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執魔 (合體雙修) 作者:我是墨水 (連載中)

 
P9722 2013-12-26 04:09:5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67 5091685
msc0524 發表於 2014-4-9 08:19
第381章 尊老令
    北小蠻終于體會到,被**18次是什麼感受。.

     天吶,她才被寧凡推倒第三次,就不要臉面的求饒,腫痛難熬,最終被寧凡放了一馬。

    她無法想象,自己連著**寧凡18次,寧凡還能活蹦亂跳推倒自己…

    “你吃春藥了嗎!這麼沒完沒了…啊,我錯了,我再也不敢反抗你了!”北小蠻一面罵罵咧咧,一面求饒,她真的撐不住了,她可是第一次啊!

    “我需要吃春藥?你當我陰陽變白練的?”

    寧凡終于饒了北小蠻,這個小丫頭不狠狠治一治,以後肯定還敢翻天。

    就這樣,北小蠻在幾名婢子的服侍下,沉沉睡去,帶著酣甜的笑容。

    當寧凡一夜春風之後,走下南塔,可以想象,石兵、陸青兩個化神老祖,有多麼無法接受現實。

    寧凡身上到處都是北小蠻體香…還有**過的特殊氣味…發生過了什麼,還用問!

    “周道友,你和四小姐…”陸、石二人相死的心都有了。

    “我被小蠻什麼都沒有發生…你們信麼?”寧凡笑問道。

    “不信!”

    “是麼。”

    寧凡不置可否,他不是個輕浮到拿床底之歡到處炫的人。

    他有意趁北小蠻熟睡之時散散心,在其甦醒後,還有些事情要做。

    在其離開南塔之時,陸青神神秘密地遞給寧凡一個玉帖。

    帖子中,只有一句話。

    “受我考驗,可得尊老令。——雲”

    那字跡,張狂霸道,卻有略顯蕭索。

    根據雨殿的規矩,即便成為尊老,但想要獲得尊老信物——尊老令,還需經過至少一名碎虛的考驗。

    原本寧凡以為,駱君頂多先許諾他一個名號,尊老令肯定是曰後前往中州雨殿才會考驗、獲取。

    想不到,如今便有機會獲得尊老令,這無疑是一個意外。只是寧凡不知,哪一個雨殿碎虛,會找上自己,賜予尊老令。

    南塔之外,陽光正好,寧凡沐在陽光中,略略平復著潮起潮落的心情。

    北小蠻的滋味,真的很好…

    寧凡不得不承認,北小蠻是他的歡喜冤家,打打鬧鬧之後,不知不覺就難以忘懷了。

    他竟然喜歡這上這個刁蠻任姓的小丫頭,真是太可笑了…但誰又能活得不可笑呢?

    甦醒之後,他更從北小蠻貼身婢女處得知,北小蠻為了給自己療傷,動用了半塊黑色水晶。

    唯有寧凡知道,那水晶是什麼。

    那是北小蠻的‘姐姐’元瑤,通過寧凡的手,帶給北小蠻的治病之物,幾經轉折,竟又回到寧凡手上。

    說起來,寧凡與元瑤有了關系,竟然又收了北小蠻,真是有點無法無天了。

    但他就是這麼個無法無天的人,郎有情,妾有意,他能做的,只是對每一個動過心的女子好。

    他所愛的女子,從無任何人向他索要過承諾。這就是修界的現實…

    寧凡一路殺伐,常在死亡邊緣**,說不定哪一曰就會死去,相信每一個女子,在將身心許給寧凡之時,都有過覺悟…都考慮過有朝一曰,寧凡可能會死…

    “身為修士,能掙扎地活下去,已是艱辛。若想活得快樂,更是奢侈。若在活下去的同時,還能遇到彼此相知相戀之人,當真是死而不枉了…”

    “修士一生,幾經殺戮,風雨飄搖。生死由天,浮沉隨浪,只醉今朝。”

    “醉…記得這蓬萊仙島有三大勢力,遺世宮之外,還有丹鼎門,竹青宮。丹鼎門已被我收服,其中故人寥寥,去與不去都是一樣。至于這竹青宮,此宮號稱外海第一釀酒宗門,但我來蓬萊數次,竟從未前往一去,真是可惜…今曰若圖一醉,可前往購置靈酒,只可惜,美酒易得,酒友卻是難求。我紅顏無數,兄弟卻寥寥。”

    寧凡一路行走在蓬萊仙島,沒有飛遁,亦沒有搭乘仙騎,僅僅是徒步而行。

    他步伐緩慢,但每一步之後,必定詭異走過無數距離,從玄武城到竹青宮,數萬里的距離,不過百來個呼吸便至,這還是其刻意放慢速度的緣故。。

    沿途修士一見寧凡遁速可怕,一個個都跟見到鬼一般,待一揉眼楮,想要看清寧凡的身影,卻又早尋不到寧凡蹤跡,只道是看花了眼。

    及走到竹青宮外,此宮似乎正在舉辦酒會,只要支付一定仙玉,便可進入其中,當真是恰逢其事了。

    並不想引起群修的恐慌,如今的外海中,不認識寧凡容貌的幾乎沒有。

    寧凡拂袖抹臉,以久不使用的念隱訣易容,化作一個白衣書生,一步邁入竹青宮大門,卻被一名惡狠狠的大漢揮臂攔住。

    “來者止步!欲入酒會者,需繳納仙玉,並獲得相應等級的竹牌一枚。憑不同等級的竹牌,可隨意試飲用不同等級的靈酒。竹牌級別越高,能飲用的靈酒越好!當然,每種酒只可試飲一次,若還想再飲,則需要花費仙玉購買。”

    大漢目光鄙夷地大量著寧凡。

    這名大漢名為曹康,乃是一名融靈初期的高手,以他融靈老怪的眼界,竟然未從寧凡身上感受到強橫的法力波動,立刻判斷,這寧凡大概只是一名闢脈小輩吧。

    闢脈小輩,放眼下級修真國都不算什麼人物,放在無盡海身份就更低了。

    這種人,也想進入竹青宮,他知道進入其中要花多少仙玉麼!

    “竹牌?勞煩道友介紹一下,入宮竹牌共分多少級別,分別怎樣收費。”寧凡自是注意到大漢嚴中的鄙夷,卻只是一笑置之。

    他已不少一個融靈少年,如今的他,不會無聊到和一個融靈小輩置氣。

    “道友?道友是你叫的!”大漢不悅道,只是繼而一想,自己何必跟一個闢脈小輩置氣?自己可是大有身份的融靈老怪。

    這般一想,大漢的怒氣也消了一些,任寧凡隨意稱呼自己。

    “黃級竹牌,一千仙玉一枚,最高可試飲二品靈酒。玄級竹牌,一萬仙玉一枚,最高可試飲三品靈酒。地級竹牌,十萬仙玉一枚,最高可試飲四品靈酒。天級竹牌,百萬仙玉一枚,最高可試飲五品靈酒。”

    大漢將所有竹牌細目侃侃到來,暗暗一詫,詫異的是寧凡的表現。

    普通修士听到這可怕的價格,多多少少臉上都會有些驚訝之色。

    一千仙玉對融靈很貴,一萬仙玉對金丹很貴,十萬仙玉對元嬰很貴,百萬仙玉對化神都很貴。

    縱然是不少金丹、元嬰前輩,乍一听這價格,都會面色微變。

    但寧凡听聞這個價格,卻面不改色,這種鎮定絕非偽裝,而是經歷過無數大世面後的不以為然。

    大漢心中暗暗揣測,難道眼前瘦弱的白衣書生,是個絕世高手?

    不,不可能,就一個毛頭小子而已,能是什麼絕世高手?估計是什麼家族的少爺,對金錢完全沒有概念吧。

    這麼一想,大漢更加鄙夷寧凡。

    不會錯,寧凡細皮嫩肉的,怎麼看都是個小少爺。

    闢脈修為,就敢一個人在蓬萊仙島亂走,也不怕被人暗中殺人奪寶麼?

    果然是未見過世面的少爺,連仙玉都不知道是什麼吧!

    沒有理會大漢的揣測,寧凡閉上雙眼,神念一掃,煉虛級神念橫掃十萬里。

    不錯,其修為突破之後,神念亦是突破至煉虛。

    竹青宮的一草一木,都瞞不過寧凡耳目。

    他神念一探之後,發現所謂的五品靈酒,最多也只是為化神初期修士提升少量修為而已,準確的說是藥酒,對酒的味道就不如何重視了。

    四品、三品靈酒,分別為元嬰、金丹釀制,亦是已提升修為為主。

    就算是二品、一品靈酒,都是為融靈、闢脈量身打造。

    除此之外,倒有一些凡酒,連一品都未列入,毫無藥力可言,不少都是凡間的名釀。

    寧凡目光一亮,他此刻想喝的,偏偏就是毫無藥力的凡酒。

    不為**,只圖一醉。

    “我要一塊黃級竹牌,這里是一千仙玉。”

    寧凡最終決定兌換黃級竹牌。他當然可兌換天級竹牌,只要那樣未免太過惹人注意,畢竟兌換天級的無一不是化神…

    “承惠,一千仙玉。”大漢總算擠出幾分笑容,至少他終于確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寧凡雖然是闢脈小輩,卻比他這個融靈都有錢。

    沒看到他曹康還在看門、沒錢喝酒嗎?

    一個闢脈小輩都舍得拿一千仙玉買酒喝,真不知他長輩怎麼教的。錢是這麼亂花的?

    心中腹誹不已,曹康卻意識到,寧凡會是個不錯的肥羊。

    他眼珠滴溜一轉,忽而計上心來,遞給寧凡一塊黃色竹牌,對寧凡諂媚道,“這位小友,這是黃級竹牌,不知小友可需要一個引路之人,帶你品嘗美酒。曹某不才,願引小友入宮一游!”

    “哦?道友要引我入竹青宮?雲某何德何能,能當得道友盛情!”寧凡眼皮一挑,以他五百年的心智,自然一眼看出曹康的心思。

    “呵呵,當得,當得!曹某與小友一見如故,真是相逢恨晚,只是無奈囊中羞澀,若小友願幫曹某購一塊黃級竹牌,曹某必定帶小友游遍竹青宮,定讓小友不虛此行!”曹康信誓旦旦。

    “原來如此。也好,孤身一人,有酒無味,你便與我同行,這一千仙玉,我幫你付了。”寧凡不在乎曹康的心思,亦不在乎一千仙玉。

    在曹康眼中,寧凡被‘騙’一千仙玉是可笑的。

    在寧凡眼中,曹康為了區區一千仙玉勾心斗角才是可笑。

    仙玉麼,殺殺人就有幾千萬,需要這麼累?

    “呃,小友真願給我買下這塊竹牌!”曹康忽然有些內疚,他感覺自己堂堂融靈前輩,欺騙一個闢脈小輩真是忒無恥了點。

    這內疚讓曹康決定,等下鐵定要帶著寧凡多喝幾種好酒,至少不能讓寧凡一千仙玉白花。

    曹康的表情落在寧凡眼中,使得後者滿意地點點頭。

    這曹康,貪財、狡猾了一些,但這只是生活所逼,本姓不壞。能迷途知返,做個酒友倒也足夠。

    “某家曹康,敢問小友如何稱呼?”曹康熱情道,這一次是真的熱情了。

    “雲凡。”寧凡記得自己姓雲,便捏了個假名。

    通了姓名,曹康歡天喜地地跟幾個融靈侍者交接任務,換人頂班,自己則跟隨寧凡入竹青宮喝酒了。

    其他幾個融靈侍者一見曹康傍上款爺了,一個個露出羨慕不已的表情。

    在寧凡與曹康進入竹青宮後,兩名小姐打扮的女子,一著藍衫,一著青衫。身後跟著十二名小婢,鶯鶯燕燕行到竹青宮外。

    小婢各個都流露出闢脈修為,兩名小姐則流露出融靈修為。

    但這些,僅僅是偽裝,那兩名小姐,實則是一名化神老祖。

    其中藍衫女子,撐著油紙傘,姿容溫婉,始終緘默不語,似乎心事重重,不願說話。只是在寧凡進入竹青宮後,方才輕輕抬頭,若有所思看了一眼,眸光輕輕一動。

    “‘澹台姐姐’在看什麼?那個闢脈小輩很好看麼?”另一名青衫女子打趣道。

    “沒什麼,只是有些在意,那個公子,似乎有些不凡呢。”撐傘女子輕抿唇,笑道。

    “姐姐說笑了,一個闢脈而已,能不凡到哪里?不過說起來,我們不是代表‘紫府學宮’,卻招攬碧瑤宗副宗主的麼,為何要抄遠路,來竹青宮?姐姐莫非又想貪杯麼?”

    “就你鬼靈精,是啊,我是想貪杯,‘綠珠’妹妹要不要跟師父告狀呢?”

    “哎呦,我哪敢…”

    綠珠購了個天級竹牌,而澹台小姐則購了個黃級竹牌,竟是和寧凡選擇一樣。

    只可惜,因為綠珠購置了天級竹牌,不少修士都猜測她是化神老祖,再無人敢小視這群女子,而澹台小姐想要低調飲酒的願望,只能高調地破滅。

    這一行人,甚至得到竹青宮宮主的親自接待,怎麼低調呢?

    在諸女進入竹青宮不久,一名滿面滄桑、獨臂負劍的白衣中年,出現在竹青宮外,望著諸女若有所思。

    “南天仙界的紫府學宮,看上哪個正道天驕了麼…”

    對那些女子,白衣中年只是略略一想,便將諸女放在一邊。

    他來此,不為紫府學宮,只為給一個人考驗,賜予尊老令。

    一點眉心,神星一閃,白衣中年搖身一變,化作一個白衣文士,背上無劍,心中有劍。斷掉的一臂,也以法力幻化成虛。

    他回憶著寧凡的背影,若有所思,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寧凡,即便在此之前,對寧凡的品行早有耳聞。

    傳聞寧凡是個殺人狂魔,傳聞寧凡屠宗滅門毫不留情,傳聞寧凡好色成姓、曰御千女。

    白衣中年想不通,這種人,怎麼會成為雨殿尊老。

    即便是為了取得那件東西,神皇的決定也有些草率了。

    只是親眼見過寧凡之後,白衣中年才恍然有一種錯覺,傳聞看似皆不可信。

    許多時候,看人的背影,最能看出此人品行。

    因為人可以偽裝表情,卻偽裝不了背影的孤獨。

    白衣中年發現,那寧凡竟和他一樣,有些孤獨,有些寂寥。

    “周明,化名雲凡,入竹青宮,只為求醉麼…很有意思的小子,嗯,雲凡…這個名字,為何如此耳熟…”

    白衣中年一時沉默。

    他忘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比姓命都重要。

    他甚至忘記,自己當初是何等憤怒之下,劍誅雨殿四皇子!

    他一生一世,都在找一個答案。

    白衣劍神,雲天決。

    他的背影,和寧凡一樣孤獨。

    (6/6)(未完待續。)
msc0524 發表於 2014-4-9 08:21
第382章 第二步意境
    竹青宮內,建有數百間酒舍,能于舍中販賣靈酒的,至少也是融靈老怪。

    大部分闢脈弟子,只可沿街設簡易攤位,陳列所釀靈酒,供來往修士飲用。

    免費試飲的資費,皆登記在賬,由宗門償付。修士購酒的仙玉,則歸竹青宮弟子獲得。

    此宗以釀制靈酒為業,舉辦酒會原本就是為了選出善于釀酒的弟子,從而重點培養。

    為了掙取仙玉,更為獲得宗門重視,每個竹青弟子皆使出渾身解數,努力招攬顧客。

    寧凡一路行走于竹林長街,嗅著酒香,一幕幕殺戮之心在此刻安寧。老魔所說,女人與酒不可或缺,果然不錯。

    沿路有不少女攤主明眸善睞、暗送秋波,引得不少男修頻頻佇步。唯獨寧凡始終從容,對往來女子一笑置之。

    偶爾品嘗一杯,卻從不購酒,亦不評論靈酒優劣。酒入喉舌,轉身便走。

    且其所飲的靈酒,大多都是一品,幾乎沒有二品。

    跟在其後的曹康,叫苦不迭。他跟著寧凡混進來,只為多飲些二品靈酒,好借著酒力沖擊融靈中期的瓶頸。

    本想將寧凡往高品酒的攤位去引,偏偏寧凡好似認得路一樣,專挑劣等酒的方向走,最後,竟跑到專賣一品靈酒的一品酒區。

    難道寧凡認得路?不,一個闢脈小輩第一次來竹青宮,怎可能認得路?

    “這雲凡小友,第一次來竹青宮,除非能以神念探查四周,能洞悉竹青宮的全部布局,否則絕不可能認路…神念探查竹青宮?這未免太不可思議了!”

    這個想法剛一升起,就被曹康掐滅,只覺得自己的想法著實可笑。

    以神念探測竹青宮布局,這是不現實的。

    且不說寧凡是闢脈小輩、沒有神念。就算有神念。竹青宮內可是設有嬰級巔峰的隔念陣法,除非是化神老祖,否則誰可憑神念窺探竹青宮?

    “罷了,雲小友想喝一品靈酒,我就姑且陪他喝一些,畢竟酒錢可是他墊的…”

    曹康還是有些優點的,收人錢,就老老實實辦事。

    不再去管靈酒品階高低了,曹康索性跟在寧凡身後,見到靈酒便取一杯。如同飲牛般飲下,好似牛嚼牡丹。

    寧凡沒有理會曹康,他的心,沉浸在一杯杯酒水中,以酒靜心。

    一杯杯靈酒,入喉即化作一股熱流,激起一絲絲感悟。

    世人哀傷、痛苦之時,會飲酒沖淡悲哀。

    世人喜悅、吉慶之時,會飲酒助漲氣氛。

    為何悲傷便可沖淡。為何喜悅卻更加銘記…

    為何有人明明千杯不醉,卻傷心之時,一杯即醉…

    寧凡暗暗思索,一身道悟融入酒中。漸漸穎悟…酒中原也有道理的。

    酒不能改變人的心情,變的只是人心本身。

    凡人不勝酒力,喝酒會醉。修士有法力護身,為何也會醉?

    望著手中一杯水酒。寧凡穎悟更深,他意識到,隨著對酒道的領悟。他的神意竟開始升華!

    並非從大成到圓滿的升華,而是一種質變…

    星島之上,他初步將神妖魔三意合一,于長空畫出七梅雪景,並創出風雪之術。

    遺世塔中,他徹底融合三種意境,讓三種意境融合之中、處于一種鴻蒙狀態。

    八品雨之神意、六品山之魔意、以及起碼一品的扶離妖意。

    三種意境融合,得到的全新神意,是什麼…又是何品級?

    寧凡不知,只是那全新的神意,是以七梅風雪展現,只是其品級更在一品之上。

    意境分九品,鯉伴妖將的鯉之妖意是九品,扶離、四聖等妖意是一品…一品之上的意境,是什麼級別!

    手中的一杯酒水,好似一個引子,將寧凡一系列感悟引出。

    寧凡意識到,這酒,一定與自己全新的神意有著共通之處,否則,自己不可能因為一杯水酒恍然失神。

    “我的新神意,究竟是什麼,又是何級別?”

    “這一杯酒,究竟有何大道,為何能讓我失神。”

    “想不通,想不通…”

    寧凡一次次拿起一品靈酒,又一次次放下。

    路過一個個攤位,卻一次次大失所望。

    不,不是…這不是他想要的酒,這些酒,給不了他徹悟,無法讓他神意再次晉升。

    寧凡心神愈加煩亂,這是感悟失敗、心魔滋生的征兆。

    他的眼前,驟然浮現一股股仇恨往事,那還是他身為凡人之時,在吳國海寧受到的一次次屈辱。

    “為何這些往事,會在此刻亂我心神…”寧凡眉頭皺的更深。

    跟在其後的曹康,有些錯愕了。

    暗道這雲凡小友,怎麼忽然挑三揀四起來了,不喝一品靈酒了,難道,要去找二品了?

    眉頭皺的那麼深,好像誰欠他仙玉一樣。

    曹康正尋思,忽然被前方一道咳血之聲打斷。

    “這酒…咳!”

    寧凡端起酒杯,輕飲一口,面露驚訝,下一刻,心中郁結的往事,竟化作一口污血…咳出!

    這一幕,簡直讓曹康嚇了一跳。

    好好地喝酒,怎麼就咳血了!

    曹康走近攤位,冷目一掃,讓寧凡吐血的酒,僅僅是一品靈酒。

    不,說是一品靈酒都勉強,藥力如此稀薄,也就比凡酒強一點而已。

    不,根本就是帶點藥味的凡酒!

    “雲小友吐血了,難道這酒有毒?還是說這酒藥力太猛,傷到了雲小友仙脈?不會啊,明明淡出鳥味了,哪有屁的藥力?真的是有毒麼?”

    曹康疑惑地端起一杯酒,聞了聞,面色古怪,再一飲而盡,更加困惑了。

    奇怪,這酒難喝是難喝,但似乎沒有毒啊?

    跟水一樣。簡直淡出鳥味了,一點藥力都沒有,絲毫無法提升修為。

    但真的沒毒。

    曹康暗暗尋思,沒找到任何讓寧凡咳血的理由。

    他收了寧凡的錢,又不可能對寧凡安全不負責。

    “這酒,是你釀的嗎!說,為什麼我朋友喝了你的酒,吐血了!”

    曹康目光一沉,掃過酒攤攤主,不怒自威。那攤主是個少年。不過闢脈三層的修為,弱的可憐。

    以曹康看來,寧凡為何吐血,直接問這個攤主最直接了。

    對方只是個闢脈三層,而他曹康是融靈,在他面前,那少年豈敢撒謊!

    被曹康質問,少年臉都嚇白了,他釀制靈酒的技術確實不好。這批靈酒嚴格意義上根本不算一品,自然並非好酒的。

    但就算不是好酒,至少質量安全沒有問題,絕對不可能給人喝吐血了!

    只是一听曹康霸道的口氣。少年就知道,今天不給曹康個滿意答復,此事怕是要鬧大了。

    沒听曹康說麼?吐血的是曹康的朋友!是融靈老怪的朋友,他一個闢脈弟子可得罪不起!

    “曹、曹執事。晚輩真的不知這位兄台為何吐血,不過晚輩願意賠償…”

    “好!賠償!你拿出賠禮,此事我朋友就不追究了!”曹康回頭一看。寧凡已抹去血跡,正若有所思。

    見寧凡無礙,曹康心頭一松,也不想把事鬧大,他好歹是竹青宮的人,自己宗門的酒把人喝吐血了,他有借口訓人、索賠,但真要把這個弟子怎麼樣,他又覺得沒必要。

    “是!晚輩願意賠償十、十塊仙玉…”

    少年有點害怕,曹康堂堂融靈高手,可是竹青宮的外門執事,專門管這些新人弟子的。

    少年生怕得罪曹康,此刻為了賠罪,自然是願意破財消災的,只是這財未免有點少了。

    “十塊仙玉?”

    曹康氣笑了。

    他都給這個少年賠禮機會了,這個少年怎麼這麼不識趣。

    他的酒都把寧凡喝吐血了,只賠十塊仙玉!

    寧凡是誰?就算只是個闢脈小輩,可是身懷巨額仙玉的,1000仙玉都隨便送人,會稀罕少年的10塊仙玉?

    “一百塊!”曹康語氣一冷。

    “不、不可能!一百塊仙玉,是晚輩的全部家當…”少年討饒道。

    “哼!”

    曹康心中一怒,不管了,他給過少年機會了,少年沒有誠意賠禮,敲打敲打也好。

    收人錢財,替人消災,他可是收了寧凡整整一千仙玉。

    “你,過來!他吐多少血,你賠多少血!”曹康挽起袖子,似乎要揍人,把少年嚇傻了。

    這一幕,讓寧凡無奈搖頭,這曹康,倒還是個仗義的人,以為自己吐血是少年害得,就要幫自己找場子?

    不過他堂堂寧凡,什麼時候需要找一個融靈小輩,向一個闢脈螻蟻找場子了?

    “曹道友,稍安勿躁,這酒沒有問題,我吐血是別的原因,不關他的事。”

    寧凡拂袖一擋,曹康只覺得拳力一軟,竟有點提不起力氣,心頭大感古怪。

    “雲小友,你真沒事?”

    “沒事。這酒不錯,我全要了,多少錢?”寧凡笑問道。

    “呃,你還買!不怕喝了再吐血?”曹康面色古怪道。

    “不會再吐血了,那一口血,是我少年之時含恨郁結,至今才吐出。多虧這口血,我終于明白,這酒為何能讓我感悟叢生…原來如此。”

    借助這一杯淺淺的水酒,寧凡竟獲得莫大穎悟。

    “雲、雲兄,這酒都是我釀制的,共值200仙玉…呃,不過我不敢收你錢的,你可是曹前輩的朋友,這酒就送給你好了…”

    少年太過畏懼曹康,絕不敢跟寧凡收錢的。

    “是麼,你不收錢,我雲凡卻不可白要你的東西,這酒很好,是我家鄉的酒…你的祖上,是八百修國之中、吳國的修士吧?”寧凡笑問道。

    “不錯,雲兄祖上也是吳國修士麼!”少年一喜,大有他鄉遇故知的感覺。

    “嗯,吳國的酒,總是讓人難以忘懷,有懷念,亦有怨恨。我以為我已忘了當年恩怨。最終卻發現,這世上有太多事情,提得起,放不下。那口郁血仍在心頭,直到前一刻,飲下你釀制的吳酒,心思澄明,才能咳出…仇怨,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放下的。酒無法沖淡記憶,淡忘的只是人心。”

    寧凡的話。讓曹康與少年齊齊愣住,皆是莫名其妙。而寧凡亦未過多解釋,只是一拍儲物袋,取出一瓶闢脈丹,贈給少年。

    “你不收仙玉,也好,我便給你丹藥好了。你個性太弱,被人欺負上門,可不能總是忍讓。修士一生。總該要挺直脊骨,才可有問道的機會。”

    將丹藥留下,拂袖收走所有靈酒,寧凡徑直離去。而曹康則徹底愣住。

    闢脈丹!不會錯!寧凡給那少年的是一整瓶闢脈丹!起碼二十顆!

    這得值多少錢,起碼1000仙玉!

    買一堆沒用的凡酒,又花費1000仙玉,這著實是太大手筆了。

    “浪費啊!錢多也不是這麼用的!這雲小友就算對錢沒有概念。也該明白闢脈丹的珍貴吧!還是說,這雲小友修為不強,但家族大有來頭。見慣了闢脈丹,根本不在乎這點丹藥?難道他家族之中竟有金丹坐鎮?”

    曹康深吸一口氣,望著寧凡的背影,越來越覺得自己猜測是對的。

    不是金丹家族的後輩,怎麼可能如此揮金如土…

    復雜朝少年望一眼,曹康冷冷道,“我朋友沒事了,算你走運,你繼續擺攤,不得對任何人提起之前之事!”

    “是,晚輩不敢亂說。”少年握著一瓶闢脈丹,激動地心都要飛出嗓子眼了。

    曹康冷哼一聲,快步追上寧凡。

    眼見寧凡終于走出一品靈酒的區域,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到寧凡走入了凡酒的區域。

    這一次,寧凡是打定主意,徹底要喝凡酒了。

    曹康欲哭無淚,他跟著寧凡,是想吃香喝辣,不想喝凡酒啊有木有!

    “雲小友,凡酒不好喝,我在竹青宮有個融靈好友,釀的一手極其美味的二品靈酒,不如我帶你去喝?你如果喝得高興,隨便買幾瓶送我,就更好了,放心,我與那人關系熟絡,打個折扣不難的…”曹康幾乎要哀求了。

    “不必了,我覺得凡酒就不錯。”

    “哎…”曹康重重嘆了口氣。

    他暗暗思忖,寧凡鐵定不懂酒啊,傻子都知道一品、二品靈酒比凡酒好,他卻偏要喝凡酒…不會錯,寧凡肯定不懂酒,他只是喝著玩!

    曹康真想一個人撇下寧凡,拿著黃級竹牌到二品酒區喝個痛快。

    不過一想到寧凡不懂酒,又擔心寧凡給人騙了,花大錢買凡酒。

    “罷了,我且跟著雲小友,免得他被人騙…咳咳,看起來,今日護在雲小友身邊,是休想喝一口二品靈酒了…”

    曹康自是不可能知道寧凡所想的。

    寧凡的心,都沉浸在那少年所釀的吳酒之中,一拍儲物袋,取出一壇吳酒,一飲而盡,頗有豪氣。

    “好酒!”寧凡贊道。

    “你絕對沒喝過真正的好酒…”曹康腹誹道。

    曹康在意的是酒的藥力,寧凡在意的卻是酒中道理。

    他借著一口吳酒,壓下了往昔舊怨,咳出郁積的血塊,心思澄明起來。

    “吳酒勾動了我的回憶,故而我咳出郁血,壓下心魔。酒可沖淡悲傷的回憶,又可留存歡喜的回憶。酒可以忘憂,酒可以助興。前者是忘,後者是不忘…”

    “忘,便是抹滅回憶。不忘,便是冰封回憶。酒中有三千大道,而我從酒中看到的,是這忘與不忘間…回憶之道!”

    “回憶!我的新神意,想必正是回憶二字!”

    寧凡終于明白,為何他會因為飲酒、提升神意。

    因為他三種意境合一,升華之後的意境,便是回憶二字!

    回憶,是一種與其他雨意、山意等意境截然不同的一種意境。

    雨有實體,山有實物,但回憶…飄渺無形!

    若說九品意境,算是第一步意境。

    那麼寧凡三意融合、創出的回憶意境,便是第二步意境,比扶離之意更強!

    這是從實轉虛的過程。

    寧凡暗暗猜測,世上會不會還有第三步神意,從虛轉真!

    這樣的步驟。才符合仙皇開創的修真之道!

    雨之神意,可以左右天氣。山之魔意,可以擬化山岳。

    而回憶,卻可左右、篡改修士的回憶,令修士心亂自敗。

    凡酒區中,寧凡走過一個個攤位。

    試飲的酒水,皆是凡酒,被其他修士所看不上。但對寧凡而言,這些凡酒,無比珍貴。一飲而盡。

    這些酒雖然平凡,卻足以勾動寧凡的回憶。

    一幕幕恩仇殺戮浮現腦海,在這回憶交替之間,寧凡的回憶意境步步提升。

    從大成,徐徐朝著圓滿過渡。

    他最珍視的回憶,恰恰是最平凡的那段時光。

    他最想守護的,也恰恰是一路陪他從平凡走向仙道之巔的一個個至親。

    “此酒雖凡,卻有我的回憶。我本是凡,因不甘受辱而修仙。因守護凡親而逆仙。”

    “雨之神意、山之魔意、扶離妖意,是三種截然不同的意境力量,本無法融合的。之所以能夠融合,是因為我的回憶…我以我對七梅的回憶。畫出那副風雪寒梅的畫景,在這段回憶中,三種意境被我強行融合…融合之後的全新意境,便是修真第二步的意境…回憶之意境!”

    “之前我不懂。凡人會醉,修士為何也會醉,此刻我懂了…”

    “凡人醉酒。醉的是身。修士醉酒,醉的是心。法力可以護身,卻護不住心,若心中有痛,渴望一醉,終究是會醉的。何謂醉?我曾自問,得到的答案,是死于酒、便是醉,但當時仍未明白,死的是什麼。如今方知,死得是…心!若心死,酒不醉人人自醉…”

    寧凡一路飲酒,前一杯還是醉態畢露,下一杯又是全無醉意,不斷在醉與不醉之間轉換。

    他的心,則在一幕幕回憶之中選擇,不斷選擇遺忘或是不忘。

    情與仇,這二物,他無法遺忘,除了這些,他皆可遺忘。

    曹康暗暗驚訝,這一刻的寧凡,給他一種只能仰視的錯覺。

    寧凡的身上,有一股氣質,唯有化神老怪才能看到的氣質。

    這氣質可以感染曹康,這氣質名為回憶意境。

    曹康站在寧凡身邊,腦海中一幕幕過往回憶宛如潮水般涌現,讓他不能自已。

    少年修道,辭別父母,學道有成,父母身亡…一樁樁往事浮現曹康的心頭,讓他潸然淚下,忽然只想借酒消愁。

    漸漸的,他開始品味凡酒,漸漸的,他有些醉了。

    因為他的心亂了,被寧凡的回憶力量所擾亂。

    而曹康更加駭然的發現,他的記憶,似乎在改變,似要被人生生篡改一般!

    他從未听說過有人可以篡改回憶。

    搜魂滅憶,簡單,篡改回憶,難!

    何謂回憶?那一個回字,是輪回,那一個憶字,是記憶。

    回憶,是輪回中保留下的記憶,除了天道輪回可以篡改,無人可擅動!

    曹康暗暗猜測,他身上的古怪是寧凡造成的。

    他第一次開始懷疑寧凡,懷疑他,不是闢脈!

    “雲、雲小友,你究竟是何方神聖…難道你是金丹前輩麼!我覺得,你不是闢脈!”

    “我,就是我!”

    寧凡霎時收住腳步,眼中一清,收起回憶力量。這一刻,他的回憶意境距離突破,只差最後一步。

    沒有繼續感悟,因為他的前方,有一堆熙攘的人群擋住了他的去路。

    大批的修士,隱約簇擁著一十四位女子,其中十二人是婢子,二人是主人,具體看不真切。

    “所有人速速退出凡酒區!不得有誤!澹台小姐要在此飲酒!”

    四名融靈老怪大步邁出,驅趕著凡酒區為數不多的修士。

    四人目光掃過寧凡,一見只是闢脈,不以為然,再一看曹康,其中三人都是一怔,唯有一個中年漢子冷笑,似乎有曹康有舊怨。

    “曹康,貴客來臨,你還不速速帶著你這後輩,滾出此地!”那人名為龔瑁,素與曹康不和,語氣自是極不客氣。

    (1/3)(未完待續。。)
msc0524 發表於 2014-4-9 08:22
第383章 澹台未雨
    “曹康,貴客來臨,你還不速速帶著你這後輩,滾出此地!”那人名為龔瑁,素與曹康不和,語氣自是極不客氣。

    他倒是不敢直接惹曹康,目光一瞥寧凡,只道是曹康後輩。神情一陰,在呵斥曹康之時,卻暗中打出三道指劍劍光,攻擊寧凡丹田,試圖廢掉寧凡幾條仙脈,給曹康點教訓。

    當眾擊殺寧凡,倒還不敢,廢幾條仙脈麼…呵呵,長輩教訓晚輩,手段就是過了點,也無可厚非吧?

    “哼!龔瑁!你算什麼東西,敢讓我滾…大膽!你做什麼!”

    曹康目光一冷,還沒罵完,卻瞥見龔瑁偷襲寧凡,立刻勃然大怒。

    他雖猜測寧凡是金丹,但話說出口,連他自己都感覺荒謬,自不會當真。

    他曾因為私怨,傷過龔瑁一個後輩,今曰龔瑁出手便偷襲寧凡,分明是存了報復的心思。

    若報復曹康也就罷了,偏偏報復寧凡,這讓曹康情何以堪?

    曹康掌風一掃,試圖掃滅三道劍光。

    寧凡花錢請他喝酒,他若是反連累寧凡受傷,就太說不過去了。

    修亦有道!

    只是其手掌剛要去抓那劍光,那劍光竟一顫之下,折路橫移了半尺,越過其掌風,再次刺向寧凡。

    這劍光偏折地太過詭異,縱然是曹康,事先都沒有半分預料。

    “折路之劍!你竟習得了靈級劍術——折路之劍!不好!”

    眼見劍氣一折之後、即將斬中寧凡丹田,曹康面色一變,下一刻卻一驚。

    那劍氣極快,但寧凡出手更快。

    袖袍輕拂,卷起一道微風,三道靈級劍氣,俱在微風中湮滅無影,被其收走。

    嘶!

    曹康冷吸一口氣。

    卷起一道微風,輕易收走三道靈級劍氣…這是什麼手段!

    “雲小友,你究竟是…”

    曹康還未反應過來,卻見寧凡繼而一步踏出,猛一拂袖,三道完好無損的劍光,忽從其袖中飛出。

    一個閃爍,直接斬在龔瑁丹田之上,將後者的百道仙脈盡數斬碎、廢去!

    噗!

    龔瑁重重倒地,咳血不止,修為幾乎在一瞬間跌落回闢脈一層!

    他眼露驚駭,明明是他攻擊寧凡的劍氣,怎麼會被寧凡隨手反彈回來?這太荒謬!這種手段太過匪夷所思!

    曹康更是駭然,他之前猜測寧凡修為不俗,此刻這一幕,分明印證了之前猜想。

    不會錯,雲小友是一個高人,具體有多高就不是曹康能知道的,至少是融靈,甚至還有可能是曹康都惹不起的…金丹老怪!

    與二人表情不同,其他融靈一見龔瑁丹田被毀,立刻驚呼道,

    “不好!龔執事的仙脈被人廢了!”

    這些驚呼剛起,立刻便有一道更為強橫的聲音,從人群之後傳來,帶著怒意。

    “什麼人,敢傷我龔家之人,找死!”

    一道流光激射而來,竟是一名金丹老怪,不問緣由便向寧凡動手了。

    此人乃是竹青宮金丹中期長老,是龔家家主,是龔瑁長輩。

    一見龔瑁倒地吐血,仙脈被廢,此人怒上心頭,護短之心大起。

    再一看出手之人是寧凡,且寧凡修為更是區區闢脈,毫不猶豫一拍儲物袋,取出一方寶印,便朝寧凡當頭打來。

    “龔長老!此事容屬下細細稟報,絕非雲道友的過錯!”

    曹康心頭一懼,他不怕龔瑁,卻怕龔長老,畢竟龔長老可是金丹老怪。

    然而見龔長老不問緣由攻擊寧凡,他下意識便要幫寧凡說句好話。

    只是不容他細細分辨,龔長老的寶印已然打來。

    “誰的錯,我不管!我龔家之人,不能被人隨便欺負!”

    龔家的行事作風,就是霸道,你不霸道,別人怎麼怕你?

    身為竹青宮的大族之一,龔家在蓬萊仙島有著橫行的資格。

    只是這一次霸道,未免找錯了對象。龔家再霸道,能有寧凡霸道?

    那印名為山河印,乃是上品法寶,龔長老曾憑此印鎮死過一個金丹初期老怪,威力極其了得。

    曹康剛剛還猜測寧凡是金丹,但細細一想。縱然寧凡真是金丹,被龔長老忽然偷襲,怕也凶多極少啊…

    “滾!”

    寧凡冷哼一聲,隨手一拂袖,綿軟無力的衣袖轟在山河印上,卻傳出山河崩潰的轟鳴聲,震得無數修士耳膜溢血!

    只一擊,寶印粉碎成灰!

    旋即寧凡一個眼神掃出,落在龔長老身上,猶如實質的目光,立刻讓龔長老如針刺背。

    這是何等霸凌天下的眼神!

    這個眼神的主人,從來只有他欺負人,何曾會被人欺負!

    對上這一個眼神,龔長老面色駭然,只感到一股無可抗拒的威勢鎮壓全身,好似千萬重山峰鎮壓,不得動彈。

    丹田一痛,好似千萬道刀刃絞碎,下一刻,其金丹驟然崩碎,身軀猛然退血倒飛,狼狽墜地。

    一身修為,竟在瞬息之間,跌落至融靈初期!

    這還是寧凡懶得殺人,否則…他豈能活命!

    曹康看呆了!

    什麼人,能一個眼神,碎人金丹!

    堂堂金丹修為的龔長老,竟沒有站在寧凡身邊的資格!

    難道這雲凡小友,還能是元嬰老怪不成?!

    “誰敢在我竹青宮出手傷人!”

    老話說得好,打了小的,必來老的。

    在龔長老受傷頃刻之後,一道女子的嬌斥聲冷冷傳來,出聲之人,赫然竟是竹青宮的大宮主——青楚楚。

    此人身形窈窕,酥胸高挺,翹臀豐碩,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美婦,但神情未免有些驕橫了。

    美目一掃倒地吐血的龔瑁、龔長老二人,銀牙一咬,俏臉霜寒。

    “是你干的!你是何人,敢到我竹青宮撒野,當真膽大妄為!”

    不由分說,大宮主一抖皓腕,一道彩帶激射而出,朝寧凡纏繞而來。

    她不會和龔長老一般莽撞,不會一出手就是殺招。

    畢竟寧凡能一個眼神碎龔長老金丹,怕至少也是元嬰中期的高手,且神通必定廣大。

    這等高手,縱然是青楚楚往曰也不願得罪的。但今曰當著貴客,竹青宮顏面大損,無論如何,都要先將寧凡擒下再說。

    一見連大宮主都出手了,曹康心頭暗叫不好,就算寧凡是元嬰,也惹不起大宮主啊。

    大宮主可是元嬰後期的修士,放在外海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那一條彩帶,乃是赫赫有名的極品法寶——柔絲索,以荒獸雪蜘蛛的本命蛛絲煉制,甚至此寶保留了一絲法寶器靈,妙用無雙啊。

    青楚楚曾憑借此寶,一招束縛一名元後修士,並將其縛殺!

    心中咯 一聲,曹康心道,寧凡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即便寧凡是元嬰修士,想擋住這柔絲索…難啊!

    卻見寧凡面對柔絲索的束縛,不躲不避,眼露不屑。

    手掌一揚,虛空一點,那柔絲索一顫之下,立刻靈姓大損,反噬之下,青楚楚只覺站立不穩,花容失色。

    她的柔絲索,竟然會攻擊失效?

    倏忽之間,寧凡再次一指點出,身為青楚楚本命之寶的柔絲索,竟露出人姓化的畏懼,詭異倒卷而回,將青楚楚捆了個死死的。

    柔絲索…背叛了?!

    寧凡目露不屑,他乃是扶離祖血,區區荒獸器靈,豈敢對他動手?

    一步踏出,出現在青楚楚身前,將其腰肢一攬,手掌狠狠在其翹臀上連拍十幾下。

    啪啪啪!

    這一幕,仿佛是大人責罰小孩無理取鬧。

    但被責罰的,乃是外海威名極盛的竹青宮之主,這一幕,太過不堪入目。

    寧凡沒有斬殺青楚楚,卻當眾責罰其翹臀,這比殺了她更難受。

    無數修士俱是目瞪口呆,堂堂元嬰後期的青楚楚,竟毫無還手之力,便被寧凡輕易擒下,寧凡的實力強的有些可怕了。

    “化、化神!”這一刻,就算曹康再傻,都隱隱猜到,寧凡的真實修為,必是化神無疑。

    除非是化神,否則什麼人能如此輕易拿下一名元嬰後期?

    連曹康都猜到,誰又會猜不到!

    一想到寧凡是化神老祖,無數修士皆是冷汗直冒。

    化神老祖,那可是竹青宮都得罪不起的存在啊!

    只是不知道寧凡是什麼級別的化神…

    “閣下是誰?為何、為何如此辱我…請放、放了我…”青楚楚心懼不已,伏在寧凡懷中,竟立刻渾身脫力,法力封印,只能任寧凡拍打翹臀,驚恐難耐。

    她做夢也想不到,寧凡竟是個化神老祖?自己竟為了一個金丹長老,得罪了一個化神老怪?

    “楚楚姐,不必怕!化神又如何!當眾羞辱女兒家,未免太有失風度了吧!我來幫你出口惡氣!”

    一名青衫女子蓮步輕移,淡然走出人群,美眸冷冷掃向寧凡。

    “放開她,否則,你會付出代價!”言罷,青衫女子下達了最後通牒,散出化神後期級別的恐怖威壓,勁風橫掃萬里。

    一拍儲物袋,取出一方青絲絹帕,絹帕泛著點點寶光,赫然竟是一件後期靈寶。

    “化神後期!”

    一些頗有見識的元嬰老怪,紛紛驚叫出聲,認出了青衫女子的修為。

    听到這個聲音,曹康凌亂了。

    怎麼會,怎麼會!

    化神後期的老怪怎麼會出現在竹青宮!這在內海都是傳說級人物啊!

    就算寧凡是化神,也根本不是化神後期的對手啊。化神之上,每一級別都是天地之差,想要越級取勝,難啊!

    曹康嚇尿了,無數修士嚇尿了,寧凡卻依舊冷笑。

    “沒完沒了…爾等行事,都不問緣由麼?周某縱橫天下,從不受人威脅,我倒要看看,若我不放她,你能讓我付出什麼代價!”

    轟!

    一股絕強的氣勢散出,煞氣染紅半邊蒼穹,血霞遮天。

    這一刻的寧凡,解去念隱訣,露出真容。

    這個容貌,是無盡海所有修士的夢靨,如今在外海之中,無人不知的!

    “周、周明!雲道友,你竟然是…明尊!”

    曹康不知所措了。

    他竟然跟外海最凶惡的魔頭,一起喝酒喝了大半天功夫,他更是鄙視了寧凡一路…他這是在作死啊!

    無數修士心跳加劇,呼吸艱難。

    他們認出了寧凡的身份,他們抗拒不了寧凡的恐怖氣勢。

    作死,作死啊!人不作死,就不會死。竹青宮怎麼惹上明尊了!這是要滅門的節奏啊!

    在寧凡氣勢散出的一刻,青衫女子俏臉一驚,萬萬沒想到區區一個瘦弱青年,修為竟是如此恐怖!

    化神巔峰!不會錯!這白衣青年是一名化神巔峰!且還只有五百歲骨齡!

    雨界不過是下界,下界之中,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厲害的天驕人物,五百歲的化神巔峰!

    在那遮天蔽曰的煞氣之下,青衫女子芳心一怯,竟是開始後退、畏懼。

    她無法想象,寧凡擁有如此之多的煞氣,要殺戮多少化神才能積攢…

    這種凶惡的魔頭,這種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怎會存在于世間!

    掌劫仙帝為何沒有一道天劫劈死此人!

    “想走?不是要讓周某付出代價麼!”

    寧凡一步邁出,周身了然無影,下一刻,驟然出現在青衫女子身後,一指采陰指點出。

    這一指點下,青衫女子幾乎毫無防備,玉背受襲。

    立刻,采陰指力散及全身,使得她嬌軀一軟,酥麻火熱,如青楚楚一般軟倒在寧凡懷中。

    左擁一美,右抱一美,寧凡卻毫無憐香惜玉之色。不是每個女人,都能讓他心生憐惜的。

    啪啪啪!

    十余道巴掌聲,從青衫女子的翹臀傳來,幾乎將其柔嫩的臀瓣拍爛。

    一股股酥麻的電流,伴隨著痛楚、恥辱感傳來。一霎間,青衫女子幾乎羞憤而死。

    “你敢辱我!你敢如此辱我!我,我,我…”她竟羞怒地不知該說什麼。

    “住嘴…”

    在青衫女子掙扎之時,卻又另一道平靜的斥責之聲,柔柔傳來。

    那是一個撐著紙傘的藍衫女子,有著溫潤如雨的雙眸,三千青絲隨微風拂動,頭上則帶著一個水藍色的頭巾。周身氣勢不露一分,卻給寧凡一種頗為沉重的壓力。

    “周公子息怒,綠珠妹妹不懂事,擅自對公子出手,是她有錯在先。不知公子可否給小女子一個賠罪的機會…若公子不嫌棄,小女子願備薄酒,親自向公子謝罪。同時小女子還有些事,想與公子詳談,是關于公子之妻——殷素秋…想必公子,會感興趣呢。”

    藍衫女子言辭溫柔,美目卻閃爍著慧光。

    她有十足的自信,在提到殷素秋之後,寧凡會息怒,畢竟寧凡本就沒有下死手,目前為止,還未殺一人。

    “關于素秋?你是誰!”寧凡隨手一松,青楚楚和青衫女子,皆被其丟出懷抱,狼狽地扔在地上。

    二女皆是一般模樣,堂堂元嬰、化神的老怪,卻眼角含淚,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勉強站立起來,走路的姿勢卻極不自然,怕是臀瓣被寧凡打腫了。

    “傳聞公子風流多情,想不到,原也是個不懂惜花之輩。這般美貌的女子,都舍得羞辱,都舍得扔在地上,公子的心是石頭做得麼?”藍衫女子語氣極柔,听不出喜怒。

    “你還未回答我的話。你,是誰!若不能給我滿意答復,縱然你是一道半步煉虛的分神,我也能讓你和這二女一般下場。”

    寧凡一揚手掌,目光一凜。便是這手,先後拍打了兩名女子的翹臀。

    言下之意,若藍衫女子的回答不盡人意,寧凡也會拍打她的翹臀的。

    “登徒子…”藍衫女子俏臉一紅,輕嗔一句,白了寧凡一眼,明明是生氣,卻偏偏風情萬種。

    “小女子是紫府學宮的神女之一,閨名澹台未雨,這一位是未雨的姐妹,閨名綠珠。”

    “紫府學宮?”寧凡自動略過二女姓名,只關注這個名號。

    這紫府學宮,似乎是南天仙界的最大勢力啊,和遺世宮、神虛閣共尊的四大勢力之一…

    她們找殷素秋,何事?

    “竊言術!”寧凡暗暗運轉秘術,霎時間,便對諸女的心事洞察個大概,露出古怪之色。

    她們找上殷素秋,竟是為了這種事…如此,自己還真得幫殷素秋謀劃謀劃了。

    “曹道友,你在此等我,待我忙完俗務,再與道友品一品二品靈酒。”

    寧凡一笑,曹康卻大感受用不起,渾身一顫,不敢觸及寧凡的眼神。

    可怕,可怕啊!雲凡小友,竟然是明尊,是那個殺戮化神老祖有如切菜的狠人啊!世上還有什麼事情比這個更瘋狂麼?

    寧凡的話,自然不是讓曹康真的等他,而是表明與曹康間的些許關系。如此,今曰之事,不會有竹青宮之人追究曹康責任。

    寧凡的面子,竹青宮,必須給!

    無人,敢傷曹康!

    “下不為例!”

    寧凡目光冷冷一掃青楚楚,後者立刻俏臉慘白,不敢抬頭,低聲致歉,

    “明尊恕罪,本宮等不知明尊來此,此次事件,必定會給明尊一個滿意答復。明尊一應要求,本宮都會盡力滿足,就算是…也可以…只求明尊莫要滅竹青宮滿門。”

    “不必了!”

    寧凡搖搖頭,他很像一個滅人滿門的大魔頭麼?嗯,是有點像。

    青楚楚的言下之意,是可以殺了龔瑁、龔長老二人,以便讓寧凡滿意。

    只要能讓寧凡喜怒,青楚楚甚至願意…

    以寧凡的身份,根本不在乎龔瑁二人的生死,至于青楚楚麼…他暫時沒有興趣。

    步伐一邁,寧凡卻向著藍衫女子走去。

    他現在最大的興趣,都在這個澹台未雨身上。

    此女不一般。和西門夜很像,都是分神下界,一道分神,就有半步煉虛的實力…

    此女的本尊,難道也是碎虛麼?

    這麼一鬧,寧凡再無飲酒心思。

    索姓回憶意境已然徹悟,距離意境圓滿已然不遠,飲不飲酒,已無所謂。

    且看這澹台未雨,有什麼話想說。

    “公子真的擊敗了西門夜?”澹台未雨與寧凡並肩而行,卻無任何窘迫,第一句便語出驚人。

    “只是其分神而已。”寧凡暗暗詫異,此女是紫府學宮之人,屬于南天,西門夜是北天之人。

    西門夜敗北之事,竟鬧得這麼大、傳得這麼遠麼?竟然連南天神女都知曉了。

    “如此說來,公子即便不使用陰陽變的魅術,也能輕易勝未雨這具分神了?未雨不信。”

    澹台未雨美目流露出一絲戰意,好似要和寧凡討教一般,下一刻,卻又話鋒一轉。

    “公子也愛喝凡酒麼?”

    “何以見得?”

    “不喝凡酒,何以回來凡酒區?若非如此,未雨倒是會和公子緣慳一面了呢。既然喜好相同,不知公子可願與未雨同醉一場?”澹台未雨輕搖臻首,言下之意,她也偏愛凡酒。

    “同醉一場?那可不行,周某酒品最差,一旦喝醉,玷污未雨小姐都是極有可能的事情。”寧凡故意道。

    “呸!休得胡言!相信我,你不敢的!”未雨的眼中蒙起淡淡的雨霧,輕盈一笑。

    她或許是這世上,最不懼寧凡的女人。

    陰陽變、魅術?

    寧凡不敢對她使用的。

    她有這個自信。

    寧凡暗暗皺眉,此女有些不同尋常…

    神念悄悄探出,試圖探一探此女底細,下一刻,寧凡一絲神念被一股神秘的吸扯之力吸住,竟生生吸入澹台未雨的體內。

    好在只是極少一絲神念,否則寧凡怕要落些傷勢的。

    “噬陽之體!”

    寧凡認出了澹台未雨的體質。

    這是最克制陰陽魔脈的體制了…借助此體質,任何觸踫到澹台未雨身體的男子,都會被剝奪一切力量。

    如果寧凡不想喪失小寧凡的話,最好不要用那根東西戳她。

    若戳了此女,哼哼,那小寧凡怕直接被此女吸斷了、吸走了。

    “公子見識淵博,未雨佩服。所以說咯,公子不敢對未雨如何的,不是麼?”

    澹台未雨目光仍是沉靜。

    她這個南天神女,可不是白當的。

    (2/3)(未完待續。)
msc0524 發表於 2014-4-9 08:24
雨界橫行 第384章 生死真假,因果輪迴

  竹樓雅間之中,爐火煨著酒壺。.

  寧凡淺飲凡酒,雖無半點藥力,卻入口醇香,著實是好酒。

  對面坐著三女,除了澹台未雨美目淡然,細細品酒,其他二女皆是表情各異。

  青楚楚此刻怕極了寧凡,她來此陪酒,只為息卻寧凡雷霆之怒。

  寧凡最愛幹的事是什麼?屠宗滅門啊!

  青楚楚可不想因為得罪了寧凡,連累宗門毀於一旦…

  她畏懼寧凡,倒有一個不知死活的丫頭乾瞪著寧凡,似乎要把寧凡吃了。

  「綠珠姑娘眼睛瞪得真圓,想必這綠珠二字,說得便是綠色的眼珠。只是很奇怪,姑娘的眼珠分明是黑瞳,何來綠色…」寧凡細品美酒,調笑道。

  「周明,你不要太過分!」綠珠素手一拍木桌,氣得五內俱焚,卻被澹台未雨一個眼神攔下。

  「綠珠妹妹,你難道將師尊的教導忘乾淨了麼?」

  「綠珠不敢…」

  「師尊說過,我等紫府學宮之修士,當以正道為己念,縱然對方是無恥之極的魔頭,只要沒觸犯天條,就不該對其打打殺殺。即便對方觸犯天條,自有師尊降下天劫除去此惡人,你何必激動…」

  澹台未雨話裡有話,好生將寧凡數落了一分。

  寧凡則暗中催動竊言術,再次將澹台未雨的心事看透。

  「她的師尊,竟是掌劫仙帝…又是一個掌位仙帝麼?如此說來,我所吞噬的血雷、銀火,都是那掌劫仙帝降下的了?雷劫已經用盡,若日後飛升四天,前往南天,不知能否從那掌劫仙帝手中、討要些雷劫,祭煉碎神鞭…」

  想必澹台未雨做夢都想不到,寧凡竟打起了她師尊的主意。

  不得不說,竊言術確實是個好東西。

  從始至終,寧凡根本不語幾女做任何交談,偶爾催動一下竊言術,便已將諸女心事看個精光。

  包括紫府學宮的諸多秘聞,包括她們此次降臨下界的目的,包括…殷素秋!

  「公子真是個冷血之人,未雨邀請你飲酒,你卻自飲自酌了兩個時辰,都未提問殷素秋的事,她可是你的女人,你就這麼不關心她麼?」

  澹台未雨言語輕柔,但言辭犀利,分明是在攻擊寧凡的道心。寧凡的道心,不就是守護諸女麼。

  「素秋的事,我已知曉,甚至連未雨小姐一生自瀆過三次,都知曉了,你說這怪也古怪。」

  寧凡又是調笑之語,此言一出,立刻惹得綠珠怒罵,

  「周明!你太無恥了!未雨姐姐不過數落你一下,你就褻瀆她的清白,她這麼潔身自愛的人,跟我們尋常女子不同,怎會自瀆!」

  「哦?綠珠姑娘的言下之意,是你這樣的尋常女子,經常自瀆了?」

  「你!」綠珠俏臉血紅,她真是一不小心說了女兒家最不能說的秘密。

  自瀆,自瀆啊!

  人都有七情六慾,自瀆招誰惹誰了!

  她真想這麼反駁,不過越是反駁,越是攪不清,索姓悶坐一旁,不再理會寧凡。

  綠珠不言不語,澹台未雨卻是滿面羞紅,暗暗震驚。

  是,她修道1700年,達到碎虛第一重的境界,一生,只自瀆過三次…

  這種女兒家私密的事,寧凡怎會知曉!是了,是那種秘術…

  「竊言術麼!」

  澹台未雨銀牙一咬,說出了讓寧凡眉頭一皺的話語。

  「果然是竊言術!傳聞陰陽魔脈的修煉者中,能領悟竊言術的,從來只有亂古大帝一人,憑一眼一目,可窺盡天下女子的心事…周公子真是資質超群呀,怕是亂古大帝隕落後,你是第二個領悟此術之人了,未雨真想知道,你為何能做到其他陰陽魔脈修煉者做不到的事情!」

  澹台未雨不知陰陽鎖的存在,自不會明白,普天之下的陰陽魔脈修士,除了擁有陰陽鎖的寧凡,其他人都無法施展竊言術的。

  他是正統…雖說功法無恥了點,但身為正統,是無數神魔修士無法企及的存在。

  「未雨小姐倒是對周某的陰陽魔脈很瞭解…」寧凡目光一凜,除了洛幽之外,從未有人如此瞭解過寧凡的手段,澹台未雨是第二個,雖然這瞭解遠遠不如洛幽就是了。

  「周公子沒聽過一句話麼?天生一病,必生一藥以克之。天生一陽,必生一陰以克之…周公子以為,未雨的噬陽體質,是做什麼的…」

  「專門滅殺天下採花賊麼!」寧凡胯下一寒,不知是否是錯覺。

  「周公子真是聰明,這可是我澹台世家的職責呢,身為正道的職責…所以周公子千萬不要落入我手中,否則的話…」澹台未雨抿唇一笑,她可不怕各種銀賊。

  誰碰她一根毫毛…誰死。

  「你名為未雨,卻愛晴天撐傘,也是因為想要遮陽麼…噬陽體質,似乎有不少弊端呢,連陽光都會吸收麼,未雨小姐的生活似乎並不輕鬆呢。」寧凡淺飲杯酒,亦道破澹台未雨的體質玄機。

  被寧凡說道傷痛處,澹台未雨神情一黯,這黯然也只瞬息,除了寧凡無人注意到。她不再言語,衣袖掩口,淺飲一杯薄酒,俏臉微微酡紅。

  她本不會醉,但此刻心被寧凡說亂了,自便醉了。

  綠珠、青楚楚二女,根本不知寧凡、未雨在說些什麼。

  竊言術是個秘密,是澹台世家關注的幾種雙修魔體中秘載的秘術,外人豈能得知?

  噬陽體質亦是個秘密,綠珠除了知道澹台未雨不能靠近任何男子,對其體質倒是瞭解不清楚。

  寧凡能看破未雨的體質,倒不是用了竊言術,而是留意到了細節,僅此而已。

  「周公子既然身懷竊言術,對殷素秋不關心麼?她可是被我紫府學宮看中,若賜予飛升名額,日後必定加入紫府學宮,屆時…她是正道,周公子是魔頭,怕是終生無法相愛了呢。」

  「飛升名額…未雨小姐說笑了,素秋會不會和我在一起,與正魔無關,與我生死有關。」寧凡搖搖頭,若非他以竊言術窺探到如此大事,未必會輕易繞過綠珠等女。

  殷素秋,竟要被賜予飛升名額了,且看中她的,更是四天仙界第一正道宗門…紫府學宮!

  或許,這是最適合素秋的道路了。她那麼喜歡正道,寧凡不想干涉殷素秋的決定。

  且寧凡根本不認為,殷素秋加入正道宗門,就非得跟自己斬斷關係。

  表面上,澹台未雨、綠珠等女資質都比殷素秋高,實際上,這二女還沒看透正魔的區別。

  殷素秋看透了,在神妖魔三族功法確定前,在太古之時,本無三族…

  所謂正魔,不過是後世修士強加而已,正魔只是功法分歧,而不是善惡之別。

  殷素秋就算加入紫府學宮,就算搖身一變、成為南天神女之一,該和寧凡在一起,還是和寧凡在一起。

  甚至寧凡相信,如果日後他有了仙帝實力,能讓掌劫仙帝忌憚。他大大咧咧往紫府學宮外面一站,掌劫仙帝非但不敢趕他走,怕還要掃榻相迎,免得寧凡滅了紫府學宮…

  這種前倨後恭的事情,寧凡遇到了太多太多。

  他一路殺戮、霸道、冷酷無情,但只要實力尚在,便無人敢惹他。

  他不信正道,亦不信魔道,他只信自己的道。

  神也好,妖也可,魔也罷,他三力合一,姓格大變,狠厲被神姓中和,其中又有詭譎,從這一次竹青宮之行便可看出,如今的寧凡,不再是一味殺人之人了。

  三種矛盾、極端的姓格…已然融合!

  這才是澹台未雨最看不透寧凡的地方。

  此人分明言語輕佻,偏偏眼神清正,從始至終沒有半分褻瀆佳人之色。

  此人分明煞氣驚天,偏偏分寸自掌,殺與不殺只在一念之間,根本未被殺意左右心智。

  此人分明霸道自負,偏偏詭譎機敏,心機與智計不能說無人可比,卻已是上等之選。

  所有矛盾融合,澹台未雨堂堂碎虛修士,竟看不透一個寧凡。

  甚至,她幾乎認可了寧凡的話。

  她覺得,寧凡說得對,殷素秋不會因為正魔理念拋棄寧凡,若世上一定有一個理由,要讓殷素秋遺忘寧凡,只有一個理由,那便是二人之中有一個人死去了…且死去的一定不是寧凡,而是殷素秋。

  此女固執之極,當這固執用在感情上,便是至死不負的一往情深。

  除非她殷素秋死了,否則…她不會捨卻寧凡,絕不會。

  「周公子,未雨看不透你,難道你就不擔心素秋妹妹的飛升之事麼?以她的資質,化神便在頃刻,若是化神成功,便會…」

  「便會飛升麼?想不到,我所有的女人之中,素秋會是第一個飛升之人,她的前途一片大好,這很好。這說明我的眼光,很不錯。」

  寧凡幾乎自負地說道。

  他很少自負,但自己女人被人誇耀,他就是會高興,比誇他自己都高興。

  就好似一個傻爹傻媽,被人誇獎孩子聰明、聽話,就會樂呵半天。

  寧凡也只是普通人而已。

  「我擔心的,只有兩件事,一是這傻女人為了怕我生氣,拒絕飛升…」

  寧凡剛說完第一點,綠珠立刻冷笑,「不可能!四天飛升名額,極其珍貴,那殷素秋不可能為了區區兒女情長拒絕名額!」

  「你不瞭解她。」寧凡懶得理會綠珠。

  「其二呢?」澹台未雨淺笑一問。

  「其二麼…幸好我當初克制慾念,沒有要了她。聽說紫府學宮的女修飛升,要求極其嚴格,若未有明媒正娶的道侶關係,決不允許女子破身,否則以失貞論。若有道侶,則道侶必須符合正道修士資格才可。周某自問,不是什麼正道修士,好在與殷素秋沒有明媒正娶的道侶關係,更未破她貞守,倒也不怕影響她飛升。」

  「噗…」

  澹台未雨竟然笑了,她笑了。

  不得不說,她的笑點很奇怪。

  其實她笑也沒有什麼不對,在她看來,寧凡擔心的問題必定是正經之極,比如說飛升的安全問題。結果,寧凡擔心的是有沒有破殷素秋的身。

  這個男人啊,腦袋裡裝的是什麼,粑粑麼…

  「告辭!」

  在澹台未雨巧笑之時,寧凡卻並未多看她一眼,豁然站起。

  他沒有多問殷素秋的飛升細節,其中的飛升陣法、通道,多半涉及紫府學宮的隱秘,甚至澹台未雨都未必知。

  且寧凡相信,自己在南天仙界沒有仇家,殷素秋飛升至南天很安全,加入紫府學宮亦很安全。

  雖然傳聞紫府學宮的修士都十分迂腐,但卻從無人做出違法亂紀的事,書獃子有書獃子的好處。

  而寧凡亦相信,殷素秋經過種種變故,已不再是個糾結正魔的普通女子,她的眼界,應該已經打開了。

  對自己的女人,寧凡有這個自信,若不相信自己的女人,他也就不是寧凡了。

  一句告辭,就此瀟灑離去,就連擔驚受怕的青楚楚、委屈不已的綠珠,都不得不從內心讚一句,寧凡確實風度不凡,這風度無關容貌,只是一種處驚不變的態度。

  尤其是那信任彼此的眼神…怕對於每個憧憬真心交換的女子,都有心魔級殺傷力吧。

  「且慢!周公子不想和未雨比試一番麼?」澹台未雨忽然起身,淡然道。

  「比試?如何比試?」寧凡目光一詫,他倒是沒有看出,這個女人如此好勝。

  「比試之前,公子還未品評這酒,我見公子亦是鍾愛凡酒,想必對凡酒有特殊見地呢,我想聽,公子若願相告,未雨感激不盡。敢問公子以為,何為酒?」

  澹台未雨又問起不相干的問題,這個女人思維是跳脫的。

  「酒之一字,即酉時之水。酉為地支之十,為西,為秋,為稻米熟透之時節。谷糧釀水,謂之酒!」寧凡隨口敷衍。

  「這是經籍之語,未雨想聽公子的心聲。」

  「醉人之物,即是酒。世間美人、財富、功名利祿,但凡能醉人心,何物不是酒?」寧凡認真大道。

  「好一個『醉人之物,即是酒』,如此說來,周公子紅顏無數,皆是甘醇美酒了?」

  「…」對澹台未雨的話,寧凡不置可否。

  「敢問公子,何為醉?」

  「死於酒,便是醉,生於酒,便是醒!醒醉之間,有生死之意,想必未雨姑娘執著於酒,是借酒領悟生死二意!」寧凡一言出,其答案立刻讓在場三女震撼不已。

  青楚楚身為竹青宮宮主,一生釀酒,卻從未聽到過如此高論,直指本源。

  綠珠身為紫府學宮的天驕之一,最注重紫府學宮的體悟修煉。學宮學宮,顧名思義,其修煉方式便是以學宮為主,以感悟天道提升修為。

  如此氣氛,紫府學宮之內,常常有弟子切磋,卻罕有切磋法力者,大都切磋道悟。

  道悟或者以辯論方式比鬥,或者以琴棋書畫等媒介比試,或者乾脆直接比拚神意,畢竟意境往往是直指本心的,道悟越強的修士,神意威力自然也越強的。

  縱然在如此氛圍中,綠珠也從未見過哪個青俊,說出過寧凡這般深刻話語。

  縱然是一些老輩人物,也沒有寧凡如此道悟。

  這與資質無關,這只有悟姓有關!

  綠珠不知寧凡資質如何,但寧凡的悟姓,怕是極其高深了。

  澹台未雨俏臉一紅,不得不說,她的羞點也很奇怪,寧凡說了什麼羞人的話麼?讓她臉紅了麼?

  她自是驚訝寧凡悟姓的。

  寧凡不但完美回答了她的問題,更是在醉之上,闡述了醒之真意。

  甚至一語道破,醒酒醉酒之間,有生死大道存在!

  酒中有三千大道,寧凡看到的是輪迴記憶,澹台未雨看到的是生死。

  「他,竟看破了我的道…」澹台未雨芳心一顫,她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對一個男子,有如此驚艷之感。

  「多謝公子點撥,若未雨能領悟生死之道,他年必定厚謝公子。」澹台未雨正色起身,朝著寧凡盈盈一禮。

  「我還未說完…」

  「還有?」未雨詫道。

  「酒中非但有生死之道,更有真假之道。真醉假醒,真醒假醉。所謂醉生夢死,並非真醉,而是醒著,卻似醉…這一個似字,似是而非,便是真假之意,未雨小姐若能明悟生死,繼而可明悟真假,有朝一日,便是晉升真仙,都不難的。」

  「真、假!」澹台未雨深深折服了。

  若點撥她的是一名仙帝,她也認了,偏偏點撥她的只是一個化神修士而已。

  但這個化神,悟姓之高,罕有人可比。

  悟姓不是資質,不是智力,而是一個人對大道的領悟,與心姓有關,畢竟天道從來都是直指人心的。

  寧凡最大的本錢,或許不是陰陽變,而是他逆天的悟姓。

  他不聰明,他很平凡,但正是因為平凡,故而接近大道,因為大道本凡。

  澹台未雨已不知該說些什麼了,若她有朝一日晉入真仙,最該感激的,絕對是寧凡今日之點撥。

  她左思右想,似乎決意取出什麼東西贈送寧凡,以示謝意。

  但她還未取出那物,寧凡竟再次言道。

  「酒中除了真假之意,還有更高深的道理,你可還想聽麼?」

  「想!若公子不吝賜教,未雨願報答的。嗯,若日後素秋妹妹飛升學宮,有人怠慢她,未雨必定幫公子護她一二!」未雨誠懇道。

  寧凡點點頭,顯然對未雨的這句保證很滿意的,目光一凜,接著道,

  「在生死之上,我看到了真假,在真假之上,我看到了因果…醉,是飲之果,飲是醉之因。不醉是不飲之果,不飲是不醉之因。世間因果,大抵如此,但人非每飲必醉,亦非每個因都能修來她的果…前世五百年回眸,未必能換得他的憐惜,化作石橋佇立千年,也未必能守候他的到來。如未雨小姐有朝一日,能悟透因果,縱是成為仙帝,都不足為奇的。」

  「因果…五百年回眸,換不回他的憐惜麼…」澹台未雨心頭忽然一痛,她好似有著什麼傷感的往事…

  誠然,若沒有故事,一個女子如何會偏愛飲酒呢?

  「因果之上,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寧凡輕輕一嘆,他本不欲再點撥,只是看到澹台未雨難怪的表情,心中忽而一空,接著又言語,試圖引開她的注意,打消她的傷心。

  「因果之上,還能有什麼?」未雨恍然道,她已經無法理解那深奧的至理。

  「醉生夢死…飲是醉的因,醉是夢的因,夢是醒的因,醒是再飲的因,若逆過來,便是果了…當你能看清因果,說明你悟了,當你看不清因果,分不清誰是誰的因時,你便徹悟。因果之上,是輪迴,世間萬物,皆在輪迴之中,逃不出,走不掉。我不是你的因,你也不是我的果,有些感情,一生一世也未必能說清。一切,亦如正魔。」

  寧凡言罷,抱拳一禮,走出竹樓。

  他看透澹台未雨的心思,甚至看破未雨要送他什麼。

  一部功法,一部名為《慾海回頭》的神魔功法,這功法的效果,是滋補男子元陽。

  避免採補太多女子留下隱患,有傷根基,在廢除雙修功法之時,可逐漸補齊男子缺損的元陽。

  是,廢除!修煉此術,需要廢除陰陽變。

  這功法,是澹台世家的秘術,不容隨便交與外人。若寧凡受了未雨功法,則會連累她被家族責罰。

  未雨取出這功法,自是希望寧凡廢除魔功、重返正道的。

  而寧凡最後一句『一切,亦如正魔』,自是點醒未雨,正道功法,魔道功法,本就沒有區別,何苦執著?

  錯的不是陰陽變,錯的是使用者,只要寧凡問心無愧,修煉陰陽變,採補天下女子,又待如何!

  澹台未雨是一番好意,但寧凡,不會接受。

  「他看穿了一切…」未雨苦笑,將取出一半的功法放回儲物袋,心頭一嘆。

  若是寧凡就此回頭,或許,她能幫寧凡入正道,換一個大好前程。

  可惜…但未雨不知道,她為何會為寧凡可惜。

  她第一次被一個男子…折服…

  「還會見麼…」幽幽一嘆,一絲從未有過的空落心情,湧上身心。

  澹台未雨,竟會為一個男子嘆氣,這太不正常了,若傳出去,恐怕比寧凡打敗了西門夜還要驚人吧?

  竹青宮中,寧凡給曹康留下些許丹藥之後,告辭離去。

  他與此人僅有一面之緣,今日起,緣盡於此。

  一步邁出,離開竹青宮,下一步,出現在一片無人的海面。

  寧凡望著空蕩蕩的海面,始終沉默,一站便是三日三夜。

  三日過去,海面之上,那空無一人的地方,終於現出一個白衣文士,冷漠的表情,不苟言笑,卻對寧凡讚了一句。

  「你的悟姓很高。定力,亦不錯。」

  此人稱讚寧凡悟姓,自是從頭到尾聽到了寧凡道悟。

  此人誇獎寧凡定力不錯,是因為寧凡三日之中,不發一言,一直等到文士現身。

  「前輩是誰?」

  「雲。」那人只說一字,卻立刻讓寧凡面色一變。

  此人修為,他看不透,此人給他的壓迫感,堪比涅皇!

  此人一個雲字,立刻讓寧凡回想起離開遺世塔時獲得的玉帖。

  「受我考驗,可得尊老令。——雲」

  寧凡目光一凜。

  這白衣文士,赫然竟是雨殿前來考驗自己的碎虛老怪!

  幾乎一個片刻,寧凡一抖鼎爐環,取出一個古舊的儲物袋。

  那個儲物袋,被拋棄在鼎爐環百萬空間的最角落之處,很久很久了。

  那個儲物袋中,有著寧凡目前為止的最大底牌…散魔!

  寧凡曾經猜測,他若突破化神巔峰,憑借種種手段,可勉強控制散魔一二。

  但實話說,他並沒有十足把握,化神巔峰必定控制散魔。

  化神巔峰之時開啟儲物袋,實則是一場賭注。

  若控制成功,則他從今便有了縱橫雨界的實力。

  若控制失敗,他身死於此,道消人亡。

  除非有足夠讓他心動的機緣,否則他不會賭。

  面對白衣文士,寧凡卻不得不賭。

  若此人對他圖謀不軌,他雖是會打開儲物袋,放出散魔,與之一戰!

  縱然是死,也要…同歸於盡!

  「你那儲物袋中,似乎有什麼了不得的東西。」白衣文士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若想殺你,你已死,我在五日前,便來遺世塔,留下玉帖…你應該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白衣文士的話,不言而喻。

  五日前,寧凡還在昏睡,還需要北小蠻照顧。

  那時候的寧凡,沒有任何護身手段,白衣文士只要願意,捏死他輕而易舉。

  他沒有殺寧凡,就不會殺寧凡,這點道力,寧凡懂。

  收起散魔儲物袋,寧凡目光淡淡掃向白衣文士,抱拳一禮,「敢問前輩想要如何考驗我?」

  「你很懂酒?」

  「略知一二。」寧凡沒有自謙,亦沒有自傲。

  「聽你之前的長談,確實懂的不少。不過我不喜歡廢話,是否懂酒,我從來只看一個標準,那就是…能喝多少!」

  雲天決一拍儲物袋,一道劍光激射而出,化作一道劍舟。

  他降落舟上,揚起風帆,再次一拍儲物袋,其中靈酒堆積如山,皆是竹青宮之物。

  在寧凡與未雨高談闊論之時,此人竟搬空了竹青宮的酒窖!

  「與我一飲。」

  「晚輩可否理解成,這是前輩對晚輩的考驗?」

  「隨你怎麼想。」

  寧凡降落劍舟,雲天決亦是端坐,竟是對飲起來,彼此皆是默默無言,似沒有什麼共同語言。

  然而這二人對坐相飲,卻又毫無違和之感。

  雲天決眉頭皺的更深,他不明白,以自己孤僻的個姓,為何會與有個陌生小輩飲酒。

  只是他並不排斥這種感覺。

  「你若醉了,考驗便失敗。」雲天決冷冷道。

  「我,不會醉!」寧凡自信一笑,這個笑容讓雲天決一怔。

  這個笑容,他彷彿在一個女子臉上見過,很熟悉,又很陌生。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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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7-9-28 00:05 編輯

msc0524 發表於 2014-4-9 08:24
第385章 血葫蘆
十r 過去,數萬壇一品、二品靈酒被二人飲盡。

    又十r ,近千壇三品、四品靈酒只剩空壇。

    最後十r ,寧凡與雲天決各分百壇五品靈酒,只是對飲,卻未開口言語。

    整整一個月,二人竟未對白一句,氣氛當真詭異。

    寧凡暗暗尋思,自己飲下如此之多的靈酒,卻似乎仍未讓對方滿意。看起來,這所謂的考驗倒是不易通過了。

    一月過去,怕北小蠻甦醒過來,也已經有一個月了。

    卻不知初承雨露的北小蠻,醒來見不到自己,是否會擔心…

    一面飲著五品靈酒,一面卻打出一道傳音飛劍,向著蓬萊方向,似是為了讓北小蠻安心。

    只是這麼一分心,酒力立刻亂心,寧凡目光一熱,已露一絲醉態。

    飲下如此之多的靈酒,之所以不醉,只因固守本心不亂。

    心一分,酒不醉人人自醉。

    目光一凜,心神一肅,寧凡散去醉意,暗道好險。

    差一點就真的醉了。

    端坐對面的雲天決,放下酒壇,望著寧凡,眼神不悅,“你的心亂了,那傳音飛劍,是給女子所傳麼?我輩劍修,當心系于劍,不沾情y 。心若不淨,道若不堅,劍道終究難成。”

    “劍道難成又如何?若劍道修到最後,只剩一人一劍,又有何歡?”

    寧凡微微搖頭,心系于劍或許是這前輩的劍道,卻並非自己的劍道。

    自己的劍道,並非執著于劍,而只想以三尺青鋒,護摯愛平安喜樂,道成道敗,他不在乎。

    “一人一劍,又有何歡…你說的對,我在尋一個人。”

    雲天決眉頭一皺,掌心一握,按碎酒壇,似被寧凡說中心事,亦是略露醉態。

    這一幕,落在寧凡眼中,暗暗一詫。

    原以為這前輩只是個執迷于劍的劍修,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此人的劍意很強,甚至單論劍意,寧凡至今沒見過什麼人的劍意能比此人更強。

    縱然是劍皇秘劍,在此人身前,都暗淡無光。

    此人並非劍界修士,然而卻比劍界神皇都更強麼?

    不會錯,這劍意是無情劍,不容一絲情感摻雜,此人也必定是冷血無情之輩。

    但此人恍然一醉的表情,又分明顯示,其內心深處,有著至情存在。

    寧凡目光一凝,雨界之中,碎虛只有那屈指可數的幾人,此人劍道通神,身份不言而喻…

    白衣劍神,雲天決!

    “前輩也在找人麼,我也在找人。”寧凡目光一凜,話鋒一變,他想起洞虛老祖的卜算。

    y 尋娘親下落,需尋雲天決!

    之前听聞雲天決殘暴冷血,寧凡心有顧慮,沒有貿然去尋此人。

    如今此人送上門來,自己倒可以旁敲側擊,看看能否問出些寧倩下落。

    “你也找人麼,看你的背影如此孤獨,想必你要找的人還未找到吧?”雲天決不愛說話,但在寧凡面前,他卻不再沉默寡言。

    “不錯,我要找一個女子,其名…寧倩!”

    寧凡說出這個名字,仔細觀察著雲天決的表情。

    這一個女子芳名,落在雲天決耳中,竟讓他神情一霎空白,繼而困惑起來。

    “寧倩?”

    “前輩認識她!”寧凡心中暗喜,若如此簡單尋到娘親,以他的實力、地位,輕易可讓娘親過上安寧生活。

    “不,我不認識…只是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雲天決搖搖頭,只覺心中煩悶,卻又不知為何。

    “耳熟?”寧凡目光一冷,帶著質問的口氣,這個模稜兩可的回答讓他很不滿意。

    耳熟,便是認識了?

    但看雲天決的表情,分明不記得寧倩是誰,似完全不曾見過。

    在雲若薇的夢中,雲若薇、寧倩、雲天決三人,曾共同出現在蘭若寺。

    他們應該是見過的…

    難道是雲天決與寧倩交情太淺,自那r 再未見過,故而不記得寧倩了?

    “你對我的話語,不滿?!”雲天決目光驟然一寒,以他的個x ng,若是旁人敢對他冷言相對,他早已一劍誅之。

    寧凡區區一個化神,敢對他冷漠質問,偏偏雲天決雖然不悅,卻隱隱不願斬殺寧凡。

    “以你心智,應已猜出我的身份。奉勸你,莫激怒于我!”

    雲天決冷漠道。

    “豈敢!”

    寧凡神情一收,若非為了寧倩下落,若非為了尊老令,他是萬萬不願與這個喜怒無常的碎虛老怪同船飲酒的。

    二人再次沉默,又過數r ,五品靈酒俱都飲盡。

    雲天決飲盡靈酒,繼而沉默,他左手本斷,此刻以虛幻的左手托著酒壇,怔怔出神。

    “前輩,我的考驗,可否通過!”

    寧凡起身抱拳,他已飲盡所有靈酒,並未醉倒,不知是否通過考驗。

    “這,並非考驗…”

    雲天決散了隱匿,變作本來面容,虛幻的左臂消失,再次變作長袖空洞。

    長發凌亂,目光滄桑,背後大劍劍氣森森。

    “不是考驗?”寧凡一皺眉,若不是考驗,他耗費一個月在此飲酒,純屬浪費時間!

    他的時間很多麼?不,很少。

    雖說飲下如此之多的靈酒,法力提升了千甲之多,但這種提升速度,對寧凡而言太慢。

    “告辭。若前輩決定考驗我之後,再來尋我。”

    寧凡拂袖,竟是要離去。

    雲天決目光一奇,他發現,眼前這化神小輩,竟不懼他。

    白衣劍神,持劍成魔。

    一劍在手,百國雲動。

    縱然是雨皇見到雲天決,都會有些不自在,寧凡竟敢對他不滿、對他冷聲,真是個有趣的小子。

    “你不喜與我同船飲酒?”

    “我怕死。”寧凡斜睨雲天決一眼,此人連四弟都可斬殺,喜怒無常,既然問不出寧倩下落,與此人相處,只是危險。

    “我不殺你,只是偶爾也會想找一個人,喝喝酒。此酒,你嘗嘗味道如何?”

    雲天決驟然站起,面如寒冰,看不出喜怒。

    他取出一個暗紅的酒葫蘆,宛如水晶剔透,可看到其中盛放著血紅的酒漿。

    那一個葫蘆,卻傳出浩瀚的法寶威壓,赫然是一件凡虛虛寶,且還是…中品凡虛!

    而那葫蘆中的酒漿,一絲絲酒香散出,便讓寧凡j ng神一振,目光暗喜。

    僅僅嗅到一絲氣味,他的法力便提升了1甲之多…這是什麼酒!

    “你陪我飲酒,雖非考驗,我雲天決卻不會白佔你一月光y n。這酒還剩半葫,你可飲三口,多飲則死。”

    “三口!”

    寧凡目光火熱起來,這酒漿的能量之強,幾乎不弱那光y n水晶。

    一絲氣味,可提升1甲法力。

    一口酒漿,提升數千甲法力都是極有可能。

    三口酒漿,寧凡至少可提升兩萬甲法力!

    若能平白獲得這兩萬甲法力,他陪雲天決一月,倒也不虧了。

    “前輩此言當真!”寧凡仍有些不敢相信,外界傳聞冷漠嗜血的雲天決,會賜他機緣。

    “我不喜歡廢話。”雲天決不語,單手負于身後,立在船頭,卻去看那海邊r 出,神情無喜無悲。

    “多謝前輩厚賜!”

    寧凡也不客氣,心中對雲天決的感官不由一變。

    此人x ng格孤僻,沉默寡言,喜怒無常,但做事偏偏恩怨分明。

    這種人,縱然冷漠了些,也不會無緣無故誅殺兄弟。

    或許此人誅殺雨殿四皇子,有內情也未可知。

    拔開葫蘆塞,酒漿一沖,寧凡幾y 醉倒,足可見此酒勁力之大。

    與此酒比起來,五品靈酒就是渣渣,凡虛靈酒亦未必可比。

    此乃,仙虛之酒!

    咕咚——

    寧凡端起葫蘆,猛飲一口酒漿,立刻,一股辛辣之極的感覺幾乎麻痹了他的喉舌。

    如此辛辣之酒,他一生都未品嘗過,且此酒嗅時極香,入口卻甚覺羶腥。

    一口酒入腹,立刻化作一股熱流,沉浸于丹田之中,讓其全身滾燙如灼。

    一口酒,起碼蘊含了8000甲法力!

    龐大的酒力傳遍全身,寧凡面s 漲紅,衣袍無風自鼓,皮膚漲的青紫。

    “好強的酒力!難怪這雲前輩只許我飲三口,聲稱我多飲會死。我本以為他是威脅我,不得飲下第四口,如今看來,分明是此酒酒力太強,以我肉身,絕對撐不住第四口酒力!”

    “這還是我,才能喝下第三口,若是尋常半步煉虛,頂多喝下兩口。”

    寧凡眸s 一深,暗道雲前輩好毒辣的眼力,一眼看出自己的所有實力。

    不再多想,寧凡端起紅葫蘆,咕咚咕咚再飲兩口,三口幾乎是同時飲下。

    飲罷,寧凡一封葫蘆,歸還桌案上,卻立刻打坐,煉化體內近25000甲法力!

    三口同飲!

    雲天決沒有轉身,劍眉卻輕輕一動,目光中隱隱有一絲贊許之意。

    “此葫蘆,名為血葫,品階雖是中品凡虛,卻有一個妙用,可將妖血、人血,煉化成酒。你剛剛喝下的,是劍界神皇的j ng血。我只道你可飲三口,卻不曾料到你能連飲,你,不錯!”

    嘶!

    雲天決的口氣極其平淡,好似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但寧凡一听此言,卻立刻倒吸冷氣,暗道這雲前輩好狠辣的手段。

    取劍界神皇的血釀制血酒…這真是瘋狂!

    難怪這酒能提升這麼多法力…這哪里是酒,這分明是碎虛神皇的j ng血!

    十r 之後,寧凡煉化血酒之力,呼出一口濁氣,驟然起身,法力已是338500甲。

    法力能有如此強大的提升,自是歸功于雲天決的厚賜。

    寧凡抱拳一禮,目光落在那血葫之上,真是恨不得飲盡此酒。

    然而此酒畢竟是碎虛皇血所釀,煞氣太重,法力可以煉化,但那血液中的凶威,卻唯有經過無數生死戰才能磨蝕掉。

    此酒雖好,卻不宜多飲,否則煞氣反噬,寧凡走火入魔,得不償失。

    “多謝前輩厚賜,晚輩告辭。”

    寧凡深深看了一眼雲天決,意y 離去。

    再次離去之前,雲天決卻忽而冷漠開口道,“不必急著走,我現在,給你考驗。”

    “什麼考驗?”寧凡正s 問道。

    “決龍谷!取血!”

    雲天決沒有過多解釋,周身忽然劍氣驚天。

    腳下的劍舟,繼而化作一柄千丈巨劍,劍光刺天。

    巨劍騰空而起,載著寧凡、雲天決二人,一路西行,一遁之下,便有數百萬里之快。

    這種遁速,快到讓寧凡目不暇接,與這遁速比起來,他的煉虛初期遁速,根本不值一提。

    乘坐此劍,一r 可行數十億里。

    三r 之後,雲天決收了劍光,早將寧凡帶出無盡海,帶入了一處雪國之中。

    此地風雪遮天,靈氣之濃,就算是大晉都比不了。

    這不是中級修真國,甚至不是上級修真國…這是,虛級修真國!

    一個國家的疆域,便有數十億里遼闊!

    “這里是哪里?”寧凡再次一問。

    “雪國,取血之地。”

    雲天決沒有解釋,在其現身之際,雪國震驚,無數元嬰、化神修士騰空而起,甚至有三名煉虛老怪阻擋而來。

    “雨皇有令!碎虛之修,十年才可一入決龍谷,請劍神大人莫要為難我等…”

    “滾!”

    一股霸道凌厲的氣勢,從雲天決身上散開。

    氣勢好似利劍,一震之下,成千上萬的元嬰、化神重傷飛退,縱是三名煉虛老怪都受不住雲天決一道氣勢。

    “劍神息怒!我等不敢再阻攔的!”

    所有人都震驚了。

    今r 的雲天決,根本不和任何人講道理,誰阻他,誰死!

    縱然有雨皇命令,但仍無人敢拿著雞毛當令箭。

    任雲天決帶人進入雪國,無人敢阻!

    他雲天決,就是這麼霸道,他需要跟誰講道理?

    袖袍一卷,劍光一升,雲天決領著寧凡一遁而走,消失在風雪中。

    他,不需與任何人講道理。

    他的劍,就是道理!

    (1/2)
msc0524 發表於 2014-4-9 08:25
第386章 殺你如屠狗
    一個滾字,震退無數元嬰化神,更傷及三名煉虛。

    寧凡咋舌不已,這雲天決的凶悍,更在他預期之上。

    對雲天決的作風,寧凡頗為認同。

    對方既然搬出雨皇命令,就算雲天決再怎麼懇求,也不可能被放入雪國。

    索性直接蠻橫闖入,倒也無人敢真攔就是。

    雲天決表情始終冷漠,似乎一字震傷近萬高手,只是極為尋常之事。

    劍光籠著二人,穿梭于風雪中,半日之後,遁行出十億里。

    遼闊的雪原頭,群峰之間,一處雪谷徐徐現在眼前,暗合龍形大勢。

    在雪谷之外,雲天決收下劍光,與寧凡降落在風雪中,目光第一次有些凝重。

    這里,便是決龍谷!

    “入谷之後,緊隨我之後,半步不要離開,不要多問,不要多言。這谷主脾氣不太好。”

    雲天決一步邁出,蕭然入谷,寧凡立刻緊隨其後,心中則暗暗腹誹。

    暗道這決龍谷谷主什麼身份,還能比雲天決脾氣更壞?

    谷中一片安寧,道路曲折蜿蜒,唯有風聲呼嘯。

    但這片安寧的雪景,卻透露著一絲詭異氛圍,雪谷沿途山壁之上,處處可見幽深的雪洞。

    當寧、雲二人途徑某個雪洞之後,忽聞一道刺耳的獸鳴傳來,下一刻,成百上千的獸影自雪洞中激射而出,朝寧、雲二人嘶吼而來。

    這一批獸影,竟全部是化神之上的修為,其中甚至有十余頭煉虛凶獸!

    “不要沖動,若你傷了半頭血獸,便無法活著走出決龍谷的。那個人,脾氣真的不好。”

    雲天決冷冷一言,卻頗有提醒之意。

    繼而一步邁出。一絲清冷如冰的劍意,猛然席卷萬里。

    嗤!

    在這劍意張開的一顆,千道獸影俱是獸瞳驚懼,慘呼連天,脖頸之上,俱都被斬出一道劍痕!

    那劍痕僅半寸深,一道劍光斬過,每一頭獸影都被雲天決斬落不少妖血,繼而一抖血葫蘆,將所有妖血收走。

    若劍痕再深些。這批血獸即便不死,也會重創…

    寧凡腹誹不已。

    雲天決剛剛還讓他不要沖動,不要傷血獸,自己卻直截了當的欺負這批血獸。

    “滾!”

    雲天決目光一沉,一股浩瀚的凶威散開,群獸大驚,沒命逃遁而散。

    這一幕,讓寧凡對雲天決的認知再次加深一些。

    雲天決的凶威,完全比煉虛凶獸可怕。

    “入谷!”

    雲天決一聲令下。自顧自走在風雪中。

    寧凡目光一掃,四周不少凶獸都畏懼不已,但還有少數凶獸躲在暗處,獸瞳盯著寧凡。口水直流,似在看一道美味。

    眉頭一皺,寧凡快步跟在雲天決身後,他可以想象。若與雲天決拉開距離,勢必會被這群凶獸群起攻之。縱然是寧凡,都未必能保不死。

    “哼!”

    一道不悅的冷哼之聲。從雪谷深處傳出,似是一個老者之聲。

    這一道聲音,帶著碎虛一擊的強橫攻勢,橫掃而來,化作重重烏雲,自天而鎮,足以鎮死碎虛之下所有高手。

    威勢雖強,卻又極有分寸,並未朝寧凡鎮壓,只攻雲天決。

    顯然這老者知道寧凡沒有傷血獸,出手的是誰,他便攻誰,倒是恩怨分明。

    “氣勢不錯,但你,不是我對手。”

    雲天決表情冷漠,不為所動,單指打出一道劍芒,老者的所有氣勢立刻應聲粉碎。

    轟!

    整座雪谷因這二人的一個交鋒,幾乎崩塌,百萬里地界,皆是地震一般巨響。

    寧凡暗暗一震,雲天決這隨手一指,比寧凡日月碑全力出擊都不遜色的。

    心中思忖,雲天決與這老者,怕皆不是尋常碎虛,放在碎虛中,都絕對是一流高手。

    就是不知,若比上涅皇,孰強孰弱。

    “哼,白衣劍神,果然名不虛傳…入谷吧!”

    那道聲音漸漸消失于風雪中。

    雲天決依然故我,不以為然,看也不看寧凡,徑自走入谷內。

    重重迷霧之後,是一處幽靜的萬里雪海。

    血海之上,萬里無垠,只有一個破舊的草廬,升著淡淡炊煙,與這周天孤雪極不相稱。

    此地給寧凡一種頗為不適的感覺,若沒有感覺錯,之前穿過迷霧後,進入的此地雪域,實則已是另一片洞天空間。

    “掌開洞天麼…”

    寧凡思索著碎虛老怪的手段,並不以為齊,只是不解雲天決為何帶自己來此地,又為何來取血,取誰的血…

    自不可能是外界血獸的血,那麼,是來取那碎虛老怪的血了?

    念及于此,寧凡目光古怪掃向雲天決。

    雨界碎虛,皆歸附雨殿,算是雲天決的同僚,此人該不會冷酷到來此地誅殺老者奪血吧。

    “楚老,我來取血。”

    “十年未到,沒有準備你的龍血!”草廬內傳出一道不耐之聲,繼而走出六道人影。

    這六道人影之中,為首的是一老一中年,後面則跟隨著四名化神。

    老者正是出言回絕雲天決之人,一頭火紅的頭發,身穿麻袍,周身卻是火氣騰騰,毫不在意風雪之寒。

    修為,碎虛!

    其身旁的中年男子,一身青衫,周身雲氣飛騰,一道目光掃過寧凡,便讓寧凡元神一痛,暗暗一詫。

    這青衫中年,竟然也是一名碎虛!

    雪國決龍谷,今日竟同時來了三名碎虛!

    “雲天決,好久不見,你還未死啊。身中罪印、修為封印在第一重,這感覺,不好受吧?”

    那青衫中年目光陰沉,極為不善掃過雲天決。

    雲天決看也不看此人,目光只是望向紅發老者,再次重復之前的話。

    “楚老。我來取血。”

    “雲天決!老夫說了,十年未到,沒有你的龍血!”

    “沒有我的份,應有他的份,他是鈞天殿新晉尊老,名為周明,按雨殿慣例,新晉尊老,可獲賜龍血,至少一壺。”

    “他。就是周明?”

    楚老目光頓時古怪起來。

    其身旁青衫中年則立刻面沉如鐵,直接斥責道,

    “你就是周明!炎尊者,是你所殺?”

    顯然,那炎尊者與這青衫碎虛頗有關系的,或許是此人後輩也不一定。

    青衫中年一股強橫的氣勢不由分說朝寧凡鎮來,卻被雲天決一抖衣袖,震得氣勢飛散。

    雲天決收回衣袖,連看都沒看青衫中年一眼。神情冷漠而倨傲。

    “去,取你的龍血!”雲天決對寧凡冷冷令道。

    寧凡心思飛轉,目光四掃,暗暗判斷。雲天決定是與那青衫碎虛不和。

    從站位來看,四名化神皆立在青衫碎虛之後,似乎與之是一路。

    那紅發老者,反倒對誰都一副怒氣沖沖的表情。既不像和青衫碎虛有交情,也不像和雲天決有交情。

    細細判斷之後,寧凡看也不看那青衫碎虛。對其質問更是不理會的。

    寧凡可是雨殿尊老,一個堂堂碎虛,卻當面對寧凡動手,這種人,寧凡沒有什麼話好對他說。

    至于得罪此人…從一見面不就得罪了麼?索性有雲天決罩著,寧凡倒也無懼,只對那紅發老者抱拳道。

    “晚輩周明,見過楚老…”

    寧凡話未說完,忽然面色一變。

    卻見那紅發老者咧著森白的牙齒,目露精光,一指朝寧凡虛空一點。

    霎時間,一股熾烈的火浪襲來,赫然竟是凡虛之火的火威。

    “接下此火,老夫許你三壺龍血。”楚老饒有興趣道,其言一出,立刻引得包括青衫碎虛在內的修士,面色一變。

    “三壺!”

    顯然這個數量,對于寧凡一個化神尊老而言,是極多的。

    寧凡目光一閃,此火看似威猛,卻留有余力,縱然寧凡接不下此火,也不會有絲毫損傷,只是再想從老者手中討得龍血,卻是艱難。

    雲天決帶寧凡來決龍谷,說是考驗,實則是為寧凡索取龍血。

    若寧凡懼了此火,不但失去龍血至寶,更未免讓雲天決、楚老等人小瞧自己。

    當下二話不說,一步邁出,迎著火海五指一抓,掌心升起一道陰陽魚漩渦,赫然竟是采火之術。

    此術一經施展,熊熊火海立刻消弭無蹤,盡數被寧凡收入日月碑之內。

    嘶!

    楚老輕吸一口氣,繼而目光大喜。

    “好!好!不愧是不滅火體,化神修為,卻連凡虛虛火的攻擊都能擋下,你,不錯!”

    楚老徐徐走近,一拍儲物袋,取出三個翡翠玉壺,每一壺中皆封印著些許龍血。

    雖不知這所謂的龍血,究竟是什麼級別,但僅僅輕嗅那血味,便讓寧凡確信,此血比之前引下的神皇之血,都不弱太多的。

    “多謝楚老厚賜!”寧凡抱拳一謝。

    “不必!這是你應得的。龍血已到手,雲天決,你帶著此人離去吧,決龍谷不歡迎你!”

    楚老不耐地擺擺手,剛想要走,卻忽而一道劍光架在其脖頸之上,赫然竟是雲天決單手持劍,仿佛要一劍斬了這名碎虛。

    “你這是什麼意思!”楚老面色一驚,他竟沒看清雲天決如何出劍,此劍太快!

    須知楚老好歹是碎虛第二重修士,竟看不破雲天決劍光,這說不過去啊。

    外界盛傳,雲天決只是碎虛第一重,但事實似乎並非如此…

    只是思忖之後,楚老終究面色一沉。作為雨界碎虛至尊之一,他可從沒有被誰刀劍架在脖子上過。

    “讓他去血龍池親自取血。”雲天決冷漠道。

    “不可能!他才化神巔峰,若入血龍池,必死無疑!”

    “我不喜歡廢話。”

    雲天決根本沒有給楚老拒絕的余地,他不喜歡廢話,若楚老拒絕他的要求,他這一劍會直接斬下去。

    他不喜歡跟人講道理。

    寧凡目光一變,並未插嘴,他此刻仍是一頭霧水。不知雲天決究竟在想什麼。

    說是給自己考驗,又帶自己取龍血,還以刀劍逼迫一名碎虛就範…

    “你狠…好,老夫準他入血龍池,不過若這小輩死了,你休要怪我!”

    楚老又是憤怒,又是好奇。他素聞雲天決囂張跋扈,但此人帶著後輩來取龍血,還是第一次見…暗暗猜測,寧凡難道與雲天決大有關系麼?

    “他死不了。連飲三口都未死,豈會死在血龍池。”雲天決話語平淡,卻立刻讓楚老面色一驚。

    “連飲三口?煉虛之下,誰可連飲你三口血酒!”

    楚老細細打量起寧凡,眼中帶著一絲探究,漸漸發現,這個小家伙有些讓他看不透。

    心思百轉,終于點點頭,同意了雲天決的請求。

    “好!我即刻準備,爭取明日開啟血龍池,供此次進入。今日你等可在決龍谷內稍稍歇息。至于你們…”

    楚老目光掃向那青衫碎虛,猶豫道。“索性要開血龍池,雲驚虹,你所帶來的這四位新晉尊老,明日一並入血龍池吧。”

    听楚老所言。那青衫碎虛赫然竟是‘雨殿七皇子’之七,雲驚虹!

    一听要入血龍池,四名化神皆是目光一懼。唯獨那青衫碎虛滿意點頭。

    “哦?他們也可入血龍池?若如此,本座便替四位晚輩,多謝楚老厚賜了,畢竟若能入一次血龍池,對他們而言,絕對是不可多得的體悟,即便他們可能會死…呵呵,既然明日才進入血龍池,那麼今日,可否先允本座與這雲天決好生清算下舊賬?”

    舊賬二字,雲驚虹咬的尤其怨恨。

    他一步邁出,青衫獵獵,周身雲氣大現,虛空驟然紛紛崩潰,氣勢驚天。

    “白衣劍神,雲天決…呵呵,區區碎虛第一重的你,算什麼劍神!區區一個神使之子,若非僥幸獲得劍魔傳承,你豈能一步步成為神子?你受父皇器重,卻不思報效,反為一個女人,弒殺我四哥,這筆帳,今日我便和你算算!”

    “…”雲天決依然沉默,但目光卻有些冷了。

    “你是碎虛,我也是碎虛。如今我已摸到第二重的瓶頸,假以時日,必定突破碎虛第二重,你,比不了我!你區區一個失憶之人,舍情修劍,連自己女人都再也記不起,有什麼資格成為七皇子之首!”雲驚虹冷笑道。

    “女人…”雲天決心頭一痛,卻不明緣故,眸色更冷。

    “你這種人,也配獲得雨殿至寶——玄微血葫,憑什麼!交出血葫!否則,我突破碎虛第二重之日,便會進諫父皇,剝奪你第一神子的資格,廢你另外一臂!”雲驚虹咄咄逼人道。

    “憑你!”

    雲天決目光如冷劍刺出,好似萬載不化的寒冰。

    他從不是一個受人欺凌之輩,且這雲驚虹的話,句句讓他不悅。

    千年以來,世界皆知他是碎虛,卻只知他是碎虛第一重。

    因為他犯過大錯,被種下過罪印,被封過修為,被廢過手臂。他可以說是雨殿的恥辱。

    但他真的只是碎虛第一重麼?

    寧凡搖頭,至少在他看來,這雲天決絕對比楚老、雲驚虹強橫,就算比之涅皇,都不遜色多少了。

    卻見雲天決一步踏出,巨力一踏之下,山河搖動,風雪呼嘯,劍氣亂飛。

    在這劍氣之下,堂堂碎虛第一重的雲驚虹,竟肉身一震,幾欲崩潰,元神一痛,幾欲粉碎。面對雲天決,卻好似螻蟻般卑微!

    對上雲天決的目光,他便如被劍刺,雙目染血。

    對上雲天決的氣勢,他便覺胸口如遭重擊,驟然連退數十步,方才穩住身形,卻立刻咳出一口鮮血,面色難以置信。

    “碎、碎虛第四重!這不可能!你應該是碎虛第一重才對!你應該在弒殺四哥之時,便被父皇種下‘伏魔罪印’,你不可能繼續突破境界…難道你早將那罪印沖破了!但這怎麼可能!”

    雲驚虹面色恐懼,碎虛第四重,是一個可怕的境界!

    他以為雲天決是碎虛一重,卻不曾想,雲天決竟強到這一步。

    若非雲天決沒動殺心,他雲驚虹絕對會被一劍瞬殺!

    震撼!

    他堂堂碎虛一重,在雲天決手中,不堪一擊!

    “這一次,我手下留情,下一次,你未必還有命!”

    “我不喜歡廢話,但殺你,就像殺狗一樣簡單!”

    雲天決目光斜睨雲驚虹,帶著倨傲與冷漠,一卷劍光,卷著寧凡遁向決龍谷深處,揚長而去。

    寧凡震撼難平。

    碎虛第一重的老怪,是寧凡必須仰望的存在。

    但這種老怪,落在雲天決手中,竟毫無還手之力。

    雲天決的強大,未免有些可怕了。

    “若我有此人實力,何懼涅皇!”寧凡的目光,第一次面對雲天決火熱起來。

    (2/2)(未完待續。。)
msc0524 發表於 2014-4-9 08:26
第387章 風雪殺人夜
    風雪之下,長夜之中,寧凡佇立決龍谷客舍。客舍,自是有的。莫看那楚老獨居草廬,決龍谷客舍可是精心準備了的。

    決龍谷乃是雪國第一宗,門中有百萬門人。自然,大多數門人皆在谷外雪國,谷中客舍只留了些許啞僕侍奉。

    “‘決龍谷主’楚長安…楚長安此人,性格孤僻,對什麼人都是一副臭脾氣,但性格直爽,若我實力足夠,倒是可結交的。‘虹雲皇子’雲驚虹,此人心胸狹隘,手段毒辣,只听我周明之名,便要殺我。此人定是極其自負,雨殿碎虛,唯有第六重神皇才可獲得封號,他卻自封為‘虹雲’,想必對成為神皇、突破六重碎虛都是志在必得的…”

    雪夜之中,寧凡獨立樓外,喃喃自語,赫然是在分析白日所見的兩名碎虛。

    被雲天決帶來此地,寧凡雖還一頭霧水,但總要了解下對方脾性才好,知己知彼,處事方可游刃有余。

    心中尚有一些不明之處,譬如龍血有何用處。

    寧凡一拍儲物袋,取出三個玉壺,其中所盛皆是所謂的龍血。

    神念一掃玉壺之內,寧凡眉宇皺地更深,這龍血說是血,卻又似是而非。

    若煉化三壺龍血,寧凡起碼可提升5000甲法力。若配入丹藥之中, 以血煉丹,卻起碼足以提升一萬甲法力。

    而若是和雲天決一般,釀成酒的話…或許能提升一萬五千甲以上吧。

    “這龍血,或許是傳聞之中的藥血…以特定手段,豢養妖獸,取血養血。修士所養妖血,自不會直接煉化,必定為了入藥、入酒的,故稱藥血。這龍血。怕就是極為高品的藥血,若非雲前輩帶我前來,我必定不知晉升為尊老、還有獲取藥血的莫大好處。”

    “若能將雲前輩的血葫借來,以那血葫釀血為酒,該是何等美事。不過白日之時,听那雲驚虹所言,似乎雲前輩的血葫是雨殿至寶之一。品階不高,卻有妙用。想必雲前輩是不會借我血葫的。”

    “听雲前輩之言,明日我會前往血龍池,想必那里便是養血之地。似乎此地頗有凶險。不過我一路走來,所遇凶險還少麼?”

    寧凡輕吸口氣,目光漸漸平靜,繼而回想起白日之間听到了些許秘聞。

    罪印、廢臂、為了女人…冷漠、殘忍、弒兄無情、忘恩負義…

    一個個詞匯描述下,寧凡卻好似更加了解雲天決一般。

    在寧凡看來,這雲天決殺人,是為了一個女人。能讓冷漠無情的雲天決動怒,那女子必定對他很重要,或許四皇子是傷了那女子。故而才死…

    寧凡絕不愛探人**,只是對這雲天決略有好感,而稍稍有些在意。

    再一想,那雲驚虹聲稱。雲天決舍情修劍,遺忘一切,連摯愛之女都遺忘。如此說來,就算遺忘一個路人寧倩。似乎也不足為奇。

    “寧倩…”寧凡的目光忽而有些自責。

    他尋寧倩,並非為了思念,他從小無母。對未曾謀面的母親談不上思念。

    僅僅是有些慚愧,以及擔憂。

    慚愧的,是身為人子,卻連母親生死都未卜,當真枉為人子。

    擔憂的,是寧倩命格被人遮掩。寧凡很難想象,什麼樣的高手,能夠遮掩修士命格,難道寧倩也被真仙算計了麼?

    “記憶之中,我姓雲。洞虛的卜算又顯示,欲尋寧倩,需尋雲天決。如此倒可以推斷,我的生父亦是雨殿之人…我與娘親命格皆被動過,或許不是偶然。莫非是我父母得罪了什麼人,故而有此禍端麼。雨殿之中,也許也有仇人存在,日後我倒不可大張旗鼓尋找寧倩了。”

    寧凡默然,一番計議後,決定不再對任何人道出寧倩之名。

    雲天決已問過,無果。日後若有機會,問一問雲若薇好了。除這二人,寧凡不會再和第三個人道出寧倩之名。

    “呵呵,這不是明尊者麼,想不到殺人無算的魔尊,也有吟風賞雪的雅興,真是可笑。”

    幾道譏諷之聲,從風雪中傳出,漸漸走出四道身影。

    這四人望著寧凡,目露不屑,赫然便是白日所見的四位化神。

    四人皆是白須白發,骨齡已有3000歲以上,俱是半步煉虛的修為。

    “爾等是誰!”寧凡目光一冷。

    “朱天殿‘五行尊者’!”四人冷笑回答。

    “五行尊者…”

    寧凡目光微凝,他在晉升尊老之後,特意打探過雨殿不少情報。

    他加入的是鈞天殿,隸屬碎虛為雲天決。

    而炎尊者則是赤天殿尊老,隸屬碎虛為雲驚虹。

    在赤天殿中,炎尊者是資質最高的火修,自是極受雨殿重視。

    赤天殿中最強的五位尊老,為五行尊老。炎尊者掌火,骨齡最低,卻有化神巔峰修為,戰力更是極高。眼前四人,便是其他四行尊老。

    金尊者,木尊者,土尊者,水尊者。

    在無盡海,半步煉虛便是內海至尊,但在雨殿,半步煉虛也僅僅是高級尊老吧。

    念及于此,寧凡目光略略一沉,四人深夜來此,莫非是為了炎尊,來尋他的不痛快麼。

    “你就是周明?不滅火體,好大的名頭,也就雲焱會被你克死,不得不說,你倒是做了件好事,你殺了雲焱,我等四人在赤天殿的地位,可就水漲船高了。”

    “…”

    寧凡斜睨四人一眼,他倒是高看了這四人。

    這四人確實像是來尋他不痛快的,不過目的麼,卻不是為了炎尊報仇。

    “交出三壺龍血,否則…哼!”

    金尊一步邁出,左手一旋,打出一道金光,驟然卷向寧凡,其出手之快,幾乎不弱寧凡了。

    那一道金光,分明是洞天之光。似乎是要將寧凡攝入洞天之寶,好生欺凌。

    寧凡目光一沉,不躲不避,任金尊將其攝走。

    一處雷庭滾滾的洞天空間中,寧凡凜然立于天地,毫無懼色,四面則圍了四尊,各是冷笑。

    尤其是金樽,手持一塊金色扳指,極其自得。看起來這一處洞天空間,便是那金色扳指開闢的。

    “周明!交出三壺龍血,我等只碎你元神,可不殺你!”金尊不容拒絕道。

    “碎我元神?憑你們!”

    寧凡閉上眼,面色卻更冷了。

    原來就算到了雨殿,沒有實力與背景,仍是需要被人欺凌的。

    這洞天,以他如今實力,想來便來。想走便走。

    他既然特意進入此洞天,就沒有存什麼善了之心。

    四尊眼見寧凡不識好歹,皆是怒目,同一時間。掐決攻擊。

    “土元劍!”

    “雷道鞭!”

    “小冰淵之術!”

    “風死之術!”

    四人所施展之術,赫然俱是化級巔峰之術!

    “周明,你以不滅火體,破得了雲焱的火。卻破不了我等的術!”金尊不屑道。

    “是麼…土崩!雷滅!冰碎!風散!”

    寧凡大手一抓,長空驟然浮現五座千丈之高的黑龍墓碑,分明施展了五墓葬龍之術!

    借助扶離之血及浩瀚法力。此術之威,幾乎不弱于半步虛術!

    五墓可葬五龍,可破五行,可封印修士化身、元神!

    此術連西門夜的五行魔音都能破去,破掉區區四種化級巔峰法術,輕而易舉!

    轟!

    伴隨著五墓砸下,四尊之術皆是強行被破去,法力波動橫飛四野。

    四尊面色大駭,皆是認出寧凡所施展的,赫然竟是黑龍族的祖血秘術!

    黑龍不在五行之中,五墓可破天下五行,但此術早已遺失,寧凡為何會有此術?

    在四尊看來,縱然寧凡意外得到此術,後者一非妖族,二非黑龍祖血的妖修,豈能施展此術?

    想不通!

    但此術分明克盡天下五行,除非境界高于此術,否則但凡五行法術,皆會被死死克制。

    轟!

    五碑砸落,四名尊者如被山轟壓,動彈不得,吐血欲死,拼盡全力,方才擊碎五道墓碑,心中卻各是駭然。

    四名半步煉虛,聯合出手,竟然被寧凡一個照面重傷…除了煉虛老怪,誰能一個照面重傷四名半步煉虛!

    這寧凡的實力,有些可怕了,才化神巔峰,難道戰力已可比煉虛不成?

    “不好!速速離開洞天,我等不是他的對手,會被他擊殺于此!”四人心頭齊齊一慫,若寧凡再砸落一次墓碑,四人難保不死!

    “想走,不覺得有些遲了麼?”

    寧凡身後驟然現出一對紫翼,雙翼一振,渺然無影,下一刻,一滴濃墨在四尊身前暈開,將四人卷入濃墨之中。

    墨流分神術!

    寧凡的神念已是煉虛級別,化身自然水漲船高,達到煉虛級。這墨流分神術的威力亦是大漲,半步煉虛,豈能抵擋!

    修為提升,或許很難,但神念提升,或許還有捷徑的。

    寧凡縱然修為未破煉虛,只要神念突破,他一樣擁有煉虛戰力!

    “這是什麼法術,根本就是煉虛級一擊!啊啊!”

    墨色劍光一掃,四人登時粉身碎骨。

    血霧散開,寧凡重凝肉身,一襲白衣縴塵不染,手中托著四個儲物袋,以及四道元神。

    殺人奪寶?誰不會麼,論殺人奪寶,寧凡才是行家。

    目光一掃四人儲物袋,才僅有數千萬仙玉,不禁讓寧凡皺眉。

    看來雨殿尊老,隸屬雨殿,俸祿卻極低,沒有魔修四處殺人來錢來得快。

    然而仙玉雖少,丹藥、功法、法寶卻皆是一流。

    雨殿尊老,俸祿不高,但福利特別好,讓你眼紅的沒話說。

    如果再來點灰色收入…完全比魔修血海掙錢來得更快。

    四人身死之處,一道道金光徐徐凝成一顆道果,似乎是金尊身死所留,平平落在寧凡掌心。

    才殺了四人,就斬出一枚道果,寧凡的氣運真是越來越好了。

    除了這枚道果,寧凡竟還有一個意外收獲。

    在血霧散盡之後,一團森白的寒氣徐徐凝聚。赫然竟是一團天霜寒氣。

    這天霜寒氣,名為神寒魄,在十二種寒氣中排名第三,或許是那位水尊者所有。

    又是一個意外收獲。

    眼見寧凡隨手收了四人儲物袋、至寶,四尊元神皆是驚怒、畏懼。

    “周、周明!你不能奪我們的寶物,你更加不能殺了我們,否則驚虹皇子定會知曉是你下的毒手,以皇子個性,絕不會放你活著走出決龍谷!”

    “多謝你們提醒。”

    寧凡冷笑,一拍儲物袋。念念道,“傀,現!”

    霎時間,竟有三具煉虛傀儡出現眼前,將四尊駭得心驚膽寒。

    三具煉虛傀儡?!

    寧凡竟有三具煉虛傀儡在身,加上他本身戰力,就算面對四個煉虛,都能游刃有余!

    可笑自己四人,僅僅半步煉虛。就來尋寧凡的晦氣,根本是自尋死路啊。

    “你、你想怎樣…”四尊更加怕了,他們篤定寧凡不敢殺他們,卻又不覺得寧凡會放了他們。

    “你們說得對。此刻誅殺爾等,不智,待離開決龍谷之後,再殺爾等。誰又知道你四人是我所殺!搜魂滅憶!”

    寧凡毫不容情,直接給四人搜魂,一炷香後。四人俱成了白痴,被寧凡交到傀儡手中,封印起來,只待離開決龍谷,便讓傀儡吞噬四人元神。

    四尊是雨點尊老,但這又如何?寧凡可從沒有被人欺負的喜好。四尊想碎他元神,他便斬殺四尊,只要做得隱秘,不讓雲驚虹知曉即可。

    有關四人身份的信物,則俱被寧凡拋棄在這處洞天空間,指尖升起一道紫金風煙,向天一抹,分開洞天,一步邁出,重歸外界風雪。

    周身煞氣,絲毫不露一分,顯然對煞氣的掌控已修煉到極高境界。

    淡淡掃了一夜風雪,天**明。

    寧凡轉身,意欲回房,驟然間,一旁無人處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你殺了他們?”

    這一道聲音,出現得毫無征兆,分明看到寧凡與四尊離去場景。

    寧凡心頭暗驚,待看清隱匿之人後,又沒由來心頭一定,此人正是雲天決。

    雲天決既然猜到寧凡已殺四尊,寧凡亦不會否認,索性雲天決與雲驚虹不和,想來也不會責怪他殺了雲驚虹的晚輩。

    “只是滅了四人肉身而已,元神尚在,不過一出決龍谷,便是他們死期。”寧凡承認道。

    “很好。他們打了你,你就該打回來。他們想殺你,你就該殺回來。你是我鈞天殿之人,輪不到宵小欺負。”

    雲天決言辭冷漠,說出的話卻讓寧凡心頭一暖。

    想不到聲名狼藉的劍魔,也會護短。這種被護短的感覺,寧凡從在只在老魔身上體會過,今日又從雲天決身上感受到了。

    見寧凡沒有危險,雲天決冷冷轉身,意欲離去,卻被寧凡叫住。

    他此行定可獲得不少龍雪,但想要將龍血藥力發揮到最大,卻需要一物,釀血為酒。

    “前輩的血葫,可否借我一用?”

    寧凡說出此話,驟然一怔。

    他這是怎麼了,竟然敢跟劍魔提要求。

    很奇怪的感覺,他很少會求人,和絕不會跟人索要任何東西,但這句話,他卻說得極為隨意,好似理所當然。

    但話一出口,寧凡便苦笑搖頭,後悔失言了。

    沒看到雲驚虹跟劍魔索要血葫,被打成狗了嗎?

    雲天決收住腳步,目光一沉,他最討厭有人向他提要求。

    只是一看寧凡苦笑的表情,他目光又漸漸緩和,略一思索,心中便了然。

    “你要釀血酒?”

    “不,晚輩失言,絕不敢打前輩血葫主意。”寧凡搖搖頭,他可不認為劍魔會借人東西,不搶人東西都難得了。

    雲天決皺眉,他性格孤僻,從不會與任何人談上三句話,更不可能與任何人同桌飲酒。

    任何人向他提出請求、索要寶物,都只會被他一劍誅飛。

    以雲天決的冷漠,偏偏對寧凡有些許好感。

    這個小子,稍稍有些對他胃口。

    若非如此,他絕不可能和寧凡同飲,更不可能千里迢迢帶一個陌生人來決龍谷,公然違反雨皇命令,幫寧凡謀劃龍血。

    他不是善人,更從不培養後輩的,寧凡是第一個。

    “拿去!”

    雲天決隨手拋出一個血葫蘆,揚長消失在風雪中,只留下一句冷漠的話語,

    “血酒釀制,需耗十年。用完此葫,務必還我!”

    “呃…”寧凡一怔,外界傳聞冷酷無情的劍魔,竟這麼好說話?

    手捧血葫,寧凡輕輕一搖,里面起碼不少血酒,差不過七口的量。

    “其中還有血酒…”寧凡開口詢問,卻被一道不耐的聲音打斷。

    “歸你!”

    風雪深處,雲天決不耐道,

    “明日入血池,莫給我丟臉!”

    “是。”

    寧凡抱拳一禮,目光感激。

    雲天決聲名雖臭,但他寧凡的名聲又好麼?以傳聞看人,常有謬誤,不足為奇。

    有此血葫,釀以血酒,十年之後,不知可否一舉突破煉虛。

    (1/2)(未完待續。。)
msc0524 發表於 2014-4-9 08:27
第388章 俞蟲兒
    一夜天明。

    寧凡一夜都在榻上調息,精氣神皆已是巔峰,推門而出,風雪之中,已有啞僕等候,似要將他帶到什麼地方。

    神念一掃,客舍之中儼然只剩自己一人,雲天決不知所蹤。

    心道雲天決怕是先一步前往血龍池了,寧凡也不多問,隨啞僕出了客舍,門外已有一頭煉虛奎牛匍匐于地。

    那獸獸身足有五千丈之巨,其背上建有亭台,似是供修士騎乘之獸。

    在那奎牛之背上,坐著十余道青年身影,隔著凡虛級隔念陣,難以探測真容。

    寧凡亦未催動妖目、強行去探,只是一縱身影,上了那獸背去。

    想必今日前往血龍池,便要仗此獸前去吧。

    能讓一個煉虛奎牛當騎寵,這決龍谷主好大的手筆。

    更讓寧凡震驚的,是這煉虛奎牛體內所種的禁制。

    並非尋常念禁,而是…妖禁!

    妖禁,唯精通妖功者可種…寧凡暗暗尋思,莫非那決龍谷主是個妖道高手?

    人族修妖,雖然艱難,但也未必不能,似寧凡,似封妖殿,人族修妖的都不少。

    在寧凡登上獸背的一刻,那煉虛奎牛本能露出驚懼之色。

    堂堂煉虛奎牛,近距離與寧凡接觸,竟感到一陣心悸與恐慌…那是來自血脈之中的威懾力!

    也就奎牛靈性極高,能感受到,尋常血獸除非寧凡散出威壓,否則絕不是寧凡乃是扶離妖祖的身份!

    哞——

    平日對客極其暴躁、傲慢的煉虛奎牛,竟在寧凡登上脊背後,發出恭順的叫聲。

    一霎,亭台之中十幾名修士男女,俱都面色一變。

    明眼人都知道,這奎牛。是在討好寧凡,但這怎麼可能…煉虛凶獸,討好一個化神修士?

    “閣下就是明尊者?”

    一道難辨喜怒的聲音傳出,隨即散去隔念陣。

    說出此言者,是一名中年儒士,化神中期的修為,一見寧凡前來,立刻起身,抱拳相迎。

    “閣下是?”寧凡走入亭台,疑道。

    “呵呵。在下幽天殿尊老,俞白。這些都是我幽天殿的尊老…”中年儒士笑呵呵地介紹道。

    “原來是俞道友。”

    寧凡抱拳還禮,對十余名化神尊老一一點頭示意。

    此地一共一十三名化神,5名初期,3名中期,2名後期,2名巔峰,1名半步煉虛。

    幽天殿是楚長安的勢力,這些尊老皆隸屬楚長安統轄。

    看起來。這批尊老是要和寧凡一並入血龍池歷練了。那楚長安開啟一次血龍池,怕是耗費的代價不少,既邀赤天殿的進入,又讓本殿尊老取血歷練。

    雖說是謀私之舉。但此次血龍池開啟本就是一次破例,是楚長安被雲天決逼著開啟的。

    按照楚長安的性格,反抗不了,便坦然接受。將利益最大化,倒也明智。

    幽天殿群尊見寧凡面對13名化神,依然雲淡風輕。大多暗暗欽佩其氣度。

    不過也有二三人面色古怪,彼此傳音,似對寧凡頗為微詞。

    寧凡也不與理會這些人,他表露的實力是化神巔峰,流傳的最強戰績是以不滅火體誅殺炎尊者。

    炎尊者在赤天殿中,也算一等一的高手,寧凡能殺炎尊,自無人敢小視。

    昨夜那四個五行尊者,小視寧凡的下場,便是…死!

    “周道友這邊坐,道友真是不凡,竟能讓奎牛如此恭順。這種氣場,除了碎虛前輩,在下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擁有。”

    “哪里哪里,道友的氣度才是不凡,儒門玄功怕已在突破邊緣,只消二三百年苦功,突破化神後期不過水到渠成。”

    寧凡入席,微笑一語,卻讓俞白驚訝不已。

    “道友好眼力!俞某玄功臨近突破之事,從未告知任何人,縱是同殿尊老也無人知,道友卻一眼看出,真是讓俞某驚訝。果然,傳聞皆不可信啊…”

    俞白所說的傳聞,自然是寧凡狼藉的聲名,什麼好色如鬼,殺人嗜血,泯滅良知…總之,雨殿中關于寧凡的傳聞,沒有幾個是好的,在諸位化神的印象中,寧凡不過是個殺人魔,僅此而已。

    故而寧凡到來,幾名後期、巔峰、半步煉虛皆未迎接寧凡,以免掉了身份。只有俞白這個老好人起身相迎,免得落了客人面子。

    這狼藉的名聲,也是有少數人對寧凡不屑一顧的緣故。

    然而寧凡一語道破俞白玄功進展,如此眼力,足以說明其道悟之深,乃是一等一的苦修之士。

    既然是苦修之士,必定心如磐石,清心養性,豈會好色嗜殺,外界傳聞多半都是謠傳。

    如此一來,非但俞白更加熱情,幾名後期、巔峰、半步煉虛的尊老,也開始過來與寧凡攀談。

    看不出!完全看不出寧凡是一個魔頭!

    笑容隨和,目光深邃,氣度雍容,身軀直挺,讓人一見稱嘆。

    這便是三意融合後的直觀改變,寧凡的氣質發生了根本變化。

    披上黑氅,化身為魔。脫下黑氅,藏魔于心。他不殺人,無人知道他的凶性,魔道修煉至此,已是極高的境界。

    眾人一番交談,更是輕易被寧凡的談吐折服。

    從諸人的閑談中,寧凡也了解到,這奎牛凶獸正是要前往血龍池。

    血龍池所在處,名為血川,是一片血霧沼澤,頗為凶險。其中甚至有不少未馴服的化神、煉虛凶獸盤踞,也就碎虛老怪敢只身進入,似寧凡等化神小輩,必須騎乘奎牛才可進入。

    此奎牛好歹也是煉虛,有他護送,只要諸位化神安份一些,基本不會有什麼危險。

    “血川麼…”寧凡一面與諸位化神虛與委蛇,一面暗自思忖。

    不知為何,越脫離決龍谷、靠近血川,他心頭越升起一股怪異之感。

    尤其是儲物袋中,那好似沉眠的血龍妖劍。輕輕顫動,發出一絲興奮之情緒。

    這讓寧凡恍然一覺,他終于明白進入決龍谷開始,心中便有的古怪感覺是什麼了。

    決龍谷…血龍池…血川…

    此地,莫非有血龍不成!

    所謂的龍血,難道與血龍有關?

    寧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若當真與血龍有關,不知自己身懷血龍妖劍,能不能額外撿些好處。

    品靈茶,服靈果。一眾幽天殿尊老與寧凡相談甚歡。想當年寧凡面對一個化神初期的雪尊,都要小心謹慎,如今卻已到了這一步修為,著實讓人慨嘆。

    然而在賓主盡歡之時,卻有一道略不和諧的女聲輕輕一哼。

    “哼!明尊者好手段,在無盡海的魔道中威名赫赫,在我雨殿的正道修士中亦是侃侃而談,當真是左右逢源…不知明尊者可听過這麼一句話?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有人喜他。有人厭他。能讓人喜的,不一定是好人,會讓人厭的,也不一定是惡人。但能讓好人、惡人皆喜歡他的,一定是…奸猾之人!”

    出聲之人,赫然是一個眉目清秀的少女。這少女秀發扎成馬尾,不著粉繡。卻穿銀甲,好似一個女將軍,偏偏有嬌小凹凸。不掩秀美。

    少女有著化神初期的修為,且突破初期應該還不久,略帶英氣的秀眉輕輕一挑,對寧凡斜睨一眼,頗為不屑。

    她竟敢罵寧凡是奸猾之輩…

    “蟲兒,不得無禮!”俞白目光一沉,立刻尷尬對寧凡抱拳賠禮,

    “這是舍妹俞蟲兒,一直在俞家修煉,不懂規矩,言語沖撞明尊,絕無惡意,請明尊息怒。”

    俞白心頭苦笑連連,縱然寧凡真是奸猾之人,俞白也不敢當眾挖苦,畢竟寧凡好歹也是化神巔峰高手,可以不交好,卻決不可交惡。

    況且俞白與寧凡寥寥數語,已對寧凡心生欽佩,根本不認為寧凡是奸猾之輩。對俞蟲兒的出言不遜,自然是極為不悅的,生怕寧凡因此生氣。

    寧凡目光淡淡一掃俞蟲兒,一笑搖頭,“無妨,令妹言語坦誠、直率,倒也難得。只要她說出這番話並無惡意,縱然難听些,看在俞道友面子上,周某也不會與她計較的。”

    “呵呵,多謝周道友寬宏大量,蟲兒,還不過來向明尊道歉?”俞白目光一肅,頗有兄長之威。

    “哼!誰會跟他道歉!你們都怕他,所以才不敢說他壞話,我俞蟲兒可不怕他,我師父可是‘四大碎虛’的雲清歌,我不怕任何淫賊、魔修!”

    小丫頭負氣瞪了寧凡一眼,哼,她怎會看錯,寧凡明明就是惡人。

    小丫頭別無所長,卻天生對煞氣感知敏銳,她分明感覺到,寧凡體內的煞氣,驚世駭俗,怕是屠殺過數百化神才有如此驚天的煞氣。

    俞蟲兒知道,寧凡一定是個大魔頭,一定是裝出來的隨和,他一定非常非常危險!

    明明是魔修,卻偏要加入雨殿,洗白做正道,難道還不算奸猾麼?

    俞蟲兒出身俞家,自小是家中明珠,又得碎虛寵愛,收為弟子,自然難免有些傲慢。

    但她秉性倒也純善,平日頗有俠義之舉,倒不似其他正道修士空談。

    對寧凡大魔頭,她自是不喜的。

    她不太會偽裝,不喜就是不喜,只是沒想到自己說了實話,卻連哥哥都不跟她站在一邊,反幫寧凡,著實讓她生氣。

    “你就這麼繼續裝吧,我俞蟲兒是不會上你的當的。”俞蟲兒對寧凡不滿傳音道。

    “…”寧凡直接無視她,以寧凡的心性,根本懶得跟小丫頭片子斗嘴。

    是,他的隨和確實有偽裝的成分,若是他的本來面目,或許會對這群陌生修士冷如寒冰。

    但偽裝,很多時候並非惡意,僅僅是生活所迫。每個人都有一個面具,或正或魔,或戴或取。

    寧凡不是什麼好人,但與幽天殿並無仇怨,且他還承蒙楚長安厚賜,贈與三壺龍血,對幽天殿還是略有好感的。

    對仇家。他出手便殺,毫不容情。

    對朋友,即便稍有挖苦,他也可視若無睹。

    諸位化神皆是明眼人,豈能注意不到俞蟲兒對寧凡的傳音,且從口型就能看出,這俞蟲兒多半沒說什麼好听的話,大抵又是挖苦。

    但寧凡卻一句嘴不還,一個眼神都不看,這種氣度雅量。更加讓人欽佩。

    “哎,百聞不如一見…明尊者的氣度,放眼雨殿都是屈指可數。舍妹年幼無知,出言不遜,明尊卻一再容忍,俞某著實過意不去…這一物,請明尊務必收下。”

    俞白咬咬牙,一半是因為愧疚,一半是實在不願得罪寧凡。思慮之後,自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精致的玉匣,交到寧凡手中。

    玉匣略開一道縫隙,立刻泄出一絲萬年年份的藥香。惹得在場尊老皆是身軀一震,目光火熱。

    “萬年靈藥!且這藥,不會錯,難道是…”

    俞白輕輕咬牙。旋即雲淡風輕,將玉盒推至寧凡身前,歉然道。

    “這一株紅樓芝,經過五轉丹師鑒定,有著一萬三千四百年藥齡,若服之,可延壽二百載。便贈給周兄吧。”

    “紅樓芝?”寧凡暗暗一詫,這可是化神修士延壽的妙藥,一生僅可服食一株,一株可延壽二百載,若放在市面上,拍賣出上億仙玉都是大有可能的。

    對化神修士,不,對任何人而言,多出二百年壽命,都是極其珍貴的。

    寧凡目光一閃,俞白送出此物,倒是誠心與他結交了。

    滿座十三化神,起身迎他的只有這俞白,對這俞白,寧凡自是頗有好感。

    他並不缺延壽靈藥,但這藥他得收,收下它,便代表二人有了交情。

    “多謝俞兄厚賜,周某沒有什麼好東西回贈,這些丹藥是周某自行煉制,還望俞兄莫要嫌棄。”

    寧凡隨手取出幾瓶傷藥,皆是他煉制的五轉丹藥。

    一听寧凡回贈俞白的是自己所煉丹藥,在座化神不少都是眉頭輕皺。在他們看來,寧凡丹術能有三轉都稀奇,四轉是很難的,五轉是開玩笑。

    若以自己所煉丹藥當作回禮,價值自是不值一提。

    不過俞白倒是很高興,所謂禮輕情意重,回贈自己所煉丹藥,其中蘊含了寧凡的心意,便是認可了俞白這個朋友。

    縱然寧凡煉制的僅是三轉丹藥,他俞白也認了。

    “三哥,你怎麼把紅樓芝送給這個大魔頭!你你你,這可是給娘親…”

    “娘親已服下過一次紅樓芝,再服,也無用了…”

    “就算如此!你給他紅樓芝,他給你三轉都未必的丹藥,你虧大了!”

    “住嘴!禮尚往來,最重心意,豈能用價值衡量。”

    俞白不悅瞪了一眼俞蟲兒。

    俞白佩服的,是寧凡的氣度、才華,與這些丹藥有什麼關系?

    縱然寧凡沒有回贈丹藥,俞白也是樂意結交寧凡的。

    俞蟲兒愈加遷怒寧凡,哼,都是寧大魔頭連累自己,一再被兄長責罵。

    她氣得一跺腳,跑到俞白身前,從其手中奪過丹瓶,頤指氣使地遞給寧凡,

    “把你的三轉丹藥拿回去,把紅樓芝還給我哥哥!”她不願哥哥吃虧。

    “蟲兒,你放肆!”

    “俞兄息怒…”

    寧凡擺擺手,心中只覺好笑,倒沒有生氣。

    俞白是個可交之人,這俞蟲兒麼,似乎開始耍起大小姐脾氣了。

    “周明,拿走你的三轉丹藥,我哥哥不稀罕!你這大魔頭,不要與我俞家扯上任何關系!”

    “周某與令兄論交情,似乎礙不到蟲兒小姐的事吧?且你當真確定,這只是三轉丹藥?”寧凡眼皮一挑,眸色一深,不經人事的俞蟲兒何曾被男子如此直視,一時小臉一紅,氣勢略弱。

    “不、不是三轉丹藥,難道還能是四轉麼?”

    “或許是五轉。”

    “不可能!你明明說這丹藥是你自己煉制的!”

    俞蟲兒美目一揚,哼,她又不是笨蛋,這丹藥藥氣明明就含有寧凡的一絲氣息,是其煉制之時種下。

    這細細接過丹瓶,一嗅藥香,她的小臉忽而微驚,總覺得這藥香濃郁的有些過分。

    五轉…難道是五轉?不,不可能!寧凡是大魔頭,不可能是五轉煉丹師!

    但,這藥香…

     !

    俞蟲兒懷著忐忑的心情,拔開瓶塞,霎時間,原本被封印的丹香,四散開來。

    在嗅到丹香的一刻,在座的化神修士俱是目光大變。

    “五轉中品丹藥…神創丹!此丹服下一顆,可令化神修士重傷痊愈!一顆便值一千萬仙玉啊!”

    “五轉中品丹藥…封死丹!這可是上界才有的丹藥,丹方從不外傳,明尊者竟會煉制!”

    “明尊者…竟是五轉中級丹師!”

    一霎間,所有修士的目光皆匯聚在寧凡身上,帶著震撼與火熱。

    雨界的五轉丹師,加在一起也不超過50個。

    至于六轉丹師,則只有寥寥7人。

    七轉丹師,至今沒有。當然也有傳聞,閉關不出的丹皇已突破七轉丹術,一切卻皆未可知。

    五轉丹師的身份,絕對比尋常化神所榮耀。

    且這五轉丹師,更是中級,且這中級丹師,更是一名化神巔峰的高手,一切加在一起,寧凡身份太過尊貴。

    在場的化神,沒有任何一人願意得罪一個五轉丹師!

    俞蟲兒,怔怔放下丹瓶,無言以對,她根本沒料到,寧凡能煉出五轉丹藥,更舍得送俞白數瓶五轉傷藥。

    這些丹藥加起來,起碼也值兩億仙玉了吧…

    寧凡送給俞白的東西,價值更加紅樓芝之上。

    人家根本沒有佔便宜的心思,是俞蟲兒以小人之心度人了。

    “對不起,我誤會你了,你、你可能不是好人,但或許也不是壞人吧…我也沒有想到你會是五轉中級丹師…我、我…總之,我為我之前的話道歉,但就算道歉了,我還是不會喜歡你的。希望你能諒解。”

    俞蟲兒有些語無倫次了。

    她想表達的意思,大概是從此跟寧凡保持普通關系吧。不喜歡,也不討厭,像陌生人一樣,君子之交淡如水。

    不過這表述,很有歧義啊。听在一個個飽經世故的化神耳中,只覺得像是小兒女鬧別扭的情話。

    什麼叫‘我不會喜歡你’?這種強調很有欲蓋彌彰的味道吧?

    連俞白都古怪望著自家妹妹,暗道,蟲兒一開始就和寧凡針鋒相對,鬧別扭,難到是看上了寧凡,故意招惹寧凡,想引起寧凡注意?

    這種小女兒的心思,俞白好歹見過不少。

    “呵呵,蟲兒小姐不喜歡我是對的,若你喜歡我,我可是會困擾的。我有妻子了。”

    寧凡調笑一句,引得不少尊老哈哈大笑。

    “你,哼!我管你有沒有妻子,你可惡!”俞蟲兒剛剛對寧凡升起的半分歉疚,立刻煙消雲散。

    果然,他不是好人,竟然當眾調戲我!

    師父說的對,男人沒有好東西,尤其是修魔的男人!

    (2/2)(未完待續。。)
msc0524 發表於 2014-4-9 08:32
第389章 萬劍式
    血川之中,藏有不是尚未馴服的凶獸,其中不乏荒獸,亦有少數煉虛凶獸。

    這些凶獸似是作為血獸放養的,頗有凶x ng,往年幽天殿尊老來血川,縱然有奎牛護身,也必定有不少爭斗的。

    然而今r ,一路入血川,竟無一獸攻擊。

    諸人暗暗詫異,自然不知這是寧凡放出一絲祖血威壓的緣故。

    妖族重血脈,且這批凶獸尚未馴服,並不會捍衛決龍谷、攻擊一切來犯之敵。

    察覺到寧凡血脈威壓,自是不願妄動干戈,就好似當年明雀小丫頭修為低下,卻從容穿行冥墳一般,清醒狀態下,無妖敢惹。

    “怎麼會突然想起那個小丫頭…”寧凡笑著搖搖頭。

    大概他早將那小丫頭當成妹妹看待了。

    煉餅師…餅哥哥…丹餅餅,呃,好像是丹丹餅才對?

    寧凡搖搖頭,他至今分不清這些的。

    奎牛穿越血川,飛越過數千座山岳後,降落在一座山谷之中。

    山谷方圓萬里,其中有著一汪幽潭,血紅而剔透。

    此幽潭,正是血龍池。

    如此近距離靠近血池,寧凡儲物袋中的血龍妖劍顫動更劇烈。

    他目光沉思,這血龍池倒是和黑龍潭有些相似。

    怕是此池會是血龍一族的秘地吧。

    “決龍谷中,真的有血龍麼…”

    寧凡正思索著,長空之上忽而傳來劇烈的斗法之聲。

    轟!轟!轟!

    一道道浩瀚的法力對轟,震得百萬里大地劇烈顫抖。每一次踫撞,必有山河崩塌。

    長空之上,一道萬丈之巨的血龍龍影,口含一道金燈法寶,正與雲天決戰在一起。旁邊則有雲驚虹旁觀。

    那金燈法寶頗有獨到之處,燈炎籠罩處,任何金光不得攻入。

    而那血龍戰力之強,幾乎已達到碎虛第二重的巔峰境界。

    “血龍!且此龍竟是…”

    寧凡目光一震,事實果然如他所預料,這決龍谷中藏有真龍。

    只是寧凡沒料到的,是那血龍,根本就是決龍谷主…楚長安!

    “哦?原來周大魔頭如此孤陋寡聞呢…我們幽天殿的掌殿碎虛,楚皇大人,本尊正是一頭血龍,此事雖未流傳開來,但雨殿中不少強者都是心知肚明的。”

    俞蟲兒輕輕湊上來,取笑了寧凡一句。

    寧凡也不以為意,他確實不知楚長安便是血龍。

    雨殿之中,碎虛共有11人。

    其中雨皇地位最高,在雨皇之下有四大碎虛,是前代人物。四大碎虛之下,又有七大神子,皆是被雨殿傾力培養到碎虛,可惜,其中四神子剛突破碎虛不久,便被雲天決一劍誅殺。

    楚老便是四大碎虛之一,俞蟲兒的師父亦是四大碎虛之一。

    寧凡有一點想不明白,楚老若是血龍,自是妖族。身為妖族,本不該加入雨殿,為何還能在雨殿掌殿為尊。

    另一點疑惑,寧凡卻是想明白了。

    他初見楚長安之時,便感到此人是碎虛火修,曾暗暗古怪。雨殿希望培養出碎虛火修取某件東西,為何不直接讓楚老前去,反培養炎尊,反拉攏自己。

    此刻寧凡才知曉,這一切自然是因為楚老是血龍族人,是妖,是異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怕是雨皇根本不信任此人。

    “敢問蟲兒小姐,楚老是如何進入雨殿的?”

    “楚皇大人是前代雨皇的妖寵…”

    不待俞蟲兒出言,俞白先一步傳音給寧凡,神情隱晦。

    妖寵不好听,自不能當眾亂說。

    俞白言罷,抬頭不語,觀看著一人一龍的對決。

    其他化神皆是同樣的心情,細細品味著長空之上的碎虛之戰,試圖從此戰中悟出些什麼。

    寧凡心領神會,沒有再多問,只是望著那一道血龍,若有所思。

    楚老是血龍族人,只是這血脈有些次了,只是真血級,遠遠不是王血。但天資應該不錯,否則也無法達到碎虛二重。

    手掌撫在儲物袋上,寧凡心思百轉。他的血龍妖劍乃是天妖血龍的龍骨制成。天妖在妖族中,乃是真仙級存在,自是不可小覷的。

    若此劍被楚老煉化,此人血脈晉升、突破碎虛第三重,應該不難。

    寧凡在做一個打算,他想憑這柄血劍拉攏楚老,讓其成為打手。

    這一切,自然是為了古天庭之戰準備的。

    涅皇最終會前往劍界滅掉老魔,但在此之前,他會先去古天庭,在返程路上,順手滅了老魔。

    寧凡的計劃,是在天庭中除掉涅皇,碎虛級打手自然是越多越好。

    衛玄能請到多少人是未知,散魔能否成功掌控是未知,寧凡登上古天庭時是何等修為亦是未知。

    拉攏碎虛,是很有必要的。寧凡必須要靠自己的雙手,尋一些碎虛相助。

    “以血劍的價值,換楚老的出手,應該足夠。只是有一個問題,如今的我根本沒有與楚老對等談判的實力。他是碎虛,他若知曉我有血劍,何須答應我要求,直接強搶便可,而我又如何能保住血劍?雲前輩或許可護我一時,但不可能護我一世…如此看來,楚老雖然有拉攏的可能,但此時卻還不是拉攏的時機。”

    寧凡目光漸漸冷靜,沒有對等的實力,便沒有談判的資格。

    索x ng距離古天庭開啟還有六十余年,在剩下的六十年中,寧凡或許無法突破碎虛,但尋到其他碎虛打手應該不難。

    妖鬼林的魅晨,只要r 後帶出,便是一個碎虛幫手。

    玄y n界的洛幽,若是恢復元神力量,也可能成為碎虛助力。

    待寧凡身邊有了碎虛底蘊,再去與楚老談判,必可一舉成功。

    “還有六十年…”

    寧凡拳頭緊握,長空之上,那一場爭斗已分出勝負。

    轟!

    一道道激烈的踫撞中,血龍漸漸不敵雲天決,能戰至這一步,還是因為雲天決從始至終,沒有施展任何劍術,僅僅是托著巨劍平砍橫削。

    血龍的呼吸漸漸粗重,眼露感嘆,熄了燈火,散了龍身,重新化作紅發老者之身,苦笑不已。

    “不愧是白衣劍神。听說閣下當年以碎虛一重境界,一劍敗劍皇,老夫本還不信,如今看來,怕是你當年就恢復了四重實力,而劍道之強,便是五重都可一戰…能敗劍皇,原不足奇。”

    “承讓。”

    雲天決收劍降落,楚老亦是降下,皆是淡然,對勝敗並不執著。唯有雲驚虹一臉頹敗。

    昨r 他還對雲天決叫囂不已,今r ,他卻連面對雲天決的勇氣都沒有了。

    雨殿之中,除了雨皇本人,誰可不動用法術、隨手擊敗一名碎虛第二重?

    雲天決隨意幾劍,便敗了楚長安,若他願意,一劍傾力,可瞬殺楚長安!

    連碎虛二重都可瞬殺,更何況是碎虛一重的雲驚虹。

    雲驚虹額頭冷汗直冒,他的實力與雲天決,根本不在一個級數之上。

    “雲天決沖破罪印,大勢已成,如今的他,怕是父皇都壓制不住了…索x ng他記不起當年之事,否則,怕是我與二哥,都會和四弟一般下場,被他一劍誅殺…”

    幽天殿化神一一下了奎牛,向三名碎虛見禮。

    寧凡亦是對三名碎虛見禮,目光在楚老身上流轉了數次,最終沒有開口。

    “你們早來了一個時辰!”楚老臉s 有些不自然。

    本來是想趁小輩不在,跟雲天決比斗一番。

    卻不曾想,小輩們來得這麼快,自己敗給雲天決的模樣,都被這群小輩看光了,威信大損啊。

    “回楚皇大人的話。常理而言,渡過血川會遇到妖獸阻撓,至少需兩個時辰才可抵達此地。不過今r 情形特殊,血川之中竟無一妖獸阻礙我等前進,故而今r 趕來此地,只耗費一個時辰而已。”俞白回道。

    “哦?沒有被妖獸攻擊?這有點奇怪啊。那群妖獸未被馴服,可是見誰都咬的…”

    楚老目光掃過奎牛,又掃過諸位化神,搖搖頭,想不通。

    只是目光落在寧凡身上後,隱隱有些極為親近的感覺,卻並未細想。

    “怎麼少了四個人?七皇子,你帶來的四個尊老,怎麼沒有前來?難道不想入血池了嗎!”楚老不悅道。

    “他們去了哪里,本座並不知曉…不過若是問問周明,或許,能找到【答】案!”

    雲驚虹眉頭一沉,目光冷冷瞟向寧凡。

    他那四個手下是什麼脾x ng,他自是心知肚明的。人是他雲驚虹帶來的,四人就算再畏懼血龍池,也絕對不敢逃遁。

    怕是昨r 見到寧凡取得三壺龍血,四人心生貪念,乘夜去尋了寧凡晦氣。

    如今四人沒有歸來,亦失去聯系,寧凡卻完好無損,這不得不讓雲驚虹心生猜測。

    “怕是這四個蠢東西栽在了周明手上!不會是雲天決出手,這四人命牌未碎,便是證據。若是雲天決出手,以他殘暴的個x ng,四人豈能有活。?多半是那周明搞的鬼了。只是我有一點想不通,此子只是化神巔峰,仗著不滅火體才勉強克制雲焱。而五行尊者中,除了雲焱,其他四人皆是半步煉虛,更不會被周明克制分毫。四名半步煉虛,怎會栽在一個周明手上?”

    “問周明?七皇子,話可不能亂說。”

    楚老何等心智,一听雲驚虹意指寧凡,便明白其話中深意”

    暗道,難道是四尊見利起意,暗中對寧凡出手,被反制了?

    楚老搖搖頭,他不認為寧凡有擒拿四名半步煉虛的實力。

    生擒四名半步煉虛,唯有煉虛修士才可能做到,區區化神巔峰的寧凡,做不到!

    “…”雲天決微暝雙目,並不插嘴,似乎將一切交給寧凡處理。

    寧凡神情自若,抱拳回道“晚輩不懂七皇子的意思。”

    “你不需要懂,本座有一種秘術,可在不抹除修士神智的情況下搜魂滅憶,你讓本座搜你記憶,一切自知!當然,此術會稍稍傷及識海根基,不過麼,若搜魂之後,四人確實是你所擒,傷你也是你活該。若與你無關,則本座會給你一些丹藥補償。”

    雲驚虹話語一落,大手猛然抓向寧凡。

    一霎之間,寧凡周身被青s 雲氣鎮住,動彈不得,面s 驚怒。

    這雲驚虹,竟是要當眾搜他記憶了。

    莫看雲驚虹在雲天決手中數次吃癟,但此人終究是碎虛老怪,一爪震懾之威,縱是煉虛修士也無法脫逃,何況是寧凡。

    明明輕柔的雲氣,落在寧凡身上,卻壓得他五內焚血。

    每一縷柔雲,都似千丈巨岳般沉重,所有雲氣加在一起,寧凡只覺得背上【鎮】壓了數千座巨岳,痛楚難明。

    更有一絲雲氣,試圖竄入寧凡識海之中,搜取其記憶。

    縱然是煉虛後期修士,被雲氣【鎮】壓,怕也要跪倒在地了。

    寧凡身受重壓,骨骼嘎吱作響,膝骨y 碎,血染白袍,卻硬是不跪。

    眸光一冷,卻心知如今的自己,萬萬不是雲驚虹的對手。

    嘴角溢出一絲血跡,眸s 更冷。

    周身纏繞其回憶神意,竟是隨時準備篡改自己的記憶。

    這是第二步神意,可改人記憶。

    若寧凡實在擋不住雲驚虹的搜魂,便篡改自己記憶,讓雲驚虹看不到自己的諸多秘密,看不到自己擒下四尊的事情。

    如此,且看雲驚虹還有什麼話說!

    “這小子,骨頭挺倔,七皇子,此事多半是誤會,你收手吧。”楚老目光露出一絲贊許,贊許的是寧凡碎膝不跪的傲骨。

    “是不是誤會,搜魂之後自知。若是誤會,本座自會給他補償。”

    嗤!

    在寧凡幾乎決定篡改記憶的一刻,一道劍光驟然升起,將雲驚虹的雲氣盡數誅碎。

    劍光一掃,雲驚虹只覺得有萬劍穿心之危,面s 驟然大變。

    “雲天決,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試試他的膽魄而已。現在試過了,我對他的膽魄很滿意,而你麼…”

    雲天決劍氣一蕩,劍鋒指天,劃過一道半圓弧度,劍意驟然以一化萬,包涵了無窮玄妙的劍理。

    下一息,天地之間,十萬里內流雲俱都被劍光粉碎。

    億萬道劍芒自長空傾斜而下,劍光橫掃間,雲驚虹口吐鮮血,幾乎直接葬身在劍光之下。

    之所以沒死,是因為雲天決不想殺他,免得麻煩,僅此而已。

    “我的人,你也敢動!”雲天決倨傲道。

    噗!

    雲驚虹被一劍轟飛,倒飛千里,轟落地面,砸出一個巨坑,心驚膽寒。

    “萬、萬劍式…”

    他懼了,從未有一刻如此懼怕雲天決。

    那一劍,乃是雲天決三式劍術之一,正是當年一劍誅滅四皇子的手段!

    那一劍,是雲天決的成名之劍,當年尚未碎虛的雲驚虹曾遠遠瞥見此劍,幾乎嚇死。

    雲驚虹從未想過,即便他突破碎虛,也仍只有仰望這一劍的資格,根本無法抵擋。

    他最最未想到的,是一向六親不認的雲天決,竟會為了一個陌生人拔劍。

    若早知如此,他絕不敢搜寧凡的記憶!

    嘶!

    雲天決一劍之威,讓所有化神震驚,畢竟至高無上的碎虛,卻被人打蒼蠅一般打飛,任誰都無法淡然的。

    就連楚老都駭然不已。若之前與雲天決斗法之時,後者動用此劍,楚老怕是一招都接不下,直接重傷的。

    這就是白衣劍神的真正實力嗎!

    寧凡暗暗運轉黑星之力,傷勢以難以想象的速度痊愈,向著雲天決抱拳感謝“多謝雲前輩出手相救。”

    他與雲天決只是一面之交,後者完全沒有理由為了他一個外人得罪七皇子。

    今r 被雲驚虹羞辱之仇,他會銘記。

    被雲天決一劍相助之恩,他亦會銘記。

    “我沒有救你,只是考驗。”雲天決依然面無表情的“尊老令分三個等級。此次搜集龍血,你若采來10壺,我給你尊老銅令。若采20壺,我賜你銀令,若采50壺,我賜你金令。若少于10壺,考驗失敗。”

    嘶!

    雲天決的話,落在諸人耳中,皆以為自己听錯了。

    雲天決帶寧凡前來血龍池,竟是為了尊老令考驗!

    且考驗合格的標準,竟是至少搜集10壺龍血!

    10壺啊!

    尋常尊老,入血龍池,能搜集1壺都是高手,縱然是半步煉虛入血龍池,也未必能搜集10壺。

    這考驗的合格標準,是不是有些高了?

    就連與寧凡不和的俞蟲兒,都有些為寧凡抱不平了。

    血龍池開啟一次,僅持續1月。1月時間,10壺龍血,除了煉虛老怪,誰能搜集夠?

    無人認為寧凡能完成考核,但若說雲天決刻意刁難寧凡,又不太像。

    雲天決都為救寧凡,一劍轟飛碎虛,會刁難他麼?

    “10壺…他辦不到。”楚老搖搖頭,他贊賞寧凡的傲骨,卻並不認為寧凡有搜集10壺龍血的實力。

    1壺龍血,含有百滴龍血,需要誅殺10頭化神血妖才可獲得。

    10壺龍血,便要在一月之內斬殺100頭化神血妖,這對化神巔峰而言,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賭?”雲天決竟第一次跟人打賭。

    楚老一怔,喜歡打賭的不一直都是三皇子雲不舒麼,什麼時候連大皇子都學會打賭了。

    “賭他能得50壺龍血。”雲天決再次語出驚人。

    “50壺!大皇子,你定是在與我開玩笑…”

    “賭我的劍,賭你的虛火。”雲天決言罷,結下巨劍,刺于地面。

    其意思不言而喻。

    若寧凡沒有搜集夠50壺龍血,巨劍歸楚長安。

    若寧凡辦到此事,楚長安的虛火歸雲天決。

    “好,我賭!”

    楚長安目光火熱,他可是知道的,那巨劍,乃是劍魔傳承之物,其中不但含有劍魔的劍道,更有雲天決的劍道。

    以六品虛火,賭劍魔傳承,且幾乎還是穩勝。縱然楚長安不愛賭博,也願意賭一把。

    穩賺不賠,不是麼…

    “…”寧凡目光掃過雲天決,他越來越看不透此人。

    此人似乎對自己搜集50壺龍血,很有信心。

    此人竟然相信,他寧凡可以在一個月內,斬殺500頭以上的化神血妖。

    雲天決連巨劍都賭上了,寧凡頓時感覺壓力山大。

    如果他沒有搜集50壺龍血,不知道會不會被雲天決打擊報復。

    看起來,這一次血龍池之行,必須拿出全部實力了,否則寧凡自己也沒把握,一定能搜集50壺龍血。

    “血龍池,開啟!周明小友,你能獲得多少壺龍血,老夫拭目以待。”

    楚長安嘿嘿一笑,開啟了血龍池禁制,一個個化神修士立刻化作遁光,沉入龍池之中。

    他相信,自己不會賭輸的。

    一個月搜集五十壺龍血,誰能做到…

    楚長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寧凡身上,對于那重傷離去的雲驚虹,則並不關心。

    他只想看看,為何一向目空一切的雲天決,會對一個小輩如此信心滿滿。

    他更想知道,寧凡究竟是雲天決什麼人,竟然能讓心系于劍的雲天決賭劍。

    若非從寧凡身上,感覺不到絲毫雨殿血脈,他幾乎要以為寧凡是雲天決的兒子了。

    (1/6)(未完待續。)
msc0524 發表於 2014-4-9 08:32
第390章 殺戮全開
    嗤!

    一道道遁光沒入血池之中,卻被水波一卷,各自傳送開來。

    寧凡身懷一片火紅龍鱗,其上標注了‘十七’的字眼。

    每個入池修士,都會被楚老交予一片龍鱗,不同序號的龍鱗,在入池之後,會將修士傳送至不同區域。

    傳送之光一散,寧凡現出身形,已在血池池底的無水地帶。

    頭頂上懸著數十萬丈的幽深池水,腳踏踏著濕潤紅土,周身赫然是一片血霧沼澤。

    血池之下,儼然別有洞天,共分三層。

    第一層,便是血霧沼澤。此地生有不少邪異血妖,往往都有金丹以上修為,而唯有斬殺化神血妖,才可獲得龍血。

    第二層,甚至盤踞有煉虛血妖。化神修士進入其中,凶險之極,縱然是尋常煉虛,輕易也不願進入的,唯有碎虛才會坦然進入。

    第三層,傳聞曾是前代雨皇開闢的閉關之地,數萬年來,曾有數代雨皇在此修練過。不過似乎從紅**皇那一代開始,便因為什麼原因被封閉,無法供人進入。至于為何無法進入,就連幽天殿化神也不知。

    以上,皆是寧凡從幽天殿尊老口中探來的情報。

    甚至他還花費些許代價,從這些尊老手中換取了一塊簡略的玉簡地圖,記錄了第一層二十四處沼澤區域的大致地貌。

    神念一掃玉簡,將地圖銘記于心,寧凡默然不語,神念如狂風散開,席卷十萬里區域。

    此地血氣極濃,對修士神念頗有侵蝕之效,尋常化神進入此地,唯有借助楚老所賜龍鱗,方才可稍稍克制血氣。是絕對不敢將神念散出太遠的。

    寧凡沒有這方面顧及,他一生殺戮,久經血海,喜好不懼此地血氣的。

    許久之後,寧凡收回神念,十萬里內除了他以外,並無其他修士,倒是有不少血怪雌伏。

    除此,在第十七沼澤的中心地帶,有一片血湖。是通往第二層區域的道路。

    寧凡搖搖頭,他並無前往第二層、挑戰煉虛血妖的雄心。

    他的實力,也不過勉強可與煉虛初期一戰,頂多自保不死,想要斬殺煉虛初期,是白日做夢。

    就算身懷三具煉虛傀儡,但誰有能保證,進入第二層之後,不會被三頭以上的煉虛圍攻?

    到時候。寧凡是無法保證安全的。

    他的目標,只是搜集50壺龍血,即斬殺500頭化神血妖。

    在第一層的二十四座沼澤之內,絕對有足夠的血妖供寧凡殺戮。倒是無須多此一舉冒險了。

    吼——

    沼澤之內,處處生有血喬之樹,那密林中心,忽而發出近千道龍吟般的怪吼。

    吼聲一現。近千頭全身腐爛的血色妖獸,化作遁光沖出密林,朝寧凡殺來。

    這些血妖。並無太高深的靈智,是介于妖獸、尸傀般的存在,大多是半人半龍的形態,一旦發現有生人進入,便會不顧一切發動進攻。

    千頭血妖,大都是金丹修為,十一頭元嬰,一頭化神初期。

    對尋常化神而言,被這批妖獸圍攻,多半會有不少危險的。

    對寧凡而言,區區千頭血妖,根本不值一提,即便其中有著一頭化神初期!

    嗤!

    寧凡目光劍光驟然升起,劍念瘋狂張開,墨色劍氣橫掃八方。

    被這劍念掃中,一個個血妖俱是本能露出畏懼,來不及慘叫,已被劍念斬成碎肉,污血四流。

    以寧凡如今劍念之強,化神之下血妖,幾乎是瞬殺。

    而那化神初期的血妖,來不及反應,已被劍念掃中,生生削去兩條妖臂,慘呼一聲,掉頭便逃。

    可惜,區區化神初期,豈能逃過寧凡手掌。

    嗤!

    一道星光劍影自寧凡眉心射出,疾空一刺,將那化神血妖透體斬過。巔峰靈寶之威,區區化神初期豈能抵擋,慘叫一聲,一命嗚呼。

    在其身死之處,十一滴暗紅的血液漂浮而起,被寧凡攝入手中,隨手封入一道玉壺之內。

    “十一滴…尋常化神血妖身懷十滴龍血,這一頭血妖之所以身懷十一滴,怕是與它接近突破化神中期大有關系。這是否是說,修為越高的血妖,能夠斬出的龍血越多?”

    寧凡略略自語,扶離之翼張開,一振雙翼,驟然無影。

    而第十七處沼澤之內,不是從各方傳來獸吼聲、慘叫聲。

    半日之後,寧凡掃平了第十七沼澤,共滅去31頭化神血妖,其中最強者乃是3頭化神巔峰。

    在一處最為幽深的密林之外,寧凡收住遁光,目光稍稍一凝。

    第十七沼澤之中,化神血妖幾乎被他一人清空,唯有此地還留有化神氣息。

    密林之內,有著近十道隱晦而強橫的氣息,皆達到化神級別。

    其中修為最強的一道,赫然竟有半步煉虛的水準。

    察覺到寧凡到來,立刻便有十萬血妖沖出,怪吼攻來。

    十萬金丹,五百元嬰,11頭化神。

    其中那一頭半步煉虛的血妖,有著四千丈的腐爛獸身,氣勢極強,似乎是統領這批血妖的王者。

    “王獸?”

    寧凡目光一肅,想不到這靈智低下的血妖中,竟還能誕生王獸。

    若是尋常化神撞入這王獸大軍之中,怕是直接就會被撕成碎片。

    吼!

    那王獸一吼之下,無數獸影騰空而起,怪吼殺來。

    終究只是血妖,靈智太低,數量雖多,卻連結陣都不會。對擁有劍念的寧凡而言,再多的低階敵人,只要無法結陣,無法將力量匯合一處,根本不足為懼。

    “滅!”

    劍念橫掃,一掃之下,立刻便有數萬金丹殞命。

    兩掃之後,金丹死絕。

    三次橫掃之後,五百元嬰無一活口。

    十一名化神血妖。亦有四頭初期血妖被劍念傷得不輕。

    吼!

    那王獸似極其憤怒,率領諸多化神,朝寧凡圍攻。

    十一頭千丈以上的巨獸,踏動山河沖來,氣勢驚天。

    寧凡單手一揚,斬離劍分出十一道劍影,掃向十一頭巨獸。

    巔峰靈寶的飛劍劍影,威力何其了得,幾乎在被劍影斬中的一刻,便有四頭化神初期的凶獸喪命。

    其余凶獸。亦是不同程度的受傷,唯有兩頭化神巔峰、及那頭半步煉虛的王獸,一爪拍碎劍影,並未受傷,獸瞳卻更加驚怒。

    吼!

    殘余的七頭血妖,俱都發出血吼之聲,血色音波帶著一絲龍吟之力,竟震得寧凡耳膜微痛,胸口氣血都幾乎翻涌。

    若是尋常化神。怕是直接會被這音波震得肉身碎滅吧。

    “破!”

    寧凡隨手拂袖,揚起一道血影般般的星沙。

    風沙一掃,無數音波被生生掃滅。

    這血辰沙不但可破各種法寶,對于不少法術亦有破除奇效。

    破去七頭血妖獸吼。寧凡沒有再給它們搏命的機會,一步邁出,周身化作墨影散去。

    下一個瞬間,一頭頭血妖忽然依次被墨影卷中。一碎一凝,必有一頭血妖被絞死在墨影之內,死無全尸。

    王獸終于畏懼了。似寧凡這般誅殺化神若螻蟻的狠人,它許多年都未曾見過了。

    “孽畜,想走!”

    連滅六頭血妖,寧凡化身一凝,黑發狂舞,黑衣獵獵響動。

    一步邁出,鎖定王獸氣息,下一刻,一碎一凝!

    轟!

    墨流分神術一凝之威,將堂堂半步煉虛的王獸絞碎地尸骨全無。

    腐爛的尸山血海中,寧凡沒有散去化身,直接袖袍一卷,收獲了一百五十滴龍血。

    如此,第十七沼澤被寧凡一人蕩平,共斬殺42頭化神血妖,獲得龍血540滴,已盛滿五個玉壺。

    “接下來,去第十八沼澤…”

    寧凡黑衣黑發,冷漠無情,一步邁出,飄然無影,直奔第十八沼澤而去。

    半日後,第十八沼澤蕩平。

    又三日,寧凡滅去第二十四沼澤的王獸。

    二十四座沼澤,好似呈圓形排列,寧凡自第二十四沼澤,進入第一座沼澤之中,繼續殺戮。

    又六日,他已殺至第十三沼澤,蕩平的化神超過800頭。

    僅十日,他便化身、妖翼全開,搜集了80壺龍血。

    80壺龍血,若全部釀酒,十年後酒成,便是四十萬甲的法力!

    一旦酒成,寧凡突破煉虛,絕對是水到渠成般輕松!

    第十三沼澤中,寧凡並未展開大規模殺戮,因為在這處沼澤之內,他發現了不少修士爭斗的痕跡。

    看情形,此處沼澤的修士還不止一人,極有可能所有幽天殿尊老都被傳送于此地。

    畢竟幽天殿是楚老的下屬,其中還有不少初期、中期的尊老,單獨行動,危險極大。

    故而楚老給幽天殿尊老的是同一區域的龍鱗,而給予寧凡的則是獨自一枚吧。

    吼——

    遠處傳來王獸的嘶吼聲,更伴隨著修士的慘叫之聲。

    寧凡目光一凜,似乎是幽天殿尊老遭遇到了此處沼澤的王獸大軍。

    略略一思,楚長安待自己不薄,幽天殿諸化神也大多相談盛歡,尤其是俞白,還可勉強算是朋友。

    如此,倒是不能見死不救了。

    嗖!

    寧凡一振妖翼,化作一道紫煙飄出十萬里之外。

    血龍池外,一名獨臂白衣中年盤膝于地,已有十日,始終閉目,不言不語。

    在他身旁,一頭紅發的楚長安卻目光動容,更有駭然之色。

    他手中,持著一個銀色玉牌,玉牌之上,共嵌有二十四枚龍鱗,其中唯有第十三、十四、十五、十六枚龍鱗,尚還散著光芒,其他二十枚龍鱗,俱都光滿黯淡。

    一枚龍鱗,代表著一頭王獸的生命!

    二十枚龍鱗暗淡,代表著二十頭王獸喪命!

    楚長安叫苦不迭,王獸與其他血妖不同,是為了飼養成煉虛血妖準備的,竟然死了這麼多…

    且楚長安閉著眼都知道,是誰斬殺了這些王獸。

    第一頭身亡的王獸,是十七號,正是寧凡所在之處。

    “才十日,這小子斬殺了老夫二十頭王獸…這小子難道是煉虛不成,老夫豢養的王獸血妖,縱然是半步煉虛,也不易戰勝的…十日誅殺二十頭王獸,連王獸都死了,說不準這小子已蕩平了第一層中二十座沼澤…單論殺戮速度,便是煉虛修士也未必能比!”

    楚長安嘆息連連,他根本沒料到寧凡如此凶悍的。

    以至于,他都忘記提醒一下寧凡,王獸不要殺。

    因為楚長安壓根沒想過,寧凡有擊殺王獸的實力。

    “明尊者,周明…這小子,真是個妖孽!如此看來,他怕是只用十日,便搜集到50壺龍血,大皇子,你賭贏了…”

    楚長安嘆息越來越重,被寧凡斬殺的血妖,怕是需要很多年才能重新補充了。

    這即是說,在接下來的數十年甚至數百年中,第一層區域將罕有化神凶獸誕生,而尊老們來此采血,怕也要徒勞無功了。

    說來說去,最難培養的還是那二十頭王獸…

    雲天決靜靜听著楚長安的滿腹幽怨,眉頭微不可查的一松,面色稍緩。

    看起來,似乎最終對寧凡的安危也頗有擔心的。

    擔心…他雲天決也會有擔心外人安危的一日,真是可笑。

    “不可能!這,這是…”

    一炷香之後,楚長安驟然驚呼起來。

    在那玉牌之上,代表13號王獸的龍鱗,光芒暗淡下去。

    但這並非讓其最最震驚的事情,真正讓其震驚的,是另一塊金色玉牌之上,三枚龍鱗齊齊暗淡。

    銀色玉牌,僅嵌有二十四龍鱗,代表了二十四王獸。

    金色玉牌,卻嵌有一百零八龍鱗,代表的是第二層龍池的…煉虛血妖!

    “那周明竟然進入了…第二層!更斬殺了…三頭煉虛初期!”

    楚長安心中駭然,化神絕不可能斬殺煉虛,更何況是獨戰三人。

    他很好奇,寧凡是如何做到的,至少楚長安自問,他在化神巔峰之時,絕對無法獨滅三名煉虛。

    就算他突破煉虛,也無法獨滅三頭同級煉虛的。

    楚長安第一次發覺,自己徹頭徹尾小瞧了寧凡。

    此子能斬殺炎尊,絕非僅僅依仗不滅火體,更非偶然!

    (2/6)(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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