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執魔 (合體雙修) 作者:我是墨水 (連載中)

 
P9722 2013-12-26 04:09:5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67 509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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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我舍不得

居室之中,暗然生香,一個一塵不染的聖潔女子,秀美緊蹙,在木盆中沐浴。

    微微的霧氣,蒸開,讓此女的肌膚難以看清。

    而此女,心頭一事,始終難以放下。

    在這一刻,門扉卻響了,門外傳來寧凡調笑之聲。

    “思思,你哪里不舒服,可需要主人為你看看?哦,有水聲,你在洗澡麼?我進來了啊”

    “等等!”

    思無邪立刻一抿唇,一躍出了木盆,法力一蒸,水漬已干,素手一招,一件件衣物被其招入手中,匆匆換上。

    似乎因為心思紛亂,衣扣都扣錯了一個,不過也來不及重穿,因為寧凡,已推開了房門,並臉含笑容,和上門,一步步逼近思無邪。

    “好香,洗的很干淨,不錯听紙鶴說,你不舒服,喊我來幫你治病,但看起來,莫非你是想誘惑主人麼?是心病麼?”

    “不要踫我!”

    面對逼近的寧凡,思無邪面色微微緊張,一抖衣袖,一柄劍影浮現掌中,直指寧凡胸口,而寧凡則收住腳步,臉上不再調笑,暗暗嘆了口氣。

    果然,此女恢復記憶了不再是那個與紙鶴一起犯傻、做夢都渴望自己寵幸她一下的那個小丫頭。

    “思無邪,你果然恢復記憶了說吧,你想如何?”

    “我要化嬰丹,若你不給我便殺了你!”思無邪眼中,有一絲寒芒。

    所有的記憶,都已恢復,她記起,是眼前的青年,一手覆滅天離宗,並將其羞辱、囚禁,抹消記憶,制成靈愧。

    而自己失去記憶後,竟如同婢女一般,恭敬服侍此男子這讓思無邪,備感羞辱。

    她每每恢復一絲記憶,對寧凡的殺心,便更重一些,甚至此刻,被寧凡調笑輕薄,她恨不得一劍將寧凡穿胸刺死,不過她的手,在顫抖

    這顫抖,沒有逃過寧凡的眼楮。此劍,不過中品法寶,寧凡煉體境界,已然銀骨,此劍,根本傷不到寧凡一分一毫最讓寧凡在意的,是思無邪的態度。而他之所以進門調笑,不過是掩飾其內心一絲緊張

    從本心而言,寧凡不願意看著思思,重新變成仇人思無邪但看起來,這願望已是奢望。

    “你要化嬰丹?這是你當日在寧城,助我一臂之力的原因麼?”寧凡嘆道。

    “是!不然你以為呢!”

    “可以,化嬰丹,我正好多了一粒紫陰老魔死了,他的丹,歸你”

    寧凡微微閉上眼,一拍儲物袋,取出一個精致的玉盒,拋給思無邪。

    “化嬰丹你已得到,接下來,你準備如何?”

    “哼,看在化嬰丹的份上,我便放你一命,從今日起,我們兩不相欠”思無邪似有些氣弱。

    “你要走?你不想殺我?是不敢,還是,不忍”寧凡忽而睜開眼,盯著思無邪雙眼,仿佛要從中,找出思思的痕跡。

    “哼,我只是懶得殺你而已,你莫要再糾纏于我!否則我便殺了你!”

    “你,殺不了我”寧凡屈指一彈,彈在思無邪手中長劍之上,那長劍一顫,旋即頓時碎成一片片彈指碎劍,唯有煉體境界突破銀骨,才可能做到一指碎了思無邪法寶,寧凡順勢一攬,將思無邪半攬懷中,狠狠一摟,而思無邪震驚的發現,在寧凡懷中,她堂堂金丹巔峰高手,竟然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你怎會如此厲害!一年之前,你連我的舞袖攻擊都擋不住的還有,松開我!否則”

    “放心,思無邪,這個擁抱,不是抱你,而是抱思思的你走吧,我不留你,也不再抹消你記憶不過,若你敢對寧城不利,對紙鶴不利,日後我飛升四天仙界,會讓所有人知道,瑤池聖女,曾在我懷中,掙扎!”

    寧凡威脅的話語,沒有絲毫殺意,但听在思無邪耳中,卻立刻俏臉色變。

    “你敢!你若敢毀我本尊清名,我就我就”

    思無邪,淪落在寧凡的懷中,根本無法掙脫,而對寧凡的威脅,更是悲哀的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任何言語,可以威脅寧凡一二。

    瑤池聖女,必定是聖潔女子,容不得一絲褻瀆,莫說自己曾被寧凡看個精光,莫說是此刻的擁抱,便是被男子踫到一個手指,都是大罪

    不甘但即便恢復記憶,思無邪竟仍不是寧凡對手,甚至逃不開他的懷抱。

    但便在這時,寧凡卻松了手,隨意坐在一旁桌案上,傾倒玉壺,喝起酒來。

    “你走吧,在我改變心意之前”

    他背對思無邪,破綻全開,但思無邪卻感到,即便是背對自己的寧凡,一旦自己再出手攻擊,寧凡殺自己,輕而易舉。

    而她既下不了手殺寧凡,也並未想過對寧城不利她仍是思思,一個獲得了思無邪記憶的思思,她不會傷害紙鶴

    她沒想到,自己從寧凡手中索要一顆化嬰丹,如此輕易,原本的數個威脅,似乎都用不上了。

    而她亦未想到,寧凡實力遠超自己,竟會放自己離去憑寧凡的實力,抹消自己記憶,重新制成靈愧,應該不會很難的

    她猶有不信,帶著濕漉漉的發絲,出了門,果然,寧凡並未阻攔。

    “他為何不攔我,不殺我”思無邪足尖一點,騰空而去,而寧城所有魔修,無一人追擊他。

    任此女,乘月而去

    思無邪去後,南宮自門外陰影處,走了進來,望著飲酒的寧凡,不解道。

    “少主,就這麼放走此人,合適麼?此人可是天離宗主,與我寧城,與七梅,有著血海深仇”

    “血海深仇?那倒不至于,她對我的仇恨,僅僅是覆滅天離、毀了她的計劃,我不知她分身下界,有何謀劃,亦不想知道,但可以確定,一個四天之上的大人物,區區下界天離宗門,不過是一個小事有她的清名為要挾,她不會做出過激之舉,甚至,按她的個性,會逃得越遠越好,生怕我反悔,將其捉回”寧凡仍在飲酒。

    “少主,這些話,並非你的心里話”南宮皺眉道。

    “哈哈,什麼都瞞不過你!我舍不得殺她,不不是舍不得殺思無邪,而是舍不得殺思思若我再次抹消她記憶,或許會將思思一並抹消罷了,如此就好,此女翻不起大浪,我的仇人,遠比這思無邪可怕南宮,這十日,我暫時離去,十日後,我會回來”

    這一刻,寧凡放下酒杯,出了門,消失在夜色中。

    思無邪的恩怨,如此了結便好,接下來,還有一些瑣事,需要處理。

    很繁瑣,讓人難以割舍的事情。

    而屋內,南宮深深一嘆。

    “少主不夠冷血但,或許這才是主公收其為徒的原因麼?”

    七梅城的風雪中,一個青年,獨自踏雪而來。

    他內襯白衣,外披黑氅,黑氅之上一根根黑羽好似披風,讓這瘦弱、蒼白的青年,無形中多了一股豪氣。

    在其踏足七梅城的一刻,城門之處,立刻有數十個魔修,如臨大敵。

    這青年的氣息,他們竟一絲一毫都感知不出,即便是青年走到城門近處,他們也只能肉眼看到青年,根本無法感知一絲氣息。

    此人是誰?!難道是,金丹老怪?!

    這些守城魔修,乃是三神軍離去後,七梅四族重新招收的魔衛,氣勢不如三神軍,膽魄見識更是不如,甚至其中有人,一生都未見過金丹老怪。

    這些人就更不可能認識,當日老魔帶回七梅的那小小少年了。

    “來者何人!”幾名闢脈魔修,壯著膽子問道。

    “七梅少主寧凡”寧凡微微一笑,袖袍一揮,微風輕輕吹開了一個個魔修的攔路兵刃,徑自入了城。

    而風雪中,一個個魔修在听聞寧凡之名後,立刻呆滯、好似冰雕!

    “是鬼雀寧尊不,是少主回來了!這便是我七梅少主,好凌厲的氣勢!”

    “哎呀,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來人又是那些乘‘劍’而來的正道修士哼,那一個個人,不過融靈而已,竟敢對城主大呼小叫,真是太沒規矩了”

    這些魔修的無心之言,聲音不大,但豈能瞞過寧凡的耳朵。

    一霎,寧凡猛然收住腳步,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你剛才說,有人來我七梅城,惹事麼”

    “回少主,確實如此,听說那些人來頭巨大,好像和城主之前,有什麼恩怨”

    魔修話未說完,卻見眼前的青年身上,升起一股驚心動魄的殺意。

    殺意中,更有一絲擔憂。

    其神念一掃,覆蓋千里之地,七梅城中,思凡宮內,數十道蠻橫的氣息,立刻被其察覺。

    甚至,其中有幾人,更是斗膽刨墳——小獨孤的墳!

    “什麼人,好大的膽子!”

    一聲冷哼,自寧凡口中傳出,帶著難以言語的威壓,一霎,思凡宮中,數名正在刨墳的大漢,齊齊面色一白,吐血倒退,面色驚恐之極。

    “這是元嬰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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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她是你的了!

思凡宮,老魔不容任何人進入的,但今日,這些融靈修士,竟強行闖入其中。

    若非感知到老魔未出事,恐怕寧凡直接動了劍念,將這批修士一一斬殺!

    他修道兩年,罕有動怒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逆鱗。

    七梅,是他的逆鱗!

    思凡宮,刨墳修士還未從剛剛那震撼人心的聲音從回神,便立刻見一道黑芒在空中一個閃爍,各自身前,雪梅之下,憑空浮現一個青年。

    這青年,神情冷漠,眉心一點星辰,眼中劍氣飛騰。

    在此青年身前,一個個修士,只感覺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柄劍!一柄縱橫萬古、誅盡神佛、煞氣不敗的魔劍!

    這便是尋常修士眼中的寧凡!

    在這批融靈修士中,修為越高的,對此青年劍氣感知越深。這些修士,一個個身穿銀色劍袍,各自背負四柄飛劍于身後,銀袍之上,更是繡著一道劍痕。

    在眾刨墳壯漢身後,立著一個面容白淨的青年,似乎二十五六的模樣,融靈後期修為。二十余歲,能有此修為,資質已極其妖孽,而此人顯然是這批修士的領頭之人,身後所負飛劍,也不止四柄,而是六柄。

    感知到寧凡的恐怖氣勢,白淨青年微微皺眉,卻毫無驚慌,分開眾人,走到及前,微微抱拳,神情卻有一絲傲慢道,

    “這位朋友,我劍界劍衛在此辦私事,無關之人,還請速速離去,莫要摻和。”

    “劍界?”

    寧凡目光微微一凝,他好似想起,老魔與劍界確實有些恩怨的。老夫的道侶,似乎是劍界某個大人物的愛女,而這葬在此處的小獨孤,似乎也是同樣身份。

    莫非來此刨墳的,是小獨孤的親人?

    否則,若不是來頭極大,怎有辦法進入雨之仙界要知道,諸多仙界之間,管制極嚴,輕易不會放其他仙界修士進入本界之內。若這批修士,在劍界來頭極大,那麼進入雨界,便可以通融一二了。而這些修士,之所以僅僅融靈,恐怕也是遵照雨界的安排,不敢放高手來異界。

    若是如此,寧凡倒可以理解,為何這些人進入思凡宮,老魔卻不阻止、不動怒了以老魔的個性,即便修為盡失,但若不願,便是拼死,也不會讓人闖入思凡宮,闖入這與其道侶曾經共處之地。

    見寧凡一听劍界之名,立刻沉吟不語,那白淨青年,似乎頗有得意。

    元嬰修士又如何?在越國這種不毛之地,可為一國老祖,但在劍界,在這白淨青年家族之內,元嬰修士,不過是資質尚可而已。

    “知道劍界在此辦事,還不速速退下!”白淨青年似乎找回了驕傲的資本,但回應他的,卻是寧凡再次冷漠的眼神。

    “哼,劍界又如何!”

    隨著寧凡目光一凝,劍念橫掃,寂靜無聲,一絲必死危機,在包括白淨青年在內、數十劍修心頭,瞬間升起!

    一瞬,白淨青年收起了所有得意,面目之中,只剩驚恐與難以置信!

    “劍劍識劍念你你”

    由不得他不震驚,元嬰修士在劍界,或許不算什麼,但擁有劍識劍念的劍修,在劍界之中,乃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而每一人,都是碎虛級劍帝!

    單單碎虛劍修,不足以稱作劍帝!鬼帝,妖帝,劍帝但凡帶上帝字之人,每一人,都是同級無敵般的存在!

    而劍界,更是成為魔界、妖界、天仙界以下,最強仙界,每一位劍帝老祖,都足以憑劍念劍氣,一念之間,橫殺無數低階修士!

    白淨青年難以置信,眼前的寧凡,竟是個有資質成為劍帝的劍修天才!

    且寧凡劍念之中的劍氣,雖然極其微弱,不過一絲,但這一絲劍氣,卻霸道到足以橫殺一切金丹初期之下的修士!

    更讓白淨青年無法相信的是,眼前的寧凡,明明知曉自己等人在劍界大有來歷,竟然還敢動手寧凡,要殺自己等人,即便得罪劍界某個劍帝老祖,也在所不惜!

    這是個瘋子!

    就在寧凡即將殺人的一刻,墳堆之中,與院落之外,齊齊傳來阻止之聲。

    “寧凡,不要殺人!”

    “凡兒,收手!”

    這兩道聲音之後,墳堆中,輕輕飛出一道倩女幽魂,佇立梅樹之下,而院落外,一個黑衣老者,步履微有蹣跚,走了進來。

    女子一襲白衣,香肩如削,青絲如瀑,腰肢盈盈一握,耳鬢別著一朵梅花。她立在淒淒風雪中,閑的那麼高潔、孤獨,好似一支梅。眼神悲涼,卻帶著一絲悲之劍意,如今寧凡領悟了雨之神意,隱隱發現,此女的眼中,那凌厲劍意,好似神意一般特殊這或許,是劍界化神劍修必須領悟的意境吧。

    小獨孤,難道生前,是化神修士?

    再看老魔,依舊是一襲黑袍,但當時張狂的眼神,已然化作沉默,而一頭黑發,已然花白,似乎這兩年,過得並不安逸。

    這讓寧凡微微有些心酸,而後輕輕一嘆,對涅皇的敵意,則更深。

    若非涅皇,老魔或許會是真仙,依舊在四天仙界逍遙若非涅皇,老魔或許已恢復修為,在雨界縱橫

    兩年,但七梅,卻好似已物是人非

    在寧凡觀察獨孤與老魔之時,二人亦在探查寧凡。

    小獨孤的眼中,在寧凡回歸之時,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悅,而在感知到寧凡的元嬰氣勢、劍念劍識之時,小獨孤不由驚訝了好久。尤其是寧凡劍念之中的劍氣,也不知什麼來歷,竟然讓領悟劍意的獨孤,都感到一絲畏懼

    劍意尋常修士,也能感悟劍意,但卻只是劍氣的表皮,並非真正劍意真正的劍意,唯有化神修士,才能領悟,而小獨孤,則在化神之前,領悟到屬于自己的劍意,在當年,被譽為‘劍界三英’之一。

    但即便是她,也沒有再元嬰期時,開闢劍識,凝聚劍念對寧凡,小獨孤第一次發現,自己開始看不透他的不僅僅是性格,更加看不透的,是修為,是一切都被蒙在迷霧之中的感覺。

    兩年不到,他已成了一代高手

    而小獨孤的嘆息,亦更濃多好的資質,為何偏偏修魔自己家族,乃是劍界三皇族之一她的父皇,對魔修最是憤恨老魔與她姐姐,是一場悲劇若寧凡不是魔修,該有多好

    她的心,胡思亂想,而想過諸多事情後,最終想起的,是一件事!

    “不好!這寧小魔曾說,若突破元嬰,會歸來取走我第三道劍氣若是平時,取便取了,但此刻,當著劍界之人取走此劍氣,他會釀成大禍的!”

    比起嫁給寧小魔,小獨孤更擔心的,反而是寧小魔的安危。

    而老魔,亦是打量著寧凡,沉默的表情,第一次,露出欣慰。

    “臭小子,你這化身,可有些了不得啊听說你要去無盡海,老子原本還挺擔心,不過看你有這份實力,老子總算放心了如此,也能走得踏實一些”

    老魔話里有話,而寧凡,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

    “你要去哪里?!你此刻修為”說到此,他收住話頭,諱莫如深地掃向一旁劍界之人,有些話,卻是不能當著這些人說。

    “韓元極自然是要隨我等,返回劍界!涅皇之事,吾皇已听聞,此次前來,便是接兩位小姐回去當然,若韓元極厚著臉皮,一路跟回去,吾皇也會看在小姐面上,稍微護他一下,有吾皇在,即便是涅皇,也不敢對韓元極如何的”

    白淨青年有老魔撐腰,篤定了寧凡不敢殺他,重新露出囂張面孔。

    而听了白淨青年之語,寧凡並未與之計較,卻微微閉上了眼。

    以老魔的性格,定然不會舍下臉皮求人若他不願離去,憑眼前區區融靈,根本攔不住他。

    他,真的怕涅皇麼?怕涅皇百年之後,取他性命?

    若是怕,當年,他便不會留在雨界,恐怕有無數向劍界三皇低頭的機會吧

    他此刻回去,或許,是擔心自己

    若老魔去了劍界,百年之後,涅皇便不會來雨界尋仇或許降臨的,便是劍界。

    老魔,是在保護自己

    “你何苦如此”寧凡睜開眼,不忍。

    “哈哈,老子哪里苦了,倒是你小子,成天將百年碎虛掛在心頭這,不好修士需要堅持,需要一點執著,才能在血海不迷失自己,但,若那執著成了執念,執念化作心魔以你的資質,千年碎虛,不成問題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那樣,或許會毀了你”老魔哈哈一笑,第一次,鄭重拍了拍寧凡肩膀。

    “你是怕我百年之後,不是涅皇對手麼?”

    “不錯,老子很怕不是怕死,而是怕另一件事你是我救她的希望,全部的希望,老子可以死,你,不能死!老子收你為徒,實際用心不純,你可知,又可恨我”

    “以你個性,若說收我為徒,沒有特別心思,我才會奇怪若無你,無我今日,或許我當日會逃出合歡宗,會死于窮山僻壤無人知曉不論你收我為徒,是何種理由,這恩,終究是種下了若你有要求,我不會拒絕。”寧凡鄭重道。

    這一對師徒,沒有那麼多的感情,之所以結緣,僅僅是因為利益。老魔收徒,因為希望救人,而寧凡拜師,僅僅是被死亡所迫,不得不從。

    但之後,二人漸漸發現,彼此性格,竟是如此合得來。而漸漸地,師徒之情,也開始積累。

    是老魔,給了寧凡修魔的目標。

    而寧凡,則給了老魔,救治戀人的希望。

    寧凡沒有問老魔,要做什麼事,他不會拒絕他看得出,這件事定是對老魔極其重要,定是關乎那心儀的女子。

    “老子要去劍界老子,不會死!你不用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百年之後,古天庭遺址開啟,莫與涅皇爭鋒只混入其中,獲得機緣便可,以你的心智手段,即便不敵涅皇,但自保有余至于老子的請求,如今,倒是可以告訴你一些了,估計你也猜到一些了老子需要你救人,就這麼簡單你答不答應!”

    “我有拒絕的理由麼。”寧凡微微一笑,而老魔,亦是哈哈大笑。

    一旁,白淨青年滿面驕傲,卻被二人晾在一旁,這讓其自尊,極其受挫。

    他不敢對寧凡如何那麼,便等帶老魔回劍界的路上,好好整治他吧!

    “來人!請二小姐尊魂歸界,請大小姐歸界!至于‘青石劍氣’,二小姐與劍皇約定,若有人能取走其三道劍氣,則二小姐可不嫁神皇之孫,自嫁取劍之人如今開來,三道劍氣,尚余一道,二小姐,卻是輸了賭約”

    白淨青年來之前,曾被叮囑一番,似乎那皇祖,對小獨孤的誓約極其看重。

    而一听此言,小獨孤面色一白,並露出極其厭惡之色,“賭約輸了,我亦不嫁那人”

    “呵呵,這個屬下做不了主來人,抹去青石劍氣!此為劍皇秘劍,萬萬不可外傳!”

    白淨青年一聲令下,立刻有數個融靈大漢,手持器械,要去砸碎青石,毀去劍氣。

    劍皇秘劍,極其特殊,憑外人感悟,絕對無法領悟其奧妙,唯有獲得一絲劍氣,並借此感悟,方才有機會明悟劍氣。

    當年小獨孤與劍皇有約,故而被賜下三道劍氣,但她居于思凡宮中,不任外人進入,更加不讓外人觸踫劍氣,自不可能有任何人取走劍氣偏偏,寧凡連連取走兩道劍氣,幾乎要完成其誓約。

    若寧凡取走三道劍氣,則小獨孤,恐怕不得不嫁給寧凡的她可是發下過心魔大誓,否則堂堂劍皇,豈會容許小獨孤,輕易離開劍界,即便小獨孤,是另一劍帝之女!

    眼看青石將碎,誓言消散,小獨孤心頭不願,但又微微松口氣。

    劍皇秘劍,她可以學,因為是劍皇賜予若外人修煉,被劍界所知,則要被抹殺。

    寧凡決不可當著劍界之人,奪走此劍氣,否則他涅皇的事還沒了解,又會惹上劍界劍皇吧

    她正滿腹愁思,一旁老魔,卻嘿嘿冷笑。

    “臭小子,你覺得這青石上的劍氣,威力如何?”

    “此劍之中,蘊含了一絲神意,雖為元嬰劍氣,但一旦掌握此劍,元嬰初期修士,無人可擋。元嬰中期,亦難抵御。若我修為到元嬰,則憑此劍氣,元嬰中期之下,無敵手”

    “那你還不去取!這可是好東西啊!”

    “說的對!我回七梅,本就是打算,取走此劍!”

    寧凡目光掃過老魔,掃過小獨孤,掃過劍界修士,從白淨青年的只言片語,隱隱猜到,此劍氣事關重大所以他沒有立刻去取。

    但此刻,老魔說了去取,他能听出,老魔希望他取走劍氣,即便此舉,可能得罪劍界大人物

    不過取走此劍氣,明顯能讓老魔高興,似乎還能幫小獨孤一個大忙

    “此劍氣,歸我了!”他一抖袖袍,拂散幾名融靈修士,一拍儲物袋,取出一個空劍鞘,將青石之中,第三道劍氣,收入劍鞘!

    此為元嬰劍氣,‘畫心一劍’!

    而在其取走劍氣的一刻,白淨青年面色大變,怒吼連連,

    “你,你你敢取走此劍氣!你不怕得罪我劍界七千萬劍修嗎!”

    “不怕,我又不會去劍界”寧凡微微一笑,但旋即,目光一寒,補充道。

    “而若我去劍界之時,必定無人敢動我,即便是劍界神皇!我,何懼!”

    白淨青年蹭蹭連退,在寧凡殺機之下,他面色慘白,再不敢多言!

    失去劍氣,他要擔上不小的罪。

    但得罪寧凡,他變回立斃于此地!

    寧凡是個瘋子,明知取走劍氣會得罪狠人,卻仍取走

    恐怕這次,白淨青年返回劍界,勉強完成小獨孤家族的任務,卻仍難完成劍殿任務

    怎麼辦,怎麼辦

    在白淨青年面色劇變之時,一旁的小獨孤,則羞怒地直跺腳。

    可惡的老魔啊!明知道這劍氣代表什麼誓言,還慫恿寧凡去取劍氣!

    而那可惡的寧小魔,竟然真的取走了那豈不是說,豈不是說

    “對了,取走此劍氣,究竟有什麼特殊含義”寧凡後知後覺地問道。

    “沒有什麼特殊含義不過,她是你的了”老魔一指小獨孤,極為暢快的樣子。

    “呃等等這個玩笑,可不好笑”

    寧凡凌亂了,就像老魔當日那樣。

    一霎,他終于明白,為何當初取走青石劍氣,仿佛要了小獨孤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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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你可知白魔宗?

寧凡的心,好似打翻了五味瓶其臉色,極其復雜。

    哭笑不得若早知取走劍氣,就要擔負起一個女子的一生,他斷然不會如此輕率,即便要幫小獨孤,也可另尋辦法。

    被老魔坑了

    老魔無良的笑容,獨孤羞惱的跺腳,而寧凡,則略略將心思收起。

    他的目光,望著獨孤,而獨孤立刻氣惱的別過頭,只是雖然氣惱,卻似乎並無太多不情願

    寧凡微微嘆息,此女似乎對他,有情

    麻煩但這麻煩,算是撇不清了,因為寧凡發現,自己的手背之上,浮現出了一個虛幻的劍氣印痕。而在獨孤的素手之上,亦有一個印痕,徐徐浮現。

    此印痕一現,立刻,寧凡與獨孤,升起一絲奇異的心神相連之感,好似有一道無形的線,將二人系在一起。

    “這是”他望著手背劍印,求證般望著老魔,而老魔立刻哈哈大笑。

    “這是‘同心劍印’有這個印在,這小丫頭一生一世,都只能給你當媳婦了寧小子,你賺了!”

    老魔的話,讓獨孤羞惱更甚,一股幽怨,都發泄在了地面的冰雪之上。

    “韓元極,你不是東西!寧小魔,你不是人,不是人!”

    至于那批之前傲慢的劍修,此刻,各個好似死了爹媽,面色愁苦。

    完了,完了同心劍印都產生了,獨孤即便回了劍界,無論如何,也無法嫁給劍界神皇之孫了

    “好了,秦統領,你先帶人歇息去吧老子與我徒兒,有些話要說,不想讓你們听見”

    “嗯”白淨青年,嘆氣應道

    老魔,決意要去劍界,有三個原因。

    第一個原因,是為寧凡安全考慮,若他回劍界,涅皇或許便不會對寧凡動手,畢竟以涅皇高傲的個性,多半不屑專門跨界,殺一個區區寧凡的。

    第二個原因,則是因為獨孤了。

    獨孤是魂魄之身,好似女鬼,但她並非是被人殺死的,而是離開劍界之時,便是魂魄之身,肉身仍留在劍界冰存。

    此魂,並非普通魂魄,而是劍魂,是劍界少數修士,才能凝練的魂魄形態,以魂魄之體,便可發揮一身法力,極為詭異。

    但劍魂離體,仍有時間限制,大多不會超過百年,否則長期離體,則再難魂歸肉身的。

    獨孤的魂魄離開劍界,已有不少年月,是時候返回劍界了。

    至于第三個原因,則是因為,那存于火海之內的女子。

    七梅城地底火海,老魔、寧凡、獨孤,三人各懷心思,立在火海之外,看那中心火棺。

    火棺之中,一個模樣與獨孤依稀相似的女子,則久久沉睡。

    寧凡的目光,只輕輕看了女子一眼,立刻移開,仿佛多看一眼,都是褻瀆。

    “她是小梅,你看她,是生是死”老魔忽然意有所指,問寧凡。

    老魔特意帶寧凡來此,寧凡自然猜出,此女便是《七梅筆錄》的作者,是獨孤的姐姐,是老魔的心上人。

    老魔之所以收寧凡為徒,最大的原因,便是這女子

    寧凡的眼光,望著那火棺,暗暗心驚。

    神通姑且不論,此棺的品階,甚至不弱于陰陽鎖!

    玄陰界寶,陰陽鎖

    純陽界寶,避天棺!

    此棺散逸一絲欺天之力,使得女子肉身不敗這女子的情形,極其古怪,生機仿若全失,好似死人,且一旦離開火棺,立刻便會葬身輪回但若說此女死了,又不準確,一絲極為隱晦的生機,在火棺的欺天之力下,留存!

    此女體內,好似有一股難以化解的寒冰之力,但明明是冰,卻有仿佛在女子體內燃燒

    那力量,摧毀了女子所有仙脈,否則若無此詭異冰力,寧凡有數種手段,直接救活此女。

    這冰力,太過棘手,即便是碎虛修士,恐怕也不敢觸踫但卻不知為何,引得寧凡陰陽鎖輕輕共鳴

    而此女身上,更有一絲與寧凡極其相像的氣息,讓寧凡立刻雙目微驚。

    “這是陰陽魔脈?!”

    “不錯,小梅與你,是同一種魔脈若世上有什麼人,能救小梅,就是你了”

    老魔話語忽然一塞,接下來的話,有些吞吞吐吐。

    “寧小子,老夫有一種辦法,能救小梅,但前提,是你必須突破碎虛且屆時,你即便救了小梅,也恐怕會重傷你看到了,那冰力,太過恐怖即便我恢復全部實力,也僅僅只能,壓制此力量你願意幫我,救救她嗎”

    寧凡微微閉上眼,他同樣看到,一旁的獨孤,神情有一絲緊張、掙扎、矛盾。

    似乎獨孤既想姐姐‘復活’,又擔心寧凡救人受傷

    再睜開眼,寧凡只微微一笑,

    “若救活她,僅僅是重傷,那不過是小事而已待我突破碎虛,定會救她。只是,你們真的要回劍界麼”

    “回,必須回。小梅的父親,似乎有辦法,為小梅滋養身魂這樣,她復活的機會,就更大了”

    “師尊,我可以問一個問題麼此女,如何重傷”

    “你看出來了?”

    “嗯,這冰力,與我黑魔派的力量,截然相反黑魔以火為尊,而此冰與黑魔很像”

    寧凡之前閉眼沉吟,並未猶豫救人,而是在思索一個問題。他看出了此冰力的一絲古怪。

    而此女受傷的原因,則不得不讓他在意了。

    什麼人,明知此女是劍界大人物的女兒,還敢將其傷成這副模樣不可能是涅皇,若是涅皇,老魔恐怕直接撕了其皮,而此女之父,恐怕也直接跨界,與涅皇決一生死了。

    說起來,涅皇應是老魔身為真仙之時,暗算老魔,背叛那時的老魔,實力遠超涅皇,而涅皇,更尚非碎虛,連老魔手指頭都傷不到的僅憑絕陰之毒,絕不可能重傷老魔。

    老魔的絕陰之毒,恐怕是在其修為大損以後,被暗中種下。

    那麼,傷此女的,難道是老魔身為真仙時的仇人?

    所以,那人強大到,劍界對此事好似不聞不問一般?

    涅皇背叛老魔之時,其背後或有指使、扶植之人,那人,是傷老魔、此女的罪魁禍首?

    那人,是誰?!

    “寧小子,你可知我黑魔派,曾經並非叫此名最初,是隸屬‘四溟宗’的某個宗門,後分裂成兩宗一為黑魔派,以火為尊,一名白魔宗,以冰為神”

    “寧小子,你記住日後若有機會,飛升四天仙界,切莫泄露你黑魔派掌門的身份四天之上,有老夫死仇,名為,白魔”

    這一刻,老魔眼中,殺機如雲!

    其眼中恨意,好似要把天,都給撕裂!

    黑魔,白魔!
P9722 發表於 2013-12-26 11:27
第144章 情意


  自地底離開,老魔將所有劍修,轟出思凡宮,並約定,三日之後,必帶小梅與獨孤,隨這些人返回劍界。

    獨孤,終究是要離去,否則劍魂離體太久

    夜色,雪亦深,朵朵雪花之中,寧凡立在當初所居的思凡宮別院外,看那一株梅,一青石,一座墳。

    心頭微微有些古怪,抬起手,心念一動,手背之上,便有一道同心劍印,閃著淡淡劍光浮現。

    同心劍印,為劍界的誓約之印,種印男女,永結同心,不離不棄被種下此印,寧凡倒沒有什麼,因為他又沒發過什麼心魔大誓,但小獨孤,可就麻煩了。

    此生,她將只能與寧凡成親若與其他男子結合,則會毀印而死

    “那個,我說獨孤小姐,我們是不是該好好談談這同心劍印既然種下,你似乎已經算是我的妻子了”

    “胡說!寧小魔!誰是你妻子了!還有,我叫獨孤,又不姓獨孤”墳丘之中,傳出小獨孤羞惱的聲音,但說到姓氏,她的聲音忽然一停

    劍界女子,沒有姓氏,若嫁為人婦,則日後繼承夫姓。

    似獨孤的姐姐,小梅,其名字,便單單一個‘梅’字,而與老魔私定終身後,小梅便自稱為韓梅寒梅傲雪,她喜歡這名字。

    而獨孤麼,若嫁給寧凡,恐怕日後會叫寧獨孤?

    劍界女子,嫁後隨夫,若無夫君,終生無姓當年劍界之祖,是一名女子,一生孤高,不許深情,至死,都沒有姓氏

    白骨如山忘姓氏說的,便是那一女子。

    此刻話題,微妙得轉移到了獨孤的姓氏上,而寧凡,仍不自覺,大感意外地問道。

    “你不姓獨孤,那姓什麼你家族,姓什麼?”

    “姓凌,但我,不姓凌父親不許,此乃劍界傳統”獨孤似頗有不滿。

    “這樣啊,那你日後嫁給我,想姓什麼,就姓什麼,姓凌也可,姓小豬小狗也可,隨你喜歡,可好?”寧凡調笑道。

    “呸!我為什麼要嫁給你!寧小魔,我告訴你,你離我越遠越好!”

    “這樣啊說說正事吧”

    寧凡收了調笑之色,同心劍印,明擺著是小獨孤擺脫劍界婚約的手段,寧凡自不會無恥到憑一個劍印,要挾獨孤嫁給自己。

    他的調笑,不過是想緩和下二人尷尬氣氛,更重要的,卻是有事相求。

    “你有什麼正事,會和我說”墳中,獨孤微感詫異。

    “師尊隨你去了劍界你幫我,照顧他一下,莫要讓他為人所害此事,算是我的請求。而作為回報,關于你成親之事,日後若有麻煩,可告知于我,我定赴劍界,為你解憂,不過,即便幫忙,可能百年之後才會有時間的”

    這恐怕是寧凡,第一次對獨孤鄭重其事,而其目光,讓小獨孤芳心一顫,俏臉一紅,暗暗道。

    寧凡,竟求她了真是稀奇

    听聞寧凡願意幫助自己,扮演未婚夫、解決婚約麻煩,小獨孤自是松了口氣,但同時,連她自己都未察覺到,自己有一絲失落。

    若不是為了幫忙,而是因為喜歡,才娶自己,那該多好難父皇,一定不許的。

    她一縷香魂,輕輕飄出墳丘,立在梅樹下,清冷的眸光,微微露出笑意。

    “你幫我,我自會幫你的。雖然我不喜韓元極,但他對姐姐,確實一往情深,若姐姐有朝一日,能夠甦醒,多半也不願看到韓元極死傷的有我在,劍界之中,沒有宵小敢動韓元極,而以韓元極‘四溟執事’的身份,神皇級高手,是不敢輕易動他的唯一要注意的,是魔界的暗殺,此事,我會求父皇留心”

    小獨孤並未給寧凡解釋,何為‘四溟執事’,但這卻不妨礙寧凡理解,看起來,老魔在四天之上,除了黑魔派掌門,似乎還另有身份,這個身份,便是雨界神皇見了,都要禮遇

    執事,在四天的地位,或許並不高但這個身份,足夠老魔在下界,不受暗算了。

    寧凡的目光,帶著感激,落在獨孤的臉上,他細細端詳其眼前的清冷、幽獨的女子。

    不論是假戲真做,還是掩人耳目,此女在名分而言,算是自己的妻子了。

    仙子一般,畫中人物,卻與自己一介莽夫,有了交集。

    但自己面對如此絕世仙子,卻再無面紅心跳的失態。

    猶記得幼時,尚在海寧之時,自己有次,不小心看到主家某個小姐在湖中沐浴,因為那小姐太過美麗,而驚呼失態那小姐雖未怪罪自己,但自己,可著實因為侮窺春色,被不少主家公子,暗中責難。

    變了,變了寧凡的命運改變,心亦變少年情懷不再,一幕幕殺伐、血戰,在經歷冥羅果五十年夢境之後,將寧凡的心,變得蒼老、沉著。

    他的窺探,使得小獨孤冰冷的容顏,忽然羞惱,別過目光,暗暗責怪寧凡目光輕佻。

    他一抱拳,忽而對獨孤一禮。

    “多謝。你的劍氣,救過我數次如今你又允諾護我師尊,則我寧凡,欠你兩個人情!”

    “是麼”獨孤卻忽而背過身,淡唇輕抿,似在猶豫。

    再轉身時,卻從懷中,掏出一塊古卷。

    “給你”她只淡淡說道,但眼中,隱隱閃過一絲緊張,使得她立刻補充道。

    “只是借你看看,不是送你你不要想多了”

    接過古卷,其上帶著一絲體溫,以及一縷處子幽香。

    而最讓寧凡在意的,並非此香味,而是古卷的內容。

    他輕輕翻動了幾頁古卷,但旋即,便露出震驚之色,並立刻合上古卷,歸還獨孤。

    “如此大禮,我不能收!”

    “說了借你看看而已,你不告訴別人即可,這古卷,是我從劍祖試煉中偶然獲得,除了我,便是父皇,也未看過的!給你看,你就看!颁@率裁矗 倍攔濾坪醺浩 恢  危 僥踩鞜思猓 萇 揮衫瓷br />
    跺跺腳,香魂一散,卻是返回墳中。

    “走走走,不想看到你!”她下了逐客令。

    手持古卷,寧凡目露感嘆,望著墳丘。

    在獨孤的驅逐聲中,他唯有沉默。

    那本古卷,是重禮

    《劍指》相傳為劍祖傳承秘劍之一,其要訣,是將修士的身體當做劍來祭煉,並最終,修煉到身即是劍的境界,手不持劍,而以身斬敵。

    此乃上古神魔煉體術,屬于太古失落神通!卻不知如何,竟被小獨孤給獲得了,此女,當真是機緣不小的。

    劍體之術,分《劍指》、《劍骨》、《劍目》、《劍心》等林林總總十余卷,其中《劍指》卷,記述的是修指為劍的神通。

    修士有十指,十指若成劍,則彈指間,便可劍斬神魔。此術是殘卷,且祭煉手指成劍,痛楚不說,難度極大,首要之物,便是以地脈靈脈,錘煉指力劍芒。

    寧凡猶記得,當日涅皇萬丈白骨之身,一指白骨,毀天滅地的威勢。

    神魔煉體術,隨著肉身增強,其威力,將越來越恐怖。

    寧凡空有銀骨第一境界的肉身,所會煉體術,卻僅僅是《丈六之身》這種爛大街的貨色。《巨骨訣》尚未修煉,而即便修煉,其中神通,多半也不如《劍指》的一指之威!

    從獨孤的話語中,依稀可以听出,此女獲得此術,是從劍祖試煉中獲得。

    劍祖試煉是什麼,寧凡不知,但可以想象,這必定是劍界極為隆重的試煉之一,甚至極可能,其中能機緣巧合獲得劍祖傳承,而被所有老怪瘋狂追捧。

    而其中所得的《劍指》之術,若是讓劍界老怪們知曉,定然一個個心生貪念的。

    如此珍貴之物,小獨孤卻抬抬手,給了自己這讓寧凡,心頭一時極其復雜。

    此女對自己,有情若他連這個都看不出,則當真枉生為人了。

    “百年之後,若我不死,必去劍界”

    寧凡說完這話,遁光一閃,消散在風雪中。

    而墳丘之中,听聞此話的獨孤,則久久寂靜之後,忽然露出一道巧笑之聲。

    “哼,寧小魔,還算你有良心若你不來,我定恨你一輩子的”

    三日後,風雪中,寧凡目送獨孤,與群修乘劍而去。

    老魔倒是走得很灑脫,哈哈大笑,但卻小心看護著其儲物袋。儲物袋中,盛放的,是一尊對他而言,最最重要的火棺。

    不少越國修士,風聞而來,圍觀這難得一見的景象。有人認出老魔,有人認出劍界修士,還有老怪,認出獨孤這數十年前,一人一劍敗盡越國修士的狠人女子。

    一個個噤若寒蟬,暗暗心道,韓元極是如何,與劍界大人物,扯上了關系。

    有心之人,隱隱看出老魔修為有異狀,但如今,老魔弟子寧凡,在越國如日中天,唯有傻子才會去打探老魔底細

    七梅城外,風雪中,寧凡身後,跟著四名融靈,目送老魔,直到無法看見,各個露出嘆息之色。

    四族族長,沒了老魔,心頭一空,而不久之後,寧凡亦會離開越國的七梅,沒了喧囂的老魔,好似成了一座空城。

    “少主,我七梅從今日起,該何去何從”墨如水款款一禮,恭敬問道。

    “四位家主隨師尊操勞半生,如今,不正是機會,放下俗務,潛心修煉麼這些丹藥,功法,及修煉心得,煉器煉丹體會,是我三日里所準備,或許有些倉促,但對于諸位而言,應是頗有幫助的。”

    將一個鼓鼓的儲物袋,交到墨如水手上,寧凡的目光,最後掃過七梅城,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而在其走後,四族族長打開儲物袋,一個個露出驚駭的目光。

    升靈丹!固靈丹!甚至,有許多突破金丹修為的丹藥!

    其中,最高品階的丹藥,甚至達到了四轉!

    而寧凡所留的修煉心得,更是從融靈,一路講解到元嬰,如此深刻的體悟,每一步,都有詳細解說,有此心得,四人修煉,幾乎可以少走無數彎路!

    四人資質本就不弱,不過將心思用在了煉器、布陣、煉雲、附靈之上,有了這些修煉心得、丹藥,四人十年之內修煉到融靈巔峰境界,絕對不難!

    且這些體悟,使得眾人結丹都不是問題,甚至若有機緣,此生有望結成元嬰!

    這儲物袋,是寧凡小小心意,卻著實是大禮!

    而更讓四族族長在意的,是寧凡揮手間取出如此多的大禮,其真實修為,究竟是什麼境界?其煉丹術,又到了什麼高度?

    “深不可測!”四族族長齊齊感嘆,而在四人神念皆掃過玉簡之後,那玉簡,轟然碎裂成灰。

    此玉簡,被設置了一種特殊陣式,被四人神念掃過,則自毀。

    寧凡似乎擔心,這些修煉心得會引起某些金丹老怪的窺探,為七梅城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故而在眾人探視之後,便自毀玉簡。

    這讓四族族長,再次感嘆一聲。

    少主的心智,亦是極高的如此人杰,即便到了有‘修墳’之稱的無盡海,恐怕都會攪動一片風雲。

    “多謝少主!有我等在,七梅必定久安!”

    四人聲音,或高或低,但運足法力,響徹霄雲。

    數百里外,寧凡神念一收,微微一笑。

    如此,便好

    七梅,亦算安穩了。
P9722 發表於 2013-12-26 11:28
第145章 安然

東越的平雲山,有一座與世隔絕的村落,名為平安村。

    這平雲山靈氣稀薄,根本不適合修煉,且方圓千里,更是沒有半個修真族、修城、宗門。

    有的,僅僅是數個凡人城鎮。

    平日里,更是連一個修士的影子都看不見。在越國這樣的下級修真國,能有一個凡間樂土,是極不容易的。

    一年多前,平安村來了一個黑衣少年,在此住下。

    一年多以後,那名為寧孤的少年,已成了一個大小伙子,並在此過上平淡的生活。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他打獵為生,其獵術,在平安村中,便是一些世代為生的獵人,都比不上。曾經,平安村誤入一只虎精,那虎精不知得了什麼機緣,竟然修煉出一絲妖氣,氣力非凡,凶性畢露,常常白日入村,生吃豬牛,甚至,咬殺村民。數個村中獵人去獵捕此虎,都慘死。甚至有不少世代居住于此的村民,開始尋思,要不要離開此村。

    便在這時,那無法無天的虎精,被貌不驚人的寧孤,一箭射死。

    虎精皮厚,且有妖力護身,凡人弓箭,更是簡陋,豈能傷它?但寧孤,硬是一箭自其額心,穿骨至尾,射死此虎這一弓之力,太過駭人!

    村民得救了,而寧孤的名頭,在小村之中響徹,甚至,引得村長之女,對其暗動芳心。

    可惜,寧孤不愛射獵,其狩獵,僅僅為了獲取必須的食物。他不喜歡見血,不愛殺生,似有陰影。他最愛的,卻是養山茶花,一株株,盛開在竹籬笆下,生根發芽,帶著他的思念。

    這一年,他仍記不起寧凡他的思念,僅僅寄托與山茶花中。

    院子中,他望著一株株山茶,風中飄搖,他的冷漠眼神,漸漸緩和。

    山茶,被山民稱作海石榴,寧孤所種山茶,靈氣動人,有熱心山民,幫寧孤將多余山茶,販到山外大城,漸漸的,寧孤靠著養花、賣花,有了銀錢收入,亦終于無需打獵了。

    可以不殺,再好不過

    秋風起,寧孤的黑衣,有些單了,而籬笆外,一道帶著鄉音的少女之聲,輕輕傳來,

    “寧孤,天冷了,爹讓我將這狼裘,拿來給你穿!”

    籬笆外,一個山民打扮的樸**孩,推開柴門,手捧一件厚厚的銀色狼裘。

    這裘袍,狼毛純淨,沒有一絲雜毛,即便販到大城,也能賣不少銀錢。但卻被此女,借其父的名義,送給了寧孤。

    此女,為村長之女,名為安然,她姿容並非絕美,但卻樸素干淨,讓人看過之後,很難遺忘其容顏。

    此女,喜歡寧孤,很久很久了

    這狼裘,是她自己冒險入深山,射獵而來,並一針一線,制成衣物。

    這狼裘,亦是諧音,存了少女一絲懵懂心思狼裘,郎求,款款衣衫,只求郎君一眼,郎君可知

    “你怎麼又來了?”

    寧孤微微皺眉,他修為不敢動,但闢脈十層的修為,終究還是存在的,他自不可能和凡人一樣,懼怕天寒地凍。

    此狼裘,他不需要!

    “哼,小小年紀,好大的脾氣,我好心好意給你做衣服”少女似有委屈。

    “我不需要你的好心!”寧孤脾氣挺倔。

    “你你你!你不就是射術厲害一點麼我要和你比試!”女子不管不顧,將狼裘硬放到院中木桌上,並解下背後雕弓。

    “你比不過我!”寧孤亦來了脾性,解下牆壁長弓。

    于是,籬笆外路過的山民,紛紛笑嚷起來。

    “哎呀,寧孤又和安然拌嘴了他們的感情真好!”

    “不過安然稍後,肯定又會氣哭的她的射術,總是比不過寧孤。”

    一幕幕山民閑話,絲毫擾動不了寧孤心思,卻讓少女暗暗羞惱,但心中,卻是甜蜜的。

    院中,有一塊岩石,其上有不少坑洞了。

    少女彎弓搭箭,一箭正中青石尖端,箭更沒入石中半寸有余。

    此女射術不斷精準,且氣力,似乎都不弱。

    但她還沒來得及得意,寧孤淡漠搭箭,一箭,將少女之箭分作兩半,並余勢不減,整只箭,沒入石稜中!

    籬笆外,頓時傳來一番叫好之聲,而少女,則哇得一聲,哭著離去。

    “寧孤,你欺負人,欺負人!我再也不和你好了!”

    而寧孤,淡淡收了弓箭,好似木頭一樣,也不追那少女

    平雲山之巔,雲霧之間,一個白衣黑氅的青年,立在雲中、風里,神念一收,平安村之事,他已盡數了然。

    寧孤過得很好,且其氣色,因為一年多的修養,似乎恢復得極為不錯。

    最讓寧凡高興的,是這傻小子,竟然還有女子傾慕了。

    不過唯一讓寧凡在意的,是寧孤這小子,好似榆木疙瘩,不但不會哄女孩,相反,所言所為,都是讓女孩厭惡的偏偏那女孩,到了如今,仍未嫌棄寧孤,真是太難得了

    “安然,這個名字很好,比寧孤要好你需要安然的生活,如此的生活才是你向往的,修真血影,不適合你”

    寧凡眼露莫名之色,遁光一閃,消失于山巔

    村長家中,安然一路哭著回家,及到了家,仍被父親訓斥。

    “臭丫頭,好端端一個狼裘,就這麼送人了,你可知,此狼裘若販到平城,能賣多少銀子麼?!女心向外,真是真是氣死老子了!等會給我把狼裘要回來!”

    “送就送了,反正是我獵的!你管不著!”安然一擰,頂嘴道。

    其父,乃是村長,平日村民都對其客客氣氣,哪有人敢何其頂嘴,便是安然,平日也不敢和父親頂撞的。

    今日或許情急,竟說錯了話,而立刻,其父氣冒三丈。

    平日性子就烈,情急之下,更是一巴掌扇向少女。

    一出手,村長立刻後悔了,他一身氣力,怕有千斤,能打虎搏熊,這一掌若扇在女兒臉上,怕她嬌小的身子,如何受得在。

    但掌出,力成,想要中道收回,卻是不易。

    但在此刻,一道清風吹過,足以拍退虎豹的掌力,卻被那清風,輕輕一擋,掌力便蕩然無存了。

    同時,一道淡漠之聲,在屋外響起,並立刻,進門了一個白衣黑氅的青年。

    此青年,模樣瘦削,且面色蒼白,顯然氣血有虧,但對上其目光,村長堂堂一個七尺大漢,立刻冷汗淋灕!

    他一生打獵,獵過無數虎豹猛獸,見過無數野獸的目中寒光,但從未見過什麼野獸的目光,能比眼前的青年更加可怕!

    在此目光之下,他竟渾身顫抖,無法自制。

    這青年,若是凡人,定然是以一敵百的高手。而若是仙人,則必定是殺戮如山的魔頭!

    村長看不透青年虛實,但卻一個眼神,便已明白,此青年,絕對不可招惹,決不可!

    這是其在無數生死磨練中,修煉出的直覺!

    這感覺,僅僅在村長心頭升起,卻並未侵擾少女半分。

    少女渾然不覺,偷偷睜開眼楮,驚訝發現,父親竟未打她,暗暗松了口氣,目光轉向門口青年,心頭古怪。

    這青年是誰,為何直接進入自己家?難道這青年不知,她的父親,最討厭無禮之人,最不喜村民不打招呼,就進入其家中嗎?

    微微一笑,青年收了威壓,而讓少女驚訝的事情,旋即上演。

    其父非但沒有責怪青年無禮,相反,平生第一次收了滿面冷色,擠出幾分難看的笑容,賠笑道。

    “這位爺,來俺們村,可是來歇腳的?”

    村長的恭敬態度,少女自能看出,她頓覺萬分驚訝,難道眼前這不起眼的青年,竟是個大人物,如此,才能讓略微見過世面的父親,如此懼怕?

    但少女左看右看,也看不出,眼前的青年,哪里與眾不同的,看起來,好像體虛之極,似乎還不如自己健碩

    “村長無需客氣剛才閣下訓責令愛,每一句,都我听到了我是寧孤的兄長,那狼裘既然送給我孤弟,自不可能要回,而我,也沒有銀錢,抵償那件狼裘一二”

    青年話語帶著笑,但這笑落在村長眼中,卻更加大汗淋灕,笑容也更盛了。

    好家伙,原來這青年,是寧孤的哥哥,看起來,比寧孤還厲害好幾倍啊。

    那寧孤,一箭都能射死虎精,已是極其了不得了,這倒好,寧孤的哥哥,還是個更加厲害的狠人

    且青年身上,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息,讓村長更是暗暗叫苦不迭。

    這青年,多半真是個殺人如麻的魔頭無疑了不管是仙是凡,都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狼裘若早知寧孤有這麼一個狠人哥哥,村長萬萬不會責備女兒,更不敢升起半分討回狼裘的心思。

    至于自己教訓女兒,被青年制止村長更加不敢責怪青年多管閑事的。

    他身為村長,總算知曉如何圓滑做人。跟樸實的村民,可以作威作福,跟眼前的青年,若敢狠半句,可是有無盡麻煩!

    “呵呵,原來小兄弟是那寧孤的哥哥,好,好”村長陪笑著,卻連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叫好,究竟有何意義,好在哪里。

    反倒是少女,明眸一閃,看待青年的眼神,頓時柔和。

    原來此人是寧孤的哥哥啊,寧孤那個臭木頭,怎麼討好都不給好臉色,他的哥哥倒是挺隨和的嘛

    既然是寧孤哥哥,自己自然要客氣一點的。

    “寧大哥,你要不要在寒舍稍作歇息,我去給你燒水泡茶”

    少女的熱情,讓村長有苦說不出。

    眼前的是,是煞星啊,請都請不走,你還留他!

    笨女兒,蠢女兒,傻女兒!

    似看出村長畏懼,青年微微一笑,搖搖頭,拒絕了少女好意。

    “無須麻煩,我不渴的令愛,是叫安然麼?”青年目光一閃,似有決定。

    “是啊,這名字是她娘起的,沒文化,起的不好,不好”村長苦笑道。

    “不,這個名字,很好。”

    “對,這個名字看起來不好,其實很好,很好”村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總之,青年說什麼都是對的。

    “安然,寧孤,很配是不是”青年似乎在自語。

    而村長一听此言,立刻猶如五雷轟頂,愣住了。

    完了,這青年魔頭,是來提親的不成?還是準備直接搶了自己閨女,給他弟弟當媳婦?!

    不好!自己的閨女給魔頭弟弟當媳婦,豈不是極其危險?

    他雖然勢利,愛排場,小氣,但對女兒,卻也真心在乎,自不願將女兒推入火坑。

    然而在青年面前,說半個不字,他是無論如何提不起勇氣。

    在這一關頭,倒是少女放下柴火,進了屋,明眸一閃一閃。

    “寧大哥,你真的覺得我和寧孤配麼?”她自然听出,青年話里的弦外之音。

    “嗯,很配,若讓你給寧孤做媳婦,你可願意”青年笑道。

    “我願意!”少女喜道,但立刻,幽幽嘆息,“但他不願意”

    “不,寧孤實際也喜歡你以我對他的了解,若是不喜歡的東西,他看都不會看一眼的。他只是不懂,如何討你開心,從小他就不會說話,不會討人喜歡,總是惹是生非”青年眼中,閃過追憶。

    而後,他一拍儲物袋,一支水晶發簪、一瓶翡翠丹瓶,被其取出。

    儲物袋,村長,根本見都沒見過,見青年變戲法一般取出兩件物品,立刻滿面驚駭!

    這青年,果真是一個仙人!除了仙人,誰還能平白無故變出寶貝!

    那水晶發簪,晶瑩剔透,村長一生都未見過如此名貴的首飾。

    而那丹瓶,飄出一絲香氣,村長聞了一聞,立刻精神大振,哪里猜不到,其中裝得是仙丹!甚至,單單只是那盛放仙丹的玉瓶,放在凡間,都能賣上數千兩紋銀!

    寶貝,全都是寶貝!

    “此玉簪,送給你,你帶上,一生一世,都會安然無恙,這丹藥,名為‘福祿丹’,凡人服下一顆,可延壽十年,無病無災送給你了,你愛給誰服下,便給誰服下你也不用擔心有人搶走這些寶貝,誰敢搶,必死無疑!”

    青年目光一閃,劍氣一動,數道劍念一閃間,沒入了水晶簪中。

    “這些禮物,作為你對寧孤一番心意的回報我將離開一段時間,有勞你好好照顧寧孤”

    “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他即便,他不喜歡我”少女眼光決然道。

    “如此,便好。”那青年微微一笑,似乎對少女回答極其滿意,目光似有所感望著屋外,似有所感。

    隨後對少女莫名一笑,“你看,他來了,他果然在乎你的。”

    旋即,青年周身黑芒一閃,天地元氣一蕩,竟憑空消失于二人眼前!

    而少女,終于目瞪口呆了。敢情寧孤的大哥,不是凡人,而是神仙麼?

    至于其父,在青年離去之後,終于長長舒了口氣。

    累,太累了!僅僅呆在那青年面前,村長便覺得自己老命都去了半條一般。

    而回想起青年所贈寶貝,村長頓時目露神采。

    水晶發簪,他不懂,但那丹藥,說不定真和青年所說一樣,吃一顆,可增加十年壽數!

    壽命,是凡人最最看重之物!便是人間帝王,也難逃一死!

    一顆丹藥,增壽十年,這是無價之寶啊!

    但收了這些禮物,村長心中亦是頗有感嘆,這禮物,太過貴重,作為狼裘的回禮,足夠,甚至作為寧孤給安然的聘禮,都足夠!

    那青年送禮,根本沒有給村長回絕的余地,雖然村長本身就不想回絕

    看起來,寧孤與安然的事,他再也不能摻和了隨自己閨女去折騰吧

    少女手中捧著水晶發簪、丹瓶,正自發怔,門外,卻傳來寧孤熟悉的聲音,依舊淡漠,卻有一絲關切。

    霍地推門,直接闖入屋中,寧孤看也不看村長,冷漠的眼神,在看到安然平安無事之時,微微一松。

    “你沒事麼?”他松了口氣。

    “噗我能有什麼事?莫非,你是在關心我麼?”安然噗地笑出,心頭一甜,而寧孤,頓時面色一沉,幾乎要拂袖而走。

    他不喜歡看到少女得意的樣子,但更不願,看到少女出事

    剛剛的那道修士氣息,太過強橫,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正欲離去,目光卻落在安然懷抱中,那一個玉簪,一個丹瓶之上。

    那玉簪,竟然是一件上品法寶,且其上,蘊含了數道強橫之極的神念,每一道,都彷佛能輕易擊殺金丹老怪一般!

    而那丹瓶,其中傳出的丹香,比二轉丹藥更濃三轉!甚至是三轉巔峰品質!

    最讓寧孤在意的,是那發簪、丹瓶之上熟悉的氣息。

    “這是,這是”這氣息,讓他好生熟悉,卻根本無法記起,只在心頭,攪起一重重巨浪。

    “這是你大哥送我的呢”少女第一次見寧孤失色,更加得意地炫耀懷中寶貝。

    “給我看看?!”寧孤急切道。

    “不給,除非,你捉到我!”少女狡黠地眨眨眼,溜出房屋,而寧孤,死腦筋,一溜煙追了出去。

    “你不給我看,我捉到你,自然能看!”

    少年少女,在山村之內,追逐起來。

    而這一幕,落在老人們的眼中,紛紛化作一道道會心笑容。

    “寧孤這孩子,就像山中刺蝟啊,他的刺,僅僅是保護自己的手段他的心,還是喜歡平淡,喜歡茶花,喜歡安然的不過這一對小家伙,今天是不是太吵了點。”
P9722 發表於 2013-12-26 11:28
第146章 雨界有雨

越國,離恨山,今日下起微雨。

    雨界多雨,越國有雨,原本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兩年之前,此地建有合歡宗,但此宗,被越國‘藥尊’韓元極,一夜覆滅!

    這里,是老魔倒霉徒兒慘死之地,又是老魔與寧凡相遇之地。

    這里,是寧凡為女魔采補之地,又是與紙鶴初相識的地方。

    是開始,亦是結束。

    自合歡宗覆滅,此地只剩廢墟,山底靈脈亦碎,靈氣不存,再無修士再次建立宗門。如今,只有樵夫偶爾上山,劈劈柴,山間便偶爾有山謠傳出。

    雨幕之中,一名白衣黑氅的青年,立在山巔,听著歌謠,雙目微閉。

    腦海中,一幕幕回憶旋轉。

    周身上,雨點尚未打濕衣袍,便詭異地偏開軌跡,並未落在青年身上。

    那讓雨點偏離軌跡的神通,名為,雨之神意!

    “我在此偏離命運,于是,我不再是我。雨水偏離軌跡,它卻仍是雨人不如雨,太過善變”

    青年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滄桑的神意。

    老魔走了,獨孤走了,七梅冷了雨界有雨,那離恨山,亦冷了。

    老魔一走,百年之後,涅皇或許便不會威脅到自己,若自己找個地方躲起來,相比輕而易舉,便會避過與涅皇的交鋒。

    百年碎虛,難百年勝涅皇,難能逃,為何不逃

    為何不逃,為何還要執著,為何還要拼命提升實力

    修魔,究竟是為何修道,又為了什麼?

    寧凡的心,心魔漸起,這心魔若不斬,則一生一世,他無法結丹,並將終生被其侵擾。

    “或許,听從師尊的言語,放棄百年碎虛的空談理想,放棄與涅皇爭鋒,安安穩穩千年碎虛,更為穩妥”

    “但韓涅天,他傷了師尊!這仇,豈能說算就算!”

    一瞬,寧凡心魔被生生壓下,而寧凡驀然睜眼,整片離恨山的雨水,忽然被賦予了一絲奇異的神韻,竟生生停止在半空中,不下落,不移動,好似懸浮,世界仿佛靜止!

    讓雨水不再下落,因為青年的雨之神意中,被賦予了一絲意境——逆天伐蒼之心!

    這逆意,使得雨水倒懸,這逆意,使得心魔,被生生壓下。這逆意,被青年當做斬心魔的根本手段!

    “還不夠若我憑雨之神意,能使這漫天細雨,倒卷蒼天,則逆意,便足夠了,那時,即便不斬情,我也能,滅心魔!”

    青年收了所有神情,最後看了一眼合歡宗廢墟,沉吟片刻之後,一步瞬移,消失在微微細雨之中。

    他這一走,則合歡宗的因果,就此了斷。

    而剛才山雨靜止的詭異情景,早使得幾名在山中劈柴的樵夫,膽戰心驚。

    “我的天呀,這雨,剛才怎麼突然不下了真是真是白日見鬼了,這個地方,真是邪乎,還是快快回家的好”

    一日後,雨停,天現明虹。

    天離宗的廢墟上,一個白衣黑氅的青年,黑芒一閃,憑空出現,沒有引起任何人關注。

    天離覆滅,宗門盡毀,廢墟之中卻仍有不少半毀的丹藥、法寶,引得不少修士,在此廢墟安營扎寨,在廢墟中尋寶。

    亦有不少修匪,暗中雌伏于此,一旦發現哪個修士從廢墟中淘到什麼好寶貝,則極可能,對那修士出手奪寶。

    寧凡出現在廢墟之上,神念一掃千里,對所有發生之事,頓時了然。

    望著這片廢墟,他微微閉上眼,他來此,並未為了尋寶,而是為了,了結心中余念。

    他閉眼,良久,天空之上,竟�魃擻暌狻br />
    旋即,小雨如甦,那小雨,似乎是寧凡心頭神意所引下。

    而寧凡,則閉目自語道,

    “雀神子的雨之神意,共種下三念,第一念,為殺意,第二念,為戰意,第三念,為逆意。此三念融入,方才獲得了屬于自己的神意。逆意我有,雖然尚不足,但日後必可徹底明悟。殺意,我亦有,在這天離廢墟之上,我的殺意,難以忍耐!”

    寧凡的腦海,回憶起寧孤在天離宗受到的損害,回想起寧孤終生無法修道的苦澀。他的心,被冷漠的殺意所包裹,且殺意,還在上升!

    一旁的數個闢脈修士,顯然還不知道,青年的可怕。

    他們在此尋寶,已多日,卻只尋來一些破銅爛鐵,自然是心中煩躁的。

    對寧凡,他們不感興趣,甚至對這憑空降下的雨水,他們亦無興趣。

    但他們對寧凡身上寶貝,他們卻忽然大感興趣!

    “上品法寶?!還是金玄靈裝?!或者是三轉丹藥?!這羅盤怎閃爍的如此劇烈!”

    數人之中,一個鼠須男子,手持尋寶羅盤,望著寧凡,眼神火熱。

    他們在此尋寶,自然是散修,且其中幾個人,還偶爾干干修匪的勾當。

    天離宗廢墟,被許多修士搜尋過,其中法寶,已經很少了,但眼前的寧凡,似乎是個大肥羊啊,身上不知帶了多少寶貝,竟然能使得尋寶羅盤,如此劇烈晃動。

    有些眼力的鼠須男子,更是從寧凡發間、手腕上,看到了青絲緞帶、古獸護腕,每一個都是金玄靈裝,價值不菲。

    寧凡,果然是肥羊啊!且看起來,寧凡這肥羊,年紀極輕,修為多半也高不到哪里去。

    眾人看不出寧凡修為,便將寧凡當做修為低微的公子之流。

    也不知哪家公子,竟跑到天離宗這里賞花看雨,真是不知死活,不知道這里有許多散修、修匪,都是亡命之徒麼!

    “殺”

    鼠須男子對一旁闢脈七層的大漢低聲下令,而那大漢,立刻露出獰笑,摩拳擦掌,朝寧凡靠近。

    殺寧凡,在大漢看來,絕對不比捏死一只螞蟻,困難多少。

    但他越靠近寧凡,便越發現,一絲被野獸盯住的危機感,升于心頭,使得他腳步漸漸緩了。

    及走到寧凡十丈之外,一股好似洪荒凶獸的殺意,讓其氣血狂涌,並驚駭的發現,自己竟然再難靠近寧凡半分!

    此刻,這大漢再傻,也看出來,寧凡並非什麼公子、肥羊,而是一個隱藏的絕世高手!

    而鼠須男子,更是面色大白,他一見寧凡眼皮動,立刻大呼,

    “弟兄們,速逃!”

    這一刻,寧凡,睜開了眼,而百丈之內,一滴滴雨水,忽而變作劍一般凌厲!

    “遲了!”寧凡眼光一寒,雨幕之內,鼠須男子等人,直接被雨水給淋成篩子,血濺荒丘!

    殺這些闢脈散修,寧凡根本沒動一絲法力,僅僅是以雨之神意,融合了殺意而那不可傷人的殺意,便化作武器,殺死了這些散修。

    不夠神意中的殺氣,比起雀神子來,根本是天壤之別但寧凡,確確實實在雨之神意中,融入了第二種意境。

    逆與殺雀神子的第三種意境,是戰意,但寧凡與雀神子不同,他修魔,並非為了稱霸一方。他提升實力,亦非為了血戰天下。

    從本質而言,或許他與寧孤一樣,與紙鶴一樣,不愛殺伐只是他沒有選擇。

    廢墟之上,其他散修意識到此處驚變,立刻有人,認出了寧凡的容貌。

    “鬼鬼雀寧尊!連紫陰老魔都能殺死的狠人!這等人物,為何要來天離廢墟,難道是來尋寶的?”

    對這些人的疑問,寧凡沒有回答,只遁光一閃,化作冰虹離去。

    “合歡宗,有逆。天離宗,有殺。而寒月山,則有蕭索和孤獨。我曾獲得胡風子修丹,允諾其護胡家胡家之後,越國之中,應再無因果未了”

    寧凡的遁光,漸漸消失在雨中,而那雨,漸漸也就停了。

    一個個修士,在寧凡走後,方才大松口氣。

    而有心之人,則尋思,剛才寧凡以雨殺死幾名散修的恐怖手段,究竟是什麼神通?

    只是,以他們的低微境界,恐怕一生一世,都無法明白的。

    唯一可以得出的結論是鬼雀寧尊,果然是極其可怕的高手

    西越寒月山,曾因月寒泉而聞名。西越胡家,曾因老祖胡風子而鼎盛。

    但自王遙來臨後,胡家精銳盡死,老祖更是服下尸腐丹慘死。胡家沒落,月寒泉水亦被某個厲害人物取走。

    誰取走月寒泉,胡家修士對外皆是不說,但有心之人仍是探查出,此事與鬼雀寧尊大有關聯。

    不過如今寧凡在越國如日中天,誰會不開眼,為了一脈靈泉,與寧凡為難?

    隨著胡家沒落,關注胡家的變少了,往日親近胡家的一些修真族,大多與胡家斷絕了來往,甚至,更有不少仇家,尋釁上門。

    而就連一向交好的紫光宗,都對胡家窺覷起來,甚至要求胡家,並入紫光宗!

    無他,魔越之戰,紫光宗受了不小損失,掌門都重傷,如今確實需要吞並一些小修真族,補充實力的。

    胡家族殿內,關于紫光宗,胡家高層正議論紛紛。

    “紫光宗,怎能如此欺人?!家主,不如我們向寧尊求助吧。”胡家一名融靈初期長老,勸諫道。

    “寧尊此事,還是不要麻煩他為妙,他與家祖約定,出手三次守護胡家,若僅僅為了這等小事請動他”當日那黑衣青年胡明,已成胡家家主,對長老的建議,無奈搖頭。

    胡家,皆被寧凡種下念禁對寧凡的個性,胡明不知,所以,最好不要惹惱寧凡為妙。若寧凡不願幫忙,反倒一怒之下,催動念禁,滅了胡家所有修士,則胡家最後血脈,都將斷送

    能不求人,便不求人紫光宗的要求,再想想辦法好了。

    但便在這時,從遠處的寒月山上,一道飄渺的聲音,夾雜在神念中,忽然在族殿之內響起。

    “放心,寧某允諾之事,不會反悔。此次,便為你胡家出手一次。胡明,速來寒月山見我。”

    寒月之巔,寧凡立在一塊無碑之墳前,閉目不語。

    胡風子,為了一族存續,魂飛魄散,永世不入輪回,以此換得寧凡出手三次

    這,值麼?

    他的周身,漸漸升起一絲雨意。寒月山上,似乎有胡風子的道,那道,與寧凡的道,暗暗相合。

    值麼?

    一路修魔,為情所困,為恩所累,為仇所迫一切,值麼?

    淅瀝的小雨,灑落寒月山。

    那雨聲中,卻帶有一絲茫然情緒。

    “我一路走來,為了什麼,又可否值得這雨,滋物無聲,它又落得什麼好處,又可否值得?”
P9722 發表於 2013-12-26 11:29
第147章 一諾而已

值麼?

    值又如何,不值又如何

    雨中,寧凡思緒漸漸凝實,他忽而睜開眼,靜靜望著胡風子的墳。

    或許不值吧

    但寧凡若是胡風子,他會如胡風子一樣,舍去性命,拼一個未來。

    雨生于天,落于地,滋潤草木,養育生靈它之所以稱作雨,而不是水,不是江河,不是湖海,因為它有它的道。

    “若以價值去論,世間做什麼事,一定就是值得值不值,不過因人而異我有我的道!這道,有雀神子的痕跡,有胡風子的雷同,有師尊的身影,但我的道,與他們不同。世間有無數雨水,我僅是其中一滴,卻是獨一無二的一滴”

    “從前的我,太過執迷百年碎虛的執念,無形之中,急切的心情,好似風起,將雨滴吹偏離了軌跡,助長了心魔的氣勢如今,我卻有七成把握,斬滅心魔!”

    “凝聚雨之神意,我融于神意之中的第三種意境,不是戰,而是孤獨孤獨是一種寒冷,恰若,此山的月光”

    這一刻,寧凡抬頭看月,月光一顫,微微傾斜,與雨水相合,而旋即,整片寒月山脈的雨,都忽而變得徹骨寒冷,那一種寒,並非肌膚之寒,而是心寒,是一種孤獨的清冷。即便是修士的法力,也無法抵御,除非以神意去抗拒!

    胡家家主胡明,一听寧凡吩咐,不敢怠慢,星夜趕赴寒月山。

    及行到山腳,卻忽然發現嗎,天空的雨,變得極其寒冷自其修道以來,體質強于凡人,很少感覺寒冷,即便是修士斗法的寒冰法術,也僅僅是身冷,而非心冷。

    但這雨,卻讓胡明修道數十年來,第一次感到一種無助、失措的負面情緒。

    孤獨,好似月光,融入了雨水之中!

    這種孤獨感,無法抗拒,讓胡明堅韌的性格,都軟弱起來。

    他回憶起胡家為難的那一夜,回憶起祖父、大長老為了救他,舍身死于巨魔手中的慘烈。

    死了,老輩都死了天地間,好似就剩他胡明一個,獨自看雨對月,孤苦無依。

    “累,好累,我堂堂胡家公子,卻被人種下念禁。我胡家當年何其強盛,卻遇強敵後,沒落到如今局面呵,留我一人,獨木難支,苟活何用!不如,就這麼死了吧!”

    他忽然拔出腰間長劍,竟似要自盡一般!

    他的眼中,孤獨蕭索,更帶著一絲入魔般的瘋狂!

    這一切,僅僅是因為,他被雨水中的雨之神意給侵擾,而不自知。

    在其自刎一刻,寒月山巔,一聲輕斥傳下。

    “速速醒來!”

    這一聲之後,雨水與月光分離,那孤獨之意也消散,而胡明手持長劍,劍鋒已刺破脖頸皮膚半寸,待徹底清醒,他頓時驚駭的大汗淋灕!

    剛才自己,是怎麼了,竟差點想自盡!這簡直是,荒謬!

    不,不是荒謬,是有人,施展了神通不是幻術!那神通,遠比幻術高級,是胡明生平僅見!

    那施術之人,不用問,自然是山巔的寧尊!

    “鬼雀寧尊,竟強大到這種程度!不用法力,便以詭異神通,令我險些自盡此人修為,未免太過恐怖!”

    而讓胡明擔憂的是,自己莫非是得罪了寧凡,否則為何還未上山,就險些被寧凡‘賜死’了

    轉念一想,胡明又不解。寧凡給自己種下了念禁,若想殺自己,只需在其神念範圍之內,勾動神念,便能將自己識海粉碎、滅殺,何須如此麻煩。

    看起來,並非寧凡想殺自己,而是自己不走運,正好踫見了寧凡修煉法術神通,被卷入其中。

    這麼一想,胡明不由松了口氣,知曉寧凡沒有殺心,他便放心。但對剛剛的法術,則更加忌憚。

    僅僅是一個法術波及,便讓自己堂堂融靈高手,沉淪其中、無法自拔此神通若傳出,恐怕越國都要驚動一下的。

    他不敢怠慢,立刻上了寒月山巔。

    寧凡依舊是瘦削的,即便是煉體術,都未讓他體格模樣健碩多少。且其氣色,極為蒼白,但氣息,卻沉凝而恐怖。

    胡明當下收了心思,肅然道,“胡家家主胡明,見過寧尊!”

    “嗯。將紫光宗的事,如實道來,我為你胡家,討一個公道!”

    寧凡眼中,雨意一閃,雨停!

    下一次,若掀起,則不再是雨水,而是血雨!

    紫光宗掌門——道光,自魔越戰後,便持續閉關,至今未出關。

    那一戰,太過可怕,那黑尸,讓其根本無力抵擋,一條手臂,被黑尸生生撕下,修為大損,跌落至金丹初期,且所受重傷,根本不是數十年可以痊愈的。

    天道宗,是從他紫光宗看守的鎖界入口進入的,他紫光掌門,算失責一次。

    至于其為了逃生,禍害牽連的數個修真族滅門的行為,更是讓許多正道不齒。

    總之,這段時間,他可算流年不利了。

    閉關之時,更是暗暗傳出,紫光宗大長老——清光,此人暗中拉攏派系,似乎有將道光取而代之的意圖。

    整個紫光宗,十人之中,有七人已成了清光派系,只待道光從出關,便要奪其掌門之位!

    對此,道光只有無奈認栽,他隱隱感覺,自己這掌門,是要當到頭了。

    最近,清光派系,更是脅迫數個小修真族,並入紫光宗,目的麼,自然是壯大派系,為奪取掌門之位做準備。

    胡家之事,便是清光所為。胡家老祖,曾與掌門道光頗有交情,與清光作對過。如今道光受傷,胡家勢弱,清光自然是要報復一二的。

    他的命令是,胡家若不降,則全族視為邪魔外道,誅殺!

    紫元山外,月光之下,寧凡踏天而立,眼神淡漠,掃過腳下的紫光宗。

    具體之事,他從胡明口中問明。對于紫光宗的派系之爭,他毫無興趣,他來此,僅僅是為完成與胡風子的約定,為修丹立下的諾言

    “正魔,善惡,這些東西與我無關我殺人,僅為,一飯之恩碎丹鼎,落!”

    他一拍儲物袋,一尊小鼎騰飛而出,于夜空中,化作一尊百丈巨大的黑鼎,其上,騰燒著九條黑火龍!

    一幕幕,好似當年老魔滅合歡宗所為,但這紫光宗,顯然比合歡宗強大的,單單護宗大陣,便是丹級中品的陣法。

    但憑此,阻擋寧凡,不夠!

    一鼎砸落,那陣光立刻傳來轟鳴巨響!僅僅阻擋了片刻,便立刻碎成一片片光暈。

    一陣碎,第二陣,卻又旋即升起,紫色光幕,席卷長空,傳出一絲古樸的氣息,陣法等級更是達到了嬰級下品!此陣,乃是紫光宗開山老祖所布,威力非凡!名為,紫光陣!是紫光宗的立派根本!

    此陣微微有些出乎寧凡預料,將碎丹鼎的一墜之威,更擋了去。

    一陣破,二陣起,整片紫元山,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無數燈火亮起,並有許多老怪,僅僅披上衣衫,便一個個踏天而起。

    在紫光中,一個個老怪一見攻擊陣法的,竟是越國名聲鵲起的鬼雀寧尊,頓時一個個噤若寒蟬。

    唯有大長老清光,方才有一絲鎮定,在紫光陣法中,對寧凡遙遙一抱拳,聲音不聞喜怒道,

    “不知鬼雀寧尊來我紫光宗,有何貴干,為何一上來,便毀我宗門大陣。莫非,是和掌門有怨麼,若是如此,本座倒是極其願意,為寧尊討個公道的!”

    清光听聞過寧凡威名,卻並不知寧凡便是寧黑魔,當日最後那出現的黑衣化身,讓許多老怪自以為是的誤會了真.相.

    雖然听聞過寧凡的威名,但如今好歹處于紫光陣的守護中,清光一面令弟子往陣眼中補充仙玉,一面卻在探寧凡的底。

    他清光,自問與寧凡無冤無仇,見都沒見過,若寧凡與紫光宗有仇,則必定是與掌門道光有仇了。畢竟道光太不厚道,為了逃命,禍害了數萬修士的性命,不少家族在外、幸免于難的修士,都在事後來紫光宗問罪,但似寧凡這麼直接,上來便砸鼎打殺的,似乎還是頭一個。

    “嗯,這寧凡,定然是和道光有仇听說這寧凡,極其好色,修煉有雙修功法,說不準,他就和某個修真族的族長閨女搞在一起,而那閨女,踫巧在此戰被道光連累,死于非命有可能!”

    清光似確信了什麼事情,對寧凡的敵意,也就減少了些。

    若寧凡真是來向道光尋仇的,對清光而言,是再好不過的消息。

    自己順水推舟,以紫光宗的名義,將道光交給寧凡處理,嗯,最好讓寧凡將道光殺掉,則自己順理成章,成為紫光宗掌門,甚至連逼宮奪位的惡名都不會有一絲。

    這寧凡,來得真是太是時候了!哼,道光老兒,你的掌門,做到頭了,該換人了!

    “來人,請道光掌門出關謝罪!”清光做大義滅親狀,令幾名執事弟子,去喚道光出關。

    不過,根本不需人去叫的,掌門道光,已經扶著斷臂,苦澀出了石關。

    他深知寧凡威名,魔越之戰,更是親眼見寧凡以恐怖手段,力敗紫陰老魔,甚至與黑尸交手時,都未太落下風即便自己全盛,都逃不出寧凡追殺,何況自己受傷。

    “罷了,罷了清光,你贏了”道光嘆息,閉上眼,一副俯首待死的模樣。

    而清光,立刻心頭暗暗一喜,道光一死,則紫光宗,便屬于他一人了。

    但他的美夢,注定落空。寧凡的聲音,淡淡從天空傳下,

    “我並非來殺道光,而是來殺你清光今日寧某來此,只為胡家出頭,不服者,阻我即可!”

    一句話,讓道光面色一變,有些措手不及。

    而清光,則笑容尷尬的凝在那里,冷冷望向陣光之外,“寧凡!你手段是厲害,但莫以為,憑你一人,能抗衡我紫光宗一宗老夫勸你,還是莫要淌這渾水,否則便是你家老祖寧黑魔,也救不了你我紫光宗,可是有嬰級中品的大陣守護的”

    清光狠話沒放完,寧凡又是一鼎砸落,這一鼎,帶著九道火龍,每一道火龍,都升起一道火龍漩渦,便立刻完成了龍漩四轉!

    “碎!”

    寧凡目光一寒,紫光大陣,立刻破成無數碎片!

    而清光徹底呆滯在那里,那讓他感覺安全的嬰級大陣,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一鼎,紫陣碎!二鼎,山門踏!三鼎,整座紫元山,都在轟響之中,陷平一半,土崩石落!

    陣光一碎,寧凡劍念橫掃,清光以及護在其身前的數個融靈長老,立刻被劍念一籠,微微墨色的劍念,沒入識海,絞碎

    而清光妄圖成為紫光掌門的美夢,就此破碎,身死族滅。

    目光淡淡掃過紫元山,整片紫光宗地界,一片廢墟之中,除了清光等極少數高手,竟未死其他弟子!

    一個個紫光宗弟子,即便是清光親信,此刻都不敢去看寧凡目光,但凡被目光掃到,立刻低下頭,暗暗驚恐,生怕被當做清光同黨殺死。

    可怕,太可怕了!嬰級大陣紫光陣,就這麼被破了!堂堂金丹初期的清光大長老,就這麼一個照面,被人以詭異手段所殺

    鬼雀寧尊!其威名果然不虛的!

    抬手,收了碎丹鼎,降身,收走眾人儲物袋。寧凡目光淡淡掃過道光一眼,微微一笑,剛才目光一閃的殺機的,蕩然無存。

    “我殺清光,似乎幫了你一個忙”

    “是,是!這點心意,不成敬意,望寧尊莫要拒絕!”掌門道光,立刻順桿爬,解下腰間儲物袋,僅僅取出數件重要的丹藥法寶,其他的,一股腦都交給了寧凡!

    其中,起碼有三萬仙玉,但道光,給的毫不猶豫

    清光死,他雖然慶幸,但也怕怕那微笑著的寧凡,一個不滿,連他道光都殺了。

    此人是為胡家出頭,且道光與胡家,也算有些交情,但那點交情,並不能讓道光有安全感,所以,還是破財保命為無上妙訣。

    “我只要仙玉,其他東西,對我無用道光,我不問你與清光恩怨,但我走後,胡家由你照顧,他日我返回越國,若胡家有難,則你道光,可知後果?”

    “寧尊放心!我道光活一天,胡家絕無半點損傷的!”道光信誓旦旦,連忙表態。

    “很好。剩下的事,你自己解決吧”

    剩下的事,自然指處理門中叛徒了,這不許寧凡提點,道光也會做的。他的數百年掌門,可不是白當。

    寧凡再未看紫光宗一眼,遁光一閃,轉身離去。

    如此,胡家因果,便算了結

    在其走後,一個個紫光修士,皆是大松一口氣,但旋即,所有人分別浮現出兩種表情。

    一種,是忠誠于道光的修士,一個個自然是大喜過望。清光死,對他們而言,算是再好不過的消息。

    至于絕大多數人,都曾向清光投誠,此刻如死爹娘,面色愁苦背叛道光的罪責,恐怕不會輕的。

    道光目光一冷,立刻下達命令,懲罰這批叛徒。

    但這些,已與寧凡無關,他對紫光宗的內斗,毫無興趣。

    殺人,更是沒有一絲猶豫,即便那清光,與之無仇。

    無關善惡,無關對錯只為踐諾。

    一諾許他人,千金雙錯刀。

    如此,他才可心安理得,服用胡風子贈的那顆修丹。

    漸漸的,心魔已經再難侵擾其本心,一分一毫。

    夜色中,寧凡穿行于烏雲間,平復殺心。

    “如此,我可安心離去”
P9722 發表於 2013-12-26 11:29
第148章 上了賊船

七梅城,最後一夜。

    寧凡與紙鶴坐在葡萄藤下,躺在藤椅上,並肩看著月光。

    明日,寧凡將離去,但他不準備帶走紙鶴。

    “為什麼不帶我去?因為我太弱小,配不上你麼?”紙鶴輕輕將頭,靠在寧凡肩膀上。

    “不是是因為我太弱小,怕不足以護住你”寧凡自責道。

    “凡哥哥,你不弱小,你比紙鶴見過的所有人,都厲害”小紙鶴滑膩的小手,輕輕按住寧凡的嘴,安慰道。

    二人不再言語,再次將頭靠在一起,看那月光灑下。

    紙鶴不適合修道,即便她有最上乘的天生媚骨,有著讓寧凡都羨慕不來的修煉速度。但修真界,並非有天資便能活下去許多魔梟,資質或許不好,但憑著狠厲狡猾的心性,方才得以一步步爬上去。以紙鶴的小天真,即便面對修為遠低于她的修士,都會有危險。

    她不適合修道,即便有朝一日,她修為大進,突破成仙,依舊不適合。

    寧凡亦可以帶著紙鶴,在血海中磨礪出冷漠的個性,但他不願

    寧孤不願殺人,他許了寧孤平淡的生活。

    紙鶴不願殺人,他同樣會許給紙鶴,一個平安喜樂的修道之路。

    紙鶴沒有錯,錯的僅僅是時代最遙遠的上古,有許多煉器士,那時候,傳言仙界一片安寧,根本沒有殺伐爭斗紙鶴,應活在那個時代,過一段仙侶情緣、留一曲曠世佳話的

    越國不過是下級修真國,連真正的元嬰高手都沒有一個寧凡不算,景灼也只算半個。

    但在更厲害的中級修真國,那里的元嬰老怪,就好似越國的金丹老怪一樣,雖然不多,但也並不少。

    甚至,上級修真國中,還有化神老怪至于寧凡此行的目的地,無盡海,便是上級修真國的修士,進入其中,都要小心翼翼的地方。

    無盡海,人稱,修墳!修士之墳!那里殺人,無人過問,雨殿都無法插手那里不分正道魔宗,只分強弱。那里,有自己的生存法則寧凡若一人獨行,遇到危險,也能逃命,但帶上紙鶴,萬一紙鶴出了事,則寧凡,必追悔此生。

    紙鶴,是第一個走入其心扉的女子,那一個饅頭,一個玉鎖,救了寧凡性命,帶給他不一樣的生命。

    月光下,寧凡微微閉上眼,鼻中縈繞著紙鶴的幽香

    合歡宗,相逢的一幕幕,浮現眼前。

    紙鶴是個平凡的女孩,她向往平凡,不愛爭斗,心思純淨,她沒有一技之長,但卻是所有女子之中,最了解寧凡的一人。

    她懂得寧凡的溫柔,明白寧凡的無奈,知道寧凡與她一樣,其實都不愛爭斗

    寧凡的骨子里,有著紙鶴的安于平淡,但命運,卻讓他遇見的老魔,並不得已走上一條無法回頭的修魔路。

    紙鶴的性格,取一半,老魔的性格,再取一半那便是,如今的寧凡!

    “那個凡哥哥”紙鶴大眼楮,有話要說。

    “嗯?”

    “你從無盡海回來時,給我帶株鈴蘭吧?”紙鶴央求道。

    “鈴蘭?這種蘭草,越國不就有麼?”寧凡詫異道。

    “不一樣無盡海的蘭草,听說風起時,能發出風鈴一樣的聲音,很好听听到那個聲音,我就知道,你回來了”紙鶴說著傻話,就這般睡著在寧凡懷中。

    而寧凡,則默默記住了這傻丫頭傻兮兮的願望。

    鈴蘭,不過是無盡海中,極為平凡的一種凡間花草紙鶴的願望,很簡單,簡單得讓人憐惜。

    紙鶴不能去無盡海,因為無盡海有無盡凶險,那便是無盡二字的來歷。

    至于寧城,則是寧凡的家,家中,需要有期盼自己歸來的人。

    此去無盡海,可能十年,也可能數十年,甚至百年。

    這等待,或許是煎熬,但這便是修士的生活。即便是道侶,當夫君閉關之時,妻子也可能數十年看不到夫君之面。

    修士,有修士的無奈,即便是真仙,也難以逍遙。

    “一株鈴蘭麼我記住了。”

    七梅城外,一艘金碧輝煌的樓船,即將起航。

    樓船下,景灼老祖與寧凡,各自與親朋,與送行的越國修士,一一道別。

    來者大多是火雲、鬼雀二宗修士,其他宗門也有人來觀看,但顯然沒有二宗修士這麼熱情了。

    南宮、司徒、尉遲,七梅四族,寧城四衛。

    鬼雀子,薛青,南威,甚至與寧凡曾有摩擦的燕追雲,頗有嫌隙的白飛騰、燕敗。

    與這些人道別,數句囑咐和寒暄便足夠。

    但與藍眉等女的話別,則頗讓寧凡有些不舍。

    “寧凡,這點仙玉你拿著是我從父親那里要來的”藍眉頗為幽怨地將一個鼓鼓的儲物袋,塞到寧凡懷中。

    而寧凡神念一掃,頓時面色詫異三十萬仙玉這恐怕是鬼雀子的所有老底了,恐怕鬼雀宗中,藍眉定是掘地三尺,才弄到這些仙玉。

    “無盡海的遺世塔,進入修煉,用一日千金形容都不為過出門在外不要舍不得花錢”藍眉囑咐道對寧凡不帶她同行,她頗為幽怨,但仍是極為擔心寧凡的安危。

    當然,她也微微擔心寧凡這花花性子,會不會在外拈花惹草的

    藍眉與寧凡有親事,此事對許多越國修士而言,都不算秘密。

    送行之禮,便是三十萬仙玉即便是景灼等老祖人物,都極為羨慕寧凡的桃花運。越國恐怕再難找出第二個賢妻,揮揮手給夫君三十萬仙玉花費了

    白鷺亦來了,只是並未上前與寧凡搭話半句,只遠遠目送寧凡離去。

    而當寧凡從人堆中看到那微不足道的身影之時,對其一笑,立刻,白鷺秀眉一顫,背過身,再看看清表情。

    “路上小心”她終究,傳音了這麼一句。

    “你也是,好好修煉,等我回來,說不定你就有機會殺死我了。”寧凡調笑回道。

    “哼!你以為我做不到麼!你等著,等你歸來之日,我一定修為大進,讓你大吃一驚!”白鷺不滿道。

    “嗯,我等著。”

    一番送別後,寧凡與景灼收到不少老怪的厚禮,乘樓船北去。

    樓船上,甚至有奪舍派老祖,送給寧凡的二十名嬌滴滴的女婢其實,本來是當鼎爐送給寧凡的,不過所謂兔子不吃窩邊草,寧凡再缺鼎爐,也不會禍害這群越國女修,何況這些女修,容貌不錯,修為卻不過闢脈四五層,采補了,也沒有多大用處

    還是放著當婢女吧沒看到,藍眉等女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了麼?

    且二十名女婢之中,寧凡一眼便認出一個熟人,但未揭破。

    這些婢女,在樓船上僅僅負責端茶倒水,寧凡倒沒有提出同床之令,這讓婢女們暗暗松了口氣。

    除此,寧凡更是不知以何手段,變出了冰靈、月靈等,整整十七名女修。

    這些女修中,除了兩名金丹女修,其他女子,則甚至有人自願提出,侍奉寧凡枕席的至于寧凡應沒應下,這批婢女便不知曉了。

    樓船飛行數日,已遠離寧城,並駛向越國北面鎖界,此刻,寧凡才忽而召集了眾婢女,對其中一名女修,意味深長地說道,

    “素秋仙子當日不告而別,寧某還以為此生無緣再見仙子,卻不曾想,堂堂素秋仙子,卻經由奪舍老祖介紹,來我樓船之上,當起了奴婢”

    那讓寧凡一眼認出的熟人,卻是素秋仙子,她竟也混上樓船了。

    被識破身份,素秋立刻解了易容之術,清淺一笑,

    “讓寧尊見笑了,妾身如今無宗無派,卻是想去投靠無盡海的一個友人宗門但我所有仙玉,都留給太虛派,如今身無分文,一人之力,卻是難以到達無盡海,所以想來投靠寧尊怎麼,堂堂寧尊,不願讓妾身同行麼?”

    “非也,只是有些受寵若驚了素秋仙子上了我的賊船,想下去,可就不容易了。”寧凡笑道。

    “賊船”

    听聞寧凡的笑話,饒是素秋滿面正色,都不由被逗笑了。世上有人,自稱為賊了麼。

    但一想到寧凡的比喻,頗有歧義,又讓素秋回憶起那日香艷的解毒,心頭微微一顫,立刻別過了頭。

    “我已非太虛派老祖,不再是素秋仙子,從今日起,喚我殷道友即可”似勾動了心事,素秋微微嘆氣,只是這嘆氣,立刻被寧凡一句調笑給掃去煩悶。

    “叫你素秋可好?”

    “不好!”

    “好吧,你贏了殷道友,你既然來我樓船,讓我帶你去無盡海,那麼,我們便好好算一算這一路衣食住行的費用吧”寧凡故作正經。

    “啊?坐你的船,還要收錢”素秋有些失措,她大義凜然地將仙玉留給宗門,哪有錢給寧凡。

    “听聞素秋仙子,簫聲清絕,配上玄功,甚至足以清洗修士心魔若仙子有心,偶爾在樓船之上,為寧某吹奏一曲,則此船資,就此作罷”

    “你想听我奏簫麼這自然是可以的,若能以區區簫聲,償付船資,再好不過。”素秋微微松了口氣,她還真怕寧凡跟她收錢。

    越國之中,如今也算舉目無親,而她幼年之時,曾隨師尊進入無盡海,並在無盡海中,結識過一個女修朋友那人資質非凡,不弱素秋,听說如今已是一宗之主

    太虛派的薄情,讓她不願再呆在越國,不如,就去無盡海吧。

    相比之下,寧凡雖為魔修,狠辣的手段更是讓素秋頗為不喜,卻比太虛派的兩位師兄,更有人情味了。此去無盡海,大晉的太古傳送陣,瀛國的遁天舟,都要耗費極為昂貴的仙玉,這筆錢,有寧凡抗下,她自是暗暗感激的,奏簫之事,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素秋並不知道,寧凡之所以提出收錢,不過是想讓此女,稍微安心。

    此女的個性,太過固執,定不願白白受人恩惠,否則之前也不會故意扮演婢女,藏在七梅樓船之上了。

    奏簫抵償船資,這樣此女因為不欠寧凡人情,覺得安心吧。

    有此女同行,寧凡勢必要多花十余萬仙玉的費用了,但比起此女對寧城恩惠,區區仙玉,便微不足道。

    此女為了寧城,似乎還碎了似水環的法寶,如今此女在船上,寧凡倒是願意為此女重新煉制一個環寶,作為回報。

    “此女擅使環寶亂古記憶中,有一厲害仙寶環寶,名為‘乾坤圈’此寶,我煉制不出,但若僅僅是模仿一二,應當能煉制出比似水環更高級的法寶,還給此女”寧凡心頭自語道。

    如此,七梅樓船之上,除了寧凡與景灼兩個高手,再次多了素秋加入旅途。

    至于素秋加入的原因,寧凡告知景灼,但景灼是絲毫不相信的。

    他看待寧凡的目光,帶著一絲欽佩,欽佩的,是寧凡連素秋的芳心,都給偷了去,真是人才啊。否則,素秋為何不上別人的船,偏偏上了寧凡的賊船?

    這是一個天大的誤會,景灼憋在心中不說,寧凡也壓根沒去解釋。

    前往北越鎖界之路,還算風平浪靜,除了偶爾有修士登天上船,為眾人送行,眾人便各自過著自己的生活。

    景灼與雲華夫人,好似神仙眷侶,下棋種花,好不自在。

    而寧凡與素秋,亦是各自修煉,但每一日,夕陽欲沉的時候,寧凡都會立在船頭,沐著長風,在他身後,素秋婉轉奏簫,那聲音,好似能澄淨寧凡的心魔

    如此生活,半個月後,樓船終于駛到北越鎖界,離越,進入越國之北的宋國。

    七梅樓船的動靜,雖然不小,卻也不大,畢竟樓船之上,沒有太多修士,對宋國而言,應無敵意。

    但樓船方一駛入宋國鎖界,卻立刻引得鎮守南宋鎖界的一隊修士,面色空前警惕。

    甚至有三名金丹後期的老怪,在接到戍邊修士的警報之後,立刻趕赴鎖界,攔下了七梅樓船。

    “來者何人!可是與‘紅花老妖’一路的麼!”

    三名金丹後期老怪,似乎都是正道修士,一感受到七梅樓船非比尋常的魔氣,立刻目露敵意。

    而其中一名麻衣老者,更是怒發沖冠,幾乎要直接對樓船攻擊了。

    “十息之內,此樓船船主不來見我,則莫怪老夫毀了此船!”麻衣老者眼中帶著仇恨的血紅。

    此事,讓寧凡、景灼、素秋,皆是萬分詫異。

    宋國似乎處在非常時期啊否則,區區樓船入境,絕對不會引得三名金丹後期老怪,千里迢迢過問

    “二位道友再次稍作歇息,莫要露面,免得讓這些‘驚弓之鳥’,更加畏懼冰靈,月靈,隨我去看看,這外頭三個老頭,在搞什麼名堂。”

    寧凡微笑道,帶著冰靈月靈,悠然出了樓船。

    “我就是船主,不知三位宋國道友,為何攔下在下的樓船?在下與諸位所說的‘紅花老妖’,可是沒有半點關系的”

    寧凡不過融靈,但其身後,卻有兩名金丹女子護衛,而那兩名女子,更是對寧凡馬首是瞻的模樣。

    這陣仗,倒是讓三名宋國金丹,有些詫異了。

    “此船主人,只是個融靈小輩?不過這小輩什麼來頭,竟然有兩個金丹女子,做為侍妾”

    (看到5張更新票,狂汗這是怪我更新慢麼。最近處于結丹之前、離開越國的劇情,結尾之處,寫得很細很慢,怕漏了東西,往往寫了又改,實在不適合爆發見諒,欠13更,我還記得又數死早了,寫成149章,已修正)
P9722 發表於 2013-12-27 08:20
第149章 自私麼

見寧凡不過融靈,三名宋國金丹,頓時面色一變。

    樓船這種飛行法寶,一般而言,都是金丹老怪方才用得起且此七梅樓船,整個船身以‘汰玉’制成,以‘虹鋼’制船骨,以‘雲線’織成帆,其法寶品階幾乎達到了上品中級,飛遁速度堪比金丹中期修士。

    而銘刻在樓船之上的陣紋,更是讓三名金丹暗暗咋舌,不會錯樓船之上,竟然有嬰級下品的防御陣,且十二門靈銃炮,似乎都經過改良,單單一尊靈炮,便是上品初級法寶,每一道炮火,都足以威脅金丹初期修士的性命

    這樓船在離越前,被寧凡改良過一次。魔越一戰共繳獲十艘樓船,那些樓船之中的稀世仙礦,皆被寧凡熔鑄到七梅樓船之內,使得七梅樓船威力不俗,便是金丹巔峰的老祖人物,所乘樓船,也絕對比不過寧凡的樓船厲害。

    如此厲害的樓船,其船主,說是元嬰老怪,眾人都信但這船主,竟會是寧凡區區一個融靈修士。

    融靈修士,擁有如此強大的樓船法寶,擁有兩名金丹女修做姬妾此人的背景,恐怕不小。

    三人中,麻衣老者微微猶豫,一拍收妖袋,放出一堆綠蠅靈蟲,繞著七梅樓船,共飛行三圈。

    綠蠅,傳聞此蟲聞過的氣息,一生一世不會遺忘,甚至可以透過遮蔽陣法,搜索隱匿的修士麻衣老者,似乎在找什麼人

    而後,見那綠蠅靈蟲毫無反應,三名宋國金丹相對一視,彼此搖頭,但眼中,警惕與仇恨之色,都削減了許多,並彼此傳音,竊竊私語。

    “不在這里此人應與那紅花老妖無關”

    “嗯,放行吧。此子或許有不小背景,且綠蠅感知,樓船之中,似乎還藏著兩道極為隱匿的氣息,竟瞞過了我等感知並非元嬰,否則綠蠅感知不出的多半是老祖級高手此子雖是融靈,但不可得罪”

    眾人的傳音,寧凡並未打擾,反倒帶冰靈月靈二女,立在船頭,看起了宋國的山水。

    越國多水,宋國多山極目處,俱是一座座幽寂的青山。

    只是每一座山峰,靈氣都比越國若上一些,這宋國雖然也是下級修真國,與越國同級,但靈氣程度,顯然比越國差上一些,而高手,也比越國要少了一點。

    “好山!”寧凡贊道。

    “靈氣如此稀薄,還不如我越國,如何算好山?”月靈立刻駁道。

    “山不在高,水不在深靈氣濃者,未必就是好山,修為高者,未必就是好人。”

    “公子高見!”冰靈目光異彩閃動,心頭隱隱多了一絲穎悟,而月靈,亦是露出微微思索的表情,只是她的悟性,還是差了冰靈一些,那絲穎悟,恐怕還要數日,才能明白。

    寧凡是在借評山論水,啟發二女二女修煉到金丹修為,都是丹藥催成,缺少磨礪,更缺少感悟血戰磨礪,或許輪不到二女,但感悟麼,多一些,總是好的。

    既然願意做自己婢女,一生一世,那麼見識,自然要提升一些才是

    殊不知,他淺淺一語,卻讓在場的五名老怪,都略有所得。景灼暗暗驚訝寧凡的言語,素秋則微微訝異,對寧凡的觀感,又上升了一些。

    且在寧凡點撥二女之時,三名宋國金丹,也議論完畢。听聞寧凡只言片語,心頭齊齊震驚寧凡的道悟之深。

    至少憑他們數百年的道悟,絕對說不出這麼明心見性的話語。

    原本就準備放行,此刻對寧凡,則更加看重。

    而那之前揚言毀滅樓船的麻衣老者,更是面色一肅,對寧凡隔空一抱拳,

    “之前多有得罪,失禮了老夫宋君,一介散修,我身邊這兩位道友,青衫之人是長春宗的盧宗主,僧袍之人則是無空寺的天明主持敢問小友尊姓大名,可是越國修士?”

    這宋君,一介散修,不借助宗門之力,卻修煉到金丹後期,且即將修煉到巔峰境界,資質當真不凡,平日自有傲氣,脾氣亦是火爆。莫說融靈,便是尋常金丹修士,都沒有與之相稱道友的資格。

    但如今,宋君卻對寧凡一介融靈,如此客氣,這讓旁邊的盧宗主及天明主持,皆暗暗詫異。

    除了眼前的樓船之主,宋國再找不到一個融靈修士,能讓堂堂宋君,抱拳一禮的。

    “在下寧凡,為越國鬼雀宗修士,今日入宋,僅僅是路過。不日便離開宋國,前往宋國之北的鄭國。對宋國修士,在下並無敵意,三位道友大可放心。”

    “原來是越國鬼雀宗的朋友,失敬失敬姓寧?莫非閣下是那‘寧黑魔’的後輩?”

    “不錯,黑魔便是家祖”寧凡面色古怪的撒起謊來。

    一听寧凡是寧黑魔後背,宋君等人,立刻面色一變,肅然起敬。

    四轉煉丹師,寧黑魔!即便是在宋國,其名聲都略有傳聞。宋國也有老怪渴望結嬰,但宋國卻沒有四轉煉丹師。若到了不得已的關頭,說不得宋國的老怪,要厚著臉皮,前往越國求一顆丹藥。

    難怪,難怪寧凡一介融靈修士,卻有如此厲害的樓船,有金丹女修侍奉原來其老祖,竟是四轉煉丹師啊!

    也只有四轉煉丹師,才有身家,賜予後輩如此重禮的

    宋君等人,望向寧凡的目光,皆有羨慕。金丹後期老怪,會羨慕融靈小輩,說出去,都難有人相信,但此事確確實實發生了。

    若他們也有一個四轉煉丹師的長輩,說不定,此生結嬰都有望!不過若他們知道,他們願意奉之為長輩的寧黑魔,便是眼前寧凡,又該是怎樣震驚呢?

    若非此刻還有搜尋老妖的任務,三人倒是極其樂意,與寧凡好好喝喝茶、拉拉關系的。

    “哎,寧道友既然有事去鄭國,那麼老夫等人,也就不打擾了,此令牌,是老夫的令信,寧道友持之,沿路遇到宋國修士,皆不會阻攔的。”宋君沉吟片刻,取出一塊玉令,輕輕一拋,贈給寧凡。

    寧凡接令,回禮,並未拒絕此令,有此令在,他樓船橫行宋國,應再無人阻攔了,可省許多麻煩。

    而心念一轉,寧凡接著問道,“敢問宋道友,那‘紅花老妖’,是何來歷,竟讓堂堂金丹後期修士,都忌憚如此當然,若此事事關隱秘,不便多言,宋道友可當我沒問。”

    寧凡此問提出,三名老怪,頓時面色古怪,至于宋君,更是火冒三丈,當然,並非對寧凡發火,而是想起了‘紅花老妖’的大仇,心頭憤恨而已。

    片刻之後,宋君才平復怒火,對寧凡露出歉然之色,

    “失禮了,實在因為那紅花老妖,與老夫有不共戴天的大仇,才會使老夫如此失態此事也不算隱秘,但說出去,卻是不算光彩,有損我等臉面。不過既然寧道友有此一問,老夫倒是可以相告的也算讓寧道友趕赴鄭國以前,稍稍留意一二吧。”

    那宋君長嘆一聲,接著道,

    “不瞞寧道友,那紅花老妖,是一個采花賊一身妖法,厲害非凡,短短一月之內,擄走無數宋國女修,吸納元陰此妖,無恥之極!老夫與這幾位道友,皆有妻女後輩,被此妖捉去,如今不知清白是否尚在,自然是心急如焚老夫恨不得立刻捉住此妖,將其碎尸萬段!但此妖隱匿手段,非比尋常,遁速亦快,手段極高十日前,老夫與十幾位金丹後期、巔峰道友,圍住此妖,雖重傷此妖,卻被此妖奪路而去,並擊殺三名後期道友,重傷四位此妖甚是厲害,寧道友樓船不弱,但莫要大意,給了此妖可趁之機畢竟寧道友攜美入宋,極可能,惹此妖窺伺!”

    宋君言罷,咬牙切齒,而其他兩名老怪,亦是目光含怒。

    他們皆有妻女被此妖捉去,如今極可能清白已失,他們豈能不怒!

    寧凡暗暗詫異,宋國竟出了這等妖物

    若是如此,路上當真要小心一些寧凡可沒自大到,以為自己已天下無敵。

    那個紅花老妖,能從十幾個老怪手中殺出重圍,值得他提防一二。

    “不知此妖什麼修為?”寧凡目光微凝。

    “此妖,應是半步元嬰的妖怪當然,也可能是元嬰老妖,受傷跌落境界”宋君目光一動,他感覺,寧凡似乎對此妖有了興趣若是能拉攏寧凡,一同捉拿此妖,將是一件極大幫助。

    寧凡的修為,或許不強,但樓船中,可是藏著兩個老祖級高手,這兩名老祖,若能參與追捕行列,捉住此妖的把握,又會大上不少。

    “老夫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寧道友,是否願意留在宋國,助我等宋國修士捉拿此妖,當然,寧道友既然出力,老夫等人的報酬,絕不會輕的。”宋君一言出,其他兩個老怪,亦是露出期待。

    就連樓船之中,景灼都頗有意動。他亦是正道老祖,一生嫉惡如仇,若能在宋國斬殺此妖,對其心境提升,將有極大幫助,畢竟斬妖除魔,本就是正道修士提升心境的手段之一。

    而那素秋,更是一副大包大攬的姿態,立刻便對寧凡傳音道,

    “我們不如留在宋國,幫助他們一下吧”

    素秋,多管閑事是出了名的,否則怎會面對兩大魔宗攻擊,還跑去寧城扶危濟困

    只是無論是宋君的請求,還是素秋的請求,都無法打動寧凡的心意。

    他時間本就不多,自不願留在宋國生事,自找麻煩。

    那妖既然敢明目張膽,在宋國劫擄女修,自然是有恃無恐。寧凡雖然厲害,但也無十成把握,定能斬殺此妖。

    對宋君的請求,他只能搖頭回絕。

    “抱歉,寧某有要事通行宋國,不敢耽擱,雖想幫忙,卻恐怕有心無力了”

    “這樣啊,呵呵,是老夫的要求莽撞了,不打擾寧道友了,告辭”

    宋君三人,微微嘆息,但也沒有辦法。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此乃人之常情,何況是在‘一步走錯,身死族滅’的修真界呢?

    實話說,若非自己妻女被害,宋君三人萬萬不會明知此妖厲害,還拼了老命追殺此妖。

    既然寧凡不願幫助,他們自不會強求,能與寧凡結下善緣,與寧黑魔有一絲交集,已經是一件好事了。

    三名老怪各是抱拳,旋即化作遁光匆匆離去,前往其他地方搜索老妖。

    而在三人遠去後,寧凡目光微閃,帶著冰靈月靈二女,返回樓船之內。

    船屋之中,素秋秀眉一橫,對寧凡‘見死不救’的行為,極為不滿。

    “那紅花老妖在此肆虐,你怎麼不幫他們一幫?你好自私!”

    “自私麼誰讓我是魔修呢。你別忘了,我修煉的是雙修功法,采補的女子,或許不比那紅花老妖少自私呵呵,若我所愛之人,能平安喜樂,則我卑鄙、自私、無恥,又有何妨,更有何憾且我確實說的實話,我沒有時間,呆在這里浪費”寧凡閉上眼苦笑。

    “你!你就這麼缺時間麼!”素秋露出失望的神情,轉身跑回房間。

    她知道,寧凡的選擇,是對的,是謹慎的,但她卻暗暗希望,寧凡能和她一般無私、一般舍己為人

    自己為何會指責寧凡呢?為何看到別人自私、冷漠,自己會習以為常,但寧凡自私之時,自己就要失望

    自私,真的錯了麼?無私,真的對麼?

    為何自己沒有在寧凡回絕之後,獨自去助那些宋國高手呢?自己為何還要留在七梅樓船之上?

    難道無形之中,連自己,都染上了一絲自私了麼?若是曾經的自己,即便只有一人,也是敢舍生忘死的

    六百年的修道,她痛過,哭過,累過,但卻從未如今日這般,不知所措。

    寧凡是自私的若自己遇到危險,他會如許諾一般,救自己麼?還是會冷眼旁觀呢?

    素秋的指間,深深嵌入肉中原來這才是自己不安的原因麼。

    不明白,不了解心亂如麻。

    “說起來,為何他如此需要時間,如此急于提升實力19歲,半步金丹,這修煉速度,已經足以比肩雨界天驕人物了且其戰力更是足以滅元嬰他的實力還不夠麼我似乎從來沒問過,他為何去無盡海他似乎,真的很需要時間。”

    要不要,去問問?

    但如今剛吵了一架,此刻去說話,是否不合時機

    素秋微微猶豫,良久,終于捧起玉簫,推門而出,出了樓船,朝船頭行去。

    天色已晚,夕陽欲沉,寧凡在夕陽中,天風下,衣袂飄飄,卻有些孤獨。

    似乎在想什麼事,有些出神,等到素秋走近,他才感知,立刻肩膀一顫就好似深山林中野獸,被風吹草動驚動之時,那種表現。

    好深的警戒心這是一種本能,一種在險惡環境下,培養出的步步謹慎的心境。

    素秋不禁有些好奇,什麼樣的經歷、生活,能讓寧凡對自己以外的事物,有如此強的戒備之心。

    他是一個謎,而素秋發現,六百年修道,她平生第一次,對一個人的內心,有了窺探**。

    “你來給我奏簫麼?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寧凡沒有轉身,話語帶笑,但不知為何,素秋卻覺得,那笑聲有些假,並不暢懷開心的。

    “今天不吹了吧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素秋忽然有些忐忑,那心情,就好似她第一次提劍殺人,見血的恐懼。

    “嗯?”寧凡微微詫異,他還以為素秋又是來訓斥自己的。

    “你為何需要時間,為何如此沒有安全感”

    “為何?這個問題問得好,我在離恨山、在天離宗、在寒月山上,听那雨聲,想這個問題,想了很久,但最終,我也不知我為何要如此為何不顧一切地修道。但最終,我明白了”

    寧凡收了笑容,神情平淡。

    “若你自小生活艱苦,而身後還有需要保護的弟弟,或許你也會緊張,懼怕,一有風吹草動,立刻拉起弟弟逃跑”

    “若你有一個仇人,是堂堂雨界神皇都難敵的存在,且那個仇人,在百年之後,便會滅殺你的師尊,你也會不顧一切提升實力”

    “若你習慣了誤解,或許也會冷漠,若你見慣了冷眼,或許也會狠毒,若你被數百人凌.辱,或許也會沉淪魔道,若你有不得不守護的東西,或許也會自私”

    “魔越之戰,我很怕,非常怕若我死于黑尸之手,則寧城定被血洗,紙鶴亦會死去如今,我終于明白了師尊前往劍界的心情你可知,我結丹最困難之時,不是突破瓶頸,而是,斬情!你可知,我的心魔,便是我妻,而我不舍斬之不舍,我不舍得當思思離開的時候,我可以輕而易舉拿下她,重新將其煉制為靈傀,但我不舍,不舍”

    “殷道友,你之一生,可有畏懼之時,可有不舍之時,可有不願殺人、不願自私,卻無法後退的時候”

    “若當你的道,與你至愛之人違背之時,你如何選擇這種掙扎,又該如何選擇”

    “難只是你要明白,我並不懼那老妖,若他敢動我珍視之人,他,必死!”

    此刻的寧凡,目中寒芒閃現,朝著西面千里之外一處山巔,神念狠狠一震!

    那里,一株極為普通的紅色茶花上,忽然浮現一道道血痕,並從傷痕中,留下詭異的黑血!

    而那紅色茶花,竟然露出人類般的聲音,嬌柔綿軟,好似女子,卻有無窮殺意,

    “區區一個融靈,神念怎如此強大,幾乎不弱于我了元嬰初期的神念麼哼,不過此人,好像帶了不少極品鼎爐啊兩名金丹初期,一名金丹巔峰!咯咯,似乎很美味呢”

    此茶花搖身一變,變作一個紅衣女子,面色丑陋之極。

    而在她腰間血袋之中,不時傳出一個個女子哭哭啼啼的聲音。

    紅花老妖,竟是女子?!

    其修為,更是元嬰初期?!

    這一切,素秋不知,並不知,自己剛入宋國,便被老妖盯上。

    她只是陷入濃濃的復雜之中,品味著寧凡字里行間的無奈

    她無法想象,什麼樣的童年,會讓寧凡如此沒有安全感。

    她亦無法想象,越國尊崇的寧尊,竟曾被數百女子給凌.辱。

    她最無法想象的是,寧凡竟有一個碎虛老怪的仇人,將在百年之後,殺其師尊?!

    素秋心中一顫,她忽然覺得,自己說寧凡自私,是一個錯是一柄刀,刺在寧凡心上。

    但寧凡,仍是微微一笑,並未告知素秋,此處正有紅花老妖窺伺。

    笑是一種表情,與心情無關。

    “給我奏簫吧,今日我想听,《小重山》”

    昨夜寒蛩不住鳴,驚回千里夢,已三更,起來獨自繞階行,人悄悄,簾外月朧明。白首為功名,舊山松竹老,阻歸程,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听

    這是寧凡,第一次對人訴說心事

    因為他覺得,從某些地方而言,他與殷素秋很像,有些話,不需解釋,有些心情,她能體會吧
P9722 發表於 2013-12-27 08:20
第150章 九丈九尺之身

    每個修士的心中,都應有一道枷鎖,名為道心。

    魔修一世,都在重復建立、打破那枷鎖,玄修一世,都在拼命加固那枷鎖。

    但實際,人沒必須活那麼累,堅持己道即可。

    宋國靈氣不如越國,但卻比越國大了一倍之多,按寧凡估計,行到宋國北方鎖界大陣,進入鄭國,恐怕至少需要三個月之久。

    三個月中,宋國修士共盤查樓船四十一次,但每次,寧凡都會令冰靈持宋君玉令,給諸修士看。如此,倒無人為難此樓船。

    三個月中,那紅花老妖,共偷襲七梅老船三次。這老妖很小心,始終都是以神念攻擊,釋放妖術偷襲。

    妖術,與法術不同,是一種特別的術,需要擁有妖脈才可施展,而提供術式能量的,並非法力,而是念力!

    妖修分體修與術修,體修往往保持獸形,即便突破金丹期,也未必化形為人,仍保留獸姿,因為妖獸之身,顯然比人族之身強橫的。

    而術修,則往往修煉血脈記憶中,傳承的種族妖術。這種神念法術,雖然以念力催使,但效果,實際與普通法術差異不多,但一些特別的妖術,可附身,可攻擊識海,應對起來,是極其麻煩的。

    不過正統妖修,在雨界極其罕見,這紅花老妖,來歷似乎有些商榷之處。

    第一次偷襲樓船,老妖隔了五百里距離,施展了數十種丹級妖術,攻擊樓船,似乎是試探。但結果,卻是其攻擊,直接被樓船的嬰級下品防御陣,給輕易擋去。

    第二次偷襲,老妖隔了八百里距離,更加謹慎,施展了七種嬰級下品妖術,總算將陣法破去一個缺口,但立刻,寧凡眉心之內,一點星光劍影飛出,站在老妖的妖念之上,將其一個個妖術,焚為虛無。

    這讓老妖吃驚不小,暗暗道這融靈小輩,竟擁有焚魂之劍。

    于是第三次偷襲,老妖足足隔了一千一百里,在這里,寧凡的神念無法感知,老妖的神念,亦是極限歸根結底,老妖的神念,終究是強了寧凡一線的。

    這一次,老妖毫無保留,施展了某種嬰級中品法術,名為《妖星墜》,借一絲星光之力,融入法術,威力頗為不凡,是老妖的壓軸之術。

    此術,僅數息功夫,便破入樓船陣光,但立刻,便換來寧凡的眼中森寒。

    “三次!你已觸及寧某底線。若有第四次,你會後悔!”

    一股微微墨色的神念,好似一道道墨色劍影,自寧凡天靈席卷而出,朝那妖星之術給破去。

    妖術,以詭異難防著稱,威力卻並不如同級法術寧凡劍念一掃,那妖星術中的神念之力,被其輕易絞碎。

    術式,不攻自破!

    “這是劍念!?不好,劍念對妖術,算是天敵般克制如此小輩,怎會擁有劍念,且其劍念,極不尋常那劍氣,是什麼,竟讓我堂堂元嬰妖族,都深感畏懼”

    至此,紅花老妖對七梅樓船忌憚更深,自忖強攻樓船、搶奪三女,成功率不過五五之數,心中無奈,不再追蹤七梅樓船。

    而寧凡,則微微露出可惜之色。

    這元嬰老妖,竟是女妖

    女妖為何荼毒女人,他沒有興趣過問,但這女妖,若是能捉為鼎爐,卻是極大的妙事。

    但可惜的是,這女妖很謹慎,其神念與瞬移速度,都超越寧凡,她不靠近樓船,只遠遠以妖術偷襲、試探,在知曉自己無必勝把握後,立刻放棄。

    這樣的女妖,除非自己送上門,否則寧凡去抓,卻是捕捉不到的。寧凡都捉不到,那些宋國金丹,就更加不可能捉到了

    最讓寧凡在意的,是女妖眉心,有一個妖異的血色符文,似乎是妖族文字。

    符文中,有一絲血色神意那神意,有一股幾乎暴虐的殺意融于其中那血色神意,不屬于女妖,應是某個厲害的化神妖修,將符文種在女妖眉心。

    這符文,與念禁有些相似,是古妖族控制奴僕的手段,而這符文,還有一個作用,那邊是在奴僕有難之時,激發一道法術攻擊

    恐怕那眉心之中的法術,才算是老妖的保命之術,那個法術,寧凡亦沒有十足把握抵擋所以,他也漸漸將捉住女妖、收為鼎爐的心思,放下。

    至于此女妖容貌丑陋,則自動被寧凡無視

    “師尊說過,熄了燈,都一樣”寧凡以極為正經的表情,說出了一句極不正經的話。

    女妖放棄攻擊樓船,寧凡也沒有能力擒下女妖,于是,樓船之上,暫時相安無事。

    三個月,寧凡日夜都在修煉,唯有傍晚日落,才會去听殷素秋奏簫。那簫聲,能平息心魔,對他大有益處。而在上次訴說心事之後,殷素秋再未過問寧凡的私事,亦再未斥責過寧凡一句,只是,似乎有了心事,再次不苟言笑。

    寧凡苦修的,是《巨骨訣》。此功法若能修成,以他銀骨第一境界,化身為十丈巨人,怕是元嬰初期修士,都可真正一戰。法力,到了瓶頸,他不敢再修煉,除非結丹,所以他只能煉體了。

    《巨骨訣》第一層功法,名為灼脈,以法訣中指定的靈藥,配制成藥液服下,在法力控制下,于仙脈中運轉周天。

    書中指定靈藥,皆是火靈濃郁的靈藥,寧凡恰好都有,融合之後,更是好似岩漿一般,翻動熾熱的氣泡,藥力濃郁而恐怖。

    這種藥,一入喉,便感覺火灼一般,待進入仙脈,則好似要將仙脈給焚燒掉一樣。

    但《巨骨訣》需要的,恰恰便是這種焚燒這種痛,常人無法忍受,黑尸也是將天一子煉制成煉尸後,才讓無痛感的天一子,修煉此術。

    此術之痛,堪比第三顆玉皇丹,但寧凡眉頭緊皺,卻硬是未哼出一聲,整整一個月,每日痛到衣袍汗濕,也未喊叫。玉皇丹他都承受了,《巨骨訣》的灼燒仙脈之痛,他也能忍。

    而讓寧凡可惜的是,若這痛,再痛一倍,他倒可以趁勢服下第四顆玉皇丹,以痛止痛,比順便提升煉體境界。

    “若再痛些,就好了”

    他一面皺眉忍耐,一面如此嘆道。

    這話,若讓修煉《巨骨訣》的宗門听到,必定吐血的。哪一個修煉《巨骨訣》之人,不是服下諸多麻痹靈藥,屏蔽痛感,似寧凡這樣的,是頭一個。

    一個月,寧凡完成了灼脈,第一層功法九個境界一一突破,正式邁入第二層第一境界。

    這個境界,他足以將身體拔高至三丈。但這還不夠

    第二層功法的修煉,名為煆骨。這一步,需要修士以體內法力轉化火焰,自行煆燒骨骼修煉。

    金丹修士,凝成金丹,可將法力化出丹火煆骨。融靈修士,若是火脈修士,則可以法力化火。

    除此之外,其他修士只能吞噬外界靈火,吸收入體,緩慢煆燒骨骼,以達到修煉的目的。

    此功法,可謂煆燒越猛烈,修煉越快。普通修士,提升一個境界,需要一年至數年,金丹修士及火靈修士,亦至少需要半年。

    但寧凡,身懷黑魔炎,此刻煆燒骨骼,其速度快了金丹修士數十倍,畢竟天底下,沒有第二個金丹修士能弄到地脈妖火錘煉經骨吧。

    黑魔炎的煆燒之痛,比灼脈更痛,但仍不足以輔佐服下玉皇丹。

    這讓寧凡再次可惜,忍著痛,開始了第二層功法的修煉。

    兩個月之後,其修煉到《巨骨訣》第二層第九境界的巔峰,已可化身九丈九尺的巨人,一旦突破第三層功法,他便可演化十丈之身!

    但第三層功法的突破,以及後續修煉,則需要一種特殊丹藥輔助三轉丹藥,焚血丹,丹不難煉制,但如今寧凡手上,卻缺少‘焚血’這種東西。

    而《巨骨訣》所有功法,只有三層,若獲得焚血,煉制出丹,他可修煉完全此功法,修出百丈巨人身。

    百丈巨人就好似當日骨皇,覆滅胡家之時,那恐怖的巨人一般!

    那百丈,僅僅是骨皇神魔煉體術的九牛一毛,但卻似乎是《巨骨訣》的極限了普通煉體術,對他太古魔脈而言,還是不夠用。若有機會,他需要獲得太古神魔的煉體神通,方才能在煉體術上,達到碎虛老怪們的水平。

    散去巨人法相,寧凡收起《巨骨訣》,翻手,卻取出另一卷功法《劍指》。

    此術雖然殘缺,但應該比骨皇的白骨巨人身,更加厲害的畢竟,此術是那劍祖女子所留殘卷。

    那個女子,遺留在劍鞘的一道劍氣,便足以擋住涅皇千丈巨指。

    那個女子,曾憑一柄普通長劍,斬盡神魔。

    若我折劍,天下無武很狂的女子,但,很厲害。

    若能修成《劍指》,寧凡定能掌握一式絕強的底牌但修煉劍指,要求太過苛刻,需要千里規模的地脈靈脈,才可著手修煉第一指一旦修煉,指成,千里靈脈盡毀!

    那種地脈靈脈,唯有中級修真國的元嬰級宗門,才可能擁有,而這地脈靈脈,更是元嬰級宗門的立派根本,是所有宗門弟子修煉的依仗,不可能讓寧凡說吞噬就吞噬的。

    如此,只能等待自己遇上那麼強橫的靈脈,再見機行事了

    三個月過去,宋國之行,似乎要終了。

    樓船行到宋國鎖界邊緣,停下。

    再走一步,便離開宋國,前往鄭國,但此時,殷素秋卻提出,下船的請求。

    “對不起,我還是無法見死不救我有我的道但我知道,你亦沒有錯,因為,你有你的道我們道不同不如不相為謀”

    素秋最後一次對寧凡,露出仙子般的笑容,抽身返回宋國。

    此事,寧凡有些感嘆,卻沒有太過驚訝。

    若此女能見死不救,她便不是她了

    很麻煩的女人,但值得人尊敬

    “寧尊,現在如何是好,放素秋仙子不管,應該不妥吧。”景灼有些猶豫,他知曉寧凡需要時間,不願在宋國浪費的。但若放著素秋一人去涉險,不妥,不妥

    “她說的對,我有我的道,若我看著她死,則道碎,心亡景灼道友,此次你不需出面,在此守護樓船,護一護船上的女子,不要被紅花老妖所偷襲到了我去去就回,應該,不會花太久”

    寧凡眼中,殺意一動。

    他應過素秋,護她無恙,便做不到見死不救。

    而苦修《巨骨訣》,為的便是在素秋獨行之時,派上用場!

    那老妖,若是男子,憑《巨骨訣》,寧凡足以與之斡旋,並借機救回素秋。

    可惜,那老妖,是女人憑《巨骨訣》,只要欺近那女子身前,縱然她是元嬰只要她是女人,且不能一擊殺死寧凡,則,再也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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