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魔獄 作者:造化齋主 (已完成)

     關閉
mk2258 2013-11-9 21:56:4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35 5528135
m8a1 發表於 2014-3-30 17:24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七曜天星陣的外圍,齊伯仁的軍隊守候在外,等待著時機的出現。「消失了消失了,陣法真的消失了!」

  站在最前方的顧志勇激動的大喊,隨即一愣:「咦,這話咋那麼耳熟呢?「旁邊一人道:「笨蛋,上次毒瘴消失的時候你也是這麼喊的。」

  顧志勇一拍腦門,大笑起來:「哈哈哈,上次咱們取得了大勝,這次也是一樣,真是個好兆頭。軍師真夠厲害的,才一盞茶的功夫,居然就將萬人大陣破去了。這陣法外強中乾,難不成那位二公子剋扣軍餉,引起兵變了?」

  齊伯仁騎在馬上,用千里鏡觀察兩處戰場的變化,發現了自相混亂的軍陣,以及雖然完整,但是並沒有堵在城門口的日曜天星陣,微微皺起眉頭。

  「看來,仲義也被人給利用了,又或者,這也是他想要的結果……你是在向我挑戰嗎,二弟?」

  戰機瞬息萬變,齊伯仁很快做出了決定:「陳廣你率五千兵馬,消滅城外混亂的軍隊,對那處散發日光的位置,不要輕易深入;張信你率三千兵馬,包圍住那處散發日光的法陣,等候軍師命令;關啟你率一萬兵馬攻城,我要在半個時辰內,進入武昭城;蔣博你率七千兵馬殿後,哪處需要支援,便去支援哪出,隨機應變。餘下五千人馬,跟我來!」

  得到命令的將軍,或是流出搶到戰功的欣喜,或是流出不能參與戰鬥的失望,但盡皆稱睹,不敢有異議。

  齊伯仁帶著五千人馬,卻不急著前進,而是來到一處丘地,找了一塊方石,鋪上地面,並示意其他將領上來聽令。

  「這是武昭城的建築圖,我們從北門進入,前武昭侯府共有兩條路,分別是易攻難守的左馬道,和易守難攻的右馬道。

  王達你率兩千人馬進攻左馬道,但此路會有埋伏,你行至半途後,就做出警備的姿態,一邊摸索一邊緩緩前進,直到見兩邊有火光冒起,就全速衝鋒,不必理會隊形。

  伍真你率一千兵馬抄這條小路,進入左馬道的兩邊民房,然後直接放火燒房,不必擔心殃及無辜,這裡的百姓必定己經被疏通走,燒燬的家什,事後給予賠償便是。

  彭熙你率一千兵馬埋伏在此處,這是兩道連通的必經之路,等到左路火起,鎮守右馬道的守軍必然前去支援,你於半路殺出,將其截住。」

  三人齊聲稱喏,他們本是降將,不想臨到頭來,在最關鍵的時候居然能得到信任,一顆心頓時火熱起來,恨不得現在就去與人廝殺,以報賞識的恩情。

  待三人離開忽,顧志勇忍不住請命:「大公子,我呢,我要幹什麼?」

  齊仲義淡淡都:「跟我一起,等著。」

  「等?」顧志勇一張臉垮了下來,「這次決戰,就我沒功勞,豈不是要叫大夥嗤笑?」

  「放心吧,會有一份大功勞的,前面三路儘是幌子,唯有我們這一路,才是真正的決戰。」

  齊仲義低頭看著地圖,久久不語,眼前似乎浮現,兒時與弟弟一起圍著沙盤,相互推演兵陣,比拚勝負的畫面。

  四處絕招襲殺而來,羅豐迅速做出反應,念動一動,火鳳凰飛舞而起,擋住一波「兵燹無情」』斬風劍丸化作電龍,擊穿一波「屍山血海」,雙掌一開,以無儔純陽勁力,再毀去一波「兵燹無情」,剩下的最後一波「屍山血海」,卻是無能攔截,只能激發太極袍的防禦,化出一對陰陽魚,生生承受。

  一股腐朽潰爛的氣息在身旁浮現,隨是無形的法力,卻如真實存在一般,讓羅豐感受到被血海吞沒的窒息感。鼻尖聞到的是濃鬱的血腥味,血光在他的七孔中穿梭,彷彿灌滿了他的髒腑,宛如溺水之人。

  好一會後,勃發的純陽真氣,才將這股血光衝散掉。

  羅豐只覺身體格外的虛弱,又生出許多噁心的嘔吐感,但又不得不慶幸,太極袍對這種純法力的攻擊最具抵抗能力,才將絕大多數的傷害都抵消掉,否則只這一下,他就要被消去大半的戰鬥能力。

  二長老韓武鼓掌道:「好厲害,雖然早就在情報中知道你的實力,但都比不得親眼見證,以區區三重境擋下我們四人的攻勢,能做到這點的,縱觀歷史也只有寥寥數人。」

  「那是因為你們是一群土包子,鄉下人沒見識,所以才大驚小怪,」

  羅豐右手往嘴裡塞進一顆丹藥,迅速運功祛除虛弱的狀態,左手藏在寬袖中,握住了紫金紅葫蘆,開口說話拖延時間:「那一招是『兵燹無情』吧,我曾見韓林用過,看來你們是韓家人。

  原來如此,我跟黃泉遠離六道宗的勢力範圍,你們便忍不住動手,畢竟你們唯一的靠山韓林被門派關了禁閉,等他數年後出來,以我跟黃泉的進步逮度,他就再也沒必勝的把握,所以要趁我跟她尚未成長起來,提前下手。

  你們與武昭侯二公子合作,是為了遮掩身份,避免被我們提前識破,幫忙操練七曜天星陣同樣只是障眼法,從一開始,你們的精力都集中在日曜天星陣上,將二公子的兵馬當做引誘我們入局的棋子,達到目的了就立刻拋棄。

  選擇日曜而非其他星曜,是因為黃泉修煉的陰屬內功,會被太陽之力克制,而我的鬼寵也是同樣,無法再參戰,雖然會變相提升我的純陽內功,但就算換成月曜天星陣,我同樣有玄陰內功,因此兩害相權取其輕。」

  三長老韓猛嘖嘖稱讚:「儘管是由果推因,但只這一會功夫,就叫你釐清了思路,相比你的武道修為,這份智慧才是最讓人忌憚的。」

  另一邊的青年男子韓龍忽然開口道:「不好,他在拖延時間!」就要急著動手。

  韓武瞥丁這位一眼,阻止道:「你還是太年輕了,以為我跟三長老沒注意到嗎?要拖延時間就由著他拖延,日曜天星陣能化解陰力,時間拖得越久,對大長老越有力,現在說不定己經將人擊斃了呢。」

  羅豐笑道:「老了的人果然容易怕死,虛張聲勢的攻心之術對我無效,你倆只是很清楚,一旦我若拚死反抗,你們四人中至少有一個會被我拖進地獄,存著忌憚,所以不敢動手。日曜天星陣能化解陰力沒錯』但是別忘了,黃泉有一件純陽寶器在,同樣會得到增幅,另外,若是陰極生陽,她受到的壓制就會大大削弱。」

  最後一名,臉面僵如木頭人的韓虎開口道:「黃泉從火宅佛獄開始修煉九玄陰功,至今不到三個月』就算再有天賦,也絕無可能抵達陰極生陽的境界,至少在此戰之前,她沒有達到。」

  羅豐笑丁笑,舉起紫金紅葫蘆,搖丁搖道:「臨陣突破,不算犯規吧。」

  話音剛落,一股股凝練的火焰從他周身竅穴噴吐而出,將除了太極袍外的衣裳全部燒掉,很快就化成了一個火人。

  他使用了紫金紅葫蘆的控火之能,將方才吞服下去的地極炎霄丹藥力化開,並引導體內磅礴的炎能進行精煉提純,向著極境突破。

  在此之前的數日,羅豐曾嘗試著使用紫金紅葫蘆,突破純陽赤火勁的第五層,但盡皆失敗,因為缺少了純陽方面的提升。

  偏偏眼下,日曜天星陣恰好滿足了這一條件。

  熊熊燃燒的火焰,瘋狂吸收著充斥在空間中的太陽之力,配合九重丹藥的雄渾藥力,瞬間突破了「極」的關隘。

  「不好,他的修為在突破,馬上要晉級四重境了,大家快動手!」韓武臉色驟變,催促眾人同時出手攻擊。

  眼看四道法術就要將無防備的羅豐吞沒,天空中忽而降下一座鬼塔,冒著被太陽之力灼燒得發焦的危險,將他保護在內。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4-9 22:47 編輯

m8a1 發表於 2014-3-30 17:28
第一百二十二章四對一

  韓武、韓猛、韓龍、韓虎四人的攻擊打在萬鬼鎮仙塔上,使得塔身劇烈搖晃,轟擊出許多豁口,但這是一件寄宿類法寶,以防禦強大而著稱,而且體積龐大,不是輕易就能拆掉,更遑論裡面還有許多的鬼卒支撐著。

  在鬼塔守護中,羅豐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種全身血液沸騰的炙熱,地極炎霄丹本是給人用來增加突破九重境的可能,於他的境界而言,其中蘊含的藥力能一下子將他燒成灰燼。

  紫金紅葫蘆將控火之能發揮到極限,拚命約束住火元,隻向著純陽赤火真氣的根源湧去,迅速提升至極境,並開始去蕪存菁,將渾濁且不夠凝實的元力剔除,只留下最精華的部分。

  若是換成以正常手段循規蹈矩修煉這門功法的修士,剔除的部分與精煉的部分大多是三比一,甚至經過苦修,能將浪費的比例壓縮得更少。

  而羅豐這種依賴藥物提升的,達到了驚人的十比一,那些外洩出去的火焰全是被剔除掉的元力殘渣。

  但他不在乎,因為現在身懷大寶庫,就像一名暴發戶,完全浪費得起,地極炎霄丹提供的元力源源不絕,甚至還要超過捨棄掉的速度。

  身處日曜天星陣中,能夠得到充足的純陽氣息,彌補了最後一處缺陷,純陽赤火勁輕易突破到了第五層,圓滿如意。

  但地極炎霄丹的藥力還剩下大半,羅豐也沒有就此停歇,繼續使用紫金紅葫蘆,操控火元力凝結成一道純陽火印。

  這是純陽赤火勁第五層需要修煉的內容,若按照尋常的修煉方法,至少得一甲子的時間。

  但羅豐在外部的特定環境與內部的強大丹藥幫助下,幾個呼吸間就完成了,甚至他如果不這麼做,就會被殘留的藥力爆體。

  有了純陽火印統轄體內的純陽赤火真氣,再也不會出現與玄陰黑水真氣觸碰後,就控制不住的暴走狀況。

  若現在再碰上夏侯復的無妄魔臂,哪怕接觸時真氣依舊會被擾亂,但瞬息間就能重新穩定住,無需懼怕近身接觸。

  等完成這一切後,羅豐赫然發現,自己已經突破到四重入微境,能夠借由真氣,對體內的血液、經脈、骨髓進行入微級別的內視,這是內功臻至化境後的象徵。

  通天古書道:「這是情理之中的,若換成一名器修,只需將純陽赤火勁修煉到第三層,就有資格突破四重境,甚至可借由自身的境界突破,帶動功法的突破,你的狀況卻是剛好反過來,由功法來帶動境界的突破。

  兩者的差別,就好像前者是手拉車,必須自己努力向前跑,才能拉著車子前進;而你則是坐在馬車上,揮一揮鞭子,指揮馬匹拉著車跟你一起前進。」

  「不管如何,計畫成功了,就這點而言還得感謝他們,否則我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羅豐回過神來,來不及花時間熟悉新的力量,連忙伸手一推,將被轟擊得搖搖欲墜的萬鬼鎮仙塔推上天空,遠離此處戰場。

  失去鬼塔保護的剎那,韓家四人攻擊已然降臨,依舊是充滿了災難和不詳的法力洪流,能夠無視肉體的防禦,專門克制武修。

  然而,招式仍是相同的招式,但羅豐卻不再是之前的羅豐。

  他的眉心一亮,浮現純陽火印,指揮體內的真氣如臂使指,再也沒了以往囫圇吞棗的模糊感,精確到掌控每一絲真氣,並使其出現在想要的部位。

  「現在我想應該能用了,純陽掌第二式,闢邪烈日!」

  羅豐飽提元功,純陽火印凝聚真氣,化作一顆辟易邪能的炎日,只見他雙手一合,炎日迸發,化作日珥圓環擴散開。

  闢邪之能克制災難和不詳,將四股法力洪流消弭於無形。

  韓武臉色劇變:「糟糕,慢了一步!叫他突破了!」

  韓猛再運真氣,喝道:「怕什麼,就算突破了也不過是區區四重境,比不上我們中的任意一人,只不過讓擊殺他的難度從普通變成了吃力而已,何況他剛剛晉級,境界必然還不穩定,正是可趁之機。」

  韓龍祭出一柄幻形飛劍,散發出影響心智的波動,他開口道:「你以丹藥突破境界,犧牲未來的道途,哪怕今天渡過一劫,將來也要追悔莫及。」

  羅豐剛突破境界,精氣神正處在最佳狀態,哪怕在意這點精神攻擊。

  他大笑道:「身為敵人,你還要為我考慮,真叫人銘感五內。但不提器修非我證道之途,就算是,誰又規定,我不能以服食丹藥的資源流修法證得虛空呢!」

  純陽火印再起,念頭一動,瞬間四隻火鳳凰凝聚成行,分別向著四人衝去。

  韓家四人各自還手,或用術法,或用法寶,一一擋下,但也被震得渾身一僵,火鳳凰的威力竟而沒有因為分散兒削弱。

  「若不是有日曜天星陣,我未必能做得如此輕易,這就叫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羅豐感受著環境中的太陽之力,使得體內的純陽真氣格外活躍,哪怕一口氣催動四次炎凰訣,也沒有半點後力不繼的疲勞。

  他對準韓龍道:「我非是不近人情之輩,你既然為我著想,那我就努力打消你的擔憂,全力以赴,回應你的心意。」

  說話間,純陽火印再次催發「闢邪烈日」,而與此同時,羅豐又催動炎凰訣中的「鳳鳴朝陽」。

  雙招融合,迸發前所未有的威能,闢邪烈日取代朝陽,令火鳳凰同樣具備闢邪屬性,一鳳一日追逐著衝向韓龍,而日曜天星陣的加成,也令這雙招合一的術法更加強大。

  「大哥,小心啊!」

  韓虎緊張的提醒,顧不得攻擊羅豐,祭出一枚小箭,捲起劇烈的旋風,呼嘯著從側旁攔截火鳳凰。

  「小賊休想,災法封印!」

  韓武和韓猛也是雙雙出手攔截,法力如渾濁的江水,濤濤滾去,誓要挫動羅豐的銳氣。

  韓龍不敢大意,伸出手指在身前一點,幻形飛劍形成一道七彩斑斕的帷幕,似實似虛,如夢似幻。

  橫向貫通的旋風箭首先擊中「闢邪烈鳳」,但只是讓後方的烈日微微搖晃了一下,就被兇猛的炎能焚燒掉,連作為法器的小箭也被徹底汽化。

  接踵而來的是兩位長老的法力洪流,兩人雄厚的修為終於令「闢邪烈鳳」停下,並形成一個封印的牢籠,死死將其禁錮住,鳳凰的體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這時,烈日飛出,衝破牢籠截住法力洪流,爭得剎那光陰。

  火鳳凰一頭撞上幻形飛劍形成的帷幕,爆發的炎能超出眾人的預料,瞬間催發帷幕,吞沒韓龍的身影。

  「大哥!」

  韓虎充滿擔心的喊著,急忙發出靈識,確定兄長的安危。

  「我無事,閣下的全力一擊,也不過爾爾。」

  韓龍手中持著一張散發著龍族氣息的鱗盾,臉上的神色既是得意又是慶幸。

  兩位長老同時舒了一口氣,韓武不無後悔的說道:「差點忘了,你手中有一件龍鱗製成的中品防禦靈器,早知道就該進攻那小子,真是錯失良機。」

  但是下一刻,一條劍光從尚未散去的火焰中躥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貫穿了韓龍的頭顱。

  韓家四人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韓龍維持著那副得意又慶幸的表情,從空中直直墜落下去,徹底沒了生機。

  「大哥,不——」韓虎悲憤的飛去接住屍體。

  斬風劍丸偷襲成功,溜回羅豐的指尖,不停的旋轉。

  「現在少了一人,三對一,下一個是誰呢?」

  韓家三人尚未從震驚中恢復,沒有心情回答,這時就聽一個充滿仇恨的聲音插入戰場。

  「下一個是你!」

  一道寬大沉重的掌印穿過雲層,如大山般從天而降,正是天邪印!

  一個半人半妖的身影緊隨而現:「現在依然是四對一!」..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4-9 22:51 編輯

m8a1 發表於 2014-3-30 17:33
第一百二十三章他會來幫我

  黃泉身陷神之墓地的環境中,四周地面上豎立著密密麻麻的墓碑,上面篆刻著各種神名,散發出濃鬱的腐朽氣息。

  這並非法生萬象,創立洞天世界,以韓威的修為做不到這點,僅僅是法力形成的世界投影,源自真實的虛空世界「葬神原」。

  週遭的地形依舊沒變,天空中仍然懸掛著萬丈輝耀,明晃晃讓人不敢直視。

  黃泉身上傷痕纍纍,但她的呼吸並未紊亂,手持長槍,沉著冷靜,意志一如既往的堅定,如磐石不動。

  倏然,一條法力構成的蟒蛇破土而出,迎面撲來,雖然沒有血肉,卻散發著腐爛的氣息,一旦將生靈咬住,就能令其神魂衰退。

  黃泉神色不動,槍身旋轉,一點鋒利的光輝凝聚在槍尖,併合槍意後,化作槍形罡氣貫射而出,正面將法力蟒蛇擊潰。

  就在這時,天空中出現三道光圈,散發著血肉糜爛的氣息,卻是蘊含肉身衰退的效力,從不同方向罩落。

  如同早有準備,黃泉握槍的後手豎掌為刀,朝天一揮,劈出一道陰暗深邃的刀罡,並在半途一化為九,分為三三之數,將降落的三道光圈斬碎。

  九幽罡氣刀,一門與九幽玄陰功配套的武學,採集九幽之氣淬煉而成,並要求使用者掌握徒手釋放罡氣的本領。

  黃泉雖然戰鬥時大多配合長槍,但並不意味著她就不懂其他武學,只是多數情況下用不著罷了。

  而且跟羅豐那種博而不精,流於表面的狀況不同,她都是學一樣精一樣,儘管掌握的武學不多,但都極為深刻,領悟了精髓,臻至爐火純青之境。

  天空中浮現數顆金色光球,發出了大長老韓威的聲音,令人難以辨認他真實的位置。

  「陰極生陽,真沒想到你居然還留了這麼一手,臨陣突破。呵呵,你越是展現出過人的才華,越是讓我堅定殺你的念頭,今日,你非得死在此處!」

  聽到威脅,黃泉心緒沒有因此產生波動,甚至沒有出手試探究竟哪一處才是韓威的真身,她緊鎖著周身穴道,使真氣消退的速度降到最低。

  在被逼入險境後,她就果斷吞服了羅豐曾給過她的兩顆丹藥,一舉突破到九幽玄陰功第五層,而且不比羅豐這種全靠藥力推動,自身沒有修煉的取巧者,她早已領悟了極陰之意,在突破到功法極境後,立刻掌握了陰極生陽的本領。

  如今她的體內陰陽交泰,總算抵住了日曜天星陣的屬性壓制,純陽寶器也終於能騰出手來,轉化她的純陰體質,抵擋陽氣侵蝕。

  只是掀開這張底牌後,僅僅是改變了環境的不利條件,她面對韓威七重境的實力,仍然是壓倒性的不利。

  在這處神之墓地的幻境中,真氣、體力、魂力每時每刻都在削弱,即便什麼都不做,黃泉也頂多支撐半個時辰。

  「完全放棄攻擊,一心防守,你是在等那個名叫羅豐的小子前來幫忙嗎?你對他可真夠信任的,明明他的處境要比你危險得多,說不定現在就已經死了,或者跟你同樣的想法,在等著你去救他?」

  似乎被自己的想法逗樂,韓威大笑起來,用蠱惑人心的聲音道:「真不明白,你一個被人滅了滿門的遺子,居然還會如此天真的相信別人,須知修行路上,父母、兄弟、知己、子嗣皆不可靠,唯一能夠相信的只有自己!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你即便再有才華,也遲早會夭折。」

  黃泉開口道:「他,跟別人,不同。」

  「哈哈哈,有什麼不同,千毒萬毒,人心最毒!豈不聞,人心境界比天高,斬殺牲禽連撥毛。奇利爭名無善種,憨夫背後也藏刀。你會信任他,只是因為被他的表象騙住。他見你有才華,對他有用,才會取信於你,等到有朝一日,你失去了價值,他就會像丟垃圾一樣將你丟下,證道之路坎坷崎嶇,哪能容得累贅。」

  黃泉閉上嘴巴,無動於衷的表情,已經表露出她的態度。

  韓威見對方心志穩固,絲毫不被自己的精神法術影響,也便失去了耐性:「痴愚的小子,冥頑不靈,就讓你親眼見證,在死亡之前你的同伴會不會來救你!」

  剎那間,狂風大作,一股災難龍捲風凝聚成行,連天接地,在金光照耀下撕去了神秘的遮掩,露出真實的狂暴。

  面對至今為止最強的一擊,黃泉運轉全身功力,正欲抵擋,忽而神色一動:「他,來了。」

  韓威心頭震動,大喊絕不可能,如果羅豐真的來援,豈不意味著自家的兩個兄弟和兩名後輩都已隕落,就算羅豐實力再強,也不可能在這短短時間內就分出生死。

  震驚間,忽感一個龐大的黑影從天而降,只聽得轟隆一聲,地動山搖,亂石飛空,沙塵瀰漫中,四頭鬼蛇仰天嘶吼。

  殭屍的身軀也屬陰性,在日曜天星陣中,被灼燒得吱吱作響,冒出一股股腐臭的黑煙。

  此戰之前,韓威詳細收集過情報,自然知道這頭擁有四個腦袋的屍蛇實際上是六階幽鬼與殭屍的合體,實力不輸給同階的修士,如果是一對一的情況,他自然不放在眼裡,可現在若有它從旁騷擾,難保黃泉不會抓住機會逃跑。

  心中雖是忌憚,口中卻輕蔑道:「這就是你所說的幫助?真叫人可憐,說不定你的同伴已經逃跑了,現在只是盡一下心意。」

  他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寶「乾坤日月鐲」,圈住四頭鬼蛇,以星辰之力將其禁錮住,任它有撼山之力,也掙脫不得。

  「看來,不用我動手,只憑日曜天星陣就能將它消滅。」

  韓武收回注意,就要繼續進攻黃泉。

  陣法外的角落中,鬼師偷偷現出身影,戴上綠帽子,背後浮現不化骨的虛影,對著鬼蛇遙遙一指。

  鬼蛇瞬間狂化,肉體力量突破七階,將圈住它的乾坤日月鐲撐大一圈。

  韓威立即感應到了變化,冷笑道:「就算突破到八階也沒用,我這鐲子可不是泛泛……」

  鬼師輕聲吐出一字:「爆!」

  大如山岳的七階殭屍身體瞬間爆炸,山崩地裂,腐肉橫飛,狂暴的力量呼嘯掃開,身軀大的優勢頓時顯現出來,簡直相當於數十頭七階殭屍同時爆炸,武昭城離得最近的一面城牆隨之崩塌。

  彷彿冥府降臨一般,屍毒瘟疫衝天而起,遮星掩月,天地再度回歸黑暗,滾滾陰力擴散開,災難龍捲風被湮滅於無形,而方圓千米內太陽之力也為之清空。

  韓威如遭重擊,吐出一口鮮血,連忙收回受損的乾坤日月鐲,納入神魂溫養。

  鬼蛇自爆的威力在份量上相當於數十頭七階殭屍,但質量並未因此增加,因此只是損壞了乾坤日月鐲,並未能破壞。

  饒是如此,也叫韓威心痛不已:「竟然這般決絕,我不會放過你的!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條屍蛇只是爆炸了軀體,靈體依然存在,我不會讓它逃跑的,等日曜天星陣恢復了陽力,馬上叫它魂飛魄散!」

  他散出靈識,四下搜索,尋找鬼蛇靈體的位置。

  這時,一千多道身影像落水餃一樣,從半空中墜下,摔得血肉模糊,若換成是人,必然失去行動能力,但這群都是佔據了殭屍身體的鬼卒,迅速在操控下爬起來,趁著這方天地的太陽之力尚未恢復,各自尋找方位。

  「它們要做什麼?」

  韓威心頭起疑,動作稍稍慢了一步,就見每個殭屍找到了位置,停下腳步,原本屍頭混亂的局面一下子變得井然有序。

  「它們站的位置……糟糕,是日曜天星陣的節點!」

  角落裡,鬼師陰陰一笑,又喊了一聲「爆」。

  這一次爆炸雖然頻繁,但威力遠不如鬼蛇的單獨爆炸,不過用來破壞節點卻是足夠,眨眼間,光柱潰散,天空暗淡,太陽之力消失不見,世界真正恢復成黑夜。

  日曜天星陣被破!

  幾乎是同一瞬間,陰暗的靈紋陣擴散開,天地間揚起幽幽鬼嘆,以黃泉為中心陣眼,無天魔羅鬼煞大陣再啟!

  解除陰極生陽,黃泉感受著體內九幽真氣的活躍,不再封閉穴道,戰意勃發,反守為攻。

  「我,說過,他會,幫我。」..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4-9 22:55 編輯

m8a1 發表於 2014-3-30 17:37
第一百二十四章最強的防禦法

  眼見碩大掌印從空中蓋下,將下方的氣流擠壓在一起,尚未接觸,地面上已經凹陷出一個手掌的坑。

  「天邪印麼,說起來我的五邪印還是從你身上學來的,請你瞧瞧我學的怎麼樣?」

  羅豐催動純陽赤火真氣,對空擊出一掌,正是相同的天邪印。

  兩道相同掌印當空碰撞,好似巨人鼓掌一般,沉悶的一響,氣勁擴散開,震得韓家三人身形搖晃,彷彿坐在暴風雨中的木舟上,好不容易才穩住。

  羅豐終究是力遜一籌,掌力不及對方宏大,只護住方圓百米的土地,再往外就被下壓的勁力轟得凹陷三丈。

  蠻羗冷哼一聲:「你還差得很遠。」

  「第一次成功用出,難免有生疏的地方,叫蠻師兄你失望了,不過請放心,未來我會運用熟練的。」

  羅豐實話實說,也只有將純陽赤火勁練到大成,才有能力使出這招損耗極大的天邪印,在此之前,他都做不到。

  「沒有機會了,因為你只剩一炷香的未來。」

  蠻羗不欲多言,揮手打出一道化魔妖爪,這是《人妖化魔經》中的絕學,妖氣森森,邪氣凜然,三根青黑色的爪趾上纏繞著恐怖的能量。

  日曜天星陣是純粹的陽力,並不具備闢邪之效,隻克陰物,對這門陰狠毒辣的術法並沒有削弱的效果。

  羅豐見狀,指尖一彈,劍丸飛起,火焰燃燒,化作一頭火鳳凰迎面撞去。

  他的實力仍遜色對方一籌,但此時有太陽之力的輔助,加上炎凰訣克制邪毒之物的效果,竟而打了個平手。

  妖氣與火焰迸發間,劍丸化作電龍,飛射而出。

  「這點手段,也就只能陰一下廢物。」

  蠻羗口出諷刺,一點也不在意會激怒韓家人,他下半身的蜘蛛軀體突然噴出一道白絲,竟而無懼斬風劍丸的鋒利,將其死死捆住。

  同時他雙手一捧,巨大的飛蛾凝聚成形,單手望前一點,飛蛾俯衝而去,正是枯朽蛾皇降神術。

  蠻羗以白面公蜘為轉生肉體後,他使用這門法術反而更得心應手,威力還要強過以前三分。

  羅豐不敢大意,轉攻為守,雙手結印,身前浮現一個碩大的「神」字,只是透著陰森詭異之感,並無神聖氣息。

  他的功力晉陞後,這招神邪印的威力也比以前更加強大,幾乎要結出本身契印。

  撲殺而來的枯朽蛾皇法相撞在「神」字上,妖力迅速被湮滅,雖然神邪印在元氣總量上遠不及這一殺招,但它本就是防禦的招數,能湮滅掉數倍於自身的靈力,轉眼間大飛蛾就被化去大半,只是羅豐也被猛烈的力量衝擊推得向後移。

  「神邪印,偷竊別人武學的小賊!」

  被人用從自己身上偷學的功法對付自己,這種滋味可不好受,蠻羗對那韓家三人吼道:「你們三個是笨蛋嗎,還不動手!」

  面對生死仇敵,他痛快的放下了高傲的脾氣,要換成尚未毀去人身之前,他是絕不會開口向人尋求幫手。

  韓武和韓猛兩位長老最快反應過來,雙雙打出災難洪流。

  羅豐雙拳難敵四手,只能一邊激發太極袍的防禦,一邊催動地邪印,凝聚出一面厚重的土盾抵住法力洪流。

  遭到前後夾攻,他再難維持遊刃有餘的姿態,雖是成功擋住法術,但就像是被兩輛戰車同時擠壓一般,五臟六腑都被壓迫得難受,全身筋骨格勒作響,幾乎要散架。

  羅豐雖是走武修的路子,但一步一腳印走得穩重,遠遠比不得內功的突飛猛進,此時竟而有些承受不住。

  韓武像是發現了秘密,驚喜的喊道:「他的內功雖然強,但終究是揠苗助長而成,其他方面的素質並沒有跟上內功的進步,這就是最大的弱點。」

  此時,韓虎終於放下了對兄長死亡的悲痛,盡數化作復仇的力量,轉手打出一連串罡風氣刃,並催動韓龍的那柄幻形飛劍,發動精神攻勢。

  羅豐實在騰不出手,只能以炎凰訣攔阻,但分心多用之下,饒是以晉級極境的純陽赤火真氣也支撐不住消耗。

  在遭受精神擾亂時,心神一蕩,終究抵擋不住,堪堪化去枯朽蛾皇和七成的災難洪流,眼見要被罡風氣刃斬中,他祭出武格「獨角鬼王」,瞬間披上赭黃袍,身手加快,動作騰挪間躲開五道氣刃,隻被兩道斬中。

  憑藉赭黃袍與太極袍的雙重防禦,總算沒有被開膛破肚,只是胸膛處被斬出血淋淋的「乂」形傷口。

  但羅豐尚來不及喘口氣,就有更強更致命的法術降臨。

  「你死定了,妖神懺!」

  蠻羗提煉周身妖氣,凝聚在指尖一點,化作一道極光射出,洞穿虛空。

  這一指並無其他效果,只是元力高度凝聚,擁有無比強大的穿透之力,蠻羗自信無論是神邪印還是地邪印都擋不住這一擊,便是九重境強者也難逃死劫。

  他在藏蠱窟中拚死修煉,犧牲一甲子的壽命,為的就是練成這絕殺的一指!

  羅豐眼見極光對著自己頭顱射來,偏偏正處前力剛消,後力未繼的狀態,無法做出任何像樣的抵擋。

  生死一瞬間,他麻利的從懷中拿出一本書,擋在身前。

  「羅豐你個王八犢子,竟然拿我擋刀啊啊啊啊——」

  在通天古書無比淒厲的慘嚎中,妖族絕學「妖神懺」擊在它的身體上,被強行擋住,只有衝擊的餘勁波及到羅豐身上,震得他全身氣血翻騰。

  儘管沒了記憶,失去了神通法力,但通天古書畢竟是證道經文,蘊含魔道法則,就算「妖神懺」能洞穿虛空,毀滅世界,也穿不透它的身體。

  當然,穿不透是一回事,疼痛是另一回事,至少通天古書就痛得連靈識波動都扭曲了。

  「被擋住了?怎麼可能會被擋住?你不可能將妖神懺擋住!」

  自信滿滿的蠻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必殺的一擊竟然就這麼輕描淡寫的給擋住了。

  「那本書是什麼,是道器嗎?為什麼連靈力波動都沒有?難道我中了幻術?」

  韓武不知道妖神懺這一擊的可怕,無法理解蠻羗此時的心情,他皺眉道:「這位修者,不必在意這一擊的失敗,只要我們四人聯手,很快就能將此子擊殺,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他已見識到蠻羗的實力,不在自家大長老之下,四人聯手,擊殺羅豐綽綽有餘,先前那一下就證明了這點,根本不必使什麼的陰謀詭計,以堂堂正正的實力碾壓即可。

  但就在這時,天空忽然暗淡,遠方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蘊含兇猛陰力的氣流衝蕩而來。

  「成功了。」

  羅豐心中微微一笑,繼續用精神聯繫,對鬼師發出指令。

  韓猛擔心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個方向不正是大長老的位置?不會出了意外吧?」

  很快,又是一連串爆炸,只是動靜要小上許多。

  但被陣法變成白晝的天空終於徹底黯淡下來,現出了點點繁星和皎潔的明月,充斥在天地間的陽氣隨之潰散。

  「日曜天星陣被破壞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韓武接二連三的發出驚訝聲音,心頭疑問重重,不及思索,忽感周圍的空氣變得沉重,一股暴虐殘忍的氣息散溢出開。

  蠻羗可是識貨人,一眼認出:「是無天魔羅鬼煞大陣,肯定是這小子搗的鬼,所以我才想不顧一切將此子擊殺,他的心機太多了!」

  「這份讚美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羅豐運功將傷口止血後,就利用純陽火印,控制純陽赤火真氣縮回氣海,轉而激發玄陰黑水真氣。

  蠻羗冷笑道:「你是為了黃泉才這麼設計的吧,真是叫人感動的友情,為了讓朋友多出幾分勝算,不惜將自己置於更危險的境地,我都要感動得落淚了。」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4-9 22:59 編輯

m8a1 發表於 2014-3-30 17:41
第一百二十五章遲來的幫手

  無天魔羅鬼煞大陣雖然帶給人陰森恐怖的感覺,但本質上它沒有陰和寒的屬性,能夠在陣法範圍中得到增益的是魔和冥兩種屬性,像黃泉的九幽玄陰功具備冥和陰雙屬性,就能滿足條件,而羅豐的玄陰黑水功是陰和水雙屬性,並不在此列。

  冥屬對陰屬會帶來不多的增幅,卻會對陽屬造成極大的壓制,因此羅豐才換掉純陽赤火勁。

  在日曜天星陣中能得到強大增幅的五層純陽赤火勁,顯然比僅得到些許增幅的四層玄陰黑水功強得多。

  所以,蠻羗才嘲諷羅豐將自己置於更危險的境地。

  韓武等人憂心大長老的安危,畢竟陣法變化的源頭是在大長老的位置,必定發生某種意外。

  韓虎在韓林身邊服侍過,知道關於蠻羗的情報,連忙道:「蠻仙長,我們三人會將此子牽制住,你可趁機打出絕殺的一擊,轟殺此子!」

  蠻羗瞪了他一眼:「我要做什麼事情,不需你這等廢物來指揮!我不需要跟人聯手,你們要配合我,那是你們的事,你們要與我為敵,我便將你們也一併擊殺!」

  說完,他下身的六條腿一蹬,躍空而下,並噴出一張蛛網,朝羅豐當頭罩下,這蛛網非金非鐵,卻連斬風劍丸的鋒利都難以斬破,一旦纏上,絕難掙脫。

  韓武、韓猛未料這位的脾氣竟然是這般衝,身處同一戰壕,連點戰友的意識都沒有,而且明明只是五重境,卻帶著俯視的語氣,不將他們三人放在眼裡。

  「此人真是囂張,哼!」

  不過,蠻羗的確有瞧不起人的資本,韓家三人自認就算聯手也敵不過他一人,雖是心下忿恨,仍不得不以大局為重。

  眼見四方攻勢襲殺而來,羅豐卻不露慌張之色,祭出武格「黑白吞金獸」,運使如意轉圓勁,以自身為中心,方圓三丈內驟起磨盤勁力,緩慢而沉重的轉動著。

  晉級四重入微境後,他對真氣的控制力也跟著水漲船高,如意轉圓勁的威能隨之提升。

  蛛網尚未靠近,就被磨盤勁力偏轉掉。

  「果然是這門越階武學,當強敵近身時,你就會第一時間使用這門武學,你的反應盡在預料中——你以為我此番會無備而來嗎,你中計了!」

  蠻羗獰笑著,並不靠近,只是遠遠噴吐著蛛絲,那些蛛絲雖然被旋轉的勁力偏斜掉,卻不脫落,而是黏在氣勁圓環的表面,一層層的裹住。

  羅豐頓時感到,一股沉重的黏勁從附著的蛛絲上傳遞而來,強行阻礙著他的勁力運行,而且每一根韌性極強,只會被撐開,很難被扯斷。

  他念頭一動,火鳳凰躍然飛出,向著蛛網衝去,以屬性克制而言,對付這種東西無疑是火焰最佳。

  「用火灼燒,你的反應倒是很快,但我又豈會不加防備!萬絲冰蛛結界!」

  蠻羗雙手舞動,周身妖氣大盛,沿著蛛絲蔓延過去,每一條散發出妖異的光芒,層層疊加之下,竟而形成一個封印的結界。

  結界上趴著一隻碩大的蜘蛛,向外吐著寒氣,令每一條蛛絲結凍,垂下冰掛。

  火鳳凰撞到萬絲冰蛛結界上,雖是燒得蒸汽滾滾,冰霜融化,但僅僅是抵消冰寒力量,並不能焚燒到裡面的蛛絲。

  只這一會,如意轉圓勁就出現滯礙的狀況,並且勁力範圍向內壓縮。

  這等情況下,羅豐陷入進退不得的窘境,若是持續下去,如意轉圓勁被迫停止是早晚的事,若是放棄如意轉圓勁,就會被收縮的蛛網裹住身體,而且被封印結界困住,想脫出也頗耗一番心力。

  「昔日毀我肉身之仇,今朝得報,不枉我在這數月光陰裡,日日念叨你跟黃泉的名字,晝夜潛行,伏暗追蹤,伺機而動,終於等到今天的機會!慶幸吧,你是第一個讓我如此鄭重應對的修士。」

  眼見計畫得逞,蠻羗只感念頭無比通暢,一直以來堵在胸口的煩悶感消退,他有十足把握,一旦擊殺羅豐與黃泉,讓大仇得報,立刻就能突破六重境,甚至能接著境界突破,將殘留的三分之一的妖身一併煉化掉。

  「你們三個還在等什麼,他現在無法行動,快動手!」

  蠻羗的呼喝中帶著命令的語氣,讓韓家的二位長老甚是不爽,心中腹誹,先前不要我們配合,現在又讓我們出手,你到底還要不要臉。

  不過,蠻羗可以蠻橫不講理,他們兩人卻不行,老持穩重的性格讓他們不得不以大局為重,放下個人成見。

  韓虎是最不在乎的,心中只想著為大哥報仇,第一個出手,韓武和韓猛緊隨在後。

  蛛網結界中,再度身陷險境的羅豐緊繃的表情忽而一鬆,嘆道:「總算是來了,可叫我一陣好等。」

  早被對方層出不窮的計策嚇得草木皆兵的蠻羗心頭一跳,不及思索羅豐等的人是誰,就感應天外兩道風暴般的雄勁破空襲來,在夜空中留下扭曲的空間通道。

  韓武打出的災難洪流被這純粹的狂暴力量截住,明明是法力的存在,卻如同琉璃瓦片般破碎成渣,化作細小的顆粒潰散開。

  接著,就是兩道人影落地,伴隨著遲來的拳勁音爆聲。

  「一男一女,觀服飾也是六道宗弟子,羅豐什麼時候請來的幫手?而且,他們兩個怎麼只截住一道法力洪流?」

  蠻羗心中不解,但也只能硬著頭皮,按照預先定下的想法行事,撤去萬絲冰蛛結界,以免被韓家人的法力攻破。

  羅豐很快感受到,兩股攻勢透過蛛網襲來,他心中滿意的一笑,若是韓家三人的攻擊,他勢必轉化不了,但剩下兩人的話,便在能力範圍中。

  他運轉真氣,將如意轉圓勁的威力提升到極限,吸納襲來的攻擊,合併自身力量後,一鼓作氣噴發而出。

  「轉圓而從方,破!」

  狂暴的力量如潰堤洪水瀉出,撕裂纏繞束縛的蛛網,羅豐趁機逃脫,並詢問出手幫忙的兩人:「你倆怎麼現在才來?」

  方月儀踹了方星熊一腳:「都是這沒用的東西貪睡,害我們錯過了時機。」

  方星熊無辜道:「為了避免被人發現蹤跡,你一直沒聯繫我們,我哪知道你會突然發動夜襲,而且,連姐姐你不也睡著了,只是比我早醒來一會。」

  方月儀臉頰一紅,惱羞成怒,一掌將人拍飛出去:「你還狡辯!」

  「罷了,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現在是三對四,人數的優勢抵消了。」

  羅豐心中最後一塊石頭落下,在接到月湖真人的命令後,他因察覺有人在暗中窺探,便在動身前發出的紙鶴,向方家姐弟求援,而為了防止露出馬腳,便讓他們在暗中跟著,非到必要時刻不必現身。

  只是,羅豐本來以為這次任務只需五六天便可完成,不想居然一直拖到現在,如果方家姐弟失了耐心,覺得沒必要再進行保護,半途離開也並非不可能。

  如今看來,當初在派遺址時,沒有因為兩人搶走了本該屬於自己的大力坤魔魔種而下毒手,實在是再明智不過的決定。

  從地上爬起來的方星熊,拍了拍灰塵,抬頭看向浮在天空中的韓家兩位長老,道:「這兩個老頭就交給我和姐姐吧。」

  「閉嘴!長輩在此,輪得到你來發號施令?」方月儀呵斥了一句,又轉頭道,「羅豐你再支持一段時間,我們很快就解決這兩個老不死,到時候再幫你拍死這隻噁心的蜘蛛。」

  方星熊不滿的小聲嘀咕:「這跟我說的有什麼不同?」

  一而再,再而三被六道宗的修士小瞧,韓猛終於按壓不住情緒,氣極反笑:「來了兩個小小的四重境修士,你們就嘚瑟起來,我就不信了,六道宗的弟子難道個個是能越階的怪胎不成?」

  韓武的養氣功夫稍好一些,可也是滿肚子的火,當即附和道:「看看你們這對狂妄的兄妹,能否接住我們一招!」..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4-9 23:02 編輯

m8a1 發表於 2014-3-30 17:46
第一百二十六章怪力亂神

  兩名韓家發揮兄弟間的默契,合力運氣,短暫拔升境界,打出七重境才能使用的「諸神隕落」,浩浩蕩蕩而去,天空中唱響神靈悲歌。

  受到法力影響,周圍環境丕變,逼真的幻象從遙遠的界域投射下來,豎起一塊塊墓碑,使人法力衰退,神魂虛弱,肉體疲乏。

  然而,對手怒,方月儀更怒,壓抑不住的魔氣從竅穴中散出,背後浮現魔神虛影。

  她毫無儀態的破口大罵:「兩個皺皮橘子,就算你倆眼睛瞎了,難道連耳朵都聾了嗎?是姐弟啊,姐弟啊混蛋!」

  她身上氣勢一漲,腰馬一沉,大地搖晃三分,宛如天神跺腳,同時一口黑缽魂器飛出,加持武格,只是那武格虛影被魔神虛影壓制住,顯現不出來。

  「霸王滅聖,第一拳,摧樓城!」

  樸實無華的一拳搗出,毫無花俏,僅僅是最純粹的力量爆發,魔氣凝聚成一個碩大的拳頭,內中閃耀著奇異的魔紋,隨著方月儀背後的魔神揮臂,緊跟著朝天擊去。

  方圓百米內的空氣,被這一拳的餘勁排開,形成真空地帶,虛幻的墓碑紛紛炸裂,甚至連幻境本身,也在這霸道絕倫的拳勁下破碎。

  由純粹法力構成的災難洪流竟也抵擋不住,紛紛炸裂,還原成細小的法力微子,衰敗腐朽的意志敵不過粉碎一切的力之意志,竟也被擊得破滅。

  幸而,方月儀並不像羅豐這種土豪有昂貴的丹藥可以揮霍,內功修為只相當於正常五重境的水準,尚未達到變態的層次,哪怕屬性上有克制效果,依然被災難洪流以量取勝,生生抵消掉魔拳勁力。

  剩下一成威能的餘勁波及而來,方星熊邁步擋在前方,輕輕揮出一拳,將其擊得破滅。

  「咦,怎麼感覺在這裡力量增強許多?怪不得老姐剛才能打出霸王滅聖拳初式的十成威力。」

  方星熊抖了一下手臂,發現體內魔氣格外的活躍,全身血肉也是異樣的興奮,簡直像使用了短時間內提升實力的禁術一樣。

  方月儀道:「蠢貨,是陣法的效果,我們吸納了魔種之後,體質就有了類似魔族的特徵,在此處能發揮出兩倍的實力。嘿,現在我說不定能嘗試下霸王滅聖拳的第二招。」

  半空中,韓武和韓猛兩人的臉色變得格外難看,儘管方才的對招是他們贏了,但兩人合力對一個,居然也只贏出些微的優勢,孰強孰弱,已是十分明顯。

  ——若無一擊必殺的準備,寧可袖手旁觀。

  當初韓林讓韓龍帶過來的警告,浮現在腦海中,當初還以為家族的天才因為連番受挫而生出了心理陰影,如今方才明白,這是逆耳忠言。

  「不,我們已經夠重視了!又是借刀殺人,又是將計就計,派出所有能起到作用的精銳,布下雙重陣法,這本該是一擊必殺的局面才對!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韓武猶自不敢相信,必勝的佈局怎麼就給推翻了。

  另一邊,只這一會的工夫,羅豐跟蠻羗和韓虎過了三十招,雖是一直被壓制著,卻守得不露破綻,有危險而不致命,隻負了點輕傷。

  蠻羗眼觀八方,瞧見方家姐弟的表現,心頭一驚,暗自唾罵:「怎麼這小子身邊的全是怪物,這年頭天才都成了地裡的蘿蔔嗎?一個又一個的冒出來,還沒完沒了了!」

  雖是短暫的交手,他已心中有數,韓家的兩位長老根本奈何不了這對姐弟,功法屬性被克,更有陣法的加成,種種劣勢,一旦進行全力搏殺,十招內就會決出生死,至於誰生誰死,一目瞭然。

  到時候,這對姐弟再來襄助羅豐,自己的處境可就真的危險了。

  「可恨啊,明明是最佳的機會,只要再給我一炷香的時間,百招之後,我有七成把握擊殺羅豐……不行,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我必須做出取捨!」

  各種念頭疾閃而過,眨眼間蠻羗已做出決定,雙手一拱,擊出化魔妖爪,下半身又噴出一張蛛網,隨後乘風而逃。

  羅豐窺出對方心思,偏偏攔他不住,畢竟不算上鬼師等幫手,純以個人實力而言,他仍遜蠻羗一籌。

  「既然此回無法殺死,那就儘可能削弱他的實力。」

  羅豐再度使用如意轉圓勁,擋下蠻羗攻擊的同時,牽制住韓虎,念頭一動,火鳳凰衝霄而去。

  他偷偷祭出太歲星盤,運功喊話:「蠻師兄,你什麼時候也成了無膽鼠輩和無恥竊賊,竟而偷走我的劍丸就要逃。」

  逃出五里外的蠻羗揮掌擊破火鳳凰,冷笑回應:「你別得意,此回失敗,還有下一回,下回失敗,還有下下回!我會日日夜夜盯著你,尋找到你的破綻,叫你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時時刻刻都不能安心……」

  「哈哈哈,蠻師兄何必找藉口呢?以前的你若碰到眼下的情況,哪怕僅有一成勝算,你也會豁命拚死搏殺,而非選擇逃跑保命。你以為自己進步了,學會了隱忍和退讓,其實你已經失去了迎難而上的銳氣,以及於死中求生的勇氣。今日一退,你再也不會是我的威脅。」

  蠻羗面色一僵,哼聲道:「巧舌如簧,隨便你怎麼說!」

  羅豐不依不饒:「你覺得我是在用攻心話術嗎?想想吧,上一回交手,我跟黃泉兩人聯手都贏不了你,可這一回交手,單打獨鬥你只能贏我一籌,那麼再下一回,你說是誰佔優勢呢?再下下回呢?」

  蠻羗恢復正常神色,道:「別妄想用言語動搖我,下一回誰勝誰負,交過手就明白了!」說完,便遁形離開。

  「……講得這般有氣勢,還不是動搖了,表情、語言做得了假,這被攝取的氣運可做不了假。」

  羅豐心中嘿嘿一笑,收起太歲星盤,這一回截取到蠻羗足足一半的氣運,可見他對於此次信心十足的襲殺卻慘遭失敗,很是在意,絕非表現出來的穩重。

  聯想到上一回截取到蠻羗的兩成氣運,那麼算起來,此次就相當於原有的四成,也就是兩倍,以後蠻羗剩下的,將只有圓滿狀態下的四成,對他將來的修煉,必定大有影響。

  收拾心情,羅豐將注意力轉回到眼前的對手身上。

  「無膽鼠輩,竟然拋下我們,獨自逃走……」

  韓武徹底陷入絕望,口中咒罵著蠻羗,完全沒有去想對方根本不是韓家人,沒有理由非要救他。

  「至少讓韓虎逃走,他是韓家唯二的希望了!」

  韓猛大喝一聲,動用秘術提升修為,逼退糾纏的方星熊,轉而攻擊羅豐,想要救出被圈住的韓虎。

  韓武回過神來,也跟著動用秘術,逼退方月儀,出手救人。

  「做夢,我留不下蠻羗,還留不下你們三個?真當我不懂斬草除根的道理嗎?」

  羅豐可不客氣,左手凝結地邪印擋住韓猛,神魂使出陰神突刺擋住韓武,右手催使正逆滔天掌的漩渦勁,將想要逃跑的韓虎吸住。

  撐過這一波攻勢後,緩過氣來的方家姐弟,為自己的失責而怒,連環揮出狂暴的拳勁,打得音爆連連,串成一道持續不停的長音,更有拳風撕裂大地,扭曲空間。

  最簡單、最純粹的攻勢,只是一味的快和強,一拳接一拳,壓得人喘不過氣。

  風暴般的拳勁先破掉兩位長老的防禦法器,又破掉防禦法術,再破掉護體真氣,最終將兩人的肉身轟成碎末,連神魂也一併毀滅。

  羅豐也抓住機會,一招鬼邪印,撕裂掉韓虎的魂魄,令他只剩下一具空蕩蕩的軀殼。

  連番波折,艱難取勝。

  方月儀致歉道:「對不住,我倆來得太晚,叫那人妖蜘蛛奪了你的劍丸。」

  羅豐一愣,隨即惆悵道:「終於也輪到我品嚐被人奪走法寶的滋味了……幸好還有補償,對了,那霸王滅聖拳是什麼,不像是六道宗的武學。」

  方月儀沒有猶豫,痛快答道:「是大力坤魔的魔種裡寄宿的本源武學,講究一力降十會,共五招,最強的第五拳能發揮出玄級巔峰的威力,有粉碎真空之能。」

  羅豐點點頭,沒有再追問,只道:「我們快去援助黃泉吧,不知她那邊怎麼樣了?」

  「不必,我,回來了。」

  隨著聲音看去,黃泉提著大長老韓威的首級飛來。

  她見這邊的戰鬥塵埃落定,手裡的人頭沒了威懾作用,便甩手扔在地上。

  在黃泉背後,鬼師正一臉請功的模樣,得意的搓著手,猥瑣笑著。..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4-9 23:06 編輯

m8a1 發表於 2014-3-30 17:51
第一百二十七章我等你很久了

  武昭侯府,齊仲義安靜的坐在大廳中,手捧香茗,聽著外面熱鬧的喊殺聲,鎮定自若的看著擺在面前的地圖,對旁邊聽候傳令的親信下達一條又一條的指示。

  「報!左路敵軍在中途減緩進軍。」

  齊仲義不急不緩的飲了第一杯茶:「察覺到我佈置的埋伏了嗎?不愧是大哥,不過若是這點本領都沒有的話,也當不得我的對手。通知左路守軍,若敵軍示弱,不要輕舉妄動,若敵軍強攻,必須守住陣地,只要堅守一個時辰,便記他一大功。」

  ……

  伍真手持千里鏡眺望遠方,見得王達的前軍速度放慢,又瞧得兩邊的房屋中隱隱有人影閃躲,心中大定:「果然如大公子所言,左右兩邊設了人手,若是貪功躁進,必中埋伏。」

  他對左右下令道:「放火!」

  千名將士們忙把早就準備好的火油等易燃物潑在民房上,一把大火點燃,此時天乾物燥,又值夜黑風高放火天,不一會星星之火就化作燎原之勢,如赤龍翻騰。

  那藏在民房、暗巷裡的兵卒,慌忙逃出,個個被熏成黑炭,有些慌不擇路的,直接撞到伍真的軍隊手中,不得不棄兵投降。

  眼見計畫順利,伍真先是面露喜色,可隨即看出些許門道,皺起了眉頭:「奇怪,為何逃出的人員比預料中少得多?總不可能都被燒死在裡面?快,將俘虜的敵軍拉上來,拷問他到底有多少人埋伏在這裡!」

  手下連忙提上一名敵兵,只是稍稍一威脅,對方便全部交代。

  「只一百二十五人,剩下的人影全是稻草人冒充的?」伍真臉色數變,最終想通後,拍了一下大腿,「糟糕,中計了!」

  ……

  武昭侯府,兩刻鐘後,又有快馬回報。

  「報!左路民房起火,敵軍加速前進,即刻與守軍交戰。」

  齊仲義泡了第二杯茶:「常人言大哥仁厚,但他實為果敢決斷之人,必要時亦能做出取捨。放火燒房,逼出埋伏,想法是不錯,可惜埋伏在兩邊房間裡的不過百餘人,僅僅是個誘餌。

  去通知右路守軍,向左路靠近,並依著原先的計畫,分作兩隊,前隊加速前進,引出敵人埋伏,後隊徐徐跟進,待敵軍埋伏盡出後,和前隊同時夾攻,令其首尾難顧。」

  ……

  見敵軍隊伍從面前匆匆行過,個個面露焦急,像是去救人,彭熙振臂一揮,全軍衝殺而出,將對方的隊伍截斷成兩截。

  然而,本該陷入被偷襲的恐慌中的敵軍,卻在最初的慌張後,維持住了陣型,儘管依舊被彭熙的人馬衝成兩截,可不但沒有潰散,反而相互包圍過來。

  彭熙一驚:「好快的反應,難道是陷阱?不過,這點人馬是圍不了我們的,傳令全軍,向西邊突破!」

  就在此時,西方又湧來無數人馬,使得人數上壓過了彭熙的軍隊,將他們團團包圍住。

  ……

  武昭侯府,兩刻鐘後,快馬再回。

  「報!中路敵軍陷入包圍,許將軍言兩刻鐘後就能剿滅。左路敵軍攻勢兇猛,張將軍請求發出援兵。」

  「告訴張將軍,我一個兵也不會給他,如果他守不住,就提人頭來見我!」

  齊仲義泡了第三杯茶,聞著越來越濃鬱的香氣,嘆道:「這鳳凰茶需斟泡五次,才能將內中蘊藏的香氣徹底揮發出來,一次濃過一次,大哥,你可別連最香的第五杯都堅持不到。

  又是強攻左路,又是放火逼人,做出不顧一切進攻的姿勢,想讓雙方的注意都集中到左路,可惜做得太過,讓右路安靜得太顯眼了。」

  ……

  王達看著廝殺在一起的兵馬,心中焦急不已,雖然此處地勢寬敞,可守軍格外的頑強,人數亦不少,更鎮守著幾名高手,令他不能以個人勇武強行突破。

  「怎麼伍真的人馬還不上來?這火都燒了好些時候了,莫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他一會兒用力握刀,一會兒又鬆手。

  這時,旁邊的一名伍長提醒道:「大人,可記得大公子說過,若遇上困難,就打開錦囊,裡面另有指示,現在不正是打開的時候嗎?」

  王達一拍腦子:「太過緊張,叫我差點忘了此事。」

  他慌忙從懷中拿出錦囊,從中夾出一張紙條,上面只有兩字。

  他看完後,對眼巴巴望著,期待會有逆轉妙計的伍長道:「去,傳令繼續猛攻,把所有人馬都派出去,不留後備軍。」

  同一時間,伍真、彭熙也都打開了錦囊,兩人表情各不相同。

  伍真滿是疑惑:「這是叫我去中路救人嗎?難道彭熙中了埋伏?可左路怎麼辦,現在最好的做法不是配合王達,集合力量攻破左路嗎?算了,既然是大公子的命令,那就照做吧。」

  彭熙看了紙條上的內容後,怔了好一會,滿眼的難以置信,懷疑自己看錯了內容,在親兵連聲大喊下,才回過神來。

  親兵催促道:「大人,上面寫了什麼,您快下命令啊!這樣下去,我們遲早要全軍覆沒。」

  彭熙張了張嘴,好幾次後,才頹喪的說道:「傳令全軍,投降……」

  ……

  武昭侯府,兩刻鐘後,快馬再回。

  「報!許將軍捷報,一刻鐘前敵軍統領投降,比預計更早結束戰鬥,現已趕至左路,協同張將軍擋住敵人的攻勢,守住陣地。趙將軍捷報,一刻鐘前,右路有敵軍快馬突襲,現已中我軍埋伏。」

  聽到捷報,齊仲義面上卻不見喜色,反而手中茶杯一晃,溢出少許茶水,他站起身,略帶焦慮道:「比預料中快了一刻鐘,哪裡出問題了?打草驚蛇、無中生有、上屋抽梯,這三條計策都成功了,一切都跟我推演的一樣,預料之外的事情是……中路敵軍投降!」

  齊仲義心中莫名生出危機感,偏偏說不上來是怎麼一回事,他將茶杯放回桌面,在屋子裡踱來踱去。

  「大哥既然用相同的兵力與我對決,所用必是精銳,深受信賴,就算中我埋伏,陣前叛變的可能不到三成。可若是受大哥之命,故意投降,又有什麼用意?

  潛伏我軍,陣前倒戈,行借屍還魂之計?

  不可能,許將軍非是粗心大意之輩,不可能不做防備,大哥也不會如此愚蠢,寄希望於偶然發生的運氣,肯定是我漏掉了什麼,再想想,再仔細想想!」

  然而,沒有時間給他多想,外邊就傳來的兵器碰撞的聲音,並非是那種遙遠的廝殺聲,而是近在咫尺的動靜。

  數名侍衛慌張來報:「敵軍殺進來了!」

  齊仲義維持住冷靜,詢問道:「有多少人馬?」

  「不清楚,但至少有五百人,估計是支千人軍隊。」

  「千人?那就不是憑少數高手強行突破……」

  侍衛長道:「大人,我們趕快逃吧,再不逃就來不及了。」

  齊仲義瞥了他一眼:「逃?逃到哪裡去,此處是武昭府,逃出去了,我就不是齊家二公子了,數年籌劃,若只為今朝的逃跑,那我一開始就該認命。你們出去吧,告訴其他人,若事不可為,那就投降吧,沒必要白白犧牲。」

  侍衛們紛紛道:「我等願為公子流盡最後一滴血!」

  「我卻不要你的血,快滾!別尋死覓活的,誰勝誰敗尚未可知呢!若有其他違抗的人,就說是我的命令!」

  在強令之下,侍衛們不情願的離開了大廳,只留下齊仲義一人,在寬敞的大廳中,面無表情的等待著。

  他臉上沒有陷入絕望的認命和無助,反而隱隱透出興奮的期待。

  過了不多時,外面打鬥的聲音弱了下來。

  接著,大廳的門被推開,一人緩而堅定的踏了進來。

  「大哥,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齊仲義臉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4-9 23:08 編輯

m8a1 發表於 2014-3-30 17:53
第一百二十八章陌生的兄弟

  齊伯仁獨自踏進了大廳,身後的大門自動關上,寬敞的房間中,只剩下對視的兄弟兩人,鋒利的眼神在空中交錯,似乎都想要看穿對方的心思。

  片刻後,齊仲義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大哥你生氣的模樣呢,從小到大,你總是掛著那令人作嘔的虛偽笑容,不管是難過、悲傷、憤怒,就好像不會生氣一樣。如今的表情,是我見得最順眼的一次。」

  齊伯仁道:「那你滿意了嗎?」

  「還不夠,還差一點。我想知道在方才的較量中,到底遺漏了什麼,門外攻打府邸的是哪一支隊伍?」

  「放火的那一支。」

  「在左路放火燒房子,想要逼出埋伏的那支?」

  齊仲義來到沙盤前,根據回憶,將整個過程推演了一遍,最終恍然。

  「原來是這樣,一刻鐘的時間差,是為了實現暗度陳倉之計。你一共分成四支隊伍,其中人數最多的一支,對左路進行強攻,吸引注意力,同時也隱藏放火軍隊的行動,因為兩支隊伍都在左路,所以只要製作出兵潮湧動的氣勢,就能誤導別人,以為兩支隊伍合在一起。」

  齊仲義用紅白兩色的小棋插在沙盤上,表示雙方的軍隊,一支代表一千人。

  「第一個局面,左路關隘處四千人混戰,後方有你的千人放火;中路有我派出的兩千人,夾攻你的千人隊伍;右路則是你我都剩下的一千人,各自按兵不動。

  第二個局面,左路混戰依舊,右路你的千人隊伍想要偷襲,卻中了我方的陷阱,同樣進入混戰,變化最多的是中路!

  由於你派出的千人隊伍主動投降,節省了一刻鐘的時間,於是我方中路的兩千人,提前一刻鐘趕到了左路進行支援,而剩下的一刻鐘時間裡,你方放完火的千人隊伍,趁機通過了沒有人看守的中路,向武昭侯府發動奇襲。」

  推演完畢後,齊仲義閉上眼睛,回憶了一番,感慨道:「以前比鬥兵陣推演時,大哥你總是沉穩有餘,進取不足,不想這一回竟而用了奇兵,劍走偏鋒,讓部下主動投降來換取時間,這種戰術,倒是跟圍棋中主動棄子的奇招,有異曲同工之妙。」

  齊伯仁不似對方情緒劇烈起伏,反而平靜的如磐石:「你滿足了吧,那就認輸吧。」

  「認輸?」齊仲義仰面大笑,「從小到大,文治武功,課業遊戲,你哪一次贏過我?二十年來,你我以各種方式較量過一千三百二十六次,而我贏過一千零五次,剩下的三百二十一次全是平局,你連一次都沒有贏過我,有什麼資格讓我認輸?」

  他一拍桌面,掌力震得桌子四分五裂,木料飛灑中,伸手從中抽出一柄寶劍。

  「我早猜到了,以大哥你的性格,哪怕再生我的氣,也絕不會讓其他人殺我,這一劍就是為你準備的!太過重情,就是你最大的弱點!」

  齊伯仁道:「非要逼到這一步嗎?」

  「你在說什麼呢,明明是你將我逼到這一步的!你我之間,唯有一人倒下,才能讓這次的戰爭結束。所以,哪怕明知韓家人要利用我的人馬,我也不在乎,因為無論他輸還是贏,都影響不到真正的勝敗。」

  齊仲義擺出充滿侵略性的姿勢,掌心真氣一摧,劍尖逼出三寸劍芒:「只要你死了,哪怕外面你的軍隊大獲全勝,贏的人依舊是我!」

  齊伯仁閉上眼睛,嘆了一口氣:「看來,你是真的無可救藥。」

  他抽出一把長劍,擺出相同的姿勢,也催出三寸劍芒:「就讓我看看,家傳的長征劍法,你練到了哪一層。」

  兩人的身影同時一動,刺出相同的劍招,人如駿馬衝鋒,劍如馬上將軍,散發出戰陣搏殺,你死我活的氣勢。

  劍刃交擊,電光閃爍,齊伯仁力勝一籌,卻是退後一步,化去衝力,接著轉攻為守,穩住根腳,齊仲義力遜半分,卻是生生撐住勁力,寧可負點小傷,也要搶到主動權,展開兇猛攻勢。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飄搖熒惑高!」

  招雖相同,意卻不同,齊仲義的劍路狠辣決絕,刁鑽莫測,時常會有搏命之招,狂暴勇烈,殺氣洶湧。

  「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齊伯仁一派宗師風範,劍勢雖勇,卻是勇中帶穩,穩中帶沉,看似一味守勢,實則守中帶攻,以堂堂正正,樸實無華的招式壓制對手。

  「大哥,長征劍法乃是沙場搏殺之術,講的是有進無退,以殺求生,唯有奮勇向前,斬殺敵人,才能求得活路。豈不聞,狹路相逢勇者勝,似你這般不思進取,已是走了邪道。」

  齊仲義劍法飄搖,身隨影動,連番搶攻之下,斬落齊伯仁的一截衣袖和一縷頭髮。

  「小弟,長征劍法乃是將帥博弈之術,長在征之前,可見征戰是末道,長持久遠才是本道,戰場上活下來的人,方是真正的贏家,似你這般飛揚浮躁,已是本末倒置。」

  齊伯仁以勢壓人,以力服人,攻招不多,但每一劍都能令對方左閃右避,儘管在被動中連續負傷,卻都是些無關痛癢的皮外傷,反而一步一步的耗掉對方的體力。

  熟悉的對手,熟悉的劍法,一如記憶中無數次的比武切磋。

  唯一不同的,是彼此不再留情,劍鋒上再無兄弟情分,唯有置對手於死地的決心。

  不知在何時,雙方成了陌路人。

  明明出自同一套劍法,兩人卻演練出截然不同的風格,鬥到酣時,一股壯懷激烈、山河破碎的意境勃發,彼此劍勢也跟著變得慘烈激昂起來,雙劍舞動之中,竟有千軍萬馬戰場廝殺的氣勢。

  在劍勢昇華到最巔峰的剎那,齊仲義體內的氣息猛然一漲,竟是提升到了四重境。

  「大哥,你又輸了!」

  劍光如流星穿梭,彷彿混戰中的一枝奪命利箭。

  然而,利箭撞上了一面厚盾,難以擊穿,更有沉鬱雄渾的戰車碾來,將劍光砸得粉碎。

  只聽得鏗鏘一聲,齊仲義手中長劍斷成三截,整個人如投石飛出,劍氣入體,當場重傷。

  「你,你早就突破到四重境了?」齊仲義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為什麼,一年之前,我的修為還要高過你的,你不可能進步得比我還要快。」

  齊伯仁悲傷道:「你還不明白嗎,以前同你的較量,我都留了兩分力。」

  「果然是這樣麼,哈哈哈哈哈……」

  齊仲義大笑起來,無視胸口潺潺流血的傷勢,笑得眼淚水都出來。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你七歲那年,在學堂考藝中,拿了同屆首席,回來後告訴姨娘,得到了她的誇讚,你很歡喜。但是在回房的路中,你聽到下人議論,說我在六歲便已拿到了同樣的成績,說二公子終究比不得大公子,於是你就鬱鬱寡歡,回到房間裡,哭了一晚上。從那時起,我就決定,凡事都要留兩分力,讓你一把。」

  齊伯仁回答後,沉默片刻,又問:「父親是不是你殺的?」

  齊仲義反問:「事到如今還問這些有什麼意義呢?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若非你親手所為,過往你做過的種種,一筆勾銷,只是你以後不得再踏出王府半步。」

  齊仲義冷笑:「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你的那些手下會答應嗎?」

  「我會說服他們同意的。」

  齊仲義聞言,又是一陣大笑,笑得泣涕漣漣。

  倏爾,他怒目大吼:「大哥,你說我不明白你,但是你又何曾明白過我呢?」

  他舉手反插,斷劍刺入心臟,逆反氣脈,當場身亡。

  齊伯仁救援不及,只抱住尚餘體溫的屍體,悲不自勝:「為什麼……為什麼……我根本不想要這種結果……」..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4-9 23:12 編輯

m8a1 發表於 2014-3-30 17:57
第一百二十九章如果

  武昭侯府,張燈結綵,鞭炮連連,上門送禮者絡繹不絕,熱鬧的氣氛,令整座城都變得喜慶起來。

  雖然齊伯仁想替父親守孝,但臣子們紛紛提出,家主之位不可一日空懸,而且早日繼位,可以讓各方官員安定下來,令管轄下的百姓不再為此惶恐。

  齊伯仁非是不顧大局之人,在思慮後也就同意了,只是要求一切從簡。

  好不容易修成正果,跟隨他的那些將士們心中雀躍不已,不過顧及到前任武昭侯剛去世,哪怕心中再高興,面上也要維持住悲傷哀痛的表情,以免落人口實,畢竟等大公子繼位後,就是分享成果的時候,此時給大公子留下壞印象,導致將來得不到好處,可就真正連哭都來不及。

  宗廟祠堂中,作為當事人的齊伯仁,臉上並無喜慶之色,他看了看排在最末尾的齊仲義的牌位,嘆了一口氣,轉身退出房屋。

  門外,早已等候著的羅豐請辭道:「此間事了,我也該去向月湖真人回覆了。」

  知曉對方的性格,齊伯仁沒有挽留,躬身行了一個大禮,道:「這兩個月來,全賴仙長籌謀,又兼從旁激勵,在下才能渡過重重劫難,期間諸多不成熟之處,給仙長帶來許多麻煩,心中愧疚不已,有一物相贈,想聊表心意。」

  他又轉身回了宗廟祠堂,從裡面拿了一柄劍出來:「我知尋常金銀珠寶,對仙長而言如溪邊沙石,毫無價值。但曾聽得,若是歷史悠久的名器,就可以煉製成擁有靈性的法寶,此劍名為鴉九,乃是昔年先祖征戰時,從一座皇帝陵墓中所得,最早可追溯到上古時代末期,若仙長不嫌棄,還請收下。」

  羅豐接過劍,拔出鞘後,並沒有見到劍光逼人的景象,雖然後人保養得很好,但終究是過了數千年的凡兵,邊角處都有了鏽跡,劍刃鋒利不再,鳥形劍柄上刻著一句詩「鴉九鑄劍吳山中,天與日時神借功」。

  不過,的確能感受到劍身中孕育著未開化的靈性。

  這並不罕見,一些江湖中的劍道宗師經常用佩劍催發劍意,久而久之後,都能誕生出些許靈性,這種擁有靈性的劍器在煉器修士眼裡,是最好的胚胎,若是輔以上等材料煉製,得到靈器的可能性比尋常狀況要高出許多倍。

  一般而言,越是有名,越是久遠的古董兵器,內中孕育的靈性就越強,至於本身的鋒利反而是最不要緊的因素。

  羅豐感受到劍刃中孕育著溫熱的靈性,便灌入純陽赤火勁,霎時劍生異象,中心處一條赤紅的線紋亮了起來,描繪成九隻烏鴉的圖案,每隻烏鴉都有三隻腳,卻是指代太陽的象徵「三足烏」。

  以純陽赤火真氣勾連後,這柄鴉九劍就像是成了身體的一部分,變得格外靈活。

  羅豐滿意道:「此劍於我大有用處,便不矯情推辭了。」

  「仙長能收下,是在下的榮幸。」

  說完後,沉默了一陣,齊伯仁苦澀的說道:「仙長你是有大智慧的人,如果……我是說如果,當初我沒有生出相讓的心思,事事與家弟相爭,他是否就不會走上現在的極端呢?」

  「誰知道呢,人心繁複,一念天堂,一念地獄,若你事事贏過他,或許他會因此心生怨懟,遠比現在更憎恨你也說不定。當然,也不排除他徹底對你認輸,不再生出較量的心思的可能。但不管怎樣,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已經發生的事情是不能改變的,所謂的如果都是你心中幻想,於事無補。」

  「我知道,可是始終放不下……」

  「你既然要如果,那為何不如果得更徹底一些?如果二公子生下來是女子身,如果當初武昭侯並未再娶,如果你的生母未去世,無論是哪一個如果,都能徹底避免悲劇的發生,但是你卻沒有這麼想。你連如果都如果得這般現實,現在又要妄想些什麼呢?」

  齊伯仁如遭當頭棒喝,震撼之後,長嘆一聲。

  他露出懷念的神色,道:「仙長問得極是,也許是我打從心底裡,不願否定掉過去的回憶。和仲義一起的過往,並非只有悲傷和痛苦,歡樂的時光要更多一些,我又怎麼能用一句如果,就將這些全部拋棄呢。」

  他抖擻精神,眼中再無迷茫,對羅豐又是一個躬身大禮:「謝仙長又給我上了一課,不想臨到分別,仍要勞煩你為我這根朽木開解心結,將來若有俗世中的差遣,請儘量讓我來盡一份心力。祝仙長早日長生久視,證道虛空。」

  羅豐微微頷首,祭出風行雙翼,化光離開,途中匯合黃泉、方家姐弟三人。

  返程途中,方月儀道:「觀這位大公子的性格,就一方諸侯而言,或許還真比不得他那個野心勃勃的弟弟,至少後者更懂得進取。」

  羅豐搖頭道:「若是亂世爭霸,或許他弟弟更適合當領袖,但如今正值盛世太平,仁君比梟雄更適合管理一方領地,至少他麾下的百姓能少受許多苦。」

  他又轉頭詢問黃泉:「韓家人主動對我們出手,冒犯在先,那條不準對弟子的家族親戚下毒手的門規已然失效,要不我們順道,去將韓家滅掉?」

  六道宗雖然鼓勵弟子競爭,也不忌手段,但報復家人的事情仍是不允許的,否則兩名弟子生出了嫌隙,雙方皆無信心勝過對手,於是甲方殺掉乙方的親人洩恨,然後乙方又殺掉甲方的親人報仇,這般沒玩沒了,是門派不願樂見的。

  這並非出於慈悲或者不忍,單純是高層覺得,一個不敢對付正主,只敢遷怒家人的弟子,將來不會有什麼大出息。

  何況,修行界也是非常忌諱此事,這是基於多數人的利益所制定的限制。

  因此宗內禁令中有一條,不准對同宗弟子的親人動手的規矩,若想滅人滿門,首先要殺死這名弟子,之後對方的親戚就與六道宗無關,可以隨意揉捏。

  當然,如韓家這種有實力的大家族,私下對六道宗弟子動手,那麼這條禁令也就形同於無,不必再遵守,否則可就成了規矩的漏洞,單方面對自家弟子不利,六道宗的高層還沒傻到這種地步。

  黃泉現在若殺上門去,也是理直氣壯,沒人可指責她的不是。

  韓家非要找個理由,頂多是一口咬定,自己早就決定援助武昭侯二公子,與黃泉敵對乃是立場問題,並非有意陷害。

  不過,這種話也就騙騙小孩子,六道宗是邪宗,可不是令行禁止、一板一眼的法家門派,大不了先屠你滿門,事後再聽你慢慢辯解,反正韓家唯一的靠山,韓林現在仍受禁閉,管不了那麼多。

  斟酌片刻後,黃泉搖頭道:「不急,殺,韓林,優先。」

  羅豐附和道:「這樣也好,我想現在聽到了風聲的韓家,必然早早做了躲藏的準備,想報仇都未必能找得到人。我會寫書信給齊伯仁,由他幫忙打探消息,力求掌握到每一名韓家人的下落。」

  黃泉道:「不必,當初,動過手,必須死,餘者,可恕。」

  羅豐點頭:「你能這麼想,是最好。」

  黃泉的意思是,當初參與過殺害黃家人的凶手必須死,其餘人可以放過。

  方月儀本還想勸斬草除根之類的話,可一想自己跟黃泉的關係不熟,也就嚥了回去。

  羅豐沒有勸,他是覺得沒這個必要,韓家行事霸道,樹敵眾多,只要唯一的支柱韓林倒下,自然會有一堆仇家上門,到時候根本無須弄髒自己的手,會有許多人代勞,甚至跟韓家交好的一些家族,也極有可能趁火打劫,分一杯羹。..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4-9 23:15 編輯

m8a1 發表於 2014-3-30 18:04
第一百三十章周天末法五劫

  耗費數日後,終於見到玄冥谷的山門。

  分別前,方月儀問:「接下來,羅師兄有什麼打算?」

  羅豐想了想,道:「先穩定四重境,等抽出時間後,再去火宅魔獄一趟,還有那陣法一事也得提上日程。學習陣訣本是早就預定的計畫內容,卻因為這趟任務,拖到現在也沒來得及實現,若我懂得些許陣法之道,破解七曜天星陣就方便得多,沒必要用以陣破陣這種笨手段,甚至也可提前看出日曜天星陣的佈置,避免落入危險。」

  方月儀似乎想到了什麼:「學習陣法啊,我記得,玄冥谷附近就有一名擅長陣法的前輩,名字記不大住,洞府好像是叫做歲寒苑。」

  「歲寒苑!」

  羅豐一愣,這不是秋璃師姐的朋友嗎?自己煉製的暗月冰魄丹時,曾經做過交易,如今身上還有一枚令牌。

  「原來羅師兄認識,那就好辦了。聽說這位前輩生性孤僻,獨來獨往,少有交好的朋友,因此很難求到門路。

  另外,那火宅魔獄我也有些興趣,我跟舍弟平分大力坤魔的魔種,導致魔性不全,向一位前輩詢問過後,得知可以利用擁有力魔血脈的亞魔為祭品,補全缺失的部分。羅師兄什麼時候想去了,不要忘了跟我說一下,我們一道去,相互間有個照應。」

  羅豐點點頭,又想到一事,將鴉九劍拿出,遞給方月儀道:「這柄古劍,不知能否煉成法寶?」

  身為通寶真人門下,方月儀就算沒學到煉器的本領,至少鑑定的眼光已經學得似模似樣,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玄妙。

  「是件上好的元器胚胎,火鴉乃金烏血脈,可昇華出火和陽的雙重屬性,不知師兄對煉製的成果有什麼要求?像上次一樣煉成劍丸嗎?」

  「這就不必了,古劍乃是友人相贈,不好毀去形態,何況我對御劍術不甚擅長,原本就是用來配合炎術,隨便到交易坊市中買個劍丸便行。」

  鴉九劍是齊伯仁的家傳之物,他在贈送時雖然並未流露不捨,可羅豐卻不願相奪,打算等到將來用不上了,就將鴉九劍還給對方。

  當然,這是次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通過前番交手,他得到了一個教訓。

  「那種需要扔出去才能發揮作用的法寶,實在很容易被人奪走,中古武修時代創出的諸多克器法門,將器修吃得死死的,將來遲早會遇上,我可不想再為他人作嫁衣裳。這次的劍器還是煉製成法劍類型,作為輔助術法的法寶使用,而且我說不定會學一門武道劍法,真劍比劍丸合適得多。」

  羅豐回想了一下身上的法寶,封神寶鑑、萬鬼鎮仙塔、無天魔羅令旗等等,全是拿在手裡就能使用的,不容易被奪,唯有斬風劍丸是必須以本體攻擊敵人,結果就被蠻羗以蛛網奪走,早早抹掉了上面的印記。

  雖然屢次戰鬥中,斬風劍丸建功不少,可在手上時間還不到兩個月,居然就落入別人的口袋,實在覺得不值,畢竟當初還是請方月儀找人煉製的,頗廢一番工夫。

  要是再煉製劍丸,現在花費的心思越多,將來被人奪走後,心痛得越厲害,與其如此,還不如不煉。

  方月儀將鴉九劍收起:「我明白了,主要是偏向術法類型,但劍身也要足夠堅固,能滿足武道劍術的要求,兼顧內在神通與外在強度。只是這樣一來,在破甲屬性上就要打個折扣,不能作為神兵利器,強行破開防禦法寶,我且在此提醒師兄一下。」

  「無妨,本來我就不是喜歡強攻硬打的人,術法上的妙用足以彌補這點。」

  羅豐一邊說著,一邊從乾坤袋裡拿出三顆曜日廣寒丹。

  方月儀正色道:「師兄這是何意?我答應替你煉器,可不是圖這點利錢。論交情,為朋友解難本就是我該為之事,論恩情,既有遺蹟中救命之恩,又有一顆大力坤魔的魔種,令我與捨弟受益無窮,又豈是區區幾次煉器就能抵消的,上一回你送我們兩顆地煞火雲丹,已是惶恐不已,這回豈能再收?」

  羅豐道:「你讓人幫忙煉器,總得給他好處吧,我怕他偷工減料,所以這是酬金,務必保證質量。」

  方月儀仍推辭道:「那也用不著這麼多,觀此丹氣息,應該是八轉丹藥吧,一顆就足夠了,我保證對方不敢節省力氣。」

  旁邊的方星熊眼睛一亮,道:「姐,八轉丹藥,這得值多少靈石!羅師兄的心意,我們怎能拒絕,捨一張臉皮而已,還是值得的。」

  「值得個屁!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說完方月儀揮出一拳,巨力震蕩,將人砸向三百丈低的地面。

  「上一回的斬風劍丸,我很滿意,因此想跟那名煉器師結交一番,這就當做是見面禮了。」

  在羅豐另外又拿出幾顆曜日廣寒丹,表明自己的土豪身份後,方月儀終於同意收下。

  回到玄冥谷後,方家姐弟先行離開,而羅豐與黃泉去了月湖小榭,只是沒有見到月湖真人,便留下信箋,上面簡略描述了此番任務的過程。

  回來後,兩人告別,黃泉前往藏經閣,羅豐則回到了久違的懸命峰。

  通天古書抽得時機,問道:「你去火宅魔獄做什麼?難道是良心發作,想為我收割魔種?」

  他還記得自己被拿來當肉盾的事情,儘管明白在當時的情況下,羅豐除了這個方法以外,其他的都難免要被重創,可他就是難以釋懷。

  然而,羅豐一點也沒有在乎他心情的意向:「我以器修法門突破了四重境,而接下來用術修法門突破四重境也只是早晚的事情,唯一難辦的是武修法門,這是我的道行根本,需靠自身修煉,穩紮穩打的提升。

  但因資質的問題,不可能表現出跟其他兩修一樣的天才進步速度,想要盡快跟上,目前已知的方法就是利用火宅魔獄中,天外隕石的異種能量,刺激肉身,並配合《轉圓法猛獸》,用一個月的時間當能完成突破。」

  羅豐打開乾坤袋,從裡面拿出一枚玉簡,沒有用靈識探查,因為上面加了守護的禁制,若是強行衝破,以他如今的修為,只會造成內容損壞。

  好在早有準備,他召喚出鬼師,讓這位將尚未吞噬的韓家長老的魂魄中分出一縷氣息,投入玉簡,打開禁制。

  「看來是功法玉簡,名為《周天末法五劫》,應該是他們用過的那幾招術法。」

  羅豐以靈識遍覽裡面內容後,發現這門功法竟是出於意料的高深,講述末法真意,共分為五招,同五邪印一樣,以「天地神人鬼」分類,區別在於五邪印的招式是同級的,只是效果各異,而這《周天末法五劫》卻是遞進的,最低的鬼患式要求五重境修為,最高的天災式要求九重境修為。

  「可惜,缺少了總綱部分的內容,只有術,沒有道。不過,真要是齊全了,以韓家的實力怕是守不住寶物,有道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通天古書打了個呵欠:「若是完整的篇幅,應當是派六法級別的功法,但沒了心法道意,這玩意就是空中樓閣,華而不實,還不如那入門級的《炎凰訣》呢!你總不會閒得無聊,要學這門法術吧?」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將來遲早要對上韓林,就算我不學,也可以從中透析出破解之法。篆刻在神魂上是沒有必要,但稍微學點皮毛,必要時,可以栽贓嫁禍。」

  「你小子真陰險。」

  「你沒有資格說我。」..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4-9 23:18 編輯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8

LV:9 元老

追蹤
  • 1120

    主題

  • 100531

    回文

  • 4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