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狩魔領主(箭皇) 作者:死翼耐薩里奧 (連載中)

   
mk2258 2013-11-28 18:51:32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23 6367595
mk2258 發表於 2014-2-8 21:03
箭皇 第一卷【邊境陰雲】 第一百章公爵府驚魂(中)





     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阿爾法很清楚…如果沒有解藥,藥劑的效果是絕對不會減退的——可現在擺在眼前的情況的確讓他無法理解,安格瑪公爵從三天前便似乎開始恢復了許些意識,無論自己給對方喝多少藥劑都不管用,而在昨天自己走入房間的時候,這位公爵甚至還突然條理清晰的詢問了「莎莉在哪裡」這樣的問題!

    第一次遇到這情況的阿爾法被嚇得差點把飯菜扔出去。

    出現這樣的情況後,每次走入這間臥室對於阿爾法而言都是一種煎熬,他生怕哪一天這位公爵突然間徹底擺脫了藥劑帶來的效果並恢復意識——如果發生那樣的情況,自己該怎麼辦?

    先出手殺了他?不行,安薩丁大人一定不會饒過自己的…

    這樣的想法縈繞在腦海間時,他已經來到了安格瑪公爵的身後,輕輕將食物放在一旁,他正要說什麼,便看到窗戶前的那位老人緩緩回過了頭,眼睛眨了幾下,低聲道:「阿爾法,莎莉還沒有回來麼?」

    開口先問莎莉的情況,連續幾次都是這樣,阿爾法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他調整了下情緒,低聲道:「小姐仍舊在修道院靜修,我已經派人和她通知了您病情好轉的消息,相信很快她就能回來的。」

    「哦?是麼…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意識並沒有完全恢復,卻只是記起來許些東西,模模糊糊的想不明白。安格瑪公爵此時的狀態就像是處於半夢半醒之間,所說的話也是出於本能。

    「飯菜已經準備好了,我來扶——」

    話還沒說完,阿爾法便目瞪口呆的望向了眼前骨瘦如柴的安格瑪公爵,因為對方正在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緩緩站了起來。

    雖然心中已經被震驚的不行,可阿爾法還是硬著頭皮幾步來到安格瑪的面前,攙扶著他走到餐桌前坐下,隨即繼續保持目瞪口呆的表情望著這位之前飯都不會吃、叉子都不會用的老人一口氣吃光了他面前的所有食物!

    那盛放藥劑的湯被安格瑪端起來呼嚕嚕喝下去,老人抹了把嘴,好似年輕時喝酒那般爽快的不像樣子。阿爾法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搞錯了藥劑,可轉念一想卻覺得根本不可能,因為這種藥劑自己手裡根本就沒有解藥!

    到底怎麼回事?

    這幾天以來安格瑪的臉色已經好轉了很多,甚至那和骷髏差不多的身軀也漸漸恢復了許些生氣,阿爾法覺得自己五年、甚至十年以來的努力正在逐漸成為泡影——而失敗了的結果,絕對是他無法承擔的。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心中焦躁,可額頭卻並沒有滲出汗水,他微微蹙著眉,動作略顯遲緩的收拾著餐具,目光瞥了瞥老公爵,發覺對方竟是閉上眼睛緩緩呼吸著,那氣息已經比之前的「氣若游絲」不知強了多少倍。

    要不然,還是去匯報給安薩丁大人?

    阿爾法這樣想著,攙扶公爵坐在床上後便轉身告退,可離開房間之後,他卻突然想起一件事——這幾天老公爵如廁的次數似乎…比以前更多了?

    平時這些事情都是僕從負責的,所以他一時之間不敢確認,心裡有這樣的想法後,便立刻朝著樓下僕人的房間走去,準備第一時間確認這樣的事實。

    如果是真的,那就證明這位公爵真的在自己視線之外服用了解藥或什麼其他東西。

    他大步走著,隨手關上了身後的大門,卻並未發現身旁的窗戶外,有一雙手正輕輕的扒著邊緣處的屋簷…

    …………

    翻身爬進公爵府的陽台時,羅迪的動作顯得駕輕就熟。

    爬樓翻窗戶這樣的事情,以前在遊戲中倒是沒少做。因為以前的遊俠職業特性,羅迪每次戰鬥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尋找制高點和掩體來確認自己的最大殺傷力——所以別說爬這種三層府邸,就算爬幾十米高的「玫瑰十字」修道院大教堂,那也是分分鐘可以辦到的事情。

    輕輕跳到陽台上後,他伸手拽了拽後背上的彎刀。今天的行動因為是潛入,所以他沒有攜帶那柄爬樓時礙事的短弓,只是背了一柄彎刀和匕首作為應急使用的武器…畢竟這裡是公爵府,戒備森嚴而警衛力量強大,潛行進來看似輕鬆,實際上踏錯一步便是被圍毆致死的結果,若非有可以潛行的項鏈能用,羅迪才不會選擇這種又麻煩又笨拙的方式。

    他也明白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在公爵府內和誰打起來,畢竟一旦驚動這座府邸的警備,自己現在的實力根本就殺不出去,帶多少武器都是白搭。

    邁步從陽台走入臥室,室內的蠟燭因為窗口吹來的微風而搖晃著,羅迪藉著光芒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老公爵,後者正閉目熟睡著,對於羅迪的到來根本沒有任何多餘的反應。

    「最後一瓶了,喝完了可得起來啊。」

    羅迪倒是不擔心這種時候會有人進來發現自己,因為他在第一次進入之前觀察了許久,老公爵一旦睡下,直到天亮都不會有人進來打擾他。所以此時他姿態悠閒的取出了解藥,走到安格瑪公爵身前,彎腰,伸手在對方臉上拍了拍——「嘿,嘿,醒醒,該吃藥了。」

    手拍在臉上的「啪啪」聲清脆的很,若是有任何公爵府的僕人在場,估計都要被羅迪這種行事作風嚇傻。可手裡拿著解藥的羅迪卻明白對方此時根本不會有太多意識,見對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他直接伸手把老者扶起坐在床上,一邊拔開瓶塞一邊自言自語著…

    「今天最後一瓶了,努把力早點醒過來啊。」

    「真不明白你是怎麼培養兒子的,教出了這麼一個賣國賊。」

    「你的勢力網很大麼?亡靈上來就找到你來用這種藥劑…」

    「想不通啊,這藥劑如果只是為了害死你,隨便找個理由給你捅死就完了,還有必要折騰這麼多年麼?」

    手裡拿著藥劑給安格瑪一口一口餵著,羅迪其實內心也有不少的疑惑——記憶裡「靈魂抽離藥劑」的作用似乎就是為了讓人無聲無息的死掉罷了,可仔細一想這耗費的工程也太大了,搞了好幾年只為了把人無聲無息的餓死?什麼毒藥都比這東西來的爽快才是。

    或許亡靈還有別的意圖?

    腦海裡有著很多種推測,但沒有哪個看起來像是靠譜的,羅迪低頭看了看這位老公爵——後者目光有些迷茫的望著他,卻是很聽話的將藥劑盡數喝了下去。

    「看你這樣恢復健康應該是沒啥問題了,少喝酒,多喝水,多吃蔬菜,注意飲食,別忘了鍛煉身體。」羅迪伸手把自己寫的那封信拿出來,在公爵面前揚了揚,隨手塞到了對方的枕頭下面,「有空把給你下毒的那傢伙找出來做掉,我就不繼續當雷鋒了——哦,其實我也不是雷鋒,你別忘了是我幫的你就行,你女兒和兒子的事情好好考慮,我個人還是看好莎莉的,相信你也一樣。」

    伸手拍拍這位公爵的肩膀,羅迪笑了笑,這種廢話不過是排解孤單和無聊養成的習慣罷了,根本沒指望對方會去聽懂。

    抬手把對方按在床上讓他繼續睡覺,羅迪轉身走向陽台準備離開…但可也就在這時,臥室外卻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這是羅迪沒有料到的情況,因為外面的腳步聽起來簡直像是準備直接撞開門衝進來似的。不過他並沒有顯得慌張無措——在來到這裡時,羅迪心中早就對類似的情況做出了數種準備,是以他在愣怔半秒後便瞬時做出了反應。

    匕首出現在手中,手腕靈活的一抖,那****而出的寒光便徑直射向了屋內唯一的蠟燭,與此同時,羅迪口中已然低聲念道:「Ol'kahla!」

    潛行術生效的同時,那飛出去的匕首已然「噗」的一聲將燭台上燃燒的蠟燭頭直接砍飛——整個臥室陷入黑暗之中,而就在那匕首「咄」的釘入牆面之時,臥室的大門被猛然間推開!

    「是誰!」

    黑暗中,沉聲質問的聲音憤怒異常。而羅迪則屏住氣息向後靠了靠,手中已然握住了身上攜帶的那柄彎刀,藉著門外客廳內壁爐的點點微光,他能看到站在眼前氣急敗壞的不是別人,正是一身管家衣袍的阿爾法。

    之前對公爵府調查的時候他也知道這個人的資料,不過記憶中的「裂土」開服後,霍利爾城公爵府已經沒有這號人物的存在,所以羅迪此時對他並不瞭解,只當對方擔心公爵的安危才這麼急匆匆的衝了進來——畢竟自己做的事情終究有些蛛絲馬跡,這位始終陪在公爵身邊的老管家能發現也不是難事。

    心中這麼想著,羅迪便沒有什麼殺人滅口的心思,只是緩慢的向後退著,盡量距離這位管家遠一些以減少被勘破的幾率,不過尚未等他走出幾步,這位管家口中絮絮叨叨的話語便讓他皺起了眉頭…

    「到底是誰…該死的!該死的!」

    「一定有人給你喝了解藥!一定是這樣!」

    「安薩丁大人不會饒恕我的…該死…」

    這位管家在黑暗中來回踱著步,羅迪透過昏暗的光線竟然看到對方手中拿了一柄長劍——看起來正是牆上掛著的那柄裝飾劍,而他幾次邁步走到安格瑪公爵床前,竟然在抬著劍猶豫著是不是該刺下去!

    這一幕讓羅迪眉毛高高揚起,別的或許不明白,但是這位管家口中的「安薩丁」大人似乎…有些耳熟?
mk2258 發表於 2014-2-8 21:04
箭皇 第一卷【邊境陰雲】 第一百零一章 公爵府驚魂(下)





     阿爾法管家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房間內潛行的羅迪,他手中的長劍反握,已然舉在了安格瑪公爵的胸口,那原本猶豫神情漸漸消失,劍尖停止了顫抖——整個人的氣息似乎也發生了微微的轉變,那手指握劍的姿勢極其穩定,根本不像是一位半輩子都在伺候人的老人,卻像是一位用劍高手。

    「沒辦法了,你不死…不行!」

    這句話的出現彷彿終於堅定了他的信心,阿爾法手中長劍揚起,直直朝著安格瑪公爵的胸口刺去,可就在下一瞬間,他的動作卻倏然停住,竟是強行將劍刃橫轉,牢牢擋在了身側——

    「卡!」

    金屬撞擊的聲音爆響在了臥室之中,原本能將他腦袋直接砍飛的彎刀竟是被這一劍輕鬆擋住!

    「嗯?」

    羅迪沒想到對方竟然能察覺到自己,彎刀強大的反震力震得他虎口生疼,而隨即羅迪也沒猶豫,當即便開始了連續的攻擊。

    三聲類似的撞擊聲接連響起!

    羅迪的彎刀不斷朝阿爾法劈砍著,刀勢凶狠而毫無保留——今天來這裡本來就沒想著會和誰戰鬥,但突然遇到這樣的情況,羅迪想不出手也不行了。可從潛行狀態中直接發動的攻擊竟然能被對方擋住,隨後跟上的三連斬同樣無效,這樣的事情委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然而更讓他驚愕的還在後面,這樣光線下無法辨認身形的阿爾法管家極其迅捷的抬手一拳擊在了羅迪的肩膀,隨即揮出的一劍勢大力沉,竟然將舉刀格擋的羅迪轟的幾乎飛了出去!

    阿爾法管家看上去瘦弱而蒼老的身軀竟然蘊含著比羅迪還要可怕的力量,這絕對是出乎意料的事情,羅迪從不知道公爵府竟然隱藏著這樣一個高手——他立刻呼出了「人物狀態查看欄」,眼前的阿爾法管家竟然是一個頭銜顯示為「紅色」的強大敵人!

    「卑鄙的刺客,進屋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在這裡…真當我感受不到你的氣息麼?」

    阿爾法管家身形微微側開,手中原本華而不實的長劍做出一個氣勢沉穩起手式,幾乎黑暗的環境下,羅迪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對方的語氣卻跟剛才的焦急判若兩人——顯然,阿爾法之前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陷阱,為的就是誘騙自己出手並找到反擊的機會!

    「卑鄙?」

    羅迪瞇起了眼睛,他此時可不覺得對方是為了把自己嚇出來才說的那些話,毒害公爵的人已經幾乎可以肯定是眼前這位看似忠心耿耿的管家——否則他不會用那種話語把自己騙出來。

    想到這裡,羅迪有心上去直接把對方劈死,但對方頭銜上的鮮紅顏色和剛才那被震得虎口生疼的一擊,卻表明他不一定能真的戰勝對方…因為對方的等級恐怕比自己高了七級以上!

    屬性未必有自己高,但對方的劍術卻明顯比自己略高一籌,而羅迪最頭疼的是自己此時手邊只有一柄彎刀,而那匕首還釘在牆上——

    等等,匕首?

    想到這裡時羅迪計上心頭,隨即二話不說揮刀朝阿爾法斬去,腳下的「影子腳步」施展開來,身形交錯間瞬時貼近了眼前這實力不俗的老人。阿爾法「咦」了一聲,或許是根本沒見過這樣的攻擊方式,手中長劍刺出後直接落空,讓羅迪輕鬆欺入近身,並結結實實的用刀柄砸了一下——可是這種取巧的優勢在真正壓倒性優勢的劍法面前並沒有太多作用,黑暗中的阿爾法幾乎能準確感應到羅迪在身後什麼位置,飛起一腳直接踢在了他的胸口,「呯」的一聲讓羅迪撞在了牆面上!

    這一擊可不輕,雖然眼前的老頭看起來乾乾瘦瘦的,但羅迪卻感覺自己迎面被錘子砸中一樣,而後背撞擊牆面後那種給身體帶來的震盪著實讓他出現了眩暈的狀態…不過藉著這一擊,他卻也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阿爾法冷哼一聲,不屑道:「彫蟲小——」

    「技」還沒說完,黑暗中癱在牆邊的羅迪卻是猛的一揚手臂,這位管家心頭一凜,立即本能做出了躲閃的動作,以毫釐之差避過了那柄匕首。

    心中對羅迪這些手段嗤之以鼻,可當目光轉向身前時,阿爾法卻發現羅迪已然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衝到了自己的面前,以無匹之勢將彎刀生生刺入了他的胸膛!

    那彎刀幾乎是隨著匕首一起過來的,阿爾法還沒有見過如此拚命的戰法,因為羅迪在此時已經根本沒有「步法」或「刀法」可言,完全就是靠著雙腿後蹬牆壁的力量橫飛在半空中,以一式毫無退路的攻擊方式直接撲了過來!

    黑暗中的打鬥不過瞬息之間,任何疏忽都是致命的。

    「噗!」

    這一刀插入阿爾法胸膛,令他當即僵直在了原地。

    瞬息間,戰鬥已然結束。

    羅迪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望著面前這心臟被自己精準戳穿的傢伙,心中也是對這管家剛才所表現出的戰鬥力而感到有些後怕,可是沒等他拔刀將對方推開,這本該無力倒下的屍體,卻是突然間抬手一劍刺了過來!

    「臥槽你媽的!」

    羅迪怪叫一聲被嚇的夠嗆,後空翻拔刀的同時躲過了對方這匪夷所思的一劍,心中正在納悶這傢伙怎麼還不死,卻看到那劍刃在黑暗中劃過一道閃電,竟然再一次朝自己的臉頰刺了過來!

    「怎麼回事!」

    他不禁破口罵出了聲,因為這樣昏暗的光線下他根本無法辨認對方劍刃的軌跡,所以躲閃的動作笨拙而毫無效率可言,對方第三劍的動作根本無法捕捉,他用盡最大努力朝一側躲去,卻當即感覺肩膀上一陣刺痛傳來,被利刃劃開了一道口子——

    羅迪疼得倒抽一口冷氣,忍不住出聲:「他媽的你怎麼還不死?」

    「死?」

    十分意外的,站在黑暗中的阿爾法出聲道:「死亡…對於我而言,已經是極其久遠的事情了。」

    「他媽的……竟然是亡靈……」

    話說到這裡,羅迪已經根本不用去再做多餘猜測了——他本以為給公爵投毒的人會是亡靈勢力下的人類叛徒,卻根本沒有想過會有真正的亡靈潛伏在人類之中!

    不死者不都是殭屍骷髏的駭人摸樣麼?怎麼眼前這位管家能偽裝的如此天衣無縫!?

    記憶中,「亡靈」這個族群可不是啥好鳥,但要是從政治意義來講,對方卻是和人類有過一段「蜜月期」的——曾經羅迪對這些傢伙有過許些瞭解,所以他從沒想過有哪個亡靈能以人類的形態活在人類之中……如果說「易容」能到這種和真正人類毫無差別的地步,那真是有些駭人聽聞了。

    可事實擺在眼前,對方胸口心臟位置被自己捅了一刀,現在卻依舊好端端的站在那裡,並且看上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除了亡靈,再沒有什麼種族能做到這一點。

    羅迪當即心中有些發毛,記憶中要解決亡靈的手段很難,這些傢伙的要害在於腦袋和脊椎,而其他的皮肉傷則完全可以忽略…而至於魔法手段,則只有「光」。

    亡靈懼光。

    「懼光」分兩種:一個是陽光,一個是聖光。顯然最低階的骷髏兵是害怕陽光的,而高階則是怕「聖光」,但此時羅迪根本顧不上別的,他只記得自己手上的戒指可以照明,便立刻揚起手臂,口中立刻念出了那屬於木精靈的咒語:「Hlukji'smier!」

    橘色的光芒閃爍開來,隨即將整個臥室照了個清楚。

    而隨著這暖光的出現,羅迪感覺四周的冰冷氣息似乎都隨之消退了不少,視野中,胸口留著深紅色血液的阿爾法手持長劍已然朝自己邁步襲來,那劍光在空中劃過時帶起了一道光弧。

    剛剛黑暗的環境讓羅迪無法做出有效抵抗,但此時看清對方的動作後他立即舉刀格擋,「卡」的碰撞聲傳來,可自己卻因為肩膀受傷而被震得後退數步——顯然,對方的屬性值比自己只高不低,眼下這戰鬥自己可謂完全落入下風!

    可就在羅迪一手握緊彎刀、一手舉著那散發光芒的戒指準備琢磨對策時,卻突然發現…阿爾法似乎有些不對勁。

    對方原本蒼老的面容好似被什麼東西灼燒了似的,竟然透出了焦黑的顏色,阿爾法起初還未察覺,隨後卻是痛苦的摀住了臉,而隨後,他的動作直接導致那手背的皮膚也被瞬間「燒」成了黑色!

    「該死!這是什麼——」

    這種詭異的感覺就像是曾經在電影裡看到陽光下的吸血鬼一樣,令阿爾法有些痛苦的喊出了聲。而羅迪卻只是在猶豫一瞬後便「哈」的衝了上去!

    阿爾法揮劍格擋,卻因那光芒照射而動作慢了半拍……

    在這樣的戰鬥中,動作有一個破綻,便基本宣告了死亡——彎刀「鏗」的將長劍撞開,羅迪毫不留情的一腳踢在了阿爾法的肚子上!

    「呯!」

    老管家的身軀當即弓成了蝦米,羅迪第二刀斬開對方已經開始亂揮的長劍,左手抬起,將那散發著光芒的戒指直接塞進了對方長大的嘴巴裡…

    「去死吧!」
kkdtbt 發表於 2014-2-10 10:39
第102章那些被砍掉的IMBA職業

  “哧——”

好似熱鋼扔進水里般,肉體燒焦的聲音當即響起——阿爾法身體劇烈的顫抖著,雙手想要去推羅迪,卻因為劇痛而根本用不上力氣,長大的嘴巴更是咬也咬不下去,叫也叫不出來!

那光芒像是火焰一樣瞬間將他的嘴燒了個透徹,舌頭直接被燒掉,甚至連牙齒都劈裡啪啦的脫落下來,那種讓阿爾法發瘋的痛楚瞬間侵入他的腦袋,讓他瘋狂的抽搐著…

亡靈不該有痛覺的,但顯然他和普通亡靈根本不同。

羅迪顧不得噁心,手握成拳在對方的嘴裡狠狠的擰轉了數次,因為佩戴著遊獵者套裝中的手套,所以他根本不怕阿爾法會咬傷自己…可隨後他便發現眼前這貨在十秒鐘後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對方整個身體無力的向後仰倒,腦袋完全像是被火藥炸過一樣,臉已經徹底變了形,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樣貌了。

滿臉緊張的羅迪拔出左手,戒指上的光芒立刻重新充滿整個臥室,而此時他才發現阿爾法的腦袋正緩緩飄起了許些黑色的煙霧,而他原本和人類無異的身體正在逐漸朝“乾屍”的方向發展著——根本沒興趣細看,羅迪當即揮刀砍向了對方。

  “噗!”
彎刀劃過阿爾法的脖頸,那已經焦黑的腦袋瞬間被斬了下來,可隨後羅迪卻發現他沒有看到這位管家的脖頸中有任何血液濺出,而直到腦袋“咕嚕咕嚕”滾到一邊後,羅迪這才徹底放下心來,鬆了口氣。

伸手在對方屍體上摸了摸,羅迪找到幾張羊皮紙樣的東西後便抓在手中,知道此時無暇去看,所以草草塞入口袋後便屏住呼吸,仔細聆聽起了四周的動靜。

剛剛發生的戰斗說起來聲音不大不小,從頭到尾不到三分鐘便直接結束,但羅迪並不保證整個公爵府沒有人聽到剛才的聲音。
彎刀插入背後,隨手撿起地上的匕首,羅迪目光轉向老公爵安格瑪,發覺對方的目光似乎依舊呆滯的望著自己,這才放心下來,低聲嘀咕了一句:“老子這回真是當了雷鋒了…”

話剛說完,他便聽到那走廊傳來了腳步聲,心下明白自己來不及收拾現場,便立刻關閉了戒指的光芒,想了想,伸手提起那管家的腦袋轉身便朝著窗戶奔去,幾乎沒用三秒鐘便消失在了這間臥室之內。
前一刻激烈打鬥的氣氛此時瞬間靜謐下來,就好像之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臥室內的燭光消失了,只有陽台處淡淡的月光能勉強映照出那被羅迪後背撞塌的書櫃。空氣中瀰漫著些許血腥味道,卻並沒有那種鮮血特有的濃重腥氣,反而透著一股子腐爛多時後才有的微臭。

無頭的屍身就倒在老公爵的床前,一切都靜悄悄的。
門外的腳步聲近了,隨後便是有規律的敲門聲——很自然的,這裡沒有誰會去回應。

敲門聲響了兩遍,門外的侍女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伸手想去擰轉大門的把手,“咔噠”一聲,沉重的大門在面前被緩緩推開,她邁步走入客廳,映入眼簾的,是火光逐漸熄滅後的壁爐和靜靜擺放在那裡的扶手椅。

  “阿爾法管家?”
  屋內沒有回應。
繼續向前走,她瞇起眼睛,試圖看清那打開的臥室大門內有什麼,卻不料前方傳來了一聲她略感陌生的話語——
“朱莉,我和阿爾法管家還有些話要說,你先出去吧。”
那略顯蒼老的聲音很是平淡,但其中卻帶著許些說不出來的喜悅。

被叫出名字的侍女眉頭皺了皺,想了兩秒鐘後才驀然間明白這聲音屬於誰——她倒吸了一口氣,隨即馬上用手摀住了嘴巴,想要說什麼,卻聽到前方的臥室繼續傳來了那許久沒有聽到過的聲音:“怎麼?還不相信我麼?”
  “老…老爺!”

這位侍女年紀不小了,在這座府邸內侍奉安格瑪公爵已有二十多年,對於這位領主的情感自然深厚——她激動的不能自已,想要多說什麼,腳步邁出去卻又驀然停住,想到剛才聽到的話語,她才想起自己並沒有得到進入的許可,立刻低聲說道:“我這就出去…”
“一個小時後準備些吃的送過來吧,朱莉,你一直知道我胃口如何的。”

聽著那曾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這位侍女立刻低頭應是,轉身便急匆匆走出了房間,帶著興奮的情緒去叫醒那群呼呼大睡的廚師了。

臥室內,坐在窗前的老人似乎和剛才並沒有多大區別,他的姿勢沒有改變,雙手依舊隨意而自然的搭在了身前的被子上,可唯一不同的,則是他此時微微瞇起的眼睛。
瞳孔中原本渾濁而透著死灰的顏色消失不見,此時黑暗中老人的雙眼只顯得異常深邃,他輕輕翕動鼻翼,聞著空氣中那股子腐臭味道,卻是“呵”的笑出聲來。
  “…多喝水,鍛煉身體…”
  “呵,有意思的小子。”
這位以“活死人”狀態生存了五年的老人緩緩露出了一個旁人難懂的微笑。
  ******
從公爵府衝出來的羅迪此時並不好受。
三進三出,就最後這次出了意外,羅迪縱然有各種準備卻也沒想到竟然會遇到一個等級極高的亡靈——也得虧這傢伙只是基礎等級高而沒有獲得進階職業,否則恐怕自己真的連兩招都撐不過。
從窗戶跑出來的時候他還差點被巡邏隊發現,因為肩膀上的那道傷口牽扯著他無法用力,本該輕鬆扒著過去的三樓屋簷幾次差點要了他的命。咬牙撐著晃出公爵府,他扯下布條簡單包紮了傷口,隨即便以最快速度返回了“豬頭酒吧”的二樓。

坐在木床上,羅迪感覺肩膀上的傷口疼痛愈發強烈,胸口被阿爾法踹的那一腳也是夠難受的,雖然沒有生命危險,可自己這肯定會對自己的戰鬥力造成不少影響。

他看了看自己只剩下218點生命的血槽,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去點擊“升級”按鈕。

  “還可以撐一陣的…”
滿頭冷汗的處理了傷口,他隨即便藉著蠟燭的燈光拿出了從阿爾法身上搜出的信件,一邊抹著汗水一邊看了起來。
一共四張紙,前面三張是艾弗塔領地收支產出之類的統計單子,最後一張卻是一封寫了一半的密信,上面的語言是布林加語,可內容卻狗屁不通,想必使用了某種加密方式——在以前的“裂土”中,類似的加密信件是可以讓學了“破譯”專業的玩家來破解的,就和上鎖的箱子需要有“開鎖”技能的盜賊來開一樣,花點錢找專人破譯即可。

但眼下羅迪根本就沒有自己的情報網絡,更別提認識什麼“破譯”專業的傢伙了,所以他只能乾瞪著那封信沒轍。
想到自己挨了一刀還啥都沒撈著,羅迪心中這叫一個鬱悶,目光也不由得望向了提回來的那個腦袋上。

要說大半夜提這個腦袋到處跑,放到以前他還真不敢做這樣的事情,估計下線做個噩夢是沒跑的。可到了現在,當一切都和“生死”掛鉤時,那種恐懼便顯得微乎其微了。
  亡靈為什麼能假裝成人類?對方為什麼要花五年時間來毒害安格瑪公爵?

這樣的疑問一時半會無法解答,但羅迪更想知道的是,為什麼自己手上原本只能用來當手電筒的戒指,竟然能直接把一個等級高出自己7級的傢伙輕鬆虐死?
等級差這樣的東西是無法忽視的,5級的戒指僅憑光芒就能把一位高等級亡靈燒趴下,怎麼想都不科學。羅迪有很多疑問要解答,所以迫不及待的伸手把那包著人頭的衣服解開,卻是立刻皺起了眉頭…
這衣服包著的腦袋竟然像是被徹底燒毀一樣,只留下了一大堆頭蓋骨的殘片,而皮膚、肌肉則盡數成為了灰黑色的灰燼,根本就成了一堆分辨不出的渣渣。
  “這他媽叫什麼事兒…”

抬起手望瞭望手裡的戒指,羅迪不信邪的再一次念出了啟動咒語,光芒瞬時出現在面前,而那已經殘破的頭蓋骨一遇到這柔和的光線,竟然“滋”的開始冒起了煙,隨即連那堅硬的頭蓋骨也片片碎裂,繼而化作餘燼。

羅迪嘴角有些抽搐,他知道低階骷髏兵懼光,但高階的亡​​靈根本不怕太陽,如果說克制,則只有司鐸釋放的高階神術才會產生這樣的效果——除了這樣,還有什麼可能?

總不成這是什麼神器或史詩級的戒指把?
仔細回想的時候,他突然想起這個在恩德爾礦山撿到的戒指上面寫的是木精靈文,並且似乎還和什麼“光之守衛”有關係——那似乎是個在Beta(測試)版本里被砍掉的職業,後來開服時玩家根本轉職不了,但看名字,似乎還真是和“聖光”能扯上點關係。

想起當初開服時玩家討論被砍掉的一些職業,最明顯的特徵就是他們集成度太高了,以至於不得不砍掉後分成兩個或數個新職業來供玩家選擇。

“光之守衛”被砍掉就是因為攻防一體太過IMBA(imbalanc,遊戲中“不平衡”的縮寫)被分成了“神聖牧師”和“光明武士”兩個進階職業,遭遇類似命運的職業還有“惡魔術士”、“狩魔獵人”、“死亡騎士”、“秘法師”什麼的。

想起這些,羅迪不由得揚了揚眉毛……嘿,難不成這戒指還能和進階職業扯上關係?...
kkdtbt 發表於 2014-2-10 10:43
第103章鳥槍換炮不容易

在以往的印像中,“進階職業”的獲取方式有兩種——一種是直接找導師接任務,另一種就是靠任務物品在達到十級時主動觸發。前者最普遍最省事,後者麻煩,但往往轉職的職業“稍微”牛逼那麼一點。

記得有官方消息說這個“稍微”其實是經過很大修改的,顯然那被砍掉的IMBA職業都跟這種職業獲取方式有關…想到這裡,羅迪不禁好奇的看著這個戒指,他突然有些期待:那些被砍掉的IMBA職業,在自己所在的世界中,有沒有可能轉職?

如果這個戒指能轉“光之守衛”,那絕對是狂拽酷霸屌啊!

他又看了看自己那個來路不明的項鍊,心中不由得隱隱有些激動——之前向著是盡快轉職“遊俠”的,如今看來,若是有機會轉職那些傳說中的IMBA職業,自己絕對會優先選擇啊!

不過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羅迪伸手摸了摸肩膀,被那火辣辣的疼痛搞的一陣齜牙咧嘴,暗罵幾句“這魂淡亡靈力氣真大”之類的話語,低聲喚出了“任務欄”,想看看這一趟任務獲取的收穫。

  隨即……他瞪大了眼睛。

【拯救安格瑪公爵(完成)】和【阻止安薩丁的陰謀(完成)】的字眼映入眼簾,羅迪糾結的皺起了眉頭——第一個是意料之中,第二個算是什麼意思?

仔細翻看了第二個任務的說明,上面寫著的【完成條件:擊殺亡靈阿爾法】的字樣,羅迪這才明白他順手殺的這個亡靈似乎不是什麼簡單角色。

  “不過…安薩丁是誰來著?”
之前聽阿爾法在公爵府的臥室裡說出過這個名字,但羅迪只覺得有些耳熟,此時靜下心來想了半天卻也不記得自己到底在哪裡聽說過,最終悻悻作罷。
往下翻了翻任務獎勵,他突然看到除了經驗獎勵外,這兩個任務竟然還有關於“玫瑰十字”教派聲望的獎勵!

  “臥槽?這劍沒白挨!”
羅迪一下子坐直了身體,卻也牽動傷口疼得抽了口涼氣,待緩過神來後哆哆嗦嗦打開了“聲望界面”,驚喜而錯愕的發現上面“玫瑰十字”教派聲望欄已經到了“友善”級別的95%,再有一點點就能達到“尊敬”了!

  “這咋回事?”
他明顯有些發楞,因為在計算過後,他發現這兩個任務獎勵的聲望數值似乎根本不該夠升到這個地步才對啊…

  哪裡出問題了?
往前翻看任務欄,羅迪看到兩條大額聲望獎勵記錄,日期正好是在刺殺事件結束後第二天,來的莫名其妙,完全摸不著頭腦。

  但誰他媽會嫌聲望多?羅迪只當中了彩票,趕緊翻回“任務欄”看了一眼,他發現“尼爾達司祭的墮落”完成的第二步還沒有找本傑明主教交,當即喜上眉梢,“嘿嘿”傻笑起來…

  “這回賺大了!”
刺殺事件的發生讓羅迪沒能將這個任務交上去,現在算了算,若是這個任務交了,不光“玫瑰十字”聲望能達到“尊敬”,自己還能攢夠升到11級的經驗— —並且可以去玫瑰十字的軍備庫購買更高階的裝備…

標定9級的精良箭矢、10級的稀有長弓、9級的盾牌、更多優秀武器等等…就算自己不轉職而只是把軍團士兵”升到10級,在更換新弓和箭之後,傷害也是定然能翻倍的——因為10級對於裝備而言就是一個巨大門檻,傷害數值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這事兒必須搞啊…趕緊鳥槍換大砲了。”

想到幾天前自己的箭矢被刺客劈裡啪啦砍飛,羅迪當真覺得自己現在防禦有餘而攻擊不足——無甲的獸人還好,如果目標是弗朗西斯這種進階職業,手裡8級的木質短弓實在是不夠看。

幾天前的那次事件,主教末了也沒看到自己的樣貌,所以羅迪自信現在大搖大擺去修道院也不會有人把自己抓起來,想到這裡他不禁滿懷期待,只想著明天去修道院交任務…

  裝備大更新啊!想想就激動。
吹熄蠟燭躺倒在床上,羅迪因為疼痛而連臉都不想洗,衣服也沒脫,隨手扯了被子蓋在身上後便準備好好睡一覺,可剛要進入夢鄉時,便聽到門外傳來了許多人走上樓梯時“噔噔噔”的聲音——

“臥槽,中情局也沒這麼牛逼吧?”
羅迪一下子被驚醒,迷迷糊糊的嚇了一跳,腦子裡第一時間還以為這是公爵府前來搜查的衛兵,畢竟自己剛逃出來,又把人家大管家腦袋削了,一有風吹草動自然有些“對號入座”的心思——可翻身而起做好逃跑準備的他,卻在仔細辨認這些腳步聲過後舒了口氣…

是住在隔壁的那群高級別冒險者。
“回來這麼晚,不是嫖就是賭去了吧…”
仰頭重新倒在床上,羅迪聽著那腳步聲在門前晃過,本不想去理會那些傢伙,可在這萬籟俱寂的深夜,木質建築的隔音並不好——亂七八糟的腳步聲過後,隔著不厚的木板,躺在床上的羅迪便直接聽到了對方那口音濃重的話語。
“那裡的地形需要多看幾次,蓋洛普大人說了…”

  “噤聲!”
說話的人估計是那個兩米多高的壯漢,聲音雄厚低沉,話說了一半卻也被同伴打斷,隨後他們的交談聲便小了許多,幾乎變成了耳語。

羅迪聽不見對方繼續談話的內容,可眉頭卻依舊微微皺了起來,顯然剛才那個大漢的話語已經足夠讓他產生許多聯想…對方這麼說的話,羅迪有九成九把握不是什麼好事,又加上對方這麼高的等級和外地口音,羅迪不由得把這群傢伙當成了千里迢迢來尋仇的“犯罪團伙”。

腦海裡回憶著這群人的一舉一動,羅迪突然想起他們在吃飯時做出的那個手勢,似乎是某種餐前禱告?

  禱告都是教會才會使用的…
  教會…
腦海中倏地閃過一道光芒,羅迪猛然睜大眼睛,從那紛亂的記憶中回想起和那古怪動作有關的一條訊息——“蝮蛇十字”的餐前禱告!
  “怎麼是這群瘋子?”
  羅迪不由得陷入回憶中…

“蝮蛇十字”的來歷和“玫瑰十字”有點淵源,起初在玩家中還有些市場,但後來便成了玩家口中“藥不能停”的偏執狂。

記憶中這個教派可沒幹什麼好事,似乎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和“玫瑰十字”教派對著幹。一開始玩家只覺得這是一群“為理想獻身”的狂信徒,可到了後來才發現這群人完全就是一群二逼,除了當“豬隊友”以外沒有任何作用。

所以遊戲後期,玩家基本都開始集體協助“玫瑰十字”把對方從王國徹底清剿出去,而到了597年的時候,王國已經很少能看到這些傢伙的身影了,據說是悄悄轉移到了王國東邊的山脈裡,野心收斂了很多。

想到這里羅迪不禁嘆了口氣,自己隨便找個酒店,竟然還能碰到這麼一群跟電視裡綁炸彈自爆的恐怖分子近似的狂信徒…

“不過倒是正好能拿你們的信息換點聲望啊。”
滿腦子琢磨“大換裝”的羅迪如是想到。
  ……
“玫瑰十字”修道院因為刺殺事件而在這幾天裡氣氛嚴肅的緊。

純白的教袍穿在莎莉身上,當她邁步走入教堂的走廊時,耳邊已經聽不見往日那些信徒的禱告聲了。四周迴盪的只有衛兵們巡邏時鎧甲摩擦聲,偶爾會有的交談,都是那些聖殿武士對某些角落清查後的報告。

這幾天的時間裡,“玫瑰十字”聖殿為刺殺事件自然開始了大張旗鼓的“調查”,在外人看來,這樣的事情發生時顯然是對整個教派的挑釁,沒有凶手被徹查清楚時定然是不會輕易罷休的。

而莎莉卻明白,聖殿這樣完全是在“做樣子”,實際上卻根本不會去真的查什麼。
在和本傑明主教交換了羅迪的信息之後,她明白本傑明不會為難魯西弗隆家族和羅迪,但這並不代表一切萬全,反而意味著莎莉必須在有限的時間內盡快“解決”弗朗西斯!

而拖得越久,本傑明主教承受的風險就越大——這位主教今日就要“升遷”,若是弗朗西斯再這麼胡來,恐怕將極大的影響他以後在教派內所能達到的最高位置。
  “怎麼辦呢。”

莎莉這兩天絞盡腦汁在思考著對策,她派出去的手下馬丁始終沒有聯繫上羅迪,這讓她心中有些亂,此時來到教堂,便是為了等待今天的信息。
目光抬起,莎莉看了看那空擋的座椅,最終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怎麼還是聯繫不上呢。”

不過很快馬丁便傳來了消息——他依舊沒聯繫到羅迪。
  “這樣啊…”

莎莉懷著失望的心情離開了教堂,卻是根本沒想到她剛走沒幾分鐘,教堂便進來一名守衛,對著門的內廷守衛道:“羅伊,有個冒險者請求會見本傑明主教。”
“巴克,你忘了?現在是戒嚴時期,主教不會回見任何人的。而且也不會讓誰走入這裡一步。”

“那傢伙有本傑明主教當初贈與的項鍊做憑證,他說有一些東西需要交給主教大人。”
mk2258 發表於 2014-2-11 18:18
第104章棒打鴛鴦老混球(上)




  「要不然…去和主教大人說一聲?」

  「今天不同往常,修道院在戒嚴,這樣的事情都應該回絕的。」

  幾名聖殿守衛正在討論時,修士布克正好過來通知他們改變換防時間,走出教堂前廳看到這些守衛,便走上前去,問道:「出了什麼事?」

  守衛們正為此為難,看到布克,便立刻把事情說了一通——或許因為那個吟遊詩人的故事,布克對「冒險者」這個遊蕩在外的群體並沒有城市居民普遍的偏見,反而頗具好感,他想了想,伸手拿過守衛手中的包裹道:「正好主教正要說些事情,我拿上去給主教大人看,讓他在外面等著吧。」

  布克走了一圈,確認衛兵位置沒問題,臨走的時候轉頭望了望大門外,目光在那個冒險者的身影上停留片刻,隨即便扭頭朝修道院內部走去。

  「有點眼熟啊.」

  走出幾步後,布克卻覺得那張面孔似乎在哪裡見過,但因為離得遠看不太清楚,他便沒有多想,搖搖頭離開了教堂。

  ..

  午後的陽光微微帶著暖意。

  教堂後方的空地上,修道院內的司鐸、修士、修女等都聚在了這裡,聽著本傑明主教對月中時候督主教到來時的安排。

  「在城市廣場的演講會在九月二十號舉行,督主教大人已經來了準確的信息,所以這段時間大家要注意……」

  總的說來都是一些簡單安排,之所以選在教堂後面而沒有去教堂開大會,也是因為這些事情並不算太重要,只需要提點兩句就是。

  待講完這些,本傑明望了望抱著包裹來到面前的布克,揮手示意「散會」,隨即出聲問道:「這是什麼?」

  「外面有個冒險者說要交給您的東西,好像他上次來的時候,您送給他了一個項鏈作為信物,我覺得這可能比較重要,拿來給您看看——那個冒險者還在修道院門口等著呢。」

  布克稀鬆平常的一句話,卻讓本傑明主教動作微微頓了一下,他不動聲色的朝旁邊看了一眼——莎莉正在和克麗絲談話,沒有注意到這裡。

  「哦,我記得他。」

  當即接過了布克手裡的包裹,本傑明從中翻找出了一封信件,將信紙打開,讀過之後眉頭微皺了片刻,自言自語道:「尼爾達會寫這樣的東西?」

  不待布克說什麼,這位從來都是雲淡風輕的主教大人便轉身步履匆匆的走向了教堂。

  布克只當主教有事情要忙,所以並未察覺到異常。此時修士們雖然已經「散會」,但幾個和布克聊得來的傢伙都還沒有離開,他便像往日那般湊過去一起聊起了天。

  時間過去幾分鐘,當萊茵這個射手「腦殘粉」在比較傭兵和冒險者誰射箭更厲害時,布克想起剛才在教堂門口的事情,插嘴道:「萊恩你說冒險者?修道院外面有個冒險者呢,看起來有點吟遊詩人嘴裡那種傢伙的樣子——」

  「哦?什麼樣的?厲害麼?」

  萊恩幾個人立刻來了興趣,討論的聲音不由得大了些——旁邊正準備走遠的莎莉聽到了隻言片語,突然停住腳步,來到近前問道:
「有冒險者要見主教?」

  「是啊,」布克點點頭,「他之前似乎是來過修道院一次,主教大人認識他呢.嘿——我說怎麼之前覺得他有些眼熟呢,這傢伙很像那個吟遊詩人啊!」

  「他來了?!」

  莎莉登時一愣,秀氣的鵝蛋臉上露出了不加掩飾的喜色,可隨即她卻想到了什麼,眉頭漸漸皺了起來——羅迪來找自己是好事,可…

  「糟了!」

  冷汗刷的冒了出來,莎莉突然發現:她用羅迪身份信息換取教派不再追究的事情還沒來得及和羅迪說呢!

  連招呼都不打,莎莉轉身便向教堂發瘋一樣跑去…

  ***

  時間回到三分鐘前,當莎莉尚未察覺一切時,本傑明主教已經在教堂那間寫著「精神家園」的房間內和羅迪見了面。

  「這麼說,這是封尼爾達司祭署名的信件是你無意間找到的?」

  「其實也不算無意,事情是這樣的…」

  羅迪穿著一身灰白袍子,整表情嚴肅抑揚頓挫的按照「任務欄」寫的話念,言語間毫無破綻——因為這是遊戲本身寫好的劇本,任務本身的確和那個司祭的墮落有關,沒有編造成分。

  公式化的交任務,上次就是這樣,這次自然不會有什麼意外——羅迪自信滿滿,有把握得很。

  「沖聲望」這樣的事情是必須和提升等級一起做的,羅迪明白,自己就算不需要新弓和箭,也遲早要來這裡做一些有關的任務。

  因為在他的記憶中,「玫瑰十字」絕對稱得上一個很碉堡的教派——這個信徒廣泛的教派在戰爭發生後始終屹立不倒,即便是到了遊戲後期國土大片喪失之際,「玫瑰十字」仍舊能在有限的區域內安然布道,並且有模有樣的組織了幾次規模不小的「聖戰」軍隊,其效果甚至遠勝那群只知道內耗的二逼貴族軍隊!

  別看這群神棍好像不參與********,整天就知道禱告禱告和禱告,可實際上「玫瑰十字」根基深,資源多,幹起仗來比誰都狠!

  所以現在就開始和這群神棍修好關係,絕對是一個長期可以獲得有效收益的投資——除了能買到更多屬性更好的裝備,如果需要,他甚至還能找一些神職者為自己提供一段時效內的強力「BUFF」。

  而如果能達到「崇拜」聲望,調動聖戰軍什麼的…

  滿腦子意淫的正爽,可羅迪卻在這場談話開始後的第二分鐘,深深的體會到了什麼叫「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這封信的內容很重要,我代表『玫瑰十字』聖殿感謝你的幫助,」本傑明主教面帶微笑,語氣誠懇而客氣,望著眼前的羅迪,很是隨意的轉折道;「那麼.羅迪隊長,看在你前幾天幫了『玫瑰十字』這麼多忙的份上,有沒有時間和我聊聊別的?」

  原本和諧的氣氛,因這句話而瞬間結了冰。

  羅迪的心裡有一瞬間的愣怔,繼而便感覺胸口呼嘯而過一萬頭草泥馬!

  臥槽他媽的…他竟然知道我的身份!?

  這一瞬間羅迪以為是對方認出了自己,但他立刻否決了這種情況——自己在三樓的陽台上根本連身形都未展露出來,對方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長什麼樣…而左思右想之下,他當即想到了唯一的可能。

  「……是莎莉說的?」

  他瞇起眼睛,試探性的問道。

  隨即羅迪便看到本傑明揚起了眉毛,似乎有些驚訝的回道:「你有著很敏銳的觀察力,羅迪隊長,我正想就莎莉的事情和你聊聊的…」

  而至於之後這位主教說了什麼,羅迪的大腦已經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要不是知道對方是「玫瑰十字」的主教而自己還在人家的教堂裡,羅迪恐怕已經第一時間掀桌子大罵「WQNMLGB」了——被背叛的憤怒讓他渾身都在顫抖著,甚至腦子裡已經聽不到本傑明說什麼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自己累死累活救莎莉出來,又冒著暴露身份並得罪「玫瑰十字」教派的風險幫她幹掉了刺客,結果.

  她他媽的這是專業賣隊友麼?

  手指捏成拳頭又放下,之前一臉人畜無害笑容的羅迪驟然間透出了不加掩飾的冰冷氣息。

  對於羅迪而言,他的內心實際上是沒有多少「朋友」的,就算是索德洛爾、魯格、卡特那樣的「戰友」,也很難讓羅迪去真正推心置腹的說些戰鬥之外的話題。「技術宅」是孤獨的,所以「友誼」這種東西就顯得愈發珍貴起來.

  就像他會喜歡那位精靈古怪的小巫師一樣,即便對方是,可羅迪仍舊會無視別人的嘲笑而無比珍重那段曾經的感情。

  而對於莎莉,雖然沒有過多想法,甚至只是將對方看做一個讓自己未來能夠改變王國悲劇結局的「籌碼」,可羅迪仍舊在不經意間為此付出了很多,甚至很多次冒了生命危險——要麼不做朋友,要麼就做一輩子的朋友,這就是羅迪對「友誼」的認識之一,而正因為如此,當他發現自己被「朋友」背叛時,內心才會產生難以形容的憤怒情緒。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羅迪根本沒想過,他此時正中了本傑明主教的圈套……

  對於本傑明而言,他自然明白…自己其實是欠著對方一個人情的。而按照主教原本的性子,搞清楚利害關係之後,他定然會選擇和羅迪修好關係,甚至拉攏對方進入教派、成為自己的門生都有可能…

  可當莎莉和他有過那樣的交談之後,本傑明便立刻下了決心:不能再讓莎莉和羅迪接觸了!

  莎莉自己沒察覺到,可本傑明活了這麼一把年紀,怎麼能看不出這個小女孩對羅迪的那抹情愫?

  「玫瑰十字」的修女不能婚嫁,更不能有任何涉及感情的「醜聞」!

  本傑明雖然知道這對於莎莉而言很殘忍,但他堅信自己的做法沒有任何錯誤——哪怕是在自己欠著羅迪一個巨大人情的情況下。

  事到如今,羅迪已經完全「誤會」了莎莉,往後定然會記恨在心,如此便等於斷絕了兩人感情繼續發展的可能,徹底達到了本傑明的目的。

  教派規矩在先,本傑明沒興趣理解什麼「戀愛自由」之類的學說,更何況在他眼中,即便羅迪能殺幾個獸人,能找到關於尼爾達司祭的線索,可終究不是什麼能上檯面的角色。

  一個邊境斥候隊長能改變什麼?能做到什麼?終究只是小人物罷了。
(完)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1-17 16:47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4-2-15 21:53



箭皇 第一卷【邊境陰雲】 第一百零五章 棒打鴛鴦老混球(下)


   

  


     「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辭了。」

    幾句詞不達意的交談過後,羅迪已經不想繼續說下去了,知道對方似乎並沒把他拉到火刑架上當異端燒死的意圖,乾脆起身準備離開。

    本傑明面不改色,繼續寒暄幾句,隨後便望著走出屋子的羅迪,目光中不由得帶著許些「滿意」的意味。

    呵…終究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年輕人吶。

    而成功交了任務的羅迪心情則糟糕透頂。空蕩蕩的教堂內,他沉重的腳步聲帶著許些回音,冷清的氣氛更讓他的身影顯得異常蕭索。

    羅迪努力將心中的怒火壓制下去,可隨後感受到的,卻是一種索然無味的睏倦——自己想要挽回魯西弗隆家族,救老公爵,救莎莉,籌劃著幹掉弗朗西斯,可到頭來卻落得這樣的結果,說起來。心中實在是難受得緊。

    空擋的一排排座椅間,羅迪深吸幾口氣停下了腳步,原本充滿活力的身軀好像灌了鉛一樣。他閉上眼睛,一隻手扶著椅背,另一隻手突然抬起,狠狠拽了拽肩膀上的繃帶,觸電般的痛感讓羅迪皺了皺眉頭,他努力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擺脫籠罩自己的糟糕情緒——可隨後他卻發現…這個以往好用的辦法,此時並未奏效。

    想了半天,他才明白……其實莎莉在他心裡,早已經不是一個單純的「籌碼」了。

    那個巧笑嫣然的倩影早就在心底扎根,雖然羅迪沒有對她有過「其他」想法,可共同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對於她的信任早就遠超出了其他人。而正因為太過在意,此時對於她的「背叛」,他才更覺的難以承受。

    腦子裡很亂,羅迪卻還是努力分析著自己當前的情況:現在身份已經從「完全隱藏」的狀態被暴露出來,以後可能還要面對被弗朗西斯發現的危險…

    真是麻煩。

    肩頭的疼痛逐漸緩解,羅迪歎了口氣,邁步便朝著教堂外走去——可隨即身後便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他皺了皺眉,卻是沒有回頭,繼續向前走去。

    莎莉上氣不接下氣的衝入教堂時,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正在離開的背影。

    穿過大門,走過門廳,冰冷的石質地板讓莎莉愈發覺得事情的發展似乎比自己想像的還要糟糕——而當她來到羅迪身後時,兩人已經站在了教堂門外的台階前。

    「等,等一下…」

    終於,莎莉還是叫住了羅迪,她望著眼前這熟悉的背影,卻覺得對方似乎和自己之間似乎隔著許些看不見的東西。

    羅迪身上幾乎化為實質的冷漠,讓敏感的莎莉感覺自己的心正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不該這樣的…不該這樣的啊…

    她嘴唇囁嚅著想說什麼,卻注意到羅迪皮甲的肩膀處正在滲著血液——這樣的發現,更讓莎莉心中更像被針紮了一樣疼得厲害。

    「你的傷口…」

    羅迪停住腳步,卻並未回頭。本來被憤怒情緒籠罩的他其實很想轉身怒吼著質問一切,可此時當莎莉真的出現時,他卻突然覺得這樣做根本毫無意義。

    「不用你關心了。」

    沉默許久之後,羅迪終於說出了這樣一句話,隨後便大步走出了修道院,從始至終都沒有回過頭,甚至沒有和莎莉有過一次對視。

    莎莉想要說什麼,張開嘴卻覺得嗓子干的厲害,淚水更是模糊了視線…心如刀絞的感覺讓她甚至摀住了胸口。

    「為什麼——會這樣…?」

    人群遮擋了視線,兩人間的距離愈來愈遠,最終羅迪的身影被淹沒在了視野盡頭,而站在修道院門前的那個身影,卻久久沒有離去。

    ******

     九月八日。

    莫利亞莊園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悠閒,相反的,這裡卻像是隨時準備戰鬥的要塞指揮部般,氣氛緊張異常。

    全副武裝的守衛比比皆是,每輛進入的馬車都要受到嚴格盤查和檢驗,而那些行色匆匆走入莊園內部的下屬們則都是陰沉著一張臉,努力將霍利爾城的一條條信息整合、匯報給這座莊園現在的主人——弗朗西斯伯爵。

    自從刺殺莎莉的行動失敗之後,弗朗西斯已經許久沒有走出過莊園半步了。連續的受挫讓一直心高氣傲的他心理狀態上受到了不小的衝擊,不過他並沒有被失敗擊垮,反而憑借自己的一系列舉措,強行讓自己漸漸從挫折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氣溫漸漸降低,遠離城市的莊園在夜晚已經有了微涼的寒意。太陽落山之際,正廳內的壁爐便燃了起來,火焰帶來的橘色光芒為冷清的客廳帶來許些溫暖。

    而此時坐在扶手椅上的年輕伯爵,正出神的盯著那燒得通紅的木炭。

    這座莊園是他的父親安格瑪公爵曾經最喜歡來的。因為距離霍利爾城近而風景優美,後面還有一片狩獵場可以打獵,所以每年秋後時節,老公爵都要約上許些城內的貴族們來這裡遊獵娛樂一番。

    記憶中,上一次在這裡狩獵還是七年前的事情了。那時的弗朗西斯只是個年輕的剛會騎馬的小男孩,只知道跟著父親在叢林裡來回跑——記得第一次狩獵,自己射了幾箭,根本連個兔子毛都沒有碰到,最後還是那位叫提圖斯的騎士故意射傷了一隻野兔,讓自己追上去補了一箭才算有些收穫。

    弗朗西斯記得那時的父親笑的很開心。

    晚上貴族們享用獵得的野味時,一位位騎士都對年紀不大的他交口稱讚,說是日後若是弗朗西斯繼承公爵,艾弗塔領地定然會更上一層樓云云。

    呵。這樣的話語,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了。

    火光映照在弗朗西斯臉上,那已經成熟起來的面容早已沒有了當初稚氣,眉頭微蹙間,他似乎隱約有了許些父親當年的氣場。不過終究是沒有走出過艾弗塔領地的年輕人,此時的他,說「氣場」還早,若是有,也只是「怨憤」情緒所帶來的氣勢罷了。

    幾天來,弗朗西斯為了籌劃如何對付莎莉的辦法幾入魔障,連日缺乏睡眠導致眼圈發黑,微微腫脹的眼袋更讓他面容顯得陰沉至極——所以當下屬威利在門口求見時,他甚至懶得去應答什麼,直接揮揮手示意對方過來,連目光都不願意多轉一下。

    「主人,我們已經證實了那些異教徒的意圖。他們準備在魯本斯督主教進行演講時發動襲擊。」

    「證實,怎麼證實的?你們這麼確認了消息,魯本斯不清楚?本傑明不知道?」

    弗朗西斯的身形依舊半坐半躺在那扶手椅當中,話語低沉而透著許些以往沒有過的威嚴,「說要點。」

    「主人,城內『蝮蛇十字』的異教徒數量不少,可能超過了四十人甚至更多。雖然他們極力隱藏,但最終還是有一些很容易識別出來,我派人跟蹤了他們,發現至少四隊人都在城市廣場專門勘察過地形,他們是在進行演練。」

    威利低聲陳述著他所得到的情報——「魯本斯主教的隊伍雖然在路上,但我們得到的消息說他還有隱藏在暗處的兩支騎士隊伍,而這些天修道院也從別處調來了一大批警衛。顯然已經有所準備了,看起來『玫瑰十字』其實也已經知道了這些,並想謀劃著一網打盡所有這些異教徒!」

    這些話語說完後,弗朗西斯卻沒有回應,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望著爐火。他微瞇著眼睛思考片刻,方才低聲哼道:「這群神棍,倒是想得挺美。」

    停頓片刻,他微微轉過頭,目光凜然的低聲問道:「那麼,另一個消息也確認了?」

    「伯爵大人,已經確認莎莉小姐會在教派遊行的隊伍中。」

    似乎連日來的等待都是為了這一句話,當威利說出這些時,弗朗西斯不加掩飾的舒了口氣,隨即身形從凹陷的扶手椅中猛的坐起,繼續問道:「那麼——召集所有的人吧!」

    「是,主人!」

    威利單膝下跪,表示著自己的忠心和服從——弗朗西斯滿意的點點頭,出聲道:「人手夠了,那麼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簡單了。」

    心中已經想好怎麼安排,所以此時弗朗西斯便開始用平淡的語調開始向這位手下說起了他的計劃。跪倒在面前的威利不斷地點頭應是,然而某一刻,似乎因為弗朗西斯說的東西太過驚人,他猛然抬起頭來搖頭反駁著什麼,卻被弗朗西斯抬手制止。

    兩人少有的爭執片刻,最終還是因為弗朗西斯的強勢與執著而導致威利的妥協,待該說的講完時,弗朗西斯再一次舒了口氣,輕聲道:「時間還有,務必將一切準備妥當。」

    威利點頭應是,隨即想起了什麼,說道:「伯爵大人,從邊境回來的人大概確定了『那個傢伙』的身份。」

    「那個傢伙」對於弗朗西斯而言就像是卡在喉嚨的刺,這段時間來所有的失敗都和這該死的混蛋有關,所以此時威利的話語立刻讓他揚起了眉毛——「說!」

    「他是諾蘭村斥候的隊長,叫羅迪。」威利頓了一下,繼續闡述道:「之前我們的人去調查時諾蘭村的斥候集體消失了,說是…說是去獸人王國了,不過顯然他們是在說謊,因為第二次調查的時候那些斥候人數一個不少。而我們第三次調查就在前段時間,那個叫羅迪的隊長來了霍利爾城。」

    其他的話自不用講,顯然威利還有更多證據來證明羅迪就是那個阻撓弗朗西斯計劃的人,所以此時他適時住了嘴,等待著眼前這位伯爵的回應。

    「現在能確認他在什麼位置?」

    「主人,因為要下令集中人手,所以目前雖然派人去搜查,但尚未確認他的行蹤。」

    威力低頭回應著,心中有些打鼓,正想著會不會被責罵時,卻發現這位伯爵的反應卻超乎他的預料——弗朗西斯望著那跳躍的火光,出聲道:「呵。知道是誰就行了,這種螞蟻,隨時都可以捏死的小角色,除了會耍點花招以外沒什麼需要當心的,等我解決了這一切,到時候別說收拾他一個人…」

    隨即他的眼中現出一絲狠戾,「那些所有和他有關係的斥候,一個都別想跑!」

    「是!」

    威利點頭準備離去,卻不料弗朗西斯微微轉過身,猶豫片刻後問道:「公爵府最近有消息麼?」

    「一切都很正常,沒有任何異常,主人。」威利想了想,補充道:「不過提圖斯騎士和惠靈頓騎士都在朝霍利爾城而來,不知是什麼原因。」

    弗朗西斯微微皺眉,提圖斯和惠靈頓是父親手下最信得過的兩位騎士,以往父親沒有生病的時候,這兩位本領高強的「守護騎士」從來都是和父親形影不離的,後來父親病情難以好轉,他們便去了自己的采邑,如今突然回來…意味著什麼?

    差不多到了交稅金的日子,估計他們是來交稅並看望父親的吧。

    弗朗西斯如是想到,對於兩位叔叔輩騎士的到來沒有太多疑惑,揮手示意威利退下,而他自己則再一次深深的陷入了那扶手椅當中,沉思著關於接下來計劃的一切細節。 本帖最後由 mk2258 於 2014-2-15 22:03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4-2-15 21:54
第106章鞭笞之刑





  九月八日,豬頭酒吧。

  時值傍晚,正是酒吧裡人多熱鬧的時候,不過和往日有些區別的是…那位吟遊詩人拉斐爾今天並沒有在這裡講故事,所以酒吧內的氣氛較前幾天算不上特別火爆。

  木門被推開,一位穿著黑衣的中年人邁步走進。他一身棕色的亞麻長袍並不起眼,只是那帶著皺紋的臉上卻有著一雙目光犀利的三角眼,看向旁人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像是是毒蛇般帶著不加掩飾的冷意。

  這中年人年紀看上去大概四十歲上下,雖然過了身體的巔峰時期,可精神狀態卻比抱著酒杯買醉的人們強了不止一兩倍——坐在吧台裡的胡克被這傢伙掃了一眼,頓時感覺到了一股子無形的壓力,渾身都有些不自在。

  而對方似乎並沒有興趣喝酒,只是邁步走上了二樓,似乎是找什麼人去了。

  「厲害傢伙…」

  自認眼力過人的胡克如是評價道。

  不過他自然不明白,眼下這位走到二樓某處房間前的中年人…遠不是「厲害」就能形容的。

  抬手按某個節奏敲了敲門板,房間內便有人打開了木門,隨後神態恭敬的將這位中年人迎了進去——

  「蓋洛普大人。」

  「主教大人。」

  一聲聲敬語響起在屋內,說話的正是那五名冒險者打扮的「蝮蛇十字」信徒。

  這些傢伙往日裡的桀驁神情此時收斂的一乾二淨,那個兩米高的壯漢更是單膝下跪接過了蓋洛普脫下的長袍,小心翼翼的收起後,像是最卑微的傭人般在一旁等待著下一步命令。

  被稱作主教的蓋洛普神態自然,邁步坐在了主座上,三角眼掃過這些手下之後,才淡然道:「坐吧。」

  「昨天你們給我傳遞了一個信息,是說有霍利爾城的貴族願意和我們合作?」

  他的聲音有些乾啞,聲音不大,可上位者的態勢卻很明顯——「蝮蛇十字」的主教,遠比本傑明這種院長來的更為強勢和狠戾。

  「有人接觸了我們放出的下線,但他們並未透露身份,只是留下了一封信透露出了這樣的意願,從他們許諾的條件來看,對方應該是城內的大貴族,勢力不小。」

  「呵,查到點蛛絲馬跡,就想著利用蝮蛇十字麼?」

  蓋洛普瞇起眼睛,拿過那封出自弗朗西斯的手下威利的信件,只是隨意掃了掃,便撇撇嘴,指尖倏然冒出一道暗紫色的光紋,將整張羊皮紙絞為碎片後,低聲說道:「這些貴族,除了窩裡鬥意外不會幹別的,下次遇到這幫自以為是的狗屎時…忽略他們。」

  他的目光掃過眼前的下屬們,語氣中混合著狂熱於冰冷兩種情緒,「為了這次行動,教派已經派出了十年以來潛伏在這裡的所有力量!你們要記住,我們要做的事情,遠不止清剿這些異端這麼簡單——所以我不允許有任何節外生枝的事情…明白麼?」

  「是,主教大人!」

  五名冒險者齊齊應聲——蓋洛普滿意的點點頭,繼續道:「該露出來的破綻繼續露,讓玫瑰十字那群傢伙自認為掌握了我們全部資料,這樣行動才能順利。二十號的時候魯本斯才會去城市廣場,所以我們……」

  蓋洛普講解起了接下來的安排,而這些手下們則不敢有絲毫怠慢的仔細聽著。在他們眼中,眼前這位目光冷颼颼的主教可絕對不好惹,因為他在教派內部有個綽號叫「蛇牙」——意思說他的性格像蛇一樣陰狠,辦事更是招招見血、毫不留情。

  在這樣的教派裡,升職可不是靠募捐和禱告,而是靠「對外打擊」!

  針對貴族的,針對平民的,針對「玫瑰十字」的,只要能獲利並吸收更多信徒,「蝮蛇十字」都願意幹,說白了就是一個恐怖組織,而以此為前提下,為了維持內部穩定,「蝮蛇十字」更是使用了「高壓政策」——對外狠,對內更狠!

  蓋洛普便是這樣組織裡的一位佼佼者。迄今為止他只在「小任務」上栽過跟頭,但「大任務」卻從未失手過,因此他現在於教派內風頭一時無兩,而如果能成功完成接下來的任務,他更是能成功打入「蝮蛇十字」核心領導層…那意味著更多的資源、更高的地位和幾乎無量的前途。

  四十二歲的蓋洛普鋒芒正盛,城府夠深,加上性格中狠辣的一面,若是有足夠的機遇,定然是一方梟雄——這是教派內部所有人都認同的一點,而蓋洛普的上司迦卡德則對其期望有佳,此次行動更是派了一位「得力手下」協助他。

  而這位「得力手下」,便是前段時間來過豬頭酒吧的那位美女…牧師阿卡莎。

  不過若是此時將目光轉向她,便會發現一個很有趣的事實——和精神矍鑠的蓋洛普比起來,這位在幾公里外一處隱蔽旅館住下的美女,此時完全是另一幅光景。

  房間內的壁爐並未點燃,處處都透著冰冷的氣息。廉價的旅館內傢俱簡陋,桌台上點燃著一支孤零零的蠟燭,而光影搖曳間,穿著一身薄紗睡衣的阿卡莎正坐在椅子上,面色痛苦的忍受著什麼。

  若是不知情況的人看到這一幕,估計都會以為這位身材火爆的牧師是一個有「特殊癖好」的暴露狂——若是炎熱的夏季,她私下裡這麼穿根本不會有人說閒話,可此時的氣溫已經足夠人們穿上保暖長衫了,她這幾乎等同於赤裸的裝扮,怎麼看都不正常。

  屋子裡靜悄悄的,偶爾響起的只有阿卡莎那並不平穩的呼吸聲。

  雖然這位美麗牧師的身材令人血脈噴張,可離得近了,才能看到她正在緊蹙著的眉頭,緊咬的嘴唇和微微顫抖的手指…

  如此情景持續著大概十幾分鐘,眼圈微微泛紅的阿卡莎才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拭去額頭的汗水,微微挺直了身體…

  原本性感的薄紗睡衣不知何時已被她後背冒出的鮮血浸透,衣服摩擦時的疼痛讓阿卡莎嘴角抽了抽,但她似乎已經對此習以為常,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沉默而迅速的處理著傷口。

  抬手脫掉睡衣,在身體完全赤裸的暴露在空氣中後,阿卡莎低聲念誦起了禱文,光芒閃爍而過,「中級恢復術」令她後背的傷口瞬息開始了癒合,只是因為每天都要經受這樣的過程,「神術」對她的治癒效果已經開始出現了衰減,留下的傷疤並未完全消失——原本皮膚光滑細膩的後背上,此時已經有了不少顏色鮮紅的痕跡,看上去像是被皮鞭抽過一樣。

  這便是「蝮蛇十字」對教派內部人員的刑罰之一:鞭笞之刑。

  「鞭笞」的效果源於那位迦卡德長老的「黑暗詛咒」技能,一旦施放,在一段時間她便每天都要遭受這樣的刑罰。詛咒的力量無視護盾防禦,所以受刑者必須硬生生接下被這暗影能量所造成的刑罰才算「贖罪」——上一個任務失敗後,阿卡莎本該遭受更加嚴酷的刑罰,但迦卡德長老對她頗為「照顧」,只是給了她「鞭笞」的刑罰,同時讓她參與蓋洛普的任務,並以此「戴罪立功」。

  若是成功,則更進一步,若是失敗,等待她的便是更為恐怖的刑罰。而對此,阿卡莎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壓迫,奴役,利用…「蝮蛇十字」對信徒的統治方式就是如此血腥而赤裸,如蓋洛普這般的傢伙便能在如此鬥爭中如魚得水,而如阿卡莎這樣的性格溫和的女人,只會因這痛苦的刑罰和教派內的高壓統治而感到厭倦與恐懼。

  承受不住的,便會被淘汰,下場除了死亡再無他路…這是所有「蝮蛇十字」教派內部神職者的共識——大都數盲目信徒只是看到了教派光鮮的表面,而只有逐漸「脫穎而出」成為「骨幹」的人,才會慢慢認識到這樣的本質。

  可是如阿卡莎這般認識到本質並產生許些「後悔」情緒的,則多半已經沒有了回頭路,只能咬著牙在那些黑手的操控下繼續走下去…

  身體的痛楚漸漸消失,內心的痛楚卻無法消弭。阿卡莎站起身,將染血的睡衣扔在一旁,蒼白的臉上閃過幾絲複雜的情緒,她默默的穿戴上了乾淨的內衣和長袍,栗色的卷髮收攏腦後,虛弱的身體有些發抖,但還是撐著便坐在書桌前。

  她深吸了幾口氣,隨即拿出了一封早已寫好的信件,出神的望著那些自己幾天前親自寫下的字跡。

  「真的…只剩下這條路了麼?」

  ******

  當羅迪神色憔悴的從外面走入豬頭酒吧時,和正好走出門的蓋洛普擦肩而過。

  若是往日,他肯定會對這個等級高的令人咋舌的傢伙感到好奇——不過此時他卻心情差到爆,根本連抬頭的興趣都沒有,逕直走向了吧台,管胡克要了杯價格不低的朗姆酒後仰脖灌便了一大口——繼而被嗆的咳嗽了五分鐘。

  「我咳咳咳咳操咳咳咳咳…」

  目瞪口呆的胡克望著羅迪好,隨即趕緊倒了杯清水遞了過去,隔著吧台拍了拍這位年輕小伙子的後背。

  「咳咳咳咳咳——胡克……咳咳咳,真是對不住了,今天實在沒什麼心情講故事,我——咳咳咳…」

  「看出來了,怎麼,失戀了?」

  胡克看他差不多沒事了,便坐回去自顧自灌了一杯麥酒,把抹布往旁邊一扔,一臉「過來人」的神色,隨口道:「早該告訴你女人都是騙子…我跟你說,我年輕的時候…」

  羅迪剛緩過勁來,端起清水杯子正在喝,聽他這麼一說,頓時又被嗆到,無奈的搖著頭,斷斷續續的說道:「不是…咳咳咳——不是那回事!咳咳咳咳——」

(完)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1-17 16:52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4-2-15 21:55
第107章進階職業開啟(上)

  「不是我想的哪樣?哎,我知道直接這麼說出來你會感覺不太舒服嗎,但這點痛忍忍過去就好了——女人嘛…」

  胡克撇撇嘴,指了指羅迪手裡的朗姆酒,做了一個「你懂的」的表情,「這杯我請你的,睡醒了就什麼都忘了。」

  羅迪從嗆得半死的狀態中漸漸恢復過來,見胡克是認定了某些事情,心中也是無奈——不過這麼一折騰,原本鬱結的心情也是好轉了一些,至少他能感覺自己的注意力已經被分散開來,胸口也不感覺那麼悶得慌了。

  「這麼多年活過來,倒霉事遇得多了,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

  情商低也有好處,就是很難真的被負面情緒影響太久。又加上他真不是因為什麼「情傷」才變成這樣,歸根結底只是感覺讓人賣了不好受罷了。

  況且這一天也不是沒有好事,羅迪端起朗姆酒灌了一口,那火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流下去後,眼前的景物似乎也變得有些模糊起來,低聲喚出「聲望欄」,「玫瑰十字」那一欄上的「尊敬」字眼赫然在目…

  聲望到了這樣的地步,按照當初玩家的水準,羅迪也是走在了前面的——而今天一下午,他便在城內的軍備庫挑選了自己接下來可能用到的一切物品。

  最大的收穫有兩個,其一便是那柄「精良的復合短弓」。

  標定10級使用的弓雖然只是「優秀」的綠色字頭,但傷害卻比自己造的那柄8級短弓高了兩倍,箭速更是快的驚人,可以說等自己升到10級並拿上這柄弓,那對於一些低級的進階職業已經有了足夠的威脅,甚至在某些條件下可以秒殺5級以內的進階職業!

  而除卻這柄弓,羅迪還驚喜的發現軍備庫竟然對自己開放了有刷新時間限制的「稀有物品」…以往在遊戲中,這樣的東西都是第一次購買時才有的,往後或許每隔幾個月甚至半年才會再出現一次,而羅迪作為這個世界唯一的「玩家」,在此時的588年購買到「稀有物品」也是情理之中。

  而讓羅迪感到興奮地,是他買到了四打「校準過的箭矢」和一支「爆裂箭矢」!

  不瞭解射箭的人不知道箭的重要性,大多數只以為有一柄好弓便夠了——但是如娜塔那般靠弓箭吃飯的「內行」,才會在見了羅迪的兩支箭矢之後產生高山仰止的情緒來。

  優秀的箭矢不但性能穩定,箭速、威力都會比普通箭矢強得多,甚至還有「破甲」甚至「破魔」的效果,而以往羅迪所使用的箭,盡數都是邊境小作坊粗製濫造的玩意,每次使用前自己還要專門進行二次加工和校正才能勉強保持精度,至於威力…若不是自己箭術夠好,這樣的箭矢其實殺傷力相當有限。

  如今換的新箭矢雖然價格貴的嚇人,但如果和羅迪原本使用的箭矢對比,卻絕對稱得上物有所值!而那支頂得上四打「校準過的箭矢」價格的稀有「藍色」字頭「爆裂箭」,則更可以讓羅迪在一擊之間對高階進階職業造成威脅!

  如果說之前的箭矢平均傷害在80左右,那麼換了這套弓與箭後,羅迪的平均傷害則能暴增至200以上,若是換了「爆裂箭」,即便不出暴擊,普通傷害都能超過400!

  這絕對稱得上是「鳥槍換炮」。

  而不但裝備更新,交過「尼爾達司祭的墮落」任務之後,自己的經驗值已經可以在升到10級後還剩出78000點上下,距離11級還差20%左右——對於目前肩膀受傷而很難開弓的羅迪而言,此時直接升級回血既能換裝又能恢復戰鬥力,完全可以考慮。

  想到這些,羅迪的心情好了不少,他很快理清思路,琢磨著接下來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幹掉弗朗西斯。

  殺了他,自己和諾蘭村的斥候們便不會再受到任何威脅,到時候自己直接遠走高飛,再也不受那個勞什子主教的威脅,再也不用看到那個公爵之女的嘴臉…

  他根本沒有興趣安格瑪公爵甦醒了,那老頭怎麼處理他兒子是他自己的事,自己要殺弗朗西斯,這是誰也攔不住的——不過一想到「進階職業」,那些有關於IMBA職業的想法此時便浮現起來…

  正思考呢,眼前的胡克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問道:「想什麼呢?你的酒量也太差勁了,這就迷糊了?」

  「哦,在想事情。」

  「想什麼想,女人滿地都是,隨時都能再找一個,你看,對門那個漢森家的女兒我覺得不錯——」

  羅迪揉了揉眉心,真沒想到滿臉大鬍子的胡克還有當月老的心思,乾咳兩聲,本想推脫,卻想起什麼似的,換了個語氣低聲道:「其實…我有女朋友的。」

  這話說出來的時候,他能感覺自己臉有些臊得慌,不過為了不讓胡克這麼八卦下去,羅迪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了下去:「不過…她不在艾弗塔領地。」

  「吟遊詩人都風流的很啊,誰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胡克撇了撇嘴,端起酒杯邊喝邊問道:「喔——她住的很遠麼?」

  「從這裡向東南方走大概…一千多公里吧。」

  「噗——」

  胡克一口酒嗆到了鼻子裡,隨即幾乎直接把剛喝進去的麥酒全噴出來.

  現代人眼中這樣的距離並不遠,坐高鐵也不過幾個小時的事情,就算是開車,一天一夜也能抵達了——可是在這個交通工具極其原始的中世紀社會中,如此距離,聽上去跟「天塹」差不多。

  換句話講,霍利爾城99%以上的人,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去到這麼遠的地方。在「森林包圍城市」的人類世界裡,「旅行」根本不是什麼浪漫的代言詞,沿途森林蘊含的凶險足夠大多數人望而卻步。

  所以對於羅迪的答案,胡克第一時間只覺得荒唐無比,直接被酒嗆了個半死,待緩過勁來後才喘著氣說道:「這個玩笑可不好笑。」

  羅迪低頭乾咳兩聲,胡克自然不會知道他口中那個「女朋友」,其實現在還根本不認識他。

  靜靜的端著朗姆酒,羅迪有些出神的想著那個記憶中的小巫師,好半晌後歎了口氣——雖然想去找她,但距離的確太遠了,而且中間隔著的許多危險區域還不是自己現在能闖過去的…

  等到進階職業等級過了二十級恐怕才有希望吧?

  胡克看他發呆,便不再多說什麼,轉而和過來買酒的其他人聊了起來。

  時間就這樣流逝著,沒過多久那五名冒險者下來吃飯,羅迪和對方這幾天抬頭不見低頭見,也算是「認識」,點點頭算是打個招呼,對方經常聽他講故事,此時也友好的點頭表示回應,隨即各不相干,一行人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吃飯去了。

  羅迪背過身去想找胡克倒一杯清水,但目光抬起時,卻發現他正盯著遠處看。

  「怎麼了?」

  「哼,又是弗朗西斯的人,這些天來老是在這片地區東晃西晃的,」胡克瞇著眼睛,似乎很是不待見剛進門的那個傢伙,「前段時間讓我留意什麼帶著弓箭的斥候,天天過來問這問那,煩我煩的夠嗆。現在倒好,進我的酒館不打招呼就去和客人說話,這幫人真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

  因為這些天已經彼此熟悉,所以胡克說話就沒有了早些時候的戒備——當然,他絕不會知道那個「帶弓箭的斥候」此時正在自己面前目光怪異的望著他。

  不過羅迪到沒覺得自己有暴露的可能,他只是在疑惑:弗朗西斯刺殺莎莉不成,現在派人來找玫瑰十字的死對頭尋求幫助來了?難不成是準備策劃著讓他們去刺殺莎莉?

  直接突襲修道院?

  問題到這裡,羅迪便又想起了今天的遭遇,頓時心情冷了下來——呵,愛幹什麼幹什麼去吧,老子才懶得管呢。

  「誰管他要幹什麼,老子才沒興趣呢。」胡克也是無聊,隨口道:「聽說十五號左右有個什麼督主教要來霍利爾城,嘿,到時候我這生意估計會好一些。」

  羅迪捕捉到了其中的信息,突然側了側腦袋,裝作不經意的問道:「哦?為什麼?」

  「每次有這種角色來霍利爾城的時候,修道院都會集體出動,什麼修女司鐸一個不落都要去廣場搞什麼儀式,而跟著那督主教也會來一批外地的信徒,那群人好多住不起大旅店,便會跑到我這裡投宿——話說你要是繼續呆下去,多講幾個故事,我這裡生意估計會更不錯…」

  胡克沉浸在美好幻想中,卻沒注意到羅迪愈發深邃起來的目光,他接過新的麥酒,問道:「那——那個弗朗西斯伯爵也會出席活動麼?」

  「所有貴族都要到場的,不過安格瑪老公爵不知道今年會不會到場,三年前他好像因病推脫了。」

  「應該挺熱鬧吧?」

  「嗯,每次都是。」

  羅迪保持著恰當的興趣,不漏破綻的和胡克聊著,目光卻注意到那弗朗西斯的手下和幾位玫瑰十字的教徒交談幾句後便離開了,似乎有些不歡而散的樣子。

  而等返回自己房間的時候,羅迪心中已經大概有了對付弗朗西斯計劃。

(完)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1-17 16:55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4-2-15 21:56

第108章進階職業開啟(下)


  遭遇「賣隊友」這樣的倒霉事雖然令羅迪煩悶,但終歸還不至於讓他有丟命的危險,遇到就遇到,鬱悶就鬱悶,可路終歸還要往下走——他始終是抱著這樣的心態的,所以當喝完酒暈乎乎的回到自己房間時,羅迪已經差不多完全擺脫了負面情緒的影響。

  男人,尤其是這種情商低而沒有太多感情經歷的宅貨,是很難為感情問題「矯情」超過一個晚上的。而滿腦子都是「務實」概念的羅迪此時回到屋子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在打開經驗欄,準備直接升級。

  目光望了望手上的戒指,羅迪想起當初那些有關於「進階職業」任務物品的傳聞,最終決定還是把它摘了下來——因為若是有那麼萬分之一的幾率真的觸發了任務,通常是會導致裝備「綁定」效果的,也就是說這裝備就算摘下來給別人,便再也沒有了原本的作用。

  若它真的能轉職「光之守衛」,這種職業也根本不適合自己——羅迪可不想當個近戰奶媽之類的角色。

  左右看了看,確認四周門窗關緊,他掃視了一眼裝備欄,上面除了另一枚戒指外便只剩下那個帶潛行技能的白字項鏈,他抬起手,想著將這個項鏈也摘下來,但隨即覺得自己似乎是神經過敏了——IMBA職業只是自己的一個猜想罷了,那個戒指靠不靠譜還要另說呢,幹嘛搞得好像隨時都會中彩票似的?

  自己「呵」的笑出聲來,他把亂七八糟的臆想心思驅走,抬手虛點半空,說道:「升級。」

  「喀拉!」

  耳邊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

  羅迪愣怔了一瞬,抬起手左右看了看,一時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自言自語道:「怎麼回事?」

  肩膀的疼痛消失了,傷口癒合,胸口的淤青也立刻好轉,這都是正常的,畢竟他也沒想過自己會冒個金光或變身什麼的,但惟獨那聲「脆響」卻顯得很不正常。

  「嗯?」

  抬手去摸胸口,卻發現那項鏈好像沒了——腦海裡冒出這個意識的時候,一股異樣的感覺已經倏然間侵襲了他的整個身體!

  酥麻的感覺傳遍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和骨骼,繼而便是徹骨的冰寒…

  這感覺如同沉入冰河裡一樣,羅迪踉蹌幾步,身體失去控制而直接栽倒在了床上,他想伸手拽著旁邊的木板讓自己站起來,卻發現此時連張開嘴巴都變得異常困難…眼前的景物開始微微變得有些模糊,就像突然高度近視了一樣,耳邊出現了「嗡嗡」的耳鳴,身體失去觸覺、鼻息間那旅店散發的陳舊氣味也消失不見.

  「五感」喪失。

  意識中,有亂七八糟的景象從眼前閃過,森林、岩石、沙漠、奔跑的巨型生物。

  腦海裡傳來各式各樣的咆哮,聲浪呼嘯而來,帶著前所未有的可怕聲勢。

  色彩、元素、狂躁、絮絮叨叨的說話聲,精靈語,爆炸式的信息湧現在腦海中。

  彷彿過了一萬年,當羅迪以為自己就要在迷失在這暈眩幻象中時,世界好似一瞬間又重新恢復了原樣——視力在即將漆黑的時候陡然恢復,耳邊的嗡鳴消失,身體的酥麻感也在倏然間退去.

  「嗬……」

  羅迪猛的張開了嘴巴,好似溺水被救出的人般大口的呼吸著,那如同瀕臨死亡一樣的感受實在是太令人感到心悸,以至於他到現在為止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猛然坐起身,羅迪喘息著,冷汗順著額頭滑下,他握了握拳頭,掃視四周,隨即漸漸皺緊了眉頭.

  眼前的景物似乎發生了許些的變化。

  抬起手,羅迪將目光盯向了手掌,一眼望過去似乎沒無區別,可當他凝神片刻後,卻發現自己竟然能清晰的看清掌紋上的汗毛孔!

  抬起頭望向前方時,房間角落中的蛛網和上面正在結網的蜘蛛纖毫畢現,甚至能清晰的數出那指甲蓋大小的蜘蛛身上總共長了幾隻眼睛!

  這.這是怎麼回事?

  耳邊能聽到的聲音也發生了區別,隱隱約約能聽到莫名的交談聲,羅迪微微屏住呼吸,發覺自己聽到的竟是隔壁那些「異教徒」們刻意壓低後的聲音——

  「蓋洛普大人的方案差不多定下來了……」

  「…魯本斯的隊伍人數多,但廣場上實施突襲他們肯定沒辦法完全照映得住。」

  「他們準備的聖殿騎士很多…」

  「撤退的時候有三條線路可以選,有一條準備了半年.就在西城門邊上。」

  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在羅迪的耳中清晰無比,羅迪十分確認之前的自己根本聽不見這樣的說話聲,他握了握手指,一股陌生的力量流淌在身體中,他有一種荒謬的感覺——自己彷彿就像《蜘蛛俠》裡的彼得?帕克。

  「升個級而已,又不是被變異蜘蛛咬了.」

  羅迪徹底有些發懵,他皺著眉頭將目光轉回「人物屬性欄」,卻隨即徹底呆滯在原地——「進階職業天賦欄」、「戰鬥姿態欄」、「基礎職業天賦欄」、「技能符文鑲嵌」、「進階技能欄」等幾個大框正在閃爍著提示。

  「不…是…吧…」

  伸手再次摸向胸口,羅迪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語道:「這他媽的…怎麼回事?」

  ******

  九月九日。

  就在羅迪離開修道院的第二天,這裡終於解除了連日以來的戒嚴,信徒們得以進入教堂進行禮拜,修女和修士們照例在清晨進行禱告後便從教堂離開,幾位司鐸則會在這裡為信徒們解惑,偶爾也會施放一兩個神術,有償救治那些身體遭受疾病侵襲的平民。

  督主教即將抵達修道院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所以最近信徒們的捐贈會比以往更多,「戒嚴」的結束也是為了減少這種損失——本傑明主教自信這段時間鬧不出什麼大事,自然樂享其成。

  不過若是說有什麼讓他不太舒服的,恐怕要數莎莉今天突然轉變的冷淡態度。顯然他昨天故意讓羅迪誤會她的手段已經被察覺…不過對此,本傑明完全不以為意。

  「還是年輕啊,等過幾年,你就知道我這麼做是為你好了。」

  心裡感歎幾句,他也知道年輕孩子總有那麼幾年是叛逆的,莎莉對他擺冷臉是她的事,自己該幹什麼幹什麼就好了,何況魯本斯主教今天早上發來的信件已經告訴了他關於「蝮蛇十字」異教徒即將襲擊的事情,所以接下來這些天他要忙著去部署守衛,根本顧不上去和莎莉談什麼別的。

  按照計劃,這次事件結束,自己便可以升任地區大主教了,而莎莉則會正式成為「司鐸」——呵,真希望過幾天魯本斯到修道院的時候,她表現得能好一些…

  本傑明主教搖搖頭,想著去怎麼寫回信了。

  雖然抱著「過來人」的想法並不把羅迪當回事,可事實上,本傑明的所作所為,卻的的確確讓莎莉生氣了…

  原本修養極好的她在這一天時間內的轉變令同伴們都有些心驚——生人勿近的冰冷表情、沉默而始終緊攥的拳頭,克麗絲等人擔憂的去詢問,可莎莉卻只是搖搖頭說沒事,隨即便皺著眉頭走開。

  直到中午時分,她始終緊繃的臉蛋才微微放鬆了些許,因為莎莉終於和馬丁再次接了頭——而此時的馬丁還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一上來仍舊在匯報著關於搜集的信息。

  「弗朗西斯收攏了他的所有手下,似乎準備有大動作,我正準備去查.」

  他還想說什麼,卻發現莎莉直接抬手打斷道:「不用管他們,之前我找的那兩支傭兵隊伍現在完全啟用,薪水給他們提高一倍,同時暗地裡再找一支隊伍,等著二十號在城市廣場直接對他下手,不用猶豫。」

  「是…是,小姐。」

  馬丁被表情嚇人的莎莉嚇了一跳,有些結巴的答應道,他從未見過這位公爵之女有過現在的狀態,那種冰冷而不含任何感情的話語聽著都感覺心驚肉跳。

  「還有,找到布克他們之前說的那個吟遊詩人,把這封信給他.」莎莉眼簾低垂下來,拿出一封信,連同一樣東西塞給了馬丁,似乎強忍著某些情緒,深吸了口氣,繼續說道:「這是信物,交給他就好,別的——也就沒什麼了。」

  「是,小姐。」

  「好了,注意別被跟蹤,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莎莉送走了馬丁,孤寂的身影在修道院的大門前站著,九月的微風吹過,教袍的下擺微微搖晃著,眼眶微紅的少女抬起頭望了望湛藍的天空,眨了眨眼睛,將某些情緒壓了下去,纖細白皙的手指舒展開來,幾次握成拳又鬆開。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因內心的愧疚和悔恨而徹夜未眠——從小到大,她還從沒有如此後悔做某件事過,而一想到自己可能會就此失去和那個傢伙的聯繫甚至再也不見面,那種前所未有的恐慌便讓她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

  不過她沒有徹底放棄或沉淪,而是立刻選擇了補救。這樣的行為不管有用沒用,莎莉都要做…無論羅迪如何決定,她都希望能和羅迪當面解釋清楚,哪怕對方決定離開,她也不想讓對方帶著對自己的誤會走。

  目光最後一次望向遠處的街角,意料之中的沒有看到那個心中的身影,莎莉歎了口氣,轉身返回教堂,可走出幾步之後,腳步卻又停住。

  秀眉微微皺了起來,她露出了許些疑惑神情,扭頭再次望了望,好似看到了許久未見的某個熟人的影子,可看了半天,她確認自己應該是眼花了。

  失望的歎了口氣,莎莉走向了教堂深處:

  「怎麼像是提圖斯叔叔呢.」

(完)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1-17 16:57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4-2-15 22:00
第109章羅迪的IMBA之路



  九月十四日。

  諾蘭村。

  時間距離羅迪從修道院憤而離去已經過去了六天,距離他離開諾蘭村也過去了將近半個月。

  對於升到十級的羅迪而言,他的人生之路已經發生了關鍵性的改變——而與之相對的,在艾弗塔領地的最邊緣,寧靜的諾蘭村卻依舊和以往一樣,始終保持著自己獨有的恬淡氛圍。

  羊群被牧民趕著從遠處歸來,因為快到了新一輪的收穫日子,農夫們已經開始為秋收做好了準備。此時他們已經收割好了新長的燕麥,一袋一袋的裝好後,一部分留在了村子裡給斥候們的戰馬食用,多出來的,則交給了安德森管家去抵稅。

  羅迪的離開並沒有給這裡帶來什麼改變,而這也是他想要達到的效果——此時村子裡甚至還有很多人都不知道這位領導者早就去了霍利爾城的事實,在他們眼中,斥候們整日都很忙碌,跑這跑那衝來衝去的,少那麼一兩個面孔根本就無人察覺。

  正午時分,休息的農夫們在矮牆邊望著遠處正在訓練的斥候,時不時叫好幾聲,而蘇珊大媽和幾個小孩子提來了從井裡打的涼水,等著一會兒給這些訓練完畢的斥候們解渴。

  幾個月前懶散到只有「混飯」職能的斥候隊伍,如今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村民們對他們的態度則更是轉了一百八十度——不單單是因為這些斥候的精神面貌有了極大改變,更因為幾天前發生的那次「意外事件」。

  大約九月十二日的時候,村子裡遭到了響馬的襲擊。

  在這樣的年頭,「響馬」聽上去很高大上,但說白了其實都是苦逼。草原大響馬這種稱呼早就消失在風中不知道多少年了,卡倫王國這些年的發展還算富足,又加上年份好,當強盜有時候還不如當農夫,所以響馬比幾十年前少了不知多少,剩下還在辛勤「上班」的,多半是真被領主壓迫狠了的,而這樣的人雖然不多,卻當真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人餓狠了可比狼凶殘,因而即便是十幾個騎著瘦馬、形容枯槁的土匪,對於村鎮的危害也是難以想像的——不過前天這群苦屌揮著刀衝進村子的時候,估計他們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遇到什麼…

  那天具體發生了什麼,膽小而躲在屋子裡的村民們都沒看清,反正當他們發覺戰鬥結束的時候,只看到一地碎裂的不成形的響馬屍體,還有全副武裝呼嘯而過的二十九名斥候。

  從這一天起,村民們對斥候的態度就完全改變了。

  此時的村民們正好奇觀賞著這些斥候進行隊列轉換演練——眼前十五名斥候衝刺的十秒時間內從混亂無序的隊形瞬息轉變成了一個楔形衝陣,隨即轟然衝過了七八排稻草人,長劍刷刷揮舞,地面上儘是被砍成數截的假人——這精湛的戰技讓村民們高聲喝彩著,還響起一片稀稀拉拉的掌聲。

  「全體休息!」

  最後幾次練習過後,索德洛爾下達了休整的命令。滿頭大汗的士兵們翻身下馬,有說有笑的接過了村民們遞過來的水和毛巾,而卡特則活躍著氣氛,三言兩語開始讓聚在一起的人們進行起了唱歌比賽,頗有「軍民團結一家親」的樣子——而這也是羅迪曾經給他安排的任務。

  「下午的訓練還是按昨天的來?」

  另一邊,魯格把背著的短弓放在一旁,抹了把汗水後問向了索德洛爾。

  「沒,有些變化,羅迪留下的訓練計劃說要在今天開始有轉變,對步兵的戰鬥差不多練到位了,但騎兵隊騎兵的戰鬥還有很大改進空間,」索德洛爾翻看著手中的羊皮紙,「這幾天讓迪克和斯坦他們幫忙做的圓盾差不多到位了,明天列裝後就可以開始騎戰練習,不過羅迪強調過…」

  兩人坐在一旁討論的都是些「技術問題」,看得出相互之間早已默契的很,沒什麼過多的廢話便達成一致,不多時索德洛爾便讓迪克拿來那些鐵皮包裹的木製圓盾,和一群斥候講解著佩戴後的使用方式。

  不過下午的訓練還沒來得及開始,一封從霍利爾城加急送來的信件便讓索德洛爾直接改變了訓練安排。

  在這個年代,通訊方式最快的便是信鴿,但信鴿很難普及,像諾蘭村這樣的小地方根本就沒有能給平民使用的鴿捨,而領主莊園內的鴿子則都是用來吃的,所以最終算下來,送信只能靠最原始的「信使」。

  在大多數情況下,只有國王和貴族擁有專職的「信使」傳遞消息,不過霍利爾城作為艾弗塔領地的第一城市,還是有供平民及商人傳遞信息的「信使」的,不過即便如此,從霍利爾城傳來的信息還是過了五天才傳遞到索德洛爾手中。

  「一級警戒,全員備戰!」

  索德洛爾拿著羅迪的信件,確認上面的自己和蠟封無誤後,當即按照上面的指令下達了命令:「所有人列裝全部武器和鎧甲,帶盾牌,帶備馬,十分鐘後出發!」

  斥候們立刻忙碌了起來,好奇的村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覺得……這些年輕人認真起來的時候,很是有股子別樣的氣勢。

  這氣勢,似乎比那些拽呼呼的騎士老爺要厲害得多呢。

  ******

  同樣的時刻,在霍利爾城,魯本斯督主教的隊伍正緩緩駛入霍利爾城。

  道路兩旁的人群都察覺到了這個車隊的不同,稍微消息靈通點的,則都知道這支隊伍意味著什麼。普通的民眾們起先只是張望著,然而很快那些收到風訊的虔誠信徒們便立刻把某些主幹道圍了個水洩不通,若非為車隊開路的是兩隊騎著高頭大馬的聖殿騎士,恐怕督主教的車隊想要走到修道院都要花費數個小時。

  信徒們高呼著口號,匍匐在馬車駛過的路面上,甚至親吻那骯髒的車轍印記——信息不發達的年代裡,宗教帶來的力量便往往便是這樣驚人,人們渴求神明的力量庇佑自己,所以付出了信仰。

  圍觀的人群中有著各式各樣的人群,信徒、平民、維持秩序的城市衛隊、士紳、貴族、各個行業的公會成員等等,而這其中,自然不會有誰注意到一個衣衫殘破、看上去好似流浪漢的中年人。

  身上套著散發著汗酸臭味的破爛袍子,羅迪不再拎著維埃勒琴四處獻唱講故事,反而徹底拋棄了「吟遊詩人」的身份,轉而偽裝成了這般摸樣,潛伏在了城市之中。

  在被本傑明主教點出身份後,雖然對自己「玫瑰十字」不減反增的聲望值有許些疑惑,但他也明白繼續使用「吟遊詩人」的身份絕不是什麼明智之舉,所以在九月十號的時候,他便告別了胡可老闆的豬頭酒吧,轉而在另一家不起眼的旅店住下——每天花些時間在城市遊走記錄信息,更多的,則是去城外適應新的箭矢和短弓。

  弗朗西斯仍然在莫利亞莊園龜縮著,所以羅迪已經把所有希望押在了二十號他定然出席的城市廣場演講上,而為此他始終在做著大量準備,除了把索德洛爾和所有斥候叫過來,他做的最多的,便是讓自己盡快適應著手中的武器。

  羅迪雖然箭術超群,可弓和箭的細微差異卻也不是能立刻適應並調整的,所以在這樣的事上他一點都不敢馬虎——能走在所有玩家前列的人,憑的絕不是單純的狠勁和天賦,更重要的便是如此謹慎穩重的細膩心思,和常人難及的那份堅持。

  六天的時間,羅迪已經完全適應了短弓,而今日得知督主教的隊伍進城後,他便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因為形象邋遢,偶爾會有信徒把他當要飯的乞丐,甚至揮手送給他許些銅幣,而羅迪則好似真正的流浪漢般彎腰感謝著。

  他就像一部運轉精確的機器,狀態幾乎和曾經遊戲中的巔峰無異——專注、拋棄一切雜念,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有著極為強烈的目的性和指向性。

  掩人耳目的破爛衣袍下,羅迪在街邊目送著督主教的隊伍消失在了街角。聖殿騎士的馬蹄敲擊路面的清脆響聲被人群的聲浪掩蓋,他仔細數著人數,計算著整個隊伍的戰鬥力,嘈雜的聲浪中,低語聲微不可查——

  「二十四名聖殿騎士。」

  「雜兵、雜兵、雜兵。」

  「四個司鐸。進階5級左右」

  街道上的行人摩肩接踵,羅迪擠在其中,耳中充斥著無數祝福聲、感歎聲、交談聲,沒幾分鐘,這一切便隨著隊伍消失在街角而漸漸消失不見。

  站在原地梳理著剛剛接收到的信息,羅迪掃了一眼自己的「戰鬥姿態欄」,表情漸漸恢復了平日裡的冷漠,轉身消失在了街角。

  說起來,此時的羅迪已經在實力上有了質的飛越,因為他獲得了一個真正的IMBA「進階職業」——「狩魔獵人」。

  這種感覺就和隨手買了個彩票中了五百萬一樣,即便已經過去了六天,羅迪到現在仍然在內心還留有許些「難以置信」的情緒。

  點下升級的那一刻,羅迪胸口那個「神秘的項鏈」完全崩碎,那一聲「啪」的脆響便是項鏈自毀時發出的聲音,而待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出現變化時,自己的「人物屬性欄」已經莫名多出了一個「狩魔獵人」的進階職業欄!

  羅迪從來沒有想像過自己會遇到和遊戲中迥然相異的情況,但無論什麼時候打開「人物屬性欄」,「軍團士兵,10級」旁邊,都會明明白白的寫著「狩魔獵人,0級」的字樣。

  「狩魔獵人」,這是一個羅迪以前只在裂土官方論壇上聽說過的職業——而對其唯一的瞭解,便是它因為太過強大而被砍掉並拆分成了數個職業,其中一個便是羅迪曾經等級最高的「遊俠」!

  而現在,他卻發現自己竟然真的擁有了這樣一個「遊俠」的前身IMBA職業…

(完)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1-17 17:0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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