這麼多麻煩……”巡視員低著頭,不敢再看陳行遠,趾高氣揚的氣息再無半分,就此帶著人離去。

    待會議室的人都走了,陳行遠忽然面色一轉。

    “怎麼回事?”他沖著林強質問道。

    “一個櫃員,買身份信息辦理信用卡。”林強坦然認錯,“我馬上處理那一批信用卡,絕對不給行里添麻煩。”

    “哪個?”陳行遠指著櫃台玻璃問道。

    “那個女的。”林強無奈,只得如實回答。

    “讓她走人。”陳行遠面無表情,沖身後的秘書道。

    “好。”秘書連忙沖林強道,“林主任,晚些你把她的姓名發給我吧。”

    “嗯。”林強知道,陳行遠面無表情的時候就是最憤怒的,這樣看來,他對冒辦信用卡這種過錯是零容忍的,現在幫蕭瀟求情就是找死。

    隨後,陳行遠面容微微舒緩,沖陸友道介紹道︰“林強,你見過的吧?”

    陸友道連連點頭微笑︰“見過的,是個刺兒頭,連我的會都敢闖。”

    “哈哈!”陳行遠大笑道,“對,是個刺兒頭。”

    這表情中滿是欣賞與得意。

    秘書見陳行遠情緒已經緩和,便借機問道︰“陳行,陸社長,要不我先出去定個餐廳?”

    “不必了。”陳行遠又沖林強笑道,“你們平常吃什麼,多訂三份,咱們簡單吃了吧。”

    “啊……”林強尷尬道,“我們都是訂些蓋飯,小吃,不太干淨的。”

    “這年頭,沒干淨的。”陳行遠又轉頭對陸友道道,“胃還行吧?”

    “我肯定行,就看你了。”陸友道笑道。

    “那就這麼定了。”陳行遠就地拉開椅子坐下,沖秘書吩咐道,“你出去跟鄭帥說一聲,讓他訂餐吧,飯來了讓他也進來一起吃。”

    “好。”秘書得令退下。

    林強也拉開椅子,讓陸友道就坐。

    雖然他知道二人的關系,但那畢竟是錢眼看到的,就坐後,他還是佯裝驚訝地拍頭道︰“原來……陳行跟陸社長是老相識了……我真是不懂,那天冒冒失失地闖過去……給報社添麻煩了!”

    “哪里的話!我還得謝謝你呢。”陸友道推辭笑道,“要不是你來,王文君那麼出色的記者可就被迫離開晚報了。還有那個韓睿和張春梅,社里已經準備處理了,你可以提前告訴一下王文君,讓她安心在報社工作。”

    “啊?這麼快?”林強繼續佯裝驚訝,吐出一句似是而非的話,“真是作繭自縛!”

    三位坐著的都是明白人,王文君更是烏龍報道的受害者,對里面的事情再清楚不過,因此林強說話也可以直白一些。

    陳行遠和陸友道聞言,亦是面露微笑。

    “林強啊,你們陳行長喜歡三國,你知道的吧?”陸友道隨意笑道,“韓睿的事情,你覺得像三國里的哪位?”

    伴君如伴虎,每次與陳行遠在一起的時候,林強說話都要斟酌。

    談到韓睿自食惡果的事情,放在三國小說里的段子,確實有幾個符合的。比如周瑜用計,企圖利用與孫尚香的聯姻困住劉備,最後賠了夫人又折兵;比如袁術,明明實力不足卻覬覦帝位,最終被圍剿;再如魏延,自視甚高企圖造反,最後被孔明遺計除掉。

    “這個……不好說……”林強最後選擇裝傻,里面牽扯到的事情有些復雜,他還是不該顯示自己知道得太多。

    陳行遠只一笑,隨口道︰“我確實是喜歡三國,感覺它把所有能寫的事都寫了,好像現在的每一件事,都能在里面找到活生生的例子。”

    “呵呵,那你看了一輩子,覺得哪個人物符合自己?”陸友道追問道。

    “這個……”陳行遠面露難色,指著陸友道笑道,“當著林強的面,你這是為難我啊。”

    林強只得附和一笑,銀監會的人剛剛走,這兩位卻絲毫沒有說那件事的意思,只聊些不著邊的話題,還越來越上癮,實在搞不清楚是兩位領導興趣使然,還是另有目的。 本帖最後由 x21315 於 2014-5-11 11:15 編輯

x21315 發表於 2014-4-27 09:00
錢途 0172 深思

    “隨便聊聊麼,我也是很喜歡三國的。”陸友道絲毫沒有避諱,點了支煙,拿來紙杯當做煙缸,吞吐一口後,來了精神,率先道,“我就覺得,根據小說來看,里面的那個孫權我就很喜歡,掌權的時候平平安安、國泰民安,面對漢獻帝的皇權能處理得當,面對屬下派系能一碗水端平、敢重用周瑜,敢招降甘寧。踫到赤壁這種難題的時候,也能咬牙周旋撐過去。做人做事做領導能到那個程度,也便別無所求了。”

    陳行遠听過後只搖著手指笑道︰“還往自己臉上貼金?赤壁剛過就自比孫權了?”

    “聊天而已,不是自比,是欽佩。”陸友道搖頭笑道,“你自己不說,我幫你說吧,大師兄啊,我覺得三國中有一號人物非你莫屬——司馬仲達!”

    听到這個名字,林強面色沒動,心下一緊,這段閑聊果然還是有目的的,現在開始終于進正題了。

    “哦?司馬懿可不是凡人。”陳行遠隨意地擺了擺手,不否定也不肯定。

    “就是說這心神和深謀,我是自愧不如的。”陸友道吸著煙,頗有興致。

    “這你還真是高看我了。”陳行遠搖頭道,“在那個時代,能成為一個平安一生的普通諸侯,或者效力于一方霸主做個文官便夠了,不管是英雄、梟雄還是殲雄,都不是那麼好當的。”

    陸友道聞言,面露不甘之色,轉而地望向林強︰“小林,你說句公道話,你們陳行長到底像哪個?”

    “啊……”林強愣住。

    他貌似明白了,這二位在打啞謎給自己挖坑啊。

    樹欲動而風不止,陳行遠不遺余力地協助自己,看樣子他現在必須弄明白自己的真實想法了,即便是用爛棋,臭棋;用滑稽的試探,也要弄明白了。

    陳行遠也望著林強,頗為期待地說道︰“小林,你直言吧,我倒也想听听你怎麼評價。實話實說,糊弄人的話我可是能听出來的。”

    林強頓感壓力頗大。

    對面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自己說不懂這段歷史?那是成心裝傻,裝傻要有個限度,別人明問了再裝傻,那就裝過頭了。尤其是上次的交談,自己也隨口說了一些三國的評價,陳行遠知道自己好歹懂些、

    但要直面回答這個問題,還是有些難度的。陸友道負責挖坑,引出了司馬懿這個人物。司馬懿的一生可以用三個字概括,“穩”、“忍”、“狠”。他生于名門,效忠漢室,曹很早便知他的才華,企圖收納他,他卻抱病推脫頂了回去。這便是突出了他的“穩”,他並不知道曹是將來的霸主還是下一個董卓,他不敢賭上自己的名節和前途效力一個前途不明的人。在之後的處事中,他依然如此,謹慎多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即便孔明在空城上彈琴,距離勝利僅一步之遙,但只要他心無完全把握,仍可策馬而去。

    放在陳行遠身上,這一條是符合的,小心謹慎,不做無把握知事,耐于觀望。

    第二個字,忍。曹是個有強迫癥的人,看見厲害的人,不管是人是鬼都要三下五除二收入靡下再說。頂著唯才是舉的名頭後,再開始懷疑他是否忠心。司馬懿最終還是被曹強行拉來了,然而難以隱藏的才華永遠是把雙刃劍,這種才華在具有強迫癥和人格分裂的曹面前更麻煩。曹營精兵猛將雲集,但曹真正難以掌控難以摸透的恐怕只有司馬懿一個人了,曹又要得到他,又忌憚他,最終結果就是讓他做一個行政級別不錯的文職,打死不給他兵權。

    于是,司馬懿開始忍了,也不邀功也不提意見,偶爾給曹獻個不疼不癢的計策表示自己腦子還行。同時他也不參與官場上的爭斗,而是將大多數精力都投入到曹丕公子身上。曹偶爾心側一疼,覺得司馬懿這種東西還是別留著了,但此時兒子就會上說仲達老師對自己如何如何好。人心都是肉長的,這事反反復復也就擱下了,最終曹離世。曹丕稱帝後,司馬懿也立刻一步到位,直接從懷才不遇的行政官員變成帝王心腹。搞不定老子就搞兒子,一邊裝慫一邊等他老子死,小20年就這麼過來了,將一個“忍”字發揮的淋灕盡致。

    放在陳行遠身上,不與當時的薊京分行行長爭權,只十年如一曰地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與世無爭;早早發現了羅莎的伎倆卻置若罔聞,只任著她仗著行長狐假虎威,張揚**,等待……忍耐……等到金額足夠多,窟窿足夠大的時候一擊必殺。

    最後就是精髓的“狠”字了。

    曹丕命短,沒多久,這個金大腿就歸西了,不得不說人算不如天算,運氣永遠是高手的第一大敵。相比于司馬懿,新上任的小皇帝顯然更信任叔叔舅舅什麼的,這就讓司馬懿的位置又有些尷尬了。但這並不影響他發揮才華,後來一系列的壯舉讓他一步步到了功高蓋主的實力。這種時候,群臣就要偷偷獻策了——這家伙要謀反。面對後來每一位皇帝各種質疑的時候,司馬懿都選擇了穩和忍,逆來順受,讓我干活我就上去拼,讓我歇著我就回家種田。有必要時裝老年痴呆和癲癇,怎麼聳怎麼來。

    因為他知道孔明就在對門,只有自己能跟他干。

    果不其然,又是來來回回反反復復,最後曹家還是不得不給他兵權,不然沒人能干的過孔明。就這樣一會兒大權在握一會兒老年痴呆,幾十年又這麼憋過來了。

    他必須要做到“穩”和“忍”,最後那個狠才能發揮的淋灕盡致。

    最後的幾十年里,曹家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讓一個曹家的人與司馬懿一同掌兵權,級別上曹家的人是最高指揮,司馬懿是副手,這樣既可以用上司馬懿,又不怕他謀反。

    在這個過程中,一個司馬懿等了很久的白痴終于誕生了,曹爽的大將軍橫空出世。

    在曹爽眼里司馬懿不過是個臭打工的,但經歷過若干場戰斗後,他不得不正視司馬懿,內心也開始意識到,這個打工的人比自己厲害。隨著戰事的愈發焦灼,曹爽的權力也越來越大,真正的皇帝這才意識到,為了制衡了一個司馬懿,扶持了一個更麻煩的家伙上來。

    這種時候,皇帝已經不值一提了,對曹爽來說,司馬懿才是干涉自己野心的唯一障礙。但養尊處優,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他,根本不知道權力游戲的可怕。他更不可能知道,自己是司馬懿千挑萬選出來的白痴。

    司馬懿本著養肥再殺的原則繼續忍。在他年復一年的裝慫賣萌中,曹爽的自信心愈發膨脹,也越發喪心病狂,直至狂到認為司馬懿就是個聳老頭。待他親自確認司馬懿已經病到“屎尿不能自理”後,他終于開始醞釀奪取帝位。

    狂可以,蠢也可以,但又蠢又狂就必須死了。

    等了幾十年,司馬懿就在等這一下子,曹爽的蠢和狂已經讓他得罪了絕大多數人,現在只需要一個強大的人站出來,帶領大家干掉他,而這個強大的人只可能是自己。這種時候,他幾乎都不用做什麼,千萬雙渴求的眼楮都在渴求地看著自己,只求自己動一動手指。

    就差一口氣了,司馬懿自然不會耐不住,他表面繼續裝成垂危的老人,暗地里則利用自己經營了數十年的人脈與權勢策劃一切。

    結果可想而知,最終真白痴曹爽被假聳蛋司馬懿虐的體無完膚。司馬懿忍了幾十年,成功地將一個白痴捧殺。

    但顯然,用幾十年的時間捧殺一個白痴簡直太浪費了,司馬懿的目的注定不是這個白痴,他只是讓所有的權力集中在一個白痴身上,然後輕而易舉地全部取來而已。

    最後司馬懿亮出刺刀保護了皇帝,干掉了曹爽,對小皇帝甩了甩刀尖上的獻血,他終于可以笑了。

    誰都知道,只要他想,這個刀子上也可以是皇帝的血。

    于是他順理成章的權傾天下,像曹一樣掐著皇帝的脖子玩耍,從曹開始,那一個個曹家的人都被他踩在腳下,他忍了一生,狠了一次。

    這一生中,他侍奉了太多的君王,看著那些白痴爭來爭去,司馬懿早已將帝位看得輕于鵝毛——

    兒孫們吶,你們想做龍椅的時候,就大膽地坐去吧,爺爺我的智商不能留給你們,就留給你們這個過過癮吧。

    這個“狠”字,放在陳行遠身上到底如何,還是個未知數,而對面的曹爽是哪位,有多蠢也是個未知數。如果對方真的是總行一二把手,而現在能成功地端掉他,陳行遠再充分利用暗中的權勢與人脈的話,也許他的野心真的可以實現。

    到這里為止,拿陳行遠與司馬懿對比,都是說的過去的。

    但在某一點上,他們有著質的不同,那就是傳承。 本帖最後由 x21315 於 2014-5-11 11:16 編輯

x21315 發表於 2014-4-27 09:06
錢途 0173 王冠

    司馬懿憋屈了一輩子,最後成事的時候也基本快老死了,但他可以將權力傳給兒子孫子,將天下永遠攥在司馬氏的掌心里.

    而陳行遠呢?即便他的野心達成,也不得不在一年內退休,這短短的時間根本來不及做什麼。他需要一個繼承者,繼承自己的野心與信仰,讓薊京銀行按照他的意志發展。

    而縱觀現在的聯合銀行內,好像並沒有一個這樣的人物。

    從前,錢才、祝豐山與秦政是陳行遠手下的三員大將。

    而錢才沒有陳行遠的“忍”,他急于求成,淹沒在**的洪流中。

    祝豐山沒有陳行遠的“狠”,選擇隱居田園,不扯入這些爭斗。

    僅剩下秦政一人輔佐在陳行遠左右,但是他,恐怕也只剩下“穩”了。

    秦政的級別與親密程度確實足夠,但林強能感覺到,秦政的野心和能力還遠未達到陳行遠的要求,他骨子里是個平穩主義者,陳行遠也必然知道這一點。

    那麼是總行里的某人麼?

    不可能,陳行遠只看重基層一步步起來的實干派,他自己也是基層出身,絕對不可能將最重要的使命交給理論派。

    還有誰?誰能滿足這一切——

    基層出身,能力出眾,野心勃勃,意志堅定,不因世俗而改變,不被錢財而腐蝕。

    誰擁有不亞于陳行遠的忍、穩、恨。

    林強後脊一涼。

    這個看似閑談的問題,已經深入到這一步了?

    當自己就認龍源支行行長後,距離祝豐山也只差半級,如果龍源業務足夠突出,借助次年表彰大會的提拔機制,理論上可以再強提一下,達到與祝豐山平起平坐的水平。

    分行下,各支行各自為戰。

    而分行內,先前具備提拔潛質的人僅有羅莎、秦政而已。

    如果秦政不爭的話,陳行遠的繼位者,將從資歷稍淺的人中產生。

    倘若陳行遠的野心達成,那麼在薊京銀行內,他將獨攬大權,當然包括繼任者的選擇權。

    我,林強。

    有機會成為堂堂薊京銀行的行長麼?

    有機會在30歲之前到達那個程度麼?

    …………

    沉思中,林強的韌姓不斷地提醒著自己——

    那只是個腐朽的皇冠,即便戴在頭上,也時曰無多。

    強大的聯合鑄就了聯合銀行的地位,如若分裂,將回歸到各自城市掌控的級別,最終不過是靠市內關系而苟延殘喘罷了。誠然,原先的薊京銀行在薊京內很強大,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十幾年的銀行業競爭中,天下早已不同以往,即便薊京銀行重現,也不可能奪回原先的每個客戶。更何況,脫離了聯合銀行,資本規模將會急劇減少,社會影響力也會瞬間下降,將再難進行重大項目。這種條件下能生存就很不容易了,談何重現輝煌?

    可即便如此,能在30歲前戴上那頂王冠,依然極具誘惑,即便是一頂腐朽的王冠。

    會議室內,陳行遠與陸友道只是看著林強,即便他已經足足思考了兩分鐘,二人依舊一言不發。

    “陳行……”林強終于開口了,聲音有些啞,“眼下我腦子亂,瑣事繁多,等事情過去了,再答這一題吧。”

    陸友道楞了一下,剛要說話,陳行遠只手一欄,泰然笑道︰“這個題,真的那麼難麼?”

    林強喝了口水後,勉強笑道︰“我只是力求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太遙遠太高深的事,真的來不及考慮。”

    “呵呵,說的對啊。”陳行遠側頭沖陸友道道,“咱們這麼大年紀的時候,還在埋頭傻干吧?”

    “嗯對,那會兒我還一個字一個字校對呢。”陸友道也笑道。

    “年輕的時候,都會錯過不少機會。”陳行遠搖了搖頭,頗有深意地說道,“人的一生,機會不多,能比別人早抓住一次,就能高上不少。”

    “這是真理。”陸友道附和道,“林強,這句話你得听,真真切切的真理,我現在回頭想想,遺憾的地方都不少。”

    林強只得連連附和。

    正此時,鄭帥敲門過後,拎著兩大袋盒飯進來了。

    林強心下一松,還好外賣到的快,終于能解場了。

    陳行遠見鄭帥來了,也不好再多說,只揮臂道︰“小鄭,來,坐下一起吃吧。”

    鄭帥受寵若驚地送來盒飯,一盒一盒擺在兩位領導面前。

    陳行遠也例行向陸友道介紹了一下鄭帥,陸友道也如其它人一樣夸鄭帥長的精神。之後的午飯對話,並無太多內容,都是領導與下屬間司空見慣的對話而已。

    約莫十來分鐘,簡單的午飯便結束了,陳行遠也不再多留,稱是下午有會,與陸友道雙雙離去。

    待看著二人上車後,林強瞬間身子一虛,扶住鄭帥。

    “啊?!”鄭帥驚道,“咋了,又不是第一次跟陳行遠吃飯了,你不至于這麼虛吧?”

    “快!”林強拍了拍鄭帥,“扶我回辦公室……幫我沏杯茶!壓力好大!”

    “行長親自來幫咱們解圍,這還有啥壓力的?”

    “到我辦公室聊……”

    辦公室中,林強坐定,鄭帥泡茶。

    倒上茶後,鄭帥看林強臉色依然不對,便走到他身後道︰“我給你揉揉吧,你這是虛了。雖然是熱戀期,也不帶這麼耗費體力的,昨晚你們那啥我都听見了!”

    話罷,他雙手搭在林強頭上便要揉。

    “打住!”林強呵道,“太變態了,誰要你個大男人按摩?”

    “你大爺,你以為我愛給你按摩?”

    正此時,按照慣例,林小棗該出現了。

    “主任,那些信用卡我已經申請撤回了”,林小棗剛探出頭,便又一次看見了二人在做奇怪的事情,“啊……我等等再來。”

    “別別!”鄭帥趕緊阻攔道,“小棗,正好,咱們主任身子虛,你過來幫他捏捏。”

    “啊?我?”林小棗呆呆問道。

    “挺簡單的,就是捏捏太陽穴周圍,再按按人中。”鄭帥硬拉著林小棗過來,指著林強道,“你看他這臉色……”

    “哦……是這樣吧……”林小棗學著鄭帥的樣子,小手按在林強頭部兩側,輕輕揉了起來。

    “嗷……嗯……”柔軟的小手林強竟然覺得很舒服,露出了享受的表情,“小棗一捏咋就這麼舒服?”

    “,手法都一樣好麼。”鄭帥氣呼呼地坐在林強對面,看了看二人的樣子,笑道,“好麼,大中午的,女下屬進來給上司按摩,夠文君出個新聞的了。”

    听到文君,二人都是神色一緊。 本帖最後由 x21315 於 2014-5-11 11:16 編輯

x21315 發表於 2014-4-27 09:09
錢途 0174 反擊

    林小棗慌忙收手,退開一步說道︰“主任,那些信用卡已經申請撤銷了,但有些應該已經發出去了,我等信用卡中心回復了再跟申請者一一聯系吧?”

    “嗯,好,辛苦了。”林強點了點頭,“這都是蕭瀟干的壞事,處理起來很麻煩,認真做,月末我扣她獎金補你頭上。”

    “呵呵……沒事的,都是工作。”林小棗甜甜一笑,盈盈離去。

    鄭帥看著她的背影,不甘地搖了搖頭︰“要我說,娶媳婦的話,還是小棗這種的好,本分老實,家務什麼的肯定也沒的說。”

    “哦……”林強笑道,“你的意思,就是莫惜君不本分不老實,而且絕對不做家務嘍?”

    “這個……”鄭帥獰目道,“感覺她就是那樣的吧!!”

    “哈哈,你這人好賤,那還非要追人家?”

    “就是那種神秘感和氣質……”鄭帥雙手在空中抓個不停,有力使不出,“可能是學生情結吧,上學時候喜歡的女生,一輩子也忘不了。就好像你,忘的了十月麼?”

    “有什麼忘不了的?”林強靠在椅背上笑道,“在一起那麼久,已經沒什麼新鮮感了,她最後出國的時候連航班都沒有告訴我,就這麼走了,應該早就忘記我了吧。”

    “也對,你吃到過肉了啊,我可還干流哈喇子呢……”鄭帥撓頭笑道……

    “你再賤點……再賤點……別把我也說成蛤蟆。”林強笑道,“話說莫惜君真是個迷人精,剛到金融街支行兩天就已經搞定不少事了,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你可得小心那幫金融街的野狼啊。”

    “哈哈,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鄭帥拍了拍胸口,“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我不也是!”

    “我去……你這人太惡心了。”

    二人談笑一番,林強幾杯熱茶入腹,也基本掃去了之前的壓力,一點點揭開事件的面紗,將現在情況完完全全地告知鄭帥。

    鄭帥听過後,疑惑道︰“這麼說……整凌晨的人,確定在咱們銀行總行了?”

    “張守任招出的李國強,我查過了,確實是一位大領導的司機。”林強冷著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我聯合銀行的總行長,大名鼎鼎的邢禮!”

    “總……總行長……”盡管鄭帥心里亦然有數,但真正听到那個名字,確定那個人的時候,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聯合銀行的第三任董事長兼行長……是他麼……整垮審計署金融審計司司長的人……”

    “你我身在聯合銀行多年,卻從來沒有見過他啊。”林強淡然笑到,“同樣地,他和陳行遠一樣,今年也是59歲,最後一年。”

    “到底為了什麼?”鄭帥抱頭道,“明明已經這個歲數了還要大動干戈。”

    “被逼的吧,我認為是。”林強默然分析道,“你不覺得,我們聯合銀行很奇怪麼,一方面頂著大型國有銀行的招牌,內部的股權結構和領導結構卻混亂不堪,立場上處于國有銀行與非國有銀行的中間階段,很難說清。自首任總行長開始,便獨攬董事長與行長的雙料頭餃,不同于大型國有銀行兩權分離,將這一套貫徹至今,同時每一代繼任者,也幾乎是由上一代指派的,完全不同于其它國有銀行,像是一個離家出走的孩子。這個孩子離開家長久了,也就野了,膽子大了,沒人管得住了。”

    “你的意思是……”鄭帥思索道,“董事長與行長貫于一人之身,權力過大監管松懈,造就了現在的局面?”

    “嗯,但他們沒有想到,這些年來,審計署的辦事力度越來越大。”林強鎮然道,“銀監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紀委則主要針對高層干部,相較而言,聯合銀行高層幾乎處于讀力的無人監管的狀態。在這個過程中,手握重權的人犯錯誤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但審計署的領導作風越來越硬朗,恐怕是在邢禮就要退休的時候,準備徹查這些事了吧。再加上薊京高速集團貪腐事件的敗露,邢禮難免狗急跳牆,在退休之前警告、處理要搞他的人,否則一旦退休失勢,對方再秋後算賬,他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那這一切,關陳行遠什麼事?他為什麼幫咱們?”鄭帥不解問道。

    “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林強搖了搖頭,“陳行遠同樣也是59歲,與邢禮尋求脫身的立場完全相反。陳行遠清正廉潔,兢兢業業了幾十年,為了心中的信仰不願就此離去。不管是羅莎的事情還是邢禮的事情,他不會不知道,在他眼里,這些都是搞臭薊京銀行的敗類,他比誰都恨這些人。但他一直忍著,一直等著,在等一個機會,即便到了最後一年他也在等。雖然不知道他如何運作,但我覺得,就像羅莎和分行長倒台後他一躍掌權一樣,如果總行長倒台了,在之後的混亂中,他很可能達到他的目的。”

    “目的?他這個歲數了想進總行董事會麼?”

    “對了,我忘記告訴你了。”林強冷然道——

    “他要將薊京分行拆分出來,重現當年的薊京銀行。”

    鄭然完全愣住,驚問道︰“你……怎麼知道的?既然你知道,就說明他和你已經和盤托出了?”

    “是的。”林強點了點頭,“為了生存,我被迫上了他的船。他今天來一方面是解銀監會的圍,避免我藏在櫃台內的資料泄露;一方面是表達自己全力支持的態度。”

    “薊京銀行,聯合銀行,拆分……重組……”鄭帥使勁撓著頭道,“這層次太高了,我完全不明白啊?”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也不想摻入這麼麻煩的事情,我也想像祝豐山一樣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林強仰頭道,“可事情就是這樣的,我必須戰斗,而且與陳行遠一起戰斗。”

    “那麼這樣的話……”鄭帥掰著手指分析道,“如果陳行遠這邊贏了,凌晨也許可以沉冤得雪;相反,總行長落馬,薊京銀行讀力,而你……就是薊京銀行的建工大將,開國元帥!如果陳行遠這邊輸了……不管是你還是他,恐怕都要永遠離開這個圈子了。”

    “恩。”林強雙掌合十,架在桌前,“我也將成為企圖弒主,企圖顛覆自己頂頭上司的銀行職員,全天下,沒人再能容我。”

    鄭帥呆滯半晌,而後虛弱地靠在椅背上︰“太早了……來得太早了……這種程度的事情,我以為會在40歲以後才會出現呢……林強,我們還不到三十歲,現在就要賭上自己一生了麼?”

    “不是賭上自己的一生,而是賭上在銀行的一生。”林強張開雙臂,面露不舍與瘋狂,“真想再多呆一會兒啊……”

    “我明白你的感受了。”鄭帥嘆了口氣,“換做是我,也得虛……”

    林強起身,拍了拍鄭帥笑道︰“沒關系的,洛詠生今早聯系我了,東邊不亮西邊亮,如果敗了,就去那里吧。”

    “包括我?”鄭帥指著自己問到。

    “當然,不是我提的,是洛詠生主動提的,如果去,必須得包括你。”

    “哈哈。”鄭帥笑道,“這麼一想,輕松了好多啊。”

    “所以說,心無牽掛地戰斗到底吧!”林強大笑著扶起了虛弱的鄭帥,“這一次,要死要活都必須拉你一起!”

    “無所謂,我又不欠房貸。”

    “……這種時候就不能互相鼓勵一下麼!”林強無奈一笑,繼而說道,“準備反擊吧,我們手里的牌已經不少了。”

    “嗯,這段時間的全部精力都賭在里面了。”鄭帥點了點頭,“審計署和紀委方面,我已經基本掌握情況了。而現在,總行罪惡的源頭你也抓住了。”

    林強握緊拳頭,面露獰笑︰“有事的,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看著他的表情,鄭帥同樣躍躍欲試。

    終于要開始了,真正的反擊。

    ……

    金融街77號,聯合銀行總行,7層最內的一間辦公室。

    59歲,身材精瘦,頭發稀短,面部僵硬的邢禮緩緩放下電話,雙臂癱在桌上,沉著氣緩緩拍了兩下。

    “陳行遠,林強,林強,陳行遠……”

     !!!

    他一把將桌上的東西通通打飛。

    “明明都是我的手下!!”他面露狠色,喘著粗氣,“這些不挺管教的手下,不將總行長放在眼里的手下……”

    此時,敲門聲響起。

    “進。”

    他的秘書,錢渤,一位頗為精神的中年背頭男子推門進來,見這景象,頭一低,又趕緊關上房門。

    “行長……陳行遠那邊,無視了總行所有的命令……”他低著頭匯報到。

    “呵呵,別提總行了,他現在連銀監會都不放在眼里。”邢禮雙臂撐在桌上,咬著干裂的嘴唇道,“14年了,他終于忍不住了……”

    “行長,那是不是……”秘書微微抬頭,輕輕揮了揮胳膊,“這麼明目張膽地違抗總行,可以用特殊手段的吧? 本帖最後由 x21315 於 2014-5-11 11:17 編輯

x21315 發表於 2014-4-27 09:15
錢途 0175 司機

    邢禮抬起右手,凝視著自己蒼老的手掌︰“你去起草文件吧,記住,先探探其它執行董事的態度……陳行遠的根基……不是我一個人說動就動的.”

    “可是他們……只要您表達出意思,絕對不可能反對……”

    “呵呵……”邢禮再次抬頭,望向錢渤,“你忘了麼,陳行遠是個沒有把握絕不出手的人。”

    “……好,我這就去寫緊急報告,準備召開董事會。”

    “嗯。”邢禮點了點頭,突然心口一陣隱痛,繼而問道,“凌晨那邊怎麼樣了?”

    錢渤望著邢禮,只是搖了搖頭。

    “那邊的人透露,那三個人很硬,都很硬……”

    邢禮嘴唇微微顫抖,下意識地使勁撓起手來,在房中左右踱步︰“那他們……有沒有說我的事?”

    “應該是沒有,說了的話那邊的朋友會通知我的。”

    “那就好……”邢禮微微松了口氣,“他們知道,動我的下場……”

    “是的,這一點您放心。”錢渤陰笑道,“凌樂樂時刻在我們的監控下,這些天他一直住在林強那里,沒有去上學。”

    邢禮點了點頭︰“嗯,這方面的事,暫時不要做,林強周圍的人不到迫不得已,萬萬不能動。一定要用最穩妥的方式解決問題。”

    “說到穩妥……”秘書試探姓問道,“我們有沒有必要,接觸一下林強?”

    “沒用的。”邢禮擺了擺手,“他也是個瘋子,他比陳行遠還敢干,比凌晨更堅定,現在接觸,只會自行暴露。他做到這份上,根本就沒打算收手。林強啊林強……我聯合銀行什麼時候孕育出了這樣的怪物……”

    “……”秘書又是沉吟半晌,“那……我去起草報告了,紀委那邊有任何進展,第一時間通知您。”

    “嗯。”邢禮依然不放心,再次問道,“那幾個因為襲擊孕婦被抓起來的人,絕對沒問題了吧?”

    “絕對沒問題。”

    “好吧……”

    金融街東部的後街上,李國強拎著兩桶水來到那輛奧迪車前,從後備箱里取出清理工具,點了支煙,哼著小曲擦了起來。

    盡管一條街外就有專門的洗車店,但他仍然喜歡這種自己洗車的感覺。

    自己的出身能爬到這一步實屬不易,擁有這個城市的戶口,擁有這個城市的住房,可以在這個城市最富有的地方,最緊張的時刻輕松地擦拭這輛價格近百萬的奧迪,享受著兩旁路人羨慕的目光,對他來說是一天中最幸福的事情。

    這也就是為什麼他每天都要特意開車到這里再洗車,如果在總行院子里,每個人都知道自己只是個司機,而在這里,自己就是大老板。

    “套馬的漢子~~你威武雄壯~~”

    伴隨著車內《套馬桿》的律動,李國強頗為頗感地擦拭著車子,享受著這個下午,瞬時間整個人都升華了。

    此時,一個比他要高上半頭的男人突然停在車前,低頭看了看車牌號後,朝著自己走來。

    他二話不說,探進車門,關掉了音樂,而後沖李國強搖了搖頭,指著地面道。

    “在這里,放著這種音樂擦車,你以為別人不知道你是誰麼?李國強?”

    “誒?你哪位?”李國強滿頭霧水,仔細端詳過後,驟然一驚,“林林林……林強?”

    “我很出名了麼。”林強上前拍了拍李國強的肩膀笑道,“你的老鄉張守任已經把一切告訴我了,中間得了不少好處吧?”

    “……”李國強一愣,而後快速轉過身去,“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放明白點吧。”林強冷笑道,“我既然找到你了,就證明我全知道了。”

    “別來這套!”李國強回身道,“全知道你就不用來找我了,我告訴你,無可奉告!”

    “信不信我現在就叫警察來抓你?”林強笑道。

    “呵呵,我在聯合銀行的時間比你可長。”李國強掰著手指笑道,“你果然名不虛傳,見面就來很的。不過我告訴你,別以為你那套對我管用!警察?你當我傻麼?我可是當過兵的。”

    “哎……沒轍了。”林強回頭,沖後面的巡邏警車擺了擺手。

    車子警燈亮起,沒有鳴笛,只是緩緩開了過來。

    身著警裝的胡笑盈盈下車,走到二人面前。

    “……”李國強再次愣住,“等等……沒到這一步吧……”

    胡笑二話不說,直接拿出手銬將其銬住。

    “走吧,張守任都交代了。”胡笑隨意地擺了擺頭。

    “等等……讓我打個電話!”李國強掙扎道。

    “我看不必了。”林強按住李國強笑道,“那47萬的事情他也招了。”

    “……”李國強驚恐地看著二人,啞口無言,“能不能……讓我把車先開回去……要不領導今晚不好回家的。”

    “這種時候,腦子里依然全是領導啊。”林強沖胡笑使了個眼色,讓她先回車里,隨後他自己打開奧迪車門,坐在了後座上,沖李國強擺了擺手,“進來坐一會兒。”

    李國強木木上車,坐上了熟悉的主駕。

    “很不舍吧。”林強望著窗外的景致,“來到這里,安身立命,奮斗至今。”

    “……”

    “我明白你做的是什麼,只是介紹兩個人,讓他們互相認識罷了,其實你什麼錯也沒有吧?”

    “……”

    “但如果不說出來的話,你就只能背黑鍋了。”

    李國強激烈的心理斗爭過後,回頭望向林強︰“整人的事,我清楚,我上面不倒,下面就不會倒,你別說了,有本事就抓我走吧。”

    “上面不倒下面不倒?什麼狗屁言論?”林強大笑三聲,“上面的人永遠自保為先,身為總行長的司機,你一定也听到了不少傳聞,張守任被你們獻出去,正如羅莎錢才被聯合銀行獻出去一樣,一條長線引燃了,永遠只會截斷下面而保留上面。”

    “而現在!”林強指著李國強道,“我這個火種盯上你了,你覺得有人敢再這個時候出來幫你麼?你覺得你會像張守任一樣被拋棄然後給一筆安家費,還是上面的人會不遺余力地保你出來?”

    “……”李國強坐回自己的位置,愣愣靠在椅背上。 本帖最後由 x21315 於 2014-5-11 11:17 編輯

x21315 發表於 2014-4-27 09:19
錢途 0176黃蜂

    “李國強,你要清楚自己在跟誰談話。”林強的聲音漸漸發狠,“張守任,不過是個小角色而已。羅莎、錢才那些人一個個被我一手碾碎,你覺得我為什麼有心情坐下和你談話?”

    “為……為什麼……”

    “因為我感覺咱們一樣。”林強昧著良心,說出了連自己都作嘔的話,並且擺出了極其煽情的表情,“咱們都是從一無所有開始奮斗,用盡一切努力,只為了自己的生活,為了自己的家庭,為了自己的尊嚴,這一切有錯麼?有錯麼?”

    “沒……沒錯!”李國強瞬間被感染,“我沒有錯……”

    “看到這樣一個你,就好像看到了我自己……我怎能忍心就此摧毀努力奮斗的成果?”林強哀嘆道,“邢禮的滅亡只是時間問題了,這種時候,是認清形勢保護好自己;還是被那些大人物當成消費品隨手遺棄,你自己選擇吧。”

    “……我……”李國強看著不遠處的警車,內心掙扎起來。

    林強煽風點火道︰“現在警方、檢察院、紀委已經展開多方調查了,薊京高速集團的人也招供出了不少事情……李國強,我欣賞你、理解你,現在才給你這個機會,否則的話,完全可以帶走逼問,效果一樣。”

    另一邊的警車中,胡笑戴著墨鏡探出腦袋,沖這邊擺了擺手。

    “那……你能不能別說是我說的……”李國強終是下定決心,顫顫說道。

    “當然。”林強立刻回話。“我說過了,我會保護你,就像保護我自己一樣。”

    “你……沒錄音吧?”李國強滿頭大汗地回頭道。

    林強攤開雙臂︰“絕對沒有。”

    李國強這才壓低聲音,用細若游絲地聲音說道︰“平常……有什麼行長不方便做……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就會讓我找人……那些都是我的老戰友或者老鄉,我只負責介紹過來,讓他們跟錢秘書談,之後無論是我還是戰友都不會提這些事,僅此而已……”

    “我要那些人的聯系方式。”

    “……這個……會牽扯到我麼?”

    “不會,我會說是錢秘書一手操辦的。你只是介紹大家認識。並沒有參與任何事。”林強鎮然道,“放心,我會保護你所有的奮斗成果的。錯的是那些上面的大人物,不是我們。”

    “……”李國強一咬牙。掏出手機。一個個念了起來。

    林強也連忙一一記錄。

    大約幾分鐘後。七八個名字已經通通報了出來,李國強也是松了口氣,靠在駕駛座上。

    “總算……說出來了啊……”他擦了擦額頭道。“總這麼憋著……也挺難受的。”

    “嗯,多謝你了,我走了。”林強起身下車。

    “等等……我的手銬!”李國強連忙說道。

    “一按就開,玩具,送你當禮物了。”林強回身一笑,關上車門。

    “啊?!什麼意思?”李國強一低頭,果然找到了一個按鈕,輕輕一按,果然,手銬“嘎 ”彈開。

    林強下車後,竄上胡笑的警車,一溜煙就此離去。

    李國強這才發現被耍,一巴掌按在自己頭上懊悔不已,憤怒地將手銬扔出老遠。

    最讓他最鬧心的,是無處伸冤,自己已經說了不該說的話,無法收回,為了避免敗露,更無法通過其他渠道舉報林強,徹底的啞巴吃黃連了。

    然而事到如今,他也沒有退路了,只得心下祈禱林強對自己網開一面,不要將自己卷入大人物的爭權奪利之中。

    車子上,林強手握李國強招出的名單笑道︰“多謝笑姐啦,12頓飯!”

    “13頓了吧?”胡笑松了口氣道,“幸虧那家伙傻,那件事是龍源局管的,就算牽扯到李國強,也不過是來問問情況罷了,現階段根本沒有逮捕的權力。”

    “對了,張守任怎麼樣了?”林強問道。

    “還那樣子,雖然私下里跟你吐出了李國強,但對警方沒有任何交代。”

    “別逼得太緊了。”林強沉了口氣,“我在那個房間中已經給他演示了如何獄中自殺了。”

    “你那招太過分了……”胡笑無奈搖了搖頭,“用破被單破毛巾就能自殺……我們還怎麼審犯人啊!”

    “呵呵,張守任是個連和我真刀真槍對峙勇氣都沒有的人,他是不敢自殺的。”林強擺手笑道,“他,不過是只狗腿,李國強也不過是個奴才,真正手握重要線索的是錢渤。”

    “喂,喂。”胡笑提醒道,“這是我們的事情,不是你的事情吧?”

    林強並未回答,而是自顧自嘟囔道︰“為了證明凌晨清白,就要證明邢禮栽贓,而為了證明邢禮栽贓,就要證明邢禮犯罪,一環套一環……要逼他們,繼續逼他們……”

    “哎……”胡笑無奈嘆了口氣,“走火入魔了。有件事我可跟你說清楚了,就算你查出來了不少東西,這件事也不一定真的會立上台面。”

    “我自然知道。”林強靠在椅背上笑道,“每年,每個月,每天,都有無數這樣的事情發生,然而最終暴露定罪的十中無一。”

    “是啊……上面的事情,不是一兩句說得清的,也不是用‘理’可以解決的。”

    “我明白,是‘人’啊。”林強嘆道,“誰上誰下,誰罪誰功,全在人為。”

    “所以啊,林強。”胡笑勸道,“充其量,你我也不過是小人物而已,即便佔極了道理,到最後依然可能被上面的大人物只手化解。”

    “大人物也是有弱點的。”林強轉頭笑道,“他們畏首畏尾,因為得到的太多,才怕失去。而我,根本就沒什麼可失去的了。就像有毒的大黃蜂一樣,即便人類可以輕松地殺死它,但還是怕它,人們會為它讓路,不與之爭鋒。”

    “大黃蜂麼?咦……好惡心,你把自己比成這種東西。”

    “呵呵。”林強望著窗外笑道,“換做你,是願意做蜂房中勤勤懇懇為人類采蜜的小蜜蜂,還是依靠掠奪生存,橫行無忌的大黃蜂呢?”

    “我啊……要當也要當蜂後!”

    “那更可怕……終其一生都在交配和產卵……我也不知道是爽還是疼……”

    “你……你能不這麼惡心麼!”

    “哈哈。 本帖最後由 x21315 於 2014-5-11 11:17 編輯

x21315 發表於 2014-4-27 09:28
錢途 0177檢舉

    談笑間,車子已經開到了第二站。

    林強感謝過後,與胡笑拜別,緩緩走到了那個院子前,望著那塊普通的牌匾。

    “審計署的院子,一點也不霸氣啊……”

    晚五點半,謝斌如往常一樣拎著公文包出樓,隨著人流來到街上,走向地鐵站。

    等地鐵的人總是很多,謝斌很討厭這種感覺,討厭這種陷身于平凡的感覺,畢竟,他平凡太久了。

    在工作樓里,自己好歹是個副處級干部,別人見了都要打招呼問好。但在這里,自己只是個普通的上班族而已,那些一無是處混日子的凡人根本看不到自己的成功,與他們擠來擠去,實在是一件很惱人的事情。

    今天的地鐵車廂中,格外的擠,謝斌被在人堆里苦不堪言。

    “媽的,要不是今天車子限號……”謝斌特意用比較大的音量抱怨了一句,顯示自己的不凡。

    周圍偶爾有人向他投去目光,大多是鄙夷。

    而謝斌將之理解為嫉妒,很是受用。

    “該買兩輛車子了,防著限號”他自語道。

    正此時,在他身後傳來了羨慕的聲音。

    “真好啊,身為國家公職人員可以輕輕松松地養兩輛車子,我等平民羨慕不已。”

    謝斌回身抬頭一看,有張方臉,正笑嘻嘻地看著自己。

    “啊?林強?”謝斌本能驚了一下,想退半步。卻撞上了旁邊的壯漢。

    “干他媽什麼呢?”壯漢低頭罵道。

    “對……對不起……”謝斌道歉過後,才轉身沖林強道,“你不是在龍源上班麼,怎麼到這里了?”

    “找你啊。”林強面露人畜無害的笑容。

    “……”謝斌咽了口吐沫,“別開玩笑了……話說上次同學聚會的時候,鬧得那麼尷尬,大家都有不對,就讓他過去吧。”

    “我可沒錯。”林強搖頭笑道,“我們之後的聚會很開心。”

    “你……”謝斌被壓了一句,臉色立刻有些發悶。“林強。現在不是學生時代了,置這種氣有用麼?”

    “我沒置氣啊?”林強不解地問道,“是你在置氣吧?同學聚會什麼的我早就忘了。”

    “……”謝斌被說得啞口無言,干脆直接呼了口悶氣。不再言語。

    林強見謝斌不說話。便直接開口問道︰“現在凌晨不再。金融審計司是誰掌舵啊?”

    謝斌自然也看過林強的視頻,知道他與此事牽連不少,料他是在找自己打探情報的。登時一口氣又提了上來,冷笑道︰“林強,這是我們審計署內部的事情,跟你沒什麼關系吧?”

    “讓我想想……”林強皺眉道,“你是審計三處的副處長……沒記錯的話,你們的處長同時兼任副司長吧?”

    “……”謝斌歪著頭道,“這很正常吧。”

    “據紀委的朋友透露,這次的事情,好像是審計署內部舉報出來的。”林強特意擺出很好奇的表情,“謝斌,你有沒有什麼消息啊?”

    “無稽之談。”謝斌轉過頭,不再看林強,“林強,我只是個老實本分的公務員而已,雖然咱們是老同學了,但這種事最好還是不好牽扯到我。”

    面對謝斌此時無事一身輕的表情,林強只暗暗發笑,錢眼早就將一切告知于他。

    【謝斌,活動資產,17萬元。】

    【總資產︰628萬(包括一處房產)。】

    【新晉升職,無甚變動,短線持平。】

    【事業穩定,精于人情往來,長線看漲。】

    【財運︰升職。】

    【劫點︰檢舉凌晨。】

    【德︰6】【財︰9。】

    林強之前只是得到線索,凌晨遭雙規的導火索源于審計署內部人員的舉報,想找到謝斌隨意試探一下,看有沒有更多的線索罷了。然而不曾想到,謝斌竟然也是事件的參與者,聯想到他火箭升職的事情,一切也就豁然貫通了。

    諸事不順至極致,天公終肯作美。

    利用夏永烈退休後殘存的余熱,和審計署內部的“公開謠言”,配合現在謝斌的信息,林強已經完全搞清楚了凌晨被雙規的內幕。

    其源頭在于幾個月前,大洋保險公司高管攜款出逃的事情。事件爆發後的詳細調查中,才發現了公司中無數的違規的事情。然而這些明確的違規直到高管出逃才暴露,這讓人不得不質疑保監會和審計署的工作意義。

    一直到一個月前,這位出逃高管終于在大使館與兩國警方的通力合作下被抓獲,回京交代了犯罪情況。

    然而當大家都以為這件事要過去的時候,突然傳出風聲,說審計署早就查到了該保險公司賬目與合同的問題,只是被上面領導壓了下去。

    很顯然,這個所謂的上面領導便是凌晨。

    到這里為止,都是綜合各方面匯總的信息,在在夏永烈的不懈努力下,終于得知並非是保險公司高管招出了凌晨,而是審計署內部人員舉報,但具體是誰,紀委是不可能透露的。

    而現在很明顯了,審計署內部的舉報人員不是別人,正是他謝斌。

    舉報的事情大概是在三周前,而兩周前,謝斌榮升副處長,最終在幾天前,完全不知道情況的凌晨被紀委帶走調查。

    此時再看謝斌沒事兒人的樣子,林強自然要笑。

    “審計三處,是專門負責保險公司的處室吧?”林強含笑問道。

    “怎麼?對我們的工作感興趣?”謝斌反問道,“你要跳槽保險公司麼?”

    “沒,沒,只是對大洋保險感興趣,那位出逃的高官,不知道謝斌你見過沒有?”

    “……”謝斌神色一凝。

    果然……林強已經查到什麼了麼?

    “這是我們的常規工作內容,不方面透露。”

    “也對啊,這方面的事情,你只方便向紀委透露。”林強譏笑道,“舉報揭發自己上司的上司,你的魄力真是讓我都自愧不如。”

    “你……小聲點……”謝斌驚恐地望向周圍,確定沒有自己的同事後才壓著嗓子道,“林強,咱們雖然有過節,你也不用這麼栽贓吧?做人要有度。”

    “哦?這還不算什麼。”林強獰笑道,“最近很多家媒體要采訪我呢,他們對我追查事情的內容很好奇,有關謝斌你這方面大公無私,大義滅領導的細節,我還準備好好夸上一番呢。”

    “你……你他媽瘋了……”謝斌面色猙獰,狠狠地盯著林強,“你這是誹謗,可以告你的,這件事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

    “哪里是誹謗,是歌頌。”林強笑道,“我在歌頌大公無私地公務員,看不下去領導那骯髒的勾當而挺身而出的清廉代表。”

    “你……你不要太過分。”謝斌喘著粗氣,“你都是道听途說,空穴來風,你要是敢亂說,就可以定你謠言罪,現在這方面抓的很緊。”

    “壞事情才會被定為謠言罪,我是在歌功頌德,給予整個社會正能量。”

    “…………”謝斌看著林強,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實在是太卑鄙,太無恥了。

    林強怎麼知道?怎麼會知道?怎麼可能知道?紀委是極度嚴密的組織,絕對不可能向外界透露是自己舉報的。

    是里面有些人口風不緊麼?

    不可能……那少有的幾個,知道是自己舉報的人,都沒有任何理由透露自己的身份,更不可能透露給林強。

    但如果林強真的信口開河,對外公布這件事的話……

    審計長……審計長一定會記住自己,恨上自己,找機會搞自己。

    誰不知道,凌晨是審計署審計長的第一勇將。

    那樣的話,即使現在成為副處長,今後也會一片黯淡。

    不對!林強不知道,林強絕對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他是來詐自己的。

    然而此時,林強卻用不可置疑的語氣凝視著謝斌︰“我知道,我真的知道,老同學,我了解你,你比誰都渴望成功。”

    “……你……”謝斌陷入了劇烈的掙扎,“你願意造謠,盡可去,我身正不怕影子歪。”

    “身正不怕影子歪,那應該是凌晨和劉銘吧。”林強默然一嘆,“謝斌,你恐怕還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可怕的事情。可悲的你被人當槍使,舀一個小小的晉升機會就讓你賭上仕途,這件事早晚會有更多人知道……你要清楚,公務員,終其一生都是在培養人際處事能力,而將他們驅出那個圈子,放逐到需要實干能力血拼的社會中時,你覺得有多少生存的空間呢?”

    “住口。”謝斌吼道,“你懂什麼!你懂什麼!”

    他的吼聲吸引了整節車廂人的注意。

    “謝斌,我只是要一個答案。”林強凝視著謝斌,一字一句地說道,“他的罪——真,假。”

    “……”

    謝斌望著林強,不會不知道他問的是什麼。

    自己的內心糾結,林強同樣,甚至比自己更糾結。

    林強必須知道,凌晨,到底有沒有那麼正。

    林強必須知道,凌晨被雙規是罪有應得還是空穴來風。

    面對林強的高壓質問,最終,謝斌點了點頭。

    “騙子。”林強面色一沉,冷冷道,“事到如今,依然在欺騙。 本帖最後由 x21315 於 2014-5-11 11:1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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