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土小說] 讓煤炭飛 作者：兵家傳人 (已完成)

第二百六十章 演技

“大概就是這些了，再說下去就不合規矩了，各位老師你們就放心吧，服裝廠肯定能紅火，這些學生們隻要塌實肯幹，工作崗位的事情絕對不是問題。”方大軍總結性的說道。

可現場這些老師卻不這樣想啊，他們專程拜托韓梅牽線，可不全是關心學生們的工作，或許應該說他們關心的是投資的問題，期待著也能像韓梅一般整發了。

如果方大軍這時候一走，明天一拿到水泥廠的款子，那到時候他們就是有錢也找不到地方投啊。

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受到環境所限，像北鬥這種小地方的教師，基本沒有下海的可能，況且現在下海大浪潮還沒到來，方大軍的出現，等於是唯一的選擇。

眼看方大軍已經站起了身準備走了，吳剛再也忍不住了，連忙跟著起身說道：“大軍，你看老師這邊投點錢進去怎麽樣？”

方大軍一愣，心理卻在佩服自己的演技，驚訝的問道：“吳老師你想投錢？做生意可是有賠有賺的，雖然我個人看好服裝廠的前景，但也不能保證百分之百不賠錢。這樣吧，吳老師你真想投錢，那就隨便投點積蓄試試水，投得少，到時候賠了也沒什麽，當然，賺得也不會多，我按比例折算分紅給你。”

說著又看了看時間，開口道：“吳老師你給我報個數吧，一兩百的，你也不用拿錢出來，我這邊直接給您墊了，賠了就當我這個當學生的孝敬給你的。要是賺了，回頭我把分紅給你送過來。時間不早了，再耽擱天黑了就不好下山路了。”

吳剛一聽這話，直接被感動了。瞧瞧什麽叫好學生，這才是好學生啊，可是投個一兩百的，一年分個幾十塊錢。這跟韓梅一比，還不如現在她在煤炭廠領的工資。

“大軍，老師是想多投一點，老師相信你。”吳剛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了出來。

方大軍一聽這話，又是一愣，不過又坐了回去，沉思了一會，這才開口說道：“吳老師，你要想多投。那就得按規矩來了。當初水泥廠是按每一份兩千五百來投的。韓老師也投了差不多這個數。要是算是後麵幫忙給煤炭廠貸的款，分攤下來，韓老師都投了四千多了。

所以啊。要是大額投錢，我隻接受每份兩千以上的投資。少了這個數，到時候也不好算帳。具體投了多少錢，都按照十五萬總投資來折算股份比例，白紙黑字的寫清楚。無論是賺是賠，到時候都按規矩來，畢竟這不是我個人的廠子，市裏的合夥人才是大老板。”

韓梅這時也出聲道：“是這麽個道理，我也是因為之前幫廠裏貸了一萬，現在也貸不到錢了。不過大軍可是實誠人，這一萬雖然是我貸的，但是利息是廠裏負擔的，我還是按照原來投錢的比例分紅。”

她也看明白了，這個好學生今兒有點來找投資的意思，但她一琢磨也覺得沒什麽，反正是要用資金，用水泥廠或是用老師的還不都是一樣。分紅按比例算，方大軍在中間根本就沒有什麽好處，最多就是觸成服裝廠順利開工。不過她也不敢托大，這個學生的腦袋瓜子太厲害了，做生意方麵，沒人猜得到他的打算。

“大軍，你最多可以接受多少投資？”李健這時候也開口問道，他的壓力也大，這壓力就是取媳婦方麵，雖然有老師的工作，可家裏的房子太爛了，不把房子修好，以他這個年紀，很難找到中意的俏媳婦。要是靠他的工資，繼續拖下去，怕是會成老光棍啊。

方大軍沉吟了一下，開口道：“我這邊總共最多隻能投五萬，就目前來說，大概有一萬五的資金，缺口在三萬五左右。各位老師，你們不會都想投錢吧？”他驚愕的問道。

結果在場的老師基本都點了下頭，其實在這種未知的事情上麵，人人都有從眾心理，這也是“托兒”為什麽能屢試不爽。

現在他當然沒有用托兒，但自己卻扮演了托兒的角色，現在看來忽悠成功了啊。

“我們確實都想投錢，就是還沒拿定主意投多少。”有其餘老師附和道，在場都算是在學校混得比較好的老師，手中多少有點閑錢，家庭壓力也沒其餘老師那麽大，算是自成一個小圈子。

方大軍點了點頭，“大家都可以算是我的老師，你們想投資我當然讚成，在說我現在也確實差錢，不過還是那句話，生意有風險，我還勸大家少投一點，或是你們湊成一份錢投進來試試就成了。”

但有些事恰恰是相反的，他一直勸大家少投，結果卻造成人人都生怕投少了。

吳剛當即就說道：“大軍，老師個人想投五千，你看成不，就是錢沒那麽快到帳，老師要去貸點款子。”

“這麽多啊，吳老師你可要想好啊，錢稍微等段時間到帳問題不大，不過生意有風險……”他這邊話還沒說完。

李健咬了咬牙，居然高聲說道：“大軍，老師想投一萬，你看成不？”

“一萬？”方大軍這次是真的震驚，而不是假裝出來的，蓋因他知道李健家的情況，要是真有一萬，也不會取媳婦都困難了，那麽就隻能去貸款了，這可是冒了風險的啊。

“李老師，你們投資我當然歡迎，但你們真的要想好啊，這錢投進去了，除非找到下家接手，不然你們就隻能分紅，而不能退股啊！”

“大軍，我想投兩千！”

“大軍，我這邊投三千。”

韓梅輕輕搖了搖頭，她今天是第一次真正見識到了這個學生的厲害，如果方大軍提前跟她打了招呼，還可以說是謀略厲害，但他什麽也沒說，可就是這樣，還是讓這些同行老師們把錢投了出來，在聯想到當初自己投錢的情景，她好象明白了，這位學生為什麽能把幾個廠子辦出來。

方大軍臉色變化，仿佛在掙紮了，最終舒了口氣，出聲道：“要是大家真要投錢，那現在就要把協議簽了，不然到時候你們反悔，我可就沒時間去另外準備資金了，大家登記一下，我看投了多少，剩餘的缺口，我明天就找水泥廠解決了。服裝廠現在在搶時間，會在十五號之前就開工，最遲過年，就可以分到第一筆分紅，雖然今年的數目不多，但這錢絕對能讓大家都過一個好年。

還有，投了錢的，按照老規矩，我都可以優先幫忙解決一些工作崗位，你們有親戚朋友都可以介紹進廠裏來。”

這話一出，老師們都激動了，感覺這錢投得值啊。

第二百六十一章 空手套白狼

方大軍又說道：“機會隻有一次，過了今天，我就不會另外接受投資了，因為到時候已經不差錢了，我這邊最多也隻能投五萬，錢多了也投不進去。.”

當即韓梅就充當了統計員，開始按照方大軍所說的起草了協議，上麵注明了按照總投資十五萬來分紅，也說明了比例，投資金額，投資人等等，至於資金，必須在一個月之內到帳，不然到時候會有違約金，這個金額，自然不好搞得太誇張，隻是按百分之二十來算，但已經很高了，不過相比方大軍之前的風格，這點就是毛毛雨了。

一個月的時間完全足夠了，如果繼續拖下去，會出問題的。而如果提前把資金入帳，會有優惠，比如到時候安排工作，成本拿服裝等等，資金當然是越快越好。

在場七個人，韓梅是真沒錢，有錢也暫時湊不出兩千來，在說有了煤炭廠，也就沒參與了。

其餘吳剛在簽協議的時候突然反悔，到不是不投資了，而是一咬牙，加到了一萬，他是覺得連李健都敢投一萬，他為什麽不敢，投得多賺得也多，至於虧本，他還真沒想過，而且又不是他一個人虧，當然也是因為這人是方大軍。

加上李健一萬，這就是兩萬，其餘四個老師加起來投了一萬。總共居然達到了三萬塊錢。

這讓方大軍自己都覺得這世界變化太快了，怎麽大家拿錢都是按萬這個單位來算了？可是首都的平均工資也才幾十塊錢啊。

協議終於搞定了，時間問題，方大軍約定好，後麵找個時間召開“股東”大會，到時候會詳細介紹服裝廠的情況雲雲。

而後他就在老師們的相送之下，叫上裁縫組和等候多時的肖霞往學校外麵而去，學生們已經開始上晚自習了。

可是他剛走到學校門口，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居然有幾個老師追了出來，其中就唐月晴，她開口就說投兩千塊錢，讓方大軍好生無語，這算是騙到了自己人嗎？

這情況當然是一口答應下來，可還沒完啊，其餘也有老師想投錢，而他話已經說出口了，每份隻接受兩千以上，距離三萬五的資金，現在隻差三千了。

可在最後的爭執之下，有兩個老師堅持要投資，拉著他根本不讓走，那情況，要不是現場老師太多，怕都要出聲哀求了。

這讓方大軍愕然，莫非，他天生就是一個合格的騙子？

最後實在沒辦法，他隻好又接受了兩份投資，每人兩千，如此一來，他今天來學校居然掃**了三萬六的資金，而且看情況，還能繼續掃**。

但他真的已經不差錢了，如果再繼續，就會損耗到他的利益，這真的已經是極限了。

這下他是真的走了，帶走了老師們的希望和未來……

“玉琴，餓了沒？”方大軍關切的問道，天已經暗淡了下來，有老師送了兩支電筒，一行人通過照亮才能下山。

“好餓，我能吃下一大碗飯。”小玉琴可憐巴巴的說道，結果光顧著撒嬌，差點踩空摔倒，還好方大軍給拉住了。

這石梯很不規則，稍微不注意就容易踩滑，當然經常走，就不是問題了，白天也沒什麽，主要還是天太黑了。

“我背你吧！”方大軍蹲了下來，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背女人吧，沒想卻是背小姨子。

“好啊好啊！”小玉琴眼角都樂成了月牙。

很快他就背著小玉琴繼續上路了，曹素華在旁邊照著電筒，肖霞也跟在一邊，至於她的行李，方大軍讓裁縫們幫忙拿了。

小玉琴真的太輕了，方大軍背著感覺沒費什麽勁，就是小家夥不太老實，一直在他耳邊咯咯嬌笑著撒嬌。

方大軍這時候卻是一心兩用，一邊看路，一邊琢磨著得失。

總投資的問題其實他做了假，現在隻是十萬，後麵才會追加五萬。而他的總分配比例卻是百分之五十，甚至還不止，因為工廠出貨方麵他是占七成。

即便都按百分之五十來算，老師們這邊卻是按五萬算百分之三十三的分配比例，這就等於，他什麽都不幹，就可以從中白白分到百分之十七的純利潤。

這是打了一個溝通差，再接著，他所出的一萬四資金，其實根本就見不到錢，其中有八千多是縫紉機賒帳的錢，這算是他的投資，另外預製樓板廠收了五千的報名費，再加上，這次樓板賺的錢。

沒錯，既然現在是合資了，那麽樓板就不能以成本價提供了，總共大概會動用三百個樓板，每一個他賺四元左右，這就是一千出頭了。加上八千多賒帳的設備和報名費，不僅足夠一萬四，甚至還有幾百的零頭剩餘出來，這幾百塊錢，他直接可以放進私人小金庫。

他出一萬四，在五萬裏麵占了百分之二十八，而在百分之三十三的利潤中占了百分之九。加上他從中間分配到的百分之十七，也就是說，他等於一分錢都沒出，但卻在這次服裝廠的總利潤中占到了百分之二十六。

長呼一口氣，方大軍現在都有點罪惡感，這算是真正的空手套白狼了。

而且這還沒有完，在生產加工方麵，他個人還有不少利潤可拿，以及卡車購買之後，也能給他的運輸隊帶來利潤。並且還有，他邪惡的把設計組單獨分配了出來。

就也是工廠是工廠，研發是研發，研發的地點暫時就在角山公社，到時候他會以每件衣服樣式一塊錢的價格轉讓給服裝廠，看似沒有利潤，但時候他隨時可以加大收取服裝設計費。

甚至賺到錢後，他可以甩開王家姐妹單幹，因為服裝設計的源頭在他這裏。又或是增加投資，稀釋這些老師們的股份，想到以後的種種，方大軍忍不住苦笑，果然資本家都是萬惡的啊。

不過他也有投入，所投入的就是他穿越者的資本，這是不能用金錢衡量的，所以這錢他拿得心安理得，又或許為自己找了一個很完美的邪惡借口。

回過神來，已經到了山腳下，拖拉機還等在那裏，當即就招呼眾人上了車，先回水泥廠。

第二百六十二章 鬆花皮蛋

穿越前，如果讓方大軍乘坐敞棚式拖拉機，還真有點拉不下臉麵，倘若還要在鬧市經過，那就更不用說了，多半會寧願下車走路。

但現在手扶式拖拉機卻很堅挺，三十年後省城的平均工資月是3185，而非私營單位是3592，這個數據他記得很清楚，因為社會保險等是按照平均工資的基數來交納的，而去年首都的平均工資是六十多元。

川內省城怕是會低上不少，畢竟不敢跟首都比，那就算平均六十元吧，估計都虛高了。三十年之後，對於普通工人來說，工資上漲了53倍，對於王宏文這類職工，等於上漲了59倍。

這是一個可怕的數據，當然，平均工資一說，一般都會虛高，因為取的是平均值，隨著時間推移，貧富差距會越大，讓很多人都覺得拖了平均工資的後腿。

方大軍所計算的，也隻是按照大環境來，即便沒有五十倍，但也相差不遠了。甚至某些行業漲得更誇張，現在他請一個工匠，包夥食，一天也就八毛錢，最多到一塊錢。三十年後，少了150元一天，你都不好意思開口說在工地上當大工。少了100，連小工都請不到。

現在價值三千多元的拖拉機，無疑是一筆巨款，而經濟和物價高速騰飛要在兩千年之後了，現在不過八十年代初期，還為時過早。

很快拖拉機突突的到了水泥廠，他馬上讓曹素華幫肖霞安排住宿。李玉蘭隨他出去這段時間，都是又曹素華暫代後勤工作。幹得還不錯，也因為本身就是數學老師出身，統計方麵完全不是問題，方大軍也沒必要換人了。

而後，他就招呼裁縫們留下來吃了飯在走，這些裁縫還沒正式上班，不過每天都來報道，說不準他就有安排。也都沒安排住宿，因為很快就會到新場那邊去。

跟著一行人就走進了食堂，已經過了員工吃飯的時間了。

“大軍！”是李玉蘭的聲音。

方大軍一看李玉蘭有些嬌羞的神色，就決定今天晚上住下來了，下午出發前就和姐夫打了招呼，說好今天晚上有可能不回家去。他在水泥廠有一間住房，和他的辦公室相連的。隻是之前從來沒住過，被褥這些都是準備好了的。

“恩，先安排大家吃飯，有十個人，稍微豐盛一點。”

“好嘞！”應聲的卻是李玉紅。

隨著新場的食堂展開，食堂也著實請了不少人。都是角山廚藝比較好的，有女也有有，廚師這行當有些奇怪，如果以家庭為單位，大部分都是婦女的廚藝更好。但要上台麵，比如辦席麵。食堂主廚等等，卻又成了男性為主了。

事實證明男人並非沒有烹飪天賦，隻是思想觀念被束縛住了，覺得家務這些是女人家的活計。到了後世，基本上在酒樓掌勺的都是男性，女性廚師多烹飪一些如麵點等，以及輔助活計。

“玉蘭你吃飯了沒？下午什麽時候回來的。”方大軍又問道，時間已經近晚上八點了，夜班人員也已經來上班了。

“快六點的時候回來的，早就吃過飯了。”李玉蘭甜甜的回道。

跟著一行人就落座了，茶水也上了桌，這還是他之前在市裏采購的茶葉，今兒下午當福利給發了出去，起到了非常強烈的效果，一時間導致夥食團的開水量大增，即便之前不喝茶的也想試喝一下。當然也有人節省了下來，並未打開包裝，準備帶回家去，這麽一包茶葉可以說並不便宜，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麵子問題。

食堂當然會有一些零嘴，比如花生，豆腐幹什麽的，方大軍招呼都拿了上來，也開了兩瓶白酒，讓幾個裁縫先喝著。在農村年齡大的女性其實是有喝白酒的習慣，還占了不少的比例，但不是為了拚酒，而是純粹的為了喝而喝，或許是因為飲料市場還一片空白吧。

他自己也倒了一點，小酌著，摸出剩餘的半包中華煙扔桌上，讓大夥隨意抽，廚房裏也開始傳來硬菜的香味，在這燈光略微有些昏暗的食堂裏，頗有點紙醉金迷的味道。

小玉琴乖巧的坐在他旁邊，小手剝著一個鬆花皮蛋，當地把皮蛋稱為“灰包蛋”，可以自製，關鍵是控製好堿的用量，因為是用草灰包裹的，所以蛋黃會是黑色，蛋黃最中間又可能是黃色，會形成泥漿狀。蛋青呈淡黃色，中間有小花，有點似雪花，皮蛋因為堿性比較重，所以不建議多吃，當地老人也稱為是“翻病”的，意思是指吃多了，容易引起老毛病複發。

後世的皮蛋，多用黃泥巴混穀殼，外加堿等，這樣製作上會很方便，或是直接用塑料袋包裹，裏麵搭配所需物質，這樣就會導致味道大減，剝出來整個皮蛋都是黃色的，味道很慘淡。

另外也有因為所用蛋比較差，現在當地一般是用鴨蛋來加工皮蛋，如果是用雞蛋，會導致蛋黃很幹，吃起來口感不行。

鴨蛋在農村，一般是用來包皮蛋，或是泡鹹蛋，其餘無論是蒸或是炒，都會有腥味。而雞蛋，就更適合蒸、炒或是煮湯了。

一個皮蛋的價格在現在可不算便宜啊，要一毛左右，是論個，而不是論斤，一個雞蛋隻要四分錢。

“別吃多了，你都吃了兩個了。”方大軍這時出聲道，別看小玉琴身子嬌小，但胃口卻相當好，不過一小一會工夫兩顆皮蛋就下肚了。這是新鮮剝的，要先敲掉外麵的草木灰殼，裏麵混了生石灰，所以一敲就會碎裂開，然後才是剝掉鴨蛋原本的殼。

農村加工皮蛋，可以說非常牛x，從柴火灶孔下麵舀點草木灰出來，然後從石灰壇子裏舀點生石灰，如果家裏沒石灰，也簡單，直接從牆壁上刮點石灰粉末下來就可以，然後混上一點堿，加上一點水，攪拌成泥漿，最後把鴨蛋一包裹，放置一段時間就ok。具體放置多久，方大軍到是不太清楚，大概是一個月左右吧，如果時間不夠，敲破後，裏麵會呈水狀，也能喝，但非常木口，因為堿性太重了。

放置的時間主要還是要看天氣，季節不同，以及包裹鴨蛋所用的材料成分不同，都會導致時間有長有短，內川當地大約是15天到45天之間。

其實也簡單，覺得差不多了，就挑一個敲開看看，所以加工的時候要分批次堆放。時間太久了也不行，會變得超級幹，失去了原本的味道。幾個月內食用完比較合適。

“我最喜歡吃灰包蛋了。”小玉琴可憐巴巴的想去抓第三個皮蛋，這還是之前家裏包了一百多個皮蛋，這兩天才剛剛可以吃，她早就饞嘴了，要不是母親點了數，她都想偷吃了。

方大軍苦笑著搖頭，目前當地對於皮蛋的吃法，基本都是敲開後直接吃，還沒形成皮蛋菜色，比如皮蛋瘦肉粥、黃瓜皮蛋湯、青椒皮蛋等等，現在都沒流行起來。

席麵上，也隻是把皮蛋或是鹹蛋帶殼一起，用刀切成八瓣或是四瓣，擺放在盤子裏，這就是一道菜了。

“好，那吃了這個，今天就不許再吃了。”方大軍鬆口了，可以說他很是寵溺這個小姨子，就跟寵溺家裏的兩個妹妹一樣。

結果小玉琴剛抓上第三個，就被端菜過來的李玉蘭給搶了下來，數落道：“不許再吃了，早上你就偷偷拿了一個來吃。”

跟著就把皮蛋分了出去，原本是一人給拿了一個，小玉琴吃了兩個，現在就差了一個了。

方大軍見小玉琴都快哭出來了，連忙說道：“玉蘭，沒事的，小孩子嘛，我的那個就拿給玉琴吃吧。”左右就是個皮蛋，吃上十個也才一塊錢，隻夠他買半包中華煙。

李玉蘭這才軟了下來，心想，大軍真是太慣著三妹了，也難怪小丫頭喜歡黏著他。

就在這時，門外走來三個人，除了曹素華和肖霞，連金池也來了。

方大軍招呼道：“都快過來，馬上吃飯了，在給添雙筷子，金池你也在吃點。”

但他突然發覺氣氛有點不對勁，先是金池白了他一眼，然後是李玉蘭疑惑的從他和肖霞之間來回掃視。

方大軍算是明白紅顏禍水是什麽意思了，漂亮的女人，到哪裏都容易引起誤會，隨即就開口解釋道：“來來來，我給大家相互介紹一下，這位是肖霞……”

隨著他的解釋，現場的氣氛馬上就變好了，他也是奇了怪了，金池這眼神算什麽？替好姐妹出頭，還是有其它什麽意思？不敢往下繼續想了。

就在這樣的氣氛之中，酒菜都上來了，在方大軍看來，這些飯菜隻能算一般，但勝在分量夠足，很是有幾個硬菜，而且種類相當來說很是繁多，畢竟是冬季了，食材方便儲存。

這頓他請，當然不可能，但帳目會算進服裝廠，到時候一並報銷。

裁縫們這兩天也算是見到了背靠廠子的好處，瞧瞧這吃喝，別人家過年也趕不上，但在廠裏卻能時常吃到，小方廠長也是厚道之人，無論是工資還是吃食，從來沒吝嗇過，出從來沒虧待過大家。

至於肖霞就更不用說了，學校的夥食哪裏能和這裏相比，她很久沒吃過這麽好的飯菜了，住宿也很滿意，沒想到她竟然能有一個單獨的房間，忍不往方大軍看去，這個男人就跟迷一樣。

第二百六十三章 錢不可細算

酒足飯飽，花費記帳，月底一並報銷，人生不過如此啊！

飽暖之後，當然就是思“銀魚”了。

趁著收拾桌子的工夫，方大軍隱晦的給李玉蘭遞了個眼色，但對方卻裝著沒看見一般，並未回應，這讓他當即就涼了下來。

原本是期待一場曠世大戰的，現在看來有難度啊，他的住房就在食堂旁邊，而李家的住房又在食堂後麵，隔著好幾道牆壁啊，食堂有圍牆還有大門，晚上一關門，他就是想翻牆都要掂量一下，萬一被當成歹人抓個現行，那可就悲劇了。

裁縫們散場了，都要各自回家去，拖拉機也會跑上一趟，送一下幾人。至於肖霞自然就住了下來，這大晚上的，方大軍即便有設計靈感，也不可能拉著別人女孩秉燭長談。

“大軍，你要的帳目我給你清算出來了。”金池這時出聲道。

方大軍頓時一陣懊惱，怎麽把這事給忘記了，可現在他已經不缺資金了，服裝廠的投資總共構成了三筆，也可以算成兩筆。

按兩筆算，仍然是他與王家姐妹的合作，按三筆就是王家姐妹與（他和老師們），他在這裏麵總共出資金一萬四，大約能占超過百分之三十的總股份。

拆分開來，也可以說是他和兩邊同時在合作，而老師們和王家姐妹是不會碰頭的，資金和生產都是他在操縱。

如果玩砸了，到時候東窗事發。那就悲劇了，但隻要生意火暴。就永遠都不可能出問題。

“到我辦公室去說吧！”方大軍回聲道，資金的事情不好被外人聽見。

當即就跟肖霞打了聲招呼，讓其好好休息，或是留在食堂先看會電視也成，也和小玉琴告別了，至於李玉蘭還在收拾東西。

時間也來到了晚上九點過，算是不早了，廠裏也不吝嗇。晚上有很多處都點著路燈，這是點通宵，方便給夜班的工人們照明。

現在說起來，還差了管理夜班的生產副主任，這一點可以當成他管理的砝碼，也是一張好牌，隻是現在還沒到打出來的時候。

沒一會兩人到了辦公室裏。說是辦公室，也不過隻是牆上抹了石灰，有辦公桌，外加一個木櫃，可以說相當簡陋，但是藤椅還是有幾把。這是用藤條編製的。很結實耐用，坐在上麵也很舒服。

入座後，金池跟著就開口道：“水泥廠總投入的資金是十萬零五千。有五千是五個公社湊出來的公積金。

一期的建設總費用是12000多，零頭我就不說給你聽了。煤炭廠借了4800用來購買設備，石子廠借了5000。你個人之前千了2000，購買鋼筋又用了2000。單是你就欠了4000塊錢。

購買礦渣用了1800，還多預定了三百噸，也要1800，這裏就用了3600。現在每天要用到50噸的石灰石，3塊錢一噸，就是150塊錢，雖然石灰石的錢當初定好的是當月給三分之一，每季度再給三分之一，剩餘的年底結算，但每個月光是石灰石就要預算1500塊錢，這是每個月必須支付的。

還有工人的工資和夥食，每個月大概要2000，還有其餘雜費，要用到不少煤炭、電費、維護費這些，要預算500。

破碎機這些設備總共花了58000，還有5萬塊錢的製冷設備沒有算。

上個月的工資已經發了，石子錢結算了半個月，總共算下來，現在總共花費了9萬多一點。

這個月工資和石子，雜費的開支，預算要4000元左右。如果算上下個月，還得要4000。總共10萬塊錢基本上就花完了。最後那5000，要留著預備過年。

現在我們手上能用的隻有收上來的村民報名費3萬6千。

而你的運輸部雖然還有一萬多的資金，但是你還要支付拖拉機的租金，你還要修建倉庫，租用鋪麵，這筆錢你也不能動。

要是把你、煤炭廠、石子廠的欠款補上，水泥廠總共能動的錢到是有5萬。

至於煤炭廠，現在收上來的回款隻夠發工人的工資，不過兩個廠子的前景都不錯，到過年之前都有訂單，就是回款的速度太慢，估計要拖到過年去了。”

金池說了這麽大一通，方大軍到是有些驚訝，其實大項的帳目他都清楚，但帳不可仔細算啊，亂七八糟的加起來，十萬塊錢居然就這樣打了水漂。

他還真擔心給玩砸了，到時候欠一屁股債，跑路都找不到地方去。

但也隻是想想罷了，就拿水泥廠來說，預算到過年，加上之前的時間，總共能開工三個月，每天產出40噸水泥，也就是說，大概能得到3600噸左右的水泥。即便是25元每噸批發給銷售部，因為之前已經把成本預算了出去，那這25元就可以算純利潤了，也就等於是9萬元錢的純收入。

當然會另外扣掉百分之五的稅務，剩餘8萬5千的利潤，如果忽略掉製冷設備，水泥廠居然在過年的時候就能收回本錢。

而目前水泥廠每月的開支是4000，所需的高爐礦渣已經購買了全年的量，石灰石的預算都在月份裏麵，即便虛高一點，每月開支5000。所獲得的8萬5，也完全足夠支付明年全部的開支了。

加上之前不是還外借了一萬五，也就是他和煤炭廠還有石子廠的借貸，節省一點，在過年的時候就能把製冷設備的錢還上。

再說不是另外3萬6的報名費嗎，前景可以說非常好，但明年水泥廠的壓力也很大，現在水泥廠可以說是火力全開，每天平均40噸的產量，全年會生產近1萬5千噸，如何銷售出去，這是個大難題。

但無論怎麽算，其實方大家現在是可以挪用幾萬塊錢出去的，隻要預留下到過年的開支就可以了。

當即，方大軍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也就是過年的時候水泥廠能獲得八萬多的利潤，幹掉一些開支，也能有八萬，所以無須擔心明年的開支預算，工人的工資這些完全不是問題，就算明年銷售差得一塌糊塗，也能堅持一年的時間。

然後就提出：“明天開會的內容，就是我會提議購買一輛重卡，花費大概一萬五，這個錢算是銷售部挪用的，其餘就是你把剛才的數據明細給我一份，我要跟大夥交代一下。”

他這算體會到了當老總的好處，平時不努力，需要什麽交代下去就是了，金池辛辛苦苦打理的帳目，最後他就直接拿過來用了。

金池卻是一愣，驚訝的問道：“你不是要挪用資金嗎？怎麽隻要求買一量卡車？”其實她已經做好了被“說服”的準備，因為感覺每次和方大軍爭論，最後都會輸。

所以她才會把到過年的開支預算都說明了，就是為了防止方大軍挪用太多資金，她的心理價位是最多挪用三萬六，也就是那部分報名費。這樣方大軍總欠四萬塊錢，距離他個人投資五萬，好吧，還沒花光。

但誰想到方大軍卻隻要求購買一量卡車，買車和挪用資金是兩個概念，買卡車是給廠裏服務，況且現在生產量大了，光靠拖拉機已經運不過來，買卡車也是必然的事情。

“誰說我要挪用資金了？我是那樣的人嗎？”方大軍一臉正色，用一種無比失望的眼神看著金池。

這讓金池不敢和他對視，明明知道大軍肯定又有什麽她不知道的安排，偏偏這個時候她自覺理虧了，僅代表這個時間點，還真是冤枉了他。

“嗬嗬，這次真不用挪用錢了。因為資金我已經拿到了，你是不知道，我今天去學校本來是招人的，結果那些老師們非要哭喊著投資，那場麵，我要是不答應，都下不了山了，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會這麽晚才回來，本來下午六點招聘就結束了。最後實在沒辦法，我就接受了三萬六的投資，不敢在多要了，用不上啊。”方大軍搖頭歎息道。

“你說的是真的？”金池驚愕無比。

就在這時候，門被推開了，李玉蘭提著一個水壺還有臉盆進來，“大軍，你們忙完了嗎，快洗臉睡覺吧。”

方大軍一笑，這話怎麽聽起來有歧義啊，心又火熱起來，奈何他洗臉的時候，金池居然和李玉蘭結伴出去了，他故意沒關門，等了很久，很久……

好吧，李玉蘭都沒回來，第二天早晨等他醒過來，一去食堂，才知道李玉蘭已經出發去新場了，這讓他有些惆悵，或許李玉蘭想用這種方式來幫他分擔工作，也或許是想變得能幹一些，以後好幫他的忙。

可是這和他的想法背道而馳啊，他隻需要李玉蘭每天待在他身邊就行了，至於工作上的事情，沒必要幫他分擔。

奈何大環境決定了心態，他也不好打擊李玉蘭的積極性，惟有鼓勵為主，勸導為輔啊。

今兒下午二姐方燕就要回來了，北鬥也是趕集日，注定了會很熱鬧。

趁著今天周五，上午把學生們安排為，李玉蘭也沒在，他正好抽空去趟醫院，把出生證明給改了，然後明兒到公社去把戶口上的年齡也給改掉，這事早辦為好，趁著現在戶籍係統還不完善，好鑽這個空子。

也可以多改大幾歲，沒準往後就可以偽造一個百歲壽星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出生證明

一看手表，時間其實真的還挺早的，僅僅隻是早晨七點過，但還有更早的，那就是學生，天不見亮就要上早自習。

而昨天招聘的另外四十九人，竟然已經往廠裏來了，領隊的是韓梅，還有一個校領導，也有體育老師李健。

關於招聘的流程等等，方大軍算是極為熟悉，不光自己參加過多次麵試，在穿越之前也當過麵試官，當然隻是副官。

此時白班工人是早晨八點上班，在上班之前就吃早飯，食堂自然早就忙活了起來，蒸饅頭，熬稀飯，也接受單獨要求的麵條、粉條等，全看各自的飯票怎麽安排。

事實證明，當初方大軍對於飯票的安排非常靠譜，在工人中影響深遠。

“金池，你跟我一起安排一下這些學生。”

說著就迎了上去，學生們都是輕裝上陣，因為晚上要回學校去住，在正式開工之前，廠裏也隻負責夥食。

“譚校長，怎麽還麻煩你親自跑一趟。”方大軍說著就伸手握了上去，這是初中的一個副校長。

客套了一番，直接把幾十號人帶進了會議室，廠裏也隻有這個地方能容納幾十號人，認真說起來，確實太簡陋了，水泥廠的建設花費還不如現在正在進行的服裝廠。

其實方大軍個人覺得學生們來得太早了，至於他昨天有沒有交代具體的時間，還真回憶不起來。估計是因為這些學生明知道要當工人，怕就更沒心思讀書了。留在學校，也影響其他同學。不如趁早送過來。

要說這世上最不自由的職業，除了軍人就屬學生了，招收學生的好處就是方便管理，瞧瞧現場這情況，不敢說鴉雀無聲，但學生們都是規規矩矩的。座位不夠，也安靜的站在邊上，紀律性相當好。

這會議室也是模仿教室來修建的。有講台，上麵也有黑板。

方大軍這時走到講台上，看著一雙雙期待的眼神，開口就道：“除了陳仙桃七個人，其餘的學生先分下組，你們按班級為單位，各自推薦一個組長出來。這是臨時組長，不用那麽正式，看著推薦就可以。”

很快，下麵就行動了起來，沒一會組長就推薦了出來，名單也到了他的手中。

初二初三。總共六個班，一般初中一個班級有接近五十個人，但中途會流失大約十個人，到畢業的時候，有些班級還不足四十個人。這是有些學生自覺成績太差，或是個人、家庭原因導致中途退學了。

他現在總共招收五十個人。等於帶走了十分之一的初中生，數量也著實不少了。

“現在給大家編號，從一到七組，一組的組長是曾強、二組……陳仙桃，你單獨帶一個組。”

等他把組分好之後，又說道：“前期的縫紉機、布料，今明兩天就會到，今天先給大家講一下廠裏的規矩，以後你們的工作崗位，包括大概工資，都會給大家說清楚。

下麵請金主任上台講話！”

好吧，接下來，他就閃了，學生們交給金池先進行一下入廠培訓。

他招呼上韓梅三人去了食堂，早飯也沒什麽好吃的，但仍舊招待了一番，然後準備了三個大禮包，交給了譚校長，三個校長一人一份，裏麵有煙酒糖果和茶葉。

譚校長高興的走了，韓梅也一起走了，她上午還有課，但李健留了下來，方大軍一琢磨就明白了，這個以前的班主任，怕是一晚上沒睡好，畢竟牽扯到一萬元的投資，馬虎不得。

“李老師，到我辦公室去小坐一會吧。”方大軍邀請道。

李健自然欣然答應，他就是心理不塌實，所以才會專門跑這一趟，等到了辦公室，方大軍也沒多說，幹脆把手上的財務報表拿了出來，讓李健看了。

結果李健雖然是老師，但卻是教體育的，愣是沒看明白，方大軍無語之下講解了一番，其它的不用多說，當李健得知水泥廠在過年的時候居然能掙到九萬元的利潤，如果不算那一套昂貴的製冷設備，就等於短短幾個月時間就把本錢收了回來。

也意味著，水泥廠現在的機器設備房子這些就是固定資產了。當得知這一點，李健馬上就塌實了，水泥廠都能有這樣的回報，那服裝廠肯定也差不了。

而後，方大軍又說了會大餅話，無非就是服裝廠的前景有多麽多麽牛x雲雲，跟著就催了下款子。

等李健一走，他又在辦公室呆了一會，時間一到八點，就準時去了會議室，然後就讓金池給學生們發飯票，暫時先發三天的，是早中晚三頓飯全包，這也是對於暫時無工資的補償吧。

再跟著，就讓學生們拿著飯票去食堂吃早飯了，但是他卻單獨帶著陳仙桃七人到了一桌，他已經吃過早飯了，這會也是說些事情。

“仙桃！”好吧，這名字讓他有點不適應，可卻是當下比較流行的名字類型，陳仙桃也就是那位有些胖的恐龍女孩，針線活很是強悍。

“你們六個，吃完早飯之後，就放假回去，跟家裏打個招呼，不過要在天黑之前趕回來，晚上的時候會送你們去角山公社，你們在公社的製衣房裏上班，吃住都在那邊，具體幹什麽，到時候會有人安排。”

沒有多餘的解釋，他又說道：“肖霞，你呢，還是留在水泥廠，暫時給金主任幫忙，稍後我在單獨安排你的工作崗位。”

在然後，他就走了，前往鎮上去修改出生證明，搞定之後，上午十點在回來開會。

他的自行車還在廠裏，騎到鎮上，也就一小會的工夫，直奔醫院，醫生們已經上班了，不用找別人幫忙，他現在是正規水泥廠的廠長，這點麵子還是有的。

直接找到院長，放下兩條不錯的香煙，說出了來意。院長姓肖，也是本地人，其媳婦就是鎮上小學的校長，這兩口子，在鎮上算是混得相當好。

“改個出生證明不是什麽大問題！”

肖院長這話一出，下麵就好辦了，叫來了一個姓王的主任幫著辦理，方大軍繼續留在院長辦公室聊天，說些沒有營養的話語。

但最後還是給扯到了服裝廠上麵，肖院長到不是要讓他幫忙安排什麽人進廠，隻是純粹好奇罷了。

十幾分鍾後，王主任又回來了，沒想卻說道：“方廠長，我剛才查了67年的檔案資料，前後兩年的檔案都查了，沒找到你的出生證明。”

“沒找到？這不可能吧，要是沒出生證明，當初我怎麽上戶的？”方大軍疑惑的問道。

第二百六十五章 身世揭曉

其實找沒找到問題都不大，但關鍵是要銷毀之前留在醫院的底案，才好進行修改啊，不然到時候查出有兩份不相同的出生證明，可就不好了。

而他家裏本來有一份出生證明，他之前問過一次，結果母親卻說被老鼠給咬爛了，這是正常的事情，一張紙，要保存十幾年，在農村還真不容易，很可能損壞，或是搞丟了。在說家裏那一份證明，根本就沒用了，現在主要是銷毀醫院之前留底的那份。

修改年齡這事，他暫時還沒告訴家裏，因為這算是為了提前取李玉蘭過門，所以才跑來改年齡，打算等一切搞定之後，帶著李玉蘭回家，到時候在一起給父母說清楚。

這時，肖院長接話道：“我記得67年是曹老師接生的，你在到資料室找找看，另外讓人把曹老師請過來。”

等王主任一走，肖院長就解釋了一番，原來醫院同時期隻有一個婦科醫生，即看婦科病，也負責接生。之前為方大軍接生的曹老師已經退休好幾年了，當地把教師和醫生、獸醫等，都統一稱為老師。

又過了一會，王主任回來還是說沒找到資料，甚至都已經找出了方大軍兩個姐姐和兩個妹妹的資料，偏偏就是沒有方大軍本人的。

出生證明掉了補一張就行了，在說都已經上戶了，有沒有也沒關係，但現在關鍵是方大軍要修改證明，那就顯得麻煩些。

肖院長把當初的接生醫生找來。估計也有打招呼的意思，各方麵都通知到位。修改證明這事，在以前是小事，但現在是計劃生育時期，所以該完善的也要完善。

方大軍手上也拿了兩份出生證明的樣本，無論是六十年代，還是現在八十年代初，出生證明都是一張簡陋的紙，連個封皮也沒有。

隻是現在的證明更詳細。六十年代的紙上，隻有：嬰母姓名、年齡、嬰兒姓名、性別、出生年月日。以及醫院的名稱，外加一個印章，就這麽簡單。

而八十年代的證明多出了：現有子女數、上一個孩子出生日期、家庭住址（公社、大隊）、戶主、工作單位、（新法接生、老法接生）、接生者簽字。

就這麽簡單，因為現在還沒有身份證，外加不是電腦係統，要做假實在太簡單了。

北鬥現在的計劃生育是允許生兩個女兒。這不會罰款。其餘情況的二胎，都屬於超生，會罰款的。有關係的，甚至會把兩個相差好幾歲的小孩，給改成雙胞胎，這樣就不算超生了。

又等了一會。最後肯定的告訴他，醫院沒找到關於他出生時的資料，十六年前的事情了，記憶太遠了，不是當事人根本回憶不起來。所以隻有靠記錄，可現在居然沒有任何相關記錄。

現在就隻好等接生的曹醫生到來了。其家就在鎮上，不過已經年過六十，行動上肯定沒那麽利索。但又等了一會，老人還是來了。

個頭不高，但精神頭卻相當不錯，能幹接生的，個性上肯定是利索之人。

還沒等方大軍開口，老人家當先開口道：“小夥子，我有些話要單獨跟你說。”

這話一出，肖院長也很給麵子，當即就出去了，不光是賣方大軍麵子，也因為接生醫生在鄉鎮有很大的地位，加上老人已經退休了，算是長輩，這點麵子自然要給。

方大軍卻有些疑惑，他隻是來改個證明而已，怎麽搞得有點神秘呢？他也是因為想到往後可能會去競選人大代表，所以不想留把柄，不然直接讓醫院開一個證明，他拿去改了戶籍就可以。

肖院長出去的時候把門給帶上了，方大軍也不好托大，起身招呼老人入了座，還沒等他相問，老人居然歎息道：“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我也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曹奶奶，難道當初還有什麽隱情？”方大軍也是心思靈活之人，猜測之下，覺得也隻有這種可能。

老人又歎息了一聲，開口道：“要是別人找來，十幾年的事了，就算是我親自接生的也記不清楚，但是你卻不同。

你的出生證明是我偷偷燒掉的，登記那些也是我塗掉的。”

“是您？為什麽啊，證明有兩份，我家裏不是也有一份的嗎，丟了也可以補的，您為什麽？”方大軍連忙問道，也確實是如此，隻是一張證明，平時啥用處也沒有，也隻有牽扯到戶籍更改，遷移這些才會用上。

“當初你親生母親和你現在的父母交換了嬰孩。”老人又歎息道，似是說出了秘密，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什麽？您是說我現在的父母不是親生父母？”方大軍震驚了，也感覺頭大了，他是穿越者啊，已經有兩世父母了，現在居然有可能現在的父母不是親生，並沒有血脈關係，這，這不帶這麽玩的吧。

老人肯定道：“確實不是，當初你現在母親生的是一個女嬰，要比你晚出生兩個小時。我接生了你之後，才接生的那個女嬰。你的親生母親是一個女知青，不是咱們鎮上的知青，是快生的時候才從外麵來的。

再後來，他們雙方找到我，都要求要交換孩子，就把你和那個女嬰給換了，沒過兩天，女知青也就是你的親生母親抱著女嬰離開了北鬥。

至於你，第二天就被你現在的父母抱了回去。”

方大軍直接傻眼了，從心理來說，誰是親生父母，跟他都沒多大的關係，他心中的父母還是上輩子的，但現在的父母也有親情，他已經漸漸融進了這個時代。所以即便從血脈上來說，不是親生。跟他也沒關係，他是穿越者。思想上已經不是原來的方大軍了。

可突然冒出這麽件事，也當場震驚了，因為這好象牽扯到了不少事情。

“我的親生母親當時是什麽個情況？”方大軍還是問了句，就當是替原主人問的，也替現在的血脈問的。至於事情的真實性，他已經信了九成，這種事情，老人家沒必要跟他開玩笑。而且這事回去問父母就能證實。還有，雖然事情過了十幾年，真要查，定然也會有蛛絲馬跡。實在不行，等到多年後，DNA鑒定一出來，也能用科學來證實。

老人搖頭道：“我隻知道是一個女知青。你也知道當年那情況，我們隻管接生，其它的事情管不了。當時她是一個人來的，能證明自己是知青，就是不知道是分配到哪個地方，不過絕對不是在北鬥。

當時她上報的名字叫楊容。具體年齡我記不清了，但很年輕，那時候分配下來的都是早一批知青，67年的時候，年齡不會過大。

至於為什麽要交換你和女嬰。我就不清楚了。那個年代的知青不能返鄉，你要是有心。在這附近幾個鎮子，或是縣裏當初管理知青分配的單位去查一查，或許能查到，但也有可能楊容不是真名。”

方大軍愣了好一會兒，最後卻搖頭道：“不用查了，我的父母就是現在的父母。”不是他冷血，而是即便查出來，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他現在腦子很亂，想到了更多的事情。

老人含笑點了點頭，方大軍這種情況不是個別例子，但一般是把孩子抱養出去，很少會互相交換孩子的，而且是用男嬰換女嬰，所以她才記得這麽清楚，又都是她接生的，前後隻差了兩個小時，這也算她的一個心結，現在說出來，也是因為人老了，也看開了，也開始信佛，想多積點德。

她把說事情說出來，至於方大軍要怎麽處理，卻不關她的事情，但還是說了下自己的想法，老人開口道：“這樣也好，你現在的一個妹妹也是我接生的，聽說後麵你現在的父母又生了一個女兒，你家裏現在就你一個男孩，當初是雙方都願意交換，我看得出來，不是誰強迫誰。在怎麽說，你現在的父母對你也有養育之恩。

而你又當上了廠長，生意搞得紅紅火火，也沒必要去找你親生父母。但是，要是可以，我還是建議你找到你的親生母親，當時她的情況不算好，說不定還需要你去孝順，還是那個女嬰，無論在那一邊，都可以算是你的妹妹，或許她也需要幫助。”

方大軍點了點頭，老人的意思他懂，可還是忍不住感歎，三十年後，都說獨自子女壓力大，特別是男性，因為要贍養雙方父母，可他現在算上穿越前和穿越後，居然已經有三對父母了，若是在把媳婦的父母算上，好吧，他要養四對父母，這不科學啊！

“曹奶奶，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也請你把這個秘密保守下去。”方大軍開口道。

而後又仔細了解了關於親生母親的信息，或許會用得著，就如老人說的，或許親生母親，以及那個妹妹可能會需要他的幫助，他也自信有這個能力，但是否要尋找，他卻沒有發言權，所以想回去聽聽現在父母的意思。

即便找到了這輩子的親生父母，對他來說也沒有任何感情，血脈上講，他有能力當然會贍養，但卻不會真的去當兒子。

親情不光是血脈，也需要時間去沉澱，養育之恩在他看來，更勝血脈。

父親方東華很是疼他，母親也是一樣，這種愛甚至已經超過了對於親生兒子的疼愛，現在想想，他居然有些替原主人對不起兩個姐姐和兩個妹妹。是他這個非親生的，奪去了她們父母的愛。

而現在讓方大軍最糾結的不是認不認親生父母的問題，而是二姐方燕……

第二百六十六章 如何面對

方大軍現在不清楚二姐方燕是否知道這件事情，也不清楚父母此時的想法。

新的出生證明到手了，他的出生年份從67年，直接移到了62年，改大了五歲，不能在往上了，因為大姐是61年出生的，還有父母的年齡問題，結婚後第二年就生了大姐，所以他必須比大姐年齡小。

這下他就和李玉蘭同年了，現在實際歲數20歲，虛歲21歲了。在過兩年，就可以領到合法的結婚證，而明年訂婚或是結婚都可以，時間一到，補個結婚證就行了。

憑空多了五歲，讓方大軍很自覺把心理年輕給抬了上來，從此半大孩子這個稱呼可以丟棄了。

等告辭後，跨上自行人，他依舊難以平靜下來，原由就是父親方東華的態度，作為他來說，原本就是穿越的，現在即便是養子，其實更符合他的心境，一種無關血脈的親情。

但是方東華到底想要的是什麽？這才是方大軍所頭疼的，他自信能在物質上滿足父母，也會如親生兒子一般孝順父母，但是畢竟沒有血脈關係。

這是相互的，他能忽略掉血脈，因為他是穿越者，而方東華忽略血脈，卻是因為需要一個兒子，需要傳宗接代。

可是，兒女都長大了，大姐也有了身孕，到時候方大軍的孩子，就更談不上血脈了，還能真的延續香火嗎？

方大軍想得很遙遠，早在一年之前。就有媒婆上門，為二姐介紹對象。但是通通被父母回絕了，而早在九月份，也有媒婆上門提親，這次是給他介紹對象，父母也通通回絕了。

包括他之前提李玉蘭的事情，父母從來沒有一次正麵讚成過，並且也從來沒有給他挑選過對象，甚至他都不清楚父母眼中滿意的媳婦是個什麽模版。

他的年齡隻比二姐小三歲。而且他又聯想到這幾個月二姐對他的態度變化，起初還覺得是因為他漸漸戰展現出了能力，但知曉非親生這件事後，他卻亂想了。

如果，如果，父母的意思是讓他取二姐呢？這個猜測太過大膽，導致呼吸一滯。差點發生車禍，這當然不可能，騎個自行車能出什麽事，大馬路的，隨便騎。

可身體還是涼颼颼的，覺得不可思議。卻又並非沒有這種可能，又想到那一夜，二姐故意鑽進他的被窩，雖然什麽事都沒幹，可如果沒有血脈。那就是逾越了。

如果他成了女婿，那麽一切就完美了。無論最後他是否會認親生父母，對於方東華來說都沒有影響，這也彌補了相互之間沒有血脈的問題。

嶽父嶽母也是父母，女婿也是半個兒子，而女婿的後代，雖是外孫，但也有血脈，也可以當成孫子養，隻要隨了母親的姓氏，自然就可以真正的傳宗接代。

方大軍很是鬱悶，如果，如果剛穿越時就知道這件事，他會怎麽選擇？還會選擇李玉蘭嗎？

但現在卻不後悔，都已經同房了，他自然會取李玉蘭，這一點不會變。至於父親想傳宗的事情，也不算麻煩，他隻要夠強勢，有能力就可以給兩個妹妹招女婿入贅方家，這不就成了，可依舊不如之前的猜測完美，算是折中的辦法。

可如果事情真這麽簡單就好了，這隻是他單方麵的想法。

一個對他原本沒有關係的血脈信息，可以說一下打亂了他的生活節奏。

十點鍾定好的會議不能錯過，這時他惟有收拾好心情，因為生活始終要繼續，事業上麵更不能放棄。

但也沒有了原本的心情，等一到水泥廠，時間也差不多了，主要是投資戶也到齊了，直接就提前進行了會議。

他提前安排了托兒丁新安，也就是抽中大獎，即將由廠裏負責修樓房那位，現在也用不著了。

他直接把財務報表說了出來，也就是已經用了多少錢，過年之前還會花掉多少，但是過年的時候能賺回來多少，最後他給了個保守的金額，七萬元左右。

已經完全足夠了，投資戶都相當興奮，因為水泥廠正式開工，是在上個月下旬，到過年總共就三個月的時間，幾乎就快把成本賺回來了，這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

至於他要求買一輛卡車，這也是實際情況，拖拉機雖然能載重四五噸，等於總共跑十趟，就可以把一天的水泥量運輸出去，可是水泥不算太沉重，一車根本裝不了五噸。而且拖拉機也不光是給水泥廠服務，購買卡車是必須馬上解決的事情。

而水泥廠又確實還有資金可以購買，一次性購買兩輛卡車，其中一輛卡車的錢，服裝廠到時候會補回。這樣水泥廠在除開預算之後，還剩餘一萬多的備用資金，可以防備突發狀況，足夠了。

會議也是全票通過，因為方大軍還加了一句，如果明年的效益隻要不錯，那就給所有的投資戶修樓房。

ok了，會議結束，大禮包人人有份，然後提前開夥食，由廠裏負擔，跟著又是一次集體照相留念雲雲。

吃飯的時候他多貪了幾杯，飯後就借著喝高了，回辦公室休息去了，把招呼投資戶的事情交給了楊主任，讓其帶著大家到處參觀一下。

學生們的安排他也沒管，隻是讓金池培訓，或是帶著到處參觀一下，安排打掃衛生都可以。原本他還有一場講話，就是說下服裝廠的待遇問題等等，現在是真沒心情。

回到辦公室就揉起額頭來，喝是喝多了，但卻沒喝醉，腦海中還是想著身世的事情，而且下午的時候二姐方燕就要回來了，並且到了下個月，寒假也要到來了。

換一種心態，沒有了之前血脈的羈絆，以另外一種眼光來看待方燕，這才發現習慣這個東西很嚇人，他居然習慣了和方燕一起生活，有著前主人留下的習慣，也有他自己這幾個月相處下來的習慣，有些稍稍霸道，性格略微有些強勢，卻又非常會照顧人的方燕，對他有著另外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大軍，你是不是遇到什麽難事了？”金池這時走了進來，有些關切的問道。

方大軍苦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麽，就是喝多了，頭有點痛。”

“哦，那我幫你按一下吧，老人都說，每天撓一撓頭，能多長幾年活頭。我幫你按一下按，然後你去好好睡一覺，酒醒了，就不痛了。”金池有些溫柔的說道。

方大軍卻是一征，金池的個性也強，比較認死理，和他相處基本在抬杠，這還是第一次用這種態度麵對他。

沒等他反應過來，金池已經走了過來，帶著一陣香風，當然不可能是香水，而是天生的體香，金池很自然的站到他身後，修長的十指按了上來，在他的發絲間遊動……

第 267 章 習慣成自然

方大軍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沒有躁動，任由金池幫他按摩著頭部，此時無聲勝有聲！

突然，他從抽屜中拿出紙筆來，飛快的勾畫起來，一點點美術功底還是有的，好吧，美術課上被動學到的，雖然畫不出百鳥朝鳳，但還是能畫出小雞吃米。

但現在卻不是畫人物，而是在畫衣服，這是他剛剛靈光一閃，回憶出的一個服裝樣式，不記得是那個品牌，不過這件衣服絕對適合金池。

“你在畫什麽！”金池稍稍探下身來，左臉就快貼到他右臉上了，若是他突然一扭頭，絕對會親到她的臉頰上。

“突然想到一件衣服樣式很適合你，這是一件風衣，類似於雨衣、蓑衣、大衣的結合體，比較適合你這樣高挑的身材。”方大軍解釋了一番。

“風衣？你真著的會設計衣服？”金池將信將疑，持保留態度。

“真金不怕火煉！”方大軍自戀了一番，可以隨便抄襲的世界，別人是不會明白的。

衣服一畫完，他的精神頭也好了起來，“好了，我頭不痛了。”

“恩！”金池輕輕應了一聲，就要放下手來，就在這時，左手突然被方大軍抓在了手中。

“大軍，你幹什麽呢？”金池神情慌亂，掙紮著想抽出手來。

方大軍卻說道：“別動，我隻是替你看看掌紋，最近剛學的手相。”

說著就把抓著金池的手，讓她從後背走到前麵來，這樣兩人就並排坐在藤椅上了。這個辦公室也是金池的辦公室。他沒在的時候就是金池在用。

“你還會看手相？”金池微紅著臉。顯得很不自然。

“當然了，最近在研究麻衣神相！”方大軍隨口回道，這話當然是假的，他哪裏會看什麽相啊，隻是忽悠功底還不錯。

金池的手有些涼，就如性子一般有些冷，十指很修長，也很白淨。還有指甲也很長，或許是因為指甲刀還沒流行起來，現在很多人都喜歡蓄指甲，而且也包括男人。

但也隻有不下地幹活，這指甲留長了才好看，可惜指甲油還沒麵世普及。

很快，他把金池的手翻了過來，掌心向上，紋路躍進眼簾，細小的紋路也就罷了。但其中三條卻很明顯，分別是：“感情線、事業線、生命線。”

金池的生命線很長。事業線和感情線卻是差不多時候起步，比一般人都要晚一些。

“這是你的感情線，你看，前麵空了這麽長，就代表你結婚會比較晚。”方大軍說話的時候，卻一直捏著無名指，摸了摸指節，心理已經有底了，他是想摸出金池能戴多大的戒指。

“你就瞎編吧，我都二十五歲了，你當然會這麽說。”金池白了他一眼。

方大軍笑了笑，又開始亂侃起來，一直到十幾分鍾之後，他把另外一隻手的掌紋也看了，金池突然趁他不備，一下把手抽了回來，哼道：“以後不許你抓我的手了，要是玉蘭知道了不好。”

方大軍不置可否，隻是笑道：“頭不痛了，我出去給學生們說下工資待遇吧。”

“好，大家都等著呢。”金池站起身來，高挑的身材比方大軍還略高一點，借口說是要去整理下資金，跟著就拉開門走了過去。

方大軍苦笑著搖了搖頭，最後化為一道深深的歎息，就猶如習慣了二姐一般，他也習慣了金池，習慣成自然。

……

“以後你們都叫我方老師吧，工作上我是你們的老師，生活也同樣是如此，我希望幾個月，幾年以後，你們都能成為廠裏的骨幹，甚至有少數人還會成為領導……”方大軍的精神一振作起來，即興演講的興致也來了，在講台上唾沫紛飛，下麵的掌聲也是經久不息，差點就地湧金蓮，天花亂墜了。

但說得再多，最後還是要扯到工資上麵，算了算時間，又說道：“以後你們的工資主要是分為幾大塊，會和這邊水泥廠稍稍不同。”

說著就在黑板上寫畫起來，還真有點當老師的感覺。下麵學生們也聽得認真，因為這方麵才是最關鍵的信息，也是 第 270 章 ，一年內至少有幾個月是沒有夜班的，大家都一起上白班。根據身體情況，可以適當調整，可以申請長期上白班，但不能申請長期上夜班，最多接連上一個月夜班，就必須上回白班調整一下，這個回答，大家還滿意嗎？”

“滿意，謝謝老師！”小女生甜甜的說道。

而後又有人問加班費怎麽算的，方大軍沉吟了一下，開口道：“到時候加班可以根據自願，如果加班就會有晚餐，計件人員當然就是按實際加工的數量來算錢，其餘計時，比如檢驗員等就是按時間算，具體怎麽算，到時候會確定，但都是根據你們的工資為基數來算的，比如剛才我說的夜班補貼。”

第二百六十八章 無題

“老師，我們平時要是想回家怎麽辦？”又有一個小女生弱弱的問道。

除了回家去報告的陳仙桃六人，在場剩餘有44個學生，其中男生只有8個，女生高達36個。若是後世，像縫紉這樣的細膩活，工廠一般都喜歡工女。

一是因為工女比較穩定，不容易隨便換工作；二是女生相對來說，要比男生方便管理；三是，女生對工資的要求明顯要比男生更低；四是，女生對於工作更細膩。

雖然現在大環境和後世有區別，但是服裝廠方大軍還是會大量啟用女工，工廠有個不正文的規矩，凡是男女都能幹的工作，優先考慮女工，這不算行業定律，但絕對有參考性。

“稍後水泥廠和服裝廠都會購買卡車，服裝廠還會購買三輪車，加上現在六輛拖拉機，每天我都會安排車從服裝廠到北鬥，如果臨時要回來，或是休假時想回來，就提前跟你們班組長打招呼，後勤人員會安排好，這是免費的車，不用你們出錢。”方大軍耐心的解釋道，將心比心，第一次參加工作，誰都有彷徨的時候。

“謝謝老師！”這個小女生也以這句話做了收尾，顯然對答案很滿意。

“老師，我們的住宿怎麽樣？多少人一間？”終於論上一個男生被挑中了。

方大軍笑道：“住宿是三層樓，每層都有二十個房間，每個房間的麵積在十五個平米左右，理論上可以兩個人一間，但實際上是四到六個人一間房，床是上下鋪的木床。

另外，每個人贈送一個棕墊，棉絮和被套都可以成本價賣給你們一套。錢從工資裏麵扣。至於要不要，你們自己選擇。但我個人還是建議你們買上一套，因為棉花是今年新采摘的，從新江直接用火車運輸過來。

而被套是標準的四件套，可以大床用，而且都是高檔麵料。到時候由你們自己加工，外麵賣的價格，比你們內部購買起碼要貴一倍，所以你們自己不用，你可以買回去給家人，或是倒手賣了都可以。

最後，職位越高。房間就越好，可以有選擇四人間，雙人間，甚至是單人間。男生住一樓。女生住上兩兩層，無特殊情況男生不得到樓上去。你們洗澡和生活用水都是免費的，至於電費。到時候會有一個標準，如果沒超過，那就免費給大家供電。”

說實話，就目前這待遇絕對算好的了，他也算對得起良心，或許是他在提高門檻，提前製定工廠標準。以後當地誰要搞企業，就那得對比著他來，或許能小地域的形成良性循環吧，讓工人們的生活一路拔高，一直到企業無法負擔，大家一起崩盤，呃！這當然是不可能的，真到那時候，當地政府也會出麵幹涉了。

“另外說一句，水泥廠這邊的工人，也可以內部認購一套棉絮加被套。”

這話一出，旁聽的其餘人也笑了起來，方大軍解釋得這麽清楚，不買的就是傻子，但肯定會有人節省不購買，可絕對會跟飯票一樣，你吃不下，可以把名額換給別人啊。

“大家還有什麽問題沒？”方大軍風度翩翩的問道，整個人散發著不屬於他這個年齡段應該有的魅力，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魅力會越來越大，他所帶來的影響還沒完全擴散出去，比如打穀機要爆發，需要等到明年收割的時候，比如樓板機正式推廣到外地，又比如文工團的歌曲……

他現在是在打根基，根基越牢固，到往後，他就會越來越牛x，遲早他會走出去，讓全國都知道有他這號人……

“老師，你有對象了嗎？”這話是一個恐龍女生問的，現場都輕笑了起來，氣氛越來越好了，適當的放鬆，並不影響到他的威信。

方大軍苦笑了一下，但還是回道：“算是有了吧，嗬嗬。”

這話一出，到是讓現場驚了一下，不等大家反應，方大軍又說道：“這類私人問題，就私底下談論吧。好了，時間差不多了，你們快去吃飯吧。

飯後，要是沒安排，你們就自己找事情做，若是下午材料和設備回來了，就會馬上對你們進行培訓。散會！”

學生這方麵算是暫時告一個段落了，後麵的就是教給裁縫組去培訓，等待工廠建設完之後就開工。

但他卻叫住了肖霞，讓她學一下最基礎的尺寸，比如怎麽量身材的數據等等，也簡單的鼓勵了一番，這個女生的美貌讓他都無法忽略，當模特真的太符合了，而且他看著也能“靈感”如泉湧，刷刷的回憶起很多衣服樣式，僅這一點就足以招攬到麾下。

“老師，我會努力的。”肖霞使勁點著頭。

這會大家都走得差不多，肖霞突然小聲問了句：“老師，你的對象是金主任嗎？”

呃！方大軍一怔，疑惑的問道：“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那，那個，你上午不是讓我給金主任幫忙嗎？我見她進了你的辦公室。”肖霞雙頰已經紅成了蘋果。

方大軍笑道：“沒那回事，我的辦公室平時都是她在用，對了，你要是想用也可以，我給你一把鑰匙吧，要是覺得無聊也可以到裏麵去休息。”說著就取了備用鑰匙遞了過去。

也沒多想，隻是覺得到時候要找靈感設計衣服，還是在私人空間好，他那地方，與其說辦公室，不如說是私人空間，不用擔心外人打擾，也沒貴重東西，給出鑰匙無所謂了。

肖霞愣愣的接過鑰匙，接觸到了他的指尖，隻覺得好燙人……

方大軍笑了笑，跟著也走了出去，他已經吃過飯了，現在也該去看看生產車間了，後麵的重點是服裝廠，最重點是銷售，也就沒時間顧及到水泥廠和煤炭廠的生產。

半下午時，二姐回來了，皮膚比往日又白皙了不少，十八歲，正是花朵一般的年紀，也是女孩子變化最快的年齡，方燕越來越漂亮了。

“弟，你怎麽突然又搞起服裝廠了。”一見麵方燕就急忙追問道。

方大軍笑了笑，接過二姐的行李，“過會慢慢說，中午吃飯了沒？”

“還沒呢，上午一下課就趕去吃飯等車了。”

“那就先去吃飯，等晚一點在一起回家。”方大軍樂嗬嗬的說道，至於身世的問題，等晚上到家在談吧，想太多也是憑添煩惱，順其自然也是不錯的選擇。

“恩！”方燕點了點頭，隨後就自然的挽上了弟弟的胳膊，歡喜的往食堂而去。

第二百六十九章 開工

方大軍被輕輕一帶，就隨性跟了上去，兩人並肩到了食堂，雖然方燕挽著他的胳膊顯得很親昵，但在外人看來兩人是姐弟，正是感情好的表現，怎麽都扯不到閑話上麵去。

可方大軍卻清楚，不是那麽回事，以往還有血脈關係這點壓製著他，現在血脈沒了，無論是從思想上還是身體上，兩人都沒有了束縛。

這事，方燕是否也已經知道了呢？方大軍隻能去猜測，轉眼就進了食堂，半下午，沒有工人吃飯，雖然食堂也對外營業，但消費檔次可不低，其餘外人要來吃飯，多半都是從工人手中換購的飯票。

“玉紅，麻煩你給準備點吃的，我二姐還沒吃飯。”

“燕姐你回來了啊，我這就去熱菜。”老實的李玉紅，沒想和方燕的關係還不錯，這還是當初水泥廠剛建設的時候兩人認識上的。

“隨便熱點飯菜就行了。”方燕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雖然這時候廚房已經在準備晚上的夥食，但單獨生火熱菜依舊比較麻煩，沒有天燃氣，沒有煤氣、液化氣，連任何電具也無。熱菜隻有靠煤炭和柴火，確實有點麻煩。

很快，方燕又被電視機吸引了注意力，雖然方大軍不止一次說過電視機隨便什麽時候都可以打開，但大家仍然覺得電視機會“累”，需要休息，每天隻有人比較多的時候才打開，放完之後又用紅布蓋起來，當成了寶貝一樣，嗬嗬。

電視機開了，這個時間也沒什麽新聞，節目單調，連“同樣精彩”的廣告也沒有。但卻讓大夥看得津津有味。正在整理食材的幾個老媽子也挪動了地方到了外麵，隻為了方便看電視。但方大軍估計。老一輩沒文化的，估計看電視也看不明白裏麵在說什麽，但不妨礙大家的熱情。

“阿姨，以後電視機經常開著吧，別怕壞了。過不了幾年就要換大彩電了。”方大軍和準嶽母又囑咐了一句。

結果當然是答應了，至於之後怎麽做，那就不清楚了。

大家都各忙各的，他坐到了二姐身邊，問了句：“在學校還適應吧，錢夠用嗎？”

“夠呢，你拿的錢都沒花完。”方燕頭也不回的回道。眼神全在電視機上麵。

這讓方大軍也隻能表示無語，他的魅力居然敗給了黑白電視機，飯菜還沒上來，曹素華突然走了進來。“廠長，陳大龍他們回來了。”

方大軍一笑，還真是趕上了好時候。“好，我這就去看看。姐，你先吃飯，我先去忙了，有什麽事晚上在說。”

方燕點了點頭，沒由來的一陣嬌羞，晚上一個被窩。當然方便說事情了。

方大軍很快就走了出去，其實他之所以沒有馬上回家去，一是打算等李玉蘭回來見個麵，二就是在等陳大龍兩人回來，沒有前期的布料和工具根本就開不了工。

入眼見到兩輛拖拉機，上麵裝了不少貨，陳大龍和張翠萍是做副駕回來的，兩人都很興奮，能在市裏呆上幾天，感覺身份馬上就不一樣了，而且現在也當上了組長。

“廠長！”“廠長！”兩人馬上叫喊道。

“恩，都帶了些什麽東西回來。”方大軍詢問道。

陳大龍遞過來一張清單，這是手寫的，在最後有一個報價單，這是王家姐妹交給他的。服裝廠的財務，暫時由他來兼任，沒辦法交給別人他不放心，暫時也隻有他親自動手才能玩得轉。

還真拉了不少好東西回來，基本要用的工具都齊全了，另外還有六台縫紉機，這縫紉機的設計算是比較經典，就是一張桌子，要用的時候，用桌肚裏的機器翻上來就行了，不用時候翻下去就能當書桌用，大小比學生的單獨課桌要長上一點，至於顏色，有點類似於後世的木地板，算是很有檔次啊。

其餘布料都帶了樣本回來，足夠加工樣品了，也就是現在已經能開始搞試驗，後麵陸續還有材料回來。

方大軍自然大喜，等的就是這個時候，“東西先不要裝卸了，都拉到角山公社去。”

兩人都點著頭，聽他接下來的安排。

方大軍又說道：“張姐，我剛招了四十多個學生，都交給你來帶了，到時候會分工，也就是一個人隻會負責一個崗位，比如袖子、褲子、皮帶扣。你先把最基本的東西教給學生們。

你現在和陳哥一起回角山公社，把舊的縫紉機換幾台過來，然後陳哥你就留在角山公社主持剪裁，張姐你挑選一些廢氣的布料，粗布都可以，把舊的工具拉過來，務必把這些學生培訓出來。

現在有裁縫七個人，你在看著挑選些幫手，至於角山公社那些裁縫你就不要帶過來了，抓緊點時間，培訓完學生，還有其餘工人，縫紉這邊至少有兩百多個工人。

陳哥，你到了公社把人組織起來，晚一點我也會送六個學生過來，你看這培養，張姐之前的學徒，也交給你來帶。我之前給你的幾張圖紙，你優先挑選兒童裝試著剪裁出來，加工成衣後，我確定滿意了，在把尺寸統計出來，到時候就按這個規格來生產……”

他這一大通交代，也沒什麽順序，想到什麽就交代什麽，摸著石頭過河，隨時調整就可以了。

交代完，兩人就行動了起來，拖拉機又上路了，兩人直奔角山公社，而方大軍也讓這邊的裁縫組把學生們組織起來清理會議室，這裏以後也會是臨時的培訓場所。

金池和肖霞兩人當然也過來了，但隔行如隔山，金池即便想遠程統計數據都不可能，方大軍也就沒說什麽，讓兩人看著照看下學生就ok。

跟著他就回了食堂，陪二姐吃飯，小玉琴這會也蹦蹦跳跳的跑了回來，也不知道剛才跑哪裏玩去了。

一個小時後，張翠萍就回來了，基本上等於把角山的老製衣房給搬了過來，隻是之前的學徒就沒跟過來了，跟著就開工了，安排學生們從基礎學起。

張翠萍之前就在公社帶徒弟，雖然不是科班出生，但是動手能力和教導能力都很強，方燕也興趣濃厚的跟著忙，原本她也是公社製衣房的一員，而且就快出師了。

這會李玉蘭也回來了，剛一下車，就被方大軍叫去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