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執魔 (合體雙修) 作者:我是墨水 (連載中)

 
P9722 2013-12-26 04:09:5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67 509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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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風雷翅,松寒髓!

返回館驛之後,寧凡調息了三日,亦沉默三日。

    他亦壓著一絲傷勢,在三日後,方才逼出一口逆血,帶著一絲黑色。

    那黑色,是晉君霸術所留…至此,他才算徹底松了口氣。

    而當其名聲在曲沃城傳開後,立刻有不少晉國金丹前來拜會,卻被其以閉關為由,謝客。

    實在不願離去的,則交給景灼應付。

    院落中,他躺在藤椅上,曬著久違的太陽,听著耳畔的簫聲。

    殷素秋秀眉緊蹙,在見到寧凡逼出黑血之時,她豈能不知寧凡受了傷勢。這傷勢,之前未有,是在諸金丹離去後,寧凡與介休獨處所留。

    “晉國修士,欺人太甚!你好心好意助晉國剿妖,他們竟敢傷你!不行,我要找他們理論!”殷素秋心思難平,放下簫管,意欲去尋那介休。

    但她的手,卻被寧凡拉住。

    “些許小事,無礙的…一切,都以無盡海之行為先,這點小事,我可忍…再說,我助大晉,與你不同,並非好心好意…”

    “可是…”殷素秋輕輕掙開寧凡的手,撫摸皓腕,愁眉未解。

    因為自己,寧凡已得罪雲狂,與雨殿有了摩擦,如今,又與晉修不和…此次寧凡,以元嬰周明之身份,加入大晉戰部,將在前線之地廝殺…若背後有人陰他,則他必危…

    她無法做到不擔心…

    而若殷素秋知曉,與寧凡摩擦的,並非介休,而是晉國之君,怕她將再無法鎮定的。

    “吹簫吧,今日陽光明媚,有美為伴,有簫入耳,實為樂事,莫要為些許小事亂了心情…”

    他閉上眼,嘴角帶著一絲柔和笑容。

    這笑,讓殷素秋漸漸心平。

    這笑,並非偽裝,是真的很享受陽光呢。

    “好,想听什麼…”

    “《越人歌》,如何?”

    伴著簫聲,越國一幕幕過往,在寧凡腦海回蕩。

    不知紙鶴、藍眉,如今可好…那白鷺小魔女,定然是在勤修苦練吧…

    師尊與小獨孤,現在到達劍界了麼…

    寧孤,是否還在和那安然,吵吵鬧鬧…

    海寧,如今可還是舊日光景…那個曾陷害自己的小人,如今定然很快樂吧。

    是誰呢?不在乎…海寧老祖,都無法被放入寧凡眼中,那小人,也不過螻蟻而已,若他日經過吳國,揮手除去吧。

    百年化神巔峰…此事,是寧凡的目標,但寧凡,決定將這目標抹去。

    經歷過與晉君一戰,他心潮難平…他忽然意識到,隨時光流去,自己漸漸適應了修士身份。

    即便沒有涅皇之仇,自己,仍願意修道。

    若不修道,則為人所欺,就好似晉君那金光殺意一般。

    “表面上,我苦苦修道,是為了與涅皇一戰,實則,我的內心,只是不願為人所欺、所鎮、所脅迫…這才是,我真正的道,仇恨,不是…師尊他一定是知曉此事,才會刻意離開越國,前往劍界…師尊,是要抹消我心中執念,成就我心中的道。我的道,不是逆,而是我的不屈…從某種意義而言,若無晉君之脅迫,我恐怕很難意識到自己的本心…”

    他的心中,所有沉石,一一放下。

    愛恨仇怨,全部寂靜,心思,反復回想著數日前,接下晉君十令黑浪的心情。

    那時的寧凡最為純粹,心無雜念,只有,不屈…

    那時的寧凡,有一股讓晉君動容的道,毀去了晉君的霸意!

    “那樣的我才算是…修士!”他目光精光一閃,心境修為,不知不覺間,已堪比金丹後期修士。

    一路游歷,四國之行,不但增長了寧凡見聞,更讓其心境,徐徐間,越來越符合修士身份。

    之前的我,雖然在笑,但不快樂。

    今日,我的心很輕松,很快樂…

    寧凡目光輕移,落在殷素秋沉靜的容顏上,簫音如醉。

    他忽然發現,這個角度看殷素秋,很美。

    “好美!”他不自禁贊道。

    而殷素秋俏臉一紅,暗暗責怪寧凡輕薄,但心中,仍是有一些甜蜜的。

    女為悅己者容,自上了七梅樓船,她六百年不曾化妝,卻在上船後,為寧凡日日抹起淡妝。

    這一切,之前的寧凡心如懸石,無發看到。

    如今的寧凡,看得到!

    “《越人歌》,我會唱,你為我奏簫,我為你唱曲吧…”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寧凡自小會唱吳國漁歌,越國的歌謠,他唱的頗為不錯。

    這是殷素秋,第一次認真听男子唱謠,很好听。

    …

    三日後,殷素秋與景灼等人,在寒衣宗的弟子接引下,通過曲沃城的‘對點傳送陣’,朝其他修城趕去。

    大晉之地,每隔萬里,必然有一處修城,而城中,則設有這種對點傳送陣,可傳送萬里,馳援它城。

    自南而北,奔赴前線,至少需要跨越數百萬里,但這距離,經過數百個傳送陣後,便可抵達。差不多耗去半月,便可跨越數百萬里…這種速度,怕是唯有化神修士,才能達到。

    但這種傳送陣,每一個都是嬰級,啟動一次,可傳送百人,卻要耗去至少一萬仙玉。

    數百次傳送,便是數百萬仙玉的損耗,錯非此次是晉國大難,萬萬不會動用傳送陣。

    而下級修真國,也根本無錢維護、使用這種陣法的。

    景灼與殷素秋,前赴巨散關,那巨散關是中級險度的修城,但听說擁有一條品質極優的靈脈,而被妖潮攻擊不斷。

    不過以二人老祖實力,只要不是太逞強,獨自出城,應無危險。

    “但願那麻煩女人,不要沖動才好…”寧凡苦笑道,在見到自己被晉修所傷後,殷素秋援助晉國的熱情,或許會熄滅許多吧。

    眾金丹離去,而陸續有其他金丹經過鎖界進入晉國,被引至曲沃城。

    對這些金丹修士而言,寧凡是陌生的,他們不會知曉,隔窗之人,便是震驚魏國的狠人。

    十日中,寧凡始終閉關,穩固著焚血突破的功法境界。

    《巨骨訣》,第三層第二境界,十二丈巨人之身…憑此實力,若再遇上宋易,寧凡有把握單憑體術,便力敗那老儒。

    在第十日,介休親臨館驛,讓驛中金丹紛紛大震。

    只是介休未見任何人,單見寧凡,並在一番深談後,留下一個儲物袋。

    那些金丹,仍四處打听,得知了寧凡即是周明老祖,而紛紛前來拜會。

    但在介休離去後,寧凡謝絕所有來客,只在屋中,沉吟不語。

    介休告知,此儲物袋是晉君賠禮…希望寧凡不要介意晉君的出手試探之罪。

    “試探麼…若我實力不濟,便已死…確實是試探,不過,是生死試探。”寧凡不以為然。

    儲物袋中,有十瓶三轉丹藥,皆是傷藥、回靈之藥。一顆四轉下品丹藥,名為‘太骨丹’,服下之後,可在短時間內,激發潛能,強行破入銀骨第二境,但時候,境界回落如初,而此丹似乎有不小後遺癥…

    不過,此丹仍是珍貴。秘法丹藥,若在搏命之時使用,效果不弱…

    除此,儲物袋中還有兩件上品初級法寶。

    似乎那晉君知曉寧凡半步金丹法力,僅僅能讓上品初級法寶威能全開,再送更高階的,寧凡未必好使。

    只是這法寶,品階不高,附靈神通卻是不弱。一柄‘青石劍’,附有嬰級神通‘幻影’,另一件‘蘭陵玉’,附有‘清明’神通,佩戴之後,可破去嬰級下品的妖邪幻術,

    除此,其中還有一件靈裝,一顆道果…

    道果,是金丹中期修士死後所留,亦算珍稀,但那靈裝,卻根本不是珍稀那麼簡單!

    銀玄融靈,金玄金丹,玉玄元嬰…這靈裝,卻是化神修士才配使用的‘地玄’靈裝!

    地玄靈裝,‘風雷翅’!

    此靈裝認主之後,可收入體內,施展之時,背生風雷雙翼,遁速堪比元嬰初期…看清楚,是遁速,而非瞬移!

    瞬移,寧凡可以施展,且其黑光瞬移,不費法力,只費念力,以融靈修為便可施展,但終究不可能憑瞬移連續飛遁、趕路。

    瞬移,是情急之下的特殊神通,尋常飛遁之時,仍需要飛遁。

    飛遁,便需要法力…寧凡法力是弱項,且飛遁速度,更是慢得可憐,只能堪比金丹初期…

    在元嬰之戰中,若正面交戰,憑瞬移便夠用。但若是追擊戰,可能二人一追,便是十萬里的追逐,寧凡不可能一路瞬移,而飛遁既慢、法力又不多…這極可能成為其致命弱點。

    晉君的這個‘風雷翅’大禮,不可謂不重。

    莫看遁速只有元嬰初期,但須知,靈裝有一個最大的優點…不耗任何法力!

    法寶,是修士注入法力傷敵。

    靈裝,卻是附上靈紋秘術,借助天地之力施法的寶物,自無須耗費修士之力。

    也就是說,若寧凡能成功讓風雷翅認主,則日後以此翅飛遁,不僅遁速無匹,更加不費法力,即便是長距離飛行,都無須樓船、仙雲等輔助之物!

    地玄靈裝…此寶即便對晉君,都可以說是珍貴之物!

    但儲物袋中,最後一物,讓寧凡,目光一驚。

    他萬萬沒想到,會在晉國遇到此物,更未想過,晉君會將此物,送給他…

    天霜寒氣,排名第十一,松寒髓!

    排名不如第九的玄陰氣,比第十二的骨獄息卻強上一籌…

    天霜,唯有五品以上寒氣,才配稱為天霜…此物,無價!

    若是傳出,想必很多人,會對自己有奪寶興趣。

    晉君送給自己如此厚禮,是結好麼?若當真是一番好意,寧凡倒不是不能,抹去與晉君的誤會…

    但寧凡,卻隱隱覺得,晉君並非好意。

    此火似乎是在為寧凡招惹麻煩,招惹的,卻是暗處之人的貪念。

    隨著修為提升,寧凡漸漸意識到,他不可如老魔一般,處處施展黑魔炎。

    老魔可以,因為雨界大佬給面子,不敢搶。

    但自己不同…雨界之中,知曉自己是老魔弟子的,罕有,而若自己再隨意施展天霜、地火,勢必為自己招惹暗處之敵。

    在下級修真國,偶爾施展黑魔炎倒也罷了,但在中級修真國,高手已多,甚至這黑魔炎,似乎還被那化神妖將渴求…故而寧凡才會在測試功法之時,未顯露火系功法,反倒顯露冰系功法,他怕的,便是暴露擁有黑魔炎的事實。

    如今,晉君似乎生怕寧凡惹不到麻煩。

    此物落入自己手中,而晉君若想害自己,便不會為此事保密…

    說不準,要不了多久,可能便有化神大佬上門,向自己索要天霜寒氣。

    當然,自己乖乖交出,則不會有事,相反,還可能獲得化神大佬的好感。

    但如此,自己表面無損,道心卻是大損。

    自己的道心,是不屈…若被人逼迫下,索走此物,則那不屈,也就成了一紙空談。

    晉君的目的,究竟是不是這個…

    寧凡心思百轉,而想要確認此事,容易!

    他出了館驛,放開神念,籠罩曲沃城。

    立刻,從不少酒樓、居所之中,都听到了閑碎議論。

    “听說了麼,魏國的周明老祖,得晉君首肯,成了我大晉七統領之一,接替的,是殉職的‘水統領’荀日!”

    “這個誰不知道!你卻不知,那周明老祖,不但獲得荀日的職位,更獲得了荀日的最大寶貝…”

    “什麼?還有這事?是什麼寶物!”

    “天霜寒氣!松寒髓!”

    “哎呀!奇怪,這個東西,不是被雨殿尊老——雪尊看中了麼?難道雪尊不要了?”

    …

    收回神念,寧凡目光一沉。

    若晉君只是一番好意,那麼,絕不可能在示好之後,散步消息,為自己惹麻煩。

    而從只言片語中,寧凡得知,此松寒髓,是前統領荀日之物,被雨殿雪尊看中。

    雪尊是誰,寧凡不知,但料想,必定是某個化神修為的尊老,唯有化神,才可在雨殿稱尊!

    “晉君,果然是想報復我…報復我毀他霸意,而他,則要毀我不屈之念…化神,雪尊…晉君,好一份大禮,以為我寧凡,不敢收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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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認主風雷!

    寧凡閉關,已七日,寒衣宗內,介休卻接到一份國令。

    此國令,在晉君一言之下,通過每個修城的萬里傳音石,立刻在整個大晉傳開。

    兩則消息,一好一壞,撼動人心!

    好消息…雨殿雪尊,親臨大晉,接管大晉修衛指揮之權!

    壞消息…數日前,雪尊親臨妖潮中心之地,龍夢澤,負傷而歸!

    傷雪尊者,乃是…化神妖將!

    雖然之前不少老怪猜測,妖潮興起,或許與妖將‘甦醒’有關,然後當真存在化神妖將之時,無數老怪仍是一陣恐慌。

    妖潮中心,有化神妖將,此妖不死,妖潮無終…且此妖,竟然能傷雪尊,難道其神通,更在雪尊之上?

    希望與陰雲,齊齊在大晉擴散。雪尊負傷,妖潮反撲,三大修城被破,近萬晉修慘死…

    “雪尊命,晉君令,所有晉衛統領,立刻馳援龍夢澤!”

    此命令下達後,介休心頭大驚,晉國有難,他恨不得立刻趕往大晉西北之地,守護晉土。

    但他沒有立刻離去,而是在館驛之中,苦苦等侯寧凡出關。

    “稟宗主,周明老祖,閉關前吩咐,若宗主來,可告知,他在煉化靈裝,于剿妖有大用,望宗主等待…”一名館驛工作的寒衣宗弟子,恭敬道。

    “煉化靈裝?難道是那物…”

    介休瞎目無波,但臉上肌肉卻輕輕抖了一下。

    那周明都要花費數日煉化的靈裝,難不成是…晉君所贈的風雷翅?!

    地玄靈裝,風雷翅…便是晉君,也曾認主三次,試圖操控此靈裝,但最終以失敗告終。

    晉君曾明言,此地玄靈裝,除非其突破化神,否則絕無可能煉化入體…風雷二力成翼,不是元嬰修士可以做到。

    晉君將此物贈給寧凡,看似厚禮,但從不認為寧凡可認主此靈裝。

    然而介休站在寧凡門外,透過重重陣光,卻感受到其中,一絲越來越隨心操控的風雷之力!

    “此人,當真在煉化風雷翅,且似乎快要認主成功了?!這怎麼可能?!”

    確實,寧凡以半步金丹修為,認主地玄靈裝,本該是一件不可能之事。

    但他的魔道路上,不可能之事還少麼?

    “地玄靈裝,認主必難,但于我而言,有何不可!”

    七日前,寧凡說出此話,開始閉關,煉化風雷翅!

    …

    手捧風雷翅,寧凡閉目打坐,一坐三日。

    三日,他試圖調動法力,勾動冰火雷三靈,在靈裝種下烙印,但數十次嘗試,皆已失敗告終…每當寧凡種下烙印,立刻,那烙印便會輕易被靈裝本身給抹消。

    靈裝有靈,不屑讓寧凡微末修為駕馭!

    與這地玄靈裝認主,其難度,著實超出寧凡想象。

    地玄靈裝,與化神修士相似,此靈裝之內,有了其自身意境,其名,風雷!

    且此靈裝,一入地玄,生了一絲靈性,錯非化神修士,否則根本無法駕馭此物。

    風雷入肩,難度不小…尋常元嬰修士,根本無法完成認主,便是晉君元嬰後期的絕強實力,亦無法駕馭風雷。當年殷素秋,修為不足元嬰,強行認主玉玄靈裝,卻無法隨心駕馭,每每施展瞬移神通,都會自損,這便是強行的代價…

    但這風雷翅,連強行煉化,都難…

    三日嘗試,失敗告終,寧凡神色看不出喜怒。

    睜開雙目,眼中亦無半分頹然。

    “地玄靈裝,果然難以煉化,若我拼盡一身修為,或許有一成把握,強行煉化,但九成機會,卻是失敗並反噬…一板一眼地認主,看來做不到了,如此…正不可取,則逆奪!”

    以寧凡修為,強行煉化,危險太大。

    但他另有辦法,可以完成風雷翅認主!

    取出一卷玉簡,這玉簡,是在魏祖坐化之地所烙印,其中記載的,有魏祖最擅長的附靈之術——‘開光術’。

    佛門開光,深奧難明,寧凡不會,也沒打算花費心力去學。

    附靈術,他學不來,但這開光術中,卻記有數種秘法,可讓修士越階認主靈裝!

    舍身術,自損精血,提升三成幾率、強行認主靈裝!但此術,僅第一次最有效,第二次,效果減半,第三次,則失效。

    殺身成道,舍身成佛…其中佛理,寧凡不去想,僅僅思索此術的可能性。

    加上舍身術,他自損精血,可有四成機會,認主風雷翅…但這機會,仍是小了。若一次不成功,第二次則更難,第三次,則希望渺茫…

    認主風雷翅,如結丹一般,寧凡務求一次成功!

    他思索良久,最終,卻運轉妖力,在身後形成一對虛幻的黑色羽翼。

    “我身體內,有一絲羽之妖血,妖血雖稀薄,但我終究算是一名羽妖。羽妖羽妖,豈能無羽…以妖力加持在風雷翅之上,應該能憑我肉身對羽翅的親和性,提高近一成機會…若在加上御雷之星的能力…”

    他思索間,勾動雷星,立刻,風雷翅中,雷之力,開始出現一絲畏懼。

    “加上雷星,幾率再升兩成…我有七成把握,認主風雷翅,再加上陰陽鎖的‘兼並之力’,我有九成把握,可認主此翅,九成…足夠!”

    雷星,黑羽,舍身術,陰陽鎖!

    晉君或許修為比寧凡強大,但論手段,雨界之中,有幾人能多過寧凡?!

    收起玉簡,寧凡咬破指尖,以血液在風雷翅上勾勒梵字佛文。

    這佛門,是舍身術秘符,當畫血于靈裝之上後,立刻好似銘刻一般,深入翅內。

    在秘符完畢的一刻,寧凡立刻將仙脈靈力,盡數沒入秘符之中。而一個個秘符,立刻化作活字,在靈裝上移動,並最終,凝成一個烙印!

    只是這烙印,在融入寧凡法力之後,立刻出現排斥,似乎想抹消此烙印。

    “哼!區區死物,徒做掙扎!”

    寧凡眼光一寒,一指銀光雷芒,點在靈裝之上,立刻,那靈裝好似悲鳴般一顫,被寧凡法力一帶之下,化作銀光,沒入寧凡背後,與虛幻的黑羽,交融!

    靈裝入體,立刻引發劇痛,且造成一連串傷勢。

    這劇痛,持續三日,寧凡咬牙撐過。一面勾動陰陽鎖,一面,卻以妖力沒入靈裝,試圖掌控…三日中,其背後雙翼,漸漸變得碩大、銀黑交接。

    最終,形成一對三丈雙翼,呈現詭異的黑銀之色。不動之時,雷光閃爍,一搖雙翼,風聲大振!

    寧凡抹去細汗,眼露精光,笑道。

    “認主,成功!”

    他收了雙翼,最後一日,盤膝而坐,不斷運轉周天法力,令風雷翅與肉身更加融合。

    心境,也漸漸古井無波。

    晉君做不到的事,我寧凡,未必做不到。

    修道修道,道在人為!

    七日閉關,前後看來,寧凡好似沒有任何變化,僅僅是脊背之上,多了兩道風雷符文,若心念一動,則可化作風雷翅出現。

    青絲發帶,已經不堪使用,效果遠遜于念隱訣。古獸護腕,亦無多大用處,對銀骨之身的肉身,提升之力已微不足道,但仍未取。

    長發如墨,眉心銀星,白衣黑氅,左腕帶著一個古怪黑環…這便是寧凡的打扮。

    七日後,他推門而出,對介休微微一笑。他早感知介休在門外,並能猜測,能讓介休親自等候,必定是晉國出了大事,而來尋自己,多半是要帶自己,前往西北前線修城了。

    “介道友,面色似乎不太好啊…”

    “豈止不好…晉國大難,老道如何能安然自處…”

    “願聞其詳!”

    “這個,老道自會告知周道友,畢竟周道友,如今可是我大晉的七統領,且此事,又並非秘聞…不過在此之前,老道有一個疑問,希望道友解答一二…”

    “哦?若非隱秘,周某未必不能告知,道友請問。”

    “敢問周道友…可是煉化了風雷翅!”介休心思極不平靜,在念道風雷翅之時,更是周身一顫。

    他不敢想象,寧凡半步金丹修為,竟能做到晉君都辦不到的事情。

    但種種跡象,卻足以說明,寧凡確實煉化了風雷翅…

    他面色緊張,但寧凡,卻失笑。

    “不錯,周某僥幸之下,機緣巧合,將此物煉化…”

    “什,什麼!”

    介休心思大震!

    即便早已料到此事,但親耳听聞寧凡承認,他仍是難以自恃!

    僥幸…機緣巧合…這種鬼話,介休修道兩千年,萬萬不會相信。

    難怪晉君對此人如此忌憚,以天霜寒氣松寒髓壞此人道心…晉君的眼光,果然毒辣!

    修為姑且不論,銀骨之境,並接下晉君霸術十令,已讓介休駭然。

    而如今,此人更以融靈修為,跨越三個大境界,煉化風雷翅!

    此人,確實深藏不漏…

    但越是這麼認為,介休卻更認為,晉君的所為,有錯…

    錯,錯,錯…松寒髓,不該送給此人,若此人不知晉君毒計也罷,一旦看出,便是得罪!

    得罪一個狠人,于晉國,有何好處?!

    “哎…”介休滿面復雜,長長一嘆。

    心中,更加涼寒…

    這便是歷代晉君的優點、缺點。

    目光深遠,手段果決,氣量狹小,刻薄寡恩…

    晉祖能用介子推,也因缺點,殺介子推…

    但介休,改變不了晉君…因為,他是臣。

    晉國,是真正的修真國,有君有臣,而雨殿,則是外來勢力。

    介休知道,晉君冒著得罪寧凡的危險,真正的用心,不僅是為了破道心,更重要的,是要讓雨殿雪尊與寧凡,有摩擦,有嫌隙,並讓寧凡,恨上雨殿。

    或許他日,寧凡會憑此恨,除去雨殿…雨殿分殿,留在晉國,對晉君而言,也著實是掣肘之患…連太古傳送陣的盈利,都要與雨殿分殿,分九留一…

    聰明莫若帝王…

    但晉君,不該得罪寧凡…不該!

    “周道友,老夫有一請求,若他日你與晉君有仇,可否…放過我大晉修士…”介休凜然道。

    “呵呵,介道友說笑了,周某與晉君,不過一場誤會,何來仇怨,又談何報復?還是先和周某,談談大晉局勢吧…”

    寧凡在笑,但介休,卻只能苦笑。

    這寧凡,已恨上晉君了…

    而介休,只能祈禱…祈禱他日,寧凡修為有成,重回大晉,不要一怒之下,滅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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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滾!

曲沃,平原,孟城,臨淄…

    寧凡隨介休,經傳送陣,路過一處處修城。

    他二人,身份乃元嬰,與那金丹修士享受的待遇,既然不同。

    金丹修士,往往湊齊一定人數,才會啟陣,為的是避免浪費仙玉,耽擱的時間自然不少。

    但寧凡與介休不同,二人身份可謂顯赫,到一處修城,立刻要求傳送,而主陣者根本不敢違背,即便只有數個金丹與二人一同傳送,仍然啟動陣光。

    僅六日,二人已憑數百傳送陣,跨越數百萬里,到達西北妖潮邊境…巨散關!

    跨越數百修城,越臨近西北域,所看景象越是觸目驚心。

    巨散關之外,修士與妖物的殘尸、碎寶,遍布關外數千里,空氣中,血腥之氣極濃。至于巨散關數千里之內的凡人村城,早在妖潮初起時,便尸骨無存。

    單單巨散關數千里地界,便慘死凡人數十萬之多,連修士,都有數千。

    若這個數字,自巨散關擴出,在整個大晉西北域計算,加上淪陷之地…修士死傷,早有數萬,凡人死傷,已有數千萬…

    即便久經殺戮,當看到眼前慘事,寧凡仍難以平靜。

    修士死,他可漠然以對,因為爭斗、廝殺,是修士的宿命。

    但凡人,何罪…他們只求一飯之飽、一寢之暖、一家之和、一生之安…但這,卻在妖潮興起,便成奢望。

    寧凡與介休不同。

    介休听聞凡人死亡,無動于衷,听聞修士死傷慘重,方才面色驚動。

    道不同…

    而寧凡萬萬沒想到,妖潮席卷下,數個上級險度的修城,已然淪陷、被妖物踐踏為廢墟。

    在六日前,介休告訴他,覆滅修城是三個。

    但今日,那數字,已上升到七個。

    于是,原本並非最靠外的巨散關,隨著更外部的修城被突破,而成為上級險度的重鎮。而負傷歸來的雪尊,一怒之下,在此地召集所有元嬰高手,意欲以巨散關為據點,反擊妖潮!

    景灼與殷素秋,便在此關鎮守,不知,是否有事…失誤…當日自己該勸住殷素秋,莫要選此關守衛。

    當寧凡與介休來到巨散關外之時,妖潮仍在,且一股有些虛弱、卻是化神初期的神念,掃過寧凡二人,感知到二人人族身份,不再在意。

    此人,是雪尊!

    此人如此警戒,自說明形勢刻不容緩!

    介休希望立刻趕赴關內,但寧凡,搖頭。

    “介道友,你先去關內與諸元嬰會合,我要去城頭,看看故人…”

    “周道友,如今形勢危急,並無時間浪費…”

    介休的話,根本未入寧凡耳中,他冰虹一踏,直奔巨散關城牆。

    而介休,則微微搖頭,他亦知,似乎這周明的道侶就在此鎮守…

    如此,唯有他一日先去想雪尊報到了。

    …

    巨散關,關隘綿延千里,城高百丈。

    一個個不知死活的妖物,或闢脈,或融靈,正如潮水般涌至城下,殺之不盡。

    而飛禽妖物,融靈妖物,更是可飛遁城牆之上,對鎮守修士發起攻擊。

    這些妖物,每每攻到城下,便啃噬護關大陣,而若被修士殺死,除非一擊必殺,否則都會在死前,自爆妖身,或與修士同歸于盡,或憑微弱之力,撼動大陣。

    巨散關大陣,早已在妖潮的沖擊下支離破碎。仙玉可以補充,但近三分之一的陣眼,卻在妖潮沖擊下粉碎,難以修復。

    更有金丹妖物,或化作人形,或留有獸身,沖上城牆,便是一陣陣廝殺,尋常戍守修士,根本不是這些妖物對手,唯有金丹之修,才能抵擋一二。

    殷素秋,亦在城牆上死戰。

    她舉止從容,飄然若仙,手中一個水晶小環,卻已沾滿鮮血。

    一環之下,金丹妖物必死,便是金丹巔峰的妖物,也有數個,死于她攻擊之下。

    這些妖物,太多,太多。

    而殷素秋的眼中,不免升起一絲擔心。

    妖潮,越來越難以抵擋,大晉,是否會滅…

    只是這擔心,比之從前的她,已極淡。

    而在回憶起寧凡被晉修所傷之事,她這一絲擔憂,也抹去。

    “晉修無道,若滅…也是自然…”

    這種想法,從前她不會有。但如今,她會這麼想。

    她手持乾坤圈,好似血海中走出的一朵空谷幽蘭,立刻引得攻城妖物重視。

    四名人形金丹巔峰之妖,或男或女,或高或低,將其圍在中心。

    仗著乾坤圈厲害,殷素秋一個照面便重傷一妖,但在群妖圍攻之下,早已法力大損。

    一不留神,被一個粗壯之妖欺于身後,血爪妖芒,狂虐抓下!

    “不好!”

    她美眸一驚,想要催動瞬移蝶翼,逃過此擊,但法力已弱,難以施展,眼看就要被那妖重擊于身。

    但這一刻,周遭天地,千丈之內,忽而寒冰一震,立刻,千丈內小妖,俱在天地一震下,化作冰屑消亡!

    拳出,冰碎!

    便是那四名金丹巔峰的妖物,都齊齊噴出一個鮮血,各是面色震驚,抽身飛退!

    殷素秋還未回過神,忽然發現,自己嬌軀落入一個懷抱。

    那氣息,熟悉,那笑容,如昨,那眼神,卻好似萬載不化的寒冰一般!

    “我來遲了!”

    他只淡淡一語,立刻一道黑光,瞬移消失。

    而四名金丹巔峰的妖物,齊齊心頭大震,哪里不知,眼前之人,竟是一名元嬰高手!

    飛退,再飛退,但這飛退,卻如何比得上寧凡一指雷光之快!

    一掌拍下,一妖丹碎人亡!

    一指雷光,一妖被雷轟成飛灰!

    一拳冰碎,一妖如冰粉碎!

    一腳踏下,生生將最後一妖,踩成肉泥!

    強勢,絕對的強勢!使得此處附近的守關之修,無人不驚!

    “是元嬰老祖!老祖來援救我們了!”

    “奇怪,元嬰老祖不是都在關中,助雪尊療傷麼…怎會顧念我等死活?”

    他們不知寧凡身份,但僅僅對寧凡的援手之恩,便充滿感激之情。

    “你來了?他們可又傷你了?”殷素秋在寧凡懷中,雖知不妥,卻也不好推開。而見到寧凡臉色泛白,她自然關切詢問。

    “無礙,不是晉修所傷。”寧凡搖搖頭,這蒼白,是其損精血施展舍身術的後遺癥。

    他不再多言,半摟素秋,踏天而立。

    沒有旖旎的心思,有的,卻是暴虐的殺意。

    取出一瓶焚血丹,服下!

    殺意,更加涌現上來,試圖焚盡眼前一切!

    “死!”

    墨色劍念,橫掃千里!

    近萬闢脈小妖,近百融靈之妖,甚至十余個金丹初期之妖,皆在此劍念之下,橫死!

    巨散關千里,被墨色籠罩,血光淹沒!

    舉關震驚!金丹中期之妖立刻罷退而逃!便是關內的元嬰修士,都紛紛訝異之下,探出神念。

    “元嬰級劍念!這位道友,好生厲害!不是晉修,是馳援大晉的他國修士麼?”

    “莫非,此人便是晉國指派的七統領?周明?”

    此次妖潮之危險,被寧凡一人剿滅!

    快,太快!便是其他元嬰初期,也至少需要一個時辰,才能殺盡這些妖物…想要如此快速平定妖潮,至少需要,中期實力…

    這快速剿妖,使得寧凡未曾與諸元嬰謀面,已被不少元嬰看重。

    而他戰玉之中,戰功如雨。

    戰功,119762點!

    其《巨骨訣》功法境界,雖未突破第三層第三境界,巨人之身卻提升到十五丈,距離突破,已然不遠。

    焚血丹殺氣,僅在剛才殺戮之中,釋放!

    “不錯,戰功比我想象中,來得更快…”寧凡眼光一閃,如此,積攢30萬戰功,遠比自己想象容易。

    甚至,以他實力,三個月內積攢百萬戰功,都並非難事…從晉君手中,兌換百萬仙玉,或許是件不錯的事情。

    “你就是周明?”巨散關上空,響起一道蒼老、淡漠的聲音…化神修為,雪尊!

    “晚輩周明,見過雪尊。”寧凡神色不變,心思卻微微一顫。

    雪尊…此人似乎很渴求松寒髓…

    “免禮,速來關內見我。”

    雪尊聲音,听不出喜怒,但微微,帶著一絲詫異。

    他一眼看出,寧凡是半步金丹,一眼認出,寧凡是神脈雷星…

    一眼看出,寧凡身懷妖血,一眼看破,其有銀骨之境。

    但最讓雪尊詫異的,是寧凡身上,一絲火焰之氣。他所修為雪,對火力,感知最敏銳。

    “此子身上不但有松寒髓,竟還有…黑魔炎!黑魔炎,雨界之中,擁有此火的,共11人,但此子的火,不同,此火之中,有一絲氣息,在警告我…是那人!”

    雪尊再次感知那火焰氣息,但確認什麼之後,立刻面色大變。

    化神初期,雨殿尊老,雨界能讓他面色大變的事,罕有!便是面對妖將,都未曾如此震驚!

    “這火中氣息,不會錯!是韓執事的氣息…果然,果然!此火,是韓執事之火,當年我有幸,見過韓執事一面,不會錯,絕不會錯!”

    寧凡絕不知,自己正尋思如何應付雪尊,那雪尊,卻先對寧凡,忌憚起來。

    一切,僅因為老魔留在黑魔炎中一絲氣息…那氣息,是對所有認識老魔之人的一字警告!

    “滾!”

    黑魔炎中,那絲氣息,化作警告,在雪尊心頭,狠狠一震!

    法力不強…但這一震的威勢,卻讓雪尊感到空前渺小、不可抗拒!

    僅有一字,但卻是,仙凡之差!這一字之中,罕有真仙之威!

    原本他準備對寧凡出手奪髓之心,立刻收起!

    寧凡並不知,老魔給他黑魔炎,實際,已是保護。

    寧凡並不知,老魔之所以在其離去七梅後,蒼老的那麼快,便是因為在黑魔炎中,留下了一絲真仙之威、一字之吼!

    他終究,是擔心寧凡被高手暗算的否則,黑魔炎這讓化神修士都為之心動之物,他萬萬不會在寧凡僅僅融靈之時,便交與他

    元嬰修士,不知老魔也就罷了。化神之上,不少都听說過韓元極。

    至于煉虛,碎虛,更是無人不知!

    老魔的保護,只字未提,不曾告知寧凡,只存于心。但這保護,一直都在。

    韓元極的弟子,便是雨界神皇,都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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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你不配!

解了巨散關之危,不少守城金丹,都遁光而來,希望一見滅妖的元嬰老祖。

    這些麻煩,寧凡交給景灼處理,自己則與殷素秋,入關。

    “你太逞強了…以一敵四,你以為你是元嬰麼…”寧凡搖頭,而殷素秋,立刻駁道。

    “你又如何,為何扯上大麻煩…天霜寒氣,松寒髓,此物你收不得,听說已被雨殿尊老看重,是燙手山芋…”

    殷素秋知曉寧凡身具火、冰二靈,是雙靈修士,亦見過寧凡黑魔炎的龍漩火威。但那是在越國,越國之中,寧凡無敵,暴露黑魔炎無妨,爭奪天霜地火無妨,但在大晉之地,在諸元嬰甚至化神的窺伺下,他竟然又扯上了松寒髓的麻煩…

    莫看寧凡滅妖之時,氣勢如虹,但殷素秋知曉,他終究只是半步金丹,甚至前往無盡海,便是為結丹。

    偽裝成元嬰已是勉強,得罪雲狂神使更是麻煩,如今又與雨殿化神有了摩擦的可能…這是很危險的。殷素秋,會擔心…

    “無妨,若是之前,我的確擔心雪尊的事,但剛才其神念、傳音,透露的傷勢,讓我想到一種可能…此人的傷,對他而言極其棘手,對我而言…我會治…我有把握,以治傷為條件,讓其不爭松寒髓,甚至,護我大晉之行無憂。”

    “什麼?你才剛來巨散關,甚至還沒見到那尊老,便看出他的傷勢了?”殷素秋掩著櫻唇,大感詫異,便是寧凡煉丹術四轉,也無法憑神念、傳音為人診傷斷病才對…

    “嗯,若是其他傷勢,我自然看不出端倪,但這一種,我很熟悉…好了,不說了,此雪尊召令所有元嬰前往,我也必須前去,你且在關中休息,待傷好了,再去逞強…”

    寧凡知道,讓殷素秋修養避戰,萬萬不可能。此女一旦恢復法力,立刻會去守城…固執的女人。

    長街未走完,寧凡點點頭,一道瞬移,直奔關內千里外的‘天尺瀑’,遁入萬丈瀑布之上的那座飄渺雲霧之宮。

    宮外有雨殿修士把守,最少都是金丹,這些修士平日驕橫慣了,見寧凡前來,擋戈阻行。

    “來者何人!”為首的白衣金丹,厲聲道。

    “晉統領,周明!”寧凡淡淡道。

    “什麼!是晉修新任七統領,周明老祖!”

    如今巨散關捷報並未傳來,以這些金丹的神念,也無法探知關上的戰況。

    這些金丹不知寧凡厲害,但僅僅听聞‘周明’二字,卻皆如石像般定住,下一刻,傲慢盡收,恭敬不已。

    “晚輩等人,見過周明老祖!尊老正在殿中召集諸元嬰,老祖可自行前去,若有人問,出示功玉,無人敢攔的…”

    “嗯。”

    寧凡淡淡一聲,邁入雲宮之中。

    尋常金丹,功玉是青色,而寧凡的功玉,是黑色。黑色,代表尊崇,代表大晉統領的身份。

    將黑玉持在手中,當真,一路再無人阻,更有雨殿修士自行為寧凡引路,神情恭敬之極。

    穿宮過廊,直達內殿,內殿之中,守備森嚴,一名白發青年,凜然站在玉階之上,但氣色卻有些不適。

    階下,有雨殿十九名元嬰,有大晉十三名元嬰。

    大晉元嬰之中,並無晉君在此。晉國修士,被雨殿強行接管,但雨殿再勢大,也不可任人君王。這在雨界界法,明確規定,國君免役…

    晉君不在,晉修除了介休,寧凡一個不識。但在雨殿修士中,寧凡卻看到幾個熟悉臉面。

    青袍老儒,宋易,蘭裙美婦,柳雲絮,這兩名元嬰,在魏國便與寧凡交手,寧凡自認識。

    除此,寧凡還在雨殿元嬰中,看到一個丑漢…那丑漢,名為雲烈,在寧凡初入冥雀谷的那人,與此人一句言談,惹怒金丹,其結果,卻是此人一爪輕描淡寫,捏碎那金丹修士的樓船,霸道無敵。此人修為,寧凡難以看透,但氣勢,比晉君都深沉元嬰巔峰,大修士!

    但讓寧凡最不可思議的,是見到一個赤足女子,其面色頓時古怪起來。

    那女子孤單佇立,不入人群,好似有周遭格格不入。青絲如瀑,松枝為簪,柳葉為佩,一雙明眸如星似月,有一絲說不出的妖異之美。腰肢細柔,衣衫素青,手腕系著手鏈,掛著銀鈴,最特別的,便是此女赤著秀足,蓮足如玉,足腕亦有銀鏈,但她縴弱的玉趾踏地,卻在法力之下,縴塵不染。

    蘭若寺元嬰中期老妖…雲若薇!當日老魔帶自己洗劫諸國,曾到過蘭若寺,當日自己玩陰的,更是以無恥手段,脅迫此女…

    此女一見寧凡看她,立刻美眸之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懣之色,但立刻不露痕跡地隱藏。

    見此,寧凡哪里不知,此女仍在恨著自己,多半,二人關系是無法緩和的。

    只是讓寧凡在意的,是此女竟是雨殿神使。雨殿神使,必須修煉正道功法,魔道都不要,更何況妖道。此女不知本身就是妖,還是機緣巧合開闢妖脈,修煉妖功,無論哪一種,都算入了妖道,是無法成為雨殿神使的…她,竟能加入雨殿,還能在此剿妖之戰,以敏感身份加入,看來,應有不俗背景。

    寧凡進入的一刻,立刻,所有之人收了議論。

    介休在此,見寧凡進入,立刻暗松一口氣,並露出笑容,為眾人介紹道,

    “諸位請看,這便是我晉君所定的新任‘七統領’,周明!剛才此人戰績,諸位想必神念已知,應該知曉此人厲害,足以勝任七統領之位,依老道看,讓雲狂神使接管七統領之職,就不必了吧…”

    介休的話,讓晉國元嬰紛紛點頭,而雨殿修士,則齊齊沉默,甚至雲狂,更是眼神一沉,狂意畢露,冷視寧凡。

    “七統領?他,不配!”

    “哦?看起來,諸位似乎在爭論周某的事,只是周某剛剛前來,不知諸位所議何事,請介道友告知一二…”寧凡避開雲狂目光,不願在此刻得罪此人。這種感覺不好受,但唯有姑且忍耐。

    介休正欲為寧凡解惑,豈料,不苟言笑的雪尊,卻是率先開口。

    “本尊召集諸元嬰,議論的是你所屬的七統領之職,具體討論過程,本尊已烙印玉簡,你可一觀留影…”

    雪尊點點頭,立刻,便有一名雨殿神使,將一份玉簡交給寧凡。

    而雪尊,隨即做出一件讓所有人難以想象之事…這白發青年模樣的老頭,竟對寧凡,微微一笑。

    “你慢慢看,不急…”

    那笑容,沒有絲毫作偽之色,完全是一副善意笑容,交好之色。

    這一刻,無論是晉國修士,還是雨殿修士,皆心頭一震。便是寧凡本人,都露出詫異之色。

    什麼!號稱‘寒冰不化’的雪尊,便是對同級尊老,都未必一笑,竟對這周明,笑了!

    古怪,古怪啊!傳聞中,這周明不是獲得了雪尊想要的松寒髓麼?雪尊不對他怒目相對,都難得,竟然還笑,笑什麼?為何要笑!

    因為所議之事,雨殿元嬰對寧凡頗為不善,而似雲狂,本就與寧凡有間隙的。

    在眾人映像中,以雪尊寒冰不化的個性,在知曉寧凡獲取松寒髓,不怒目強搶都是稀奇,更加沒有理由對寧凡微笑的…

    難道雪尊受傷之後,性情大變?不可能吧。

    還是說,雪尊笑里藏刀,笑的不是寧凡,而是松寒髓送上門?嗯,這個倒有可能…

    雲狂,亦是這個想法。

    而猜測雪尊對寧凡應無善意後,他則不再掩飾對寧凡的敵意,這敵意,甚至比在鎖界時,為殷素秋爭風吃醋的敵意更濃!

    眾人的眼光,寧凡不去想,甚至雲狂,都被其自動無視。唯有雪尊,此人的笑,他看不透,不知是好意,還是敵意…

    而他神念一掃玉簡之中的留影,立刻,諸人數日間的議論,皆在其腦海走馬燈般回蕩一遍。

    “原來如此…”寧凡自語道。

    難怪雨殿元嬰對他頗為不善,難怪雲狂對他敵意更深了,原來,一切竟出在‘七統領’之上。

    七統領,荀日,死于妖潮…他手下勢力,頓時成了無主之物。雨殿的意思,是讓雲狂接管荀日勢力,但晉君,不願晉國實力落入雨殿手中,則苦心尋找他國修士,替代荀日…

    雨殿接管晉修,只是暫時,但若雲狂成為七統領,則雨殿分殿對晉國的植入,便更深。

    這是雨殿與晉國的明爭暗斗,但自己,竟被卷入…

    在雲狂看來,自己鐘情的殷素秋,被寧凡所搶,自己渴求的大晉七統領,又被寧凡所搶,這敵意,卻是再難抹消。

    “七統領,你不配!雲某才是合適之人!”

    雲狂冷漠的言辭,打斷了寧凡思索,令他目光一沉。

    這雲狂,未免太過狂妄無邊,對此人,自己越是忍讓,則此人越不會善罷甘休。七統領之職,寧凡不留戀,但對雲狂,卻無法繼續忍讓。他的道,本就不屈,忍讓數次,已經夠了。

    “周某配不配此職,自有晉君決斷,雨殿指派,似乎輪不到你雲狂做主!”

    “哼!若你敢接我一劍,不論是是否接下,雲某都許你七統領之位!只是…你敢麼!”

    雲狂冷笑,一抖衣袖,一柄墨色袖劍,浮現于手。

    袖劍為暗殺之物,神通亦詭異,非尋常飛劍直來直取。

    ‘夜劍’雲狂,他的一劍,便是尋常元嬰中期修士,也不願去接,生怕被其陰了。

    你敢麼!

    你敢麼!!

    你敢麼!!!

    這三個字,在雲宮之中,內殿自內,不斷回蕩,這種回音手段,讓一個個元嬰修士,暗暗吃驚。能讓聲音凝于天地不散,唯有元嬰後期修士,才能做到!

    這雲狂,在中期之時,便做到此事,不凡,不凡啊!

    但那回蕩之音,落在寧凡眼中,卻化作寒芒一閃。

    他眉心雷星一閃,一道聲音,卻好似天雷一般,生生將雲狂所有聲音震碎!

    “有何不敢!”

    雨修,無人阻攔這爭斗,他們樂得見寧凡落敗。

    晉修,除了介休有些緊張,同樣無人阻止此爭斗,他們想看看,寧凡的實力。

    巨散關滅妖,足以證明寧凡堪比中期的實力,但那雲狂,亦是中期,二人之中,必須分個高下,以決定七統領所屬。

    寧凡,不能退避,他需要一次機會,展示足夠的實力,既讓兩邊修士認同,也讓雪尊忌憚。

    御雷之星!音融于雷!

    在此手段下,區區回音之術,又算什麼!

    被震碎回音,雲狂面色大變,而雨修、晉修,除了宋易、介休等早見識雷星之人,一個個面色紛紛大變!

    “太古神脈!雷脈!此子,難道,難道…”

    但最震驚寧凡手段的,不是任何人,而是…雲若薇!

    因為寧凡的褻瀆,此女數年間,困于心魔,那一指余溫,總在其心中回蕩,讓其羞怒之下,根本無法修煉。

    對寧凡,她有怨恨,亦有驚嘆。

    她知曉,寧凡為老魔弟子…

    她更知曉,此子在數年之前,僅是剛剛融靈的螻蟻。即便自己眼中放水,寧凡仍無法傷到自己半分…嗯,若寧凡不玩陰的,絕不會讓雲若薇吃一絲絲虧…

    但今日,雲若薇眼中的寧凡,卻在引動雷星的一刻,變得威勢驚人,甚至帶給雲若薇極強的危機之感。

    妖族畏雷,那雷,對其有極大克制…

    “短短數年,他竟成長到這一步!但,數年根本不可能結嬰,甚至結丹都不夠,他的氣息,是怎麼回事…為何會有元嬰實力…”

    不知如何,數年的心魔,涌現于心,而雲若薇無奈地發現,她根本無法抹去寧凡在其心中、留下的陰影。

    對寧凡與雲狂的爭鋒,她更做不到一貫的冷漠、視而不見。

    “可惡的臭男人…但,他能接下雲狂一劍麼,那一劍,便是我都不易接下…”雲若薇氣惱地咬唇,無可奈何地關心起寧凡安危。

    無法不關心,誰讓她的心魔,是寧凡留下的褻瀆…抹不去啊!
P9722 發表於 2014-1-1 10:36
第175章 碎身奪劍!

聲如雷霆,震碎回音,寧凡與雲狂之戰,難以避免!

    太古神脈,雷脈…神魔之星!

    當日宋易憑此星,誤會了寧凡身份,今日因此星誤會其身份的雨殿元嬰,亦有六七人。

    其他元嬰,因為識出寧凡‘太古神脈’,而微微驚詫,但類似宋易之流,心中卻絕非驚訝那麼簡單,而是…駭然!

    不周雷皇!

    雨界八百修真國,偶有太古神、魔脈,並不太過奇怪。甚至,在雨界這種地方,評價修士的資質,首先看仙脈屬性,天靈、雙靈修士算是天才人物,至于太古神魔脈,則資質更高。

    雨殿本身,便傳承有雨之神脈,只是能激發神脈的,從闢脈到碎虛,唯有十余人。雲狂不行,宋易不行,雪尊亦不行。

    而雷之神脈,出現在雨界,縱觀十萬年內界史,也唯有不周雷皇一人…且周明,姓周…

    難道說,這周明,是不周雷皇傳人?

    這股駭然,在數個修士心頭大震,便是雪尊,都目光一凜。

    若雷皇傳人當真現世,此事便麻煩了…

    雪尊又窺視數次,確信寧凡是老魔弟子,應與雷皇無關。且寧凡雖凝雷星,但體內雷力卻不多,不過能借雷星發揮雷霆神通而已,與真正的雷之神脈,差之甚遠。

    據說那不周雷皇,僅元嬰時,憑其雷脈便可‘身化雷霆’,同階修士法術、法寶根本無法擊中其實體,甚至化神初期修士,都拿其沒有辦法,除非修為遠高于此人,或擁有克雷之寶,或本身是神魔脈,擁有太古神兵,否則萬難傷到此人一二。

    ‘身化雷霆、萬敵不侵’、‘闢魔神雷、力壓三皇’…這些,是流傳于雨殿高層的秘聞…

    確信寧凡非雷脈後,雪尊方才松口氣,端坐雲座,一指點在雲宮之上,立刻雲宮一震之下,散為雲氣,但轉瞬,雲霧重聚,化作一座綿延千丈的雲台。

    雲台中心,立著寧凡與雲狂,玉台外另有雲霧高台,雪尊及其他元嬰,皆于此觀戰。

    “七統領之位,便以一招勝敗定得主,無論誰勝誰敗,不得反悔!”

    幾乎在雪尊聲落的一刻,雲狂,劍動!

    一劍定成敗,他並不認為自己會輸。

    對寧凡雷星、神脈,他頗為忌憚,但他根本沒听說過不周雷皇,那種禁忌,他的身份沒有資格知道,所以也談不上忌憚。即便知曉,以他狂傲個性,也不會被名頭嚇住。

    墨色袖劍,屈指一彈,一震之下,忽而消失蹤影。並非瞬移,而是,消融!

    “周明!你既不知好歹,後果自負!此劍名‘承影’,斬你綽綽有余!”

    在袖劍消融一刻,寧凡周身,忽然泛起無數片漆黑落葉。

    落葉暴散,化作黑霧,令得整座雲台之上,都幽暗漆黑,好似深夜,不但屏蔽目光,連神念感知都可屏蔽。

    嬰級附靈神通,‘障目’,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千葉障目,難料敵襲。黑暗中,根本難辨攻擊何處而來。

    這幽暗一起,寧凡立刻警兆叢生,于漆黑之中,一柄融于夜色的如墨袖劍,直刺背心而來!

    看不清,能听到的,只有呼吸之聲…劍的呼吸!

    極品之劍,且施展了嬰級劍術,避無可避!

    錯非寧凡修有劍念,絕對感知不到那袖劍的氣息…

    此劍若是偷襲,便是元嬰初期修士,都唯有在被劍刺中之時,才能憑疼痛確知劍芒位置,再抵擋已遲,唯有負傷。

    雲狂不認為寧凡能辨出劍影,雷星又如何,神脈又如何,寧凡神念不過元嬰初期的程度,發現劍影之時,必已受傷,且此劍真正的厲害之處,遠遠不是隱蔽而已…

    他勾起冷笑,卻忽而笑容一僵!

    無數道墨色劍念,憑空在雲台黑霧中升起,而那嬰級黑霧,旋即便被劍念絞碎。

    雲狂與寧凡的身影,重新現于雲台之上,那墨色袖劍,正被寧凡兩指銀光,捏在指尖,無法掙脫!

    銀骨之境!憑劍念感知袖劍偷襲,憑銀骨輕松擒下袖劍!

    寧凡露出譏諷之色,冷笑道,

    “夜劍雲狂,不過如此…”

    場外高台,紛紛驚呼,驚呼雲狂最擅長的暗殺之術,就這般被破去!

    而知曉雲狂手段的,卻明白,那一劍,根本未完。

    雲狂的臉色陰沉如鐵,霍然掐決,“你,大意了!劍術,影魔!”

    其聲一落,寧凡所擒袖劍,立刻暴散成影,光影順著寧凡手臂,沒入其體內!

    雲狂此劍,真正的暗殺,並非那偷襲,而是袖劍被敵人擒下後,疏忽之時,劍化影入體,自內而外斬敵。

    如此,便是銀骨煉體修士,也會被從內而外斬滅,只剩一具肉身強橫的尸身空殼!

    劍影入體,寧凡卻毫不驚訝,似乎早在預料之中。

    這飛劍,實際是一道劍影,煉制而成!

    影子,是無形之物,以無形煉劍體,難度重重,但卻被雲狂尋訪雨殿煉器宗師,煉出此劍。

    虛影之劍,脆弱到不足以承受劍氣,釋放劍招,但若是偷襲,那一點碎劍成影的手段,讓人防不勝防!

    承影劍,憑此劍,雲狂陰死過十三個元嬰初期、中期修士,甚至有一後期修士,在雲狂手段之下,重傷!

    他的狂,是偽裝,讓敵人疏于防範,萬萬料不到,看似狂妄膚淺的雲狂,竟是個心思狡詐、偷襲暗殺之輩!

    眼見自己承影劍隱秘,在眾目睽睽下曝光,雲狂面色更陰沉,但想到劍影已侵入寧凡體內,必可殺此人,平一樁心頭煩悶,倒也不枉。

    但讓他始料不及之事,立刻出現!

    卻見被劍影侵體的寧凡,長發飛舞,眼光冷漠,左臉之上漸漸浮現妖異黑紋,氣息大變,冰冷如石,好似瞬息間便換了個人!

    而其身,竟如同之前承影劍碎散化影一般,驀然,碎裂!

    碎成一道道墨色劍念,橫移半丈,重新凝聚成體!

    那原本該沒入其體的劍影,就此,被逼出!

    “承影劍,不錯的飛劍…此劍,我要了!”

    其大手一抓,不避鋒芒,直抓承影劍!

    這一刻的寧凡,好似萬劍之主,令得承影劍,都有一絲顫抖。

    這顫抖,使得它被寧凡再次擒入手中,這一次,寧凡劍念沒入承影劍中,狠狠一抹,將雲狂的神念烙印,抹去!並重新,種下烙印!

    此劍,易主!

    而一劍之比,自然是寧凡獲勝!

    ‘噗!’

    被抹去神念烙印,雲狂心神一痛,噴出一口鮮血,微微受傷,但眼中,卻平生第一次,露出驚駭之色。

    承影劍,可碎劍化影,已是難得。他萬萬想不到,寧凡的身體,竟然也可碎散重凝!這是墨流分神術的厲害之處,他不懂…

    而雲狂更是萬萬沒想到,寧凡敢當著眾人之面,強搶他雲狂的飛劍!

    擊敗雲狂,也就罷了,此人,竟敢當眾奪寶!這簡直是公然扇雨殿的臉!誰給他的膽子!

    不待雲狂震怒,已有數個雨殿元嬰,邁步而出,沉聲道,

    “周明!你勝過雲狂,可為晉衛七統領,但奪劍之事,過了!簡直不將我雨之神殿,放入眼中!”

    會呵斥寧凡的,皆是不知不周雷皇的少數之人。雲烈沒動,雲若薇沒動,雪尊沒動,知曉不周雷皇的宋易等人,亦未動!

    公然奪寶,的確過了,畢竟承影劍是極品法寶,更有碎劍成影的能力,暗殺偷襲,極其厲害,如此至寶,本屬雨殿,豈能歸寧凡所有?

    但他們,沒發話。有的是忌憚,有的,卻是復雜,如雲若薇…

    面對雨殿修士的斥責,寧凡卻只是微微一笑,故作驚訝,

    “我奪劍了麼?”

    “哼!公然抹消雲狂神使的飛劍烙印,還不算奪劍麼!”一名老怪不憤道。

    “不,你說錯了,此劍是雲狂送給我的。他說,‘接我一劍’,如今,我接受了,僅此而已…”

    “強詞奪理!此接非彼接!豈能一概而論!”

    “原來不能麼?我倒是不知曉的…這樣吧,雲狂神使,若敢接我一劍,則此劍,歸還!只是雲狂…你敢麼!”

    你敢麼!

    這一刻,寧凡面色一冷,一拍儲物袋,取出一個精致劍鞘。

    其中,有著獨孤的元嬰劍氣…畫心一劍!

    此劍氣,寧凡尚未領悟,即便領悟,也無法驅使。

    這一刻,寧凡手握劍鞘,冰冷的目光,讓雲狂忽而一顫!

    敢麼!這個問題,是他之前問寧凡的,此刻,寧凡沒有融音天地回蕩的神通,但僅僅一遍質問,卻讓雲狂,猶豫!

    承影劍,他自問,即便接下,也必被劍影所傷!越是憑此劍斬敵,他越知此劍難以抵擋…劍影入體,他可沒有寧凡的詭異暴散神通,躲避!

    而當寧凡取出那精致劍鞘之時,雲狂的心,第一次劇烈跳動!

    他感覺,自己的道心,仿佛被那劍氣,狠狠畫過一劍…

    痛,好痛!

    這劍鞘中,藏有一道劍氣,極其厲害!自己,擋不住!

    他怨恨地看著寧凡,卻不敢,如寧凡之前一樣,應下一劍之比。

    收了所有陰沉之色,雲狂再看不出喜怒,對寧凡一抱拳,冷哼而去。

    他,不敢接寧凡一劍!

    狂傲無邊著稱的雲狂,第一次,退避了…

    但心中,對寧凡的敵意,已上升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你,等著!”這是他最後的狠話。

    雲狂並不知,寧凡即便獲得承影劍,也無法憑此劍化影,因為他法力實際才半步金丹,根本無法徹底操控極品法寶…否則,他何以有五行飛劍、東溟鐘而不用?

    雲狂亦不知,那畫心一劍確實厲害,但寧凡,根本無法驅使,除非寧凡,結嬰!

    驚退雲狂,實是無奈。殺不死雲狂,即便能殺,也不會當著群修去殺。能奪一寶,亦是取巧佔了便宜。

    雲狂未戰先怯,這一幕,是寧凡無奈之舉,卻深深震撼著圍觀修士的內心。

    而之前為雲狂出頭的雨殿老怪,見雲狂本人都逃了,他們便無借口,刁難寧凡。

    “想不到,雲狂會避戰…”一個個雨殿老怪唏噓不已,而那些猜測寧凡身份的,則更加捉摸不定起來。

    碎身成影…那種神通,究竟是什麼?

    沒見過,便是雪尊,修道三千載,也未見過。

    而寧凡的身影,卻更加在一個女子心頭,根深蒂固…

    “他,竟勝了!怎麼會這樣!”

    雲若薇氣苦不已。

    她擔心寧凡死于雲狂劍下,但當寧凡獲勝之時,那一幕幕英姿,更加深埋于雲若薇心頭。

    若是雲若薇喜歡寧凡,也就罷了,深埋心頭的,便是情意。

    可惜,偏偏雲若薇不喜歡寧凡,所以,寧凡的影子,深埋心頭,立刻化作一重重心魔。

    除非雲若薇淡忘寧凡,做到將寧凡視為路人,否則這心魔,難以自滅。

    但寧凡奪劍驚敵,風采逼人…這種人,放在哪里都算驚才絕艷之輩,他雲若薇根本做不到無視。

    心魔,心魔!

    “臭男人!你勝便勝了,可我的心魔,如何處理!”她咬著淡唇,欲哭無淚。

    真是麻煩的心魔!

    要怪,就怪那日寧凡的摸胸手段,太過無恥,無恥!

    …

    七統領之位,再無爭議。不少老怪,有心打探寧凡底細、神通,也唯有等待會議結束了。

    接下來,諸位元嬰首要面對之事,是為雪尊,療傷!

    雲台碎散,雲宮重凝,剛才之戰,沒有驚擾到任何巨散關修士,皆被雪尊壓住波動。

    “本尊之傷,若有人能治,本尊,定然厚禮相謝!”雪尊言罷,閉目而坐,而在場的元嬰,議論紛紛。

    一番議論,卻是無果而終,這些老怪之中,縱有會煉丹術的,最高也才三轉,根本看不出雪尊傷勢的根源所在。

    這一次,寧凡罕見地主動請纓,這與他一貫作風,不符,但為了解決雪尊的‘敵意’,以為其治傷為代價、索取報酬,無疑是解決松寒髓問題的最佳方式。

    “周某,可為雪尊‘解毒’!”寧凡神色嚴肅,解毒二字,咬的分外清晰。

    說者有心,听者有意。一個個雨殿元嬰,听聞寧凡之語,立刻面色一變。

    “什麼?雪尊不是受傷?是…中毒!周明,你莫要胡言!”不信,不信雪尊,會中毒。

    唯有雪尊,在听聞‘毒’字之時,眼神一閃。不錯,他確實是中毒了,但以他三千載閱歷,竟然連如何中毒都看不出…難道這周明,可為其解毒?!

    “我是四轉煉丹師…”

    寧凡淡淡一句,卻讓滿場,鴉雀無聲。

    這一幕,比他驚退雲狂,更加讓人難以置信。

    而那雲若薇,幾乎抓狂,想要立刻揭發寧凡身份了。

    “不可能,他修道才數年,怎可能是四轉煉丹師!不要再出風頭了,我的心魔,抹不掉了!可惡,黑魔派就沒有好人,沒有!”

    滿場嘩然,在雲烈哈哈大笑中,寂靜。

    “此人確實是四轉煉丹師不假,某家可做擔保…”

    “什麼!雲烈神使,難道見過此人煉丹?”

    “不不不,直覺,直覺…某家的直覺告訴我,他就是四轉煉丹師!”

    丑漢雲烈,率性而為,說出的話,讓一個個老怪接不出下句,紛紛無語。

    也有老怪冷嘲熱諷,說寧凡嘩眾取寵,亦有老怪令寧凡當眾煉丹,證明身份。

    這些喧嘩,寧凡絲毫不理,目光只淡淡與雪尊接觸,一旁之人,都不重要。

    “你當真可為我解毒?”雪尊肅然道。

    “此毒,我已解過一次…再慢些,前輩修為,恐有跌落…”

    “什麼條件!”

    “松寒髓,歸我!且前輩需發下心魔大誓,欠晚輩一個人情!”

    寧凡目光一閃,在他看來,松寒髓與人情,便是雪尊,也要猶豫片刻,才能應下。

    但幾乎在其開口之後,雪尊根本未猶豫,立刻應下。

    “可以!”

    開玩笑,他雪尊在知曉寧凡為老魔弟子後,怎會奪取松寒髓?以老魔的性格,黑魔派傳統,不反搶雪尊東西就算好了,他雪尊,豈敢搶寧凡…

    是,老魔失勢、受傷、修為跌落,雨殿之中,不少高層都知四溟執事在雨界養傷,更知其仇人,同樣來歷巨大,而不敢交好老魔。但同樣,雨界之人,也不敢得罪老魔…

    真仙之間的仇怨,雨殿過問不了,也沒有資格過問…老魔仇人多,未必沒有真仙朋友…

    對雪尊而言,不搶松寒髓,是早已暗暗決定的事情。至于欠寧凡人情麼…人情,自然是要欠的!任何煉丹師為其解毒,都要欠人情,且除了人情,還得送禮…寧凡都沒有額外索取報酬,已經很便宜了…

    雪尊虧了麼?不,賺了。

    幾乎沒出代價,便請來寧凡為其解毒,不是大賺麼?

    唯一讓雪尊擔心的,是寧凡是否真是四轉煉丹師…

    雲烈的直覺,若同放屁…此人為寧凡幫腔,純粹是好感作祟,其言不足信。

    以雪尊的化神境界,一眼看出,寧凡本身修為,僅僅是半步金丹。能敗雲狂,僥幸。能嚇走雲狂,純粹是虛張聲勢。若雲狂膽子大些,在此接下寧凡一劍,或許,可奪回承影…嚇走雲狂,一半靠實力,一半靠心機、氣魄。

    半步金丹,戰力極強,底牌眾多,心機不凡,加之背景深厚…

    但煉丹術,可不是兒戲,且據雪尊所知,那‘四溟執事’韓元極,身為真仙之時,手段倒是高超,卻性格浮躁,根本靜不下心煉丹煉器,其煉丹術,好像也就三轉不到四轉的樣子…

    寧凡的骨齡,才20不到…他真的是四轉煉丹師麼?

    黑魔派的人,都是滿嘴跑火車之輩…說的話,真假難辨啊!

    “但願此子,能治好我…”雪尊面色古井無波,心中,卻嘆息連連,一副听天由命的心情。

    起碼寧凡比其他元嬰厲害,能看出中毒,不是麼…

    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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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劍指,碎岳!

天尺瀑的萬丈瀑布之中,雪尊白發黑衣,負手而立,神情卻微微緊張。

    在其身前,寧凡正盤膝而坐,引地火煉丹。無須其他元嬰為雪尊療傷,所有元嬰,或守城、或剿妖,一切決戰等雪尊傷愈…巨散關倒算危機稍解。

    當寧凡取出碎丹鼎時,雪尊眼角一縮!

    當寧凡手指在丹鼎前勾畫出四道火焰圓環時,雪尊眼角再次一縮!

    這鼎不過上品初級,但卻是魔界爛神鐵所鑄,更附有化級神通——定身。這是老魔在受傷後,以稀世之寶量身定做的法寶。以他融靈後期的法力,最勉強,也只能施展上品初級的法寶。

    雖是如此,此鼎的防御,因為爛神鐵,而堅固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不論品階,單說材質,已可比‘雨界十鼎’了。

    “他果然是韓執事弟子…韓執事去劍界,將此鼎留給弟子…嗯,不會錯!”

    而當看到寧凡勾勒火焰圓環,雪尊心頭先是一驚,而後大喜過望!

    河車九轉,他不識,卻看得出這是一種上古煉丹術!

    且寧凡勾勒四道圓環,那圓環之效,足以壓制千年靈藥的藥力,融圓成丹!

    “四圓…此子難道真是四轉煉丹師!”

    雪尊心思一定,沉默而立,不敢有絲毫打擾。

    四轉煉丹師,雨界不過有數百人,即便刨除寧凡身份,比起元嬰,雪尊則更重視四轉煉丹師!

    不到20歲的四轉煉丹師!如此潛力,值得自己交好!

    煉丹中的寧凡,並不知,雪尊此刻對他非但毫無敵意,更有忌憚、信任、交好之意。

    他一面煉丹,一面為雪尊講解,生怕雪尊等待之時焦躁不安。

    “前輩無須憂慮,此毒名為‘絕陰’,我曾為一人解過,以四轉下品丹藥,七陰陽玄丹,足以治療。”

    雪尊料不到,寧凡煉制四轉丹藥,竟還有余力交談,對寧凡的煉丹術,不由再高看一些。

    唯有四轉中級煉丹師,煉制四轉下品丹藥,才能游刃有余、交談。此子,竟是四轉中級煉丹師?

    而听聞絕陰之毒,雪尊立刻面色大變,

    “竟是此毒!”

    “嗯?前輩听說過此毒?”

    寧凡眼皮一挑,此毒之名,只存上古,老魔都不知曉,雪尊區區化神,竟然听過。

    “哎,若是此毒,便對了…本尊前往龍夢澤,將那不知死活的雲烈救出,卻遇上妖將偷襲,那妖將,與本尊一樣,是化神初期,一番交手,不過與本尊平分秋色,但他最後化身‘千丈血鯉’,噴出一口血霧,其中竟藏著一絲黑血。那黑血輕易穿透靈甲,竄入體內,而本尊就此中毒,若非立刻返回巨散關,必定大損修為…周小友有所不知,此毒,是‘妖靈之地’特有之毒,是煉虛期‘妖帥’煉化寒陰而成,這妖將能獲得一絲絕陰毒,真是不可思議。”

    雪尊言語之中,唏噓不已,更有一絲慶幸,慶幸的是自己並非太古神脈,否則,這絕陰毒早已在體內肆虐,自己根本無法壓制…

    至于其話語中提到的訊息,則讓寧凡微微沉思,只沉思之時,指仍控火煉丹。

    絕陰,原來是妖毒。妖毒的訊息,亂古未提到,應是記憶殘缺的緣故。而妖靈之地,亂古不知,應是後世之物。

    絕陰,妖毒…老魔的仇人,有白魔宗,有涅皇叛逆,還有,妖?

    “妖靈之地,是何處!”他目光一閃,問道。

    “呵,周小友既想知道,本尊自可告知一二,這並非隱秘。妖靈之地,是‘上古妖界’的遺址,與‘古天庭’一般,存在與‘斷界’之中。斷界,虛空界路已斷,無法直接前往,唯有特殊手段、特定時間才能到達。古天庭中,有讓人向往的‘升仙池’,令得每逢古天庭重現,都是九界修士最激動之時,若有機緣能在古天庭中發現此池水,或可一步成仙…至于‘妖靈之地’,此地,則恰恰相反,是大多數九界修士無論如何不願進入的,進入,則死…因為其中,沉睡著無數上古妖族,厲害非凡,而偶爾會有強妖甦醒,破碎界面降臨,便成大患…當然,妖界中人,或許很樂意尋訪妖靈之地的入口,而知曉在何時、何地可進入妖靈之地的,也唯有‘妖界十皇’…”

    談到妖界十皇,雪尊眼皮一皺。

    在妖潮興起之時,妖界十皇便齊齊對雨界勒令,不得派遣虛級高手,對付妖將…且即便平了妖潮,諸妖可殺,但妖將必須交給妖界…

    看清楚,是勒令…雨界比起妖界,弱得太多,若非有九界之約存在,妖界可輕易踏平雨界…

    這次剿妖,最好結果,也不過是擒下妖將,滅盡小妖,終究,妖將不可殺…這種感覺,憋屈,雪尊不喜。而這件事,屬于雨殿隱秘,不可告知寧凡,以免損傷雨殿威名。

    雪尊沉默,寧凡亦沉吟,唯有鼎中丹火,仍在沸騰藥力。

    屈指,那丹火在寧凡眼中,清晰明了。六日過去,異象起,丹成!

    六日,煉出四轉下級丹藥!對已是五轉的寧凡而言,算不上什麼。

    但此事,卻讓雪尊暗暗驚訝,如此煉丹速度,莫非寧凡的煉丹術,已是四轉巔峰,甚至…五轉!

    “不可能!20歲的四轉煉丹師,已是妖孽,若是五轉…雨界之中,五轉煉丹師,僅有27人,而能在千年以內突破五轉的,唯有一人,那人,便是如今雨殿,唯一一名六轉煉丹師,便是雨皇見了,都要禮遇…若此子真是五轉煉丹師,不,即便僅僅是四轉巔峰,此生,他便有機會成為雨界第一個七轉煉丹師!”

    這一刻,雪尊對寧凡的交好之意,深埋于心!

    七轉煉丹師,即便不成,寧凡的資質,此生最低也是六轉…這樣的資質,足以讓他交好!

    不待寧凡吩咐,他一個遁術,奔出瀑布外,輕描淡寫抹去四轉天劫。

    而在四轉丹藥成形之時,出外剿妖的元嬰也就罷了,但凡留在巨散關的修士,皆注意到那矚目的異象!

    “天地異象,四轉丹藥!那周明,竟當真是四轉煉丹師!”

    而雲若薇正慵懶在閨房中撫著香爐,素手挑動香灰,一聞異象,花容驚亂,

    “四轉,四轉…他是四轉煉丹師…”

    心魔,更深了,雲若薇嘆息閉上眼,這心魔,抹不掉,抹不掉…

    巨散關之中,一處巨宅之內,雲狂正調息之前被寧凡奪劍的傷勢,咬牙切齒。

    他雖提前離去,但寧凡為雪尊解毒之事,已有人告知于他。

    “四轉煉丹師…你怎可能是四轉煉丹師!”他冷笑,但這冷笑,在六日後的天地異象下,顯得殊為可笑!

    “他竟真是四轉!怎會如此!”

    心中石頭一響,原本雲狂還希冀寧凡治不好雪尊,最終觸怒雪尊,失去松寒髓,而自己,則可痛打落水狗,不僅奪回承影劍,若有機會,還可羞辱寧凡,甚至…取寧凡性命!

    但如今,四轉丹成,說明寧凡所言非虛,他多半可以治好雪尊。

    一旦其治好雪尊,有雪尊的好感和庇護,便是雲狂同樣獲得了一位雨殿尊老好感,也不敢公然和寧凡敵對了。

    為何?因為怕得罪雪尊!

    “此恨,唯有…忍下!”

    他不甘咬牙,一口逆血,喉中一甜,噴出。

    …

    六日丹成,對寧凡煉丹術的猜測,自然不少。

    只是猜測又如何?只能讓寧凡更神秘。之後寧凡只需隨口胡謅,所煉丹藥特別、不費時間,便可消除所有人疑慮。

    瀑布深處,雪尊服下七陰陽玄丹,毒漸漸消融,氣息恢復。

    寧凡亦未離去,他目光落在瀑布之內,眼見此地靈氣逼人,心頭一動。

    小獨孤,曾硬塞給自己一本劍指秘術,此煉體術極其厲害,但修煉要求苛刻,需要以指吞五行靈脈,且吞噬的靈脈,品質要求逐指提升,第一指劍,至少也要吞噬元嬰級宗門的所屬靈脈。

    那種靈脈,下級修真國沒有,但大晉這種中級修真國,便有!

    且巨散關,本就是大晉靈脈最優之處,連雨殿分殿,都建立于此。

    這靈脈,正好用于修煉劍指…

    但若修煉劍指,巨散關千里靈脈,必毀…若寧凡做出這種事,晉修必怒…

    若有雪尊遮掩,此事就好辦了…但,雪尊會幫自己麼?

    或者,干脆將這髒水,潑到雪尊身上…就說,因為為雪尊療傷煉丹,而誤毀巨散關靈脈…

    寧凡不動聲色,再次自行提出,為雪尊煉制幾種恢復元氣的丹藥。此事,雪尊自是欣然應下。

    此次所煉之丹,是一種培元四轉丹藥,但寧凡煉制之時,刻意放慢步驟。左手煉丹,右手卻一指輕輕點在地上,運轉劍指秘訣。

    一絲絲靈脈,漸漸匯入寧凡指尖,化作鑽心之痛,但這痛,比不上第三顆玉皇丹,可忍!

    隨著地脈靈氣沒入指尖,他食指一指,漸漸改造著…

    那一指,好似化作一劍,在以山河之力鑄造劍身,而一絲絲地脈靈氣,則化作透指劍芒。

    而寧凡心頭,仿佛浮現出劍祖女子的倩影,若翩翩蝴蝶穿行于群魔間,屈指一彈,劍芒索命…

    不夠,不夠!

    三日後,寧凡一指吸納之力,更加急遽,令得整片天尺瀑,地勢顫動。

    這種顫動,被外界修士理解為煉丹震動,而雪尊,則睜開眼,暗暗震驚,震驚寧凡竟然在吸納地脈靈力。

    “此子借煉丹之名,吸納地脈之靈…好算計…”雪尊一笑了之,不以為然,在他看來,寧凡多半是在以秘法強吸地脈、提升修為。這種秘法,有,但對修為的提升極其有限,且寧凡已是半步金丹,能提升的修為,極少,吸不走多少地脈靈氣。

    但七日後,雪尊卻只能苦笑。

    天尺瀑的地脈靈氣,已被寧凡吸走三分之二,且還未中止的模樣。

    此子,是想毀了地脈!他在修煉什麼功法,怎麼如此霸道,連地脈都給毀了…

    但雪尊,沒有阻攔,莫說他還欠寧凡一個人情,便是顧及寧凡的身份,他也會故作不知。

    第十日,丹鼎之中,丹香傳出,而一道碎裂之聲,在巨散關千里地域響起,地底千里,劍光一閃!

    地脈,碎!

    劍指,成!

    寧凡一拍鼎蓋,不看鼎中丹藥,卻看右手一指!

    劍指,第一指!一指,‘碎岳’!

    之前碎千里地脈的力量,正是其一指之力!

    “好恐怖的煉體術!這一指按下,幾乎要耗盡我氣力,但這一指之力…足以指滅元嬰中期!”

    他心中自語,面色不露一分。

    在其起身的一刻,雪尊亦起身,遁光一閃,出外滅去天劫,返回時,卻故作皺眉。

    “哎,這地脈,竟毀了!”

    “前輩恕罪,晚輩煉丹之時,法力不足,便試圖攝取一些地脈靈氣,豈料一個不慎,竟毀了地脈。不知前輩可否看在人情之上,助晚輩擺平此事麻煩…”

    “罷了,本尊承諾為你出手一次,擺平麻煩自是可以。但此事歸根究底,是小友為本尊煉丹導致,卻不能怪在小友頭上。此事是本尊的錯,這人情,可留待下次使用…”

    寧凡試圖憑一次人情,撇清麻煩。

    但看起來,即便沒有這人情,雪尊也極樂意背一次黑鍋。

    兩次四轉丹藥,毀去地脈,雖然讓人難以接受,但似乎也情有可原。而此事牽著到雪尊,便是晉君,也不敢追究…

    雨殿分殿,可能要搬家,反正因為妖潮,這巨散關多半也是要廢棄的…

    讓寧凡微感詫異的,是雪尊主動示好。

    原本在他看來,此事即便雪尊同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多半也是會不滿的。

    但出乎其意料,雪尊似乎很像交好自己。

    “他為何如此殷勤…是因為我的煉丹資質麼?”寧凡不解,但也沒問。

    總之,雪尊應無敵意,善意並非偽裝,這便足夠。

    劍指已成,底牌多出一種,足以算上喜事。

    接下來,便是…決戰!平妖潮,積戰功,而後,離去!
P9722 發表於 2014-1-1 10:37
第177章 斬妖如麻,戰功如雨!

   巨散關中,兩個消息,一好一壞,就此傳開。

    壞消息,巨散關千里靈脈盡毀,但此事被雪尊一人扛下,自稱是為療傷解毒,借了地脈之力。如此,倒也沒有不識趣之人,再追究此事,只可惜,即便妖潮過去,巨散關也必因失去靈脈,成為廢關。

    好消息,自是雪尊傷愈毒解之事!

    距離寧凡進入大晉國土,已過去一月半,還剩一月半,便要傳送陣開啟之日。

    他沒有時間再耽擱,必須,獲得戰功!

    決戰之日臨近,雪尊下令,雨殿19元嬰,晉衛14元嬰,合計33人,每3人一隊,各帶戰部,剿滅妖潮據點。

    妖潮之妖,殺之不盡,其原因,便是有元嬰老妖在淪陷之地設置‘點妖城’,以點妖術點化小妖!

    這種點化之術,可以強行將普通家畜點化成妖,亦可將闢脈、融靈、金丹妖物強行提升一倍妖力,但這代價,便是提升之妖,數月之內必死,且神智不清、狀若瘋狂。

    妖潮僅是拖延,為那妖將化龍積蓄時日,但若置之不理,對一舉平妖,亦是麻煩。

    寧凡負責剿滅的,是西北域凌絕頂!

    此處有一妖城,位于眾山之巔,專門點化飛禽之妖,傳聞有數個元嬰老妖鎮守。

    巨散關外,一行21名戰部金丹、257名晉國融靈,乘‘晉梭’,隨寧凡等人直奔凌絕頂而去!

    晉梭,是一個梭形飛舟,遁速極快,非樓船可比,但缺點是此舟太小,難設法陣防御,而其遁速生風,非闢脈小輩可以抵御,唯有融靈之上才可乘載。

    與寧凡同行的兩名元嬰,一是介休,二…是雲若薇。

    這組隊,是以奔赴巨散關先後決定的,雲若薇臨近最後才到來,而寧凡與介休則是末尾才來。

    寧凡與雲若薇,二人間有一絲微妙的尷尬。對寧凡而言,當日輕薄雲若薇,實在是無奈之舉,但對雲若薇,那根深蒂固的心魔,根本不是一句道歉可以平息。

    “當日之事,抱歉!”

    “蘭若寺之事,我已忘記,你無須介懷!倒是你,你那點底細,我都知道,還是不要逞強的好。若之後妖城之中,有元嬰中期妖物,交由我對付。”

    雲若薇是元嬰中期,寧凡底牌雖多,終究只是半步金丹,即便有底牌可擋下雲狂一劍,即便可橫殺金丹之妖如螻蟻,即便擁有四轉煉丹術,但若真與元嬰中期之妖拼生死,危險不小。

    雲若薇的話語沒有輕視之心,譬如,斬殺元嬰之妖,對方妖嬰會逃竄,斬殺妖嬰,難度不小,在她看來,寧凡終究不是元嬰期修為,不會瞬移,想要徹底滅去老妖妖嬰,難…

    寧凡沒有辯駁、解釋,對于作戰計劃,都是介休與雲若薇在制定,而他則佇立梭舟舟首,負手而立,閉目不語。

    腳下,是一處處廢墟、舊山河,滿目蒼夷。

    更有一隊隊不知死活的妖族,零零散散、三五成群,阻擊晉梭。

    有大多是融靈之妖,偶有金丹,每每遇到金丹巔峰之妖,舟上修士,皆暗暗緊張。

    但令他們緊張的狠厲之妖,卻往往尚未靠近晉梭,便有一股墨色劍念如濃墨點在長空、化開,金丹初期以下妖物,幾乎一個照面,便一批批死去。之後之妖,則被寧凡一拳冰碎,轟成齏粉!

    焚血丹,在體內煉化!

    殺意,在宣泄!

    巨骨訣,在晉升,突破第三境界!

    功玉戰功,如雨激增!

    21名戰部金丹,最少都是金丹後期,不少都曾跟隨其他元嬰追剿過妖潮,但從未有哪個元嬰,能似寧凡這般,一道劍念,橫殺小妖!

    劍念,好強的神通!

    這周明老祖,真是可惜,生在雨界。若是在劍界,定然被那些劍界碎虛看重,收為門牆弟子,悉心培養,萬載之後,定然又是一個碎虛劍帝!

    有寧凡一人大包大攬,這些金丹倒樂得不搏命,只偶爾出手,殺殺漏網小妖,安全第一。

    劍念對念力耗損眼中,但寧凡恢復丹藥不少,一經消耗,立刻補充。

    三日,共前行十萬里,寧凡斬妖過千,戰功已有25萬!

    而斬妖之時,一名金丹巔峰老妖死去之時,凝結出一顆道果,被其收起。

    如此,他儲物袋中,便有兩顆道果!這將是其突破金丹之後,迅速提升修為的手段!

    編排融靈修士的陣勢,指派金丹戰部任務,這些皆由雲若薇與介休負責。

    寧凡,只負責清剿攔路之妖!

    三日之後,凌絕頂已近!

    千里之外,一座萬丈高峰,如刀戟刺天,險峻非凡,在其頂,林立一座巨大妖城,黑氣遮天。

    整片天空,被陰霾遮蔽,當晉梭逼近,立刻有黑壓壓的妖潮,自城中撲出,合計,有數萬之多!

    一股蕭殺、血腥的妖氣,蔓延開來,便是戰部金丹,皆一個個面色劇變。

    “想不到!點妖城中,竟點化了如此多的妖物!”

    好在這數萬妖物,大多是闢脈禽族之妖,融靈之妖,不過近千,金丹之妖,則不過破百。饒是如此,此地妖物,已遠超晉梭乘載的修士了。

    更有四道光華,自妖城之中飛遁而出,踏空而立。四人,皆是元嬰老妖!

    三名初期,境界未穩,似乎是強行提升至元嬰。而那中期的,是一名獅發老者,相貌平凡,眼中卻露出森森嗜血之色,眉心,更有一個血色符文。

    “哈哈!狂妄的人族,竟敢憑這點人馬,侵入我妖族腹地,殺!”

    其一聲令下,數萬妖潮,立刻林立妖雲之上,自千里之外席卷而來!

    那妖雲,太快,只怕要不到數十個呼吸,便要和梭舟撞上!

    晉梭之上,介休與雲若薇,皆面色凝重。

    “想不到對方竟有四名元嬰,不過依介某看來,其中三人,都是秘法催生,實力應遜于老道,但那中期,卻是貨真價實的老妖,甚至,極可能是那妖將的伴生之妖…”

    “沒辦法了,獅發老妖,交給我對付,其余三人,由你與周明道友抗衡一二…棄舟,殺過去!”

    在雲若薇一聲嬌斥令下,21名金丹後期,257名融靈,唯有迎著頭皮,自晉梭之上飛遁而起,合列陣法,迎接妖潮。

    至于雲若薇,則一馬當先,瞬移而出,直奔獅發老妖而去。那獅發老妖似乎意識到雲若薇是人族修士之首,立刻騰升而起,迎戰!

    寧凡眼神淡漠,沒有畏懼,只有失望。

    這獅發老妖,無疑是妖將的伴生之妖,但卻並非女妖,如此,卻是無法收為鼎爐了…12伴妖,並非全部為女,盡收12妖的計劃,就此打消。

    如此,唯有,殺!

    周身風雷一動,背後三丈銀翼已生!

    雙翼一動,風雷巨響,寧凡好似一道銀芒,直沖妖雲而去!

    這遁速,不過元嬰初期,但這飛遁的氣勢,卻讓那獅發老妖,都心神一顫!

    “滅!”

    這一刻,寧凡好似神魔!

    雙翼一振,如入無人之境!劍念一掃,墨色流光,將妖雲橫縱切成無數碎雲,而立刻便有數百闢脈、融靈之妖,肉身絞碎,哀嚎而死!

    不夠,不夠,不夠!

    焚血丹,一顆顆煉化,焚血之痛,一絲絲蔓延,殺意,在升騰!

    數十個呼吸,兩軍終于飛遁千里、短兵相接,但數萬妖兵,卻被寧凡一人,數十次劍念橫掃,滅去近萬妖物!

    一個個妖物,但凡目光觸及寧凡,無不膽寒!

    巨骨訣,已在焚血丹藥效下,突破第三層第四境界!

    雲若薇正與獅發老妖膠著,暗暗心驚寧凡劍念之強,而那獅發老妖,此刻面色陰沉如水,狂怒道,

    “蟒王!貂王!你二人攔住此人,莫讓他再殺戮小妖!象王,你去滅掉那瞎目人族!”

    獅發一令下,立刻有一身高兩丈的肥胖黑漢,擋住介休去路。而一個白衣秀士及黃袍瘦漢,則朝寧凡圍攻而來。

    妖潮與人族交兵,立刻有無數妖族、修士自長空跌落,死去。

    一切,落在寧凡眼中,只化作冷漠而已。

    他的血液,在藥力之下焚燒,眼光如利劍,掃過白衣秀士與黃袍瘦漢!

    二妖面色大變!這目光,好生鋒利!

    “黃兄,我二人速速出手,莫要留情!此人厲害!”

    “知道!妖術,‘黃風’!”

    “妖術,‘鱗蛇’!”

    二妖齊齊掐決,自被點化成妖,二妖命不久矣,即便寧凡再可怕,他二妖也要誓死一戰!

    這兩種妖術,不過堪堪達到嬰級,但二妖顯然指訣僵硬,遠未嫻熟。

    “哼!這點妖術,不夠!碎!”

    寧凡劍念一掃,無論是黃風,還是妖術變化的千萬條念力銀蛇,皆被墨色劍念狠狠絞碎!

    而寧凡,一拍儲物袋,取出黑尸,令道,

    “黑甲,你殺白衣!我,殺黃袍!”

    說罷他腳下一踏,雙翼一振,好似一柄劍光,直射黃袍瘦漢而去。

    原本白衣黃袍,二妖合力對付寧凡,自恃人多,倒也少了些懼怕,卻萬萬料不到,寧凡竟有一具元嬰級的黑甲煉尸!

    煉尸一拳拳轟出,根本不防御白衣秀士的妖術,任妖術打在身體之上,其每一拳,都帶著無盡尸氣,即便白衣苦苦躲避,仍被尸氣波及,而妖力越來越運轉滯澀……

    至于黃袍瘦漢,更是驚駭欲死,在其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寧凡冷喝一聲,化身成了36丈的巨人!

    巨骨訣第三層,沒提升一小境界功法,巨人之身提升12丈!

    在36丈巨人面前,那黃袍瘦漢,渺小的只有巨人拇指那般大小,並在寧凡肉身化巨的一刻,升起一絲必死之危!

    “冰碎!”

    拳出,冰碎,千丈冰封!

    黃袍瘦身周身天地狠狠一震,一身寶甲,直接在一拳之下粉碎,並吐血而出,已是重傷!

    自忖逃也會死,不逃亦死,黃袍把心一橫,周身卷起黃風妖術,在妖術中,化作三道妖影,分別沖向巨人之目,各自手持黃沙長矛,試圖戳瞎巨人之目。

    三道妖影,二虛一實,此術乃是妖術中最常見的小妖術,分影術!

    分出身影,只為迷惑敵人,但這迷惑,在巨人眼中,卻化作一絲譏諷。

    其劍念一掃,立刻,兩道虛影承受不住劍念,暴散成虛,而便是黃袍真身,也在劍念一掃之下,再次喉間一甜,噴出鮮血來!

    “怎,怎麼會…”

    他來不及說完最後一句,巨人大手一拍,如捏死鳥雀一般,將堂堂黃袍元嬰,捏死在掌中,成為肉泥,並一口,將黃袍的妖身血肉,吃下!

    只黃袍身死之時,一道黃色小貂的妖嬰,立刻卷起一陣妖風,以堪比中期修士瞬移之速,連閃而逃!

    修士若死,只要元嬰不毀,可魂入元嬰,以元嬰為身體逃命,且元嬰瞬移速度,往往比本尊快上一個小境界,妖族若化形,有妖嬰,則類似。只可惜,元嬰妖嬰,都脆弱之極,除非另找一具肉身奪舍重生,否則便是尋常丹級法術,也足以傷到這些嬰體。

    眼見妖嬰逃竄,寧凡卻並不追。追不上,但,亦不需追!

    巨人眉心,雷星一閃,立刻,百里之內,雷鳴不斷!

    那妖嬰瞬息遁逃百里,還未輕松,忽然全身升起被雷霆鎖定之感!

    當頭,一道雷霆,劈下!

    這雷霆,讓妖嬰面色驚恐,再次瞬移,遁出百里外,但他的瞬移,好似將那雷霆,一同瞬了去,無論逃多遠,雷霆總懸在其頭顱之上!

    這一幕,就好似金丹之妖渡化形劫時對抗雷劫一般,被鎖定,無法逃出!

    而在連續瞬移出數千里後,妖嬰終于法力不穩,再難逃命,被一道雷霆劈落,一命嗚呼!

    十息不到,寧凡已斬獲一名元嬰!

    巨人之身,大吼一聲,聲融于雷,百里雷霆,讓群妖膽寒顫抖!

    妖族,畏雷劫!

    當日晉君僅憑雷之神星,便願意留寧凡在晉國,便是此原因!

    獅發、黑漢、白衣,三人盡皆露出駭然之色,尤其是白衣,在黃袍死後,他自然成為巨人第二個攻擊對象!

    “不,不好!”

    想到自己堂堂元嬰妖王,竟將如鳥雀一般,被巨人輕易捏死,白衣心神便顫抖,即便逃也會死,但那樣的死法,也好過被巨人捏死,吃下!

    不願…不願死在巨人之口、被嚼碎!不願!

    他一式妖術,震開黑尸,瞬移便逃,但天地元力,卻被巨人一掌拍散,使得其瞬移失敗!

    “冰碎!”

    一冰一震一碎,白衣蛇骨盡碎,竟被巨人一拳震碎妖嬰,擊出本相,妖力散了九成,連瞬移都做不到!

    他白蛇之身,匆匆一遁,但巨人踏天之上,僅邁出一步,便追趕到他前方,一掌拍下!

    ‘噗!’

    白蛇鮮血狂噴,白鱗在空中一一剝落,被巨人捏蚯蚓一般捏住。

    巨人冷笑,一口嚼碎此蛇尸,蛇血狂滴!

    死!

    “下一個!”

    巨人的目光,落在與介休纏斗的黑漢上,黑漢立刻面色驚恐。

    他與那白蛇、黃貂一樣,都是點化成元嬰,恐有元嬰法力,真實戰力仍比真正元嬰低上一線。

    在介休攻擊下,他已傷痕累累,豈能擋住巨人、黑尸連同介休的圍殺?!

    “逃,必須逃!即便再戰,也要逃回另一妖城,再做圖謀!”

    他膽寒而逃,疏忽之下,被介休殺意一動,一柄三尺玉尺,打在天靈,腦漿迸出,一名嗚呼。

    其妖嬰想逃,卻被介休再一尺,打碎妖嬰!

    戰局逆轉!

    最後一名元嬰,只剩下與雲若薇纏斗的獅發!

    他面露駭然,哪里不知自己看走了眼,這批人中最厲害的,竟不是雲若薇,而是那寧凡!

    “可恨!老夫煞費苦心,才點化出三名元嬰妖王,竟被爾等滅殺!爾等,必須死!就讓你們嘗嘗,妖將大人的一擊之力!”

    獅發一掌震開雲若薇,臉上露出瘋狂的笑容,單指點在眉心血色符文。

    而一股血色暴虐之氣,立刻散開,令雲若薇與介休,齊齊面露驚容。

    “不好,這是妖將一擊,速速瞬移避開!”

    二人正欲各展手段,擋下此擊,卻不曾想,寧凡巨人之身踏天之上,轟隆的步伐中,無懼朝獅發走去,面對那血光,他竟同樣一招手,取出一個血色玉簡,捏碎!

    同一時間,兩道血色巨鯉的虛影,在空中對撞,妖力幾乎一震之下,便將波及到的數千妖物及數十融靈修士,震死!

    寧凡,同樣擁有妖將一擊!

    兩道血色,轟鳴之後,漸漸消融,長空除了淡淡血霧,再無留痕。而獅發的笑容,僵在臉上,化作震驚之色!

    “不,不可能!這是妖將大人賜予伴妖的底牌,你為何會有?!老夫知道了,你殺了妖將大人的伴妖,奪了此物!你死定了!人族,你死定了!”

    “我死不死,不知,但你,今日必死,而你儲物袋中之物,則歸我所有!劍指,碎岳!”

    巨人冷笑之中,右手一指點下!

    一指,幾乎比獅發整個妖身都巨大,而那一指點下,立刻,千里之內的山峰,平白無故,開始顫抖,崩塌!

    每碎一山,那指力之上的劍芒,便更凌厲一分!

    千山碎,那一指之力,幾乎堪比元嬰中期修士的一指絕殺!

    山崩地裂的轟響之中,巨人一指,狠狠按下!似大地般厚重,又似劍氣般凌厲的一指!

    若是往常,獅發可接下此指,但與雲若薇纏斗多時,並激發妖將一擊,他妖力大損,接下此術,困難之極!

    而那一指之下,更給獅發千山鎮壓的壓迫感,令其好似定身一般,無法瞬移、避開,唯有,硬接!

    “老夫跟你拼了!”

    他凝聚殘存妖力,于掌中,化作一柄十丈金球,朝巨人一指炸去!

    金球每炸一次,百里長空便狂震一次,而巨人則胸口大痛,受傷不輕,卻指芒不退!

    “死!”

    拼卻受傷,巨人也要一指,按死獅發!

    金球碎!千山一震,獅發狂吐鮮血,墜下長空!

    而巨人大手一抓,面露無情,在獅發驚恐之中,狠狠將其丟入口中,嚼碎!

    隨後退出巨人法相,寧凡看也不看獅發的儲物袋,直接收入鼎爐環中,並立刻服下丹藥,壓住傷勢,開始追殺小妖!

    “雲道友,介道友,速速助小輩剿妖,減少傷亡!”

    “嗯!”

    “好!”

    介休對寧凡,此刻算是佩服到極點,那化神一擊施展的時機之絕妙,那巨人一指的凌厲恐怖,讓其大感震撼,此子可殺元嬰中期,做七統領分明綽綽有余了!

    而雲若薇,芳心一顫再顫!

    即便早知寧凡半步金丹、堪比元嬰、四轉煉丹,但這一次,對方四名元嬰,幾乎都是寧凡一人所殺!這種瘋狂的殺戮,讓雲若薇都感到一絲畏懼。

    而心魔,更深,更深…深到她不得不決定,找寧凡長談一次…

    只是她不解的是,以寧凡無利不起早的個性,明明可以瞬移,避開化神一擊,為何要舍去化神一擊,也要殺死獅發?

    她不解,寧凡不說,再次吞服焚血丹,殺戮一片,戰功如雨!

    或許,他合其他兩名元嬰之力,可瞬移飛退,合擊擋下化神一擊,但那樣,恐怕就放跑了獅發…即便耗費一式底牌,也要留下獅發的命,原因麼,自然是儲物袋了…

    其中有什麼,他沒看,但那儲物袋中,一絲太古星辰的氣息,引動陰陽鎖與斬離劍顫動,絕不會錯!

    太古星辰…且數量,似乎不少…

    此物遠比化神一擊珍貴,放過獅發逃跑,與此物擦肩而過,未免不值。

    而獲取儲物袋後,雖然寧凡沒有看其中物品,卻隱隱感到,其中有什麼東西,讓自己體內,妖血沸騰!

    似乎,是增進妖力的至寶…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這些,是他的戰利品,便是雨殿,也不容收走!

    而剩下的小妖,則盡將化作戰功,留存在其功玉之內!

    數個時辰後,此戰終!

    千里之內,除了被寧凡一指碎岳斬成的廢墟,便只是無數妖尸,以及偶爾散落的人尸。

    功玉中,戰功已破七十萬…此戰七成小妖,三名元嬰戰功,皆被寧凡一人拿去…

    一個個幸存的金丹、融靈,露出欣喜之色,便是介休,也為勝利感到喜悅。

    但雲若薇,卻心思復雜。作為妖,卻斬妖,她嘴上不說,心中終究無奈。

    而寧凡,則站在無數尸首間,沉默。

    “一路好走。”

    言罷,他遁身上了晉梭。

    這句話,讓雲若薇明眸一閃,暗暗道,這個殺人之時最無情的寧凡,在殺人之後,也會感概麼?

    生前為仇,死後,這仇便一了百了…

    很豁達的心胸呢…

    “說起來,此戰之後,若他想趁機留在大晉、坐穩七統領的位子,都是簡單吧…不過听說,他會離去,不知是否會參與最終決戰呢…”
P9722 發表於 2014-1-1 10:38
第178章 可惜,可惜

    長風之中,一艘艘多處破損的晉梭,陸續駛入巨散關。

    三日來,四日去,今日是第七日。

    第七日,巨散關中,一片繁忙。

    出擊的晉梭,陸陸續續返回,守關修士,正繁忙登記戰部修士的戰功。

    關隘里,浴血而歸的戰部修士,不少都以戰功兌換仙玉、丹藥、法寶,以提升實力。

    城樓上,一個素衣女子,微微擔憂,望著天邊。

    風中帶著抹不掉的血腥,那個人的晉梭,還未歸。

    “素秋仙子放心,寧…周明道友的手段,定不會出事…”景灼安慰道。

    “嗯,我知道他厲害,但他終究只是…我听說,已歸巨散關的晉梭之中,有七支戰部取勝,三支並未完成搗毀妖城任務…非但如此,甚至有三名元嬰修士,重傷失去肉身,只有元嬰逃了回來…他會平安麼?”素衣女子咬著淡唇,幽幽一嘆。

    他為何如此愛逞強,為何…

    明明叫我守城,他自己卻往凶險之地鑽…

    她眼中的憂慮,無論景灼如何安慰,都化不開。

    直到天際處,一列晉梭破空而歸之時,她才悄悄松了口氣。

    梭舟舟首,一個白衣黑氅的青年,正負手立在風中,臉色雖然蒼白,卻掛著一如往常的笑容。

    “他回來了…以他的個性,定然又獲得了無數戰功,就好似當年,他在鬼雀宗所做的事情一樣…”

    殷素秋明眸一閃,下了城樓,朝關內行去,她要迎接寧凡凱旋。

    …

    此戰,獲勝。

    戰功已足夠離去,繼搗毀妖城之後,接下來,恐怕便是雪尊親自出馬、率領群嬰入龍夢澤決戰了…那一戰,寧凡不準備去。

    原因麼,倒是有幾個。

    首先,戰功已足夠,不必要的凶險,完全沒必要再冒,且決戰之日,定在一月之後,而今年太古傳送陣開啟之日,亦就在一月零數日之後…若參戰,萬一有所耽誤,便趕不上太古傳送陣。

    其次,龍夢澤中,有化神妖將,自己擒他兩個女子伴妖,殺他一名男子伴妖…擒女妖,也就罷了,殺男妖…殺死獅發男妖後,寧凡發現,那獅發男妖的血氣,沾在其身上,竟數日未散,這氣息,萬一成為化神妖將對付自己的原因,則不妙…自己完全沒有必要,特意送上門,到龍夢澤給妖將殺戮。

    第三個原因,是獅發男妖的儲物袋,其中有些東西,讓寧凡極其在意。

    最後一個原因,寧凡自己,本身就需要時間修養…傷勢,以及,妖血!

    歸程路上,寧凡數次將神念沒入鼎爐環,探查那儲物袋,其結果,讓其暗暗驚動!

    獅發老妖的儲物袋中,竟有一塊櫻桃大小的太古星辰鐵!

    櫻桃大小的鐵塊,看似不多,但須知,便是陰陽鎖,也不過有這麼多而已,畢竟陰陽鎖本身便不大。

    而那斬離劍中,更是只有一絲絲太古星辰的碎屑…若是摻入這一整塊星辰鐵,品質提高不說,單就堅固而言,斬離劍便是硬抗碎虛法術,都未必會碎。

    上品初級飛劍,斬離劍…此劍劍體極薄,說不定還用不完這塊鐵,若有剩余,寧凡大可再煉第二件太古神兵!

    只是這星辰鐵個頭不小,卻被妖氣侵蝕嚴重。

    寧凡並不知,此鐵是妖將交給獅發伴妖,令其以妖力污濁此物,在妖將化龍之後,以此鐵鑄造一件太古神兵…太古神兵,神魔可用,若是太古妖脈的妖族,倒也可以驅使…

    可惜的是,此鐵落入寧凡手中,那妖將若知曉,定是要震怒了。

    此鐵被妖氣侵蝕,想要抹去,頗需耗費手段,且越快越好。

    如此在抹去星辰鐵妖氣前,他便沒有閑心,去管龍夢澤決戰了。

    而他自己體內,此刻匯聚了三重妖血,在體內沸騰…

    化身巨人,他連殺三名元嬰之妖,並吃下三人妖尸,過程是很惡心沒錯,但吞噬血食,倒是那茶花女妖的《山茶經》中記載的提升妖力之術。

    妖族修有,有兩種途徑。

    一是修煉功法,吸收天地靈氣、日月精華,轉化妖力。

    二是吞噬血食,以生靈之血,提升妖血妖力。

    故而,在寧凡化身巨人之時,滅掉老妖還不算,硬是吃下了三人血肉。

    三人的血肉,被寧凡于體內運轉妖功煉化,化作三滴精血。淡青之血,是白蛇所留,淡黃之血,是黃貂所留,淡金之血,則是那元嬰中期的獅發老妖所留。

    青血與黃血,蘊含的妖血稀薄,畢竟是秘法催生的元嬰妖物,但縱然稀薄,一滴血液蘊含的妖力,也是寧凡稀薄妖血的數百倍。

    而那金色妖血蘊含妖力,更是二妖精血總和的十倍!

    此刻寧凡體內的羽之妖血,正緩慢吸收著三滴精血的力量。

    其妖力緩緩提升,而讓其意外的,是自己羽之妖脈,更在緩緩提升品質。

    稀薄的血脈,漸漸品質提升…這種事情,即便放在上古妖族之中,都算是匪夷所思!

    但此事,當真在寧凡身上演變著,原因麼,自然又是陰陽鎖的神妙了。

    它能讓寧凡以人身開闢神、妖、魔脈,提升寧凡血脈品質,又有何奇怪?

    陰陽鎖,兼並一切為己用。他人妖血,亦可提升己身實力。

    拋開法力不看,寧凡的妖力僅僅是融靈初期的水平。

    但若是將三滴精血煉化,他妖力,可提升至融靈後期,甚至…巔峰!

    儲物袋中,除了太古星辰鐵,剩下的便是獅發老妖的一些靈藥、法寶。法寶不堪入目,都是搶奪人族修士而來,但那些靈藥,一個個品質不俗,且再次繳獲一些煉神草。

    除此之外,儲物袋中還放著一個精心封印的玉瓶。

    這玉瓶之中,透露出一絲妖力,僅僅一嗅,便讓寧凡妖血沸騰!

    那氣息,與寧凡體內三滴精血很像,但法力濃度,卻是天壤之別!

    “莫非這其中,封印的是一滴大妖精血!”

    寧凡有一種預感,若能服下此滴精血,自己的妖力定可一步直邁入金丹水平,甚至更高!

    但,他不敢貿然服用。血食之法提升妖力,有著極限,不可服用過強的生靈之血。以自己稀薄的妖血,煉化元嬰老妖的精血,都需要謹慎小心,而這玉瓶封印之血,有些恐怖了…具體品階,寧凡看不出,但自忖若服下,怕有數成幾率,直接爆體而亡…

    “此物,日後再服用吧…”

    他這般決定。

    至于不參加龍夢澤決戰之心,則更深。

    晉梭降落于關中,立刻有修士熱切迎上來,而寧凡僅僅點頭,便算是回禮了。

    他隨介休、雲若薇,直奔登記戰功之處,在那里,一個碩大的玉碑,泛著光澤,其下,不少剿妖而回的修士,都將功玉朝玉碑呈上,將戰功記錄在玉碑上。

    而一名蒼老的修士,正恭恭敬敬看護玉碑,為需要兌換戰功的修士,兌換仙玉、丹藥、功法、法寶。

    沒有立刻上前登記戰功,因為寧凡在人群中,看到一個等候自己的身影。

    “周明!”

    “哦?是素秋!在此等我麼。”

    “嗯。”

    二人如今扮演的,是道侶,稱呼親切些,倒也無妨。

    只是那殷素秋,其目光自寧凡身上移開,落在雲若薇身上,立刻心頭一緊,但目光不著痕跡的移開。而雲若薇,亦是注意到殷素秋,暗道此女多半就是寧凡道侶…資質絕佳,姿容不若于自己,作為女修,真是難得。若非自己有些機緣,這些年過去,多半也只有這點修為的。

    她識得介休,亦知雲若薇是一名雨殿元嬰,施禮道,

    “殷素秋見過兩位前輩…”殷素秋的目光,在雲若薇身上逗留地更久,有著一絲她自己都未意識到的緊張。

    “這位是?”雲若薇暗暗訝異,眼前的女子,雖是金丹巔峰修為,但一身玄功、根基深厚,顯然道心堅定。如此心性,生在一個女子身上,當真不易。

    “呵呵,這是周道友的道侶…他夫婦二人,定有話說,我等先走一步…”介休介紹道。

    “原來是周道友的道侶…”雲若薇的心中,升起一絲不舒服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心魔,都是心魔作祟…自己明明不喜歡寧凡,但因為心魔,自己竟然听到這道侶之事,心魔都會顫動…

    “既是周道友道侶,便無須前輩相稱,叫我姐姐即可…”

    “那素秋便斗膽,叫一句姐姐了…”

    “素秋妹妹的玄門功法,根基很深呢…”

    “根基再深,也不過是金丹修為,哪有姐姐元嬰厲害…”

    一旁的寧凡,露出古怪之色,這二女的談話,不知為何,給他一種針鋒相對的感覺…但想想,二女之中,殷素秋不過與自己假扮道侶,而雲若薇,對自己更是只有怨言。為自己針鋒相對的可能,應該微乎其微吧。

    二女笑談之時,玉碑之下,登記戰功之事,正如火如荼進行。

    記功官是一名蒼老修士,每記一人戰功,都會將戰功念出。

    “王威,金丹後期,此戰共獲得7152點戰功!”

    “余明,金丹巔峰,此戰共獲得8503點戰功!”

    “陸豐,金丹後期,此戰共獲得5589點戰功!”

    …

    “狐偃!”

    念到狐偃之時,老者立刻面色一肅,干咳一聲,恭敬異常。只因這狐偃,乃是晉衛六統領,元嬰中期的存在!

    “晉衛六統領,狐偃前輩,此戰獲得96492點戰功!”

    嘶!

    老者一聲出,立刻,無數關中修士,倒吸一口冷氣。

    不虧是元嬰中期的高手,一戰便獲取如此之多的戰功,相當于近10萬仙玉!

    當在嘩然聲中,卻有一道並不和諧的冷笑,響起。

    “晉國的元嬰中期,獲取10萬戰功,便滿足了麼?勞煩登記一下雲某戰功!”

    “是,是!”

    一個銀袍青年,冷笑而出,目帶狂意,正是雲狂!看起來,其被碾碎的狂意,又在此戰之中,重塑而回了。

    被雲狂取笑,狐偃目光一沉。雨殿分殿修士與晉衛修士不和,眾人皆知,但似雲狂這般公然取笑的,還是比較少的。

    只是雨殿比起晉國,乃是龐然大物。雲狂,亦不是狐偃能得罪之人。而听到雲狂戰功之數,狐偃心頭一顫!

    老者的話語,好似一柄利劍,刺在狐偃心頭!

    “雨殿分殿,雲狂神使,此戰共獲得戰功,235891!其中10萬,是斬獲一名元嬰之妖獲得!”

    嘶!

    一聲落,滿場寂靜,只剩吸氣之聲!

    23萬戰功!恐怕便是晉衛大統領,也無法獲取這般多!且其中10萬,竟然是斬殺元嬰妖物所獲!

    元嬰妖物,無一不是神通廣大,更體內結嬰,難以滅殺,似狐偃,便一人敗了兩名元嬰之妖,卻根本難以斬殺其中之一。想不到這雲狂,竟殺了一名元嬰之妖!看起來,即便失去承影劍,不再暗殺偷襲,此人實力,亦不容小覷!

    人群之中,一個黑臉大漢面沉如水。此人為晉衛大統領,欒枝!見狐偃被辱,原本欲為其出頭,畢竟狐偃代表的是晉衛…但听聞雲狂戰功之後,他沉默。他此戰所獲戰功,也不過19萬,比不過雲狂…

    他的沉默,讓有心之人暗暗嘆息,而雲狂,則目光瞟過欒枝,更加得意!

    “呵呵,欒枝統領不說話,看來戰功是不如雲某了…記功官!將雲某的戰功零頭抹去,只記23萬即可!”

    他冷笑一聲,目光忽然一轉,刺破人群,落在一人身上。

    “周明!你的戰功,可能多過雲某!若不能,就從素秋仙子身邊,滾開!”

    雲狂的聲音,將滿場焦點,集中在寧凡身上!

    原本寧凡,正無奈听著二女笑談,但雲狂聲音響起之時,他目光一凜,走出人群。

    對雲狂的挑釁,所有人都以為會有一場爭斗,但最終,寧凡卻微微一笑,目光隨意掃過雲狂,不以為意。並將黑色功玉,呈給記功官。

    “雲狂神使,戰功太多,不屑要零頭,周某就比不了了。周某太窮,這每一個零頭,都要好好登記在玉碑之上!少一個零頭,可就是一塊仙玉…”

    “是,是!”

    記功老者對寧凡的忌憚,猶在雲狂之上。

    而目光落在寧凡功玉之後,他雙手一顫,竟沒有抓穩功玉,墜落在桌案上。

    失態,太過失態!

    “小人該死!小人該死!”

    他匆忙撿起功玉,對寧凡賠罪,但寧凡卻擺擺手,不以為意道,

    “無妨,小事而已,登記吧!”

    “是,是!晉衛七統領,周明,此戰共獲得戰功…648153點!”

    “什麼!竟有64萬之多!?”不少修士驚道!僅一戰,獲得如此巨大的戰功,這怎麼可能!?

    “非但如此…其中有30萬戰功,是斬殺三名元嬰獲得…”老者話音顫抖,補充道。

    “三,三名元嬰!”一個個關中修士,面色大變!元嬰之強,擊敗都難,擊殺更是千難萬難,但僅一戰,寧凡竟滅了三個元嬰…這…這!

    “非但如此…其中一位,還是元嬰中期的老妖!”

    “什麼!元嬰中期?!這豈不是說,周明老祖有斬殺同階的能力!”

    斬殺同階!這在元嬰期修士中,簡直是不可能完成之事。擊敗可以,但即便毀去肉身,敵修還有元嬰可逃,元嬰逃遁的速度,是自身修為一小境界以上…同階修士,根本難以滅掉敵人元嬰!但這周明,可以!

    戰功等級完畢,寧凡收回功玉,目光落在雲狂身上,一笑。

    “雲狂,我的戰功,你可滿意!”

    你可滿意!

    這四字,被寧凡暗運雷星之力,好似一道驚雷,在雲狂心頭炸響!

    雲狂面色一白,蹭蹭連退數步!

    他之前的道心之狂,被寧凡奪劍碾碎,好容易在此戰中,通過滅殺元嬰,重塑一絲狂意。他羞辱狐偃,便是試圖通過此舉,讓自己狂意更穩固,而若是能順勢憑戰功斗敗寧凡,他雲狂,甚至可以趁此機會,抹去道心之上,被寧凡種下的敗跡!

    但他萬萬想不到,寧凡所獲戰功,竟遠超他所預料!

    64萬!他,做不到!

    甚至其中,還有三條元嬰老妖的性命!三人中,更有一人,是元嬰中期的伴妖!

    不,不可能!

    道心之中,剛剛重塑、還未穩固的狂意,在此刻,崩碎!

    自己區區23萬戰功,在寧凡身前張揚,簡直是…自取其辱!

    當寧凡目光掃過之時,雲狂面色大變,連退!

    僅僅抬起一指,指向自己,但雲狂心頭,卻好似有一種錯覺…這一指若按下,即便自己施盡手段,也唯有重傷!

    你可滿意!

    那四字,好似一道雷霆,在雲狂體內肆虐,而最終,雲狂後退數步,終于穩住身形,卻吐出一口鮮血。

    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萬萬不可招惹寧凡!

    不可,絕對不可!此人有斬殺元嬰中期的實力,他那一指,足以殺我!

    “雲某失禮,告辭!”

    他毫不猶豫,瞬移而退,連功玉都還在記功官手上,忘了收回,已方寸大亂!

    這是其第二次從寧凡身前逃開,而這次以後,恐怕他今生今世,都無勇氣,再來尋寧凡麻煩!

    “跑得很快…”

    寧凡微微一笑,放下手指,再不看雲狂。

    此人道心已毀,今生縱然可以突破元嬰後期、巔峰,也絕無可能化神。

    無他,化神之時的心魔,定是寧凡無疑,而寧凡不可抵擋的心魔,恐怕會折磨雲狂一生一世。

    這一幕,讓無數關內修士,齊齊錯愕。

    周明老祖,不僅能斬元嬰中期,更能區區四字,嚇退元嬰中期…此人,深不可測!

    …

    “周道友當真不準備參與龍夢澤之戰麼?”介休嘆道,早在返程路上,寧凡便告知他,不會參與龍夢決戰。

    “哎,周某身有傷勢,雖然想出力,恐怕是力不從心啊。”

    “這樣啊…那,真是可惜啊,可惜…”

    介休嘆息連連。

    這寧凡實力,多半比大統領都強一線,若能加入決戰,晉國獲勝幾率,又能高上不少。

    可惜,真是可惜…
P9722 發表於 2014-1-1 10:38
第179章 陪你睡覺?

    周明一戰64萬戰功,成為巨散關風頭人物。便是丑漢雲烈,都僅獲得59萬戰功,稍稍遜色于寧凡。

    “哎呀,某家竟然輸了…這周明,果然厲害!某家的直覺沒錯!”

    周明負傷,無緣決戰,此事也讓無數修士如介休一般,大感可惜。

    “哎,若周明老祖未受傷,定可于決戰之中大放異彩…”

    這種論調,讓殷素秋頗為寧凡擔心了一陣。

    什麼傷勢,重到無法參戰…

    明玉樓中,她數日一去,在確認寧凡無礙後,總算放下了心。

    寧凡修養于明玉樓,而她則默默守城,雖然戰功已足夠,但她能多掙一些戰功,為寧凡剩些仙玉,總是好的。

    明玉樓,此樓是六統領狐偃在巨散關的家產,卻已送給寧凡療傷。

    原因麼,自然是寧凡逼退雲狂,為其大出一口氣。

    有禮不收,則太傻。寧凡欣然收下明玉樓,用以療傷,及去除太古星辰鐵的妖氣,實在是再好不過的地方。

    此樓共七層,專為元嬰老怪閉關所用,每一層有煉器、煉丹等諸多房室,最讓寧凡滿意的,是此樓之外,設有嬰級巔峰的陣法——‘隔念陣’。

    每個元嬰,都有不可告人之秘,這隔念陣,便專為隔絕神念探查所布。即便是雪尊等化神初期,也無法在不驚動陣光的情形下,神念侵入樓中。

    七層之上,寧凡取出星辰鐵,以千年靈藥調制藥液,將星辰鐵浸泡其中,緩緩融化妖氣。

    而他自身,則端坐七層,著手煉化體內三滴妖血。

    氣血之虧,足以憑三滴妖血恢復。

    妖力境界,也足以憑三血增進不小。

    “如今的妖力境界,是融靈初期…”

    他自語道,開始煉化第一滴妖血,黃貂之血。

    三妖之中,貂妖最弱,但此血,卻極難煉化。

    丹田之內,寧凡逼出一絲妖血,試圖吞噬淡黃色的一滴。

    本命妖血,不過一條血絲,太過脆弱,使得他不敢絲毫大意,只能一絲絲抽絲剝繭,將淡黃妖血震散,化作近萬條血線,一絲絲分離後,催動《山茶經》,讓本命妖血吞噬。

    此經為木系妖功,修煉出的妖血,便帶有木系妖力。

    第一日,寧凡共抽出三條血線,吞噬。

    第二日,十一條。

    第三日,四十五條。

    隨著吞噬越多,那本命妖血漸漸有一滴水滴般大小,呈淡青色。

    十日後,寧凡徹底吞噬淡黃妖血,妖力境界突破至融靈中期!

    “第二滴,白蛇之血…此血不出三日,便可吞噬!”

    他沉心煉化,于第十三日,煉化掉白蛇之血,妖力突破至融靈後期!

    未吞噬妖血,只剩淡金那滴,但這一滴,卻是極難吞噬。畢竟此血乃伴妖血食所化,是真正的元嬰老妖,且還是中期。此血一滴,抵上白蛇二十滴精血!

    這一煉化,共持續了十日。

    當第三滴妖血徹底煉化之時,寧凡妖力境界,成功突破融靈巔峰,達到半步金丹境界!

    虛幻的金丹之上,滲入妖力,令其金丹略略凝實。

    法力與妖力融合,其法力堪比金丹初期巔峰的修士,單論法力與金丹中期,都不弱多少!

    “不錯的妖血…”

    他目光之中,妖氣一閃,轉而變作平時表情。

    目光落在太古星辰鐵上,見此鐵妖氣已盡,露出滿意之色,將此鐵收起。

    起身,下了明玉樓,樓外微雨,雨中一名赤足女子,撐在紙傘,等候已久。

    這倒是大出寧凡意料。

    “雲姑娘在此等候,尋我有事?”

    “嗯,方不方便進去談談…”

    雲若薇的目光,落在寧凡身上,感知到後者一絲凝而未散的妖氣之後,暗暗訝異。

    此人,為何修煉有妖力…他不是黑魔傳人,太古魔脈麼?

    想不通,但寧凡身上想不通的事,還少麼?譬如太古魔脈,為何會有雷之神星…

    而當寧凡的眼中閃過妖氣之時,那份氣質,給她一種極其熟悉之感。

    “怎麼了?周某臉上,有髒東西麼?”

    “沒什麼,只是你,有些像我認識的兩個故人…”雲若薇跨過雨幕,入明玉樓,心神微微顫動。

    “是麼,天下修士,何止億萬,形容類似,也是尋常。”

    一樓之中,寧凡淡淡招袖,便有茶水自壺中飛出,落入杯中。

    法力一蕩,那茶水便微微溫熱,帶著絲絲清香。

    “請坐…此茶,聊表歉意,當年冒失之事,多謝雲姑娘海涵。”

    “海涵?我倒是想海涵,但偏偏你所做太過無恥,讓我生了心魔,你可知這心魔,有多麼纏人…”

    二人座下,雲若薇捧起茶杯,皓腕銀鈴晃動。

    這茶很香,並非以尋常靈茶沖泡,而是以千年藥葉所泡…寧凡平日,很奢侈啊!

    她淡唇呵出一絲香氣,吹動杯中茶水,正欲飲用,忽然想到些什麼,生生停下,沒好氣瞪了寧凡一眼。

    “你沒有在這茶中,下春.藥吧?”

    “我在你看來,就那麼無恥麼?說起來,若我想對你如何,憑我如今實力,加上采陰指,你恐怕無法安然走出明玉樓的。”

    “你敢!”雲若薇羞怒之下,皓腕一松,茶杯跌落于地,粉碎。

    這茶杯,價格不菲,這茶更是貴重,浪費茶水,讓其頗為歉意,但又不可能拉下臉給寧凡道歉。

    煩悶,極端煩悶!

    此刻僅僅與寧凡相對而坐,心魔就更加劇烈了!

    寧凡無奈搖搖頭,暗暗思索此女話中訊息。

    他一面重新為雲若薇斟茶,一面,卻暗暗尋思,此女此次尋自己,莫非是為了心魔?

    心魔…自己當日的褻瀆,給此女留下心魔了?

    “請用茶,放心,沒有春.藥。”

    “嗯…”雲若薇捧起茶杯,輕抿一口,茶水入腹,頓時神清氣爽。

    不愧是千年靈藥泡的茶,便是元嬰修士,也沒有幾人如此奢侈…

    “雲姑娘前來,是求我助你,斬心魔?”

    “不錯!但不是求,是命令!這是你當日輕薄我的補償好不好!”

    “雲姑娘莫要動怒,是周某措辭不當…好吧,如何才能為姑娘斬去心魔?”

    “陪我,睡一覺…”

    “呃…周某早非元陽之身,與美歡好,倒沒什麼…不過雲姑娘當真要以清白為代價,斬去心魔?無需如此吧…”

    寧凡放下茶杯,面色古怪。

    難道這雲若薇,是送上門的美人麼?

    若是往常,送上門也就送了,但如今,寧凡可不敢與元嬰中期的女妖,有任何出格之舉。

    使用陰陽鎖神通,便是采補,不用,則是雙修。

    此女修為遠超寧凡,且還是處子之身,無論是采補還是雙修,都會極大提升寧凡法力,恐怕用不著去無盡海,立刻,寧凡就得法力充盈,即刻閉關結丹…

    “姑娘三思,若實在想和周某歡好,可另尋他日…”

    “呸!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要臉!”

    雲若薇臉都氣紅了。

    自己說的是睡覺,怎麼從寧凡嘴里說出,就如此淫.邪、無恥。

    “我是說睡覺!睡在一起,我以小妖術‘入夢術’帶你入我夢中,斬去那惡貫滿盈的心魔…不是要和你…那個…”

    “呃,原來是這個睡覺…”

    “不然你以為呢!”

    “好吧,能與美人睡在一起,即便沒有任何風月之事,也是雅事…姑娘,這便上樓更衣麼?就在這明玉樓入夢,可好?”

    寧凡起身,微微一笑,一拍儲物袋,召出黑尸,放于樓下,以防萬一。

    旋即,緩步登樓。

    對幫助雲若薇,他沒有異議,當日對此女所為,卻是有些無恥了,且毀去清白也就罷了,還給此女留下心魔,阻礙其修煉…

    “雲姑娘還等什麼?速速上樓入夢,周某再過十來日,便要離開大晉的,而你,似乎還有數日,便要參與龍夢澤決戰吧,沒有時間浪費了。”

    “等等…我考慮考慮…”

    雲若薇的心,急速跳動起來。

    雖然僅僅是睡在一起,不脫衣服,不做任何過激舉動,僅僅入夢斬心魔,但這可是雲若薇第一次,與男子同眠…

    俗話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雲若薇暗暗自惱,自己自草木化形以來,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為何偏偏招惹上寧凡這小淫.賊。

    為何,要與他共枕而眠…

    需要好好考慮考慮…

    無法下定決心…
P9722 發表於 2014-1-1 10:39
第180章 ‘寧凡’之死

    明玉樓六層,氣氛旖旎。

    桌案上,一鼎香爐燃著紫色香煙,是晉國一種名為‘思暖’的香料。

    床榻上,紗簾遮掩,其內看不真切,隱隱可見一男一女,並排躺在錦被之上。

    錦被是紅色鸞鳳繡飾,牆上則畫著春.宮,紗簾遮掩下,一丈二尺寬的大床,散著絲絲女子幽香。

    雲若薇心跳很快,很快,在她身邊,幾乎貼著肩,躺著寧凡。

    這床,這麼大,還畫春.宮,一看就不是休息用的,而是,‘辦事’用的。自己求寧凡入夢斬魔,寧凡竟帶著自己,來這種靡靡之床,真是,真是…

    “無恥!”她心潮難平,一咬牙,還是說了出來。

    “呃…這床是明玉樓原有的,狐偃統領送與我時,便有此床,這無恥二字,從何說起。”

    “我警告你,你若敢對我如何…”

    “我不會對你如何…好了,快快入夢吧。這還是我第一次,嘗試以小妖術入夢。”

    “你會小妖術?”

    雲若薇明眸訝異,側過身,古怪打量著寧凡。

    人族,有妖血都很稀有了,竟然還會施展妖術…他有妖脈?罷了罷了,他本是這麼奇怪的。

    這一側身,令雲若薇的臉,幾乎貼在寧凡耳邊,輕呵的香氣,傳到寧凡耳邊,就好似情人間的挑逗。

    她瞬間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失態,立刻平躺,心跳卻更快。

    好在寧凡一心放在入夢術的妖術指訣上,對雲若薇的行為,也並未多麼在乎。

    若是他真居心叵測,想對雲若薇如何,多半早趁此機會,一個翻身,采陰指一點,便得償所願。

    雲若薇暗暗松了口氣,知曉自己算是誤會了寧凡,看起來,寧凡雖然行為無恥,但心,卻是沉穩的,並不輕佻。

    想起才過去數年,當年的秀氣少年,已成為一個青年,法力不凡。當年自己面對寧凡,輕描淡寫,如今,卻還得處處提防寧凡,警惕、忌憚之極。

    若再過數年,數十年,數百年,多半自己,只能仰望寧凡吧…

    而讓她目光異彩一蕩的,是寧凡已自顧自掐起入夢術之訣。

    五百小妖術,最低靈級,是妖術基礎中的基礎。但入夢術,卻是小妖術中,罕有幾種達到丹級的小妖術。

    指訣不多,僅十幾個訣印,比起尋常丹級法術數十訣印,少了很多…這便是化繁至簡的小妖術,沒有一絲多余,卻能丹級,卻能…入夢!

    入夢,侵入他人夢境!

    此術,在凡間傳說中,留下許多佳話。諸如女妖傾慕書生,夜夜入夢與之歡好…又如襄王有夢,與神女相會…

    這種手段,修士做不到,唯有妖術可以做到。修士可以搜魂滅憶,妖術卻可侵入他人記憶中,夢境里。

    十幾個訣印,寧凡第一次掐動,訣印生澀,勾指艱難,當指訣掐動,明明無阻擋之物,卻好似每一根手指,都在水中劃過一般,似觸踫到什麼東西。

    那東西,是天地之力,妖術歸根結底,是要勾動天地之力。

    第一次掐決,太慢,並失敗,但這已足以讓雲若薇動容,當年她修習此術之時,第一次施術,根本無法掐完指印,十余遍後,才能第一次完全掐完指印。

    但第二次掐決,寧凡已可勾動一絲天地之力,轉化妖術。第三次掐決,已幾乎成功,卻被起自行中斷。

    原因麼,他要與雲若薇一同入夢,卻不可一人先掐決。

    “入夢術,我已明悟,這便入夢吧。”

    “嗯,好…”雲若薇的心中,已將寧凡定位為資質妖孽之人,想起接下來的事,她不由的俏臉一紅,吞吞吐吐補充道。

    “稍後,我二人一並掐決,訣成之時,立刻,牽手相握…記住,要迅速牽住我的手…”

    說這話時,雲若薇的手,正自微微顫抖。

    一想到即將被寧凡握住手,她便有些紛亂。

    但若不指尖相握,便無法一同入夢…

    忍一忍吧,為了斬心魔…

    她貝齒輕咬,好似赴死一般,慨然道,“好!開始吧!”

    “嗯。”

    二人齊齊掐決,指勾天地,小妖術,入夢術!

    此術印成之時,一絲玄異的妖力,將二人心念一籠,徐徐飄起,好似離體一般。

    這一刻,雲若薇一咬牙,不再猶豫,抓住了寧凡的手。

    一邊是冰涼、柔軟的柔荑,一邊是微微粗糙但寬厚的手掌。

    雲若薇一面含羞,一面感嘆寧凡的手,竟如此粗糙,定是久經苦難…

    而寧凡,在握住雲若薇手掌一刻,亦暗暗心贊…此女的膚質很好,天然有彈性。不過此話他不會說出,以免再惹雲若薇惱怒。

    二人幾乎在握手之時,同時合眼,兩道心念,在雲若薇的引領下,齊齊沉入雲若薇天靈之內。

    繁花似錦,草長鶯飛,春暖花開的雲若寺外,天空如藍。一赤足女子、一青年,牽手出現在這片天地。

    此地,為夢境!

    此地景物,寧凡見過…越國以西的諸國中,一個名為明國的地界,當年老魔帶著寧凡來此地,踏蘭若寺,考驗自己…在這里,自己褻瀆了雲若薇,在這里,老魔下定決心,帶自己踢天離宗。

    “此地風景不錯,當日乘夜而來,倒是沒有欣賞到這般精致,不過看起來,這蘭若寺與那日所見,依稀有些不同。似乎,少了些妖氣…”

    “算你有見識,此地的蘭若寺,是千年之前的蘭若寺…那時的這里,我還不是蘭若姥姥,只是一株古松,‘姐姐’也還只是小小羽妖,而那人,應還未至的…見鬼,竟然入錯了夢,應該去千年後的蘭若寺…說起來…”

    雲若薇忽然瞪向寧凡,“說起來,你的手,為何還不松開!”

    “哦,我還以為在夢里,不可松開彼此…”寧凡輕笑,松開雲若薇。

    “誰和你是彼此?!”

    雲若薇著惱,入錯了夢,卻只能等此夢結束了。

    “我們再次等夢結束,不要亂走…”

    “難得一見千年之前的蘭若寺,若不亂走,豈非浪費?嗯,那株古松,姿容挺秀,不凡,不凡!我去看看!”

    寧凡一個瞬移,進入蘭若寺中,在哪里,立著一株古松。

    寺中不過數個僧人,只在僧房入定,根本未察覺到寧凡如何進入,即便見到寧凡,也定以為,這是個前來觀光的公子而已。

    寺僧不在意,雲若薇卻在意!

    她見寧凡亂走,立刻惶急!她見寧凡的手撫向古松,立刻羞怒!

    “不許摸!”

    “不要踫!”

    幾乎在同時,雲若薇的聲音,與樹頂一只黃鶯的聲音,齊齊傳入寧凡耳中。

    但還是遲了,寧凡的手,仍撫上了古松,輕輕贊道,“好松,好松,這麼好的松,劈成柴,可賣許多錢…嗯?怎麼,此松為何不可摸?”

    寧凡摸了!

    且贊美古松,僅僅是從劈柴的角度贊美。

    雲若薇的臉色,羞怒到無以復加,嗔怒道,“無恥,無恥,無恥!”

    倒是樹上的黃鶯,飛下地,搖身一變,化作一個淡黃衣衫的少女,秀發上帶著三支羽翎,對寧凡輕輕責怪,明明是責怪,但聲音柔軟,卻讓人听來無任何不舒服。

    “不要亂摸,這松樹是我妹妹‘若薇’,很怕羞…”

    “妹妹…若薇…”

    寧凡面色大為古怪,立刻抽手。

    若薇,若薇…此樹又出現在雲若薇夢境,為千年前之物,難道這樹,是千年前的雲若薇?

    難道自己,剛才摸得,是雲若薇?

    咳咳咳,人倒霉之時,摸個樹,都算是輕薄無恥了?

    雲若薇氣惱之極,唯有目光落在黃衫少女身上,才會有一絲柔和。

    至于寧凡,目光落在黃衫少女之時,心中一顫,妖血失控。

    此女是禽族羽妖,但為何,可引動自己體內妖血…

    “我叫寧倩,這松是我妹妹若薇,二位前輩修為高深,請高抬貴手,莫要傷害我姐妹,我妹妹草木成靈,成妖不易呢…”

    “放心,我不會傷你們,且誰傷你們,我絕不會留情的。”雲若薇信誓旦旦道。

    “如此,多謝…嗯,今日吹了什麼風,又有前輩來蘭若寺…”

    黃衫少女,忽而抬起頭,明眸一驚。

    但見蒼穹之上,一個白衣如神的男子,踏劍而來,神念一掃蘭若寺,立刻一奇。

    “嗯?好一株‘蕁薇松’!此樹起碼有三萬載樹靈,幾乎成精,作為我‘勝邪劍’劍骨,倒是有獨到用處…嗯?此地還有兩位元嬰道友?難不成,也看上了此松?”

    明國上空,白衣男子朗聲一笑,蘭若寺千里,忽而下起微雨。

    “此松,歸我雨殿‘神子’——雲天決所有!請二位元嬰道友,挪步!”

    他的話,狂妄,霸道!

    他的眼,好似劍光一閃!

    他的容貌,依稀與寧凡,有三分相似!

    千年以前,雨殿神使雲天決,以元嬰中期境界,成功領悟雨之神意,力壓諸人,成為雨殿神子之一。

    千年以後,此人是碎虛第四重的實力!成為雨殿之中,僅次于雨皇的高手!

    當此人出現之時,黃衫少女惶急,似乎想要阻止男子伐松。

    而這一刻,雲若薇嘆了口氣。

    “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此夢,差不都該結束了。”

    在其言罷一刻,夢碎,重凝。

    仍是千里碧野,仍是蘭若寺,卻已是千年以後。

    剛才那一幕,對雲若薇而言,好似夢境微不足道,對寧凡,卻心頭一凜,有一種古怪的感覺,讓妖血顫動…

    此刻,妖血才緩緩平息。

    “剛才那是?”

    “那是我千年前的一番際遇,也是我當日在蘭若寺,放你的原因。你與那雲天決,有幾分相似,我本以為,你是雨殿在找之人…你應知曉,雨殿在找一個人吧?”

    “哦?此事難道與我有關?”

    “不,與你無關。雨殿傾八百修真國之力,尋一人,起因是前代雨皇的一封遺命…”

    “遺命?”寧凡倒是知曉雨殿在找人,在七梅道果拍賣會時,似乎太虛派便因此而在越國大有動作,還曾因此諸魔道的恐慌。當日雲烈,似乎便是找人任務,路過鬼雀宗。當日出現在鬼雀宗的碎虛乞丐,似乎,也在找什麼…

    “前代雨皇,駕崩之前,曾以命魂之術,留下一道卦卜,此卦卜存于天機池中蘊養,在十萬年後的今日,被此代雨皇使用,卜算的,是雨界的前景…而在那前景中,雨皇看到一個人,一個將在千年以內,顛覆九界的絕世高手,竟誕生于雨界…不是四天仙界的人,而是雨界土生土長的修士!在卜算之中,雨皇只看到那人背影,僅僅一個背影,便讓雨皇幾乎元神粉碎…”

    “一個背影,讓雨皇元神粉碎!此人為雨界修士,千年之後,竟如此厲害,但如今卻默默無聞,也便是說,此人僅僅千年,便修煉到讓雨皇發指的地步!”寧凡托起下巴沉吟,千年,自默默無聞,到雨皇震驚,此人若當真存在,若被雨殿拉攏,定然可以讓雨界實力大漲,甚至與魔界、妖界、天仙界爭鋒…

    想必雨皇便是看到此人背影,而心生天下尋人的想法。

    但此事,與雲若薇放過自己,有關系麼?

    “雨皇看到此人背影,算出此人將法力無邊,他下定決心,從八百修真國中,找出此人!唯一的憑據,是那人的氣息之中,竟有一絲雨意,且氣息最深處,竟有一絲‘雨神血脈’的氣息,此人,極可能是某個神子的後人…神子,是雨殿神皇的儲君人物,雨殿年老、年輕的神子,共有三十余人,這些人的後人,並無資質超群之輩,于是雨皇將目光,放在眾神子的私生子範疇內尋找…很正常,每個神子,都或多或少有幾個魔修甚至妖修姬妾,這些姬妾所生後人,往年不被雨殿承認,被紛紛遺棄…雨殿眾人,不允許有邪道血脈…”

    “所以,雨皇便命人,在八百修真國找那所謂的未來高手?所以,實際雨殿找的,是曾被他們遺棄的孤兒寡母?有意思,雨殿的薄情寡恩、功利之心,遠超我預料。無利可圖,便自居正道,拋棄孤兒寡母,有利可圖,便再尋回這些…那麼,僅僅因為我與那雲天決有些相似,你便以為,我該不是是雲天決的凡界私生子…所以放了我?”

    寧凡眼皮一挑,當日雲若薇放過自己,原來不是因為欣賞、傾心,而是這種膚淺原因。

    “我與那雲天決,無關…”寧凡嘴上這麼說,但忽而想起,自己曾借冥羅果一夢,夢到自己,本姓雲。

    或許,自己當真是雨殿某個高手的私生子也說不定,被遺棄…

    只是縱然此事是真,既然當初遺棄自己,則寧凡便不會回頭,去尋宗問祖,對雨殿的涼薄,他也是頗有認知。

    “我知道,你的體內,沒有‘雨神血脈’…你應不是雨殿神子後人…後來,八百修真國共在諸國之中,尋到數百個神子後人…這些人,正被雨殿悉心培養,听說其中,頗有幾個資質不凡之輩,甚至,太古神魔脈…故而,尋人之事,已漸漸平息。當日我誤會你是…所以會放你一馬,不過你不是,此事,你大可放心。”

    “是麼?如此無聊的話題,就到此為止吧。說起來,這一次的夢境,應該是幾年前的蘭若寺吧?”寧凡轉移話題,對雨殿的涼薄,當真毫無興趣。

    能從凡間召回幾百個遺腹子,這些雨殿老怪,臉真長到狗身上了。

    “嗯,這便是數年前,我與你相遇的那日,等,等天黑,天黑之後,會有一個極其討厭的人影,來到,我們一起,斬了他!”

    “好!”

    寧凡一口應下,這一次,他不再亂跑,以免再惹雲若薇不快。

    天色漸黑,月上松枝,再沉下。

    夜漸漸深了,而一道狂妄的笑聲,終于在一道冰虹遁光中,遠遠傳來,不堪入耳!

    “哈哈!雲若薇!出來!給大爺滾出來!讓大爺好好摸摸你的奶!”

    此冰虹一現,雲若薇立刻滿面煞氣,而寧凡,哭笑不得。

    冰虹散去,其中那人,正是17歲的自己。

    與自己當年一般無二的打扮,只是這神情、措辭,卻絕對不是自己所有。

    “雲若薇!出來!出來!大爺好喜歡你,大爺要抱你,舔你,玩你!”

    “雲若薇!我寧凡愛死你了!出來!出來啊!我等不及啊!我好饑渴啊!”

    “好香的奶,我喜歡,我喜歡啊!”

    看著夜空之上,與自己一般無二的身影,寧凡幾乎吐血。

    敢情雲若薇的心魔,根本不是與自己有關,而是…就是自己本人!

    不過,自己在雲若薇心中,就這麼無恥、下流麼…

    怎麼夢里的形象,是這個模樣…

    “殺了他!你去,我…辦不到,下不去手…”雲若薇咬牙切齒道。

    “呃,這…好吧…”

    寧凡微微一嘆,瞬移一閃,上了夜空。

    而那‘假寧凡’,一見敵人瞬移,立刻露出恐慌的表情,轟然跪倒在夜空。

    “爺爺饒命!小人該死!小人只會輕薄女人,不會打架啊!”

    “哎,你乖乖去死吧,我看到你,都感到丟臉…”

    寧凡搖搖頭,一指點下,輕描淡寫滅去‘假寧凡’。

    平生第一次殺人,讓他感到丟臉、無地自容、復雜之極。

    自己殺‘自己’,此事,恐怕再難有第二次。

    而看起來,自己此生此世,都無法讓雲若薇對自己有半分好感了…

    沒辦法,第一印象,都成了這個模樣…丟臉,丟臉啊!

    “走吧,心魔已斬,可以走了…”

    寧凡苦笑,這夢里,他是半刻也不願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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