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執魔 (合體雙修) 作者:我是墨水 (連載中)

 
P9722 2013-12-26 04:09:5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67 5091744
msc0524 發表於 2014-5-4 17:26
第509章 威震百宗(三)
寧凡冰冷的話語,在雪國北涼國遙遠傳開,擲地有聲!
這句話的言下之意,竟然是要以一己之力,迎戰百宗!

這一刻,無數修士陷入震撼之中。四方死一般的寂靜,因為寧凡一句狂妄的言語,因為寧凡連斃兩名煉虛的實力,所有人都動容了!

許秋靈美目忽然濕潤,蘊含了說不清的情緒他明知此地有百宗坐鎮,仍踏著風雪趕來了

涅槃谷主猛然起身,望著寧凡的目光,露出難以描摹的震撼之色。

他乃是堂堂金身第二境的體修,但僅僅對上寧凡一個眼神,竟忽然覺得體內五百多個金竅金血失控!

這種情形,涅槃谷主只在面對一名一涅體修老怪之時感到過。

涅槃谷主十分確定,寧凡煉體境界絕對沒突破金身第三境,但一身煉體氣勢,就連一涅老怪都無法比擬!

“古魔?!此人竟是一個古魔!!!”

涅槃谷主的話傳開,四周一片震驚,想不到在當今修真界,竟然還有古魔存在!

不只是涅槃谷主,就連陽天殿主都猛地起身,難以置信看著寧凡。

常人以肉眼、神念去看寧凡,便會覺得寧凡是一個修士。

而陽天殿主乃是一名五轉巔峰的煉丹師,以藥魂去看寧凡,只覺的那寧凡不再是寧凡,而是成千上萬的黑色蝴蝶所化!

陽天殿主心頭大驚,他當然知道,這代表著什么!這代表寧凡的藥魂化形了,這代表寧凡是一名千真萬確的六轉煉丹師!

“這周明竟然突破了六轉丹術!他成了雨之仙界第八位六轉煉丹師!”

陽天殿主的話,再次令眾人一驚。一名六轉煉丹師,擁有何等巨大的能量,眾人皆是心知肚明。在雨界,六轉煉丹師的地位幾乎可比碎虛了!

武宗副宗主遠遠望著寧凡,只覺心驚肉跳。他之前收到宗主武穆侯的傳音飛劍,其中提及的萬萬不可得罪之人,正是寧凡!

武穆侯性格乖張,最愛倚老賣老,但偏偏眼力極準,看人不漏,從無虛言。

武穆侯聲稱,寧凡是一個絕世魔頭,這話武宗副宗主本來只信了一半。

但當目睹寧凡連斃兩名煉虛之后,武宗副宗主心都跳出了嗓子眼寧凡絕對是一個極其兇狠的魔頭,背景、財富、權利、名聲通通無法打動此人!

“宗主有令,我武宗必須立刻撤出巨魔族,決不可得罪此人!此人如今,可稱之為內海第一魔頭。假以時日,此人必定是雨界第一魔!”

武宗副宗主一聲令下,武宗席位上數萬名修士竟然全部站了起來,一副要離開巨魔族的架勢。

一個個老怪冷冷吸氣,不敢置信。

眾人之前還道武穆侯為何遲遲未至,此刻才知,原來一向心高氣傲的武穆侯,竟然被寧凡嚇破了膽,逃離了無盡海!

而向來看人極準的武穆侯,竟然給了寧凡這樣一個評價此刻的內海第一魔,他年的雨界第一魔!

寧凡才剛剛露面,武宗卻急于撤走,忙于與百宗撇清關系這就是內海第一魔的魔威么!!!

“天吶!周明竟然是古魔,古籍記載,古魔最是兇殘,同級修士根本不是古魔對手!”

“六轉煉丹師!他竟然是六轉煉丹師!”

“南蠻侯與赤妖王在此人手中連一招都撐不住,武穆侯更是被此人直接嚇走這就是‘內海第一魔’——周明嗎?”

“傳聞此人連嵐角族都給鎮壓了,此事老夫原本不信,但如今看來,此事多半是屬實的!畢竟連蘇顏都成了他的女人!”

無數修士的目光,都注意到黃金古劍上的蘇顏與丹尊。

蘇顏本身就是名動雨界的問虛強者,而丹尊則是名震天下的六轉煉丹師。

寧凡身后有蘇顏、丹尊跟隨,更加不可小覷了!

一時間,眾人心思各異,竟一時無人敢跟寧凡搶奪風雪言。

就連老謀深算的幽鬼侯、蘭陵王,都一時沒有下定決心率先進攻寧凡。

“無人應戰么”

肅殺的風雪忽然下得更緊了,寧凡目光冰冷,降落至廢墟之上,放下風雪言,目光環視。

他雖然敢以一己之力挑戰百宗,卻并未小覷百宗的實力。

四周搭建著無數高臺及席位,近千里地界內,共有一百四十多萬修士圍著玉臺就坐。

席位分三等,首席只供十一個煉虛宗門就坐,次席則坐化神勢力。末席之上,則大都是一些散修。

寧凡抬起目光,掃過十一個煉虛宗門的旗號,心中暗暗一驚。

這十一個煉虛宗門,竟無一不是雨界赫赫有名的大勢力!

西面首席坐著蘭陵宗、六炎宗、陽天殿三大煉虛勢力。

六炎宗只來了一名窺虛宗主,正是那主持擂戰的蛇目老者。陽天殿只來了殿主一名煉虛。而蘭陵宗除了蘭陵王的第二元神在此,竟還有一名沖虛長老傲然而立。

北面首席坐著冰岳劍宗、妙音谷、懸空寺,皆是雨界老牌勢力。三宗宗主皆是問虛,且全都修煉到問虛無敵的境界,單獨一人都不比寧凡弱多少。

南面首席坐著武宗、蠻道宗、赤妖宗、涅槃谷四大煉虛勢力。

因為南蠻侯與赤妖王慘死,此刻蠻道宗、赤妖宗已群龍無首,不足為慮。而武宗已有撤退之意,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涅槃谷,竟然一眼認出寧凡的古魔底細,這可有些不一般了

東面首席只坐了一個勢力,但聲勢卻是十一宗里最浩大的,正是鬼目族!

幽鬼侯身后立著八名煉虛強者。六人是窺虛,兩人是問虛。

而幽鬼侯本人的氣勢,竟已經超出了沖虛境界,達到了太虛境界寧凡還記得,當日潛入鬼目族時,幽鬼侯仍是沖虛才對

不必問,幽鬼侯定是吞噬了其9道窺虛分神,才得已恢復道太虛修為。

對方有太虛坐鎮,今日迎戰百宗怕是有些兇險了。

寧凡本身修為只是蠻魔中期,可在問虛境界內無敵,卻難敵沖虛修士,更莫說太虛老怪了。

十一個煉虛宗門高手如云,四面更有一百多個化神宗門窺伺,有百萬修士圍堵暗處,還有巨魔八祖冷眼旁觀,不知何時會對他放冷箭!

唯一令寧凡慶幸的是,內海周家并未參與逼迫巨魔一族。

寧凡目光微閃,想憑一人之力獨戰百宗,難如登天就算他有身懷18道碎虛一擊,就算有洛幽相助,也未必能全身而退那幽鬼侯受傷前也是一名碎虛,那蘭陵王的本尊也是即將突破碎虛的高手,焉知這二人沒有碎虛一擊護身

這一次援助巨魔族,有多少風險在其中,寧凡沒有計算過,也懶得計算。

敵人再多又如何,他如何能退讓?

難道要將風雪言交到百宗手中嗎?他,辦不到!

“我要保她!”

他將風雪言交給三尊,令三尊帶她下去。與許秋靈等女匯合。丹尊、蘇顏、明雀等人,則負責保護風雪言。

寧凡五指向地一抓,驀然間,崩碎成廢墟的玉臺頃刻重鑄。

獨立于萬丈玉臺之上,寧凡沐著風雪,掃視天下群雄,已生拼死之心。

似武宗這般提前撤退的,他可饒恕。

但那些冥頑不靈、一意加害風雪言的,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就算今日血洗百宗,就算今日踏平巨魔,他也要保住風雪言!

風雪言眼眶又濕了在親族都放棄她的時候,唯有寧凡違抗天下,誓要保她

武宗數萬修士匆匆撤離了,逃離了這是非之地。

但此地還有一百多個宗門,雖然畏懼寧凡,卻自恃人多勢眾,想要以勢壓人,逼迫寧凡放棄風雪言。

單獨一個宗門,或許沒有得罪寧凡的勇氣,又是古魔又是六轉煉丹師,正常人都不愿得罪寧凡的。

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據傳聞,若得到風雪言及魔像石板,破譯出魔像石板的古經,可獲得巨大的力量!

只為了這一點,眾人再怕寧凡,也不愿放過這次奪寶的機會!

“周明!你手段不弱,但以你一人之力,是無法抗衡我百宗勢力的,你可明白!”

“我百宗勢力,幾乎囊括了雨界三分之一的頂尖勢力。你與我等作對,便是與整個雨界作對!”

“聽說雨皇有令,不許任何人傷你。但這一次,你挑釁我等在先,若再不識時務,休怪我等殺人無情!”

“聒噪!”

寧凡驟然拂袖,一柄血紅的紙傘已出現在手中。

一傘開,天空之上,驟然墜下一座海島,竟然是從傘中取出,遮天蔽日,勢要壓向半個北涼國!

一傘合,向寧凡出言挑釁的數百名元嬰化神,全部被淡紅的靈輪光圈攝入傘中。

寧凡繼而再一抖傘,傘上灑落一地膿血,皆是那些被收入傘中的修士所化此傘好生厲害,誅殺元嬰化神只需一瞬!

而整座海島遮天蔽日墜下,震撼了百萬修士!

這座海島幾乎有北涼國一半巨大,若是砸下,半個北涼島都要被擊沉!

一些內海修士更是認出,那被寧凡隨手扔出的海島,竟然是丹島!

寧凡當然沒指望以島砸人,在場這么多煉虛,如此伎倆是無法奏效的。

“不能讓此島砸下,否則我百宗修士將死傷無數,諸位煉虛道友,我等一同施展懸空術,讓此島浮空!”

“好,一起出手!”

包括幽鬼侯在內,各個宗門的煉虛強者陰沉著臉,騰空而起,施展懸空法術,令丹島無法墜下,懸浮在北涼國萬丈長空之上。

但這些煉虛怎么也無法相信,寧凡的血傘法寶竟如此厲害,竟能隨意收走一座海島,從天上丟下

丹島總算沒有砸下,否則必定死傷無數。

無數百宗低階修士冷汗直冒,還好丹島沒有砸下,否則他們必死無疑。

而巨魔族的不少修士,同樣嚇得不輕。

一個個百宗修士望向寧凡的目光,皆帶著無法言說的畏懼。

這是一個瘋子,一個敢以島砸島的瘋子!

亦有人注意到,寧凡所持的血傘乃是一件小千界寶,且這界寶威力遠超尋常界寶!

“今日百宗修士俱都見證,周明視我百宗有如無物,當真狂妄之極!老夫忝為鬼目族二長老,說不得要給這周明一點教訓!”

滋滋滋!

一名鬼目族問虛老者一遁遁上玉臺,負手而立,白發飛揚,氣勢非凡。

向寧凡冷冷一笑,老者驟然單抬手掌,掌中生出一個青色鬼目,鬼目中驟然射出無窮無盡的青色電弧。

千萬重青色電弧化作雷霆海洋,老者立在青色雷海之中,宛如一個雷中帝王。

“是鬼目二長老陰雷!此人一手雷術出神入化,據說連元神都修煉成了雷霆形態,問虛之中罕有敵手,比赤妖王厲害數倍。那周明神通逆天,但終究也只是一個‘問虛’,豈能是陰雷長老的對手!”

鬼目族內,立刻有無數修士振臂呼喊。

“周明,你就此退去,老夫饒你不死,否則,老夫讓你飛回湮滅!”陰雷長老冷笑道,卻暗中于袖中掐訣。

毫無征兆地,寧凡背心忽然虛空破碎,竄出無數深青色的雷霆之蛇,張口咬向寧凡背心。

那陰雷在與寧凡對話之時,竟暗中偷襲!

陰雷嘴上說為百宗出頭,實則看中了寧凡的血傘法寶,想要殺人奪寶了。

“碎!”

寧凡眉心太虛雷星一閃,腳下驟然浮現一副碩大的血色雷圖。

單腳一踏,大地震動,風雪逆卷蒼天,身后的雷蛇一一崩碎。一股浩瀚的雷霆氣勢從寧凡體內散開,無可阻擋。

深處青色雷海的陰雷,目光忽得大變,腳下的青色雷海竟在寧凡的氣勢下全部碎散!

原本在眾人眼中,立于雷海的陰雷長老宛如雷中帝皇。

但在寧凡的雷圖面前,陰雷的一身雷霆法力,竟流轉滯澀,難以調動!

陰雷目光大震,就算是不周雷皇,也不可能一句話震碎他的雷海!

他手中連連掐訣,勉強召出一柄雷霆所化的飛劍,卻正見寧凡踏著雷圖,步步朝陰雷走來。

一步,萬雷俱滅,雷劍粉碎!

三步,陰雷吐血連退!

九步,陰雷丹田驟然一痛,雷霆元神被生生震碎成兩半!

陰雷猛然吐血,雙目難以掩飾的驚恐,他一身雷術包括雷霆元神,在寧凡面前竟被徹底壓制!

第十步,寧凡背后驟然浮現黑火八翼,身影一瞬消失。

陰雷轉身便逃,但方一轉身,正迎上鬼魅般逼近的寧凡!

“老夫跟你拼了!”陰雷雙指插入雙目,將雙目挖出,血流如注。

在自毀雙目之后,一股浩瀚的氣勢加持在陰雷身上,幾乎不弱于問虛無敵的修士。

手中的兩顆眼珠,仿佛成了絕頂法寶。

陰雷神念鎖定寧凡,抬手便將眼珠祭出,黑暗驟然降臨于玉臺,將萬丈玉臺全部遮掩。這黑暗可隔絕一切視力及神念,陰雷奪路便逃。

“哪里走!”

寧凡左目扶離,右目魔羅,眉心還有人目,豈會被陰雷的雕蟲小技遮住眼光。

認準陰雷逃遁方向,寧凡一振八翼,瞬息追至陰雷背后,抬手便向陰雷天靈拍下。

巨大的聲響之后,玉臺上的黑暗漸漸散去,風雪漸漸寧靜。

寧靜的風雪之中,寧凡腳踏陰雷死尸,手擒陰雷元神,一口吞入腹中,目光冷冷掃向鬼目族。

這一次,算是徹底把鬼目族得罪了但,得罪又如何!

“找死!”

幽鬼侯勃然大怒,一躍而起,周身陰氣森森,浩瀚的氣勢卷向寧凡,竟是一怒要對寧凡出手。

寧凡目中寒芒一閃,驟然祭出一份玉簡。

玉簡碎滅,一股浩瀚的法術功擊,伴隨著無數魔經的吟誦聲,轟向迎面而來的幽鬼侯!

原本氣焰囂張的幽鬼侯,一見這玉簡攻擊,竟立刻面色劇變,頭皮發麻,掉頭便走,哪還顧得對寧凡出手,只有逃命的份!

無數修士都在寧凡祭出玉簡的一刻,震驚了!

一個個老怪望向寧凡的目光,皆是驚恐難明的神色。

“碎、碎虛一擊!”(。,!)
msc0524 發表於 2014-5-6 08:03
第510章 威震百宗(四)
幽鬼侯一見寧凡擲出碎虛一擊,毫不猶豫,轉身就逃。
他一貫陰沉的表情,此刻全變作震撼之色,縱然他是太虛老怪,想要無傷接下這一道碎虛攻擊,也絕無可能!

“見鬼!此子明明只是一個問虛而已,為何會有碎虛一擊防身!”

幽鬼侯遁光極快,那碎虛一擊卻是更快。

這玉簡一擊,是嵐角族九代先祖所留,是一道風木二系的古魔神通。

法術幻化出一尊青色的巨人虛影,那巨人有百萬丈巨大,高可擎天,全身上下有數千手臂,在同一個瞬間,詭異的同時掐訣。

一瞬間,風雪仿若靜止,不再墜下。而四面八方的魔經吟誦聲也戛然而止。

在這一刻,巨人虛影叱喝一聲,而幽鬼侯在這一瞬間,周身升起一股極大的危機之感。

“不好!”

幽鬼侯周身的虛空,一瞬間全部封鎖,那種封鎖與定天之術不同,是封鎖整片虛空!

而四面雪空之上,忽然出現無數條青色的風龍,朝幽鬼侯身體一卷,立刻化作一重重罡風撕裂的海洋。

“天怒嵐龍!”

嗤!嗤!嗤!

無數風刃切割的聲音從罡風海洋中傳出,伴隨著這些風刃之聲,還有幽鬼侯不時的悶哼聲。

玉臺四面,百宗修士一個個目瞪口呆。

他們原本以為幽鬼侯強勢出手,足以一擊滅殺寧凡,卻不曾想,寧凡揮手發出碎虛一擊,反將太虛境界的幽鬼侯逼入險境。

碎虛一擊的波動。令北涼國及數百萬里的海域都震動起來。

如此可怕的法術波動,實在是大多數修士生平僅見!

“這就是碎虛一擊的威力么,真是太可怕了!”

無數老怪周身戰栗,若換做他們被碎虛一擊攻擊,怕是無人可以生還吧。

不知幽鬼侯能否擋下這一擊

“傻弟弟。你如此強勢出手,不怕暴露底牌么沒有姐姐的保護,你依然十分瀟灑呢。”洛幽自心神之中調侃道。

“此時使用碎虛一擊,正是時候,只是”

寧凡目光凝視遠方崩潰的天空,望著那漸漸消散的巨人虛影、罡風海洋。

他眉頭一皺。隱隱覺得這碎虛一擊還不足以擊殺幽鬼侯。

果然,當罡風最終消散之后,幽鬼侯渾身浴血地出現在天空上,目光仍是心有余悸。

他果然未死,四方立刻議論如潮!

“天吶,那可是碎虛一擊。幽鬼侯竟能抵御如此強力的一擊!”

“噓,他可是幽鬼侯,受傷前便是一位碎虛強者,他能擋住碎虛一擊,并不奇怪只是看他的傷勢,擋下這一擊絕不輕松”

“看,幽鬼侯身上穿的。難道不是靈裝護甲嗎!連碎虛一擊都能抵御,這靈裝絕對神玄級別!”

“不過這周明真的是太可怕了,隨手就丟出一道碎虛一擊,也就是幽鬼侯這種太虛強者能夠接下這樣的一擊,我等絕對接不下的”

此刻的幽鬼侯胸前,赫然穿著一劍幽藍如水的甲胄。

這甲胄乃是一件神玄下品的靈裝,名為天鬼甲,是幽鬼侯身為碎虛強者之時煉化,防御力極其驚人。

但就算天鬼甲是一件神玄甲胄,也被那碎虛一擊轟出些許細小裂紋。

若非有這件甲胄防身。寧凡絕對可以一擊重創幽鬼侯。

此刻幽鬼侯雖然受了傷,但這傷卻還不致命。

“好堅固的甲胄”寧凡眉頭一皺。

殊不知,當幽鬼侯發現天鬼甲被寧凡一擊轟出裂痕之時,心中是何等憤怒。

這憤怒,比目睹陰雷長老慘死更加強烈!

“周明。你敢損我天鬼甲,你竟敢損我天鬼甲!!!”

幽鬼侯勃然大怒,猛然掐訣,天地間驟然裂開無數虛空裂縫,化作成千上萬的虛空鬼目。

他篤定寧凡不可能有第二份碎虛玉簡,自然是敢對寧凡下死手的。

每一個虛空鬼目之中,都蘊養著一道鬼氣森森的劍光。

十萬虛空鬼目,十萬虛空劍光,乃是幽鬼侯身為碎虛強者之時的成名之術——小虛空劍!

只可惜,此術連當年十分之一的威力也沒有,若是當年,幽鬼侯起碼可幻化百萬鬼目吧。

“小虛空劍!這周明必死無疑,此術就算是本王本尊親自前來,也不易接下。除非他還有第二份碎虛玉簡,但這是不可能的。每一個碎虛玉簡的制作,都需要耗費碎虛強者極大精力。周某的碎虛玉簡,多半是好運撿來的,而他同時撿到第二份碎虛玉簡的機會,接近于零!”

蘭陵王收起最初的震撼之色,再次對寧凡露出輕蔑之意。

包括蘭陵王在內,所有百宗修士都認定,寧凡不會有第二枚碎虛玉簡。

而只要寧凡沒有第二份碎虛玉簡,憑問虛修為,必定擋不住幽鬼侯一擊,這是不爭的事實。

“你損老夫天鬼甲,老夫讓你償命!虛術,小虛空劍!”

在幽鬼侯訣變的一瞬間,十萬鬼目之中皆射出一道道虛空劍光,鬼氣遮蔽了天空。

面對這十萬虛空劍光,寧凡眼中卻一片平靜,抬手取出第二份玉簡,一把按碎。

寧凡心知,憑自己修為遠不足以接下幽鬼侯一擊,唯一能依仗的,只有身外之物。

這并不可恥,能弄到碎虛玉簡,也算他寧凡的本事。

玉簡破碎的一瞬間,一股碎虛一擊的氣勢,再次席卷數百萬里,令所有修士震撼地說不出話。

“怎么可能!你竟然有第二份碎虛玉簡!”幽鬼侯發出不可置信的嘶吼。

他本是受傷之軀,當年被雷皇所創,直接跌落碎虛境界,重傷經歷數萬年都未愈。

好不容易恢復到太虛修為。幽鬼侯只愿盡早恢復碎虛。雖說受了寧凡一擊,好在有天鬼甲護體,這一擊之傷還在承受范圍之內

但若再被寧凡擊傷一次,怕是就要傷到根基了,雖不會死。恢復碎虛的時間卻會無限延長好在一般情況下,寧凡同時擁有兩枚碎虛玉簡的幾率接近于零,絕無第二次擊傷幽鬼侯的機會!

可是幽鬼侯如何能想到,寧凡偏偏就有第二枚碎虛玉簡!

那玉簡方一按碎,長空之中,再次浮現一個巨人虛影。只是這巨人虛影換成了火紅之色。

這一枚玉簡乃是嵐角族第十五代先祖所留,那位嵐角先祖最擅長的,乃是火系神通。

四面八方,皆是魔經吟誦之聲。

那火紅巨人忽然冷冷望向幽鬼侯,抬手一指點出。

“天地洪爐!”

伴隨著巨人一指,以幽鬼侯為中心。無數火焰無中生有,憑空產生,萬里長空被火焰覆蓋,化作一個巨大的深紅火爐,將幽鬼侯及十萬鬼目通通禁錮在爐火中。

十萬鬼目,俱都焚滅!

十萬劍光,俱都焚滅!

天鬼甲上的裂痕越來越多。幽鬼侯受不住洪爐焚燒,發出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痛呼。

“怎么會!他區區一個螻蟻,竟有兩枚碎虛玉簡,這怎么可能!”蘭陵王拍案而起,無法置信。

一眾百宗修士,一個個噤若寒蟬,無法想象幽鬼侯受到什么樣的攻擊,竟然發出如此凄厲的慘叫。

火紅巨人的虛影最終消散,洪爐也消失,天地火焰全部消失。仿佛不曾存在過,雪花依然飄落。

幽鬼侯仗著天鬼甲護體,仍然未死,但傷勢加重,已傷到根基且天鬼甲上的裂痕卻越來越多。不知何時便會碎裂。

若受到第三次碎虛一擊,天鬼甲必碎,他也難逃重創的局面。

但幽鬼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如此逆天的碎虛玉簡,寧凡還能有第三枚。

“區區問虛螻蟻,竟敢與老夫為敵,你該死,你該死啊!”

幽鬼侯雙目血紅,十指掐訣,施展秘法,原本黑霧一般的佝僂身軀,驟然拔高,化作一個八千丈的巨人。

巨人并無口鼻等器官,但身上卻長滿個詭異的眼珠,不知有多少萬個。

每一個個眼珠之上,皆有玄異的勾玉圖案。

寧凡只看了一眼那眼珠巨人,頓時覺得頭暈目眩,幾乎沉淪在永無止盡的幻術之中。

這是一種極其可怕的幻術,明明是虛幻的東西,但造成的虛幻攻擊卻又仿若真實。

此術竟觸摸到一絲‘真’的奧義,若幻術成真,則縱然寧凡有妖目魔目,也無法洞穿這種級別的幻術!

蘭陵王目光流露出深深的忌憚之色,據他所知,此術乃是幽鬼侯當年最強之術,就算當年的雨皇,都無法破去幽鬼侯的這一幻術。

“周明,周明,周明!你傷老夫根基,損老夫天鬼甲,老夫與你不死不休!‘真獄之術’!”

在眼珠巨人掐訣的一瞬間,無數幽芒從巨人鬼目中射出。而天地間憑空浮現無數修羅惡鬼,皆是虛空之力所化。

鬼吼驚天中,虛空之力化作一只巨大的惡鬼,一腳踏向寧凡天靈。

那惡鬼只一個腳掌,便有整個北涼國巨大!

那一踏之力,無限接近碎虛一擊!

寧凡微微一驚,這惡鬼明明是幻術變換的假象,但借由一絲‘真’力,竟化虛為真,令不可傷人的幻術化作最為恐怖的殺器

幽鬼侯從前,定然是一名名震天下的碎虛強者,此術也絕對堪稱逆天。

但即便如此,寧凡也不可能向幽鬼侯屈服!

他深吸一口氣,一拍儲物袋,取出第三份碎虛玉簡,一把按碎。

一瞬間,百萬修士全部豁然站起,根本不能相信。

一只泰然自若的蘭陵王,目光已是大驚。

而那化身眼珠巨人的幽鬼侯,一見寧凡的舉動,恨得咬牙切齒,發出不甘心的嘶吼。

“你竟然還有第三枚碎虛玉簡怎么可能!!!”
msc0524 發表於 2014-5-6 08:04
第511章 威震百宗(五)
這第三枚玉簡,乃是嵐角族第三十一代先祖所留,那位先祖最擅長的是冰系法術。.
此枚玉簡一碎,天空中驟然浮現一尊寒冰巨人的虛影,北涼國飄落的雪花,竟被生生凍結在虛空。

巨人氣息如冰,在座一百四十多萬修士,俱都感到一陣心悸的寒冷。

巨人向天一指,天空中驟然出現數之不盡的冰晶,凝結成一尊萬丈大小的巨大王座!

“寒冰王座!”

無數魔經聲中,巨人驟然一吼,王座當空而墜,沿途砸落處,虛空為之冰封!

幽鬼侯所化的眼珠巨人目光大驚,想要躲避王座,卻發現雙腳竟已凝結成冰,動彈不得。

心中一狠,幽鬼侯驟然掐訣,巨身上的無數眼珠竟一個個流著黑血閉合。

每閉合一個眼珠,幽鬼侯傷勢便加重一分,但氣勢卻增加一些。

當所有眼珠全部閉合,幽鬼侯已然重傷,但氣勢卻無限接近碎虛,催動所有法力,向天空王座轟出一拳!

“真獄之拳!”

這一拳無限接近碎虛一擊,將寒冰王座轟出無數裂痕,倒擊回上空,響震蒼穹。

但在拳芒接觸王座的一瞬,幽鬼侯駭然發現,就連他的雙拳都凝結成寒冰!

一身法力,都在王座墜擊之中幾欲凍結!

寒冰巨人冷斥一聲,那被幽鬼侯擊飛的寒冰王座,竟再一次而下。

“不好!”手足皆被冰封的幽鬼侯,萬料不到王座還有后續一擊,阻擋已來不及。

只聽一聲慘叫,幽鬼侯全身徹底化作寒冰,并以他為中心,寒冰擴散,百萬里天空都寒氣斐然,幾欲冰封!

寒冰巨人的虛影漸漸消散,天地冰封也徐徐消失,仿若不曾存在過。

寒霧之中,幽鬼侯喘著粗氣現身而出,須發之上皆是冰渣,氣息極其虛弱,傷勢極重,一身天鬼甲已徹底粉碎...

但他,竟仍然未死!

“周明,老夫若不死,必將你親族絕滅,碎尸萬段!”幽鬼侯發出震怒的呼喊,早已將當年丹皇的警告拋諸腦后。

他要殺了寧凡,不惜一切代價!

寧凡與幽鬼侯,又一次對峙,但這一次,百宗修士卻無人敢篤定幽鬼侯必勝了。

或許,寧凡還有第四枚碎虛玉簡呢...

這個念頭在無數修士心頭升起,明知這種可能姓微乎其微,但在寧凡身上,任何不可能的事都有可能發生。

此刻的蘭陵王,在目睹寧凡三創幽鬼侯之后,早已將寧凡視作生平大敵。

這一刻的寧凡太過耀眼,以問虛修為力壓太虛,令蘭陵王的光芒都為之暗淡。

蘭陵王無法容忍寧凡蓋過他的光芒,但他同樣擔心寧凡身懷第四份碎虛玉簡,竟不敢跳出來為難寧凡。

非只是蘭陵王,在見識過寧凡力壓幽鬼侯之后,在座百宗修士,還有哪一個敢獨自對抗寧凡!

風雪依然肅殺,幽鬼侯目光如癲,他絕不相信,寧凡還有第四枚碎虛玉簡!

就好似一個賭徒,越是輸,越是要賭。越是自視甚高的人,越是不服輸,越容易輸到一場空。

幽鬼侯一拍儲物袋,驟然取出一柄鬼氣森森的魂幡。

此幡旗之中,煉入了八億魂魄,有凡人,有修士。

魂幡法寶,最是惡毒,殺人奪魂,祭煉法寶,殺戮的魂魄越多,魂幡威力越強。八億魂幡,威力堪比仙虛虛寶了!

此乃幽鬼侯耗費數萬年心血煉制的法寶,還未徹底煉成,仍是半成品。本想在煉足十億魂魄后以此幡旗向雷皇復仇...

但如今,他恨寧凡傷他根基,碎他天鬼甲,赫然要以此魂幡滅殺寧凡,不惜一切代價!

“好強的魂幡,起碼收容了八億魂魄!雖然此幡未徹底煉制成功,但只憑此幡,幽鬼侯幾乎可碎虛之下無敵手,任周明仍有碎虛一擊,也未必能敵幽鬼侯!幽鬼侯這老東西,竟藏得如此之深...只是此魂幡尚未煉制成功,若貿然動用,極易損毀。幽鬼侯一怒之下取出此寶使用,倒是不智。”蘭陵王目光陰晴不定。

見幽鬼侯竟動用八億魂幡,寧凡目光一凝,此魂幡極其厲害,威力怕還在一般的碎虛玉簡之上。

他身上還有14枚碎一攻擊的玉簡、符令,但這些玉簡符令怕無一能破魂幡的。

如此,必須要動用那碎二攻擊的玉簡了...

寧凡心中一決,一拍儲物袋,取出第四枚碎虛玉簡,一瞬間,西面八方驚呼一片。

“什么!這周明果然有第四枚碎虛玉簡!”

“天啊!此人身上究竟有多少碎虛玉簡...他能擁有如此多的玉簡,氣運該是何等逆天!”

“不過幽鬼侯的八億魂幡極為厲害,似之前的三枚碎虛玉簡威力只相當于碎虛一重天的攻擊,難以匹敵八億魂幡...這一次,周明無法傷到幽鬼侯了。”

幽鬼侯雙目血紅,他已迫不及待殺寧凡而后快。

驟然一搖魂幡,魂幡中飛騰出無數惡鬼,數十萬里地界,俱都被黑壓壓的鬼魂所遮蓋!

天空之上,合計有八億鬼魂,但一個個鬼魂的氣息連辟脈都不如!

鬼魂彼此吞噬,瞬息間,八億鬼魂只剩一億,但所有鬼魂的氣勢都提升到融靈!

一億鬼魂彼此吞噬,瞬息間只剩三千萬鬼魂,但所有鬼魂氣勢皆達到金丹!

吞噬還在繼續,當鬼魂只剩百萬之時,所有鬼魂氣勢達到了元嬰!

當鬼魂只剩一萬之時,所有鬼魂氣勢達到了化神!

一萬化神經過吞噬,最終化作一百只煉虛惡鬼,猙獰可怖。

這一百只煉虛惡鬼進一步吞噬,最終剩下的惡鬼只有一只,身軀萬丈,獨目立于蒼穹。

但這一只獨目惡鬼,法力氣息已達到碎虛一重天!

“碎虛魂魄!這八億魂幡,竟能凝出一只碎虛魂魄!”百宗一百四十萬修士,俱都大驚失色!

辟脈之下皆凡人,碎虛之下皆螻蟻...莫看太虛與碎虛只有一步之隔,但一旦修為突破碎虛,便絕不可能敗在任何煉虛手中!

而雪空之上,那踏天而立的獨目惡鬼之魂,一絲氣勢都能令所有人膽寒,正是碎一氣勢!

以八億魂魄,凝結一尊碎虛惡鬼,這幽鬼侯好逆天的手段!

“死!”

幽鬼侯放聲大笑,一搖魂幡,那獨目惡鬼立刻發出陰森森的鬼吼,抬腳踏向寧凡。

一踏之力,便是碎虛一重天的一擊,且這碎一一擊威力還稍稍勝過玉簡一些!

“碎!”

寧凡目光冷靜,一把按碎第四枚碎虛玉簡。

無人相信這枚碎虛玉簡可抗衡碎虛惡鬼,但在寧凡按碎玉簡的一刻,正在狂笑不已的幽鬼侯幾乎嚇死!

“這不是碎虛一重天的攻擊威力!這是...碎虛二重天!”

伴隨著碎二玉簡的碎裂,寧凡身前驟然浮現一個巨影,抬手一指點向獨目惡鬼。

那輕描淡寫的一指,卻有著無法想象的神通在其中,獨目惡鬼如遭重擊,立刻如斷線風箏般倒飛,竟被那巨影一指而傷!

“這是...這是什么!”無數老怪望著寧凡召出的虛影,心驚膽顫。

在一旁保護風雪言等女的蘇顏,在抬頭瞥見那天空虛影的一刻,竟忽然有種流淚的沖動。

那是一種無法言語的血脈相連之感。

天空之上的巨影,是一個高達數百萬丈的巨人,身批魔甲,頭生兩根魔角,面容無法看清,端坐于一尊王座之上。

而那魔角巨人身后,依稀還有數百個十萬丈巨人侍立,似乎是他的仆從。

一股滄桑的遠古魔氣,席卷悲涼。

在這些巨人跟前,身高萬丈的獨目惡鬼,只好似飛蟲般渺小。

“這是...始祖!是我嵐角族始祖的虛影,這一枚玉簡,竟然是始祖所留!”蘇顏血脈悸動。

“嵐...角...”

那王座巨人聲音生澀,頭顱瞥向一旁的寧凡,因為沒有面容,看不清情緒。但寧凡能猜到,這王座巨人打量自己,是想看看是何人動用他玉簡一擊。

當察覺到寧凡體內的魔羅祖符之時,王座巨人身軀明顯一顫,繼而對寧凡充滿了恭敬之意。

當王座巨人目光瞥向幽鬼侯及獨目巨人,雖看不清巨人的表情,寧凡卻能感受到,王座巨人對幽鬼侯定是不屑一顧的。

一向自視甚高的幽鬼侯,在面對這巨人虛影之時,竟也有渺小之感。

他還沒弄清這王座巨人的來歷,那王座巨人卻已遵照寧凡心意,驟然向幽鬼侯抬手一指,一指按下,魔氣滔天!

伴隨這一指按下,整個內海都開始搖晃,這種大神通超出了世人的想象!

獨目惡鬼枉為碎虛氣息,在王座巨人一指之下,竟頃刻化作血泥崩潰!

幽鬼侯面色大驚,在面對巨人一指的瞬間,只覺一身法力都在燃燒一般,焚燒成了虛無!

“這...這是嵐角始祖的‘虛無一指’!可將一切姓命修為化作虛無的大神通!若是尋常碎二玉簡也就罷了...這是嵐角始祖的玉簡,即便是碎二級別,威力卻遠超尋常碎二威力!憑老夫一人之力,絕對擋不住!”

幽鬼侯倉皇中一瞥寧凡,第一次對這個青年升起惶恐之心。

他無法想象,寧凡竟然還能弄到嵐角始祖的攻擊玉簡,且這玉簡神通,竟還是嵐角始祖最強大的虛無一指!

擋不住!會死!

“不!老夫不甘心,不甘心啊!”

幽鬼侯從儲物袋取出一件件秘寶,這些都是用于向雷皇復仇的。

但此刻為了保命,他哪里還顧得上什么仇怨,通通祭向天空。

無數秘寶迎上王座巨人的巨指,卻通通在指力之下化作虛無。

每損失一件秘寶,幽鬼侯便咳一次血,這些秘寶可都是與他姓命想修的啊!

這些秘寶,每一件都足以令太虛修士畏懼,甚至有幾件可令碎一修士垂涎。

但無論破碎多少件秘寶,也只能減緩巨指臨身的速度,無法抗衡虛無一指!

“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僅一個瞬間,巨指而下,將不可一世的幽鬼侯化作虛無,慘叫極其可怖!

一股涼意充斥在百宗修士的心頭!

寧凡以四枚碎虛玉簡滅殺幽鬼侯,此舉太過瘋狂!

那可是一名太虛修士啊,竟然就這般隕落了!

而鬼目族的席位上,所有修士無論修為高低,全部感到一股大禍臨頭之感。

幽鬼侯一意孤行,違背了丹皇的命令,對寧凡出手,已是犯了大罪。

如今幽鬼侯一死,鬼目族之內可還有人能抗衡寧凡?鬼目覆滅在即!

六名窺虛一名問虛,一想到寧凡揮手祭出碎虛玉簡的瘋狂,俱都背心冷汗直冒。

那種狂魔,如何是他們可以抗衡!必須逃!

寧凡眼中寒芒一閃,他已殺幽鬼侯,務必要斬草除根。

此次前來的共有十萬鬼目族人,但隨著寧凡劍念一掃,修為抵御化神者根本無法抗衡其氣勢。

一個個金丹元嬰,紛紛被劍念絞碎成碎肉,血灑長空,那場面何其恐怖!

寧凡身形一搖,化身為一個六千丈蠻魔巨人,踏著雪空,揮手將一個個化神修士吞入腹中,生生嚼碎。

這一尊蠻魔巨人與普通巨人迥然不同,一般的巨人根本沒有這種蠻荒氣息!

一件件法寶打在巨人身上,竟無一可以破防。這蠻魔巨人之肉身防御,已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

蠻魔巨人僅幾次出手,鬼目十萬族人已死傷殆盡,只剩七名煉虛長老。

若這七人也死了,則鬼目族不需要寧凡出手,都會被人上門剿滅...因為鬼目族再無煉虛坐鎮!

“老夫跟你拼了!”一個窺虛修為的白發老者陰沉著臉,向寧凡所化的巨人沖來,卻被巨人抬腳踏成肉泥。

一名窺虛修為的大漢持飛劍直取蠻魔雙眼,卻被蠻魔猛然張口,連人帶劍吞入口中,巨齒一咬,將其活活咬死。

四名窺虛擺出一個魔氣滔滔的陣法,卻被巨人揮手一掌,連人帶陣全部拍死,元神都無法逃出。

那一名鬼目問虛,已然肝膽嚇破,他拼命想逃,卻被巨人一步追上。

“今曰起,世間再無鬼目!”

巨人冷冷開口,一口吞下最后一名鬼目問虛。

退出巨人之身,寧凡降落在玉臺上,目光冷冷掃過百宗修士,一個個修士噤若寒蟬,根本無人敢與之爭鋒!

“還有誰,想要爭奪風雪言!”

寧凡目光掃過一個個煉虛宗門,一個個煉虛老怪卻盡皆避開目光。

當寧凡的目光落在蘭陵宗席位上之時,卻正見蘭陵王目光不善與之對視。

“聽說蘭陵王想要給周某一些教訓?”

“是又如何!”蘭陵王咬牙道,他不得不承認,寧凡剛剛滅殺幽鬼侯,煞氣強大到讓他無法承受。

“周某就在這里,你蘭陵可敢與我一戰!”

“放肆!”蘭陵王何等心高氣傲,豈能受此羞辱。

他一躍上了玉臺,向著寧凡負手而立,頗有高人風范。

俊美的容貌,伴隨著蘭花飄落,更顯氣度不凡。

偏偏其目光,卻太過陰狠。

“就算你身懷有碎虛一擊,本王也可輕易勝你!”

“對付你區區第二元神,周某何須動用碎虛一擊。”

“找死!”蘭陵王勃然大怒。

巨魔殘界中,包括巨鹿王在內,八祖皆被寧凡恐怖的實力震撼到了。

“不可能!這小子離開北涼之時,絕對沒有這種實力!他竟然連幽鬼侯那老東西都弄死了...這絕不可能!”一個惡毒的女聲說道。

“不知此子會不會影響我等計劃...”一名巨魔老祖擔憂道。

“不怕,幽鬼侯已死,只要再死個蘭陵,這孽海無涯陣的養料也便湊齊了。而大陣一成,此子也必死無疑的。老夫本想再等十年,再取風雪言姓命,不過既然有百宗來此送死,則計劃可以提前,而我等也無需再要什么孽海丹了!”巨鹿王陰笑道。

“也就是說...今曰之后,我等便可破除巨魔族奴紋嗎?”一名先祖興奮道。

“當然!”巨鹿王心中冷笑,今曰之后,所有人都能破除奴紋,因為所有人都會死!

只有他巨鹿王,能夠一舉突破碎虛!

巨言老祖目光不安,他總覺得,巨鹿王的笑容有些冷,讓他沒有來心神一寒...

“真的要犧牲雪言么...”巨言痛苦的閉上眼睛。(。)
msc0524 發表於 2014-5-6 08:06
第512章 威震百宗(六)
玉臺一面,蘭陵王容貌俊美,一襲幽紫的蟒袍,頭戴紫金冠,打扮渾似一名青年帝王,眉心一點朱砂,又為其平添幾分邪異氣質。
他佇立風雪,周身有無數蘭花飄落,風化絕代,猶如天神之子,引得在座不少女修為之心折...

與蘭陵王的俊美相比,寧凡的裝束便稍顯簡單樸素,一襲海葛白衣,閑散著黑發,冷峭的目光如一泓幽潭不可看透。

白衣之上,血跡斑斑,眉心之上,星點妖異,平添幾分肅簫殺意。

一股蠻魔的霸意凝在眉宇間,氣勢強大的讓普通修士無法呼吸,亦讓不少女子為之傾心。

蘭陵王是雨界碎虛之下第一人,而寧凡,則是內海第一魔尊...寧凡若不動用碎虛玉簡,蘭陵若以第二元神交戰,則此戰...誰會勝!

或許是蘭陵王勝面更大吧,畢竟蘭陵王的本尊可是雨界碎虛之下第一高手!他的第二元神戰力之強,豈是寧凡可以抗衡?

一個個百宗修士大氣也不敢喘,全神貫注盯著玉臺。

今rì已有十一名煉虛死于寧凡之手,此事必將驚動天下!而在見識過寧凡恐怖手段后,誰還敢打風雪言的主意...

寧凡目光始終平靜,猶如不可捉摸的深淵。

明明以擊殺幽鬼侯,明明對戰蘭陵王也勝券在握,但寧凡心中仍有一絲不安...

那不安,就好似漏算了什么敵人,令這些敵人還在暗處策劃陰謀...

“大哥強勢出手,鬼目族,使得原本居心叵測的百宗忌憚極深,不敢妄動,今rì雪言妹妹的劫難,怕是應該度過去了...只是,為何我仍有一絲不安...”許秋靈黛眉含憂,她竟同寧凡一樣,察覺到一絲詭異氛圍。

風雪言的劫數,真的可以就此結束么...

“誒?月姐姐她...她在做什么?”許秋靈忽而一詫,取出一個玉佩,其上留有月凌空一絲氣息,可憑氣息知曉她的安危、去向。

玉佩之上,月凌空的氣息似乎已經出關...

“月姐姐突破問虛成功了么...但若是出關了,她為何不來找我們,她現在去哪兒了呢...”許秋靈不解。

玉臺兩端,寧凡與蘭陵王相隔萬丈,各自對峙,氣勢交匯。

蘭陵王只是第二元神前來,氣勢不強,而寧凡連斬十一名煉虛,其中甚至包括太虛境界的幽鬼侯,其煞氣之強,幾乎令蘭陵王窒息!

僅僅與寧凡對視數息,蘭陵王已無法承受寧凡的氣勢,率先出手。

他腳步一動,四面皆傳來唏噓之聲,顯然眾人都看出蘭陵王在氣勢爭斗上輸給了寧凡...這一幕與眾人之前的猜測似乎不符啊。

蘭陵王俊美的臉上火辣辣的痛,仿若氣勢敗給寧凡是受了莫大屈辱一般。

他身形一晃,腳踏虛空波紋,只一步便跨越萬丈距離,遁至玉臺另一側,抬手便朝寧凡一指按下,指芒如劍,威勢幾乎達到沖虛一擊的威力!

他要一擊擊敗寧凡,挽回名譽!

“你說你與本王交手不需使用碎虛玉簡?哼,本王看你是沒有玉簡了才對!這樣也好,你若無碎虛玉簡,本王殺你,如捏死螞蟻輕松!”

“這是...虛空躡步!”有人認出蘭陵王的遁術,這遁速竟不弱于普通沖虛修士的虛空挪移了。

“白蘭劍指!”亦有人認出蘭陵王的指訣,這一指之威,放眼問虛罕有人可接下!

望著迎面而來的指芒劍光,寧凡眼露一絲蔑意。

當rì在六翼族初遇蘭陵王之時,寧凡尚覺得此人如山高懸,不可戰勝。

如今再看蘭陵王,卻覺得此人強則強爾,卻弱于自己太多。

那在無數人眼中快若疾雷的白蘭劍指,閃爍著璀璨的白芒,幾乎比太陽更加耀眼。

但在寧凡眼中,那劍芒卻慢若停滯...

不是蘭陵王變弱,而是寧凡今非昔比!

“碎!”

寧凡反手一指,出手如電,施展出久未使用的崩天劍指,天地間山河虛空俱都開始崩潰,化崩潰之力為寧凡指力。

一崩渺島河山,二崩蒼天黑rì,三崩虛空亡骨。只頃刻間,寧凡接連施展出劍指第一、第二、第三崩!

第一崩劍指指芒如掣電擊出,與蘭陵王白蘭劍指恰恰抵消。

蘭陵王面色一變,未料到白蘭劍指會如此輕易被破,接踵而至的卻是第二崩劍光,令他面色一驚,抬手點出第二道白蘭劍指,勉強抵消了第二崩劍光的五六成威力,余下的劍光則轟在胸口,將其靈裝寶甲俱都轟碎,連退數十步!

他尚未站穩,第三崩劍光卻如跗骨之蛆般襲來,令他背心冷汗直冒!

在這第三崩劍光中,他仿若看到無數虛空亡骨向他走來,而他一身血肉竟稍稍腐朽起來!

第三道劍指毫無偏移地擊中蘭陵王,他猛吐鮮血,連退千步才站定,周身蘭花飄散,方才卸去部分指力,避免了重傷。

但紫金冠粉碎,鬢發飛散,此刻的蘭陵王形容狼狽之極,雖未重傷,傷勢卻也不輕,哪有之前半點瀟灑!

“怎么可能!”

一個個百宗修士震撼莫名,僅一個交鋒,蘭陵王竟幾乎輸在寧凡手上!

如此懸殊的實力差距,蘭陵王竟還大放厥詞,說殺寧凡如捏死螞蟻,似乎自打嘴巴了...

“本王不信!你是問虛,本王也是問虛,同級之中,本王豈會敗給你!殉天尺!”

蘭陵王取出一尺,祭尺打向寧凡。

那是一柄年代久遠的古尺,似玉非玉,似金非金,一經祭起,化作十萬尺影向寧凡天靈打下,聲威如天,可瞬殺普通問虛!

那古尺之上,更附靈有一種虛級神通,更有蠱惑人心之效。

寧凡心中無端響起無數古經之聲,那無數古經,似在蠱惑寧凡,為天地殉葬,受尺影而死。

而那高懸蒼天的古尺,則驟然消散,化作一個巨大的光環環影,環影中則傳出一絲天道之威!

“這是...傳說中的天道之環!”

寧凡目光一閃,認出了古尺的神通來歷。

其心中已經了然,這殉天尺乃是一件蘊含天威的法寶,可借天道環影之力傷敵。持尺者,代天罰罪。逆尺者,則逆天環。

普通修士若面對殉天尺,必定被天威所攝,難敵尺力。

但寧凡從來不懼天威,于他而言,天地只是一道囚籠而已。

而這囚籠,既困不住身為扶離的他,亦困不住身為蠻魔的他,更困不住身為蝴蝶的他!

“碎!”

他驟然抬拳,向天一擊,魔氣滔天,天地俱是魔龍拳影!

雙龍虛術在寧凡手中,竟已施展地如此爐火純青,不露痕跡。

一拳出,天道之環驟然粉碎,十萬尺影灰飛煙滅,巨力之下,整個北涼國都在劇烈地震!

僅一拳之力,那威力不俗的殉天尺竟灰飛煙滅!

蘭陵王與殉天尺性命相修,在尺碎的一刻便再次吐血,血染蟒袍。

他不甘地抬起頭,無法相信寧凡如此從容便擋下他的一擊。

即便他不愿承認,也不得不承認,寧凡的實力遠在其第二元神之上。

一絲嫉妒之心,誕生于蘭陵心頭,就好似他當年嫉妒云天訣一般。

那嫉恨之心,最終化為最為凌厲的殺機!

他召出一件無限接近神玄的寶甲,雖說不如天鬼甲厲害,但比寧凡的元雷之甲更強,再不懼寧凡任何攻擊。

“本王蘭陵,最強大之術并非法寶或法術,而是一身神意。一朵蘭花,可蘊含世間所有的剎那芳華,這便是本王之道!蘭為道,尊蘭故得道,舍蘭故失道,道應如蘭...”

蘭陵王氣勢驟然一變,天地飄落無數幽紫的蘭花。

“一蘭一世,一生一死,七蘭之術!”

蘭陵王大手一抓,天地無數蘭花驟然凝合,凝成七朵百丈巨大的深紫蘭花。

在七朵蘭花浮現的瞬間,百宗高階修士竟俱都露出驚恐之色。

但凡身處八百修國的高階修士,哪一個不知蘭陵王七蘭之術的可怕...

那不是一種法術,準確的說,是一種借助神意施展的詛術。

蘭花不敗,敵人不死,蘭花若謝,敵人命絕...

“一生一死!”蘭陵王抬手一指劍光,將天空一朵巨蘭斬碎。

一瞬間,寧凡胸口無端一痛,竟不知為何便已受傷!

而在寧凡受傷之際,蘭陵王傷勢竟好了一份,宛如將他的傷勢轉移給了寧凡...

“二生二死!”蘭陵王冷笑,抬指成劍,斬碎第二蘭,寧凡識海一痛,微退半步,目光奇光一閃。

他已然看出,這所謂的七蘭之術,乃是一種類似凡間詛咒的法術。

凡人之中,若恨一人而不得報仇,便取仇人生辰八字,書與草人之上,以針扎之,懂得詛術者,七針七rì可殺一人。

修真界內,亦有七箭書等詛術神通。

毫無疑問,這蘭陵王所施展的,必定是一種詛術,倒是陰毒。

他一步邁出,意yù進攻,卻見蘭陵出手更快,抬手斬滅第三蘭。

“三生三死!”

在第三蘭粉碎的一瞬,寧凡丹田一痛,唇角微微溢出一絲血跡。

但他抬頭望著剩下的四朵巨蘭,卻并無震怒,反倒目露思索。

在蘭陵斬碎第三蘭的一刻,寧凡心頭竟似有一種明悟一般。

他回想起蘭陵王的話:蘭為道,尊蘭故得道,舍蘭故失道...

此話本沒有什么商榷之處,但見識過七蘭之術后,寧凡卻忽而發現,那舍蘭二字,有些耳熟了...

舍蘭宗!

若蘭為大道,蘭陵宗自然是尊蘭的。這七蘭之術的要旨,是奪,是搶,是將自己的傷強加給敵人,是在斬滅蘭花之時,剝奪敵人的性命。

而舍蘭宗,自然是舍蘭的。所有的要旨,都是先舍后得,與蘭陵宗宗旨背道而馳,卻又那么相似。

寧凡抬起目光,仍是冷靜的。若是七蘭滅盡,他縱然不死,也會重傷。

蘭陵用心歹毒,寧凡卻也不是什么善類,豈會任他斬碎所有蘭花?

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寧凡驟然抬手掐其古奧的指訣。

在蘭陵王斬碎第四朵蘭花之時,寧凡驟然施展出神藏中獲得的一種法術。

“四生四死!”蘭陵冷笑不已,他要看得便是寧凡慢慢死去的場面。

但他并未想到,在斬碎第四朵蘭花之后,寧凡傷則傷爾,他蘭陵卻并沒有如預想中恢復傷勢,反倒與寧凡一并受傷!

一副碩大的古陣圖,驟然鋪滿萬丈玉臺,陣圖中刻畫著無數蘭花。

在這陣圖出現的一刻,蘭陵王周身飄落的蘭花忽而無端粉碎,而他駭然發現,一身壽數忽然急速減少!

“千年!”

寧凡冷冷念出二字,指訣猛掐,鬢角多了一縷白發,是折壽的征兆。

這一掐訣,寧凡減少了千年壽數,而蘭陵王駭然發現,他竟減少了一千三百年壽數!

“舍...舍蘭宗的法術!這是”蘭陵王目光一驚,竟能認出此術來歷,一懼便要逃下玉臺。

他豈能不逃,他這第二元神地極為倉促,只有不足四千年壽數,可不敢承受這種以死換死的折壽法術!

縱然他身穿半步神玄的寶甲,可也防御不住

百宗玄修反倒茫然,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共死之術,亦不知共死之術的可怕。

只是看到蘭陵王恐懼的表情,一個個在猜測寧凡使用的是什么法術。

蘭陵宗內,那沖虛修為的蘭陵長老本準備幫蘭陵王一把,但見到共死之術后,眼中的恐懼竟比蘭陵王更多。

蘭陵王只是第二元神,死了便死了。但他可是一個活人,是一個壽數無多的沖虛老怪,只有不到2500年壽數了。

他怎敢迎戰寧凡的

“想走么,定!”寧凡反手一指,再次定住蘭陵,繼而再次掐訣。

“兩千年!”

這一次,他共舍去兩千載壽數,蘭陵王全身痛楚難明,失去兩千七百載壽數,一頭黑發全部變得花白,原本俊美的容顏,竟已變作一個耆耆老者!

而由于過于衰老,一身法力都變得難以調動...

這一刻,蘭陵王畏懼了!

他以七蘭之術暗算寧凡,寧凡卻反以共死之術暗算他!

“瘋子,此子是一個瘋子!就算是舍蘭宗歷史上的煉虛老怪,也無人舍得頃刻舍棄三千載壽數!”

“本王失去四千載壽數,第二元神以衰老得無法戰斗,此子舍棄三千壽數,為何只是多了幾縷白發,沒有任何蒼老之態!”

“此子...究竟身懷多少壽數!”

寧凡隨手折下耳鬢的幾縷白發,不以為然。

對坐擁十一萬壽數的他而言,三千壽數不過小事。

他步步逼近蘭陵王,殺機畢露,早已解了定天一指。但蘭陵王卻癱軟在玉臺上,無法動彈,已然瀕臨壽終,更無反抗寧凡的力氣。

“大膽周明,敢傷吾主!”

那沖虛修為的蘭陵長老只敢呵斥,卻根本不敢上前。

他不但畏懼寧凡的碎虛玉簡,更畏懼寧凡的共死之術...

在他的呵斥下,僅有數百名頭腦發熱的蘭陵修士沖上玉臺,意yù保護蘭陵王。

這些修士尚未靠近寧凡,卻被寧凡劍念一掃,全部血灑玉臺而死。

蘭陵王抬起蒼老的目光,望著寧凡,只覺此刻的寧凡仿若成了一名不可戰勝的魔尊。

“永遠不要惹我。這一次死得是第二元神,再有下次,死的便是你蘭陵宗的本尊!”

寧凡抬手一踏,將蘭陵王蒼老yù死的第二元神踏為肉泥,七蘭之術也不攻自破。

而蘭陵王第二元神臨死之前,眼中既有驚恐,更有怨恨。

但聽聞寧凡的威脅,卻根本生不起報復之心。以寧凡的手段,若殺入蘭陵宗,他閉關療傷的本尊可否能夠抵擋碎虛一擊、共死之術...

“宗主...敗了!”

蘭陵宗所有門人俱都心頭恐懼,他們很想知道,寧凡接下來會不會將他們這些‘蘭陵余孽’滅殺...

百宗修士一個個沉浸在震撼中,這震撼僅是因為寧凡不借助碎虛玉簡便斬殺了蘭陵王第二元神。

問虛境界的寧凡,便可擊殺蘭陵、滅殺幽鬼侯。

若此子進一步成長...誰惹得起?!怕是碎虛老怪都不愿開罪此子了吧!

“我等呆在巨魔族,似乎沒有意義了...有周明在,無人可奪走風雪言...”

許秋靈愁眉未展...風雪言的劫數,真的能這么簡單的結束嗎...

為何,她心跳的更快了。

事實上寧凡也發現了,在他擊殺蘭陵王之后,心中不安陡然加懼。

他卜算之術并不精深,無法算出這不安的緣故,但卻心知要出變故,故而沒有第一時間屠滅蘭陵宗。

在其思索之際,雪空之上忽然裂出一個巨大缺口。

懸浮于蒼天的丹島,竟被那突然出現的缺口一震震碎成兩半!

無數丹島修士震驚之下,化作遁光、腳踏法寶,飛下丹島。

天空之上,俱都是丹島破碎所飄落的巨石!

“那是...什么!”

無數修士抬頭看天,那巨大的天空裂口處,忽然出現一個巨大的血色巨樹,似乎生長了什么花朵,尚未結出果實。

血樹之下,則驟然浮現六重血海。

北涼都郡地界中,大地之下忽然升起八個巨大的魔柱,其中一個魔柱便恰好位于蘭陵宗的席位。魔柱從大地下刺出,直接刺死蘭陵宗近萬名低階修士!

死亡修士的精血,全部飛升而起,沒入六重血海之中。

而一些靠魔柱較近的百宗修士,一個個毫無征兆地爆體而死,血灑風雪...

至于一些巨魔族的修士,即便遠離魔柱,也毫無征兆地爆體而死,場景極其可怖。

“何人如此大膽,竟然隨意殺戮我百宗修士!”

一個個煉虛老怪目光皆掃向寧凡,看來是懷疑寧凡出手殺人了。但畏懼寧凡的兇威,無人敢質問寧凡。

寧凡大感無奈,只要有人濫殺無辜,別人就會懷疑他?

他自然不需要解釋什么,因為六重血海下方,已出現了八個煉虛強者的身影,無疑是此事的始作俑者了。

而寧凡也發現,他心中所有的不安,都在八祖露面后愈加劇烈。

“將他們漏算了么!”寧凡目露寒光。

“八位老祖,這是怎么一回事!”巨擎不可置信地看著八祖。

八位老祖不是圖謀大事、不肯露面么?

那么為何又出手了?

且既然出手了,殺百宗修士便殺了,為何連巨魔修士也要殺戮!

“沒什么,不過是血祭一些祭品而已...當然,最大的祭品,自然是風雪言了。”

巨鹿王冷漠的一笑,忽然隔著數萬丈距離,向著下方一指點下。

一瞬間,風雪言體內的偽魔羅血燃燒起來,令她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巨擎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八位老祖竟然會對風雪言出手!

而更讓巨擎無法置信的,是巨鹿王愈加冷漠的話語。

“開啟孽海無涯陣,將此地所有人作為祭品血祭,直到祖樹開花為止!”

“什么!”無數巨魔族人不可置信,這憑空出現的八位煉虛,竟妄想將所有人血祭!

一些見識過先祖畫像的巨魔族人,更是隱隱認出這八位煉虛,乃是巨魔族的八位先祖。

他們如何肯相信,八位先祖會殺戮族人!

“孽海,開!”

八個魔柱、六重血海散出一重重陣光,將此處天地都封鎖,將所有人圈在陣光中。

身處陣光之內,一個個修士修為不濟的,皆開始化作膿血而死。

無數百宗修士攻打陣光,但即便所有百宗煉虛合力,竟都無法轟碎陣光。

寧凡護在風雪言身前,屈指連點,卻無法令她體內魔血火焰熄滅。

他目光焦急,若任魔血燃燒下去,只要半個時辰,風雪言便會焚為灰燼...

他想要救她,但最終卻發現,就算持有魔羅祖符,也無法在半個時辰內破解風雪言的魔血隱患。

他竟無法救她!

“為何,為何!父親,你怎忍心如此對待雪言!對待我巨魔族!”巨擎這聲悲憤呼喊,不是對著巨鹿王等人,僅僅是對著巨言。

巨言悵然閉上雙眼,沒有解釋什么。

為了一族存續,犧牲族人后輩,實屬無奈...

風雪言的身體在顫抖,那顫抖,令寧凡無力而震怒。

他滅了鬼目,滅了蘭陵,掃平了一切敵人。

但倒頭來,傷害風雪言最深的,卻是風雪言的親人...

或許風雪言此刻的心痛,比那魔血焚體更痛苦...

“巨魔八祖,給本尊...死來!”

寧凡拳芒之上,覆滿紫金色的風煙,一拳轟在孽海無涯陣之上。

只一拳,那無人可攻破的孽海無涯陣,竟整個大陣開始風化!

“什么!”

無數百宗修士震撼了。

而最不能置信的,當屬巨魔八祖!

這一拳,含有寧凡對輪回的領悟。

這一拳,含有寧凡的執念與決心!

寧凡不知如何才能解救風雪言,只是若風雪言死,他要讓所有傷害過她的人陪葬!

而巨魔八祖,不配做風雪言的祖先!

他化作一道驚世遁光,沖天而起,那氣勢,有著覆滅一切的決心!

八祖之一,那一貫對寧凡不屑一顧的刻薄女子,冷眉迎向寧凡,素手一揚,出手如電,祭出一柄飛劍,意yù斬殺寧凡。

“妾乃巨魔族前代族長‘碧瞳’,如今魂附祖樹,就算你有碎虛一擊,也無法殺死我!無論我死多少次,都會在祖樹下重生,而我殺你,如斬螻蟻!”

“祖樹么...”

寧凡目若寒冰,一拳轟碎飛劍,翻手催動陰陽鎖力,于掌心凝出一個半黑半百、非金非鐵的繩索。

這是陰陽變中記載的一種魅術,比采陰指更加高階,但起碼需要煉虛法力才可施展。

他確實看出,此刻祖樹出現,碧瞳老祖周身有一股詭異的氣息,仿佛擊殺多少次都無法滅去。但這又如何!

他驟然揚手,那黑白繩索以不可置信的速度朝碧瞳縛去。

“囚陰索!”寧凡冷冷道。。

碧瞳老祖見寧凡拳碎飛劍,本是震驚,但見寧凡妄圖以一個繩索束縛住她,繼而露出譏諷之色。

“憑一個不知名的繩索就要捆我,可笑之極!”

她抽身飛退,但那囚印索卻驟然加速,比她退速更快,將她死死縛住!

而在被此繩索束縛的一瞬間,她竟然法力全失,無法調動任何法力!

她這一刻不死不活的狀態,應該算作不死之身的,應該不懼寧凡的。

按常理而言,就算被一般法寶束縛住,她也可借由與祖樹的聯系,轉生至祖樹下,逃過任何束縛。

但這囚陰索太過可怕,一經束縛住她,就連與祖樹的聯系都被掐斷。

這種狀態的她,若是被殺死,是絕對無法轉生祖樹的!

“不要殺我!”碧瞳老祖竟然求饒了。

“殺你?你會成為本尊鼎爐,生不如死!”寧凡一抖囚陰索,將碧瞳扔入鼎爐環,腳步不停,沖向其他七祖。

抬手取出第五枚碎虛玉簡,一把按碎!

驟然間,一股碎虛一擊呼嘯而出,不去攻擊其他七祖,反倒攻擊裂空之上的那株祖樹。

寧凡不知如何可救風雪言,但經過與碧瞳老祖的交鋒,已敏銳的覺察到,那祖樹有些古怪,必須立刻毀去。

或許毀了祖樹,便可解救風雪言,或許不能...但他要一試!

一時間,除卻巨鹿王在內,六祖俱都驚怒起來。

“周明,你敢攻擊祖樹,壞我巨魔族大事,我等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唯有巨鹿王似乎早料到寧凡志在毀滅祖樹,冷笑祭出一份玉簡,竟同樣蘊含著碎虛一擊!

天空之上,相繼出現兩個巨人虛影,一個化身巨魔,一個化身嵐角,各自施展碎虛一重一擊!

對轟之下,天地崩碎,但祖樹卻是半點也未毀滅。

“周明,擁有碎虛玉簡的,可不止你一人!憑你想破壞祖樹,與老夫為敵,還嫩了些...”

巨鹿王正大放厥詞,忽然間,那裂空上的祖樹下,響起一道久違而放肆的笑聲。

“小黃瓜,別擔心,你想砍樹,老娘幫你,分分鐘把這樹砍得不要不要的!”

祖樹下,月凌空驟然出現,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她抬手揮動一道月刃,向祖樹根部斬去,一瞬間,巨鹿王從未有過的怒吼道。

“不——”(。)
msc0524 發表於 2014-5-6 08:17
第513章 給你一個奇跡!
月凌空得意地一揚月刃,月華一戰,祖樹一顫,生出無數血霧。
血霧中,祖樹仿若折斷,轟然倒下。

她突然而然的到來,卻成了巨鹿王始料不及的一大變數。

在巨魔六祖的眼中,那祖樹是巨鹿王許諾、可破解巨魔族一族奴紋的最佳方法。
但唯有巨鹿王明白,那祖樹,是他突破碎虛的希望!

那是巨魔始祖留下的一顆魔樹!

巨鹿王欺騙其他七祖,以血種樹,以陣養樹,以命附樹,最終以風雪言祭祀祖樹,以魔血凝結果實,以祖樹果實突破碎虛。

但這一切愿望,似乎都已在祖樹倒下的一刻,化為烏有

巨鹿王怒火填胸,幾欲殺月凌空而后快,但在望向祖樹的一刻,忽然似現了什么,露出陰冷的笑容。

“祖樹沒有倒下!”巨鹿王現了這一事實。

月凌空則輕輕松了口氣,她實則早已突破問虛,只是掩蓋了天劫,躲在暗處,想在關鍵時刻出手,幫一幫風雪言。

“小黃瓜,這破樹已經被我放倒了!”她興沖沖地想向寧凡邀功,卻見寧凡陰沉著表情,八翼遁全開,急遁至她身前,攔住她纖腰便立刻飛退。

就好似這天地裂縫中有什么兇神惡煞一般,必須立刻逃開,否則后患無窮!

月凌空不明所以,還未反應過來,就見那天空裂縫中,血霧驟然消散,露出那明明已被砍倒的祖樹,竟仍完好挺立著!

剛才被砍倒,竟然只是血霧幻化出的假象!

月凌空大感丟臉,她一個人類,竟然被一棵樹給欺騙了?太丟人了!

腦抽地想著這些白癡問題,忽然竟覺得身體不適,臉色驟然變得蒼白,一股體虛之感瞬間涌上全身。

她這才駭然現,體內的精血竟平白損失了十分之一,赫然是被那血霧吞走了!

那祖樹施展幻術,偽裝被砍倒,降低月凌空的戒心,暗中卻吸走她的精血

這是一棵會吸人血的魔樹!

若寧凡晚半步救走月凌空,月凌空縱然不死在祖樹下,也會因精血大損而重傷。

“下次不要這么莽撞了,那棵樹有些可怕,不要隨便靠近!”

寧凡的話帶著苛責的口氣,月凌空卻聽出了關心,自然心情大好。

服下一顆療傷丹藥,月凌空毫無形象地罵道,

“她妹的,一株鳥不拉屎的破樹,竟然敢吸老娘精血,氣死老娘了不過說起來,這樹還真是硬啊,比小黃瓜的黃瓜都硬。老娘的月刃竟然沒削破它一點皮”

“此樹的確很硬,且這樹很危險!”寧凡眉頭皺得更深,在他剛剛前往樹下之時,竟從祖樹之中感到一股必死之感!

那種危機感,就算是遁入玄陰界都無法避過!

這祖樹的可怕,或許遠在寧凡想象之上,恐怕之前的碎虛玉簡都無法一次性轟平祖樹。

在寧凡拳碎孽海無涯陣后,眾修士總算逃過一劫。

一個個劫后余生的修士,對寧凡投去的目光,皆帶著敬畏,亦稍稍有些復雜的感激。

若非寧凡轟碎大陣,百宗修士全部要不明不白化為膿血死在陣中了。

饒是逃得不慢,一個個宗門的低階弟子也是損失慘重,百宗加起來,起碼有三十萬低階弟子化為膿血而死

可恨!他們百宗修士本來是來搶風雪言及石板,想不到反中了巨魔八祖的算計,險些被人家血祭。

不過若非他們利欲熏心,跑來巨魔族惹事,又豈會死這么多弟子,也確實是罪有應得。

所有人的怨恨心情,都加到巨魔七祖身上,必須向巨魔七祖算賬。

蘭陵宗沖虛長老,雨殿陽天殿主鄭何,冰岳劍宗神劍侯,妙音谷妙衣仙子,懸空寺懸空禪師,六炎宗主,涅槃谷主這碩果僅存的七名煉虛修士,是要向巨魔七祖討一個說法了。

“哼,這不是巨魔族前代族長巨鹿王么,想將我百宗修士當做祭品血祭,真是打的好算盤!可惜我等未死,怕要讓你失望了!”神劍侯憤然,一劍斬向巨鹿王。

“失望?老夫為何要失望?祖樹被傷,老夫本還在擔心,如今見祖樹安然無恙,老夫一顆心已徹底放下。老夫的大計不會被破壞,絕不會失望!祖樹花開在即,爾等今日都要死在此處,為我鋪就突破碎虛的大道!破解我族奴紋?可笑!祖樹怎么可能會有破解奴紋的神通!況且,老夫豈會為了一些族人苦心謀劃?”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此樹是老夫所種,只為突破碎虛,不為拯救任何人!時間已到,誰也無法阻止老夫的計劃!”

巨鹿王冷笑不絕,飄然迎向巨鹿王一劍,任巨鹿王將他斬碎成一片血霧。

神劍侯一怔,沒料到自己可以一劍擊殺巨鹿王,畢竟巨鹿王修為高于他一個小境界。

但下一刻,神劍侯便駭然現,那天空裂縫的祖樹之下,一團血霧驟然重凝,凝聚成巨鹿王的模樣!

巨鹿王竟然可以死后重生!這大大出乎了神劍侯的預料。

看起來,只要祖樹不滅,無論巨鹿王死多少次,都會重生于祖樹之下!

這便是巨魔始祖遺留下的不死魔樹!

巨鹿王冷笑不絕,祖樹開花結果,已到了最后階段,已再無人可阻止他突破碎虛!

他將心底原本的謀劃和盤托出,包括巨言在內的六位老祖俱都一怔,難以置信!

“巨鹿老祖,你說什么!你說這祖樹并無破解我族奴紋的效果?此話當真!你說我等犧牲了自己,犧牲了無數族人,甚至犧牲了雪言,只是為了讓你一人突破碎虛此話當真!”幾名巨魔老祖質問道。

“老夫所言,自然當真!爾等只是被老夫利用而已,如今你們已沒有利用價值,難逃一死!老夫念在爾等多年辛苦付出的份上,讓你們死個明白!你們只是老夫的棋子,僅此而已!”巨鹿王陰笑。

巨言老祖眼中含著無邊憤怒,而這憤怒同樣在其他幾位老祖眼中出現。

他們一直以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族群,一直以為此舉是崇高的、偉大的。

但如今才悲哀現,自己等人所做的一切,竟然只是被人利用,竟只是成了他人的踏腳石誰能夠甘心!

尤其是巨言,他終究是風雪言的祖父他一直以為,犧牲風雪言是為了一族振興,如今看來,他這一生最大的錯誤,便是傷害了雪言而這傷害,永無法彌補!

他望了一眼下方的風雪言,風雪言仍被魔血所焚身,痛楚昏迷一時間,愧疚與悲哀涌上心頭,巨言痛苦地閉上眼。他這個做祖父的,之前竟要親手將風雪言送往死路而這一切,僅僅是被人所利用

愚不可及!巨言,你愚不可及!

“巨鹿!老夫與你不死不休!”

巨言似愧疚,似瘋狂,似震怒,卻再也無法宣泄。

他化作一道呼嘯的遁光,直沖祖樹,誓要將巨鹿王斬殺,卻無法彌補心頭之愧!

見巨言攻來,巨鹿王殘忍冷笑。

神劍侯等百宗煉虛倒是怔住了,沒想到巨魔七祖會火拼內斗。

只是略微一怔后,神劍侯等人紛紛作壁上觀。

寧凡沒有奔向祖樹,亦不打算作壁上觀,他從祖樹之上嗅到空前的危險氣息。

覺察到什么祖樹異樣,寧凡心生警兆,一把攬住月凌空,飛身連退!

月凌空還來不及詢問出了何事,天地間驟然出現極大變故。

祖樹上,第一朵血色薔薇,輕輕顫動!

便在這第一朵血薇顫動的瞬間,祖樹忽然激射出一道碗口粗細的藤條,以不可置信的度刺破巨言護甲,刺入巨言丹田!

那血樹隨意一刺,威力竟已接近碎虛一擊!

巨言悶哼一聲,丹田已毀,拼盡全力,揮劍斬向藤條,卻無法毀壞藤條半分。

被藤條猛然一拽,已至祖樹跟前。

這一刻,祖樹樹身忽得出現一個猙獰巨口,長滿銳齒,張口一吞,便將巨言吞入祖樹之內,生生嚼碎。

巨言堂堂沖虛強者,竟被祖樹直接吞噬!

而其一身血肉,皆化作祖樹的養料!

在吞噬掉巨言之后,第一朵血薇徹底盛放,花瓣嬌艷如血!

“第一個!”巨鹿王舔了舔舌頭,笑容陰森。

神劍侯等一眾煉虛,卻俱都駭然失色。

那祖樹究竟是什么來頭,竟憑一個藤條便瞬殺了一名沖虛強者!

月凌空開始后怕,若非她被寧凡及時救走,巨言的下場便是她的下場。

在第一朵血薇盛放之后,驟然散出一縷邪香。

香氣擴散處,不少修士都化作膿血而死,這邪香,比之前的孽海陣光還可怕幾分。

祖樹更是抽出百萬道藤條,刺向神劍侯等百宗煉虛,亦刺向僅存的五名巨魔老祖。

看巨鹿王的架勢,竟是想借祖樹之力,先滅殺諸位煉虛再說。

百宗低階修士立刻死傷無數,無數法寶轟在藤條上,卻無一可傷祖樹藤條,一時死傷無數。

五名巨魔老祖大驚之下,轉身便逃,這五人只是問虛,修為低于巨言,豈能抵擋祖樹。

他們追悔莫及,恨自己不該輕信巨鹿王,恨自己不該傷害族人,只是為時已晚

五根藤條好似瞬移般追上五名老祖,輕易刺破五人丹田,死死縛住五人。待藤條收回,五名巨魔老祖皆被吞入祖樹巨口之中,一命歸西!

祖樹上,接連盛放五朵血薇!

“六朵了!”巨鹿王興奮道。

藤條刺向蘭陵宗沖虛長老,將這長老幾乎嚇死,只覺頭皮麻。

他毫不猶豫抓起身前的六炎宗主、陽天殿主,驟然拋向藤條,將二人當做肉盾。

兩聲慘叫之后,六炎宗主、陽天殿主分別被藤條刺死,尸身則被拖回祖樹。

借助兩個肉盾,蘭陵長老死命逃遁,斜刺里一條藤刺卻凌空將其釘穿。

三名煉虛的性命,再次為祖樹添上三朵血薇。

“九朵了!”

嗤!

四道藤條分別刺向神劍侯、妙衣仙子、懸空主持、涅槃谷主。

四人不敢再逃,心知若是逃了,會死得更快,唯有拼死反抗!

“虛劍術,搖引天光!”

“化音術!”

“伏魔印!”

“涅槃拳!”

四人各自出最強一擊,但那最強一擊并未比月凌空的月刃強上多少,豈能傷及藤條。

藤條毫未損,紛紛刺入四名煉虛的丹田。

四聲慘叫傳開,四人殞命,成為祖樹之糧!

而祖樹之上,再次綻放三朵血薇,并未開出第四朵,開起來,祖樹只能開放十二朵血薇。

這一切只生于瞬息,只頃刻,所有煉虛竟全部死于非命!

若非寧凡退得極快,他與月凌空也難以抗衡祖樹藤條。

此時百宗煉虛及巨魔其他幾祖已然死絕,巨鹿王的目光終于掃向寧凡,冷笑道。

“十二朵,看來這血薇已然開放到極限,數量已足夠,接下來,只差最后一步以風雪言之血,澆灌祖樹,十二朵血薇便可結出祖魔之果!只要老夫服下這十二顆祖魔之果,必定可一舉突破碎虛!”

“周明啊周明,你可知這祖樹乃是我巨魔始祖所留的魔樹,一旦開花,便是碎虛玉簡也難傷,除非是真正的碎虛修士才能毀滅此樹!你,是碎虛修士么!你永遠無法毀滅此樹,也終究護不住風雪言!”

“想要毀去祖樹,除非奇跡出現,除非你瞬間變身為碎虛強者,但你知道,這世上沒有奇跡!”

巨鹿王笑容愈加陰森,猛然掐訣,祖樹藤條再次顫動。

無數藤條于此刻,齊齊對準了風雪言,猛然刺下!

而在誅殺風雪言之后,還將屠盡此地所有修士!

一個個百宗修士、七尊修士,皆目露絕望。

誠如巨鹿王所言,這祖樹太過可怕,非碎虛修士不可鎮壓,但此處何來碎虛,誰又能拯救他們?

這世間,本就沒有奇跡的。

寧凡已知祖樹可怕,若此藤條刺下,縱然風雪言身邊有蘇顏等人保護,也難逃一死

百宗修士死傷多少,他不在乎。唯獨風雪言,不該死在這場陰謀之中!

他猛然松開月凌空,獨自一人沖向天空,迎向那遮天蔽日的藤刺。

就好似當年的蝴蝶,毅然沖向掌情仙帝。

“我給你一個奇跡!”

一身心神,皆沉入陰陽鎖之內,與洛幽心神相連。

極其默契地,洛幽將一身法力通過陰陽鎖的媒介,徐徐傳入寧凡體內,甚至不需寧凡開口借取。

寧凡深深閉上眼,一身氣勢卻在一瞬間陡然提升!

蠻魔中期,蠻魔后期,蠻魔巔峰尊魔!

他驟然化身成一個尊魔巨人,足有萬丈之巨,頭生雙角,背生八翼,眉生鬼目,凜然立于天地,有著踏碎洪荒的氣勢。

此乃尊魔,可橫掃同級碎虛的存在!

巨人猛然揮手,祖符之力散開,一根根足以刺死煉虛修士的藤條,紛紛崩潰!

所有的修士都驚呆了,一個個低階修士被尊魔巨人的氣勢一鎮,紛紛匍匐于地,連站立都做不到!

但尊魔現世的一瞬間,整個天地都在顫抖,似在畏懼一位祖魔的歸來!

祖魔的氣勢,令巨鹿王幾乎窒息!

他死也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幕,寧凡竟當真在一瞬間變成了碎虛修士!

他怎能相信,這一刻寧凡身上,可散出碎虛氣勢!

他妄圖抗衡寧凡氣勢,但只一個瞬間,便被寧凡氣勢震得口鼻溢血,重傷欲死!

這是何等恐怖的魔血級別,級別之高,根本不是巨鹿王可以想象。

“不可能,我不信,這是假的!”巨鹿王大吼道。

“尊魔”巨人露出痛楚難明的表情,似無法操控這不屬于自己的力量,而反噬極重。

但眼中卻更加決然。

不論用什么手段,都要守住執念,若執念滅,則天地都要陪葬!

“誅辰弓”

巨人精氣驚天動地,揮手間凝出一柄烏金巨弓。

山河之力都匯入巨弓之中,星辰之力凝成箭矢。

當那箭矢對準巨鹿王、祖樹之時,就連祖樹本身都開始戰栗起來。

“周明,住手!住手!”巨鹿王瘋狂呼喊,他永遠無法明白,寧凡為何竟能一瞬間獲得碎虛修士的力量。

“死”

巨人仍是冷冷的口氣,驟然開弓,一片片山河開始崩潰,風雪卷天。

弓開,箭出!整個無盡海都處在劇烈的震動之中!

巨鹿王望著那一抹箭光,只覺再無生機可覓。

所有的謀劃,都要在這一箭之下化為烏有。

“老夫七歲修魔,十一歲辟脈,十九歲融靈,百年結丹,千年化神,又千年即突破煉虛但碎虛,卻難入登天”

“老夫不惜一切,只為碎虛,到頭來,卻終究是一場空。或許這修道,本就是一場徒勞無獲的掙扎,無論修為多高,終有滅絕之日但老夫苦心謀劃,只待祖樹結出果實,即可碎虛老夫不甘!我不甘心!”

箭落轟響,猶如天傾。

巨鹿王連同其野心煙消云消,而那堅不可摧的祖樹,也在誅辰一箭下枯萎。

寧凡再承受不住洛幽的法力,退回人身,望著那一株枯萎的祖樹,沉默不語。

在祖樹枯萎的一瞬,風雪言已停止魔血燃燒。

終于結束了么

百宗幸存的修士,十余一二,一個個僥幸未死的修士,望向寧凡的目光,皆是不可思議及震撼。

“這周明,竟當真滅了祖樹!”

八百修國內,無數宗門亂成一團,只因宗內弟子的命牌碎裂無數。

最為可怕的,是參與巨魔族渾水的十個煉虛宗門,有九個都損失了煉虛修士。

除了武宗沒有死傷,懸空寺、妙音谷、六炎宗等宗門俱都震驚一片!

就連雨皇都為之驚動!

八百修國一夕之內損失了九名煉虛強者,這其中還不包括蘭陵王的第二元神。

化神更是死傷無數!

“無盡海內究竟生了何事!你們這些宗門,沒事為何要往那是非之地去跑!”

中州雨殿之中,雨皇高坐玉座,對著下方一百多個宗門的代理掌門怒吼道。

這下好了雨界元氣大傷!

“此事,徹查到底!”雨皇這次動了真怒

借用洛幽力量,反噬極其巨大,寧凡面色蒼白,心中自忖,自己怕是有數月都無法妄動法力了。

枯萎的祖樹下,寧凡忽然警覺地回頭,卻見身后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紅衣女子。

“是你?你來做什么?”寧凡一詫,這正是在雷竹島有過一面之緣的紅衣,而按照寧凡的猜測,此女的真實身份,很可能是雷皇。

“我有辦法救活祖樹,這祖樹已開了十二朵血薇,只要你以風雪言之血澆灌此樹,便可得祖樹果實你,要不要試試殺了風雪言,突破碎虛?”紅衣調侃道。

“你讓我殺妹證道?”寧凡搖頭苦笑。

若換做其他無關之人,寧凡絕對狠得下心,以他人之血灌溉祖樹,一舉突破碎虛。

只是,若換做風雪言,他是絕不會同意的。

“我會用我自己的手段突破碎虛,不會殺她。”

“明智的選擇,就算你殺了風雪言,此樹也不會結果,只會開花巨鹿王的碎虛之夢,永遠無法實現。許多人窮盡一生,卻不知自己希冀的開花,永遠無法結果”

“此樹不會結果?”寧凡稍稍詫異,手掌撫摸著祖樹的十二朵血薇,這些血薇皆是用煉虛性命換來的,尚未凋零。

細細端詳,這些血薇皆是雄花

雄花,如何結果?唯有雌花才可結果,不是么?

巨鹿王幸好沒有檢查這些血薇,若是檢查一番,怕是直接就會氣死。

他所追求的碎虛境界,簡直是白日做夢啊。

又或者正如巨鹿王所言,這修道本就是一場徒勞無獲的掙扎

“你來找我,不會只與我談這些話題吧?究竟所為何事?”

“你忘了,你與本皇之間還有交易!”紅衣血眸寒光一閃,若寧凡真的忘了答應過她的事情,她說不準會直接滅了寧凡。

寧凡大感無奈,他怎敢忘記與雷皇大人的約定。

這個女人翻臉太快了

一股虛弱之感忽然涌上全身,寧凡幾欲昏闕。

看情形,真要在榻上好好躺一段時間了
msc0524 發表於 2014-5-6 08:24
第514章 西蓮
    紅衣冷著臉走了,也不知在想什麼,來也匆匆,卻也匆匆。

    寧凡望著紅衣消逝的遁光,目露深思。紅衣的到來,應該不會無聊到與寧凡聊幾句話。

    “這女人,為何要來巨魔族...”

    她應該早知道巨鹿王的陰謀,之所以會來這里,也許是想插手巨魔族的事情,幫風雪言一把。又或許,她是為了得到祖樹果實而來...

     寧凡疲憊地坐在枯萎的祖樹下,身體疼痛如針刺、如火燒,半點法力都無法調動。

    按他估算,就算借助黑星之力療傷,起碼都有四個月的時間,他將處于重傷狀態,無法調動半分法力...這就是借用洛幽法力的代價!

    若是沒有星光療傷術,則受了這種傷,沒有百八十年休想治愈...

     巨魔族內,有無數幸存修士歡呼,亦有無數修士因親人死于此戰,而悲痛不已。

    甦顏、月凌空、明雀、焚翅四女沖至祖樹下,護在寧凡身前,望著紅衣遠去的遁光,皆是感到一陣心悸。

    她們不知紅衣是誰,只知道紅衣實力有些可怕,且忽然出現,忽然離去,並未逗留太久,亦未對寧凡流露敵意,應該是友非敵。

    “你傷得好重...”許秋靈扶著風雪言,亦遁至寧凡身前,注意到寧凡嚴重的傷勢,心疼欲碎。

    風雪言已無礙,她甦醒過來,在許秋靈的攙扶下飛上天空。當看到寧凡為她所受的一身傷勢,鼻頭一酸,哭成了大花臉。

    “不哭,小傷而已。一切都過去了...”寧凡拍拍風雪言的頭,溫柔一笑,安慰道。

    是的,一切都過去了。無論是巨魔八祖,還是鬼目族。或是蘭陵宗...都再不會打你的主意!

    ...

     巨魔族之戰,影響太過巨大,雨皇大怒,相繼派出四名雨殿強者徹查此事。

    四名強者中,第一個趕來的竟是決龍谷主——楚長安!

    楚長安對寧凡的態度還算客氣,只是對寧凡的成長速度有些吃驚。

    寧凡上一次前往絕龍谷之時,還是小小化神。而如今,卻成了堪比問虛強者的蠻魔,更有諸多可怕底牌護身。

    此戰之中,寧凡暴露了太多底牌,甚至還借來洛幽力量,一舉化作尊魔。

    這一幕被太多人看到。尊魔的氣勢更是震動了整個無盡海。除非寧凡將整個無盡海的魔修全部殺人滅口,否則無法隱瞞尊魔氣勢...

     好吧,底牌十分無奈地曝光了。

    而寧凡的威名,在楚長安的一番調查之後,瞬間傳遍雨界!

    古魔修士、六轉煉丹師、擁有碎虛一擊的玉簡,可瞬間化為堪比碎虛的巨人,碾壓一切...

     底牌曝光。寧凡不怕。

    碎虛玉簡曝光,貌似只會增加別人對他的敬畏之心,有益無害。

    古魔身份倒是曝光了,但寧凡又沒有暴露魔血的等級,誰會知道他是一名可怕的祖血祖魔?

    唯一有些麻煩的,是如何解釋瞬間爆發碎虛實力...

     寧凡可不會傻到暴露洛幽的存在。

    所以,當楚長安詢問寧凡,問他為何可以瞬間爆發碎虛實力時。寧凡的回答是︰

    “我在某處遺跡之中撿到一顆不知名的七轉丹藥,服下後可以一瞬間擁有碎虛實力。那丹藥再無第二顆了。”

    能讓修士瞬間擁有碎虛實力的丹藥,楚長安也听說過數種,故而也相信了寧凡的解釋。

    調查完寧凡的底牌,楚長安又調查了巨魔之戰的始末。

    這一次百宗修士死傷雖多,但大都是巨鹿王及祖樹所殺。寧凡所殺的,只有最初那些招惹風雪言的修士。倒不必為百宗死難者負責。

    在世人看來,此事歸根結底,是百宗貪圖利益威逼巨魔族。而巨鹿王反坑了百宗,血祭無數修士。雙方根本就是狗咬狗...百宗死了多少人,關寧凡鳥事?

    何況若不是寧凡滅了巨鹿王,將不會有任何百宗修士得以幸存,所有人都要死在巨鹿王手中。

    寧凡根本不必為死難者負責,他無罪有功。

    其他三名負責調查此事的雨殿強者隨後趕來,皆是雨殿的煉虛高手。他們的調查結果與楚長安一致,紛紛離去,以此回稟給雨皇。

    楚長安等人離去,寧凡的生活歸于寧靜。

    他因借用洛幽的力量,反噬太過嚴重,四個月無法動用法力。

    無法修煉,無法煉丹,無法打開儲物袋,無法遁入玄陰界、元瑤界...

     就連識海都大損,只能調動極其微弱的一絲神念。

    他立在屋檐之下,舉頭看著北涼國的風雪,忽然有些疲憊。

    修道很累...不知前方還要殺戮多少人,不知哪天會一個大意,死無全尸。

    寧凡無法忘懷那祖樹上的十二朵血薇,在此之前誰能想到,巨鹿王會以祖樹連殺十二名煉虛...

     “誰能預料到明日的死亡?”

    “大神通的修士,擁有天人感應,可趨吉避凶,只是單單去避、去躲,終究是無法逃過劫難...”

    “若我當時大意一些,便有可能被巨鹿王擊殺,化作那祖樹之上的一朵血薇...修道之路,半步也不容走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

    寧凡將手伸出屋檐,很快,掌心便落滿薄薄一層雪花,頃刻融化。

    這里的雪與七梅的雪雖然相似,但終究不同。

    寧凡目露思念,他想家了,想要早日回到越國,回歸故鄉。

    如今無盡海中再無敵人,他大概真的可以離去了...不過就算要回去,也要把傷先養好吧...

     此刻虛弱的他,無法調動任何法力,肉身損傷嚴重,虛弱的好似一介凡人。

    這種弱小的感覺,許多年沒有體會過了...

     受傷狀態的寧凡,虛弱之極,被諸女嚴密保護起來。

    院子外有煉虛傀儡守護。院子四面都住著諸女,隨時保護他。

    只可惜,如此嚴密的防守,有的人還是可以想來便來,想走便走。

    心神之中,洛幽忽然向寧凡調笑道,“那碎虛女人又來找你了。看不出嘛,我家寧凡弟弟好大的魅力呢。”

    洛幽言語剛落,寧凡的身邊已多了一個紅衣冷面的女人。

    寧凡苦笑,他此刻能夠調動的神念有限,根本察覺不到有人靠近。

    只是他不必看,便知道身旁多的人是誰。除了紅衣。還能是誰?

    黑雷塔之中,寧凡尋來烏雷竹葉,助紅衣療傷。一番療傷後,紅衣竟恢復到碎虛一重天的修為!真是個可怕的女人!

    紅衣的到來,自然驚動了月凌空等女子,不過寧凡輕輕做了一個擺手的動作,示意無礙。

    “你家的女人對你不錯。有她們保護你,我就放心你的安危了。”

    “哦?紅衣姑娘在擔心我的安危?”寧凡雖知紅衣是雷皇,卻當然說出來,以免暴露紅衣身份。

    “當然,你對我還有用,我自會關心你的死活。”紅衣冷冷道。

    “我曾答應你,會幫你一個小忙。只是還未請教姑娘,究竟需要我幫什麼忙?”寧凡好奇問道。

    “不必多問。此物你拿去。速速把傷養好,之後再談正事。現在的你,太過虛弱,對我沒有任何用途!”紅衣似嫌棄般瞪了寧凡一眼,蓮步一邁,瞬息消失無蹤,顯然已經離去了。

    寧凡搖頭失笑。他竟然被不周雷皇嫌棄了。

    只是方一垂頭,看清紅衣給他的東西後,不由目光一震。

    紅衣給了他兩個血紅玉盒,第一個玉盒中。竟裝了一顆七轉下品的返生丹。

    第二個玉盒中,則裝了一枚雷力逼人的銀色玉令。

    “這是...雷玉令牌?”寧凡見過洞虛的雷玉令,自然認出了玉令來歷。

    雷玉令只有一個用途,那便是進入皇墓。

    此令按照常理,本來只能由修士親自參加周家舉辦的擂戰,按名次獲得雷玉令。

    不過寧凡都認識紅衣了,哪里需要多此一舉參加什麼擂戰...

     按照寧凡與紅衣的約定,還需要過許多年,紅衣才需要寧凡相助。

    不過既然紅衣此刻就送令牌給寧凡,多半是她改變計劃了。

    至于堂堂不周雷皇竟然贈送寧凡七轉丹藥療傷,這倒讓寧凡受寵若驚了。

    他當然不會認為紅衣對他有意思,紅衣不是正常女人。

    紅衣會送他如此珍貴的丹藥,只能說明紅衣比較重視寧凡,而這種重視是基于雙方利益關系。

    這就足夠了。

    “以我如今的重傷狀態,不宜服食七轉丹藥。待傷勢稍稍恢復一些後,再服下此丹,必定可以一舉傷勢痊愈。”

    “在此之前,先看看這玉令再說。”

    寧凡細細端詳雷玉令,發現這枚玉令不是普通的玉令,而是最珍貴的‘封賜玉令’。

    封賜玉令不但擁有普通玉令進入皇墓的效果,令牌中更蘊含了雷皇賜予的一道封賜法力。

    若煉化這力量,可提升不少修為。

    似洞虛老祖等內海七尊,都曾獲得封賜玉令,而他們所獲得的封賜玉令,蘊含了五萬甲法力。

    至于寧凡這枚,則蘊含了十萬甲子法力,算是雷皇對他的特別優待麼?

    “皇墓位于內海周家,是一座封閉式的禁地,並無門戶進入,唯一的進入手段,是將一絲魂魄寄在雷玉令上,令分魂進入皇墓。只要有雷玉令,不論身處雨界何處,都可隨意進入皇墓。而若無玉令,即便站在皇墓外,也是進不去的。”

    “如今我傷勢極重,但只需調動一絲魂魄之力,便可令分魂進入皇墓中...紅衣要我幫助的事情,想必與皇墓有關,我可先進去看看。”

    寧凡轉身進入屋內,放下七轉丹盒,盤膝端坐床榻之上,手持雷玉令。

    閉上雙眼,將一絲魂魄之力寄在玉令中,心神都沉浸在玉令之內。

    一瞬間,眼前風景變幻。

    仿佛跨越了無數空間。寧凡的一絲分魂,玄妙地出現在了周家的皇墓之內。

    他出現之處,是一個塞外牧馬的部落。

    他一襲白衣,容貌與肉身一模一樣,唯獨修為只有可憐的闢脈一層。

    這倒不是因為受傷的緣故,而是任何修士第一次分出魂魄降臨皇墓,都只有闢脈一層的修為。

    “真身體很弱小...但比起我那受傷虛弱的身體。還是強了一些。”寧凡握了握拳,繼而環顧四周。

    四面都是草原,極遠處可看到渺渺雪山,四周有不少牧民,這些牧民行為舉止都和凡人一般,但細細去看。這些人竟然全部都是生活在皇墓的亡靈!

    雷皇之墓,寄宿了無數亡靈,以一種不死不活的狀態永生!

    寧凡曾從洞虛老祖手中得到一塊皇墓地圖,據說記載了皇墓三分之一的地貌。

    皇墓分為三個區域,外域、中域、神域。

    外域生活的亡靈,大多是凡人。中域則有不少修士亡靈,但修為一般最多只有化神。

    至于神域...其中不乏煉虛亡靈。甚至還有碎虛亡靈...

     據說雷皇的亡靈,就以詭異狀態存活在皇墓中!

    寧凡已知紅衣是雷皇,對雷皇亡靈的說法並未全信。或許神域之中真有雷皇亡靈,或許只是一個誤導世人的謠言...

     寧凡觀了觀地貌,若有所思。

    若他記得不錯,眼前這個雪山牧民的部落,應該是皇墓外域西陲的雪蓮部。

    外域十分遼闊,想要從外域走到中域。起碼要穿越數十萬里。以寧凡如今‘闢脈一層’的修為,想進中域有些困難了...

     “咦?大哥哥,你是外鄉人麼,為何我從來沒見過你?”一個身穿胡衣的少女,約莫十三四歲,騎著一匹小紅馬,得得行至寧凡跟前。熟練地收住韁繩,朝著寧凡熱情微笑。

    少女姿容算不上美貌,卻也清秀,一雙明眸透露著聰慧與勇敢。颯爽的氣質,倒也不輸一些小家碧玉了。

    “嗯,剛來此地。”寧凡點點頭,

    “原來是過路的哥哥,不妨到我們雪蓮部坐一坐,喝一杯我部特產的蓮花酒暖暖身子?”少女下馬,熱情邀請道。

    “也好。”寧凡點點頭,他此次進入皇墓,只是四處看看,並未特殊目的,倒也不會拒絕少女邀請。

    “我叫西蓮,是雪蓮部族長的女兒,大哥哥叫什麼名字呢?”少女甜甜一笑。

    “寧凡。”寧凡說出這久違的兩個字,心中一松。

    他曾化名周明,亦曾化名陸北,但如今,他可以叫回寧凡了!

    他已有足夠的實力,以真名縱橫雨界,不必懼怕誰來暗算他,只有他踩踏別人尸骨的份!

    “寧大哥,你長得真好看。”

    西蓮細細端詳寧凡,只覺得寧凡是她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男子了,雙頰不由一紅,芳心撲通撲通亂跳。

    她一路牽著馬,領著寧凡進入雪蓮部,樂得像一個麻雀。

    很好的年紀,情竇初開,正當年少...

     雪蓮部外,立著高高的木欄,將整個部落圍住,中心點著篝火,部落外則有幾名漢子把守。

    當西蓮領著寧凡入部之際,一名漢子忽然攔住了西蓮的去路。

    “小姐留步!族長吩咐,今日族中有大事相商,閑雜之人不可隨意放入部落!”

    那漢子目光漠然刮過寧凡,帶著提防于境界,顯然不準備放寧凡這來路不明的人進入部落了。

    “寧大哥是過路的客人!我們雪蓮部一向好客,寧大哥是我的朋友,不是什麼閑雜人等...”

    “姓寧?”大漢淡漠的目光忽然變得寒芒四射,“我雪蓮部周遭的數十個部落,可都無寧氏族群。這個姓氏,只有鬼狼部才有,此人定是鬼狼部的奸細,來人,把他拿下!”

    氣氛一瞬劍拔弩張,數個守門大漢將寧凡團團圍住。

    這些大漢皆是凡人亡靈,沒有任何法力,憑的只是一身武藝傷人。

    寧凡目光淡淡掃過這些大漢,並不生氣,只淡笑道,“我不是鬼狼部的人。”

    他雖殺人如麻,但不會亂殺無辜凡人,即便這些凡人只是亡靈。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大漢表情依然冷漠,口氣卻已舒緩了幾分。

    他閱人無數,從寧凡的一個淡然眼神便隱隱察覺,此人沒有說謊。

    “因為我是外來者。”寧凡散出一絲法力氣勢,雖只是闢脈一層的氣勢,卻令數個大漢全部面色大驚。

    “仙師!你竟是一名仙師!”

    若寧凡是一名仙師,當然不可能是鬼狼部的人了,因為鬼狼部只有凡人,何處出現過仙師。

    且一名仙師抬手可屠滅雪蓮部,又何必自降身份扮作奸細,混入雪蓮部...

     “我等得罪了!”數個守門大漢俱是面色敬畏,抱拳謝罪。

    這一刻,他們再無一人敢得罪眼前的白衣青年。

    這個青年,有踏平雪蓮部的實力!(未完待續。) 本帖最後由 msc0524 於 2014-5-6 08:28 編輯

msc0524 發表於 2014-5-6 21:38
第515章 何為虛!
雪蓮部只有約莫數百人居住,且皆是沒有任何修為的凡人亡靈
寧凡隔著巨木圍墻,斜睨一眼,可以看到部落中心處駕著高高的木架,堆著熊熊的篝火。

篝火處,有一些雪蓮部的青年牧民宰殺牛羊烤制,亦有不少胡服女子圍著篝火起舞。

無論是男子還是女子,目光皆如同雪山上的冰雪般純凈,沒有城府。

望著這一幕,寧凡心頭忽然一陣安寧...雪蓮部是一個好客、和平的部落,與世無爭。

遠離爭斗,遠離喧囂,遠離勾心斗角...很好的地方,可惜不屬于他。

“寧大哥,你竟然是一個仙師?真是太厲害啦!你會召喚‘蠻神’嗎?你會召喚‘死兵’嗎?聽說皇墓中域有許多仙師,都可以召喚蠻神、召喚死兵,一名仙師就能打敗幾千幾萬人呢。這些仙法,你會不會呀?”西蓮一臉崇拜地問道。

“不會...”我只會殺人。后半句,他自然不會說出來,以免嚇壞小姑娘。

“你不會召喚蠻神和死兵呀,真可惜...”少女有些失落。

守衛部落大門的幾名大漢,已經將寧凡到來之事稟報給族長。

雪蓮部的族長是一名胡渣唏噓的中年漢子,名為西薩。他本來正與部落諸位長老商議重要之事。

但一聽聞寧凡這位仙師到來,立刻大驚失色,不敢怠慢,吹響號角,率領部落所有勇士、女子迎接寧凡。

“我等見過寧仙師!”西薩敬畏道。

寧凡輕嘆一聲,他剛入皇墓,偶遇西蓮,在西蓮的邀請下想入雪蓮部一看,卻不曾想。他的到來嚇到了這安寧和平的部落。

故而搖搖頭,安慰道,

“諸位不必擔心,寧某只是路過雪蓮部,喝一杯水酒便會離去,絕不會傷害雪蓮部半條人命。”

一聽寧凡只是路過雪蓮部,不會傷害任何人,西薩族長輕輕松了口氣,轉而熱情道,

“寧仙師既然路過我雪蓮部。便是我雪蓮部客人,我雪蓮部別的沒有,好酒好肉倒是不少,來人!烤最肥的牛羊肉,備最好的蓮花酒,迎接寧大仙師!”

“好嘞!”

氣氛不由熱烈起來,那些本畏懼寧凡辟脈修為的雪蓮牧民們,此刻稍稍放下畏懼,好酒好肉款待寧凡。

寧凡沒有再動用任何修為。他不愿嚇到這些凡人亡靈。

沒有任何高高在上的行為,只是如一個凡人一般,靜坐在篝火下,吃肉飲酒。與那些雪蓮部的老者們笑談。

寧凡是一名修士,見多識廣,他的談吐見識,令無數雪蓮部老者佩服不已。

他酒量非凡。雪蓮部有不少年青勇士,與他拼酒,但卻無一人能將寧凡灌倒。只要寧凡不想醉。心不醉,則人不會醉。他的酒量,亦折服了一個年輕勇士。

偶有幾名熱情的胡女邀請寧凡共舞,寧凡只得無奈拒絕。他可不會跳舞...但繼而接過一名牧民羌笛,吹奏起來,為那些胡女伴舞。

笛聲質樸悠揚,那質樸的是寧凡的內心。

笛聲同時又蘊含著一股抹不掉的金戈鐵馬之聲,那是寧凡一世也抹不掉的過往殺戮。

他的笛聲折服了無數雪蓮部少女,亦折服了西蓮小姑娘。

不少女子明眸善睞,對寧凡暗送秋波,寧凡卻視若無睹,只是抬頭,看著漸晚的天色,看著遲暮,看著夜色中升起的一輪明月...

他放下羌笛,修道四十余年,惘然如夢。

漂泊他鄉,無枝可依...修士所有的追求,都好似虛無的夢、縹緲的月...

天色已晚,篝火卻更加明亮了。

寧凡似忘了耳邊喧囂,他閉上雙眼,聽著篝火中火焰的噼啪聲,回憶起一生過往。

名利是虛,修為是虛,權勢是虛,美色是虛,善惡是虛,幻夢是虛,月光是虛...這些,都是虛...但虛,又是什么!

“何為虛!”

寧凡豁然睜開目光,竟露出道悟的表情。

他進入皇墓,本只是想探探皇墓的底細,但卻未曾料到,會在這雪蓮部落內,被一幕幕凡人和平的景象,勾起思索,喚起道悟。

而這道悟,竟然是對‘虛’字的道悟!

他雖在星宮之中意外突破問虛關卡,他雖然已是一名堪比問虛的中期蠻魔,但對于虛字,卻從未細細思索。

此刻他捫心自問的一句‘何為虛’,正是所有窺虛修士在窺虛之前,都會對內心發起的一個叩問!

明悟了虛是何物,便可以窺虛!

掌控了虛的脈絡,便可以問虛!

踏立于虛空之海,便可以沖虛!

凌駕于虛空之上,便可以太虛!

寧凡忽而一笑,看來這次進入皇墓,倒是可以真正悟一悟虛字真意。

此刻的他,只是一縷分魂,只是辟脈一層...但在皇墓之中,一路走下去,重新令分魂達到本體修為,將是一次重新體悟修魔路的好機會。

他正這般思索著,雪蓮部落外,忽然傳來隱隱的馬蹄聲,夾雜在夜風中,起碼有數千匹騎兵起來,殺氣森森。

那馬蹄聲很輕,且隔得極遠,凡人很難辨別,但卻瞞不過寧凡的耳朵。

寧凡放下酒壺,輕輕一嘆,看來雪蓮部是惹上大劫了,今日西薩族長與族人商議的,多半便與這大劫有關吧...

他向西薩族長一抱拳,告辭道,“多謝西薩族長賜酒,寧凡有事,就此告辭。”

西薩族長一怔,不明白寧凡為何酒酣一半便要告辭。

但他當然不敢阻攔寧凡的去留,寧凡要走,他便立刻帶人去送。

寧凡卻一擺手,持著雪蓮部所贈送的羌笛,悄然消失在夜色中。

西蓮等不少雪蓮部的少女,望著寧凡瘦削的背影,幽幽一嘆,似動了少女情懷...

只是寧凡不可能為她們留下腳步。他也不會告訴雪蓮部離去的目的。

他要去殺人,為雪蓮部清除敵患,不讓那數千騎兵血屠雪蓮部。

距離雪蓮部三十里的雪山山腳,一條雪河從山上留下,而河畔,共有近五千精裝胡騎駐馬于此。

這五千胡騎,共舉著三面大旗,分別是鬼狼部、蕭狼部、安狼部。

這三個部落的五千胡騎之所以出現在此處,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襲殺三十里外的雪蓮部!

“哈哈。聽說雪蓮部牛羊眾多,更有不少細皮嫩肉的女人,嘿嘿,我三個部落合力血洗雪蓮部,瓜分了那些牛羊、女人、奴隸,如何!”

“好!”

三名部落頭目正在商議屠殺雪蓮部的大事,忽有探哨發現,一個白衣青年在夜色中步步走來。

幾名探哨立刻彎弓搭箭,向那忽然逼近大軍的白衣青年射去。箭風呼嘯凌厲。

但幾支箭矢還未靠近那青年,忽見青年拂袖一揮,所有箭矢紛紛化作飛灰消散。

而白衣青年一步邁出,驟然消失于原地。不知所蹤。

“怎么可能!”幾名探哨還沒弄清狀況,忽然各個眉心額骨上碎裂出一個拇指粗細的血洞,血濺長空,跌落戰馬。一命歸西。

幾名哨兵竟就這么詭異的死去了!

幾名戰馬驚恐地長嘶,驚動了五千胡騎!

“什么人!剛沖撞我三部大軍,殺我探哨!”一名頭目震怒道。

寧凡飄然現身。冷峭立于夜色之中,阻擋在五千大軍之前。

“爾等想攻打雪蓮部?”寧凡只是淡淡問道。

“是又如何?難道你想憑一人之力,為那雪蓮部出頭,抗衡我五千大軍?”那頭目不屑道。

“是!”寧凡淡漠道。

“憑你一人?”一名頭目露出嘲笑之色,在他看來,寧凡想憑一人之力迎戰五千大軍,實屬癡人說夢。

“你為何要為雪蓮部出頭!雪蓮部給了你多少牛羊、美女,老子給你雙份,你助我們進攻雪蓮部!”又一名頭目謹慎利誘道。他見識到幾名哨兵死狀詭異,幾乎是一個瞬間被寧凡所殺。

如此看來,寧凡身手倒是驍勇,有招攬的價值。

寧凡沒有再多言。

他既不在乎他人的嘲笑,也不會被他人利誘。

他寧凡殺人,不需理由,何須解釋!

若定要尋一個理由,那么這理由只有一個。

他殺人,不為榮華富貴,只為一飯之恩。

身影一晃,寧凡抬起羌笛,催動辟脈一層的法力。

那以油竹制成的普通羌笛,落在寧凡的手中,卻成了恐怖的殺器,比下品飛劍都要厲害!

嗤!嗤!嗤!

前衛的數十名胡騎,只一個瞬間,便全部被羌笛刺穿額骨而死,跌落馬背。

三名胡騎頭目面色大驚,寧凡這種操控羌笛的殺人手段,已經不是凡人武功了,而是中域才能一見的‘仙人仙術’!

“仙、仙師!此人竟然是一名仙師!他是來自中域的仙師!”

“一名仙師,可屠戮萬名凡人,可惡!區區一個雪蓮部,僅僅數百人的小部落,就算有再多的牛羊,也絕不可能請動仙師...這名仙師為何要助他們一臂之力!”

“不管了!此人終究只有一人,而我等有五千胡騎,與他搏命!”

三名頭目露出兇狠之色,一吹號角,五千胡騎立刻接下胡弓,齊齊朝寧凡彎弓射箭,箭矢如流星追月,在夜色中寒芒森森。

寧凡望著五千箭矢,目光不為所動,身影一晃,不知所蹤,鬼魅般消失,五千箭矢全部射空。

他所施展的法術,僅僅是辟脈級別的小法術,隱身而已。以他辟脈一層的分魂修為,只能施展低階法術,似乎回到了當年剛剛修魔的日子。

但對凡人而言,隱身術已經是可怕的神通了!

嗤!嗤!嗤!、

羌笛每一次出手,必有數十人殞命。

這一抹夜色中,只有寧凡一人單方面廝殺!

他確實不會以法力欺凌凡人,但類似這五千胡騎這般仗勢欺人的暴徒,寧凡根本不會顧及什么,直接殺戮即可。

夜色散去。晨光照耀雪山。

寧凡踏過五千尸骨,冷漠的朝著雪山另一端走去。

雪蓮部中,西薩族長仍是憂心忡忡的表情。

他本得到消息,鬼狼部等三部胡騎將要血洗雪蓮部,但消息似乎不準確,鬼狼部并無胡騎攻打而來...這是怎么回事?

一連三日,雪蓮部仍是安然無恙。、

便在這三日,出外查探的雪蓮牧民,在三十里外的雪山山腳,發現了可怕的一幕!

五千名胡騎。全部被人斬殺!

殺人者手段極其可怖,似乎以某種特殊兵刃,刺破了所有胡騎的額骨,在所有尸身額骨上留下拇指粗細的血洞。

從戰場情形判斷,殺人者只有一人!

“是殺憑一人之力殺了鬼狼部等部五千騎兵!這真是太可怕了!”包括西薩族長在內,一個個雪蓮牧民感到深深地震撼。

同時又覺得慶幸,畢竟這五千胡騎一看就是要攻打雪蓮部的,若非那神秘殺手殺了所有胡騎,這些胡騎必定會在三日前血屠了雪蓮部。

“看來我們倒是應該感謝那神秘的高手了..只是不知道。這名高手會是誰...”一個個雪蓮牧民唏噓不已。

“是他!是寧大哥!”唯有西蓮喜極而泣。

她認出了那些死尸額骨的傷口血洞...那是由雪蓮部特制的羌笛所造成的。

而能以雪蓮部制作的普通羌笛殺戮五千騎兵,有這種本事的人也許只有那一人...

“寧大哥...”少女望著遠方,有感激,亦有嘆息。

她感謝寧凡救了雪蓮部。不求回報。

她亦嘆息,嘆息寧凡不會再回來了。

“這里不是他的家,他不是歸人,只是過客...”

寧凡翻過雪山。又走了三日。

雷皇之墓十分玄妙,每斬殺一名擁有修為的亡靈,都必定會得到一枚類似道果的雷果。蘊含的法力大致相當于正常道果藥力的百分之一。

寧凡殺戮了五千人。卻并未得到任何雷果,自然是因為這些人只是凡人了。

但在跨越雪山的三日中,寧凡倒是在雪山深處發現了幾十頭擁有辟脈修為的靈獸。

這些靈獸對凡人而言極其可怕,但對寧凡而言不值一提。

這些靈獸偷襲寧凡,被寧凡揮手斬殺,獲得了二十余枚辟脈雷果。

在寧凡服食二十余枚辟脈雷果之后,其分魂修為一舉突破辟脈五層。

這個修為,正好是他當年身為七梅少主的修為!

他立在雪山另一端,行走在夜色中,抬頭望著一輪明月,回首凡塵如煙...

“辟脈五層...”

他的身體正在以黑星之術自行療傷。

而他的分魂則要在這皇墓之中繼續走下去,將這分魂修為,提升至更高!

辟脈,融靈,金丹,元嬰,化神,煉虛...

一步步,重新走一次修道路!

而這條路不會花費太多時間,以他的神通,將這分魂修煉到極高境界,只需極端時間。

“只是我心中,終究仍未弄明白...”

他望著那明月,只覺凡塵越來越渺遠,不可追思...

第四日,他走到一個雪山另一端,是一個水鄉小鎮。

那湖面之上,一艘艘烏篷船往來不絕,時有少女向著岸邊的寧凡招手。

而寧凡始終不言,只是站在橋上,看那腳下的流水,等待黑夜,看那水中的月色倒影,似有所悟。

一日,二日,三日...

第六日,他看著水中的夜月之影,投出一塊鵝暖石,將湖面水波打散,月影碎散。

一瞬間,他明白了!

“虛,便是碎散的月光!”(。。)
msc0524 發表於 2014-5-6 21:58
第516章 雪柳魔皇
寧凡抬頭望月,低頭看水。
夜空上的明月依舊皎潔,水波中的月影則隨著水波支離破碎

頭頂的明月巋然不動,所以它應是真實存在的。

水中的月影支離破碎,所以它只能是影子,是虛假的

而那虛假的月影,之所以會出現,正是因為明月當空。

“何為虛?‘虛’,是‘真’的倒影,因‘真’而生這就是我數日之中的感悟。明悟到這一點,我對虛字的領悟可以算是真正達到了窺虛級別只是”

水波漸漸平靜,寧凡立著橋上,低下頭,看著腳下流水中重新凝聚的月影,看著他自己映在水中的倒影。

他看著自己的倒影,倒影同樣看著他,彼此目光交匯。

只一個瞬間,寧凡腦袋一轟,驟然抬起頭,似明悟了什么,又無法看透。

寧凡回過頭,看著自己的身后。月色皎潔,漁火輝煌,照在他身上,在身后的橋面留下一個漆黑影子。

水中的倒影是虛假的,但身后的影子卻又是真實存在的

“虛影真影”

他平復心情,重新看這水鄉夜色,卻已不帶任何思索的情緒,眼中只有淡淡的茫然。

“何為虛”

他再一次輕輕問出了這個問題。

但這一次自問,卻已與第一個問題的涵義迥然不同。

第一次自問何為虛,問的是何為虛假之物,而寧凡給自己的答案,是所有由真實之物產生的倒影都是虛假。

但當他看到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卻一時茫然。而看到身后的影子,卻愈加困惑,再次發出第二問。

這第二問,仍然是自問何為虛。但所問的卻不是虛,而是真。

當寧凡與水中倒影目光交匯之時,他心中陡然升起萬千心思。

“你站在橋上看流水,水中倒影也在看你。你以為他是你的影子,他卻以為你是他的影子”

“你在思索倒影是否為虛假,倒影或許也在思索你的真實性。”

“你投下一顆鵝暖石,驚動了湖水,湖水起了柔波,碎了倒影,所以你以為倒影乃是虛假。”

“但在倒影的角度。他亦投下一顆鵝卵石,投碎了他腳下的流水在那倒影的眼中,你的身影是否也投映在湖面,隨波碎散”

“那虛影,真的是虛假么”

“而我所立身的世界,又真的是真實存在么”

“誰是誰的倒影!”

“誰是誰的真虛!”

“誰才是影子!”

寧凡立在小橋流水,望著重重夜色,心中百感交織。

他漸漸有些分不清自己與倒影誰是客觀存在,但正因如此。他對虛的感悟驟然提升了一大截!

每個人出生于天地,都想當然以為自己是客觀的、真實的,自己的影子則是虛假。

這便是先入為主的思想。

可從未有人想過,會不會自己才是影子。而鏡子中、湖水中的另一端世界,才是真實存在。

寧凡的第二問,觸及到的感悟太過深奧,其中包含的道真至理絕非如今的他可以看透。

寧凡并不知曉。他的這第二次自問,已經觸摸到了天道級數的問題,而這絕非如今的他可以參悟

他回憶起師從紫斗仙皇的往事當年的他。想當然以為紫斗仙皇所處的世界是一場幻夢,是一個幻境,是一個存在于虛幻的虛假世界。

所以,他也把與母親、紙鶴共同生活的日子,當成了一場幻夢。

但如今想來,會不會紫斗所處的幻界才是真實,而他所處的四天九界才是幻夢

寧凡輕輕一嘆,這些問題他想得到,卻看不透。

他隱隱有些明白,為何修道第一步的七境修士追求長生,而第二步修士明明已經獲得了長生不死的仙人壽命,卻仍然苦苦追求道真了

修道第一步的修士,渴望長生不死。

修道第二步的修士,渴望得到道真,或許唯有如此,才能夠擺脫淪為倒影的宿命!

“窺虛,看虛是虛問虛,看虛不是虛”

寧凡喃喃自語,他無法給出第二問的答案,但他的虛空感悟,已因為看虛非虛,而真正達到了問虛級別,不似星宮那次,只是偶然敲開了問虛瓶頸的大門,掌控了一絲虛空脈絡。

不靠任何機遇和偶然,亦不靠任何感悟虛力的丹藥,只靠一雙眼、一顆心,去感悟虛的脈絡。

這一刻的寧凡,抬頭看著漆黑的夜空,他的眼光深邃到仿佛可撕裂空間,仿佛可看到其下的虛無空間。

每一絲虛空之力,都有著獨特的脈絡。

感知著每一份不同的脈絡,便可自如操控虛空之力。

沿著每一道不同的虛空脈絡,將數以百萬道虛空之力串連起來,便可凝出虛空之海。

而若法力足夠,則踏立虛空之海的那一刻,成為突破成為一名沖虛修士

“沖虛!”此刻,寧凡的虛空感悟雖然沒有達到沖虛,但已經看到了通往沖虛的道路。

只要沿著這條路一路悟虛,終有一日,寧凡可以突破沖虛境界!

“這位兄臺的眼神,真是不錯,看來已摸到沖虛大道了。小弟柳皓月,來自樹界,不知這位兄臺如何稱呼”

不知何時,寧凡的身后已出現一個別著松簪、垂著長發的青衫男子,笑如春風,儀容瀟灑非凡,向寧凡客氣抱拳。

寧凡停止感悟,眼神微微動容。轉身向這青衫男子微一抱拳,心中卻驚訝不小。

萬萬想不到,他會在皇墓外域遇到一名外來修士。

而這名修士竟然不是雨界之人,而是其他界面的修士!

“雨界,寧凡!”

寧凡細細打量著青衫青年,這青衫青年自然也是一縷分魂進入皇墓。分魂同樣只有辟脈修為的樣子。

但從此人談吐判斷,寧凡確定此人本尊的修為起碼不低于煉虛境界。

而再看此人氣息,分明是一只柳樹成精的魔類。

樹木不但可以修成樹妖,也可修成樹魔,而這柳皓月,便是一只樹魔!來自于九界之一樹界!

“原來兄臺來自于雨界,幸會幸會,柳某還以為,寧兄與柳某一樣,都是偶然得到雷玉令。才得以跨越諸界、進入這雷皇的隕落之墓。”

“原來柳兄的雷玉令是偶然所得不知柳兄找上寧某,有何指教?”寧凡思索著對方的來意。

“我見寧兄獨立木橋,一站便是數日,竟是在悟虛,心中嘆服,便生了結交之心,想與寧兄坐而論道。實不相瞞,柳某之所以進入皇墓,也僅是為了悟虛而已。”柳皓月笑容恭謙有禮。是一位真正的謙謙君子。

“道友想論何道?”

“何為虛!”柳皓月忽然提問,雙目有如皓月一般,閃爍著奇輝。

他提出此問只是,正抬頭看那一輪夜月。露出迷惑之色。

寧凡會意,知道柳皓月問的是他第一次自問的問題何為虛假。

“虛是真的影,因真故生虛。因有光明,故有黑暗。因有真實。故有虛假。恰若寧某立于河面之上,那河中的倒影,便是我的虛!而我。應是真。這本是我思索數日的答案,但如今我對這答案又有了不同的觀點。”

“哦?愿聞其詳?”柳皓月原本對寧凡的觀點大感贊賞,他可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將虛比作真的影子,這就算在樹界的煉虛之中也沒有幾人有這種精辟見解。

只是聽聞寧凡還另有高見,柳皓月立刻豎耳傾聽,生怕漏掉一個字。

“虛是真的影,真,未必不是虛的影。誰是誰的影,無法說清,至少以寧某如今的境界,還無法看透柳兄且看腳下的流水,你看著那水中倒影,你真能篤定,你就是真實,而它是虛假么?”

“誰是誰的影竟無法說清!”

柳皓月聽了寧凡的話,腦袋轟得一聲,生生怔在那里,望著腳下的流水和倒影,眼中的迷惑越來越多。

他本見到寧凡悟虛,故而生了結交之心。

雖然提出問題,也沒想到寧凡的答案會這么驚世駭俗。

寧凡不但將虛比作真的影子,更斷言真與虛之間真假難辨。這種論斷倒是柳皓月生平第一次聽說。

他不由順著寧凡的思路去思索,會不會他柳皓月是一個影子,而那水中倒影的世界才是真實的世界

如此一想,柳皓月心中一震,只覺一生對虛字感悟,都只是一場空談。他從未想過自己本身就是虛假的,這種可能性真的存在么

“道友見解獨到,皓月自愧弗如。不過皓月還有第二問何為虛!”柳皓月抱拳第二問,眼中露出真正的恭敬之色。

他問出第二個問題只是,目光不看明月,而看流水。

寧凡會意,知道他所問的第二個問題,恰是自己之前思考的那個問題。

“柳兄這第二個問題,問的不是虛,而是真。”

“寧凡可有答案?”柳皓月目露期待之色,希望再次從寧凡那里得到驚世駭俗的答案。

“抱歉,我也不知何為真。但我曾師從一名強者,他曾說過一句話世界真假,何須分辨!真虛只在一念間!”

柳皓月起初聽聞寧凡不知第二個問題的答案,先是一嘆。

待聽聞寧凡后半句之后,驀然間神魂一震,猶如醍醐灌頂一般,似有所悟。

“真虛只在一念間好一個真虛只在一念間!寧兄雖未回答我第二個問題,卻給了我一個不錯的答案。不過柳某還有第三個問題何為虛!”

柳皓月問出第三個問題之時,看得不是明月,也不是流水,而是在看蒼茫的夜色,目光滄桑。

寧凡沉吟不語,他知道,柳皓月這第三個問題。問得不是真,也不是虛,而是大道

“柳兄著相了。大道蒼茫,便是那些真仙,也要窮盡一生卻探索,寧某又如何知道答案。與其思索那飄渺如煙的大道,不如活在當下。待明夕回頭之時,你我走過的道路,便是我等的道!”

“走過的路便是大道”柳皓月迷惑的目光漸漸清明,再次望向寧凡之時。露出嘆息不已的表情。

“寧兄才智卓絕,接連回答三問,柳某佩服。他日寧兄若來樹界,務必前往雪柳魔殿,柳某必定掃榻相迎!此乃柳某的‘神識令’,憑此令,寧兄可隨便出入雪柳魔殿,無人會阻攔!告辭!”

柳皓月再次恭敬抱拳,搖身一晃。將一縷分魂抽離皇墓而去。

寧凡望著柳皓月離去的遁光,若有所思。細細端詳掌心的一枚神識令。

這種令牌是一些大能修士以神念之力所凝,用以證明身份。

這種令牌可收容在識海之中,存放方便。另一個好處。便是可以從皇墓之中帶出。

那神識令上只有四個字,但這四個字卻讓寧凡深深一震。

‘雪柳魔皇’!

那柳皓月,赫然竟是樹界大名鼎鼎的三大魔皇之一雪柳魔皇,乃是一名真正的碎虛皇者!

“想不到我竟意外地與一名樹界碎虛建立交情了”寧凡搖頭輕笑。屈指一點神識令,那令牌立刻化作光芒、沒入其分魂識海之中。

目光掃過重重夜色,寧凡沉默少許。走下小橋流水,穿行于水鄉的夜色中。

河道兩岸,傳來烏篷船上鼓樂與嬉笑聲。

鼻息間,是濕潤而飄浮的呼吸,帶著油菜花的香氣。

夜色散去,晨光熹微。

寧凡走在細細編織的薄瓦之下,望著腳下青磚的印,望著巷口陶缸中飄著的萍花。

持著一桿羌笛,走過一片片蘆葦遮掩的明湖,走過一個個堂屋明瓦,走過一簇簇拘謹的修竹。

一日,二日,三日

寧凡一路行走,一路遇到些靈獸精怪,則通通隨手滅殺,不惹心情。

時光一日日流逝,他分魂修為也一絲絲攀升。

辟脈六層,七層十層。

寧凡立在一處山巔,回憶起當年突破融靈的場景。

當年的他,憑一枚金丹道果突破融靈那些在七梅的時光,通通一去不復返

山巔之上,幾只巨熊精怪各個有著辟脈十層的修為,朝寧凡嘶吼殺來。

寧凡頭也不回,只隨手祭出羌笛,隨意收割了幾個熊怪的性命。

吞服下熊怪的辟脈雷果,這一具弱小的分魂之身,在這一刻突破了融靈!

“融靈了就像當年一樣”

寧凡眼中愈加追思,一步飛下山巔。融靈之后,他這一縷分魂已可飛天遁地。

他施展多年未曾使用的踏雪訣,一如當年躡步橫行于天際。

他高飛在九天之上,直奔中域而去,一路驚動了不少隱世不出的外域兇獸。

這些兇獸之中,有融靈初期、中期、后期乃至巔峰,但只要金丹之下,便無一人可擋寧凡羌笛索命!

嗤!嗤!嗤!

那一管羌笛落在寧凡手中,變成了絕頂法寶。

寧凡一路殺戮,擊殺了數萬融靈兇獸,修為也一路攀升。

融靈初期,融靈中期,融靈后期,融靈巔峰

臨近突破金丹,寧凡回想起當年為突破金丹的一路血海殺戮。

想起了火云老祖的情深,想起了大晉的受辱,想起了外海的一次次廝殺

想起了當年一句句豪言!

不求長生,不求縱橫,只求擺正你的倒影!

“金丹了”他精光一閃,氣勢大現,已然突破金丹!

好似一道流光沖入了終于,立刻驚動了無數中域亡靈!

中域之中,大多數亡靈都有修為在身,一個個修為更是不低,不乏金丹元嬰,甚至有化神。

寧凡偏偏向著窮山惡水遁去,每行走一域,必受到一域亡靈的圍攻,亦必屠盡一域亡靈修士!

每斬殺一名亡靈,便可獲得一枚雷果

修為一步步提升,達到金丹中期、后期、巔峰又一次接近元嬰期!

夜色下,寧凡踏著尸山血海,走出一片亡靈山谷,望著頭頂明月,回憶起當年結嬰之時的決然!

想起了那不舍斬殺紙鶴的柔情,想起了那困厄多年的心魔

你是我一世也斬不掉的心魔

“元嬰了”寧凡服下無數雷果,修為在這一刻突破元嬰。

中域之中雖有元嬰、化神的亡靈,卻也并不是大范圍存在。

寧凡無法像突破前幾重境界一樣,通過大規模殺戮,獲得雷果晉入化神、煉虛

他直接飛躍中域,不再殺戮,一直飛到臨近神域的地方。

他不再掩飾煞氣,沿途所遇的亡靈,一個個感知到寧凡逼人的氣勢,皆是匍匐戰栗,不敢再攻擊寧凡。

寧凡立在神域之外,感知著神域中不同尋常的兇煞之氣,輕輕收住腳步。

他不準備進入神域,若神域中真有雷皇的亡靈存在,他一縷分魂進入神域只有被滅的下場。

進入皇墓已有數月,外界的本尊傷勢應該已好得差不多了。

寧凡一縷分魂進入皇墓,從外域一路穿過終于,行至神域外圍。他初步探索皇墓的目標,基本已經達成了。

接下來,是該離開皇墓了

立在那山巔之上,望著夜色微茫,寧凡已心如止水。

真也好,虛也罷,他本不在乎這些。

他在乎的,只有那些人,那些事,那些執念

回手凡塵如煙,一笑淡了明月。他目光平靜看著一縷月色,此刻的心情卻接近大道。

他忽然升起一種沖動,要拾起那些回憶,點燃那抹月光!

月光飄渺難尋,更不可能點燃

但寧凡卻有一種詭異的感覺只要他想,他便可點燃月光!

這一路悟虛,并非一無所獲。至少寧凡獲得了足夠多的感悟,而這些感悟,足以令他再次自創一式法術!

他望著那看似虛無的月光,忽然傲立山巔,十指掐訣。

“或許我可以在離去之前,自創一式‘燃虛之術’”寧凡淡然一笑,若將這一路感悟融入道此術之中他可以做到點燃月色!點燃虛無!

他尚未意識到,自己隨手創出的法術,將會是何等可怕的神通。

而又會有怎樣一名碎虛強者,幾乎被此術嚇死

巨魔族外,一個一臉傲氣的灰衣老者,帶著雨皇一道敕令,驟然降臨。

“老夫云道枯,奉令前來傳達雨皇旨意。周明何在,速速出來接旨!”

他聲音不大,但卻融入了碎虛一重天的氣勢,震驚了整個巨魔族!

他眼神暗藏一絲冷意,聽過被他所扶植的赤妖王是死在寧凡手中今日似乎需要稍稍教訓寧凡一下了。

“周明何在!”云道枯冷喝一聲,一重重北涼風雪被他一言喝散,山河崩塌。。。)
msc0524 發表於 2014-5-6 22:31
第517章 嚇死云道枯
寧凡共在山巔站立許久,宛如一尊雕像,日日等待夜色降臨,看那月色微茫。
他許久沒有如此安靜,此刻的他,幾乎快要進入天人合一的狀態了。

他要自創一式法術,點燃月色!

月光存在于世間,故而它是真。月光無法觸碰,故而它是虛

真虛之間,難以分辨,寧凡亦不再刻意分辨,只催動法力,模仿那月色的變遷。

一日,兩日,三日七天過去了。

中域山巔,日升月落,寧凡始終如一尊雕像巋然不同。

在他周圍數百里,圍聚了不少亡靈修士。

一個個居心叵測,意圖吃掉寧凡,提升修為法力,卻又有些不敢。

這些亡靈修士之中不乏元嬰、化神,而寧凡的分魂僅僅才元嬰初期而已,這些亡靈本不該懼怕寧凡的。

怪只怪寧凡橫穿中域之時煞氣驚天,嚇到了太多人。

且這一刻的寧凡傲立山巔,感悟法術,舉動極其高深莫測,令這些亡靈不敢輕舉妄動。

“此人一定是外來修士!只要吃了他,我等便可極大提升法力修為!”

“不過此人煞氣如此恐怖,我等未必能夠殺了他。”

“也不知此人在感悟什么法術,竟一站就是七天。莫非此人是在自創嬰級法術?”

“不像。此人每至月升之后,必會抬頭看月,想必他所創的法術會與月有關。‘日為圣,月為帝,星為神魔’。能與日月星辰扯上邊的法術,都不簡單,此人或許會創出一門化級法術也說不準。”

大多數亡靈屏著呼吸,謹慎地雌伏在附近,不敢輕易襲擊寧凡,妄加猜測著寧凡的法術。

唯有少數元嬰亡靈不知死活。悄悄接近寧凡,試圖偷襲寧凡。

但這些亡靈剛靠近寧凡十里之外,皆是詭異地被一個個黑火火環焚成飛灰,死狀極其可怖。

這一幕震撼了無數亡靈修士,但總有人不信邪,想要偷襲寧凡。

那些偷襲寧凡的亡靈修士,起初會在距離寧凡十里之外的地方被火環焚殺。

隨著一日日過去。那火環范圍漸漸擴大,所有擅闖寧凡百里之內的亡靈,都會被焚成飛灰。

第十日,寧凡千里之內都不能再站人,任何人闖入寧凡千里之內,都只有隕落的下場!

第十四日。寧凡萬里之內都不可站人,所有亡靈都逃到萬里之外,唯有一些化神亡靈可站在萬里之外圍觀寧凡自創法術。

第十五日,寧凡睜開雙眼,抬起手掌,掌心跳出一團黑色魔火,魔火之中有無數虛空之力的脈絡。

他望著掌心魔火。搖頭道,“還不夠。”

第十六日、十七日

寧凡始終站在山巔,一站便是一月之久。

再無亡靈敢擅自靠近他,他也不再召出魔火焚殺亡靈。

他日復一日的沐浴月光,等待夜色,腳步不曾挪動一步。

一些細心的化神亡靈發現,寧凡的身影竟一日淡過一日,才過了一個月。竟然已淡的像透明一般,可透過寧凡看到另一邊的景色。

無人知,寧凡是在以身化虛。

無人知,寧凡是在感悟虛火境界的控火術。

控火境界分為三步,分為實火、虛火、真火三大境界。

普通修士的控火術皆是實火境界,而唯有少數碎虛老怪,可將控火術修煉到虛火境界。

至于真火境界。就算是真仙也不易修煉成功。

只是在寧凡看來,想要點燃虛無縹緲的月光,起碼需要虛火境界才可。

第三十一日,寧凡驟然睜開眼。抬手祭起魔火,魔火立刻化作似虛似實的火環四散開來。

火環燃燒出,就連空間都可焚燒開,露出空間壁障之下的幽暗虛空。

“點燃虛無的月光,第一步便需要令控火術達到虛火境界。第一步已經完成,第二步,卻必須借助一些比‘虛’更高級數的力量,才可提升火焰威力,點燃月光,點燃虛無,點燃一切”

寧凡本想在此術之中融入一絲輪回之力,但細細一想,卻又搖頭否決。

他對輪回的領悟太過淺顯,以輪回之力創出的法術不足以對高階修士造成太大傷害,也未必可能點燃月色

他回憶起一幕幕殺戮,回憶起一幕幕血海,回憶起前世的一只蝴蝶

他忽然一笑,“我知道該如何點燃月光了!”

巨魔族外,夜色之中,一個形容干瘦的老者一臉晦氣的到來,持著雨界神皇的敕封令,傲然踏天而立。

他的到來,令整個巨魔族不敢怠慢。

他名為云道枯,乃是雨界四大碎虛之一,坐鎮九大分殿中的成天殿。

他一貫謹慎膽小,修道數萬年,從未做任何惹惱同級碎虛的危險之事。

他行事古板,刻薄寡恩,尤其記仇。他暗中扶植赤妖王,卻不曾想赤妖王會死在寧凡手上

一想到赤妖王的死,云道枯目光微怒,恨不得立刻給寧凡一些教訓。

寧凡對雨皇有用,他自然不敢把寧凡弄死,但若只是把寧凡教訓一頓,雨皇是絕不會生氣的。

“周明何在!”

云道枯神念散開,百萬里內一覽無余,早已尋到寧凡的所在。

一感知到寧凡正在房中養傷,云道枯冷冷一笑,“聽說周明小兒在巨魔一戰中服食了一顆七轉丹藥,瞬間擁有了碎虛實力,碾壓一切,老夫本還對他忌憚三分。如今看來,他似乎被那丹藥反噬得不輕啊,也對,如此逆天的丹藥,若無重傷反噬,豈能說得過去。”

“他受傷如此之重,老夫連出手教訓他都不必了。只曉得將他療傷打斷,他必會反噬加重,說不準一身道基都會毀于一旦,此生都無法再令修為寸進”

云道枯陰沉一笑。直接越過北涼國無數關隘,一步跨越無數距離,降臨到了北涼都郡。

他年輕時受過寒毒和火毒,留過病根,最是畏冷畏熱。

方一降臨北涼都郡,立刻向天猛一拂袖道,“區區風雪。給老夫散了!”

也不知他使了什么神通,北涼國數萬年未停的風雪便被云道枯拂袖停了下來。

巨擎領著一些巨魔修士迎了出來,一見云道枯驅散風雪的神通,皆是心中大震。

“我等巨魔族修士,見過道枯真人!”

“哼!”

云道枯看也不看迎接之人,冷冷一笑。已極不客氣的一步邁出,消失無影,直奔都郡內寧凡的宅邸而去。

“此人好生無禮”一名年輕的巨魔修士低低腹誹了一句。

下一瞬,這名年輕修士忽然慘叫一聲,倒地而死,周身血肉憑空枯萎,只剩皮包骨頭。成了一具恐怖的干尸!

“敢談論老夫的是非,真是活膩了!桀桀桀桀,爾等區區螻蟻修為,再有一人亂嚼舌頭,老夫便血洗了巨魔族,讓爾等追悔莫及!”

毫無疑問,出手殺人者正是云道枯,只是無人看清云道枯如何出手

再一聽聞云道枯的霸道口氣。誰還敢去得罪云道枯

“來者不善,不知周道友可能應付下這個麻煩”巨擎嘆息道。

云道枯直接跨越無數距離,越過重重防衛,降臨在寧凡的落之外,負手而立。

一襲灰衣,陰笑如蛇,冷冷喝道。

“周明!老夫叫你出來,你耳聾了嗎!為何還不出來!”

云道枯語氣不善,是個人都看出他對寧凡懷有敵意了。

一些巨魔魔衛想要阻攔,但被云道枯一個冰冷如蛇的眼神逼視。全部身軀戰栗,軟倒在地,根本無法動彈半分!

普通修士連在碎虛強者跟前站立的資格也沒有!

這便是真正的碎虛強者,碎虛一怒,伏尸百萬,誰可阻擋!

月凌空等女子皆在寧凡落旁看護寧凡,一見云道枯降臨于此,且來者不善,一個個面色大震,匆匆露面擋在云道枯身前。

而不知藏身于何處的紅衣,一見云道枯出現,亦是冷著血眸現身,目光竟對云道枯流露了一絲忌憚。

“竟是云道枯前來!這云道枯的‘三枯三榮之術’可是極其厲害,以本皇剛剛恢復碎一的修為,想要勝他并不容易!但周明對我有大用,此人若敢當著本皇的面傷害周明,本皇便是拼卻重傷,也要保下周明!”

云道枯斜睨了一眼諸位女子,不以為然。

這些女子資質雖然都不錯,但修為最高的也才問虛而已,無人可擋住他的腳步。

他本想越過諸女直接闖入內,稍稍教訓下寧凡。但當其目光落在紅衣身上時,忽然沒由來背心一寒,收住了腳步。

紅衣表露的修為也僅僅是窺虛而已,但云道枯卻從紅衣身上感到一絲危險感。

“此女是誰!”云道枯望著紅衣,將腦海中決不可得罪的人物翻遍,卻無論如何想不起有哪個可怕對頭是紅衣女子。

他一生謹慎,一時間也不敢貿然招惹紅衣,但教訓寧凡的計劃還是沒有打消。

他立在寧凡的落之外,陰冷望著幾名女子,沉聲道,

“老夫持雨皇之令而來,爾等速速叫周明滾出來見我,不得有誤!”

“大哥他正在療傷,暫時不宜見客”許秋靈冷著眉解釋道,她不喜歡云道枯囂張的口氣,卻心知不可得罪云道枯,為寧凡平白樹敵。

她話說一半,便被云道枯不耐打斷。

“老夫不問原因!不論如何,老夫奉令前來,周明必須立刻滾出來見我!老夫沒時間等他,待傳完雨皇的命令之后,老夫還要返回枯榮谷,繼續研究老夫的‘虛神之術’,哪有時間浪費在此處!老夫只數到三,若這周明再不現身,老夫便要強闖進去了,諒你們這些小輩,也無一人可以阻攔老夫!”

“什么!你不可以強闖”許秋靈露出著急之色,她生怕云道枯闖入中會打擾寧凡療傷。

云道枯將諸女的急切全都無視,只是淡漠地數道。

“一!”

“二!”

“三!”

云道枯表情霸道而冷漠,不給任何人面子。

他數完三息,大步一邁,直接闖入寧凡中,抬手便打出一道勁風,打向寧凡所在的那間房屋,看架勢。是要將寧凡連人帶子全部轟平。

即便只是云道枯隨手拂袖的攻擊,卻比一般的沖虛一擊威力更強。

諸女面色皆驚,如此可怕的攻擊,就算是寧凡全盛之時也不易擋下,何況是寧凡受傷之時。

這云道枯好毒辣的心思,分明是想趁寧凡受傷之時出手加害寧凡。令寧凡傷勢加重!

紅衣血眸閃過一絲寒芒,在云道枯踏足寧凡中的一刻,她已決定擋下云道枯的攻擊,并給云道枯一個難忘的教訓。

她不會眼睜睜看著云道枯傷害寧凡!

未曾想,紅衣還未出手,一股極其可怕的法術氣勢驟然席卷整個北涼國!

那氣勢從寧凡的房內傳出,朝云道枯卷來。震驚了所有人!

只見一個詭異的黑色火環一閃,整個落詭異地焚成飛灰消散,連一片瓦礫都不存。

火環還在擴散,大地焚成飛灰,山河焚成飛灰,風雪焚成飛灰,一切阻礙之物都在火環之下蕩然無存!

風雪之中,寧凡靜靜站立在落的遺址之上。在他的腳下,踏著一副巨大的黑火陣圖。

陣圖燃燒著似虛似實的黑火,恐怖的火力令空間都滋滋作響。

寧凡立在黑海大陣之上,宛若一個火中帝皇。

他身影一霎變得極淡,仿若就要消散在這世間,周身浮現無數黑火所化的蝴蝶。

他仍舊是閉著眼睛的模樣,分魂仍在皇墓中領悟法術。身體只是感知到有危險,本能地動了起來,施展出剛剛領悟的燃虛之術。

寧凡根本不知自己正在面對一名碎虛強者,只是輕抬手指。向著云道枯便是一指,黑發驟然狂舞,魔氣滔天!

那一指魔氣之強,在碎虛之下絕對找不出第二人!

伴隨著這一指點下,腳下的黑色火海忽然化生出數以百萬的黑色蝴蝶。

百萬蝴蝶凝聚合一,化作一個萬丈巨大的黑色火蝶,傲然飛翔于夜色之中。

火蝶的雙翼之上,皆閃耀著一個黑色光環。

那黑色光環,赫然竟是天道之環的環影!

“蝶動,虛燃!”寧凡淡漠地言道。

一瞬間,巨蝶猛然煽動蝶翼,也不見生出任何火海,然而但凡阻擋在蝶翼前的東西,毫無列外全部化作飛灰消散!

無論是山川河流,還是那漆黑的夜色,甚至是漫天月光!

月凌空捂著小嘴吃驚不已,她修煉的就是月光之力,卻從未見識過什么法術可焚燒月光!

紅衣血眸一震,她目光落在巨蝶之上,無法相信寧凡可以施展這么強橫的法術。

至于云道枯,他不為萬物所動的老臉,第一次浮現慌亂之色。

當那巨大的黑火蝴蝶將蝶翼對準云道枯,猛然一煽。

一瞬間,堂堂碎虛強者的云道枯,竟凄厲的慘叫一聲。

紅衣見勢不妙,早卷著諸女及其他巨魔修士挪移出萬里之外。

唯有云道枯處在巨蝶的攻擊范圍,無法遁逃。

夜色被焚開,月色被焚滅!

云道枯所站立的萬里之內,明明沒有任何火焰燃燒,然而所有東西都被燒成了飛灰!

堂堂碎虛修為的云道枯,肉身比金身第四境的體修還要強大,卻毫無征兆燃燒其一團團黑火,燒得他痛楚不堪,傷勢漸重!

最讓云道枯始料不及的,是他那已經虛化的元神,竟然被黑火點燃,瘋狂燃燒,幾欲燒成飛灰消散!

他傾盡法力,試圖撲滅那詭異的黑火,卻發現這黑火竟然是虛火,憑普通手段根本無法撲滅!

他本就不擅長應付冰火神通,此刻被黑火巨蝶攻擊,幾乎把他嚇死!

黑蝶第一次煽動蝶翼,云道枯吐血連退三步。

黑蝶第二次煽動蝶翼,云道枯吐血連吐十步。

黑蝶第三次煽動蝶翼,云道枯連退五十步,且已經有些站立不穩!

他竟擋不住寧凡的一式法術!

若寧凡再不終止法術。只曉得巨蝶煽動十次蝶翼以上,他云道枯甚至可能死在寧凡手中!

這怎么可能!這如何可能!

一名碎虛強者,竟然快要死在寧凡的手上,且寧凡竟然還是昏睡狀態,僅僅是本能地施展法術而已!

“仙、仙術!此術縱然不是仙術,也無限接近仙術!竟連老夫的虛化元神都能點燃!”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區區問虛修士,竟然能施展仙術!這樣的問虛。誰敢去惹!”

一瞬間,云道枯驚恐萬分,后悔不已。

云道枯只以為寧凡施展仙術,是報復他之前出手攻擊寧凡的落。

眼看著黑火巨蝶還要第四次煽動蝶翼,云道枯強行咽下一口鮮血,眼露瘋狂之色。

不行!不行!無論如何。他云道枯不能死在這里,死在這可怕的仙術之下!

就算是拼卻肉身毀滅,就算只逃走元神,他也要保下性命!

“不好!這云道枯要自爆元神!”紅衣眼中無比震驚,她怎么也想不到寧凡怎么會施展出這么厲害的仙術,逼得一名碎虛強者自爆肉身

便在云道枯準備‘自盡’的狗血關頭,寧凡忽然噴出一口鮮血。蘇醒過來。

他法力一收,天空之上的黑火巨蝶及腳下的火海陣圖,則通通消散。

“呃,這燃虛之術品階似乎有點高過頭了,除非我修為再高一點,否則還不足以徹底掌控此術。貿然施展此術,不是被反噬吐血,就是此術失控。連我自己都會滅殺呃,這位前輩,你是何人,為何在我子中吐血?呃,話說,我的子呢?”

寧凡目光迷茫,望著神色驚恐的云道枯。大感莫名其妙。

他昏睡之時莫非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否則為何眼前這名碎虛強者會這么怕他?

為何四面八方的山河、房屋都被焚成灰燼了?

“呃,敢問前輩是誰,來巨魔族有何指教,可是有事找我?”

寧凡雖不認得云道枯。但能探查出云道枯的碎虛氣息,故而對云道枯還是很客氣的。

不曾想,寧凡剛剛靠近云道枯一步,卻見云道枯如避瘟神一般匆匆退后數步,與寧凡拉開距離,生怕寧凡靠近他。

“離老夫遠點!不要過來,千萬不要過來!道友有話好說,好說老夫可是雨皇的人,你不能殺我!”云道枯仍處在極度的驚恐之中。

他膽子本來就不大,一生謹慎,又過了這么多年碎虛老祖的悠哉生活,何曾想到今日會險些死在寧凡手上,真是把他給嚇死了

千萬別提給赤妖王報仇的事了,現在就是他親爹被寧凡殺了,他也絕不敢報仇!

現在就是給他十個膽,云道枯也不敢招惹寧凡!

寧凡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一個仙術差點把他瞬殺了,他堂堂一名碎虛,差點就要不明不白死在北涼國了!

寧凡心思飛轉,望著一片片斗法遺址,再看看蘇顏、許秋靈等女不住使來的眼色,隱隱有了猜測。

“難道我昏睡之時,誤打誤撞施展了燃虛之術,將這名碎虛擊成了重傷?!”

明雀第一個笑了出來。

她家餅哥哥真是太有才了,昏迷狀態還能施展法術,施展法術還能把云道枯打個半死。

這件事,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吧。

“你沒事,我就走了。他叫云道枯,剛才還想傷你,不必對他客氣。”紅衣冷冷一言,轉身消失于風雪中。

一聽紅衣的話,寧凡望向云道枯的目光,開始帶有三分冷意。

“原來是云道友,失敬失敬,道友身為雨界四大碎虛,乃是名震天下的高手,來我巨魔族這種偏遠小地不知有何指教!”

被寧凡冰冷的目光掃中,云道枯背心一寒,立刻賠笑道,

“道友連仙術都能施展,老夫哪敢指教道友,呵呵,一場誤會而已,都是誤會老夫前來巨魔族,只是奉了雨皇之令,前來封賜道友王侯的。不知道友想要獲得‘明王’封號,還是獲得‘素衣侯’的封號。”
msc0524 發表於 2014-5-9 06:19
第518章 素衣一出,天下縞素!
寧凡沒有立刻給予答復。.
對他而言,無論是明王或是素衣侯,都僅僅是一個稱呼而已,選什么都無所謂。

但細細一想,雨皇特意派一名碎虛強者賜予他封號,似乎有些小題大做啊...

事出反常即為妖,這兩個封號之間,多半有什么深意。

“明王...素衣侯...原來如此...”

寧凡細細品味,這兩個封號本身沒有什么問題,唯一的不同之處,是在于‘王’‘侯’之分。

在凡間,王是君,侯是臣。在修真界,雖說沒有這么多講究,但雨皇特意派人賜寧凡封號,并讓寧凡在王侯間選擇其一,寧凡不得不多想一層了。

聯想起雨皇的為人,寧凡隱隱猜測,雨皇是在用封號試探他。

也怪寧凡一路修魔太過高調,難免會惹雨皇猜忌。

雨皇在擔心,擔心寧凡會不會成為下一個云天訣、不周雷皇,會不會脫離掌控,會不會成為雨界下一名皇者,篡奪雨界...

寧凡有數成把握,若他選擇明王稱號,會被雨皇懷疑有野心,而打壓、抹殺...

“雨皇的眼界太過狹隘...區區一個雨界神皇的位置,有什么好爭搶的...”

寧凡心中不屑,他志不在雨界,而在四天之上,根本沒有與雨皇爭權奪利之心。

若他有朝一曰與雨皇反目成仇,也絕不會是為了爭權奪利,而定是為了其他原因。

看破了雨皇的心思,寧凡雖不屑雨皇的為人,卻也不會再選擇明王稱號,徒惹雨皇猜忌。

如今他最大的仇人是魔界涅皇,完全沒有必要為了一個稱號惹來莫須有的殺劫。

況且,寧凡根本不喜歡明王這個稱號。

周明只是他的化名,他自然不愿意叫明王。就算封王,也該封個寧王,不是么?

心中有了決斷,寧凡朝云道枯冷漠道,“雨皇真是看得起我,竟然派一名碎虛強者賜予我封號,真是令我受寵若驚...對了,云道友覺得,我選哪個封號更好?”

“咳咳咳...選擇什么封號乃是周道友自己的事,老夫可不敢隨便置喙的。”云道枯干笑道。

“是么...那我選素衣侯吧。”寧凡似隨意地言道。

“素衣侯?!道友當真選擇素衣侯嗎!!!”云道枯有些激動,有些慶幸,長長舒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寧凡選擇的是素衣侯封號!

若寧凡選擇明王封號,云道枯便必須遵從雨皇旨意,‘悄悄’給寧凡種下罪印,壓制寧凡的修為成長。

就仿佛雨皇當年親手封印云天訣修為一般,再一次將寧凡封印...

本來云道枯與寧凡有仇,十分希望寧凡選擇明王封號,然后堂而皇之給寧凡種下罪印。

但如今,云道枯已經被寧凡的燃虛之術嚇破但,哪里還敢給寧凡種罪印。

萬一罪印沒種成,被寧凡再施展一個仙術秒殺,那他云道枯就死得太冤枉了...

“還好此子選擇的是素衣侯封號,這樣的話,老夫就不用與他交手了...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寧凡注意到云道枯的細微表情,心中冷笑,這封號的選擇果然包藏禍心。

“既然道友選擇素衣侯封號,那么老夫還要頒布云皇另一道旨意。呵呵,恭喜周道友,雨皇已封你為雨殿九殿殿主之一,執掌赤天殿,聽命于七皇子。赤天殿主的令信,及此次封侯的賞賜,都在這儲物袋中,道友請笑納。”

云道枯一面賠笑,一面取出一個雨露之絲織成的白色儲物袋,遞給寧凡。

這儲物袋品質極高,就算受到煉虛一擊都未必會破碎,其中所裝的賞賜想必都是珍貴之物。

寧凡接過儲物袋,直接收起,也不當面查看,冷漠道,“云道友還有其他事嗎?”送客之意已昭然若揭。

“沒事了,沒事了...呵呵,老夫有事,就不多留了,這便離去。素衣侯且留步,就不用送我了...”

云道枯不住賠笑,巴不得早點離開巨魔族這個是非之地。

他堂堂碎虛強者,何曾對人低聲下氣過,但今天卻真真被寧凡給嚇破膽了。

那一個燃虛之術,將永遠成為云道枯心中的夢魘,抹之不去。

云道枯客氣地對寧凡抱拳,轉身欲走,卻被寧凡叫住。

“道友留步。”

‘咯噔’!

云道枯心頭一跳,暗罵晦氣,不知寧凡喊他留步所為何事,稍稍有些懼怕,面上卻不敢有半分不滿,干笑道,“素衣侯還有什么吩咐?但請明說,老夫但有所能,無不照辦。”

“道友不必緊張,我喊住道友只是想告訴道友一件事情。”寧凡明明在笑,云道枯卻感到一股寒意。

“什么事情...”

“其實啊,我的本名并非周明,而是寧凡。請轉告雨皇,素衣侯的稱號,寧某十分喜歡。寧某一生閑云野鶴,當不慣什么帝王皇者,但若被人逼入絕境,寧某不保證會做出什么瘋狂之事。雨界若不負我,我便不負雨界。我的志向,不在雨界!”

寧凡的話傳入云道枯的耳中,好似驚雷炸響,令他深深震撼!

云道枯對寧凡的本名并不吃驚,對修士而言,姓名只是一個稱謂,誰沒有幾個化名。

讓云道枯震撼的,是寧凡的語氣和表情。

寧凡說的話看似沒有條理,但云道枯卻明白,寧凡是在向雨皇攤牌。

他的志向不在雨界,他根本不貪戀碎虛皇者的地位!

他的話語中有一股瘋狂的執念,這執念可令一切阻擋身前的敵人灰飛煙滅!

這一刻的云道枯,竟再次從寧凡身上察覺到一股危險之感。

就算他是碎虛一重天的強者,一旦與寧凡為敵,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你,走吧!”

寧凡拂袖送客,云道枯驀然驚醒,連連抱拳,匆匆而去。

在轉身離去的一刻,云道枯咬牙發誓,他終此一生,都絕不會再得罪寧凡!

即便此刻的寧凡修為尚低于云道枯,云道枯卻絲毫不敢小覷寧凡。

云道枯有一種強烈的感覺...終有一曰,寧凡會成長到令他唯有仰望的地步!

一個個巨魔族修士目瞪口呆,他們看到了什么!

堂堂碎虛境界的道枯真人,竟然對寧凡賠笑賠禮,竟被寧凡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而另一些人聽說寧凡被雨皇賜封為素衣侯、赤天殿主,一個個歡欣鼓舞。真可是大喜事啊,說不得要好好慶祝一番!

“餅哥哥,你太帥了,你之前施展的是什么法術,難道是仙術嗎,竟然把那個云道枯嚇成那樣!教教我吧,我也想學!”

明雀歡快地跳入寧凡懷抱,央求地望著寧凡。

一式法術,嚇尿一名碎虛,這法術真是太犀利了,必須要學啊!

“你學不會...”

寧凡拍拍明雀的頭,目光掃過萬里之內的一片片廢墟,露出大為滿意之色。

這些廢墟多半都是燃虛之術造成的了,威力想來是十分不錯的。

這一次寧凡自創的燃虛之術,是一種虛火級別的控火術。

寧凡沒有在這法術中融入輪回之力,而是融入了另一種力量。

執念!抑或說是...信念!

寧凡將點燃月光的決心融入到法術之中,令燃虛之術幾乎達到仙術級別。

若無那瘋狂的決心,此術威力最多只相當于凡虛級而已。

燃虛之術威力確實十分可怕,但寧凡卻無奈發現,以他如今修為完全不足以隨心所欲施展此術。

法術的品階太高,寧凡的修為不夠。

若強行施展,不是反噬受傷,就是法術失控,召出的黑火蝴蝶會連敵人帶寧凡全部滅掉。

寧凡最多只能令黑火蝴蝶煽動三次蝶翼,第四次是絕對無法煽下的。

三煽蝶翼的威力,可以嚇到云道枯,卻絕對殺不死云道枯。

以寧凡如今修為,無論如何滅殺不了碎虛強者。可笑云道枯太過膽小,根本不知道寧凡沒有徹底掌控此術。

“燃虛之術可以留作底牌,不到萬不得已,不宜施展,除非我修為達到更高的境界...”

寧凡內視身體,在他分魂進入皇墓的數月中,這具身體借助黑星之術自愈,傷勢已恢復了七八成。

此刻的寧凡,只需要服下雷皇所贈的七轉返生丹,便可一舉令傷勢痊愈了。

傷勢一旦痊愈,再將一些瑣事處理之后,寧凡便可離去了...

“大哥,你不需要向幾位姐姐們解釋解釋,為何你的本名叫‘寧凡’么...”許秋靈提醒道。

“是該好好解釋解釋,這一切,都要從某個下級修真國開始講起,是一段很久遠的故事了...”

寧凡微微一笑,打手向風雪一抓,無數冰雪凝成一座座房屋,凝成一座座雪山,一條條冰河。

頃刻間,萬里之內的廢墟,被寧凡一個法術所重建!

只是所建的房屋風格,山川地勢,并非巨魔族原本的地勢,而是吳國與越國的山水。

一山一水,早已刻在寧凡心中...

“進屋說...”

短短半個月,一個聞所未聞的修士之名傳遍了雨界!

‘素衣侯’...寧凡!

‘赤天殿主’...寧凡!

名號雖然陌生,然而卻無人敢小覷這位雨皇新封的素衣侯。

只因這位素衣侯,正是令無數雨界強者聞風喪膽的‘明尊者’周明!

無數修士開始瘋傳一個歌謠,令宗門中的低階修士銘記,且不可招惹這位素衣侯!

那些在百宗之戰中幸存的百宗修士,一個個返回八百修國后,四處傳揚寧凡的可怕魔名。

赤天殿主,血屠百宗!

素衣一出,天下縞素!

明明優雅的封號,但落在寧凡頭上,卻變得殺氣森森,幾乎有小兒止啼的神效。

中州雨殿,幾名雨殿分殿殿主向著那坐在王座之上的老者不甘道,

“雨皇陛下!那寧凡乃是一介魔修,殺人無數,封他為侯也就罷了,怎可封他做赤天殿主!將來此人若是來了中州,豈不是與我等玄門修士平起平坐!”

“雨皇陛下!此人對你出言不遜,竟敢說什么‘雨界若不負我,我便不負雨界’的狂言!此子必須小懲大誡一番!”

“雨皇陛下...”

一個個分殿殿主的不滿,皆是朝著寧凡而來。

雨皇沒有理會這些人的抱怨,始終沉默。

他的耳邊,仍舊回蕩著云道枯所回稟的寧凡之言。

“雨界若不負我,我便不負雨界!”

“我的志向,不在雨界!”

雨皇面色陰晴不定,自語道,“此子似乎并無奪皇之心...但,人心難測...只是,此子還有大用...”

雨皇眸色漸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八百修國的某個邊境國之中,一個白衣獨臂的中年劍修獨自行走在某個修城之內。

他是云天訣,剛剛從某個遺跡之中歸來,本尋到一片絕仙劍的殘片,卻被守護虛獸所毀,令他心情十分不愉。

心情不愉的云天訣,誰惹誰死!

忽然間,云天訣駐步在一件客棧之外,微感興趣的聆聽著客棧中的閑談。

“聽說了嗎,那明尊者本名是寧凡,現被賜封為雨殿赤天殿主,得到了素衣侯的封號。”

“赤天殿主,血屠百宗。素衣一出,天下縞素!這個素衣侯,絕對不能惹啊!”

“這個寧凡還敢威脅雨皇...”

一瞬間,云天訣冰冷的眉宇輕輕舒展,心情竟然好了一些。

“原來,他叫寧凡...寧凡...”

吳國海寧,寧家之內,一個一襲青衫的小姐正在關中修煉,忽然石門外傳來婢女的匆忙稟報。

“青小姐,打聽到寧凡的下落了!”

“找到他了么...”寧青青中止周天,素面冷淡,似乎沒有任何感情,唯有那明眸深處藏著一絲發自內心的喜悅。

終于...找到他了么...

“看,青小姐!這些都是素衣侯寧凡的情報...”婢子把搜集到情報玉簡通通遞給寧青青。

寧青青奔出石關,期待地接過玉簡,但一掃玉簡情報,繼而露出失望之色。

“不是他...這個也不是他...”

“當年的他,只是一個凡人...他怎會是煉虛修士呢...”

寧青青幽幽一嘆,滿含失望。

“當年的恩情,永生無法報答了么...”

越國之中,七梅城內,一個貌若十六七歲的少女,身批雪白的狐裘,眉目素凈,孤單在冰雪中放著風箏,并思念著一個人。

忽而間,一名婢子匆匆持著一份情報奔來。

“紙鶴城主,有公子爺的情報了!”

“又有凡哥哥的情報了么...”

少女的心忽然漏了一拍,丟下風箏,接過情報玉簡,看罷內容后,眉眼彎彎,笑成了月牙,卻轉而憂傷。

“凡哥哥...你能在紙鶴結丹之前趕回來么...紙鶴不想忘記你...紙鶴舍不得斬去心魔,只因那心魔是你...”

當年那傻兮兮的小丫頭,竟然已臨近結丹,并成為統領七梅城、寧城的二城城主!

她在家鄉,等待寧凡歸來。等待那鈴蘭的風鈴聲傳回...

不論還要等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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