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羅喉 作者:李北羽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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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icq 2013-11-28 13:25:5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9 329382
roicq 發表於 2013-12-10 17:37
第二百五十八節鬥法(十五)

  “借大輪回盤?”饒是大雷音寺中人心有準備,還是沒想到魔佛陀竟然是想藉大輪回盤。
  
  “魔佛陀,這個請恕我們不能答應。”蓮花戒道。
  
  “你剛才是幫了我們一把,不過剛才就算是沒有你,我們也能清剿這些妖物。大輪回盤乃是佛門聖物,不可能藉給外人的。”如是我聞道。
  
  適才的情形雖然極亂,但誠如如是我聞所言,合諸人之力,對這些觸手怪還是能最後清除掉的,何況從前和魔佛陀本來就有不睦,豈能因為對方這點恩惠便將大輪回盤借給他。
  
  “我必須拿到大輪回盤。否則,我能救你們,也能反過來給你們製造麻煩。”魔佛陀冷笑道。
  
  眾僧不由面色一變,魔佛陀這威脅非同小可,從前以魔佛陀一人之力便能力抗大雷音寺,現在雖然有金剛胎藏曼荼羅大陣,但正全力抵抗寺外的諸多妖物,如果激怒了魔佛陀,在大雷音寺中大鬧一場,其危害恐怕比剛才那些觸手怪還要大十倍。
  
  至少那些觸手怪,眾人合力還能打退、清剿,只是寺中建築恐怕會一塌糊塗,寺中低級僧人免不了要死傷慘重。
  
  但若是魔佛陀出手,恐怕除了立刻催醒三位法王出關之外,沒有第二種辦法能逐走此人。
  
  就算是三位法王出關,聯合諸僧與他相鬥,一旦鬥起來,金剛胎藏曼荼羅大陣被內外交夾,恐怕也禁受不起。
  
  但若將大輪回盤借給他,那同樣是難以接受之事。
  
  一時間,八葉眾的五人與如是我聞三人不由陷入了左右為難之中。
  
  “我也不瞞你們,我原本也不想乘人之危,但我小雷音寺一脈亦同樣正受到妖獸圍攻,我倒是不懼,但本宗門下卻是比你們好不了多少,所以才不得不來大雷音寺玉借大輪回盤一用。此聖物在你們手中不過能勉強催動,若能在我手中,相信便可救得危難。只要肯借給我,我可以答應你們,待救了本宗此劫之後,我便全力相助你們,將眼前妖物盡數誅殺,如何?”魔佛陀道。
  
  蓮花戒等人倒是信了幾分,若這些妖物已經佔據整個大陸,那小雷音寺沒有金剛胎藏曼荼羅大陣護持,恐怕更加麻煩,魔佛陀口中的什麼比你們好不了多少,說不定是臉上帖金之說。
  
  他們倒也沒有猜錯,魔佛陀孤身前來想藉盤或是搶盤,的確是因為小雷音寺已經到了十分危急的關頭。
  
  北方的腦蝸也在類似於像眼前般集結,同時開打南北兩大戰役,小雷音寺全仗著魔佛陀這個聖階修士的護持才能支持下去,否則就算是他門下第一人諸行無常沖出一定範圍也只能狼狽的退回來。
  
  換句話說,魔佛陀的門下想要離開這小雷音寺都難,其充量只有具備天人境修為,能破開空間障壁的有機會暫時逃到某些靈境或其他界天去,其他門人弟子都將成為腦蝸新的食物。
  
  就算是這樣,諸行無常等人都還不敢擔保必定無事,因為這些僕兵妖獸或許只是聽腦蝸命令,但其背後的腦蝸卻似乎具有極高的靈智。
  
  腦蝸這種妖物難保不會對於逃往其他異界亦有手段追擊,或許正等著諸行無常他們破開空間障壁也說不定。
  
  鬥到現在,大雷音寺也好,小雷音寺也罷,對妖獸們已經有一點了解了,這些妖獸的創造都來自於那神秘的腦蝸,而那腦蝸卻彷彿能根據對手的強弱而改良創造一些新的物種來作為自己的僕兵。
  
  這些新物種的僕兵,有的只是過度的單純強化某種神通,而放棄了其他,在真正的生靈進化上,這是不太可能的,比如像觸手怪,創造它們時給予極高的怪力和防禦,但卻只有極短的壽元。
  
  但這般創造物種,不,其實腦蝸們也並非是在創造,而應該稱為轉化。
  
  他們創造出新物種時,需要大量的生靈作為食物,才能進行這種轉化。
  
  創造,看似偉大,但實際上對於犧牲的生靈來說卻是殘酷到了極點。
  
  他們是強盜,強行奪取其他生靈的生命,才完成了這種殘酷而自私的轉化。
  
  如果腦蝸真的有辦法在天人境修士破開空間障壁後仍然追擊,那隻能是災難的蔓延。
  
  所以擺在小雷音寺面前的只有這麼幾條路,一是一直在原地抵抗妖獸,哪怕有魔佛陀一直護持他們,也難保不會有意外,因為從腦蝸的進攻來看,越來越狡猾,越來越有針對性,魔佛陀雖是聖階,但也只有一個人,而且生平從未向現在這樣窩囊過,為了保護門下,竟然只能坐鎮寺中被動抵抗。
  
  二是突圍逃走,微空間通行是肯定行不通的,微空間通行,穿梭於夾層空間之中,卻不適合極遠距離,而大陸如此之大,只要一遁出微空間,便會受到妖獸圍攻。 若破開空間障壁逃向異界,不但意味著小雷音寺的基業就此消亡,而且非是人人都撤走,更可慮的如上面所說腦蝸們是不是正刻意想要逼迫他們遁向其他界天,好脫離魔佛陀的護持。
  
  三便是如今魔佛陀現在的所為,啟動寺中的山門大陣,雖然比不上魔佛陀本人坐鎮,但是有大陣相護,加上諸行無常等門下弟子合力,應該還是能守禦一時。 趁這時間,魔佛陀趕來大雷音寺,“借”到大輪回盤,或許便能反敗為勝。
  
  蓮花戒等與如是我聞等三人目光一觸即分,都看懂了對方心中的堅決,雖然可能魔佛陀只是為了救自己的宗門,但不代表應該將大輪回盤借給他,何況之前雙方還勢如水火。
  
  “你們借還是不借?如果肯借,就快取出來,否則,我便不客氣了,後果,你們可要想清楚了哦?”魔佛陀的聲音冷冷的道,他已經開始不耐煩了,心中掛念著北方的門人弟子。
  
  大雷音寺諸僧握緊拳頭,面現怒色。
  
  魔佛陀面色一變,“看樣子你們是不打算答應了。”
  
  眼看魔佛陀便要出手,忽然他面色一變,以一種極為驚訝又有些古怪的眼光閃電般望向大雷音寺的三個不同方向。
  
  異香隱隱傳來,泌人心脾,眾僧不由隨著他目光望去,見三處地方白光耀目上,白光沖天而起,再化為朵朵白蓮墜地。
  
  那朵朵白蓮一落在地上,便溶入地中,地上原本被觸手怪破壞得千瘡百孔的地面便開始一一癒合,宛如神跡。
  
  “是,是三位師兄出關了!”蓮花戒激動的道。
  
  魔佛陀冷冷的看著那三個方向道:“真是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三位竟然能在這時候突破聖階了。”
  
  “我等三人是有幸得閱東勝神洲佛宗的無上典籍,以他山之石攻玉,方能一舉捅破那最後的窗戶紙,倒是讓魔佛陀見笑了。”金剛般若法王的聲音從東邊傳來。
  
  正北方寶輪法王現身,白衣赤足,空中合什道:“魔佛陀大駕光臨,貧僧等閉關失禮了,不過那大輪回盤事關重大,卻不便妄借。”
  
  “好,好,好。”魔佛陀面色難看,連說了三個好字,忽然又冷笑道:“我小雷音寺一脈若是過不了此劫,我便拼著一死,也要讓大雷音寺化為飛灰。”
  
  “兩位師兄,魔佛陀,何必鬧到這地步,依我看,此劫是我西牛賀洲前所未有的大劫,甚至我們若是抵擋不住,此劫還會向東勝神洲或其他洲蔓延開去,變成天地大劫。我三人長達千餘年都無法突破聖階,卻在這大劫誕生的緊要關頭有了契機,一舉破境,或許正是天數。既然如此,何不聯手呢?現在本寺還有金剛胎藏曼荼羅大陣可以護持一時,大輪回盤雖然不便直接借出,但我三人何不借助大輪回盤掃蕩妖氛,若有魔佛陀相助,豈不是更有把握?”說話之人正是第三位法王鳩摩羅什法王。
  
  魔佛陀眼眸一亮,若在平時,以他的性格絕不會答應,這等於是叫他打工。
  
  但此時一來本宗正在危難中,而大雷音寺三王卻齊齊突破,若單打獨鬥,他或許還能佔據上風,但要以一敵三,那卻是萬萬不能了。
  
  若能如鳩摩羅什所說,至少救人有望了。
  
  “這個?”金剛般若法王望向寶輪法王。
  
  寶輪法王哈哈一笑,赤手出袖往虛空一摘,手中便有一點晶光亮起,他身形立即升空拔起。
  
  越升越高,他手中那一點晶光也在不斷變大,先是豆粒般大小,接著是拳頭般大小,再是栲栳般大小,繼而有丈餘見方,仍在不斷增大,那晶光也化作一面鏡子似的,內中卻似乎有清濁不住分合的混沌之像,清濁自分之時,鏡中便隱有各種異像幻生幻滅,但景像繁多,千變萬化,還沒看清,便又消去,落在眼中依舊是清濁二氣分合了。
  
  “大輪回盤!”魔佛陀驚喜的道。
  
  “我師弟已經取出此盤,不過此盤威能雖大,卻是重得不可思議,以前要合我們八人之力才能勉強催動,現在便由我們四人聯手,道友也來出一份力吧。”鳩摩羅什將衣袖一擺,一朵白氣幻生成蓮託在他腳下,向寶輪法王追去。
  
  魔佛陀、金剛般若法王也各展遁光追去,大雷音寺眾僧俱都喜顏,如是我聞忽然拜伏在地,高聲道:“恭送恩師此去蕩盡妖物,還我太平!”
  
  眾僧先後伏倒,跟著高喊,一聲聲震長空。
  
  四僧相繼升空,那大輪回盤已經擴大到有半座殿堂般大小。
  
  “請師弟相助。”寶輪法王道,他托著那大輪回盤,竟然似乎有些吃力的樣子。
  
  鳩摩羅值伸出手去也託在那盤下,這時候四周的液龍、蝠龍如海中嗅到了血腥的餓鯊般襲來。
  
  金剛般若法王也伸出手去,口中同時發出梵唱,那大輪回盤中便放出一道粗大得宛如殿堂的晶光。
  
  “魔佛陀道友,可隨我們一起。”寶輪法王道。
  
  魔佛陀也將手伸出按在其上,頓時感覺自己宛如與大輪回盤連在了一起,感受到了其中的一些變化。
  
  四人按在盤上,那盤卻如飛輪般急旋亂轉,內中的晶光便向各個方向射出。
  
  大輪回盤越旋越快,那晶光四射便漸漸快得成了一個渾圓,實際上卻是由一根線條依圓週掃動形成,只是動作太快。
  
  那晶光簡直是無堅不摧,威能之大比聖階力場還要強上三分,任何妖物一過來便化為飛灰。
  
  魔佛陀跟著三僧,手按在盤上,感覺到的份量卻是沉重得驚人,比挾山超海還要重得多,簡直就像是在托起一顆星辰,這還僅是四分之一,不由心中暗驚,難怪以前合八葉眾八人之力都只能在大雷音寺禦敵,而不能像現在這樣禦器而行。
  
  這大輪回盤便這樣由四僧操縱著如一顆熾陽般直射向北方。 本帖最後由 roicq 於 2013-12-10 17:42 編輯

roicq 發表於 2013-12-10 17:44
第二百五十八節鬥法(十六)

  大輪回盤借四僧催動的熾光足足射出千丈之遠,旋轉三百六十度不斷放射,便彷彿天空中多了一個熾陽,任何妖物只要一挨近便化為飛灰。
  
  大輪回盤的威能當然還不止於此,隨著四僧那充沛的真元給大輪回盤提供源源不絕的源力後,熾光旋射的周圍隱隱便有一層淡淡水波般的無形震蕩在不住的向外擴展。
  
  那在旋轉的熾光之外的震蕩波動,其威能已經無限接近於聖階力場。
  
  這一切全都來自於大輪回盤,大輪回盤竟然能將四僧的真元融合合轉化為一種超越了四僧的力量。
  
  若要作個比較,那無形的震蕩波差不多可與地肺中自亙古以來便存在的重壓相比,而大輪回盤中放射出來的熾光更是不亞於地肺中肺泡破裂時太古毒火肆虐的威能。
  
  魔佛陀微微一驚,上一次他在大雷音寺便是被八葉眾合力摧動的大輪回盤驚退的。
  
  當時大輪回盤其實還沒有現在這般威勢,八葉眾當時雖有八人,但三王並未如今日般突破聖階,只能勉強令得大輪回盤發出那無形震蕩。
  
  但那震蕩已經可以影響魔佛陀的聖階力場,令得其出現遲滯,甚至力場不穩定。
  
  之後八葉眾繼續催動大輪回盤,在那熾光生出之前,魔佛陀出生危機感,感覺得到那即將發出的旋光能對他都造成死亡的威脅,若再被那無形的震蕩牽制,中上一記,不死也要重創,故此才退去。
  
  而現在,三王突破聖階,再加上魔佛陀也是聖階,四大聖階催動大輪回盤,實在是比當初輕鬆了不知道多少倍。
  
  這也得益於魔佛陀雖然墜入邪道,但卻也是由佛宗而來,換成是道門修士,要與三王聯手催動,便未必輕松,反而有可能互相沖突。
  
  因此,甚至連大輪回盤的第三重妙用也被催動出現了。
  
  第一重妙用便是千丈熾光,其厲害處更勝過地肺的太古毒火,當真是沾之即亡,形魂俱滅,那熾光掃過之處,掃山山溶,掃湖湖幹,掃在地面上,便融穿出千丈深的地穴。 原本藏身地下的腦蝸已是非常安全,千丈之下的地穴何等復雜,便是聖階要殺腦蝸,腦蝸也有充足的時間喚來僕兵抵擋,自己再從容遁走,但在這千丈熾光之下卻是連逃的機會都欠奉。
  
  這一路行來,直奔小雷音寺方向,並非刻意為之,便有三隻腦蝸因為處於這路線上而死於大輪回盤的熾光之下。
  
  第二重妙用便是那近乎無形的震蕩波,堪比地肺中的萬鈞重壓,這震蕩波要殺死深藏極深的腦蝸還是有點困難,畢竟對方有土層相隔,若是藏到數百丈之下,震蕩平所及也多半是重創,而不能一舉滅殺,只有若是藏得較淺,方能致其於死地,故僅有一隻腦蝸被震蕩波震死,其餘幾只見機得快,卻是得了性命。
  
  但是這震蕩波所能達到的範圍卻是不小,足足有近百里!
  
  當然,若是由以前的八葉眾來催,肯定是沒有這麼大的範圍,但此時催動大輪回盤的卻是四位聖階!
  
  百里之內,依離大輪回盤的遠近,震波由弱至強,對於那些妖獸僕兵來說,這比千丈熾光還要要命。
  
  千丈熾光用來殺妖獸僕兵,特別是低階的妖獸僕兵,簡直就是大砲打蚊子,倒是這震波才是最適合的,範圍廣遠,威能十足,震波所至,五十里以內的妖獸幾乎是必死,五十里以外,百里之內,震波威能被空間法則削弱,諸如蝠龍、巨獸、觸手怪這種高級妖獸或犧牲壽命的極端調制型才有一線生存下來的可能。
  
  第三重妙用卻另有神妙,熾光旋轉,隱隱伴隨著梵唱,震波之外仍有白氣化蓮,如雨般墜下。
  
  這些白蓮雖然也有殺傷力,但對於妖獸的數量來說倒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但奇怪的是隨著白蓮花開,梵唱連連,在震波之外的妖獸亦會受到影響,身上戾氣大減。
  
  這戾氣一減,後面的妖獸卻會將之視為敵人,一擁而上將其撕裂吞食。
  
  這三重妙用之下,旋轉熾光殺敵倒是最少,反倒是無形震蕩和那能消減妖獸戾氣的神通作用最大。
  
  便是魔佛陀一面跟著三僧操縱大輪回盤,一面聽著梵唱,不知不覺間心中也生出祥和之念。
  
  直至快要飛近小雷音寺,魔佛陀到底有聖階修為,靈智忽然一個警醒,心中一驚。
  
  這大輪回盤不但能有熾光和震蕩,還有潛移默化之功! 連魔佛陀都差點著了道。
  
  大輪回盤這一重神通妙用,完全發揮時,差不多可以將對頭都洗腦,變成山門護法,那在大雷音寺甘心成為山門護法的大猿王便是最好的例子。
  
  只不過腦蝸所創造出來的僕兵並具有完整的靈智,低級的只是在誕生時有腦蝸的神識印記,而高級的除了有神識印記,更是被腦蝸利用其他生靈的殘魄餘魂進行了移植生化,所以腦蝸才需要那麼多的生靈作為食材,越是高級的妖獸僕兵自然所需要的生靈魂魄也就越多。
  
  大輪回盤的第三重妙用有洗滌神魂之能,便能將這些妖獸僕兵與腦蝸間的聯繫淡化或是抹去。
  
  越是高級的妖獸僕兵越能抵抗這種洗腦,但是也只是稍稍抵抗,連大猿王這種妖聖級別的都能被洗成山門護法,又何況是這些妖獸僕兵。
  
  大輪回盤飛至小雷音寺時,小雷音寺的宗門大陣已經被源源不絕的妖獸消耗殞盡而破,諸行無常等正在進行最後的掙扎,已經不斷有小雷音寺的門人或死於妖獸之口,或是被妖獸撲倒,被混雜在妖獸中,生有一對大顎的低階妖獸吐出一種粘液,化作一個堅韌的繭囊給包裹住。
  
  後者更慘,真元耗盡,被這種專門替腦蝸當廚師的妖獸擒住,其下場便是被繭囊麻醉包住作為食物儲藏起來,以後被腦蝸進食,變成高階妖獸的一部份。
  
  魔佛陀既至,形勢終於逆轉,大輪回盤三重妙用之下,已經攻陷小雷音寺,滿寺如蟻附的妖獸只幾個照面便被清空。
  
  魔佛陀則以自己的聖階力場形成一個護罩護住自己的門人,免得隨著妖獸一起被大輪回盤給清除了。
  
  好在有他出手相護,只要不是被那千丈熾光直接射中,在無形震蕩中一時倒是無事。
  
  “魔佛陀,你若願意,我四人可操縱大輪回盤在已經被妖獸佔據的區域內盡情殺戳,妖獸雖多,但在此寶威能下,終有除盡之日。”鳩摩羅什法王道。
  
  腦蝸及其僕兵雖然已經佔據了大半個大陸,而且一直在源源不絕的產生僕兵妖獸,但並非不可戰勝。
  
  以大輪回盤的威勢,如此百里百里的像犁田般犁過去,妖獸的潰敗只是時間問題。
  
  因為幾乎沒有妖獸能抵擋得住大輪回盤的三重神威,而大輪回盤有四大聖階也近似於無限催動。
  
  大地之上的妖獸若是頑抗,終究是越殺越少。
  
  腦蝸得西牛賀洲數十億生靈而創造出來的妖獸僕兵雖多,但也敵不過大輪回盤,若是想殺了催使之人,但四大聖階又豈是妖獸殺得了的。
  
  即或有腦蝸能藏於地層較深處而光得性命,但大勢已逆,藏於地下的腦蝸即使之後復出,大量僕兵已死,要重新發展巢穴亦非易事。
  
  縱使發展,一兩處巢穴,雷音三子或諸行無常出手便可清剿。
  
  西牛賀洲的大劫之厲害在於成百上千的腦蝸先一步潛藏在了沙漠地下發展,再以排山倒海之勢沖出了沙漠,將其他生靈變成了其高級僕兵的來源,如此雪球越滾越大,其勢才不可製,連聖階都束手無策。
  
  從腦蝸降臨引發西牛賀洲前所未有的大劫開始,到現在魔佛陀與三王聯手催動大輪回盤,這場戰爭終於在佛宗眼前出現曙光。
  
  四僧相視一笑,催動大輪回盤如熾陽般向前。
  
  之前縱有恩怨,但在腦蝸這般眾生之敵面前,那點恩怨卻是可以放下的。
  
  而且破劫之後,萬物待蘇,大雷音寺也今非昔比,三王突破聖階,魔佛陀也要掂量一下,更何況還有大輪回盤這件佛門聖物,其威能現在魔佛陀也深有體會了,要之對抗,就是他也辦不到,真個鬥起來,他也只有遁離避之。
  
  除此之外還有一重原因,便是催動這大輪回盤越久,魔佛陀便感覺自己也不知不覺受到影響,當初由佛而道,而佛道轉魔,自稱魔佛陀,現在得見佛宗神威,受沐大輪回盤的佛光梵語,多年心結慢慢解開,由魔佛陀變成聖佛陀亦不是不可能的。
  
  當初魔佛陀棄佛墜邪,也不過是為了爭一口氣,非要從旁門得道,好好打一打眾僧之臉,他突破聖階之後,可以說已經是辦到了。
  
  說到惡行也不深,像道魔鬥法他雖然知道,也是早就打定主意,潔身自愛不參加,只想守住自己在西牛賀洲的基業,期待有一天能更進一步,也像佛門二聖一樣成為第三位真佛。
  
  便見西牛賀洲之上,熾光如烈日般輾過,妖獸如飛蛾撲火般紛紛滅亡。
  
  跟在後面的諸行無常等無不贊嘆佛法無邊,魔高一丈,道高一丈,又受大輪回盤梵語洗滌,心靈越發純凈,對佛門正宗生出仰慕之心,暗慚從前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幫助其師想竊取信仰。
  
  就在眾人都以為破劫已定時,忽然在西牛賀洲極西之處,那些最初的腦蝸沖出地面的位置傳來奇異的震動,沙漠上空的空間如海市蜃樓般變幻不定,不時有代表著空間破裂、轉換、不同空間在接洽的跡像出現,彷彿有什麼龐大的東西正在跨空而來。
  
  四僧自然也注意到了,不由得面色一變,大輪回盤直向沙漠方向飛去。
roicq 發表於 2013-12-10 20:17
第二百五十八節鬥法(十七)

  前方血海翻滾,腥氣沖天,緩慢而堅決的向道門修士湧去。
  
  搗毀了四處黑暗源核後,道門諸派已經重新聚集在一起,見血海濤天,便退後百里,以觀其勢。
  
  “阿修羅神君的幽冥血河大陣果然是陰邪無比。”裂天劍皇微微皺眉道。
  
  “這老怪物竟然不惜血祭整個南部瞻洲的生靈來助長此陣的威能,就是我們進去也要小心。”葉神婆亦道,“說到對魔道邪宗的了解,這裡無人能超過騎道友,不知道騎道友以為該如何破陣?”
  
  騎大先生緩緩道:“我一時也沒有好辦法,先前雖然破除了黑暗源核,也誅殺了不少魔道中人,但魔道元氣但未大傷,拜月老魔在最後關頭寧可把他們全部撤回也不願決戰,想來便是要以此陣再與我們鬥鬥。此陣兇惡無比,內中血水能污修士的法器、元神,血祭了萬千生靈後,這些生靈便會沉淪血海,肉身化作地魔,殘魂亦近陰魔,其中最厲害者甚至不亞於天魔。如今我們不可再像剛才擊破源核一樣分散,而必須聚力成錐,從正面破之,須得小心其他魔道中人也趁機偷襲。”
  
  “還須得聯繫上已陷入陣中的獨孤與羽紅袖,只要我們破陣開始,在陣中鬧出動靜來,想必他們遲早能感應到而趕來與我們會合,那時便是一舉破陣之時。”裂天劍皇道。
  
  “須得在陣中找到阿修羅神君,他必是主持此陣法之人,只要纏住他,令他脫不開身主持陣法變化,陣法威力便會大減。”卻是昆侖派施陵南在一旁道。
  
  “不錯,不錯,必須得找到阿修羅老怪。”葉神婆贊許的看了看施陵南。
  
  一番商議,眾人總算對於如何破陣稍有頭緒,這時血海已經蔓延過來,離眾人只有四五十里了。
  
  血水翻滾,內中不時有綠色的魂體張牙舞爪在血浪中翻滾,獰惡得彷彿隨時會破浪而出,搶先襲向眾人。
  
  但隨即前浪一打後浪,這些幽魂便被陣法之力強制束縛拉了回去。
  
  “阿修羅老怪當真是不怕被天譴麼,血祭如此多的生靈。”夢採蘭看到此景,不由勃然動容。
  
  “那倒是要問問貴派了,智經隱世後,魔道方才如此猖狂,如今也只有我們方能力挽狂瀾,消彌魔焰,否則若是讓他們得逞,天下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楚歌吟嘆道。
  
  正當道門諸人便要迎向幽冥血河大陣的滔天血浪時,忽然天際有一道遁光向這邊飛來。
  
  眾人正不知來者是敵是友時,騎大先生忽然訝然道:“竟然會是太上感應宗七大感應之首袪欲真人。”
  
  那遁光一凝現出一個身影,正好落在血浪和道門諸人之間。
  
  “袪欲道兄駕臨,難道是……”裂天劍皇心念電轉,忽然想到一個可能。
  
  袪欲真人那麼一站,血浪已經翻滾以其身後,他雙手一伸,身後便忽然像是生出一道墻般將那兇猛湧來的血浪給硬生生的擋住了。
  
  “不錯,正是智經已經從沉睡中蘇醒,而且感應到天地間有三處似乎有極為強大的生靈在爭鬥,其中一處在西牛賀洲,第二處在蜀山附近,第三處最為激烈,卻是在你們這裡,我太上感應宗這才遣人出來察看一番。”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袪欲道友是想來調停道魔之爭的。”葉神婆鬆了一口氣道。
  
  太上感應宗雖然被列入道門十六派之一,但此宗其實向來只是侍候禦盡萬法根源智經,從不正式涉入道門與魔道之爭。
  
  若是在智經隱世後,突然改變立場,便難免讓人擔心。
  
  “本宗無意調停,只是智經既然生出感應,我等便出來察看一番。”袪欲真人搖頭道,他屹立不動,任身後血浪如何翻滾卻始終翻不出他站立的位置。
  
  “此處我已看過,你們終須一爭,誰勝誰負自安天命。”
  
  “袪欲道友,那阿修羅老怪為求勝利,不惜血祭整洲生靈,智經既然重新出世,難道都不管嗎?”葉神婆道。
  
  “我只管出來查明這三處動靜,然後回稟,智經如何決定,卻不是我能作得了主的。”袪欲真人道,頓了一頓“不過此舉的確過於殘忍,若智經再掌天劫,想必阿修羅老怪難逃一劫,只是恐怕這是日後之事,於你們眼前情形卻是沒有多大幫助。”
  
  袪欲真人如此一說,意思很明白,就算以後智經降下劫數,也是以後之事,現在道魔鬥法卻是得靠自己。
  
  “袪欲前輩,剛才你說我蜀山附近有極為強大的生靈在爭鬥?”楚歌吟忽然驚疑不定的道。
  
  “不錯。”袪欲真人肯定的道,“這是智經諭示的,不會出錯。”
  
  楚歌吟面色頓時難看起來,袪欲真人道:“蜀山一處動靜最小,所以我打算先去西牛賀洲一行。諸位,告辭了。”
  
  袪欲真人言罷,遁光一轉望空便走,他這一離開,身後的血浪便像是脫了韁的野馬重新奔來,而且來勢更猛,血浪沖天而起,足足數裡之高,所過之處,連下面海中的精怪獸類,只要離得稍近,也都被血浪攝起,變成了血海的一部份。
  
  “楚宗主不必擔心,蜀山一處就算真有魔道中人前去偷襲,那裡畢竟有蜀山山門大陣在,更何況還有燭龍坐鎮,就算魔邪或是什麼妖物再厲害,也討不了好去。 ”裂天劍皇道。
  
  楚歌吟聽得他如此說,心中這才稍安,點頭道:“無論如何,都要先破了幽冥血河大陣,將這些邪魔外道誅滅再說,否則讓他們得勢,天下必然大亂。 ”
  
  血浪撲面而來,道門諸修士喝叱一聲,紛紛祭起法器或是運轉道法,便見數十團光華各異的法器首先迎向血浪之中。
  
  血浪中冥水狂漲,先前被縛回的幽魂重新出現,伴隨著血浪冥水撲向眾人的飛劍或法器。
  
  血浪中分,從兩側向道門的陣形包圍,彷彿像一張巨大的嘴要將道門陣勢吞下。
  
  道門諸修士也不懼,反而前方光華亂鬥,種種道法真元、飛劍法器匯成的攻勢將前面的血浪破開,直向劫余峰方向沖去。
  
  不過鬥了一陣,諸如楊影這般修士便有些慌亂起來,自己的飛劍法器在血浪之中初時倒是暢通,斬殺了數個陰魂,但漸漸的卻感覺飛劍如墜上了重物一般,越來越遲鈍。
  
  這個遲鈍不光是指劍彷彿越來越沉,而且連修士與飛劍的心神感應上都越來越弱。
  
  待楊影將飛劍召回,才吃了一驚,自己的飛劍上竟然已經血色斑斑,彷彿被侵蝕了一般。
  
  “大家小心。”其他人也感覺到了異處,除了繼續攻擊外,亦紛紛放出護身的法器護住自己。
  
  同時幾艘浮空艦也激發艦中法陣,艦外放出護罩將血浪冥水迫開。
  
  繼續前進,血海中血腥味越發濃烈,眾人的法器也彷彿置身於極為粘稠的濃液之中,運轉極不靈便。
  
  雖然每一運轉,便有血浪或被分開、迫開、蒸發,內中的幽魂也被斬殺,但血海不盡,這些幽魂便不曾真個滅亡,只要有一絲一縷殘魂一沾上血海冥水,便會開始復原,再度來戰。
  
  雖然這般,這幽魂以前殘餘記憶每破碎一次便會少上許多,但是在血河幽冥大陣驅使下,這些幽魂生前不管是善良還是兇惡都是身不由己,就算靈智越來越弱,也是煩人。
  
  更具威脅的是後面出現的地魔,這些地魔與先前的幽魂相比,是有形之體。
  
  整個南部瞻洲被血祭後,內中的生靈依生前實力被幽冥血河大陣化為了三等,最弱小的生靈血肉變成了血海的一部份,而殘魂則被轉化為眼前的幽魂,且隨實力強弱不同,顏色從淺綠到墨綠不等,越接近墨綠實力越強。
  
  第二等便是一些生命力極為強大的生靈,血肉蝕盡,但形體勉強還存在,成為地魔,生成一副白骨骨架,殘魂與之結合,在陣法驅使下前來相攻。
  
  那化成白骨的軀體卻是比海底寒鐵都還要堅硬,以真人境巔峰的修士發動飛劍斬上去都不傷絲毫。
  
  最厲害的則轉化成了堪比天魔般的存在,無形無體,在血海之中只有被攻擊時才能勉強感應到,被攻擊前只有神識強大之輩才有可能提前察覺,道門諸人之中,恐怕要昆侖三秀、楚歌吟這般級數的修士才能辦得到了。 不過這種偽天魔到底比不上真正的天魔,因為只能依托血海存在,而且還做不到真正的無形無影。
  
  真正的天魔是極為強大的生靈身殞後,其殘魂連空間法則都不能消磨殞盡,反倒變異進化成為了另一種形態的生靈,從生命形態來說,真正的天魔已經具備了聖階的基礎,只是其神魂中的記憶殘缺過多,並不像真正的聖階般能主宰自己,而反倒是受本能驅使。
  
  但就算是如此,幽冥血河大陣所能驅使的這三種等級的魅怪,也是極為棘手了,因為血祭了南部瞻洲的生靈後,其中的鬼物數量恐怕也是到了一個讓人咋舌的地步了,而且除之不盡,在血海冥水中滾上一滾便又會復原。
  
  “看來阿修羅老怪是打算先消耗我們的力氣。”葉神婆冷冷的道。
  
  “若是如此,那未免也太小看我們了!”一道火紅身影長笑一聲,飛出浮空艦護罩之外。
  
  他一出去,立即不知道有多少幽魂向他圍去,周圍星星點點的綠光深淺不一,密密麻麻,每一點都代表了一個幽魂盯上了他。
  
  那綠光中更不時有慘白的一角在晃動,那是掩身在血浪和幽魂之後的地魔,每一隻都是一隻白骨地魔,身如金剛,力大無窮。
  
  那火紅身影卻是狂笑一聲,雙手一舉,便凝起一團熾陽般的光華。
  
  “阿修羅老怪,拜月老巫,要戰便戰,何必用這些不入流的妖魔醜來煩人!”
  
  那熾陽般的光華越聚越大,到得後來,血浪也彷彿有了感應,翻滾而來想要壓制,但只要一挨近,血浪便被蒸發,其中的幽魂也驚懼得開始後退,彷彿遇上了剋星,只有白骨地魔還在附近。
  
  那光華聚到足有里許大時,陡然間化作一道光柱筆直的排浪而去。
  
  這光華一射近百里,直將幽冥血河大陣都弄出一段空白來,不知道多少幽魂死去,連滾回血海復原的機會都沒有,便是白骨地魔沾到也是消身蝕體。
  
  道魔鬥法,在幽冥血河大陣中的激戰,便由星宿宮九烈神君列焚餘以煮海焚天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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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節鬥法(十八)

  九烈神君這一動手,也不返回浮空艦,身周泛起一團火紅色的光芒,如曳尾的流星般在血海中掠來掠去,掠到哪裡,血海就為之一空,以他為核心的幽魂固然難逃劫數,便是白骨地魔也紛紛融化。
  
  道門修士見列焚餘這般威勢,也按捺不住,紛紛化作團團光芒從陣營中飛出,開始剿滅血海中的冥物。
  
  幽冥血河大陣立時也生出反應,血浪越發激湧,隨之而來,血海中的冥物也在迅速的向這一邊靠攏。
  
  大戰一觸即發,從戰鬥來說,自然是道門修士們佔了上風,冥物雖多,但是遇上九烈神君這般級數的天人境第四階修士,幾無還手之力,血海中蘊含的陣法禁制之力也只能造成一定程度的影響,更多的只是消耗他的力量,但要想憑此耗盡九烈神君的真元也並非那麼容易之事,何況支持不下去了,道門修士還可返回修養一番。
  
  不過這血海乃幽冥血河大陣所化,又血祭了萬千生靈,隨血河而來的冥物卻也是源源不絕,怎麼殺都殺不完。
  
  而且隨著時間推移,白骨地魔越來越多,甚至連血河天魔也開始出現。
  
  範鈞指尖連彈,每一彈便有團紫色星光飛出煉化遁光外的冥物。
  
  自從見了孔璋出現,他心中便如同點燃了一團火。
  
  他自從繼承紫薇星君的道統,成為新的紫薇星君之後,這些年應該說是得意的,但只除了一件事,那就是師妹靳青思。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如何喜歡靳青思,範鈞想過,只要能與師妹成為道侶,就算是紫薇星君道統都是可以讓出來,只要她肯。
  
  但她就是不肯,哪怕是知道那惡賊的種種惡行之後,也不過是淒然一笑,搖頭一嘆,仍是不肯有半句別的。
  
  範鈞承認自己妒忌,他無法明白以師妹這樣好的一個人,怎麼會偏偏喜歡上孔璋那種無惡不作的魔頭,甚至為了他,私下將宗門的法訣都傳授了。
  
  為此大宗主列焚餘曾經動怒,幾乎想執行門規,幸好當時師母太陰元君張素常不忍,範鈞又拼死相求,才改為繼續幽閉於無盡海,不得允許不許出世。
  
  這一幽禁便是千年,直至這次道門鬥法,太陰元君才說服丈夫,允許靳青思去蜀山一行。
  
  像孔璋這種惡人,為什麼沒有天譴?
  
  道魔鬥法,聽說其又在其中出現,攪風攪雨,還親自擔任南方源核的鎮守。
  
  若是早知道,範鈞必定隨蜀山眾修一道前去大破南方源核,將此魔頭親手斬於劍下,了斷師妹這段孽緣。
  
  現在卻知道以蜀山派眾修士之力雖然大破了南方源核,卻仍是讓那魔頭又一次的跑掉了。
  
  蒼天何其無眼!
  
  這魔頭欺師滅祖,叛離山門,為何仍可逍遙於世間,幾次險像都可安然渡過。
  
  不論是從前道門專門對他的狙殺,還是最近這次蜀山派兩大聖階修士聯手,竟然還是讓他走脫了。
  
  範鈞的一腔怒火,圍繞在他身邊的冥物便遭了秧。
  
  又是一具白骨地魔被他發出的紫色星火點燃,身上騰起一大團紫色火焰,任其如何掙扎,那火焰都不會熄滅,外面雖然血海翻滾能稍稍抑制紫色星火,令其不斷縮,但越是收縮,紫色星火也越來越純。
  
  這紫色星火是范鈞這數百年來的心血所在,想憑此突破至天人境第四階,是結合了紫薇星君道統和九烈神君的煮海焚天,想從中找出一條直通聖階的大道,此時範鈞所現,便與當初白千秋在西域戰場上那吸霞入玄丹境界相仿,繼續修煉下去,便有望突破第四階。
  
  所以這星火中已經開始有屬於自己的法則的雛型,對血河大陣也有極強的破壞力和抗性,任血河湧來,那團星火元力雖然也受到陣法禁制削弱,但越是收縮越是精純,仍是將那白骨地魔煉化。
  
  團團紫色星火飛出,範鈞怒火渲洩下不顧元氣損耗,每一團紫色星火只要一飛出,便必定引燃一片,只要一燃起,就是在血海中都會燃燒很長時間才熄滅,而且其他修士不管是法器、飛劍,還是真元波,在陣法抑制下都消融得特別快,法器飛劍之類還要受到血河之力的侵蝕。
  
  不一會兒,範鈞身邊便是一空,他心神不一由松,不禁心頭又浮起師妹的倩影。
  
  轉瞬間師妹倩影旁又出現一個惡魔般的身影,範鈞現出獰容,指尖又聚起一團紫色星火,屈指一彈,罩向悄悄襲來的一團深墨色的幽魂。
  
  這種原應該是綠色,但綠得都差不多變成黑色的幽魂,已經是幽魂類冥物中最難對付的一類了,不亞於白骨地魔。
  
  紫色星火一罩住冥物,那冥物想是知道厲害,還想逃走,但已是遲了,被星火籠住,宛如活蚓般狂舞。
  
  幽魂將滅,卻忽然有一道幾乎是淡得無形的影子一下從這幽魂身上騰起,疾如閃電般撲向了範鈞。
  
  範鈞發現時已經遲了,來不及再發出紫色星火,只來得及以尋常真元波擋上一擋,但那影子好生厲害,視如無物,直接對穿而過,一下就撲附在範鈞的身上。
  
  範鈞捏碎了一塊玉佩,平時儲藏於佩內的一道符啟動,一道黃芒罩在身上,將那怪影再擋了一下。
  
  就在這時,那怪影忽然變成了靳青思,令得正準備痛下殺手的範鈞一怔,手中一緩。
  
  下一刻靳青思又變成了孔璋,只是面目有點模糊,範鈞立時恨意上頭。
  
  陡然間卻是身上一寒,範鈞立時清醒過來,知道自己受情緣所累,在關鍵時候還是中了招。
  
  這怪影正是幽冥血河大陣中最難對付的冥物之一,血河天魔。
  
  如前面所說,這種催血河催生出來的天魔,同樣是由極為強大的生靈神魂轉化而來,只不過真正的天魔需要歷經的歲月十分悠長。
  
  而這種血河天魔是藉陣法禁制強行催化而生,威能比起真正的天魔來還是遜色不少,而且離不開這血河大陣。
  
  真正的天魔,能在修士渡劫和神魂鍛煉時被引來,輕則騷擾,重則便要奪取修士肉身。
  
  依其強弱不等,最厲害者,連聖階修士都敢相擾。
  
  這血河天魔最多也就只達到其中中等,但范鈞也不是聖階修士。
  
  來他的紫色星火兼具兩家之長,說不定將來能在星宿宮大放異彩,成為第四門可以修至聖階的絕學,私下範鈞已經替這門道法取名為星宿劫火,對於這血河天魔也頗有克制。
  
  但一個大意,天魔又狡猾無比,先是任幽魂和白骨地魔圍攻,然後再附在最厲害的一個幽魂身上暴起發難,最關鍵時又藉窺得範鈞情緒波動而施展神通,這神通並不代表天魔真的知道範鈞所想,但如果身道心動搖,卻是會因此而出現令自己最為歡喜或最為憎恨的事物來。
  
  正是靠著這一絲漏處,血河天魔才終於侵入了範鈞的肉身。
  
  被幽冥血河大陣所轉化的冥物,除了受到陣法禁制的強制驅使外,冥物的能也需要對其他生靈下手,其他生靈身上的生命力吸引著他們,吸食殞盡,或許便可在這血河大陣中多一點自由,少受一點陣法的抑制,甚至有望脫離陣法控制。
  
  所以血河天魔千方百計想要附身上來,真要奪了這麼一具尚是童子的肉身,說不定都能趁亂脫離血河禁制,成為一個真正的天魔。
  
  範鈞面現獰容,臉上如有無數怪蚓在扭曲,身上也有一層若有若無的怪影在不停的晃動。
  
  範鈞已經發動了太陰煉神法,但可惜被血河天魔侵入,就算是有這無上的煉神之訣,要想將之驅走也談何容易。
  
  四周的血海不知何時又變得粘稠起來,腥味復濃,綠色的深淺光點再度合攏過來,白骨地魔復現。
  
  範鈞長嘆一聲,知道再無幸理。
  
  若光是面前這些幽魂,又或光是身上的血河天魔,他都還有希望反敗為勝。
  
  但兩者加在一起,便沒有時間,僥幸不得了。
  
  趁著神魂還沒有徹底被血河天魔擊潰,尚有清醒,範鈞望向蜀山方向,長嘯一聲。
  
  隨即大篷的紫色星火從他自己身上燃起,那原已經附身上來,正逐步要滅掉範鈞神魂的血河天魔怪影頓時如遇剋星般,想要離開這具肉身遁走。
  
  但已是遲了,那星宿劫火宛如磁石般吸住血河天魔,令其脫逃不得。
  
  紫火燃烈,熊熊焰中範鈞最後停在駐足北望的姿態,這是他在人間的最後身影。
  
  下一刻紫炎爆開,分作千百團襲向四面八方,血河天魔、範鈞俱都體魂盡殞,不復存在。
  
  每一團紫火都劃出一道通道,雖然比不了先前九烈神君的一擊,但是千百團加起來,卻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這是一名有望在近十年內突破到天人境第四階的大修士臨死前燃盡生命、元氣,與敵偕亡的最後一擊!
  
  這只是道門修士在血河大陣中的遭遇之一,其他有反客為主者,有饒有餘力者,也有與範鈞一般下場淒慘者。
  
  在離道門破陣方向不知道多遠的地方,羽紅袖負手而立,血河禁制之力對她幾乎沒有影響,在聖階力場之下,血河禁制雖強,也不過是仿效力場,但又如何能與真正的聖階力場相比。
  
  唯一有些忌憚的便是那些神出鬼沒的血河天魔,還有阿修羅神君主持陣法禁制,特地施展的種種攻擊。
  
  別看道門破陣那邊打得熱鬧,但阿修羅神君主持陣法卻是大半耗在了獨孤和羽紅袖二人身上,否則早就被兩人遁出去了。
  
  現在道門破陣,如此激烈的戰鬥,多少會影響陣法,令得阿修羅神君不得不分出心神去應付。
  
  如此一來,纏住羽紅袖的冥物便有所減少。
  
  雖然這些冥物中幽魂和白骨地魔只是炮灰,主要是掩護血河天魔,但數量銳減,羽紅袖立即就發現了,如此一來,不但血河天魔的威脅性小了一些,而且這代表陣法的其他地方也有敵來襲,所以阿修羅神君才會分配此處的一些冥物也過去支援。
  
  “阿修羅老怪,我看你這次怎麼同時應付。”羽紅袖嘴邊浮起一絲微笑,隨手一擊,便有一片幽魂和白骨地魔化為烏有。
  
  下一刻幽魂和地魔又填上缺口,繼續撲來,羽紅袖又是一擊。
  
  這一次卻是有一具地魔竟然沒死,一下撲近,狠狠的便向羽紅袖抓下。
  
  羽紅袖微吃一驚,紫色芒氣再度擊出,將這怪物擊退,但這怪物竟然受了一擊還是未亡。
  
  仔細一看,才發現眼前這具看去和地魔並不相同,地魔大多是巨大的骷髏體,而眼前這具卻是一個巨大的,纏滿了金色帛條的活屍。
  
  “煉屍宗的十二金屍?”羽紅袖失聲道。
  
  “哈哈哈,正是宗的十二金屍,道門前來破陣,阿修羅老鬼吃不住了,求助於老夫,老夫便助他一臂之力,讓他去對付那邊,你與獨孤,便由宗的十二金屍和黑夜叉來對付好了。不過不要怪老夫沒有提醒,這次沾了拜月老怪的好處,我這十二金屍和黑夜叉都今非昔比了。”血河之中傳來天屍童子的怪聲。
roicq 發表於 2013-12-10 20:24
第二百五十八節鬥法(十九)

  自那日蜀山驚變之後,蜀山派留守長老之首名喚周百通,是當初羽皓然一個班輩的,便將停留在蜀山派的各派門人全部召集到主峰之上,同時完全開啟了雲海禁制。
  
  雲海禁制一開,蜀山的九處山峰以及雲海中的浮島便在禁制守護之下,雲海之外雖然還有一些蜀山派的地方,此時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同時將燭龍奉在上座,與其商議。
  
  “不知燭龍前輩可曾看出那怪物來歷?”周百通道。
  
  殿中密議之人有十餘人,慕容雪也在其中,還有一些人亦是各派留守之人中算得上高明之輩。
  
  燭龍在座位上橫臥,一隻手撐著頭,苦臉道:“虧了,虧了,老夫這次答應蓬萊二位道友虧了。”
  
  周百通不由微感尷尬,慕容雪上前道:“莫非燭龍前輩也不知道那後來的強悍妖物來歷?或是怕了它不成?”
  
  燭龍聽了此言,眉頭一皺,坐正了身子微惱道:“小姑娘,使什麼激將法,先前我還對你頗有好感,想不到也會動心眼。”
  
  慕容雪微笑不語,周百通倒是向她微一點頭致意,顯是對剛才她出言接話化去尷尬有些感激。
  
  原周百通這些人對於楚歌吟讓出宗主之位是相當不滿的,不過是因為道魔鬥法在即,蜀山派內部若還不合力,就算道門取勝,恐怕戰後蜀山派在道門的地位也會有所影響,喪失執掌牛耳的機會。
  
  相反若是趁這機會與峨嵋彌合,蜀山派重歸於一,便依然能壓昆侖派、蒼穹派、葉家一頭。
  
  這其中羽紅袖能突破聖階自然是佔了相當大的份量,便是原準備壓制峨嵋,打算命其重新回歸的劍聖獨孤也不得不妥協,楚歌吟更是為了大局讓出宗主之位。
  
  正因為有這種不滿,在弟子間也沒有去掩飾,孫紅霞才會有所妄為,才會給腦魔一族機會。
  
  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極具穿透力的女聲,“那妖物的神識之強,實在是晚輩生平所僅見。”
  
  “咦,你是道門哪個宗門的,能感應到它的神識?”燭龍不由訝然向那女聲望去。
  
  卻見一個青衣女修微微點頭道:“晚輩星宿宮太陰元君門下靳青思,初時還能感應到前輩與那妖物所作的神識交鋒,但之後也漸漸跟不上你們的神識頻率,更加無法確定它的真實位置。”
  
  這女修正是靳青思,在無盡海幽閉多年後,這次道門鬥法終於得了允準出來,留在蜀山派中,恰好見到所說那一幕。
  
  周百通、慕容雪等人也不由得驚異的望向靳青思,若她所說是真,她神識之強恐怕在殿中都僅次於燭龍了。
  
  先前那自稱阿幽那的妖物神識出現在蜀山時,其神識之厲害,包括周百通、慕容雪這種天人境修士都只能模糊的感覺到有龐大到驚人的神識出現了,但卻無法描述出其具體。
  
  就好比一個人在大海之上,知道大海之大,卻無法一語說出大海到底有多大,更不要說還能跟得上對方的神識頻率。
  
  阿幽那的神識跨空而來,為救那個腦魔,曾對燭龍發動過猛烈的神識攻擊,其神識之龐大,運用之巧妙,強度之高,頻率之快,雖是無形的神識攻擊,但並不比真實交手輕鬆多少。
  
  甚至連燭龍都吃了虧,不得不不停的移形換位來避免被對方準確抓住位置。
  
  而從頭到尾,就算是燭龍都沒有找到對方的真實位置。
  
  要找出對方的真實位置,首先要便跟得上對方的神識頻率。
  
  “聽聞星宿宮月宮一脈的太陰煉神法對神識有獨到之處,看來傳聞不虛。”燭龍點頭道,“那自稱阿幽那的妖物的確厲害,一番神識攻擊令得老夫都手忙腳亂。現在他在暗,我們在明,又沒找到他的位置,只能被動的等他來攻。老夫這次是蝕了大,不過既然答應了老友,也不得不在此再坐守一段時間。”
  
  聽聞燭龍如此說,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就算阿幽那顯出了強大至極的神識攻擊,但燭龍既在,眾人便仍覺放心。
  
  “不過還要小心阿幽那座下那些自稱腦魔的紫色怪物。”慕容雪道,“那些怪物能潛藏在人的身體中,更可怕的是能操縱被寄宿者,而且非常狡猾,還懂得借體附身,挑撥利用,差點讓我們內訌。”
  
  “放心,經此一事,外敵反是催化劑,我蜀山兩宗反而會徹底融合。”周百通沉聲道。
  
  “週師祖所言極是,不過我擔心的是還有腦魔潛藏在蜀山之中。”慕容雪苦笑道。
  
  眾人頓時色變,靳青思思索了一下苦笑道:“似乎沒有辦法在他們自動顯現出來之前識別,他們不爆頭而出,幾乎無跡可尋。”
  
  見眾人都望向自己,燭龍搖頭道:“不用看著我,就是我,也沒辦法完全識別出來。他們附身之後,其神識頻率倒是應該會有細微變化,但問題是,我並不可能知道每個人以前的神識頻率。”
  
  靳青思輕輕一嘆,目光觸上慕容雪,兩人相視苦笑,知道燭龍所說的意思。
  
  以燭龍的神識境界,的確達到了能分辨得出很多人神識頻率的差異。
  
  神識頻率的差異,打個比喻,就好比呼吸的節奏,每柱香時間內的心跳次數。
  
  常人在呼吸節奏和心跳次數上在平靜狀態下,他的呼吸和心跳節奏通常都是在一個期間內,特別是心跳,常人是無法自控,呼吸還可以在短時間內刻意改變。
  
  而對於修士而言,這兩者都是可以改變的,而且隨著自身的進化,這兩者身就會變化,也更容易控制,比如有苦行者可以埋入土中數天假死無心跳,這種異術在俗世或可驚世,但在殿中修士眼中完全是小技。
  
  而對於修士來說,神識在平靜狀態下也是會有“習慣性”的,根據自身的功法不同,通常都會在一定的頻率間波動。
  
  雖然如果修煉破境後,其神識強度增加,便會有所改變。
  
  但是在蜀山這短短時間內,突然間神識破境,未免太巧了吧?
  
  所以如果了解某人之前的神識頻率,或可幫助識別。
  
  因為那腦魔附身之後,其並沒有完全代替宿主,只有變身成熟體後爆頭而出才能代替,但爆了頭也就一目了然了,最陰險的反而是在沒爆頭之前潛藏在宿主身上控制和影響宿主的行為。 當然殿中之人並不知道,以前腦魔潛藏在宿主體內是沒有這麼強大的影響力的,只有等到成熟後爆頭才能控制宿主的軀體。
  
  只是主宰變成阿幽那後,腦魔們才依他的指引得到新的進化,具備了更強大的控制力。
  
  這也是腦魔們雖然是獨立的意識體,除了死亡威脅外,仍願意臣服於魔主之下的原因。
  
  既然要影響,那其神識頻率總會受到干擾,與其原來慣有的會出現差異,就好像在原來的重量上再加了一點重量,不是無跡可尋。
  
  殿中之人,燭龍但能細微的分辨出人神識頻率前後的不同。
  
  但是,燭龍卻並不熟悉某一個人以前的神識頻率,甚至真的要分辨出,得熟悉這個人在平靜下,在施展道法下,在專門使用神識之術等不同狀態下的神識頻率。
  
  而在這些不同狀態下,如果此人的神識中彷彿都多了一點什麼,那便有極大的可能是被腦魔寄宿了。
  
  燭龍所指便是他只知現在不知過去,所以如果腦魔是現在才附身的,他或有機會識破,但如果腦魔附身得越早,他便越不可能分辨。
  
  眾人無語,慕容雪道:“大家不用灰心,我們便暫時聚在這峰上,互相監督,若是有哪一個與平時大不一樣,便需得暫留在此殿上,再不許自由活動,一切待到各位尊長回來。聽聞星宿宮有一面能顯現人神識變化的靈鑒鏡,又或可藉莊師叔的靈丹妙藥令腦魔這種妖物現身。”
  
  “大家不用擔心,就算還有幾個腦魔仍潛藏不露,我們只要從現在開始都不單獨,每三個人在一起,想來他們要暗中再弄鬼也是難事。”周百通道,“只要我們不先亂,他們便無機可乘,阿幽那那妖物雖然厲害,但從頭到尾都不敢正面攻擊,想必也是忌憚燭龍前輩和宗的雲海禁制。”
  
  眾人微微點頭,周百通揮手,眾修士和門人弟子這才各自散去。
  
  慕容雪正要離去時,忽然燭龍道,“你們幾個留下。”
  
  殿中人散盡,只留下了周百通和幾個蜀山派的長老,除此之外就是慕容雪和靳青思。
  
  “就留你們幾個,我再多說幾句實話。”燭龍道。
  
  眾人一驚,燭龍道:“你們也不用驚慌,我單獨所說也是有好有壞,好就是那阿幽那雖然神識之強,連我都比不上,但我有種奇怪的感覺,或許它只是強於神識攻擊,並不擅長鬥法。”
  
  “壞的就是,就算這妖物真的只擅長神識攻擊,並不擅長鬥法,也非常不好對付。它是我生平所僅見最狡猾的妖物,不露真實位置便逼得老夫如此狼狽,或許能找到他的真實位置,我們倒有取勝之機。”
  
  靳青思第一個明白過來,“前輩說是,如果它真的不擅長鬥法,只是擅長神識攻擊,那麼在不知道它位置的情況下,任他神識攻擊反而是最危險的,如果知道他的位置,我們反倒可以乘前輩與他神識相鬥時,起出一支奇兵,直接用道法毀滅它?”
  
  “嗯,聰明,聰明。”燭龍笑道。
  
  眾人微現喜色,不過隨即又露苦色,連燭龍都沒有把握到其真實位置,自己等人又如何能找得到。
  
  “那現在怎麼辦?”周百通道。
  
  “只好以靜制動了,這妖物既然聲稱要佔領蜀山,總會有所動作,防備好它手下的腦魔,極可能會來個內外夾攻。不過老夫也非常好奇,這妖物在我們有防備在先的情況下,它拿什麼來攻打蜀山?如果真的再次親自出馬以神識攻擊,老夫說不定便能找到其所在。”燭龍道。
  
  “還有一法。”慕容雪忽然道。
  
  “什麼法子?”周百通精神一振。
  
  “如果我們能活擒一隻腦魔,或許能從其嘴裡知道更多關於阿幽那的秘密。”
  
  眾人不由點頭,靳青思卻忽然道:“不過我們似乎都還忽略了一件事。”
  
  “什麼事?”
  
  “那妖物曾自稱是腦魔族的主宰,但同時又自稱是羅喉魔主座下的阿幽那。”
  
  “羅喉魔主?”眾人不由倒吸一口氣,這才想起阿幽那似乎真的這樣說過。
  
  連燭龍都皺起眉頭,如果妖物沒有撒謊,這妖物和腦魔們已經讓人頭疼,防不勝防,那羅喉魔主又該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roicq 發表於 2013-12-10 20:26
第二百五十八節鬥法(二十)

  蜀山中的道門弟子揣測提防著那神秘的妖物阿幽那會如何進攻蜀山,但任他們如何絞盡腦汁都想不到之後的慘烈。
  
  虛空之中,一大團猶如水母般的物體在靜靜的飄浮著,在萬丈高空之下,東勝神洲西域一個小國的百姓正一如尋常的生活著。
  
  這宛如水母般的生靈,表面呈現紫得發黑的顏色,個別地方簡直就是黑色,但通體卻晶瑩透亮,發出怪異的寶石光澤。
  
  它的體積極大,大到如果墜落下去,下面那處西域小國可能就會被當場壓滅的地步,只不過由於它現在是飄浮在萬丈高空之上,還有浮雲遮蔽,下面的人根本無法發現,只是感覺天陰了下來。
  
  因為西域少雨,所以下面的人反而還由此生出喜意,絲毫不知道有這麼一個恐怖的存在就在自己頭上。
  
  它就是阿幽那,腦魔一族的中樞,被稱為主宰的存在。
  
  當它成功的跨空而來時,原本潛入分散的腦魔們便奇跡般的將神識聯在了一起,所有的信息都可以通過先匯集在阿幽那的身上,再由阿幽那傳輸給其他腦魔分享。
  
  當然這種模式與腦蝸一族是有所區別的,腦蝸一族裡,所有的信息是匯集到母蝸處,母蝸發出最高指令,再由子蝸們執行,如果母蝸沒有指令,子蝸可以行動,但不會與母蝸的指令抵觸,母蝸的指令始終有最優先性,除非子蝸被腦魔們控制了。
  
  但子蝸間卻是沒有橫向的信息分享,即使配合,也是各自收到了母蝸的指令而作出的互相配合行動。
  
  只不過不論是母蝸還是子蝸,他們的每一道命令都精確得可怕,只要沒有人幹擾,幾乎便不可能有偏差,所以即使是進攻同一個地方,只要母蝸測算出互相到達的時間,然後發出指令,在沒人幹擾的情況下,兩個子蝸便可以同時到達,而子蝸對手下僕兵的指揮也與母蝸對他們的指揮是一模一樣。
  
  不論母蝸要子蝸去作必死之戰,或是子蝸要叫僕兵去當炮灰,後者都是毫不猶豫的。
  
  與腦蝸一族這種階級分明,高度集權的生靈相比,腦魔們就要就要自由民主得多了。
  
  權力比較大的只有長老階級,其他腦魔們在理論上是平等的,雖然實際配合中會有主從之分,但這種分法並不像腦蝸一樣有絕對的控制權,甚至於有部份腦魔是因為懶而願意接受指揮的。
  
  聰明的人容易懶散,腦魔也不例外,每一個腦魔都是非常狡猾的生靈。
  
  因為沒有絕對的控制權,在行動中的指揮權只相當於同在一個老師下的師兄師弟的關系,腦魔們懶到只給自己編號,排列前位的號一般會默認為指揮者,但隊伍中如果有不服者,展示出更強大的能力,則會地位互換,如果懶,也可以藏住鋒芒。
  
  所以對於號數排前者,只是有尊重的關系,而不是無限的服從。
  
  在自身利益有可能受到損害時,更是有可能翻臉相向。
  
  如果出現分歧,需要別人的配合,甚至需要再度進行利益交換。
  
  這就是腦魔一族的基本社會形態,哪怕是其中的長老,也更多的是調解,同樣不會擁有別人對他的完全服從。
  
  這種情形直至於腦蝸的矛盾爆發,兩種生靈全面大戰後才稍有改變,在長老會的要求下,在得到大多數腦魔的一致同意下,集權才稍有增加,規定在與敵人進行戰鬥時,個體腦魔的利益不得再置於種族之上,而應該不計損失的為種族服務。
  
  之後就是主宰阿幽那的誕生,那是腦魔一族為了對抗母蝸而創造出來的超級生靈,雖然並非先天生成,而是後天創造的,但是其作用是巨大的。
  
  阿幽那首先相當於一個中樞,所有的腦魔通過它便可以自由的交換信息。
  
  之後隨著腦魔們死後繼續融入阿幽那之中,也隨著與母蝸的不斷對抗,腦魔一族必須要有一個總指揮來改變一盤散沙的樣子。
  
  這種以阿幽那為中樞的作戰模式使得主宰的重要性越來越嚴重,雖然腦魔們仍然保持著自由民主的作風,但越來越離不開阿幽那。
  
  而阿幽那隨著腦魔死後持續融入,也越來越具有性,漸漸的從最初的工具開始反客為主。
  
  腦魔們也發現了這種地位上的變化,但在腦蝸的持續壓力下卻無力作出改變。
  
  最終當孔璋來到奈若界後,腦魔們再也無力回天。
  
  奈若界的兩大霸主生靈,母蝸臣服後,代表腦蝸一族完全變成了他的私兵。
  
  而當阿幽那也被控制了後,腦魔們便發現根本不可能與孔璋對抗了。
  
  從實力上說,腦蝸一族加上主宰阿幽那,腦魔們又只能各自為戰,只有死路一條,根本不需要孔璋的親自出手,兩種生靈間的仇恨就會讓腦魔滅絕。
  
  所以絕大多數腦魔明智的選擇了投降,聰明的生靈總是會選擇和強者站在一起的,如果不是腦蝸對於其他生靈向來只有自己和食物的區別,腦魔們也未嘗不可與其合作。
  
  只有極少數頑固份子才會選擇對抗,然後終生逃亡,被腦蝸作為獵物捕捉或是被族人視為反叛者。
  
  。[,! ]孔璋的回歸給腦蝸和腦魔帶來了機會,他們渴望來到新的世界。
  
  因為原來的奈若界不能同時容下兩個霸主級的生靈種族,在孔璋來到之前,奈若界就已經在萎縮,這種萎縮並不是世界在崩坍,而是其中的生靈誕生已經趕不上被腦蝸們吞噬的速度。
  
  雖然生靈被吞噬後,有僕兵誕生,但是僕兵並不是真正的自然生靈。
  
  雖然腦魔的操控也同樣沒有哪種生靈願意接受,但如果沒有腦魔的對抗,或許奈若界已經變成一個死界,裡面只有腦蝸,其他全都不是自然生靈,而腦蝸的進化也會停滯。
  
  新的世界將賦予新的機會,何況這裡是最初的元界,也是同時可以通向其他界天的捷徑。
  
  阿幽那那千百條觸須在空中舒展開來,成千上萬個腦魔族人通過他開始了信息的交流。
  
  生靈的神識所及是有距離的,但腦魔這種特殊的生靈卻是可以通過阿幽那在同一界天中作近乎無限制的信息傳輸,當然對像也僅限於在同族之間,只有同樣具有強大而詭異的神識的腦魔才能感覺到。
  
  所有的信息都會經過阿幽那,它既相當於一個中樞,一個中繼站,同時也像相當於一個臨時的資料庫,所有腦魔傳過來的信息都會在它那裡可以查得到,當信息量超過阿幽那能夠處理和儲藏的極限時,才會依其重要性和時間除去。
  
  這種交互是同時雙向的,而腦蝸則是同時單向的。
  
  現在的阿幽那已經反客為主,地位已經近似於統帥,而腦魔倒成了附庸和爪牙。
  
  當統帥開始發令後,潛伏已久的腦魔們終於開始行動了。
  
  東勝神洲的東北,大乾帝國的第七帝子正騎在一匹白馬上,身著戎裝。
  
  這支隊伍是前去支援前線的,道門與魔道邪宗鬥法之時,三大帝國也在進行著膠著戰。
  
  道門與魔道之爭是爭的誰是正統,而三大帝國也無時不想吞併了對方,重新回歸到以往大楚的舊貌。
  
  不過以往這種戰爭都通常是由大乾帝國發起,大曦帝國和大祈帝國被動應戰。
  
  因為從實力上來看,大乾帝國穩居三國中第一,另外兩大帝國只有聯手才能對抗。
  
  但三大帝國間的情形異常復雜,所謂的聯手也只是大曦和大祈極有默契的不互相交戰,而奮力的在各自戰線上抵抗大乾,從來不會真的達成什麼協議互不侵犯。
  
  只要自身露出衰弱的跡像,說不定昔日的"盟友"便會突來捅來一刀。
  
  幸好不論是大曦或是大祈,這千年來始終有著聖階修士坐鎮。
  
  這一次的戰爭有點例外,大乾竟然會居於劣勢。
  
  這是由於大乾帝國中有很大一部份力量是依靠於魔道宗門,而道魔鬥法使得大乾帝國的實力削弱了。
  
  也正是因為瞧準了這一點,大曦帝國和大祈帝國至今仍不肯退兵,更沒有三方和談。
  
  他們抱著的想法是即使不能趁這千載難逢的機會重創大乾帝國,也要將其嚴重削弱,只有這樣才能在道魔鬥法結束後添加變數。
  
  道魔鬥法後,不論哪一方勝出,都會尋找合作者。
  
  對於宗門修士而言,他們始終不可能將大量的時間浪費在世俗的治理上,需要合作者。
  
  當初大楚帝國與道門的合作便是這樣,只不過在武帝時,野心勃勃的武帝企圖改變這一切。
  
  而現在的三大帝國也隱約想走回舊路,實現道權與王權的並存。
  
  當道魔鬥法結束後,勢必會作出選擇,不論道門或是魔道都會挑選合適的合作者,而這個時候三大帝國的強弱或許便會影響他們的決定。
  
  當然,這中間還存在極大的變數,有非常多的可能。
  
  也許道魔其中一方勝了,但另一方也是慘勝,並不能完全滅絕對方,那或許又生出下一個輪回的爭鬥,但此戰勝者以及勝者所挑選出的合作者仍將可能形成新的王朝,失敗的修士宗門會縮回自己的宗門,而三大帝國中沒有被選中的合作者便是前兩者的敵人,能淪為割據勢力都已經是邀天之幸,更大的可能性是被連根拔起。
  
  也有可能三大帝國沒有分出強弱,比如兩大帝國這次成功的將大乾帝國削弱到與自己相差無幾了,便等於給道門出一個難題,難以抉擇合作者。而同樣的情形卻又不適合如果勝利者是魔道一方,因為煉屍宗和血河派都是大乾帝國的支柱之一,如果三大帝國強若相當,仍然不能改變魔道會支持大乾的傾向,除非到時候另外兩大帝國得到南方魔教的支持;只有將大乾削弱成三帝國之末,魔道宗門才肯定會重新考慮。
  
  但對於另外兩大帝國來說,與魔道宗門合作是下策,相對來說與道門合作稍好,到時候道門重建道權,大曦和大祈不論哪一個有幸建立大一統的王朝,現在的帝國支柱力量,鐵血侯楊家或純陽書院都可以把持,分享王權所代表的世俗權力。
  
  相比魔道宗門,道門畢竟還是稍稍要臉一點的。
  
  所以這場仗仍在持續,大曦和大祈仍在極有興趣的從兩條不。[,! ]同的戰線進攻,三方國內的修士也持續不斷的隨著增援部隊加入戰場。
  
  但鬥到現在,已經處於一個互相包圍,互相纏鬥,在兩條不同的戰線上,敵我雙方都把對方的軍隊彼此截斷,混戰不休的奇怪局面,失去了進行大會戰的可能,在漫長的戰線上形成多處小型戰場。
  
  第七帝子就是在這種情形下奉命的,並且帝國已經不要求他固定支援哪一段戰線,而是授予他臨機決斷之權,也就是說他可以視情況增援任何一個需要增援的地方,只要他有把握取勝。
  
  部隊忽然停下,傳令官要求所有中高級將領前去開會,稱第七帝子有要事宣布。
  
  當眾將官來到帥帳時,頗有儒將風範的第七帝子向他們宣布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他決定改變這支隊伍進攻的方向,前去蜀山。
  
  這個決定讓所有人都呆滯了,即使最有經驗的將軍也想像不出這種荒唐的決定。
  
  就算大乾帝王有授予第七帝子臨機決斷之權,但那也是去支援戰場,怎麼可能發瘋到要去攻擊蜀山。
  
  但是第七帝子有著他的理由,他雙手撐在面前的桌子上,雙眼閃爍著紫色的微光,發表著他瘋狂的理由。
  
  "不錯,我是受命前來增援。但就算我增援成功,也不能迅速的取得最終的勝利。現在的局勢非常明晰,他們就是想趁這個機會削弱我們,而在帝都,我們在做些什麼還在互相牽制,彼此爭鬥,不能全心全力的迎敵,這樣下去,形勢會變得對大曦和大祈有利,他們會達到目的,在道魔鬥法後,將我們削弱到一個與他們相當,甚至比他們還要大傷元氣的地步。而這一點上你們應該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如果到時候道魔鬥法是魔道宗門取勝,那還好,如果到時候是道門取勝,或許就是我們滅亡的時候。"
  
  "所以,現在要出奇兵,而且要一擊中矢,關鍵是幫助魔道取勝。包括父皇在內的人都相信某些人的話,認為不宜直接介入道魔鬥法,這樣將來還有餘地。這大錯而特錯,這個世界是成王敗寇,站錯隊就只有死路一條,我們就應該全力相助魔道宗門。雖然南部瞻洲的鬥法我們不去插手,但為什麼不可以給道門另外的打擊現在想必已經到了道魔鬥法的關鍵時刻了,如果這時候我們奔襲蜀山得手,消息傳到鬥法的戰場上去,一定會讓道門大吃一驚。"
  
  第七帝子的瘋狂讓眾人半晌都說不出話來,一位老將軍最後終於忍不住道:"可是蜀山派萬年根基,豈是我們這樣一支隊伍攻得下來的"
  
  "沒有去做,怎麼知道做不到現在是偷襲他們的最好時機!道門大批的精銳修士去了南部瞻洲參加鬥法,宗門內只有一些低輩弟子,我還會聯繫一些帝國內的其他修士一起行動,只要得手,魔道取勝後,我們全是大功臣,富貴險中求,難道你們都是膽小鬼嗎"第七帝子吼道。
  
  第七帝子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突然停在某一個臉上神色不以為然的將領上,忽然喝令將其推出斬了,早就有準備的心腹護衛修士立即出手製住這名將領,封禁了其修為,然後在他們的監視下,由四名刀斧手拖出去當場斬殺了。
  
  如此雷霆手段令得帳中震懾,眾將噤聲。
  
  不久之後,這支大乾帝國的精兵便悄無聲息的偏離了原來的道路,改道日夜兼程直指蜀山。
roicq 發表於 2013-12-11 09:31
第二百五十八節鬥法(二十一)

  一個將軍打扮的人獰笑著走來,忽然間他的頭爆了開來,連頭盔都擋不住爆飛的血肉,而被沖擊到一旁,脖頸處鉆出一團軟綿綿的紫色。
  
  王祥從惡夢中醒來,手還捂著傷口,輕輕移開,傷口已經止血凝疤了。
  
  一夜驚變,來得是如此猝不及防。
  
  自從從海中狩獵回歸濱海城後,他越發用功,這次三大帝國再起戰端,大曦帝國理所當然的也派出了多支部隊,在一條巨大戰線上齊頭並舉。
  
  這是帝國千年來,從未有過的最好時機,如能趁機削弱大乾帝國,便能進一步穩固大曦的地位,對諸將領來說也是建立不世之功的時候。
  
  這些話都是黃家黃海天在濱海城時對其父所說。
  
  黃海天就是黃婉兒的父親,當日兩人從海上遇險歸來時,黃海天也曾來濱海城。
  
  兩家本就是世交,這次出兵,黃海天是其中一支部隊的統帥,並且向老友求援,濱海城除了依照帝國之令撥付糧草士兵之外,王家還慷慨的另外將自己家的一隊親衛交給了黃海天,其中連王祥也在內。
  
  黃海天本來是不想王祥出戰的,因為其女黃婉兒與王祥已有婚約。
  
  但王家自王啟年開始的祖訓便是要做中流祗柱,國難之時不可惜身,王祥之父也認為小鷹不出巢穴如何飛上九天,堅持讓王祥隨軍。
  
  王祥本人也想去,所以黃海天最後只好勉強答應了,卻讓王祥只指揮自家這只私兵親衛,專職也是護衛統帥。
  
  這其中的愛護之情不可謂不深,黃海天是統帥,王祥的職責就只是保衛他,如果真到了需要動用這只親衛隊的地步,那整個部隊都已經到了極危險地境地了。
  
  但也就是他下令對王祥進行的狙殺,因為王祥反對他那荒唐的命令。
  
  黃海天竟然下令要這支部隊脫離大戰場,去攻擊蜀山。
  
  他與親信在秘密商議時,被王祥聽到,當即反對。
  
  隨即王祥被指令出營偵察,便受到人狙擊,而且並非尋常兵士,而是修士。
  
  不過這都不驚人,驚人的在於王祥經過一番苦功後,修為已經大進,來狙殺他的修士不是他的對手,到最後其中兩名修士竟然爆頭,變成那日在海上遇到過的紫色怪物再度向他發動襲擊時,他才明白其中的驚天陰謀。
  
  當日海上遇險遇上怪物之事,他也曾對父親和黃海天道及,但以二人的閱歷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妖物。
  
  但狙殺他的兩只明顯和前者是同一類的,由此推導,黃海天或許是與這些怪物勾結,但更有可能是被這些怪物給控制了。
  
  一想到黃海天的體內可能已經有了那種紫色怪物盤踞,便不由讓人後怕。
  
  不過那兩名奉命前來殺王祥的腦魔還是低估了王祥,他們在寄宿狀態控制的修士不敵王祥,而以本體奪腦現身後,王祥雖然不是對手,但是他手上卻有一枚極為厲害的指環,內中藏了一隻罕見的噬魂獸。
  
  便是依靠這只指環中的噬魂獸,王祥差點反敗為勝,殺了其中一隻腦魔。
  
  但這次現身的兩只腦魔遠比他在海上遇到的要強一些,噬魂獸雖然能抵禦腦魔的神識攻擊,但殺了一隻後,自己也無力再護主。
  
  最後王祥和第二隻腦魔拼了個兩敗俱傷,只得逃入山嶺中。
  
  隨即大軍封山,王祥隱約聽得藏身之外,人聲鼎沸,口稱他背叛大祈刺殺統帥。
  
  王祥深吸一口氣,身上的傷,雖然表面止血了,但內傷卻不輕。
  
  但無論如何他都要活下去,他要回去將這一切告訴父親和大祈帝國。
  
  這一定是個陰謀,這些怪物到底是什麼來歷,為什麼要去攻擊蜀山,有著太多的謎團。
  
  王祥所不知道的是,像大乾帝國第七帝子,像他身上發生的這種奇怪事,並非只有一起。
  
  腦魔們暴起發難,雖然詭秘,但其實破綻不少,只是選的時機好,而且之前腦魔們是獨自為戰,只有互相能確認身份的幾個潛伏者會互相勾結配合。
  
  但當主宰阿幽那降臨後,所有的死棋都變成了活棋。
  
  通過阿幽那的指令,可以讓所有腦魔在幾乎同一時間發動。
  
  沒有人想得到,三大帝國這場大戰會因為腦魔們的瘋狂而變得不倫不類。
  
  不過這都不是最讓人驚奇的。
  
  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各個州城中發生的種種異事。
  
  如今的各個州城已經不像從前,從前每個州城都有道門設立的仙官府和大楚帝國的官府共同管轄,前者不插手政事,但如果出了妖物,便有責任緝滅。
  
  大楚帝國分裂,大災變後,東勝神洲處於割據狀態。
  
  就算是在道門所統治的那幾個地方,道門也撤銷了仙官府,再不指派弟子擔任仙官,改在宗門內修煉。
  
  而其他諸如三大帝國或是四不管地區,魔道之人只會肆無忌憚的拿平民性命來修煉,又豈會吃飽了沒事去幫人抓什麼妖物。
  
  倒是佛門因此昌盛了不少,佛寺從北方蔓延至南方,佛宗之人也常常出來捉妖降怪,贏得不錯的名聲。
  
  一處小鎮的集會上,人頭攢動。
  
  這小鎮雖不大,但因為地處交匯之處,四面八方的人都會來趕集,將這小鎮塞得滿滿的,讓人寸步難行。
  
  不時會傳來大姑娘小媳婦的喝斥怒罵,有的是嫌太擠了,有的是在艱難移動中被人揩了油。
  
  這小小的一個鎮,在集會時多達十萬人都是毫不稀奇之事。
  
  就在集會到了一天中最繁忙的時候,人數也達到了一天中幾乎是最多的時候,接近二十萬人了。
  
  在集市最中央的地方,一個被擠得不能動彈的和尚忽然眸中微現紫芒。
  
  下一刻他那肥碩的胖頭爆了開來,周圍的人發出尖叫聲。
  
  眼看一場人擠人,你踩我我踩你的悲劇就要發生時,那胖大和尚的脖頸處傳出一大團紫色軟體。
  
  接著那團軟體佔據了原本的腦袋,和尚雙足一頓便向空中升起。
  
  同時一股巨大的神識籠罩了整個小鎮,在驚慌、恐懼中所有的人忽然都停滯了,目光出現呆滯,宛如殭屍般站著。
  
  他們頭頂上的腦魔滿意的發出怪聲,腦魔除了能發動神識攻擊,控制比他們神識弱小的生靈也是其與生俱來的神通之一。
  
  正是因為有這種詭異的神通,他們才能與腦蝸一族對抗。
  
  只可憐了奈若界的其他生靈,要么成為腦蝸的食材,要么變成腦魔控制下的砲灰與腦蝸為敵。
  
  所以持續千年的戰鬥,奈若界的生靈越來越少活著的也盡量躲開這兩個霸主級的生靈種族。
  
  眼前這些尋常人神識弱小,所以腦魔才能順利的得手。
  
  如果遇上神識強大的,則要先削弱對方才有可能得手。
  
  腦魔發出指令,近二十萬人宛如夢遊般開始了莫名其妙的遷移,他們浩浩蕩蕩的向蜀山方向跑去。
  
  在腦魔的控制下,他們不知道疲倦,雖然需要補充食物,但非常的簡單,腦魔連指揮他們獵殺路上的野物都懶得,只會直接指令他們將其中的同類,也就是一樣處於腦魔控制下的人當成食物。
  
  這只是在各地發生的其中一起,不知道這種莫名其妙,整鎮整鎮的人消失一共發生了多少。
  
  但如果飛上東勝神洲大陸的高空,目力強大到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的話,會看到正有無數的浩流在奔向蜀山。
  
  三日後,蜀山開始遭到了進攻。
  
  但進攻蜀山的人卻讓留守在蜀山上的道門弟子又好氣又好笑,因為根本就是一群尋常人。
  
  但很快負責迎客的弟子便笑不出來了。
  
  因為足足有上萬人,而且還在持續的增加,預計總數至少也有數萬人之多。
  
  雖然這些人的戰鬥力低得掉渣,但是當他們拿著最簡易的工具,甚至赤手空拳撲過來手撕口咬時,光憑數量也讓道門弟子們吃了一驚。
  
  最重要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理睬他們的話,不說別的,這峰上的一切會被砸壞。
  
  如果殺他們的話,眼前可是有幾萬人啊。
  
  蜀山派以雲海分隔,迎客弟子所鎮守的外峰在雲海之外,但也關系蜀山臉面。
  
  這些迎客弟子修為也不高,多是外內轉內門不成,或是內門弟子中修為無法上進者,以往還可得宗門推薦信一封前往軍事,現在卻是如果下山要自謀出路,所以便有不少人願意擔任這迎客之責,可以繼續賴在蜀山吃月奉。
  
  這十幾個負責迎客的弟子殺個幾百人是沒問題的,但要殺個幾千人,估計是要被耗盡體能的,而現在卻有幾萬人。
  
  最終殺戳還是爆發了,因為這些被腦魔控制的人根本不理震懾,也不會聽喝止,只知道攻擊,攻擊,再攻擊。
  
  為了自衛也好,為了不失職也好,終於有弟子持劍開殺,在迎客峰迎戰數萬普通人。
  
  迎客峰弟子不敵,節節敗敵,便遣人去求援,當內門弟子趕來數十人時才敵住這些目光呆滯的人。
  
  接著當真人境修為的巡查弟子也趕來數人時,形勢才徹底穩住。
  
  但殺戳卻是越來越重,因為那些被控制的人並不會停手,蜀山弟子只有大開殺戒,殺得迎客峰上到處是屍體。
  
  不過這才是殺戳的開始,而非結束。
roicq 發表於 2013-12-11 09:41
第二百五十八節鬥法(二十二)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這些人怎麼會來攻擊蜀山,"
  
  蜀山主峰之上,各宗的弟子都聚集在峰緣,看著數里外的迎客峰上廝殺。
  
  已經出動到了真人境修士,完全是屠殺,但可怖的是那些人臉色漠然,仍在不停的向峰上湧。
  
  "是被人控制了。"慕容汛出了不對。
  
  "不錯,一定就是上次那些妖物,他們能附在正常人的身上。"林晚醉難得與慕容雪意見一樣。
  
  "可是紫色妖物再多也不可能附身每一個人身上。"董陽指著迎客峰下道。
  
  幾人的眼力足以看到在數十里外都還有人流在向蜀山湧來,不算峰上的,已經有幾十,甚至上百萬的人在試圖攻擊蜀山。
  
  "他們,他們一定有控制人心的神通。"慕容嚴定的道。
  
  "現在怎麼辦難道繼續這樣殺戳下去"董陽苦笑道,"秦大哥,你怎麼不說話"
  
  秦誓也苦笑道:"我能說什麼不阻止這些人,他們會沖上峰來,如果殺光他們,這可是幾十萬人!"
  
  眾人皆感棘手,慕容雪忽然道:"恐怕還不止這幾十萬人。"
  
  眾人一凜,但慕容雪的修為在年輕弟子中也是翹楚,不說別的,神識所以搜索的範圍便大大廣於諸人,她既然說不止幾十萬人,極有可能便是真的。
  
  "兩百里內有大量的活動生靈正在向這裡移動。"慕容絢吸一口氣道。
  
  "也許是什麼獸群,不一定就是……"林晚醉下意識的反駁道。
  
  慕容雪淡淡的道:"我的神識修為,在五十里內足以清晰的鎖定一個生靈,百里之內就非常模糊了,兩百里內只能勉強分辨出是否活物。剛才我能感覺到的就是有大量生靈正沖著蜀山而來,那不可能是什麼獸群。"
  
  眾人色變,世間有獸群的遷移,但通常是發生在極為荒僻的地方,野獸的遷移也一般有其熟悉的固定路線。
  
  但不論如何都不太可能如此巧合到將蜀山變成其路線之一,蜀山派在此立下山門前,或許還有獸群會經過蜀山,但現在哪個獸群遷移時還敢將蜀山當成必成必經之路。
  
  若說可能,便只有被那些紫色妖物所控制的人潮了。
  
  "不錯,不過不是五十里內,也不是百里之內,也不是兩百里內,而是千里之內,都有你們人族正在向著蜀山而來。"一個聲音從頭頂傳來。
  
  眾人看去,卻是燭龍不知道什麼時候步踏凌虛,在眾人頭頂上虛浮著,背負雙手。
  
  "千里之內"慕容雪也色變了,她絕對相信燭龍的話,兩百里內是她的極限的話,那對於對聖階修士來說,便是可以在千里內分辨出是否活物。如果生靈的身上有聖階修士遺留的神識烙印所標記的東西,甚至隔著千萬裡也能有所感應,甚至傳輸力量加以影響,比如當初滅度頭陀被諸法空相的秘法所救走,便是因為他身上早有菩提宗的秘印。
  
  以聖階修士的神識修為,如果真的龐大到驚人數字的人潮,聖階修士只要將神識感應投諸過去,自然能辨識得出他們行進的方向。
  
  "你們打算怎麼辦呢"燭龍冷冷的道。
  
  "前輩何以教我"慕容雪道。
  
  "當然是殺光了事,來十萬殺十萬,來百萬殺百萬,來千萬殺千萬,來多少殺多少。"燭龍冷笑道,"如果它以為只憑這樣就可以讓老夫為難,那就太可笑了。"
  
  眾人無語,殺光被控制的人族,對於燭龍來說是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但對於在蜀山留守的道門弟子就未必了。
  
  道門畢竟還叫著要替天行道,維護正義。
  
  "燭龍前輩……"慕容鴨慮著如何砌詞時,忽然下面迎客峰方向飛起一道遁光。
  
  那遁光一落在眾人面前,現出一個渾身血跡斑斑的男修來,順著粗氣道:"慕容,慕容師姐,各位道友,請再予以支援,來犯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從早殺到晚,人反而越來越多了。好幾位師兄都脫力了,現在只剩下沖和子師兄,楊宵師兄他們幾個還在抵抗,其他人已經準備撤退,沖和子師兄命我先過來說一聲。"
  
  這蜀山派內門弟子口中的沖和子和楊宵都是先前下去的幾名真人境修士之一,但聽這男修口氣,竟然有支持不住之勢。
  
  眾人再次將目力運足,同時將神識竭力向迎客峰探去,竟然只能感應到那種兇煞沖天,神識探測受到血兇之氣的影響,就只能感覺到一團團血光,卻是探不出來個究竟了,不由駭然。
  
  "你且回去,告訴沖和子和楊宵,我會命我們峨嵋外門的修士前來支援,叫他們再支持一會兒。"慕容雪道。
  
  那男修點了點頭,將足一跺,又駕起遁光下去了。
  
  "依我看,將那迎客峰與其他各峰的鐵索橋一斷,這些人到底只是普通人,也就無可奈何了。"林晚醉道。
  
  慕容雪點點頭,卻向燭龍道:"前輩,發出屠戳之令,殺光所有來犯之人實在是滋事體大,不但太過殘忍,而且有損道門聲譽,不到萬不得已,我實在不敢發出這種命令。若當真如前輩所說千里之內都有敵來襲,我便令人退出迎客峰,然後斬斷與迎客峰相連的鐵索橋以阻其勢。"
  
  "哼,小女娃子,你這種婦人之仁,一點都不殺伐果斷。"燭龍不滿的道,"你以為你的辦法會有用嗎我瞧是屁用沒用,你等著瞧吧,不過算了,這到底是你們蜀山派的地盤,我這就回轉你們主峰大殿,那些螻蟻如果不攻到這主峰之上來,我也懶得出手。不過我要提醒一句,恐怕我出手時,上次那阿幽那也會真的出手了。"
  
  燭龍說完,人便消失不見了。
  
  "慕容,我們何不將此事以玄光術傳訊給諸位尊長"秦誓忽然道。
  
  "不可。"慕容雪搖頭道。
  
  "為什麼不可以,難道你怕因此被你師傅師祖責怪無能"林晚醉冷笑道。
  
  慕容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倒是董陽悄悄一拉林晚醉道,"慕容雪不是這樣的人,不過你想,現在諸位尊長正在南部瞻洲鬥法,卻如此巧合的有妖物來襲,說不定便是魔道邪宗另外玩的手段,故意造出蜀山山門勢危的跡像,好讓諸位尊長心亂,首尾不能兼顧。所以我們只能拼死守住,不可向諸位尊長傳訊,以免亂心,否則罪莫大焉。"
  
  林晚醉一怔,不由得把話咽了回去。
  
  慕容呀來峨嵋外門中的修士,這次所挑的近三十餘人都是真人境的修為,命他們作準備,一個時辰後去接守。
  
  自孫紅霞和駝真人等死後,慕容雪得蜀山派留守長老以及外門另外兩位平時只喜清靜的天人境修士支持,倒是把外門中亂象給鎮住了,加上她本身修為也極強,這三十餘人倒也不敢抗命,齊聲應諾。
  
  不過還沒等到一個時辰,下面又飛起兩道遁光沖了上來。
  
  一道遁光飛上來,還在空中便遁光忽然潰散開來,一個道士打扮的修士從半空中跌落下來,直接暈死在地上。
  
  另一道遁光卻是飛到眾人面前,從中飛出一道黃色劍光直向慕容雪斬來,遁光中同時傳來聲音:"我殺,我殺,我殺光你們!"
  
  那劍光直落下來,慕容雪右手一伸,食中二指一夾,那道矯若驚龍般的劍光便被她如雪玉般的二指夾住,宛如一條靈蛇般在指間扭動,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在其他人出手之前,從後方忽然一陣清香飄過,一道青光直掠向前,圍著先前那道遁光一旋,那遁光便斂散,一名女修已是伸手將那遁光中的男子給制住了。
  
  啪的一聲,先前用劍光刺殺慕容雪的男修軟到在地上,口涎不受控制的流出,雙目布滿血絲,宛如瘋狗一般。
  
  "他已經瘋了,想是殺戳過多,道心崩潰。"靳青思嘆道,剛才正是她出手將這男修制住了。
  
  "剛才暈倒的是沖和子,這是楊宵。"慕容雪面色沉重的道。
  
  "若是這兩人,那迎客峰豈不是已經淪陷"董陽急道,又將神識探過去,但那峰上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此時上面兇氣沖天,他的神識一過去就潰散了。
  
  "你們速去將那迎客峰與各峰相連的鐵索橋斬斷!"慕容雪向待命的三十餘位外門修士喝道。
  
  頓時遁光飛出,直向峰下飛去。
  
  不一會兒,那三十餘名修士相繼回轉,稟告已將鐵索橋斬斷。
  
  問及迎客峰上的情形,三十餘人面色都是一變。
  
  原來那峰上此時都是死屍,先前駐守的迎客弟子,內門弟子,包括後面前去支持的弟子就只有楊宵和沖和子回來了。
  
  除此之外,峰上此時全都是人,從峰上到峰路,再到峰下都是人,只要遁光一經過,這些人就會將手上的棍棒木頭,或者是石頭之類的東西擲來。
  
  修士的遁光自是不懼這等程度的攻擊,但是如果數量太多,也足以形成一些危險,畢竟他們也不過是真人境的修士,不是天人境的修士,更不可能與燭龍那個級數相比。
  
  "我去去就來。"慕容雪將身一縱,遁光向迎客峰而去。
  
  眾人躊躇了一下,也各自駕起遁光隨後飛去時,卻是晚了一步,只見迎客峰上空一道白茫茫的罡氣生出,凝空一滯緩緩變形,最後變成一隻畝許大的巨手,狠狠的向迎客峰頂壓去。
  
  一聲驚天巨響過後,那先天太極神罡所化的巨靈神掌潰散開來,宛如雲氣般散去。
  
  而迎客峰的半截山峰在一陣搖晃中傾斜,然後墜倒,無數黑點在空中飛舞,身不由己的向下墜落。
  
  "慕容雪,你!"林晚醉驚道。
  
  話聲還沒落,那空中飛舞的黑點中,忽然有一個爆了開來,一團紫色飛了出來,在空中略一舒張便向要東飛去。
  
  "哪裡走!"慕容雪嬌叱一聲,目現厲色,巨靈神掌再一次凝起,追上那隻腦魔,像拍蚊子般狠狠拍去。
  
  幾乎是在那隻腦魔化為一堆肉醬的同時,一股無形的波動傳來,眾人眼中出現無數血淋淋的幻象,彷彿這一刻不是身在空中,而是置身於無間地獄之中。
  
  遁光中現出慕容雪清麗卻帶著說不出的倦意的面容,"妖物果然潛藏在其中。"
  
  說完,慕容雪的遁光便直接回轉。
  
  眾人跟在後面卻並無喜色,慕容雪剛才以先天太極神罡凝化巨靈神掌毀去半截迎客峰。
  
  這一擊她真元大耗,以她才晉階天人境不久的修為來說,要凝化巨靈神掌毀峰其實勉強了一點。
  
  不過眾人不是驚訝她的修為,而是果然證實了這些人都是被那紫色妖物腦魔所控制的。
  
  但證實了反而更加棘手,難道當真要如燭龍所說將來犯的人族統統殺光,才能使得妖物無所遁形
  
  若真要如此,殺不殺得光是另一回事。
  
  就算殺得光,這驚天的殺戳恐怕也不是人人能承受得下來的。
  
  自身體能,真元消耗倒是其次,反正蜀山自有丹藥補充。
  
  但如此兇戳之事,對於人性,人心,道德是何等摧殘,勢必影響自身道心,先前被靳青思制住已瘋了的楊宵,恐怕便是因殺戳過多而導致道心崩潰。
  
  一念及此,眾人心頭都是一寒。
  
  那腦魔,腦魔的主宰阿幽那,還有那背後的羅喉魔主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為何竟然會如此卑鄙無恥,如此殘忍無情!
roicq 發表於 2013-12-11 09:46
第二百五十八節鬥法(二十三)

  熾陽般的大輪回盤風馳電摯般向極西之地飛去,便宛若天上多了一輪太陽似的。
  
  這一路上仍然不斷有大批的蝠龍和液龍前來相襲,不過只要一進入大輪回盤威能的範圍便只有死路一條。
  
  或許是想藉此損耗四僧的真元,但是這個算盤顯然是錯的,因為聖階修士的修為遠遠超出了想像,何況現在共有四僧在掌控大輪回盤,損耗更小。
  
  這一路過去花了半日功夫,數以千萬計的液龍和蝠龍死在大輪回盤下,更有數十隻來不及避入地底深入的腦蝸或死或傷。
  
  四僧終於抵達極西的沙漠之處,看到了那在各自神識感應中引起明顯跨空裂變的妖物。
  
  那妖物的外形極為古怪,但先前四僧所見過的腦蝸與之相比,只能用渺小兩個字來形容。
  
  這妖物的體形龐大之極,也就是出現在這沙漠之中才顯得不那麼大,但真的要衡量起來,這怪物身長怕不超過萬丈,寬度也有數千丈,高達數百丈,表面呈現出紫黑色,宛如巖石殼,但稍稍一動,宛如萬千活物在一齊蠕動,
  
  出現大大小小的宛如洞穴般的縫隙,從中飛出一隻隻的怪物,還帶著粘液便出世了。
  
  與其說這妖物是個什麼,倒不如說更像一隻活的巢穴,妖巢。
  
  當四僧出現在沙漠上空時,那妖物的身上又是一陣蠕動,在身上外殼不同位置的隱蔽處,悄悄出現一隻隻巨大的復眼,每隻眼睛都映現出了天上那輪熾陽。
  
  四僧一凜,下方那妖物雖然還不知道來歷,但是至少有一點,這妖物的創造怪物的能力比他們見過的腦蝸要強大得多。
  
  且不說這誇張到了極點的體形,每一次產出就能以千計的數量,而且很明顯它產生的妖獸也比腦蝸產生的妖獸要強悍得多,就算是同一種的妖獸僕兵,腦蝸的要經過產卵和孵化,而它幾乎是直接產生,並且一出世就能開始戰鬥。
  
  這些妖獸僕兵是精英級別,它創造起來卻比腦蝸創造普通僕兵還要迅速。
  
  四僧互視了一眼,差不多都猜到這只妖物應該就是這場大災場的源頭。 妖。 妖獸來源於腦蝸,而腦蝸便來源於這只怪物。
  
  “你是來自什麼界天的妖物?竟然在西牛賀洲生出這場災變,今日便是你授首之期!”寶輪法王喝道。
  
  “吾乃羅喉魔主座下阿幽蝸,來自奈若界。”
  
  這只怪物正是跨空而來的母蝸,腦蝸一族的創造者。
  
  腦蝸一族雖然被稱為一族,但真正誕生時只有這一隻母蝸,它是腦蝸之源,也是奈若界真正稱得上太古聖靈級別的生靈。
  
  其他的子蝸與其說是腦蝸,倒不如說是被它創造出來的分體。
  
  它的身體過於巨大,體內一共蘊藏了一千八百個分腦中樞,這使得如此巨大的身體靈活得可以像一條蛇,確保每一個指令能傳遍肢體的每一處。
  
  同時,也令它擁有了難以想像的龐大神識。
  
  最初母蝸是沉睡在奈若界極深極深的地底,雖然力量極為強大,但對地面上的生靈並沒有產生太大的威脅。
  
  直至一件事的發生,在母蝸悠長的生命中,每隔若干年總會有一部份肢體壞死,甚至於個別的分腦中樞也會死亡。
  
  母蝸嘗試在自己的肢體出現衰亡徵兆之時便分裂那一部份,意想不到的是分裂後,分裂的部份竟然形成了新的生命,但同時又對母蝸保持絕對的服從,於是子蝸產生了。
  
  由於分裂產生的子蝸繼承了母蝸的某個分腦中樞,所以出世後為了延續自身的生命便開始創造出第一種僕兵,就是那種頭上長有一對大顎,可以挖掘靈石的妖獸,這種妖獸在僕兵的序列中就被稱為顎獸,但這種妖獸的作用就是為子蝸尋找食物,戰鬥的能力極為低下。
  
  子蝸為了自身生命的延續,出於本能,創造顎獸在地底尋找可以進食的東西,又由於子蝸對母蝸是絕對服從的,所以其顎獸所找來的食物除了維係自身的生命外,更會供奉給母蝸。
  
  這讓長久以來就孤獨的母蝸感到了意外,它幾乎是奈若界最早的生靈之一,但自誕生開始就一直在地底。
  
  母蝸開始主動的分裂肢體,創造子蝸,子蝸又創造僕兵開始覓食。
  
  當子蝸越來越多,僕兵的數量也呈現幾何數字增長時,便與地底的生靈產生了不可避免的沖突。
  
  沖突的最初結果是子蝸大敗,地底生靈的聯軍幾乎將最初的子蝸屠戳一空,直至母蝸出手,以龐大的神識震懾了敵人,再撕裂了它們作為食物而告終。
  
  但經此一役的母蝸開始吸收敵人的一切,將敵人的形體、生命特徵以龐大的神識紀錄下來,再加上吞噬了敵人的身體,啟動了身體內多達上千的分離中樞對這些敵進行解析。
  
  然後新的子蝸開始產生,這些子蝸被母蝸賦予了新的創造能力,只要能夠得到的“食物”是充足的,便可以創造具有不同戰鬥力的僕兵。
  
  新的子蝸誕生後,地底的生靈便開始遭秧,子蝸以新的僕兵發動進攻,而且母蝸雖然不直接參戰,卻會如同一個元帥一樣指揮戰役,而每一個子蝸就像是將軍。
  
  在母蝸最初發源之地,沒有一個地底的生靈種族能夠抵抗母蝸的大軍,全部遭到了滅絕。
  
  腦蝸一族開始了遷移,從極為偏僻的地方向奈若界的其他地底移動。
  
  每遷移一處,就是滅絕,生靈的血肉成為了母蝸進化,子蝸成長的養料。
  
  直至在地底發現了靈石礦,母蝸發現這種靈石礦所蘊含的能量能夠代替生靈成為食物,所以將靈石礦也列為了食譜之一,並且也是創造僕兵的來源。
  
  在經過一段悠長的歲月後,腦蝸一族在地底成為了霸主級的生靈,凡是腦蝸所在的地底,幾乎沒有任何生靈可以生存,因為理論上,任何生靈被母蝸吞噬過後,其生靈的本源特徵都會被其解析,而從其僕兵身上復制出來。
  
  所以腦蝸的存在成為了其他生靈的噩夢,滅絕的代名詞。
  
  即使奈若界的地底曾經也生靈種族豐富,但也禁受不起腦蝸殘酷滅絕,僥幸還活著的生靈種族集體向地面遷移。
  
  腦蝸一族在捕食越來越困難的情況下,只能大量以靈石礦維生。
  
  終於有一天,腦蝸一族向地面發動了進攻。
  
  奈若界的地面或是地底,其實都是奉行著極為殘酷的叢林法則,弱肉強食。
  
  但是腦蝸一族出現在地面時,能夠抵擋它們的生靈已經不多了。
  
  最糟糕的是,由於彼此間弱肉強食,從地底逃生出的生靈所帶來的信息並沒有引起地面生靈的重視,更多的被視為是弱者的狡辯。
  
  這使得腦蝸一族成功的在地面佔據了地盤形成領地,然後從地底源源不絕的上來開始對地面發動進攻。
  
  隨著地面上一個個曾經強大的生靈種族被腦蝸一族擊敗,變成了他們創造精英僕兵的血肉精華,其生靈特徵也被母蝸解析納入僕兵序列中。
  
  這個時候,奈若界的生靈種族才開始重視這從地底出現的可怖東西,甚至聯合起來與腦蝸戰鬥。
  
  這又是一段悠長的歲月,但結局是以生靈聯軍三次大敗,一次比一次敗得慘作為結果。
  
  第一次的戰爭最接近勝利,但母蝸的出手粉碎了聯軍的希望,當第二次第三次戰爭爆發時,其他的生靈種族恐懼的發現,在腦蝸的僕兵中,一些僕兵具有自己或是其他生靈的一部份特徵或能力。
  
  據說還有第四次戰爭,不,嚴格的說從第三次聯軍大敗後,只能被稱為戰鬥了。
  
  第四次的戰鬥據說是生靈聯軍們集合了各自族中的強者深入到腦蝸一族的巢穴中去刺殺母蝸,因為他們已經意識到腦蝸並非不能戰勝,但如果不能除去那萬惡之源,最終仍然會失敗。
  
  第四次戰鬥的結果就是沒有結果,因為這些強者一個都沒有回來。
  
  從那以後,只有逃亡。
  
  腦蝸迅速的佔據了奈若界的整個北方,然後開始向南方進軍。
  
  在那裡,它們終於遇到了強勁的對手,長達萬年的夙敵,奈若界另外一種霸主級的生靈,腦魔。
  
  如果人族的將軍們見過腦魔和腦蝸的戰爭,必定會驚嘆到無以復加。
  
  因為這兩種生靈所指揮的戰爭堪稱藝術,每一場戰役都能達到戰場指揮的極致。
  
  腦蝸是通過所創造的僕兵先天上的絕對服從,並且彼此間的心靈感應,足以使每一個指令都精確之極,幾乎從不出錯。
  
  而腦魔是天生具有控制其他生靈的神通,被他們所控制操縱的生靈就像圍攻蜀山山門的普通人一樣悍不畏死,同樣可以執行來自腦魔的每一個命令。
  
  即使是面對可怖的母蝸本體,腦魔們在面臨生存危機之下也創造出了主宰,也就是後來的阿幽那與之對抗。
  
  腦魔在地面生靈中名聲之差,在腦蝸出現前是數一數二的,他們操縱其他生靈的惡名亦是所有生靈的噩夢。
  
  但在腦蝸出現後,他們簡直稱得上善良了。
  
  也正是由於腦魔開始抵抗腦蝸的入侵,南方原有的生靈種族得到了保存,從北方逃至南方的生靈也開始了新的繁衍。
  
  當然這種繁衍嚴格的說,對於兩大霸主級的生靈就像是圈養的家畜,腦蝸勝利了就會成為戰利品,腦魔則會隨時操縱他們變成炮灰與腦蝸作戰。
  
  就是在這種殘酷的戰爭模式下,腦魔一直抵抗了數千年,奈若界越來越荒蕪,生靈不斷的減少。
  
  形勢對腦魔越來越不利,因為到了後面,還活著的生靈既要躲避腦蝸,也開始躲避腦魔。
  
  當兩大霸主級生靈激戰時,另外一些地區就會出現空白點,其他的生靈種族就處於不斷的遷移中,以躲避他們,甚至不惜重新逃入地底。
  
  兵源的減少使得腦魔的抵抗開始出現劣勢,生靈的減少令得母蝸和其他子蝸進食的食譜越來越少,更多的時候只能依靠靈石礦。
  
  而戰爭的消耗,令得靈石礦都有可能出現匱乏的一天。
  
  於是腦蝸和腦魔都不約而同的開始了探索其他界天的計劃,但是由於身在奈若界,而不是在孔璋所在的主界,他們要探索其他異界就要困難許多。
  
  即使發現新的界天,也只能將“種子”投放過去。
  
  這一切因為孔璋而產生變化,演變到現在這個地步。
  
  “動手吧!”鳩摩羅什喝道,率先將真元再次注入大輪回盤中。
  
  熾光復烈,但從四面八方也湧來了更多的妖獸僕兵,不論是天上的還是地上的,都竭盡所能的向四人發動了攻擊。
  
  在大輪回盤的無上佛光之下,這些攻擊都是徒勞的。
  
  但妖獸們仍在前赴後繼,而地上那龐大的妖物,母蝸阿幽那也開始有所動作。
  
  沙漠中忽然豎立起柱子,並且這些柱子在迅速的向阿幽那靠攏。
  
  若皆虛妄等人在,就會驚訝那些柱子其實根本不是什麼柱子,那就是一根根在大雷音寺曾經出現過,差點把寺內攪了個天翻地覆的巨大觸手。
  
  這些觸手以極快的速度移動,來到了阿幽那的身邊。
  
  緊接著驚人的事情便發生了,這些巨大的觸手一下“裝”在了阿幽那的身上,於是在它那龐大的身軀上忽然多出了無數根巨大的觸手,這些觸手望空狂舞,然後向空中的蔓延抽打過來。
  
  這些巨大的觸手怪原本是根據奈若界某種強橫生靈的部份特徵而創造出來的,即使是腦蝸要創造出這種妖獸也要費不少力,所以數量並不可能像其他僕兵一樣近乎無限,除了曾經在大雷音寺地底出現,被魔佛陀所消滅的那些之外,其他的此時都“裝”在了母蝸身上。
  
  這些僕兵在母蝸構造他們時,竟然有一些可以像武器或防具一樣加載在母蝸的身上,而且哪怕數量如此之多,也不用擔心控制時會出現紊亂,因為母蝸的身軀上原本就有一千八百個以上的中樞,而在被孔璋降伏後得到再次進化,其分腦中樞現在有多少個是一個謎。
  
  並且那些觸手怪加載在母蝸身上後雖然立即就被母蝸接管了意識,暫時變成母蝸身體的一部份,但是其威能也必然提升。
roicq 發表於 2013-12-11 09:51
第二百五十八節鬥法(二十四)

  觸手狂舞著向天上的熾陽抓去,大輪回盤的佛光也直照向母蝸,兩股強橫的力量瞬間便撞在了一起。
  
  首先是大輪回盤的震蕩之力,令得那些巨大的觸手宛如水中的水草一般顫動起來,但光憑這股力量並沒能毀滅這些巨大的觸手。
  
  這些觸手本身便極為堅韌,而加載在母蝸的身上後,其威能更加強悍。
  
  這些觸手在大輪回盤的震蕩之力範圍內也受到極大的阻礙,但仍堅決的向四僧抓去,只是速度變得緩慢。
  
  當大輪回盤那直接射出來的熾光掃過這些觸手時,觸手像蠟一般開始融化。
  
  雖然這些觸手眾多,而且在不斷的向上攀升,但在攀升的過程中,消融於那佛光普照之中。
  
  但是四僧也受到極為厲害的反擊,這反擊來自於大輪回盤的第三重威能,能潛移默化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神識攻擊。
  
  這一路上,除了佛光普照,無形震蕩外,大輪回盤第三重威能也令得不少稍稍靠近的妖獸忽然呆若木雞,被其他妖獸視為了敵人。
  
  但在這一刻卻是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攻擊,母蝸以神識對神識向他們也發動了神識攻擊。
  
  而且這神識攻擊之凌厲,連四位聖階修士都感覺驚心。
  
  對方的神識波動以瞬間千萬計數,他們四人中的任何一個單獨遇上恐怕都應付不下來。
  
  幸好是四人都在,而且非常巧合的是,此時四人因為大輪回盤之故,神識、真元都處於一個共振的奇妙狀態。
  
  任何對他們的神識攻擊,都會被大輪回盤首先承受下來,然後再均分給四人。
  
  否則如果是單打獨鬥,除非四僧任何一位有把握能非常快的滅殺母蝸,否則在這驚人的神識攻擊下,極可能受到極大的牽制。
  
  這種牽制會擾亂聖階力場的形成,突破聖階後,神魂與肉身已經融合,隨時可以轉化為另一種完全不同的生命形態,並且生成強大的聖階力場。
  
  但母蝸的神識攻擊已經強大到連聖階都會被影響的地步,便會使得聖階修士力場變得不再穩固。
  
  “速速滅了此妖!”鳩摩羅什疾聲道。
  
  他有點吃力的說著話,明明其實只有他在說話,而四周妖獸僕兵也已經被暫時清除一空,應該是非常寂靜,但是他在說話時,卻感覺自己彷彿正處於颶風之中,從自己口中發出的聲音卻連自己都聽不清楚。
  
  不過他還是說完了想說的話,這證明母蝸的神識攻擊雖然厲害,已經嚴重的影響了他,但是仍然不能達到瓦解四人聯手之勢,也不能直接割斷他們與大輪回盤的感應。
  
  如今且看是四僧先滅殺了這具有強大無匹神識的妖獸,還是被妖獸反敗為勝。
  
  大輪回盤再一次凝起熾光,這次大輪回盤沒有再旋轉,而是直接發出璀璨輝煌的光芒向母蝸擊下。
  
  那光柱轟然擊下,快至半途時,母蝸身上那些怪巖般的鱗甲再一次蠕動,現出更多的眼眸來,同時先前悄然隱蔽的眼眸也亮了起來。
  
  這一下不知道有多少眼眸亮了起來,或許百萬,或許千萬也不止,那每一道眼眸都放射出冰冷而帶著死亡氣息的光輝。
  
  這些光輝齊熾時,輝耀成了一片,令得母蝸的本體以及母蝸的四周變成了光的海洋。
  
  龐大的力場在母蝸的身周出現,這種力場與聖階的力場從本質上是一類的,但是其中蘊含的法則和力量卻是連四僧任何一個都比不上。
  
  兩股力量撞擊在一起,整個西牛賀洲彷彿都顫動了一下。
  
  在地面上,光的海洋稀薄了不少,可以看到那些奇怪的眼眸消失了不少,而母蝸身上那奇怪的,如巖石般的甲殼有的脫落,有的融化,有的正在開裂。
  
  母蝸的本體更是深深的陷入了地殼中,至少埋進去了數百丈,使得它龐大的身軀幾乎與地齊平。
  
  先前那些妖異的觸手全都沒了,四周的妖獸在這一擊之下,數以億計的妖獸陪葬。
  
  沙漠的上空和地面一時間變得清潔無比,而在母蝸為中心的沙漠表面,千里之內的黃沙都晶化了,彷彿琉璃一般。
  
  天空中的四僧也絕不好受,母蝸的力量如果以聖階的等級來看,超出四人本身的境界。
  
  太易是聖階之始,實際上達到這個境界,從天人境的第四階便觸摸到了門徑,聖階是把這道門徹底的打開,使之長久而穩固,生命得到徹底的轉化。
  
  向上還有太極和太素,母蝸剛才那宛如光之海洋般輝煌的力量,在層次上已經超過了四人,甚至不止是太極,而無限逼近太素。
  
  因為大輪回盤在四僧合力的催動之下,其威能恐怕就是比他們同一個層次的修士也沒有辦法正面抵擋。
  
  空中四僧分成四個方向飛跌開來,在這彼此雙方的全力交鋒之下,顯然吃了大虧。
  
  他們身上俱都黯淡無光,連力場都無法凝聚了。
  
  不過最重要的是,空中那面大輪回盤竟然在一聲輕響下出現了細如絲紋般的裂痕。
  
  大輪回盤竟然碎裂了。
  
  魔佛陀竭力的運轉真元壓制剛才所造成的傷勢,暗自慶幸這驚天的一擊幸好是先由大輪回盤承受再均分給四人,否則這一記就算是不徹底滅亡,也要被打得轉世重修。
  
  那阿幽蝸竟然如此厲害,魔佛陀忽然知道大勢已去,不由生出丟下一切,立即沿路返回小雷音寺,帶著諸行無常和幾個最為疼愛的魔子魔孫逃向東勝神洲的打算。
  
  “魔佛陀,此妖不滅,西牛賀洲便完了,你就算能逃到其他地方去,它遲早也會找上門來。”鳩摩羅什厲聲道,不過他這麼一說話,身周好不容易凝起的力場立時卻立時動蕩起來,直接崩潰,顯示出他也是強弩之末了。
  
  其他二僧比他們兩人都好不了多少,魔佛陀眼中閃過一陣猶豫,“這妖物如此厲害,差不多可比擬太古聖靈,連我們四人合力加上大輪回盤都不能鎮壓住,就算我留下又有何用,三個老和尚,還是聽我勸,趁它也吃了一記,正在恢復中,我們各自離去吧,你們可去東勝神洲托庇於東土佛宗之下,那邊奇人異士遠勝西牛賀洲,若能聯合道門、佛宗、魔道之力,方能誅滅這妖魔。”
  
  “已經遲了,它已經恢復過來了。”寶輪法王撫胸道。
  
  在地上,母蝸那些開裂、崩解的甲殼在不住的蠕動,每蠕動一下就會增生出一分,進一步縮小縫隙,先前被毀去的怪眼又在一個個的張開。
  
  “再不走就遲了,你們想螳臂擋車,我可不想。”魔佛陀冷笑道,剛才那一擊,四大聖階的根本都隨著大輪回盤的碎裂而受到動搖,而母蝸雖然也受到一定創傷,但是沒有人知道其生靈本源是如何構成的,只是看到它的生命力和恢復之快,比起先前那可怖的神識來並不遜色。
  
  “不要走,我們還沒有輸!”金剛般若法王道。
  
  此言一出,不但魔佛陀一驚,便是鳩摩羅什法王和寶輪法王都吃了一驚。
  
  “你們看大輪回盤,雖然碎裂了但還沒有崩解,因為,因為貧僧比兩位師弟癡長幾歲,故比你們多知道一點秘密。”金剛般若法王強壓傷勢道。
  
  三人看去,果然非常奇怪,剛才明明已經與母蝸力拼而導致毀損的大輪回盤竟然沒有徹底的崩解,仍然維繫著,彷彿有什麼力量強行粘合著所有碎片,使其不至於分解開來。
  
  從那仍然維繫著的大輪回盤中湧出另一種力量,那股力量潔白如乳,透著宏大、浩然的光輝,令得四僧都生出一種想俯拜的沖動,卻又帶著說不出的熟悉,彷彿早在自己進入佛門的第一天便已經認識了一般。
  
  魔佛陀猛然間想到一種可能,失聲道:“是佛聖?是佛門二聖!”
  
  “沒錯。”金剛般若法王肅然道,“正是佛門二聖就要顯聖了。這大輪回盤乃佛門正宗的像徵,從二聖飛升開始便傳予大雷音寺,本寺憑此寶鎮壓山門近萬年,此寶除了是一件我佛宗威力巨大的法器之外,更因為它還是連接常世與極樂凈圭的橋梁。”
  
  魔佛陀完全明白過來,大輪回盤是佛門二聖遺留給佛宗的遺寶,本身便有極為強大的威能,佛門弟子借助此寶可降伏妖聖級別的巨妖大魔,剛才四人更是憑此寶幾乎橫掃妖獸,消彌了這前所未有的劫數,如果不是那自稱阿幽蝸的妖魔跨空而來的話。
  
  而大輪回盤在與阿幽蝸的力拼中損毀,這代表了佛宗已經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敵,瀕臨滅亡之險,佛門二聖便會借大輪回盤從極樂凈土回歸。
  
  地面上正在恢復的阿幽蝸彷彿也感應到了什麼,龐大的神識從四僧身上移開,令得四僧如釋重負。
  
  阿幽蝸的神識攻擊從未停止,而且所帶來的壓力僅次於剛才那一擊。
  
  大輪回盤中那種恢宏的感覺越來越濃,白光一動,忽然宛如光芒分離般,有兩尊巨大的光人出現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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