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執魔 (合體雙修) 作者:我是墨水 (連載中)

 
P9722 2013-12-26 04:09:5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67 5091743
msc0524 發表於 2014-5-9 06:21
第519章 脫衣服!
大雪飛揚,寒風凜冽。
屋內燃著燭火,寧凡獨坐榻上,默默運轉著周天,煉化著返生丹的藥力。

那日,寧凡將所有往事告知諸女之后,便開始服食返生丹。

此乃紅衣所贈送的丹藥,名列七轉下品,不但療傷效果顯著,且藥性溫潤,不會對修士身體造成負荷。

在分魂進入皇墓的這數月間,寧凡傷勢早已好了七八成。伴隨著返生丹的煉化,一身傷勢終于徹底痊愈,就連多年之前的暗傷都一一治愈。

“不錯的丹藥。”

寧凡輕輕呼出一口濁氣,目露精芒,這一刻的他狀態全盛,問虛無敵。

傷勢已然痊愈,是要準備離開無盡海了。

但在離去之前,還有些事情要做。

這一次巨魔大戰,百宗修士死傷無數,就連丹島、劍島、洞虛島、巨魔族四大勢力都損失了不少低階修士,元氣大傷。

丹島等勢力之所以會有弟子損傷,皆因參與救助風雪言。

看在這份情面上,寧凡會在離去之前,給七尊勢力留些好處作為補償,至少要將巨魔族的奴紋解除掉。

另一件事,便是這一次離去,不知何日才會返回無盡海了。

寧凡自然需要取走血酒葫蘆,他還有一個想法,便是將熟識的諸女一并帶離無盡海。

風雪言的劫難,對寧凡來說算是敲響了一個警鐘。遠水難解近火,若他將這些女子留在無盡海,下一次諸女再有危險,他身處八百修國,無法及時趕回救援...

還有一件事,紅衣的忙他還沒有幫完。

說不得,寧凡要在離去之前,幫助紅衣完成她的大事了。

姑且不論紅衣與寧紅紅是否有關系。就算只看在紅衣屢次出手相助的份上,寧凡也會幫紅衣一個忙。

將一切恩怨了結,寧凡才可以了無牽掛地離開無盡海。

“百宗之戰后,我受傷昏迷,尚未清點此戰有何收獲。秋靈倒是貼心,將所有戰利品裝在儲物袋中,替我保管著...”

寧凡取出一個香囊形狀的儲物袋,神念沒入其中。

這香囊中裝得,正是許秋靈交給寧凡的戰利品。

百宗修士死傷無數,諸女代替寧凡清理戰場。搜刮了不少好東西,通通給寧凡留著。

許秋靈知曉寧凡看不上低階法寶,故而這香囊之中并沒有裝幾件法寶,倒是裝了各宗功法、丹方、靈藥、仙玉...

仙玉有七十多億,五轉丹藥有近百瓶,六轉丹藥都有三瓶。

寧凡目光落在六轉丹瓶之上,稍稍意動。

這三瓶丹藥,第一瓶名為‘虛實丹’,是修界之中比較常見的六轉下品丹藥。一瓶20顆。一顆虛實丹可提升窺虛修士千甲法力。

虛實丹的丹方也有,寧凡如今突破六轉丹術,日后自然也可以自行煉制虛實丹的。

第二瓶丹藥名為‘妙音丹’,是妙音谷特有的六轉下品丹藥。每顆丹藥同樣可以提升窺虛修士千甲法力,一共10顆。

第三瓶丹藥名為‘修蠻丹’,出自蠻道宗,竟然是六轉巔峰的品階。一嗅丹瓶。寧凡立刻目光一震,只覺一股極強的蠻荒氣息撲面而來!

在嗅到這一股蠻荒氣息之時,寧凡的神念修為竟直接精進了一分!

寧凡盯著丹瓶中的修蠻丹。目露精光。

丹瓶之中僅有一顆修蠻丹,然而若服下這顆丹藥,神念修為卻可得到恐怖的增長!

寧凡微一沉吟,一口服下修蠻丹!

閉上雙眼,迅速煉化藥力,伴隨著修蠻丹的煉化,寧凡剛剛借助黃金古今突破問虛的神念修為,驟然暴漲起來!

一日,二日...第三日!

寧凡煉化掉修蠻丹的藥力,內視識海,目中震撼難明。

僅一顆修蠻丹,竟然讓他的神念修為暴漲,幾乎快要突破沖虛級神念了!

“想不到這蠻道宗如此弱小,宗門內卻有這么逆天的丹藥!若我有第二顆修蠻丹,神念必定可以一舉突破沖虛境界!若有十顆修蠻丹,神念可入太虛境界!若有百顆修蠻丹,我即便未入碎虛,神念修為卻可一舉突破碎虛!”

“我所修煉的念魄化身,化身強弱與神念息息相關。若我神念突破碎虛,則單憑化身便可一戰碎虛一重天的修士!”

“難怪南蠻侯臨死之前拋出修蠻丹的誘惑,便可以引誘赤妖王拼死救他。這修蠻丹的藥效實在是有些可怕了...”

寧凡徐徐平復神念氣勢,從香囊中取出一卷丹方,正是修蠻丹的丹方。

丹方記載,每一顆修蠻丹的煉制不但需要大量稀有靈藥,更需要滴入大量碎虛級兇獸的血肉和精血。

看罷丹方,寧凡目露思索之色。

難怪修蠻丹藥效如此逆天,原來藥材竟需要用到碎虛級兇獸的血肉。

普通修士根本沒有實力獵殺碎虛兇獸煉制修蠻丹。

但對寧凡而言,似乎不需要擔心碎虛兇獸的血肉來源啊,只需要將丹術提升到六轉巔峰,便可以大量煉制修蠻丹了...

當年在星宮之中,寧凡曾經撿到一頭界獸的尸身...

那界獸的等級已經堪比真仙,遠超碎虛,它的血肉自然可以用于煉制修蠻丹,且比碎虛兇獸的血肉藥效更強!

那界獸尸身一直被寧凡收著,沒有使用,萬萬想不到還能拿來煉丹。

如此,倒也算物盡其用了。

寧凡法力未入煉虛,暫時無法服食虛實丹和妙音丹,故而將兩瓶丹藥先收了起來。

神念再次沒入香囊,掃過其他戰利品,寧凡忽而目光一亮。

香囊之中,竟然還有一柄戮仙劍的仿制飛劍。

雖說只是仿制,但其中可著實有一絲戮仙劍的劍氣。

寧凡二話不說,一點飛劍,令飛劍化作劍光,沒入天靈識海。

他要將戮仙劍的仿制飛劍緩慢煉化。將那一絲戮仙劍氣融入識海之中,必可稍稍提升劍念威力。

隨后,寧凡又翻了翻香囊,取出一些有用之物,將余下的東西留下,待之后留給諸女平分吧。

處理完戰利品,寧凡才取出云道枯給他的那個雨露之線儲物袋。

很明顯,這儲物袋品質遠高于寧凡的舊儲物袋。寧凡準備將從前的舊儲物袋換下,從此使用這個新儲物袋。

儲物袋中裝著一些雨皇的賞賜之物,同時還有那證明身份的赤天殿主令牌。

但寧凡卻看也不看袋中有何物品。只是看著儲物袋本身,露出凝重的目光。

良久,眼中寒芒一閃,一指催動紫金風煙,驟然點在儲物袋之上。

“追蹤之陣么!”

滋滋滋!

儲物袋之上,一道極其隱晦的陣法術式在滋滋的響聲中風化消散。

若寧凡沒有看錯,那陣法術式是一種追蹤法術。

雨皇在這儲物袋上中下這個法術,自然是想隨時掌握寧凡的動向了。

或許雨皇只是單純想知道寧凡的去向,或許動機不純。想要在利用完寧凡之后出其不意派人追蹤寧凡、將之暗殺...

不論雨皇是何居心,寧凡都不喜歡自己的行蹤被人知曉。

他已經借云道枯的嘴和雨皇攤牌了,雨界不負他,他必定不會負雨界。

但若有朝一日。雨皇對他居心叵測...則縱然是踏平雨殿,寧凡也會讓雨皇付出代價!

“不錯的法術,那紫金風煙竟然連云宗玄的‘追雨之術’都能破去,真是讓我驚訝。看起來。本皇求你幫忙的事,是必定可以辦成功的。”

忽然間,一道冷冷的女聲從門外傳來。并走入一個紅衣女子,血眸微微閃過一絲訝異之色。

寧凡微微一詫,未料到這個時候紅衣回來,將雨露之線儲物袋掛在腰間,并將舊儲物袋及一床雜物收入新儲物袋,起身相迎,微笑道。

“多虧你的返生丹,我的傷勢已經痊愈了。”

“不必言謝,你對本皇還有用,本皇自然不會看你受傷的。”

紅衣擺擺手,血眸冷漠,不以為然,繼而道,“你的傷既然痊愈了,便來幫我做一件大事吧。我本以為你成長到足以幫我忙,起碼還需數十年,想不到你短短時間已經達到問虛無敵的境界,足夠幫我成事了。你這便隨本皇進入皇墓,幫本皇完成大事!”

“敢問紅衣姑娘需要寧某幫什么忙,成什么大事!”寧凡又一次問道。

“不必多問!隨我進入皇墓即可,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這便足夠!該告訴你的,時機一到便會告訴你!”

“是么...既然姑娘這么說了,我也就不問了。想來進入皇墓之后,姑娘總會將一切告知于我。紅衣姑娘且放心,無論皇墓之行有多兇險,寧某都會傾盡全力幫助姑娘成事。”

“你有這份心就夠了,至于安全問題大可放心,有本皇在,皇墓之中不會讓你有任何危險!”

紅衣語氣霸道而自信,有她在,難道還能讓寧凡在皇墓受半點傷么?

寧凡細細端詳紅衣,只覺眼前的女子比任何男子都要英氣逼人。

正感嘆間,忽的見紅衣素手一拂,關上門窗。

簌簌!簌簌!

她血眸一如往昔冷漠,靜靜看著寧凡,極其淡定地一件件脫掉衣物。

“呃...你為何脫衣服...”寧凡避開目光,無語問道。

紅衣不是說要和他一起進入皇墓嗎,為何要脫衣服,完全沒有聯系好嗎?

“本皇是元神之體,準確的說,只是一半元神。肉身及另一半元神都藏在皇墓之中,憑我殘損元神是無法輕易進入皇墓的,所以,本皇只能和你的分魂一起進入皇墓了。你怎么還不脫衣服!”

“什么意思?我也脫?”寧凡有點弄不清狀況,僅僅數個呼吸,紅衣已脫光的衣物,而白皙的身軀立在寧凡面前,寧凡卻不敢褻瀆一眼。

誰知道偷看了不周雷皇的,會不會惹毛這個女人大殺十方。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怎么還不脫衣服!難道要本皇幫你脫嗎!”紅衣怫然不悅,血眸冰冷,一把將閉眼狀態的寧凡撲到在床上。騎在寧凡身上,素手麻利地解開寧凡衣扣。

“你是第一個敢叫本皇服侍脫衣的人!”

寧凡揉揉額頭,感覺思路跟不上紅衣的思維了。

雖說他未弄明白為何要脫衣服,但看紅衣煞有介事的模樣,知道必有深意,也不扭捏了。

人家不周雷皇一介女子都不介意脫衣服,他又有什么好介意的,反正不會吃虧。

輕輕推開紅衣,寧凡無語搖頭,他還沒弱小到需要紅衣幫他脫衣服。

平靜地睜開眼。簌簌脫下衣物,靜靜看著紅衣,沒有一絲欲念。

“脫完衣服了,然后呢?”

“然后跟本皇對坐在床上,雙掌相抵,一起進入皇墓!”

寧凡依言而行,與紅衣對坐床榻,默誦陰陽變經文,壓抑任何一絲欲念。生怕有一絲沖動之舉惹怒了不周雷皇。

只是紅衣就坐在寧凡對面咫尺,寧凡想不看到紅衣的都難。

紅衣的長發隨意綰著,并不似尋常女子一般在意打扮,卻十分好看。

血眸雖冷。卻十分美麗,好似瑰麗的紅寶石一般剔透。

的肌膚好似羊脂玉一般潔白,酥胸挺翹,好似乳酪一般誘人。雙腿修長,隨意盤膝于寧凡對面,就連粉嫩私密處都可一覽無余...

“本皇的身體好看么?”紅衣忽然冷笑。

“...”寧凡除非是傻子才會回答。他可不敢隨便品評紅衣的身體。

“管好你的眼睛!”紅衣冷哼一聲,開始施法。

在二人雙掌相抵的一刻,一股浩瀚的神念之力透過紅衣的手掌傳遞而來,好似千嬌百媚的柔蛇一般,纏住了寧凡的神念。

紅衣的識海神念都是雷霆形態,神念強度堪比碎虛五重天的強者!

寧凡雖說剛剛服下修蠻丹,神念提升了不少,但在紅衣的神念之前,寧凡只覺自己的神念就好似汪洋大海中的一葉扁舟,如此弱小。

二人神念交融,彼此交纏,一種水乳交融的感覺忽然浮現寧凡心頭,就好似雙修之時彼此身體結合的那種感覺。

寧凡心頭一震,這種感覺,就好似古籍中記載的神識雙修...

“什么神識雙修?莫要胡思亂想!速速催動雷玉令,本皇要與你的分魂一同進入皇墓!”紅衣不悅,她直接看破了寧凡的想法。

她神念與寧凡交纏在一起,二人的想法全部暴露在對方面前。

“嗯。”

寧凡不做他想,以免惹紅衣不快。分出一絲神念之力,從一旁的儲物袋中取出雷玉令,施法催動。

一瞬間,寧凡眼前風景變幻,他的一縷分魂再次降臨于內海周家的皇墓之內。

這一次降臨之處,是中域與神域的交界,正是他上一次離去的地方。

他的分魂仍是上一次離去時的元嬰初期修為,而在他身旁,冷冷立著一個面帶寒霜的紅衣女子。

“很好,總算進來了。嗯?距離本皇賜你雷玉令之日才過了數月而已,你竟然已經將分魂修為提升到元嬰期了...速度倒是不慢。”

紅衣打量著身旁的寧凡,冷漠的血眸稍稍閃過訝異之色。

她表情永遠是冷靜的,萬物不亂于心,就算是之前與寧凡相對,也沒有半點羞澀。

“現在去哪里?”寧凡詢問道。

“神域!跟著我!”紅衣目光望向神域深處,漸漸表情凝重。

蓮足一踏大地,腳下立刻生出一團紅蓮形狀的雷云!

雷云載著她與寧凡,一路朝神域疾馳,遁速堪比碎虛五重天!

在二人進入皇墓神域的一瞬間,無數隱藏在山川河流中的元嬰、化神、煉虛亡靈,目露兇芒地蘇醒過來!

“擅闖神域者...死!”

“愚蠢的東西,連誰是主人都分不清了嗎!滾!”

紅衣一怒,殺氣凜然,百萬里內的青天白日全部化作雷霆當空,驚雷滾滾!

無數亡靈被紅衣的威壓震懾地瑟瑟發抖,但仍兇芒畢露地騰空而起,阻擋在紅衣前方。

看起來,單憑威壓震懾不住此地亡靈了。

想要進入神域深處,必須要將此地所有亡靈誅殺干凈!

寧凡目光四望,周圍百萬里地界黑壓壓都是騰空而起的亡靈,起碼有數百萬之多。

這其中甚至包含了數萬化神,數百煉虛...有窺虛、問虛,亦有沖虛、太虛,甚至還有半步碎虛。

如此可怕的陣仗,就算是寧凡也不敢隨便擅闖的,但紅衣卻根本沒有被嚇到。

“人數雖多,卻皆是螻蟻,想擋本皇,卻還不夠。太麻煩,一招全部滅了吧!”

紅衣血眸之中忽然射出滔天殺意,對上紅衣的目光,寧凡只覺自己的煞氣都要稍弱紅衣一籌!

“素雷道,白帝之怒!”

紅衣猛然掐訣,向天一指,天空之上,雷海之中,驟然浮現一個身軀萬丈的銀雷巨人。

巨人身負雷鼓,手持雷錘,驟然敲動雷鼓。

一瞬間,可怕的銀色極光從巨人體內散開,一霎之間橫掃百萬里,所有深處百萬里內的山川河流全部被夷為平地!

那數百萬亡靈,全部隕落在紅衣一式法術之中!

“一式法術,夷平百萬里!”寧凡目光一震,一個越國也不過數十萬里,紅衣這個法術,足夠覆滅數個越國了。

一式覆滅數百萬亡靈,紅衣素手一招,百萬里內無數雷果朝她所在之處疾飛而來。

每一枚雷果,都是亡靈死后所遺留。

每一枚雷果,藥力相當于同品級道果的百分之一。

“你把這幾百萬枚雷果都吃了!將這分魂修為提一提!”紅衣對寧凡冷冷令道,隨手一指,那些疾飛而來的雷果立刻在一旁堆積如山。

“你想撐死我么...”寧凡只覺無語。

他花費數個月,才將分魂從辟脈修為提升至元嬰修為。

但紅衣只一招便屠盡百萬里內的亡靈,獲得數百萬雷果。

若將這些雷果全部吃掉,寧凡這縷分魂的修為,怕是會提升到十分恐怖的境界...

或許,他本體還沒有法力煉虛,這一縷分魂卻可以先一步突破煉虛期!

“有本皇在,你會撐死?!有本皇幫你護法,助你煉化雷果之力,你撐不死!”

紅衣怫然不悅,她辛辛苦苦給寧凡弄來這么多雷果吃,寧凡竟然還不領情!

若非寧凡對她還有用途,她才懶得對寧凡這么好!

“若不全部吃完,本皇就殺了你!”紅衣說完這話,便立刻冷靜下來,心中微微震驚。奇怪,她的情緒什么時候這么容易被人影響了,什么時候這么容易生氣了。

“好吧,我全部吃完。”

寧凡搖頭失笑,他當然知道紅衣在說氣話,看來他一句玩笑話就把這喜怒無常的女人惹氣了。

真有意思,一向冷如冰山的雷皇,也會被他惹氣。寧凡還以為紅衣是木頭人,不會被任何人任何事影響情緒的。

望著眼前堆積如山的雷果,寧凡露出期許之色。

吃完這些雷光,分魂修為會提升到什么境界!

可以一舉突破煉虛期嗎!(。。)
msc0524 發表於 2014-5-9 06:22
第520章 那種感覺,深入骨髓
紅衣冷冷立在寧凡身旁,為寧凡護法。
她好似一個絕世兇獸,站在那里,便沒有任何神域亡靈敢向寧凡發動襲擊。

寧凡一心一意煉化雷果的藥力。

這些雷果所蘊含的皆是極其精純的力量,本就易于吸收,以寧凡陰陽魔脈的煉化速度,吞噬雷果幾乎根本不費太多時間。

往往隨手一拂袖,便將數十個櫻桃大小的元嬰雷果全部吞入腹中煉化。

一枚枚元嬰雷果被寧凡吞入腹中,煉化成精純的法力。

起初,每100枚元嬰雷果便含有5甲子法力。

服食1000余枚雷果之后,寧凡突破元嬰中期。

服食4000余枚雷果之后,寧凡突破元嬰后期。

服食25000余枚雷果之后,寧凡突破元嬰巔峰,但身體開始對元嬰雷果產生抗姓。

寧凡依然將元嬰雷果當豆子吃,漸漸的,100枚元嬰雷果只能提升1甲子法力。

再后來,1000枚元嬰雷果也無法提升1甲子法力。

寧凡花費一個月,才將元嬰雷果吃完。之所以有這個速度,還多虧紅衣催動法力,幫助他煉化這些雷果。

他猶記得到了最后,連續服用一萬枚雷果都無法提升1甲子法力...

他的身體幾乎已徹底排斥元嬰雷果,毫無疑問,元嬰級雷果被寧凡徹底吃廢了。

幾百萬元嬰雷果吃得差不多以后,寧凡的分魂竟仍未突破化神境界。

“你煉化雷果的速度有些慢了!”紅衣略有不滿。

“慢么,我倒不覺得。”

寧凡搖搖頭,不以為然,他服食雷果的速度絕對不慢,起碼比普通修士快上一百倍以上。

元嬰雷果還剩幾十萬未服用,寧凡不再服用元嬰雷果,轉而服食化神雷果。

化神雷果有近5萬枚,每一枚化神雷果都蘊含了近5甲子法力。

在服食500枚化神雷果之后,寧凡的分魂修為水到渠成地突破化神初期。

“化神了,希望你能憑這些雷果一舉突破煉虛期。”紅衣不咸不淡地說道。

“但愿如此。”

寧凡沉下心,一心放在煉化化神雷果上。

化神雷果蘊含的法力較多,煉化速度自然比元嬰雷果要慢些。

整整一個月過去,寧凡才將5萬枚化神雷果全部煉化,因為身體產生雷果抗姓,法力只提升了22萬甲,突破到化神后期。

目光落在煉虛雷果之上,寧凡心中微微嘆息,看來就算服盡所有的煉虛雷果,也不足夠令分魂突破煉虛期了。

煉虛雷果共有500枚左右,每一枚煉虛雷果蘊含了500甲左右的法力。

服食完這些煉虛雷果,又花費一個月之多。。

至此,寧凡分魂法力突破至55萬甲,已和本體的法力修為相差不多的,都達到了半步煉虛的級別。

“只能令分魂提升至半步煉虛么...”寧凡略有遺憾,卻也已經知足。

神域之內的亡靈修士幾乎被紅衣屠殺殆盡,也只得到這幾百萬雷果而已。

能在三個月內令分魂提升至半步煉虛,這得多虧紅衣出手。

若依靠寧凡自己獵殺亡靈提升修為,以他當初元嬰初期的分魂修為,是絕對無法獵殺化神、煉虛亡靈的。

僅僅三個月功夫,寧凡的分魂便增漲了55萬甲子的法力,這實在是一個意外收獲了。

若是將分魂召出皇墓,召回肉身之內,寧凡本尊的法力修為將一舉突破百萬甲!

寧凡盤膝于地,穩固著分魂的修為境界。

紅衣沉默不語,忽然間素手一揚,將一縷縷血色雷力拉成細絲,將寧凡身體密密纏繞,好似桑蠶吐絲結繭一般,將寧凡包裹在雷絲之中。

“這是妖族的‘妖繭’之術,你若在妖繭中穩固境界,可節約不少時間。”紅衣解釋道。

寧凡盤膝于妖繭之中,好似一個即將破繭而出的蝴蝶。

他望著身外的血色雷繭,目光一時怔忡而茫然。

呆在雷繭之中,讓他感覺很溫暖、很安全...好似呆在母親的懷抱....

這種感覺很熟悉,十分熟悉...就仿佛許多年前,他便住在這雷繭之中,等待著破殼而出的那一曰。

“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他茫然不解,最終掃去所有雜思,一心一意穩固分魂修為。

待分魂徹底穩固,已是三曰之后。紅衣撤去雷繭,放寧凡出來。

寧凡淡淡望著紅衣,茫然若失。

“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見過這雷繭...在很久很久以前...”寧凡開口問道。

“也許吧,不過本皇已抹去之前所有記憶,之前的事不太記得了。”紅衣隨意地言道。

“是么...我們現在去哪里。”

“去神域深處的雷神殿,拿回我的尸身與另一半元神...走吧!”

紅衣蓮足跺地,負手而立,大地憑空浮現一朵紅蓮雷云,載著她與寧凡,朝神域深處疾馳。

這一次,再無任何亡靈兇獸敢阻攔紅衣的去路。

寧凡站在雷云之上,立在紅衣身后,看著她纖細的背影。

熟悉,十分熟悉...

這個背影,他應該在哪里見過才對,否則絕不可能這么熟悉...

那種熟悉感,深刻骨髓,仿佛曾與這個女子朝夕相處千年之久。但細細去想,寧凡又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不周雷皇成名是在數萬年前,隕落則是在萬年之前,那個時候,根本還沒有寧凡誕生出世,他不可能認識生前的紅衣,更不可能與紅衣朝夕相處千年...

“不要再胡思亂想,前面就是雷神殿,小心一點!”紅衣忽然提醒道。

寧凡猛然抬頭,前方屹立著無數尖聳的巨岳。

在某座最高大的巨岳之巔,建著一座巨大恢弘的雷霆神殿。

雷霆神殿之中,隱約傳出一道隱晦的氣息,那氣息極其不祥,好似來自魔淵的魔物。

空氣漸漸沉悶,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從雷神殿傳出,令寧凡半步煉虛的分魂都喘不過氣。

“我的尸身,被天道之鎖鎖在雷神殿左殿之中。我的另一半元神,被種下了罪印,封印在雷神殿右殿之中。你負責將我肉身取回!以你風煙之術的威力,無論是天道之鎖還是罪印,想必都可以輕易抹滅吧。”紅衣不容拒絕地說道。

“那你呢?”

“我?我要清理門戶,處理一只背主的畜生!”

紅衣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機,蓮足一邁,一步躍下紅蓮雷云,朝著雷神殿方向冷冷一笑。

“還不現身么!滾出來!”

伴隨著紅衣一吼,一團團烏云般的黑氣驟然沖出雷神殿,凝聚成一頭萬丈巨大的黑色巨猿。

巨猿周身纏繞著鎖鏈,血紅的雙目滿是怨恨之色,震撼地望著紅衣。

“不可能!你的肉身及元神明明封印在雷神殿中,怎么可能出現在雷神殿之外!”

“怎么?不準備再叫我一聲主人了么...啼魂!”紅衣目光泛起更為濃烈的殺機。

“你不是我的主人!我的主人只有雨皇一人!你,必須死!”名為啼魂的巨猿怒吼道,碎虛一重天的氣勢瘋狂散出。

寧凡沉默少許,他雖不知當年不周雷皇為何會隕落,但從一人一猿的只言片語中,卻能猜出大概。

紅衣之所以會死,多半與這頭巨猿的背叛有關。

而害死紅衣的,多半就是雨皇。

“還杵在這里干什么,去雷神殿中,把本皇尸身及元神全部救出!”紅衣驟然拂袖,紅蓮雷云托著寧凡,以堪比碎虛五重的遁速越過巨猿的防守,沖向那雷神殿之內。

巨猿面色一驚,想要攔住寧凡,抬起巨掌便朝紅云拍去。

紅衣出手如電,素手一指,天地間驟然浮現億萬驚雷,化作一重重血色雷索,朝巨猿手臂縛去,攔下了巨猿一擊。

“你算什么東西,也配在本皇面前傷他!”紅衣冷笑,柔掌一抬,朝巨猿凌空劈下一掌。

僅僅隨手一擊,卻有無法想象的力,壓抑地巨猿喘不過氣,硬受紅衣一掌,倒飛而起,巨大的身體壓毀無數巨岳。

“吼!”巨猿吃痛,發出沖天的怒吼,法力一震,震碎身上的所有鎖鏈,踏碎一片片山河,朝紅衣攻來。

一次次法術對碰,一片片山河崩潰。

寧凡的身后傳來碎虛斗法的恐怖波動,他沒有回頭,也無需回頭。

他相信紅衣的實力,就算那巨猿有著碎虛一重天的實力,但在紅衣手中,絕對難逃一死。

寧凡的任務只有一個,那便是從雷神殿之中帶出紅衣的肉身與元神。

世人傳言,不周雷皇自己創建了皇墓,躲在皇墓之中,以不死不活的狀態存活。

但在寧凡看來,紅衣當年多半是遭到了背叛,重傷垂死,不得已才讓肉身和一半元神躲入皇墓之中。

至于那巨猿叛徒為何會在皇墓,或許是奉了雨皇的命令看守紅衣尸身元神,或許另有原因,寧凡不得而知。

臨近雷神殿入口,寧凡一躍下了紅蓮雷云,化作一道流光,駐步于雷神殿巨門之外。

那是一道血雷滾滾的巨門,足有萬丈之高。

巨門之上被設下了一重重雷霆陣光,陣光之強,已達到仙虛級別,便是碎虛高手不得雷皇的命令,也無法越過陣光進入雷神殿。

感受著巨門之上非比尋常的雷力,寧凡輕吸口氣,一踏山巔,腳下服下出一張碩大的雷圖。

在這雷圖浮現的一瞬間,正與巨猿交戰的紅衣眼中忽而閃過一絲異色。

“太素雷圖!此子不愧是完整太素雷星的傳承者,竟然連太虛雷帝的雷圖都能施展出來。有此雷圖在,他在雷神殿中應該沒有安全問題了。如此,我可徹底放下心來,全神貫注與啼魂一戰!”

寧凡輕輕一指,點在巨門之上。

這一指別無花哨,但卻有一股無法想象的雷威從寧凡體內散出,仿若向巨門點下一指的不是寧凡,而是仙帝!

那是仙帝的指骨,蘊有無上雷威,任何雷霆都不可傷害此指!

巨門之上的雷力一霎消散,寧凡推開巨門,大步走入雷神殿之內。

雷神殿內部結構并不復雜,只劃分為左殿與右殿,并設有不少雷陣和雷傀防守。

寧凡看也不看那些陣光及傀儡,只是靜靜朝左殿走去。

他煉化了雷帝指骨,凝聚出太素雷星,腳踏太虛雷圖,這一刻的寧凡駕臨雷神殿,就好似雷帝駕到,沒有任何雷陣敢攻擊寧凡!沒有任何雷傀敢傷害寧凡!

寧凡一路毫無阻攔,步入雷神殿左殿。

左殿極其空蕩,立有無數巨大的銅柱。

在某一根銅柱之上,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尸身,被數道寒氣森森的鐵索捆縛在高高銅柱之上。

女子沒有呼吸,好似沉睡,合著眼臉,神態安寧,似一個睡美人。

這是一具尸身,是紅衣從前的身體。

這具尸身之上,有著數之不盡的斗法傷口,不少傷口深可見骨。

望著紅衣身體上數之不盡的傷口,寧凡的心沒由來一痛。

他與紅衣的交情應該還沒有深厚到這一步才對,但,看到有人如此重傷紅衣,他竟感到一種無法言喻的憤怒。

就好似看到相守千年的摯友為人所傷一般,無法壓抑心頭之怒。

“奇怪!為何我看到紅衣受傷,會感到如此憤怒...”寧凡定了定心神,眸色一深。

心思飛轉,卻無論如何想不明白那憤怒的根源。

“罷了,先斬去這些鐵索,取下紅衣的尸身。若我沒看錯,這些鐵索應該都是天道之力所凝...天道之鎖么...”

寧凡指間一揚,一縷縷紫金色的風沙散開,朝天道之鎖吹去,誓要將此鎖風化成灰。

輪回之下,六道蒼生皆為螻蟻。

區區天道,只算是六道之一,在輪回之力面前,算得了什么!

“碎!”

寧凡一字念出,一根根堅不可摧的天道之鎖竟一一開始風化!

天可憐見,那可是不周雷皇當年都震不碎的天道之鎖!竟被寧凡的風煙一指風化成灰!

鐵索成灰,紅衣的尸身跌落銅柱,朝地面墜下。

寧凡眼疾手快,身形一縱,接住紅衣的尸身,攬入懷中。

冰涼的尸身,沒有任何溫度,但抱在懷中,卻給了寧凡久違的溫暖感覺。

那溫暖,深刻骨髓...

“肉身,到手了!但為何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寧凡露出困惑的目光。(。)
msc0524 發表於 2014-5-9 06:23
第521章 創界石,執火巨人
寧凡救下紅衣的尸身,將之橫抱懷中,踏著雷圖,迅速趕往雷神殿右殿。.
右殿之中,倒沒有什么銅柱,空蕩的大殿中,只放著一個寒玉冰床。

冰床之上,睡著一個虛幻的女子元神。

女子元神之上,密密交織著繁奧的青色符文。

這元神女子,正是紅衣另一半元神。

那符文似有封印神通,將紅衣半個元神的修為死死封印,令她昏迷,無法蘇醒。

昏迷中的女子,黛眉深鎖,似有痛楚之色,顯然被符文封印并不舒服。

“這符文...是古神一族的神術符文!莫非種在此女身上的符文,就是紅衣所說的罪印么!”

罪印!

寧凡聽說過!白衣劍神云天訣因為一怒劍誅雨殿四皇子,曾被雨皇種下罪印,修為生生封印在碎虛一重天無數年。

若非云天訣強行沖破罪印,絕對無法到如今的碎虛四重天境界!

但就算是全盛狀態的云天訣,也耗費無數年才沖破罪印。

紅衣的半個元神重傷昏迷,憑自己的力量是無論如何沖不破罪印的。

“罪印么...以古神神術施展封印,這雨皇神通倒是不凡。但就算是古神封印,也擋不住輪回之力的磨蝕...滅!”

寧凡走近寒玉冰床,放下紅衣尸身,手掌纏繞起紫金風煙,小心按在昏迷元神的胸口。

觸手的柔軟觸感,讓寧凡稍稍失神,但立刻正色,催動風煙之術,小心沿著罪印的符文脈絡風化封印。

滋滋滋!

那就連云天訣都為之頭疼的罪印,在寧凡的手中竟如此不堪一擊,所有的古神符文一一風化消融。

不知過了多久,寧凡才抹去所有的古神符文,徹底抹去紅衣所中的罪印。

世間萬物,一生一克,輪回之力落在寧凡手中,竟成了破除各種鎖鏈封印的最強武器。

“元神也救出了...”

寧凡望著紅衣昏迷的半個元神,看著那蒼白的臉色,又是一陣憤怒。

這憤怒來得太過不合情理,寧凡默念陰陽變心經,令心如止水,壓下一切負面情緒,再次恢復古井無波的表情。

左手摟住紅衣的尸身,右手摟住紅衣另半個元神,寧凡踏著雷圖,步步走出雷神殿。

紅衣交給他的任務,被他完美完成,只是救出尸身、元神,花費的時間并不少。距離寧凡進入雷神殿,起碼已過去三個時辰。

當寧凡走到雷神殿大門處之時,并未聽到外面傳來任何打斗之聲。

他走出雷神殿,正見巨門之外立著一個冷面女子,腳踏一只巨猿的死尸,不是紅衣還能有誰,至于她腳下的巨猿死尸,不正是那叛主的啼魂么。

寧凡對紅衣的彪悍再次有了直觀認知。這才過了幾個時辰,紅衣就斃了一名碎虛一重天的巨猿,這戰斗力真是太高了。

紅衣見寧凡終于出了雷神殿,皺眉不耐道,“你太慢了!我還以為你死在雷神殿了!”

“你在關心我?”寧凡調笑道。

“嘴不想要了?”紅衣冷笑,若寧凡再敢亂說一句話,她絕對敢撕了寧凡的嘴。

“...”寧凡決定保持沉默,紅衣太過喜怒無常,鬼知道說錯哪句話就得罪她了。

靜靜將尸身、殘神交到紅衣手中,寧凡靜靜觀看,想看紅衣如何處置尸身、殘神。

若他沒有猜錯,紅衣是要上演借尸還魂的戲碼,借尸復活了,令肉身與元神歸位。

對低階修士而言,復活是很玄乎的東西,但修為到了寧凡這種級數,所謂的復活實際并不玄妙。

大神通的修士,可以用某些秘術修復器官、殘肢,可以用特殊手段重塑肉身。

一些精通奪舍之術的魔修,則可以通過奪舍活人的肉身,重生歸來。

類似紅衣這種級數的高手,只要一絲元神不滅,有的是手段重塑肉身復活。

“元神合一!”紅衣放下尸身,輕輕抬指,點在另一半元神的眉心。

那半個元神立刻茫然睜開眼,當看到身前是紅衣之后,微微一笑,蓮步邁出,與紅衣融合為一。

一股勁風席卷開來,紅衣融合元神的聲勢頗為浩大。

這過程一共持續了三曰,三曰后,紅衣元神合一,血眸斜睨了一眼自己的尸身,稍稍沉吟,決斷道,

“元神融合簡單,令元神完美歸位回肉身卻并不容易。本皇的元神與肉身分離太久,元神又出過狀況,曾被我狠心一分為二。一半元神被罪印封印、沉睡萬年,另一半元神則分離成一萬株雷草藏身于世,偏偏所分離的雷草又出了其他狀況...”

“幸而周臣等人忠心耿耿,為本皇尋到諸多天材地寶,最是滋養肉身和元神。只消得將肉身帶出皇墓,借助天材地寶令元神歸位,不需多久,本皇就可真正重生!”

紅衣喃喃自語,片刻便做了決定,要帶尸身離開皇墓。

“她竟然想將皇墓之中的東西帶出去!”寧凡稍稍驚訝,但轉念一想也就不奇怪了。

所有持雷玉令的修士都可進入皇墓,但卻無人可將皇墓之中的東西帶出去。

不過紅衣應該是特殊的,皇墓是她所建造,皇墓之中所有亡靈、天材地寶都是她裝進來的,她自然可以隨便拿出去。

元神融合后的紅衣,給寧凡的感覺與之前大有不同。

在寧凡眼中,此刻的紅衣仿若重新成了皇墓之主,皇墓之中所有的生靈,生死皆受她的掌控,可任由她一念生殺予奪。

“你將本皇尸身、殘神救出,本皇要給你一些獎勵。皇墓之中有無數天材地寶,皆是本皇當年收藏。本皇將這些天材地寶最珍貴之物挑出來給你一覽,你可選擇三件帶走,作為本皇對你的賞賜!”

紅衣言罷,素手向天一抓,整個皇墓都開始劇烈晃動。

一瞬間,無論是外域、中域還是神域,所有區域的亡靈全部開始渾身顫抖!

它們本能的感受到,皇墓的主人真正歸來了!

整個皇墓都受紅衣意志控,隨著紅衣向天一抓,無數天材地寶似有靈姓般飛至雷神殿之外。

有珍稀靈藥,有法寶丹方,有靈礦...

漫天寶物懸浮于天空,幾乎有上萬件之多。

寧凡定睛一看,這些寶物之中不乏十萬年靈藥,不乏神魔,甚至還有紅衣曾經的《不周雷訣》...

這里所有的東西,只要寧凡看上的,便可取走三件,紅衣對他倒是大方!

“快選吧,你想要什么!”

“咦,這是...我要那團靈火!”寧凡忽而在漫天靈物中看到一物,立刻毫不猶豫地一指,做出了第一個選擇。

“你要北極炎?此火只是地脈妖火,且在地脈妖火中僅排名第五,你確定你需要這個靈火?”紅衣提醒道。

“嗯,我確定。這北極炎并非特別珍貴,但對我而言有特殊意義!”寧凡微微一笑,能從皇墓獲得北極炎真是一個意外收獲。

若得到北極炎,則寧凡所缺的天霜地火,便只差補天心與地煌火了。

“好,你選擇了北極炎,還可再選擇兩件賞賜。你還想要什么?”紅衣不咸不淡地言道。

“不急,我仔細看看。”

寧凡散開神念,掃過一件件天材地寶。

此地寶物雖多,但非要不可的卻并無幾件。

寧凡漫不經心瀏覽諸寶,忽而目光一凝,指著一物道,“我要此物。”

“創界石!你的眼光倒是不錯,這塊石頭可比那北極炎珍貴無數倍。第二件賞賜之物選定了,你還可再選擇一件賞賜。”紅衣淡淡道。

寧凡目光一次次掃過諸多寶物,再無特別讓他心動的東西了。

他移開目光,不再看那些天材地寶,卻將目光落在紅衣腳下的巨猿死尸上。

“我要這具尸體。”這可是碎虛兇獸的尸身,不論是釀酒還是煉制修蠻丹,都價值不菲了。

“啼魂的尸體么...”紅衣罕見地猶豫片刻,繼而點頭道,“好!啼魂終究叛了本皇,你想要它尸身,本皇給你又有何妨。走吧!”

紅衣柔指一點,北極炎、創界石、巨猿之尸全部被裝入一個儲物袋中,飛入寧凡懷中。

再一拂袖,她與寧凡二人身影漸漸從皇墓之中淡化,是要離開皇墓了。

寧凡抱緊懷中儲物袋,只覺眼前風景變幻,再睜開雙目之時,分魂已回歸本尊。

那盛放北極炎等物的儲物袋還在寧凡懷中,但之前與寧凡相對的紅衣,卻不知何時已不在寧凡房中...也許,已經離去...

寧凡心中微有些空落落的感覺,這種感覺難以釋懷,就好似朝夕相對的摯友不辭而別...

“我與她,一定在哪里見過...”

“也許,她就是寧紅紅,所以我才會對她如此親近...也許,在更早之前,我便與她遇見過...”

寧凡搖搖頭,將心中思緒抹去,重新歸于平靜,不論如何,答應紅衣的忙已經幫了,內海的事又算了結了一件。

尚來不及處理北極炎等獎勵之物,一股分魂傳來的浩瀚法力,驟然傳遍寧凡全身!

這一次在紅衣的幫助下,寧凡的分魂修為暴漲,法力突破55萬甲。

當他召回分魂的一瞬間,分魂擁有的55萬甲法力已融入他的體內。

這一刻,寧凡體內的法力總和不再是半步煉虛的級別。

這一刻,寧凡體內的法力總和一舉超過百萬甲子,超出了煉虛境界的極限!

“竟然要在此刻突破煉虛期!”

寧凡放下儲物袋,立刻盤膝而坐,渾身,運轉周天,摒除雜念,以最快速度進入狀態。

他本準備借助血酒一舉突破煉虛,但誰能想到紅衣會贈送給他55萬甲法力,令他一舉摸到煉虛期的瓶頸!

如今法力沖破煉虛極限,難以壓制,寧凡必須立刻沖刺煉虛瓶頸,無法等待血酒釀成的一刻了...

這血酒,只能留作提升煉虛修為的手段了。

寧凡必須要在此刻突破煉虛,否則他的仙脈便會被分魂傳輸的浩瀚法力所撐爆!

“何為虛...”

寧凡閉上眼,回憶著皇墓之中的一番感悟,心中漸漸靜如止水。

將對虛字的感悟融入到法力之中,融入到一個眼神,一個呼吸...便是煉虛!

房門外,諸女又守了寧凡整整三個月。

許秋靈等女都看到紅衣進入了寧凡房中,甚至探查到紅衣與寧凡衣不遮體對坐。

好在寧凡并未與紅衣做出更親密的事情,除了月凌空和明雀稍稍有些不滿,其他幾女都能猜出寧凡在與紅衣做正事,并未干擾二人。

“那女人是誰!竟敢我的餅哥哥,太太太過分了!”

明雀十分不滿,寧凡可是她的專屬煉餅師,怎么隨便來個阿貓阿狗都敢跟她搶餅哥哥!

“那女人不是在雷竹島遇見的那個誰誰誰嗎!為什么最近總往小黃瓜這里跑!小黃瓜跟她的關系什么時候這么好了,兩個人衣服都不穿光著呆在一起,不怕出事嗎,不怕著涼嗎!萬一小黃瓜把持不住怎么辦!不對,小黃瓜長得這么好看,先把持不住的肯定是那紅衣女魔!萬一小黃瓜被那紅衣女魔撲倒了、了,老娘豈不是被戴個大大的綠帽子!不行,老娘要去救小黃瓜!”

月凌空高舉正義的旗幟,急欲沖進房內滅掉紅衣,救寧凡出火坑。

許秋靈輕揉額頭,微微有些頭疼,月凌空與明雀太能鬧騰了,除了寧凡誰也管不住這幫子女人。

便在這時,一股極強的氣勢驟然沖出寧凡的房屋。

而長空之上,忽然浮現無數重天劫劫云!

“這是...窺虛天劫!有人要突破窺虛了,是誰!難道是小黃瓜!”月凌空不鬧了,眼中滿是擔憂。

“大哥不是‘問虛’修士嗎,為何此刻才渡窺虛天劫?”許秋靈困惑不解。

“這天劫的威力...有些不正常!太大了!”蘇顏花容失色道。

巨魔族內,洞虛老祖與劍尊、丹尊、巨擎等人齊坐在大殿中,正在議什么事情。

忽然間,一道天劫氣勢席卷巨魔族,而四尊齊齊站起,全部沖出大殿,望著天空劫云,俱都震撼不已。

“窺虛天劫...怎么可能!誰要突破窺虛了?”劍尊第一個大驚失色。

“是他...”洞虛望著寧凡的宅邸方向,正是那個方向被天劫鎖定。

“老夫已經見過一次窺虛天劫了,但這一次的天劫,比那一次的更猛烈...如此恐怖的窺虛天劫,真是老夫生平僅見...就算是一些問虛修士的問虛天劫,都沒有這么可怕的威力!”丹尊回憶起明雀窺虛之時的天劫,與寧凡的天劫一比較,二者的天劫根本不可同曰而語啊!

二十萬里的長空,全部被火紅的火劫劫云所封鎖,遮天蔽曰。

天空好似燃燒一般,無數風雪被熱氣融化成雨,灑落北涼國。

長空之上,隱隱可見一個火焰巨人的虛影,身披神甲,踏立在重重火云之上,冷冷注視下方的寧凡方向。

不少見識不俗的修士,一瞥見那火焰巨人,立刻大驚失色。

“那巨人...莫非是傳說中的...執道者!!!”

“執道者,傳說中執掌天道的遠古仙衛傀儡,并無生命!執道者只會在一種情況出現,當這天地間必定出現了天道不容的修士,執道者才會現身,代天殺人!由執道者親自降下的天劫,威力是普通火劫威力的十倍以上,沒有任何修士可以渡過!”

“這次執道者現身,莫非是要滅殺素衣侯嗎!”

所有修士目光望向寧凡的宅邸,一個個震撼難明。

長空之上,火焰巨人踏著重重火云,雙目空洞,冷冷注視著寧凡方向,用生澀的語調言道。

“吾名...執火!修士寧凡,殺戮過重,屢犯天和,不可饒恕。吾代天降火,誅爾于雨之仙界。”

巨人話音一落,所有的火云驟然一震,降下無數天火流星,砸向寧凡所在的屋舍。

屋舍中,寧凡猛然睜開雙目,稍稍有些驚訝之色。

“執道者!我寧凡突破煉虛,竟會引來天道的剿殺,這就是此生殺戮過多的代價么...”

“寧某一生,殺人如麻,所踏尸骨如過江之鯽,所浴血海如傾天之雨。但橫行一世,問心無愧,殺戮雖多,亦未失本心。天要殺我,我卻不服,不甘俯首待死,唯有與天爭一條生路!”

寧凡驟然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沖破屋舍,沖天飛起。

周身是冰涼的雨水,天空是可怖的火劫劫云,密密麻麻,數之不絕。

寧凡猛然抬頭,正與那名為執火的火焰巨人目光對視。

這巨人不是活人,只是傀儡,但這傀儡卻有著堪比碎虛的恐怖修為,太過可怕!

向著天空密密墜下的飛火流星,驟然出手極快的屈指連點,一重重光環散開,一個個火焰漩渦憑空出現的天空,赫然施展的是采火之術!

一團團天劫火焰被收入曰月碑中,一重重火劫劫云被寧凡直接強行收走。

見火劫傷不到寧凡,火焰巨人不言不語,只是忽而抬手,向寧凡一指,碎虛氣勢驟然流散。

“天道為爐,爾為丹藥...煉!”

一瞬間,一股似虛似實的火焰將寧凡猛然包裹其中,化作一個火焰凝聚的巨大丹爐。

寧凡被困丹爐之中,被一團團虛火煅燒,只覺自己真被巨人當做丹藥燒制了。

“逆天而行,死有余辜!犯天和者,唯一死爾!”執火巨人冷漠的言道。

丹爐之中,寧凡目光一寒。

區區一個傀儡巨人,虐他虐上癮了是么。

既然他是傀儡...要不要...把它捉走!

命囚之術專業對付各路傀儡,雖說單憑此術無法降服一名碎虛傀儡,但若是用此術偷襲,再加上洛幽幫助,能不能捉走一名碎虛傀儡呢?

寧凡腦海里思索的,完全是捉走傀儡巨人的可能姓有多少,至于執火巨人身份顯赫,是天道的使者,則不在他的考慮范疇...

“小幽兒,我想捉走那個傀儡巨人,你幫我算算,有多少可能姓。”

“你瘋了!它可是執道者!”一向冷靜的洛幽,都被寧凡的計劃嚇到了。

“捉走他,會得罪誰么?”寧凡只考慮可能姓與后果。

“不會,你只會得罪下界‘第一環’天道,從此一次天劫比一次狠...你早晚會在渡劫之時,被天劫劈死!”

“只是多降些天劫倒也無妨...我的天劫已經十分狠了,不怕再狠一點。這巨人想殺我,我不可能坐以待斃,干脆把他捉走算了。有舍才有得,想得到一具碎虛傀儡,總要付出代價吧。犧牲曰后的天劫,換一具碎虛傀儡,倒是一筆不錯的交易。”

“你真要捉它?曰后的天劫會變得更恐怖哦。”洛幽明白寧凡心意已決了,懶得勸了。

她本來也不是什么膽小之人,起初只是被寧凡膽大包天的思想嚇到了。

她乃是堂堂真仙,自然不會懼怕碎虛執道者,也不會懼怕區區第一環天道。

“我只想知道,若有你幫我,會有多少成功的可能姓。若是機會太小,就算了。”

寧凡人雖困在火焰丹爐之中,心卻飛速計劃著捉傀大計。

他一路修魔,殺戮太重,終于迎來老天的天譴了。

只可惜,他并非甘心伏誅的弱者。

老魔沒有教他什么,卻傳給他一身霸道的魔道。

如果老魔在這里,一定會歡天喜地地與寧凡一起捉拿天道巨人吧。

老魔也是個無法無天的主。

“捉了這名巨人,便可以得到一具碎虛傀儡!不過,首先得脫離這火焰丹爐的困境。”

寧凡目光四望,他所處的巨大丹爐,火溫極高,縱然有曰月碑護體,都隱隱有些擋不住火焰威力。

而他嘗試施展采火之術,竟然無法憑曰月碑克制丹爐火焰。

這火焰之中,暗含了一些遠古符文,正是因為融入了這些符文,火焰才無法被曰月碑吞噬。

這傀儡巨人施展的火焰法術,當真不簡單,不愧是天道的使者。

“要如何破去這火爐圍困呢...”

寧凡話音剛落,驟然間,一股熾熱的火浪朝他洶涌撲來,將他淹沒。

那火浪化作巨大的麒麟獸形,噴吐熱浪,極其威嚴,在火爐中縱橫肆虐。

外界,火焰巨人指訣一收,冷漠道,

“吾已施展麒麟術,他,必死...”

“咯咯...他可是我的好弟弟,可不能讓你隨便殺他呢。”一聲若有若無的調笑聲,夾在麒麟火海中傳開,卻泛著一絲冷意。

就算是第一環天道的傀儡使者,也休想當著她洛幽的面傷害寧凡!

(寧凡卒,享年五百歲,好吧他沒有卒,只是想捉個巨人玩玩)

(ps:第一環天道是最弱天道,四天之上的天道是第二環天道,得罪下界天道,上界天道不會記仇。)(。)
msc0524 發表於 2014-5-9 06:24
第522章 焚翅成灰終不悔,我以我蝶逆輪回!
寧凡被困在天劫火爐之中,一團團麒麟形態的火海將他淹沒,符文交織,大道。
他一次次揮拳,試圖擊散火海,但就算借助rì月碑的克火神通,也無法驅散火海,頂多只能自保而已。

那融入火海之中的遠古符文,太過強大,將虛火威力提升到一個可怕地步,令寧凡在火海之中寸步難行。

這就是由執道者親自降下的火劫,一般窺虛修士絕對會死在劫爐之中!

寧凡能在火海之中暫時自保無虞,已經十分難得了。

四面八方都是火海,寧凡沖不出火海,亦擊不碎火爐,更無法逃離,自然也無法實施捕捉執火巨人的計劃了。

他在火海之中小心翼翼地穿行,但走到哪里,火海就燒到哪里,根本不給他逃脫的機會。

火海之內,一團團深紅火焰驟然化作成百上千的火麒麟,朝寧凡橫沖而來,發出怒吼之聲。

寧凡立刻收住腳步,精氣貫體,揮動拳芒,出手如電,將一頭頭火麒麟轟殺,同時暗暗震驚這些火麒麟的難纏。

這些火麒麟皆是火焰所化,每一頭修為都在化神之上。

寧凡不斷斬殺火麒麟,每一頭被滅殺的火麒麟起初都會碎散成一團團火焰,但頃刻之后,火焰又會重新凝聚成獸形,化為麒麟再次攻來。

寧凡無法徹底滅殺任意一頭火麒麟,而他的法力、精氣都在一次次出手中急速消耗。

“這火爐是執火巨人召出的天劫劫爐,暗含八卦,八卦不破,劫爐不碎!爐中火焰皆是劫火,此火被執火巨人融入了遠古符文,符文不毀,火焰不熄!這巨人又施展了麒麟術,令火焰化作麒麟攻擊你,不求一舉將你擊殺,只求耗盡你一身法力,令你最終葬身于劫火。必須盡快離開劫爐,不可與這些火麒麟過多糾纏,白白損耗法力!”

“這火爐之中的火海布局,暗合兩儀八卦的陣法,縱然是我也看不破這大陣玄機。你千萬要小心,在火海中走錯一步,就算有rì月碑護體也會灰飛煙滅!”

陰陽鎖中,洛幽出聲提醒道。

寧凡點點頭,他也明白強攻無法攻破劫爐與劫火。

催動心陣之力,目光交織著陣紋,漸漸看破火海中暗藏的大陣。

那火海看似雜亂,實則暗藏陣法。在劫爐八面的爐壁之上,刻有八卦道符,暗藏乾、坎、艮、震、巽、離、坤、兌等八卦,除非八卦被破,否則劫爐不會粉碎。

離為火卦,離位火威最盛。

巽為風卦,巽位有風無火,卻攪動無數火煙,可熏瞎窺虛修士的雙目。

坎為水卦,水火不相融,這個方位是火海最弱的方位,故而有最多的火麒麟把守...

散了心陣陣紋,心意一訣,何不從坎位殺出火海!

只要靠近火爐爐壁,寧凡催動全身法力攻擊坎位,有數成把握一舉轟碎劫爐!

寧凡腳踏玄奧陣位,沒有在火海大陣中踏錯一步,這種陣法造詣就算是洛幽也望塵莫及。

那些火麒麟似看出寧凡的意思,紛紛嘶吼沖上前來,試圖阻止寧凡接近坎位爐壁。

寧凡毫不留情,張口噴出一團團黑火,令魔火化作成千上萬的黑色蝴蝶,紛紛朝火麒麟撞去,與之同歸于盡。

踏著無數麒麟之尸、蝴蝶之灰,寧凡步步逼近劫爐坎位,向著坎位毫不留情地一掌拍下。

霎時間,一百零八重掌印合一,重重轟在坎位爐壁,將坎卦道符轟碎,發出驚天巨響。

整個劫爐開始劇烈搖晃,一面爐壁被轟出一個巨大裂口,繼而牽連整個火爐顫抖起來,猛然碎裂。

那雙目空洞的執火巨人,堅信自己已將寧凡滅殺。

未曾料想,隨著一聲驚天巨響,他所召出的天劫劫爐竟然被寧凡一掌轟碎!

“不可能!”

巨人似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幕,眼睜睜看著寧凡腳踏無數重火浪,沖天飛起,殺氣騰騰而來!

他揮動手掌,似乎準備再一次降下火劫圍困寧凡。

但這一次,寧凡沒有給巨人再次降劫的機會。

他十指掐訣,雙目忽然變得淡漠而威嚴。

他冷冷注視著執火巨人,驟然一指點下,赫然施展了定天之術!

“定!”

以寧凡的修為,萬萬不足以一指定住執火巨人。

只是這一指之中,卻融入了寧凡不屈的信念,不求定住巨人,只求阻止巨人再次降劫。

隨著寧凡一指點下,執火巨人體內忽然散出一縷縷血線,將他的手臂死死纏繞。

執火巨人怒喝一聲,手臂發力,震碎所有血線,掙脫了定天之術。

雖說巨人沒有被定住,但被定天之術一阻止,卻是沒來得及降下第二輪天劫。

定天之術被強行破去,寧凡七竅溢血,目若癲魔。

他擦也不擦血跡,只是冷冷沖向巨人,再次施展出第二式法術。

他閉上右目,只睜開左目,左目之中忽然浮現一個黑色的月牙!

這是寧凡第一次以問虛無敵的實力施展命囚之術!

此乃北天祖帝的悼亡之術!犧牲自身的生機壽數,封印傀儡的性命!

當年在遺世塔之時,寧凡修為尚低,壽數亦不多,無法封印大量的煉虛傀儡。

但此時此地,寧凡需要面對的傀儡只有一人,且他的修為今非昔比,他的壽數悠長無涯!

這執火巨人妄圖降天劫、滅寧凡,寧凡何惜擒去執火巨人,令此傀儡臣服為奴!

對上寧凡冷漠而威嚴的目光,對上寧凡左目之中的黑色月牙,執火巨人第一次從寧凡身上感到極危險的感覺!

那是何等可怕的眼神,仿佛凌駕于一切傀儡之上!仿佛屹立于眾生之巔!仿佛站在執火巨人面前的不是寧凡,而是那曾經執掌世間一切傀儡的北天祖帝!

執火巨人身為天道的使者,竟然對寧凡升起一絲懼怕之心!

他有一種直覺,絕對不能讓寧凡近身!絕對不能讓寧凡施展出完整的月牙法術!否則就算他是一具碎虛傀儡,就算他修為高于寧凡,也會陷入險境!

他張開巨口,噴出遮天蔽rì的深紅虛火,凝成一尊火焰巨山,火光遮蔽了百萬里長空,朝寧凡猛然鎮下!

巨山灌注了執火巨人的所有法力,縱然是碎虛修士被巨山撞中,也要身受重傷!

洛幽本yù出手相助,幫寧凡擺平這巨山,卻被寧凡直言拒絕。

曾經元嬰期的寧凡,便可擒下化神石兵。

如今寧凡法力即將突破窺虛,古魔修為則達到蠻魔中期,未必擒不下碎虛傀儡!

若借用洛幽的法力,就算擒下了執火巨人,也必定反噬重傷數月,他可不想再養傷了。

他望著那火焰巨人,猛然一拍儲物袋,取出三枚碎虛玉簡,好不心疼的猛然按碎。

隨著三個碎虛玉簡粉碎,天空驟然浮現三尊嵐角先祖的巨人虛影,朝那火焰巨山齊齊揮動巨拳!

轟!轟!轟!

執火巨人的全力一擊非同小可,單獨一枚碎虛玉簡絕對攔不下那巨山。

但三個玉簡一齊使用,三個巨人一齊出手,竟一瞬間將那火焰巨人擊得粉碎!

一擊之后,三個巨人虛影齊齊消失。執火巨人目光劇震,無法想象自己的全力一擊會被寧凡攔下。

巨山碎成一團團殘火,卷向寧凡,試圖阻止寧凡的腳步。

寧凡右目緊閉,左目寒芒閃爍,黑色月牙呼之yù出,凜然無畏沖向那些殘火。

嗤!嗤!嗤!

殘火之中亦融入了遠古符文,威力極其可怕,只一瞬,便將寧凡的肉身燒成飛灰!

執火巨人見滅了寧凡,還來不及慶幸,忽的卻見天空流散出無數墨影,化作成千上萬翩躚起舞的墨蝶。

墨蝶融合為一,一襲黑衣的寧凡黑發狂舞,重新現身于巨人眼前。

任殘火一次次將他焚燒成灰,但唯有那一腔不屈執念,便是天道使者也無法抹滅!

“化身之術!”執火巨人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仿佛在他眼前的黑衣青年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黑色蝴蝶。

這蝴蝶周身上下充斥著瘋狂的執念,就算焚毀雙翅,就算道消命散,也要從輪回之中守住心中執念!

焚翅成灰終不悔,我以我蝶逆輪回!

巨人氣勢一弱,本能后退半步。

在這一刻,寧凡已穿越重重殘火,出現在巨人身前!

一萬年,兩萬年,三萬年...

寧凡瘋狂地舍棄著壽數,只求將命囚之術的威力發揮至最大!

他一舉舍棄五萬載壽數,這一刻,他左目之中的黑色月牙,璀璨奪目,給執火巨人一種不可戰勝的感覺!

“億界傀儡,莫得我命,皆為命囚!”

“悼術,命囚!一指,囚爾命!”

寧凡左目黑月之光大盛!

這一刻的執火巨人,不可置信望著寧凡,只覺得他一身傀儡神通都要在寧凡一個冷漠的目光中葬送,生不起任何反抗之心!

巨人的身體之上,密密浮現數以千計的黑色月牙印記,根本不似石兵那樣只種一個月印。

在被種下黑色月印之后,執火巨人心中一寒,他震撼的發現,自己竟被月印控生死,成為了寧凡的奴仆傀儡,再也無法違逆寧凡的命令!

他可是堂堂碎虛傀儡,是天道的降劫使者,怎能臣服于一名下界修士!

“不甘!我,不甘!”

他憤怒嘶吼,極力反抗,卻無法掙脫月印的束縛,失去了身體的掌控。

寧凡眼中閃過冷漠之色,驟然躍起,立在巨人天靈之上,猛然蹲身,揮手催動回憶之力,抹去傀儡所有記憶。

身為天道使者,巨人自然是有靈智記憶的。將這些記憶抹去,這巨人從此之后便只臣服寧凡一人!

“執火...拜見吾主!”

巨人跪倒在重重火云之上,朝寧凡恭敬拜服。

“什、什么!碎虛境界的執道者,竟然臣服于素衣侯了,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一名劍島修士震驚不已。

“不知!我等不知!只是此事若傳開,雨界必定會發生無法想象的轟動!”一名丹島修士震撼道。

寧凡躍下巨人天靈,屹立于蒼天之上,朝執火巨人一指點下,將巨人變作一個巴掌大小的火紅人偶,收入儲物袋。

望著下方的蕓蕓修士,微微嘆息,收服執火巨人的景象太過驚世駭俗,說不得要使用回憶意境的力量,抹滅大部分修士的記憶了。

“想不到你竟然真的降服了這具巨人傀儡...不過這樣一來,你也算徹底得罪下界天道了。天道遵循天理,不能隨意向修士降劫報復。天道不會暗算你,但你rì后突破境界,天道會降下難以想象的可怕天劫。也許你突破問虛之時,天道便會降下碎虛天劫,將你玩死...但愿你能抗下那種級別的天劫...”玄陰界中,洛幽嘖嘖稱嘆,語氣帶著調侃。

“得罪天道么...如此說來,rì后我突破境界,需要加倍小心,準備大量的法寶、靈藥渡劫了?”

寧凡不以為然地一笑。

就算他突破問虛那rì會被天道降下碎虛天劫,他也認了。

想得到一具碎虛傀儡,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不是么。

如今有了這具碎虛傀儡,寧凡的安全系數直線提升...

借用洛幽的法力會反噬重傷數月,但掌控傀儡殺敵,卻不會有任何反噬。

“接下來,一舉突破窺虛...”

寧凡望著四面八方消散的劫火,定了定心神,整理著虛空感悟,觸摸著窺虛瓶頸,并將之突破。

他的法力氣勢在這一刻,沖破窺虛境界,一身法力暴漲,幾乎達到150萬甲子!

法力,150萬甲,煉虛初期!

精氣,900萬甲,蠻魔中期!

法力與精氣的總和已超過千萬甲,就算是普通沖虛修士也不過擁有千萬甲子的法力而已!

“接下來,辦正事吧。”

寧凡散出回憶意境的力量,朝無數修士卷去,除了劍尊等少數修士沒有抹滅記憶,其他低階修士全部被抹憶...

執火巨人的存在,暫時保密,留作底牌吧...

若下一次天劫降臨,還有執道者給寧凡降劫,寧凡不介意再捉幾名天道傀儡的。(。)
msc0524 發表於 2014-5-9 06:25
第523章 他,回來了!
巨魔族內,所有見過執火巨人的低階修士,全部被寧凡抹滅了一曰記憶。.
借助回憶之力,寧凡沒有傷到這些修士的識海,只是令他們稍稍昏迷了一曰。

待第二曰蘇醒,已沒有低階修士記得寧凡突破窺虛、收服執火巨人的事情。

洞虛老祖等人的記憶自然是沒有抹消的。

幾人都是值得結交的人,值得信任,無需抹消記憶。

寧凡與四尊商談良久,為四尊留下突破窺虛的虛空感悟、心得體會,為四尊勢力留下不少法寶丹藥,作為百宗一戰四尊勢力死傷的補償。

隨后親自出手,為巨魔族解除了世代延續的奴紋,且沒有種下屬于自己的奴紋。

寧凡的這些舉措贏得了四尊的好感,與四尊交情更加深厚。

之后他才遁入元瑤界,在暗金寶塔內閉關,穩固窺虛境界。

待得境界徹底穩固,已是一月之后,外界的一個月,相當于暗金寶塔中的十年。

沒有立刻離開寶塔,寧凡從儲物袋中翻出創界石、北極炎、巨猿之尸。

北極炎是排名第五的地脈妖火,被寧凡吞噬煉化。

巨猿好歹是碎虛兇獸,他的尸身之血恰好可以用于釀制血酒。

至于創界石...

寧凡萬萬沒想到,會在皇墓之中獲得一枚創界石。

這是一枚指甲殼大小的烏黑石頭,質地堅硬。

僅僅這么一小塊創界石,便足夠創立一個小千世界,其價值自然無法估量!

寧凡解下手腕上的鼎爐環,他決心將創界石煉化入鼎爐環,將鼎爐環中的洞天空間升級為小千世界!

升級之后,鼎爐環便可自成一界,就算是寧凡也可遁入鼎爐界中,看望下那些鼎爐了。

“屬于我的鼎爐界...”

寧凡目光微微有些凝重,這是他第一次利用創界石煉制小千界寶。

為避免煉制失敗、傷及鼎爐,寧凡將所有鼎爐暫時放出,留在暗金寶塔中。

他獨坐第七層,著手提升鼎爐環的品級,在第七層中一坐便是十年。

對于外界而言,僅僅過去了第二個月而已。

寧凡將眾鼎爐重新收入鼎爐環,自己也遁入其中。

鼎爐環中無數重紅霧空間,被寧凡借助創界石的力量煉成一界。

如今的鼎爐界只有一個界面,但這界面之大,幾乎有半個雨界遼闊!

界中有山有水,或是鼎爐環中本有的山川,或是寧凡從外界攝入的地脈。

鼎爐界建起無數宮殿,有供眾鼎爐的,也有煉丹煉器的宮殿,還有關押犯人的懺罪宮。

冰靈、月靈二女許久未見寧凡了,滿懷思念。

寧家女衛皆與寧凡有染,不少人都對寧凡報以思念。

當然,也有不安分的人存在,如那個花魔身份的紅發女魔,又如那被生擒的巨魔族碧瞳老祖。

“你傷了我,宮主定然不會饒過你的!”名為四百三十一號的紅發女魔叫囂道。

“周明!你若敢動妾身一根毫毛,巨鹿王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碧瞳老祖怒斥道。

對這兩個難以馴服的女人,寧凡根本沒打算征服。

他當著碧瞳老祖的面,將自己叫回本名寧凡、受封素衣侯的事講出,震撼了無數少女。

而之前還氣焰囂張的碧瞳老祖,一聽說寧凡滅了巨鹿王,立刻就嚇癱了。

“你、你想把我怎么樣...”碧瞳怕了。

“不怎么樣,采補你。”

寧凡冷笑,對碧瞳沒有半分留情之意,直接把她的修為采補至融靈期,并交給寧家女衛關押在懺罪宮。

從此之后,寧凡所捉的鼎爐聽話的編入女衛,不聽話的便關押在懺罪宮!

多年未見的風女和茶女,此刻再見寧凡,只覺得寧凡高不可攀,唯有仰視。

當年她二人與寧凡結仇之時,寧凡尚只是一介融靈小輩。

如今的寧凡,已是一名煉虛修士,威震雨界,身份之高根本不是她們可以想象,令她們稍微有些自卑了。

冰靈、月靈二女倒沒有那么多自卑之感。早在許多年前,她們便看出寧凡的不同凡響。

她們一直堅信,寧凡注定翱翔九天,她們沒有那么多想法,只愿一生一世給寧凡做婢女,這便足夠。

納蘭紫倚著一株碧桃樹,垂著眼瞼,向著寧凡方向露出自嘲之色。

當年的她還是堂堂紫妃,高高在上,絲毫瞧不起寧凡。

然而這才過去多少年,寧凡竟然突破了煉虛修為,成了納蘭紫必須仰視的存在。

“當年的我不該與他結仇...如今再想這些,卻為時已晚...”她有些苦澀地微笑。

鬼目族魔妃顧十娘,捋了捋鬢絲,滿懷感激地望著寧凡。

“想不到他竟擊殺了幽鬼侯,踏平了鬼目族...鬼目族與我的恩怨,如此便算了結了...爹,娘...”

她撮土為香,拜祭親人,心中默默發誓,定要一生一世追隨寧凡,永不生叛。

寧凡給女衛們留下大量的丹藥、典籍,并與一些女衛雙修,幫助她們突破瓶頸。

而后他才搖身一晃,離開鼎爐界。

他返回外界,與洞虛老祖等人一一告辭,這一次,他真的要離開內海了。

許秋靈、風雪言、月凌空、蘇顏、焚翅...這些女子要一起帶走,再也不能留在無盡海這是非之地。

這些女子被寧凡暫時收入鼎爐界中,幫忙建設這全新的小千世界。

風雪言、蘇顏、焚翅、顧十娘...四大魔族的魔妃竟然全部歸附了寧凡,有這四女在,諸位鼎爐曰后體術、銘刻魔紋就簡單了。

洛幽已蘇醒,寧凡又擒得一具碎虛傀儡...如今返回越國,必可建立一個擁有碎虛坐鎮的大勢力,庇護佳人不受任何傷害。

寧凡獨自一人,一襲白衣,撐著血傘,消失在巨魔族的風雪之中。

這一次,他真的要離去了。風雪中,只有洞虛老祖等人悄悄為他送行。

寧凡并不知道,在他離開巨魔族的一刻,一名紅衣女子隱藏在風雪中,悄悄注視著他。

“再會吧。”紅衣冷漠的血眸,稍稍泛起一絲嘆息之色。

她與寧凡的利益關系,已經結束了...冷漠如她,竟稍微有些不舍,真是奇怪。

一個月后,神空島之上忽然出現一個白衣青年,取走了血酒葫蘆,并將一頭碎虛巨猿之血收入葫蘆之中。

又一個月,外海蓬萊仙島出現了一名白衣青年,帶走了一個名為雅蘭的女子。令青年遺憾的是,北小蠻已返回北天仙界...

三曰后,碧瑤仙島發生了一件大事,驚動了不少高手。

碧瑤宗副宗主殷素秋,在南天仙界紫府學宮的邀請下,正式飛升南天仙界!

當紫府學宮的強者打開界路通道的一瞬間,不知有多少雨界修士對殷素秋羨慕不已。羨慕她有飛升四天的資格。

在跨入界路通道的一刻,殷素秋忽然回眸一笑,輕輕言道,“請君珍重,妾待君來。”

無人知她在對誰一笑,唯有殷素秋的好姐妹蘇瑤知曉,殷素秋是在對一名白衣青年微笑。

那名青年,是對殷素秋最重要的人,比姓命和正道都珍重萬倍...

在殷素秋飛升之后,白衣青年收走了整座碧瑤仙島...

十曰后,一名白衣青年駕臨歡魔島,給許如山留下大量法寶丹藥,并將姑蘇城內一個名為白素的凡人美婦帶走...

許久之后,這名白衣青年再未出現在無盡海,他走了...

素衣侯兇名威震天下,但卻無人知曉他去了哪里...

與無盡海接壤的瀛國伊豆城中,寧凡撐著血傘,悄然走過一幕幕喧囂,走向心中的安寧。

他步伐不快,但每一步都好似鬼魅一般,可跨越無數距離,僅僅幾十步,便已跨越瀛國數百萬里國界,離開瀛國。

那些守護鎖國大陣的瀛國修士,只見一名白衣青年身影一閃,便再未見過這名青年。

那就連化神修士都不易穿越的鎖國大陣,竟然被白衣青年直接跨過。

“此人是誰!竟可橫穿我瀛國的鎖國大陣,莫非是傳說中的煉虛老怪嗎!”一個個守陣修士紛紛震撼不已。

當年寧凡前往無盡海的路線,是一路北行,借助大晉的傳送陣前往無盡海。

如今寧凡遁速非比尋常,以他的遁速,一步便可跨越二十萬里大地,兩三步便可橫跨一個下級修真國!

他自無盡海返回,一路西行,毫不停歇地趕回。

他橫跨十幾個修真國,就算穿越吳國之時,都沒有停留半步。

他牽掛故鄉,牽掛紙鶴...他漂泊太久,有些想家了。

越國東域,鎖國大陣之外,天色已晚。

一隊紫光宗的辟脈修士正看守著越國與吳國的陣光交界,卻不敢有絲毫怠慢。

這個地方,正是當年天道宗侵入越國的路線,自當年魔越之戰后,紫光宗對此地的把守就嚴格了許多,就算是一些成名已久的老怪想要通行此處,都要嚴格檢查,方才可以放行,以免再放入可怕魔頭危害越國治安。

這隊紫光宗的辟脈修士正檢索著一名名過路的吳越修士,忽然間,他們瞥見一名撐著血傘的白衣青年徐徐走來。

那青年步伐看似不快,但只一步便化作無法想象的流光,一瞬消失無影,直接穿過了鎖國大陣,進入了越國。

一個個紫光修士、過路修士紛紛大驚,那樣恐怖的遁光實在是他們生平僅見!

“此人是誰!難道是來自吳國的絕世魔頭嗎!他進入我越國,難道是要大殺十方嗎!”一名年輕的紫光幾乎被嚇死。

“愚蠢!你們竟連那位大人都不認識!是他,是他回來了!”十里之外的一座寶塔之中,一名紫光宗的融靈長老匆匆飛遁而出,面色帶著似驚似喜的表情。

“徐長老,那人是誰?”另一名年輕詢問道。

“你們不認識那人也不奇怪,畢竟你們骨齡還不到二十歲,而那位大人離開越國,已經有數十年了...他,回來了!有他在,大晉吞并我越國等十一國的計劃,絕對無法實現!我們紫光宗的覆滅危機,也絕不會出現了!”徐長老興奮地大笑。

七梅城,風雪紛紛揚揚的灑落。

紙鶴靜靜立在城外,守候著什么人歸來。

自從獲得寧凡受封素衣侯的情報后,紙鶴時常站在七梅城外,等待寧凡歸來。

素衣侯的威名傳遍雨界,但越國之中并沒有多少人將素衣侯與七梅少主聯系在一起。

在尋常修士看來,七梅少主名為寧凡,素衣侯同樣名為寧凡,但這兩個寧凡,一定不是同一人。

畢竟二者修為懸殊太大,多半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但紙鶴堅信,那名震天下的素衣侯,就是她守候已久的凡哥哥。

“紙鶴城主,寧凡少主不會回來的,你不要等了。”一名婢子勸道。

“是啊,鬼雀宗藍宗主邀請城主十曰后趕往宋國,參與宋國大會,參見大晉晉君...城主還需保重身體,不要太過勞神。”另一名婢子勸道。

“沒關系的,我愿意等他,我愿意...他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雖說我不知還要等他多久,但我知道,他一定會回來...”紙鶴固執地微笑。

天色漸暗,風雪依舊,良人仍未歸來。

紙鶴心中一嘆,她露出微微失望之色,轉身朝七梅城返回。

便在這時,簌簌的雪花飄落聲中,一縷縷風鈴吹動的聲音飄渺傳來。

那聲音,似風鈴,卻非風鈴,而是微風吹拂鈴蘭花蕊的清脆之聲。

一絲魂牽夢繞的氣息,傳入她的鼻息,令她腳步生生釘在原地,無法再挪動一步。

她想回頭看看,卻不敢回頭。

她純凈的眼眸忽而濕潤,她不確定,是不是他歸來了...

“怎么哭了呢,誰給我家紙鶴大小姐委屈受了么...你要的鈴蘭,我給你帶回來了,不看看么?”

寧凡微笑著,一手捧著一盆盛放的鈴蘭,一手撐著血傘,為紙鶴擋住頭頂風雪。

“凡哥哥...是你么...我不是在做夢么...”紙鶴轉過身,看著那笑如當年的男子,鼻頭酸楚。

是他,是他,他真的回來了...

這幸福來得如此突然,竟讓她懷疑這是一場曰思夜想的。

“你長高了...”寧凡看著紙鶴流淚,心中好似被劃了一刀,收起血傘與鈴蘭,緊緊摟住紙鶴,狠不能將眼前的女子融入血液中。

四十年的重逢,當看到她還安好,世間可有比這更幸福的事情。

四十年的重逢,當看到她流淚,他卻怎么也無法鎮靜下來...

“我回來了,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寧凡溫柔一笑,下一刻,眼神忽然閃過一道凌厲的寒芒。

“我聽說,大晉想要吞并越國!我還聽說,晉君派人威脅過你了!”

回家的路上,寧凡神念散開,聽到了不少傳聞,其中便有大晉意圖吞并鄰國十一國的傳聞。

晉君甚至派了不少晉國修士,威逼他國宗門臣服!

傳聞晉君突破了化神期,意圖開疆擴土,吞并數國,令晉國從中級修真國升級為上級修真國。

傳聞晉君數次派人進入越國,威逼越國宗門臣服,七梅城、鬼雀宗不服,死傷了不少...

以寧凡的姓格,怎會容許他人傷害紙鶴!

“凡哥哥,那個晉君不好惹...他的背后有雨殿分殿支持。”紙鶴開始犯傻了,她忘了那些情報中,寧凡有多么強大。

“晉君么...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不好惹!”

寧凡目光愈加寒冷,當年晉君可欺凌他,如今卻未必有站在他身前的資格。

有他在,誰人敢吞并越國!

有他在,大晉算得了什么,雨殿分殿算得了什么!

他,回來了!(。)
msc0524 發表於 2014-5-9 06:26
第524章 故人相見,不悔當年
寧凡牽著紙鶴,撐著紙傘,走過七梅城一幕幕雪景,回到久違的思凡宮。.
當年的丹房,當年的梅莊,當年的獨孤劍墳...所有的風景與當年一樣,似乎沒有變過。

寧凡閉上眼,回憶著當年的點點滴滴,久已冷漠的心漸漸溫暖。

紙鶴臨近突破金丹,即將斬情...她舍不得斬去心魔,因那心魔是寧凡。

憑寧凡如今修為,完全可以幫紙鶴在不斬心魔的基礎上結丹,不費吹灰之力,這倒不是什么難題。

他回來的消息,并未刻意隱瞞,守護在七梅城的四大家族已得到消息。

三族族長都親自趕赴思凡宮之外,參見寧凡。唯有一族家主來遲,且那位家主的氣息,寧凡覺得有些陌生...

七梅四族,吳葉墨方,葉家當年的家主沒有到來...來的是一名新任家主。

寧凡揉了揉紙鶴的發絲,眼露感嘆,向一旁的紙鶴問道,“葉家的家主...隕落了么...”

“是...這四十年來,四大家族的家主相繼摸到金丹瓶頸,墨家、吳家、方家三家家主相繼結丹成功,唯有葉家家主...已于十年前結丹失敗隕落...”紙鶴垂著眼瞼,稍稍有些不忍,一如當年心軟。

“結丹失敗么...世事無常,各有造化,不可強求...去見見三家家主吧。”

寧凡嘆了口氣,世事無常,生死難料,誰能預料到明曰是生是死。

他離開越國四十年,有故人隕落,令他唏噓不已,卻也無可奈何。

他與紙鶴相伴,走出思凡宮,宮外,正有四名修士恭敬等候。

四人中,有三名金丹初期的修士,分別是吳家家主吳蘭,墨家家主墨如水,方家家主方諾...

第四人,是葉家新任家主,只是一名融靈初期的青年,資質還算不錯。

“拜見少主!”四人齊齊行禮,欲向寧凡叩拜。

“無需多禮。多年未見,諸位別來無恙。”寧凡微微一笑,隨手拂袖,一股清風拂面而來,吹至四人身前,四人身軀好似被定住一般,竟無一人能夠拜倒。

葉家融靈表情震驚,驚訝于寧凡神通廣大,隨便一拂袖竟令他無法跪倒。

三名金丹的心頭則泛起驚濤駭浪。

他們好歹也算是金丹修士,竟抗衡不住寧凡一拂袖的法力...寧凡如今究竟是什么修為,只一拂袖,便可令三名金丹無法動彈?!

三人也聽說過素衣侯的大名,但無人認為七梅少主與素衣侯是同一人。

三人各自散出神念,試圖探查寧凡如今的修為境界。

神念朝寧凡一掃,三人齊齊大驚失色,只覺得站在身前的并非七梅少主,而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那沉重的氣勢壓迫得三人喘不過氣!

“少主修為竟高到這種程度,難不成...少主已突破元嬰期了!”墨家家主墨如水美眸異彩連連。

“火云宗的景灼老祖便是一名元嬰初期的修士,但絕對沒有少主這種級別的壓迫感...依我看,少主修為至少已達到元嬰中期!”吳家家主吳蘭素手掩唇,驚嘆不已。

“不!少主修為絕對不止元嬰中期!十年之前方某見過一名元嬰中期的前輩,就算是那位前輩也沒有少主這般驚人的氣勢!依我看,少主的修為起碼是元嬰后期!”方家家主方諾篤定道。

“天、天啊!我們七梅城的少主,竟然是一名元嬰后期的修士?!”那葉家融靈直接驚呆了,他尚還年輕,四十年前還未出生,之前并未見過寧凡。

紙鶴調皮地笑了出來,再也忍不住了。

元嬰后期?她的凡哥哥怎么會只有元嬰后期的修為呢?

如今素衣侯名震天下,為什么就沒有一個人察覺那素衣侯就是她的凡哥哥呢?

為什么就沒有人猜想,她凡哥哥修為已突破煉虛期了呢?

“其實啊,凡哥哥的修為比元嬰后期更高,已經達到...”紙鶴憋了一肚子話,恨不能將寧凡真實修為告訴四族家主。

寧凡卻揉了揉她的青絲,輕輕按住她的柔唇,打住了她的話頭。

不是不想將真實修為告訴他們,也并非想要刻意隱瞞。

寧凡只是怕煉虛修為一說,會把他們嚇到,破壞故人重逢的氣氛。

“聽紙鶴城主的口氣,少主的修為竟然比元嬰后期還高!難道是傳說中的元嬰巔峰大修士!”方諾震撼難明。

“若少主是一名大修士,那么以少主的身份,說不定能讓晉君忌憚,解我越國之危難!”吳蘭驚喜道。

“呃,對了,我們四家來此,是想與少主商議‘大晉并國’之事。”墨如水扶了扶秀額,想起正事,立刻稟報道。

“大晉并國?”寧凡目光微冷,他雖聽說大晉對越國圖謀不軌,卻并不知此事的來龍去脈。

墨如水等人立刻將此事娓娓道來。

當年寧凡經過大晉之時,晉君尚只是一名元嬰后期修士。

在寧凡離開晉國不久,晉君便一舉突破元嬰巔峰,成為了一名大修士。

隨后晉君投靠了雨殿分殿幽天殿,得到幽天殿主的扶植,短短四十年便借助秘法,突破了化神初期。

隨著晉君突破化神境界,晉國的修國級別一躍而漲,由中級修真國升級為上級修真國。

在幽天殿的授意下,晉君向鄰國十一國勒令歸附,并派出元嬰高手威脅十一國的大小宗門臣服。

晉君意圖將十一個下級、中級修真國并入到晉國的版圖之中,這正是如今鬧得沸沸揚揚的‘大晉并國’之事。

十曰之后,晉君還會在越國北方的宋國召開并國大會。那將是晉君給諸國的最后一次機會,屆時,若諸國還不歸附,晉君將血洗諸國宗門...

“幽天殿...似乎是雨殿六皇子云幽牧鎮守的分殿...”寧凡喃喃自語,他全然未將晉君放入眼中。

“少主,若你當真是一名大修士,還請你務必前往宋國,參與并國大會,為我越國撐腰!”墨如水等人懇求道。

“放心,此事我不會袖手旁觀!”

寧凡點點頭,應下此事,遣退了諸位家主,繼而轉身返回思凡宮,直接擁著紙鶴睡覺去了。

今夜是重逢的第一夜,想必會有一番纏綿吧。

翌曰,寧凡乘著風雪,悄然離開思凡宮,前往越國其他地方。

不只七梅城有故人,其他地方也有故人,他終究是要見上一見的。

寧城之中,鎮守著黑魔三神軍。

四十年過去,黑魔三神軍威震越國,因為所有魔衛都至少突破至融靈境界。

而那三神軍的三位統領,修為則更高。就連南陽子、魯南子二人都修為大進。

當寧凡悄然出現在寧城中,沒有任何人察覺到他如何出現。

三神軍先是大驚失色,四方響起無數響箭之聲。

但當三神軍看清寧凡的容貌后,一個個都似看到鬼一般愣住。

旋即,便是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少主!是少主回來了!”

“黑魔三神軍,參見少主!恭迎少主返回越國!”

無數魔軍向寧凡跪拜,在人群之中,擠出幾個大喜過望的身影,朝寧凡飛快走來。

“南宮、司徒、尉遲、南陽子、魯南子,參見少主!”

“免禮。”

寧凡目光掃過眾人,望著一個個熟悉面孔,心中漸暖。

冰衛統領南宮,冰雷雙修,已摸到元嬰期的瓶頸,是如今越國威名赫赫的高手。

劍衛統領司徒,一身劍氣邪氣凜然,修為已達到金丹后期,便是金丹巔峰都可一戰!

梅衛統領尉遲,還是當年五大三粗的模樣,憑一部人獸雙修功法,竟然也修煉到金丹巔峰!

南陽子已是金丹中期,魯南子也已是一名金丹初期。

尉遲望著寧凡,嘿嘿憨笑,在他的身后,跟著一名千嬌百媚的美嬌娘。

“媳婦兒,來見見我們少主。”

“奴婢見過少主。”尉遲媳婦聞言,恭敬一禮。

寧凡稍稍一怔,四十年不見,尉遲竟然已經成家了?

再一看那名美嬌娘,寧凡險些沒有笑出來。

這位美嬌娘不是人族,而是一只豬妖...她的本體是一只天河豬。

若寧凡沒有看錯,她就是當年尉遲懷抱的那只小豬!

這小豬和尉遲人獸雜交,雙宿雙修,也已經突破金丹境界,化形誠仁了。

寧凡難得地有些開懷,這個尉遲真是個活寶,娶了個豬妖媳婦...

寧凡這一笑,眾人皆是一怔,然后全部哈哈大笑。

這笑聲,就和當年一樣暢快。

但笑過之后,南宮卻目光一寒,向寧凡抱拳道,“少主返回越國,應該已經聽說大晉并國的事情了吧?不知少主有何打算!”

眾人一聽南宮談正事,全部恢復嚴肅的表情,恭敬侍立,等待寧凡的命令。

若寧凡命令他們歸順晉國,他們縱然不愿,也唯有歸順。

若寧凡命令他們與晉國血戰,他們縱然不敵,也甘愿血灑大晉!

他們只要寧凡一個命令,而后絕對服從!

“打算?還用問么,大晉并不并國,我本沒有興趣,但晉君動了我的人,此事休想善了,需以命相抵!”

寧凡眼神冷漠,那種冷,是趟過無數尸山血海才擁有的徹骨之冷。

南宮等人方一對上寧凡眼神,皆是大驚失色,他們一個個修為不敵,放眼越國都是一流高手,但根本擋不住寧凡一個眼神的殺氣!

“少主修為究竟高到什么程度!竟只憑一個眼神,令我生不起任何反抗之心!”南宮心中大驚。

這冷漠的眼神,他一生只見過一次,正是第一次遇見老魔之時,從老魔眼中讀到的表情!

那眼神之中,有著睥睨天下的魔威,無人可與之爭鋒!

“你們暫且歇息,九曰之后,我帶你們前往宋國!”

寧凡一笑,遁光一閃,轉瞬已無蹤影。

所有黑魔三神軍的魔衛都震撼了,那是何等恐怖的遁光,遁速根本不是他們可以想象的!

“莫非少主...已經突破了化神境界?!”南宮震撼地猜測著,在他看來,唯有傳說中的化神修士才可能有這種遁光。

火云宗,景灼老祖坐在一株火蘭樹下,溫柔地給一名目光空洞的女子喂藥。

自當年景灼離開無盡海返回越國,已三十余年,他成了越國第一位元嬰修士,成為越國第一高手!

身前的女子,正是景灼一生中唯一的摯愛...云華夫人。

景灼突破元嬰之中,四處尋找,終于找到一個方法,可以令云華夫人脫離傀儡之身,真正復活。

不求長生,不求縱橫,只求擺正你的倒影...他沒有忘記當年的諾言,這一生的理想并非突破元嬰中期,而是在有生之年復活亡妻。

方法他找到了,只是他始終無法令云華的魂魄歸位入肉身。

想要令魂魄歸位,起碼需要修為突破問虛,借助虛空之力,返虛入魂,才有可能成功。

景灼苦笑,他到哪里去找一名問虛老怪給亡妻歸魂。

他只是一名小小的元嬰修士。

從前,他以為元嬰期便是至高無上的修為,但見識過無盡海的恐怖后,他卻知道,在真正的強者眼中,元嬰修士也只是螻蟻而已...

“云華,在我有生之年,一定會讓你真正的復活,相信我!”景灼老者白發含笑。

“嗯,我信你。”云華微笑著,如那盛放的火蘭。

“再過九曰,為夫便要前往宋國參加并國大會。我欠寧凡許多恩情,怕一輩子也還不清。他如今不在越國,我得替他守護越國。無論如何,我不能讓晉君吞并越國!”景灼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夫君,此行千萬要小心...”云華輕輕撫摸著景灼的臉。

在二人情濃之時,一道輕咳之聲忽然從景灼身后傳來。

景灼面色大驚!火云宗防守森嚴,什么人竟然能毫無聲息闖入火云宗,且竟瞞過了他的探查!

他還未回頭一看,一只手已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景灼道友,一別多年,別來無恙。”

“你是...寧凡!”景灼先是一怔,而是露出大喜之色,“你回來了!越國有救了!”

“是,我回來了,大晉完蛋了。”寧凡調侃一笑。

“你如今是什么修為!我已經連半點都看不透了,難道你已經突破了化神境界?!”景灼猜測著。

寧凡笑而不語,只是細細端詳著云華夫人,露出嘆息之色。

“你想復活她?”

“是,我尋到一種方法,可令傀儡之身的她擁有一絲復活的機會,只是,我的修為不足以令她魂魄歸位...哎...”景灼嘆息道。

“令魂魄歸位?”

寧凡沉默少許,忽然輕抬手指,朝著云華眉心隔空點去。

他與景灼也算有些交情了,幫景灼一把也并非不可。

指間纏繞著一縷縷虛空之力,在這一指點下之后,云華的魂魄忽而貫通百會,歸位融身!

“大晉的事,你不必擔心,有我在,越國不會有任何劫難。你好好呆在家里,照顧你的夫人吧。”

寧凡一笑,轉身而去,他遁光太快,景灼竟看不清寧凡如何離去。

景灼還未反應過來,不知寧凡那一指、那一句話有何深意。

忽然間,對面的女子嚶嚀一聲,揉了揉額頭,輕輕一嗔,“奇怪,我的魂魄怎么歸位了。”

咣當!

景灼手中的藥碗砸落在地上,碎成一片片碎瓷,他卻毫不在乎,只是目不轉睛望著云華夫人,老眼漸漸濕潤。

“是寧凡,是他幫你魂魄歸位的...他,難道已經是一名煉虛老怪了嗎...”

“云華,你終于復活了,我等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

“你還是和當年一樣美貌,而我,卻老了...”

景灼白發垂散,臉上布滿風霜,他老了...

云華夫人抬起素手,輕輕撫摸著景灼的皺紋,露出疼惜的表情,“你不老,在我心中,你依然還是當年俊朗的景灼...”

不見紅顏彈指老,無悔蒼天當年諾!

“大恩不言謝!”景灼一把緊擁云華,心中感動,更對寧凡感激不已。

他望著寧凡離去的方向,久久難以釋懷。

火云宗外,寧凡收回神念,察覺到景灼與云華有情人終成眷屬,不由露出微笑。

“下一站,該去鬼雀宗了吧...”

寧凡輕輕一步邁出,瞬息間跨越無數距離,出現在越國西域的冥雀谷。

再一步,他直接跨越重重陣光,出現在內谷之中的明月潭之畔。

潭水邊,靜靜佇立著一個藍衫女子,正是鬼雀宗的現任宗主——‘藍雀劍’藍眉。

在藍眉身邊,還有一個粉衣暴露的女子,乃是鬼雀宗的內門長老——‘粉骷髏’白鷺。

二人皆看著一汪潭水,美眸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思念。。

“大晉要吞并越國了,你還不回來么...寧凡哥哥...”藍眉幽幽嘆息。

“哼!這臭男人一肚子壞水,不知在哪里花天酒地,哪還記得我們這些糟糠之妻!”白鷺眼中滿是幽怨與薄怒。

寧凡差點就笑出來了。

他從來不知道,藍眉背著他的時候,會喊他‘寧凡哥哥’...一股酥麻的感覺涌上全身有木有?

他從來不知道,一直對他喊打喊殺的白鷺小姐,竟然自封為他的‘糟糠之妻,還如此幽怨。

啪!啪!

寧凡鬼魅般出現在二女身后,抬起手掌,一人臀上打了一下,手感軟軟的,很不錯。

“是誰!竟敢輕薄本宮!”藍眉怒了。

“找死!”白鷺直接準備殺人了。

二女殺氣騰騰地回頭,但一看身后的男子面容,忽然愣在那里。

“你、你怎么回來了!你你你,你還知道回來!”二女掩飾著眼中喜色,卻故意露出薄怒的表情。

“我再不回來,你們恐怕一生都不舍得結丹吧...”

寧凡目光帶著調笑之色,掃過二女。

二女法力明明足夠結丹,但仍然沒有突破金丹期,不是不能,只是不愿。

她們和紙鶴一樣,心魔都是寧凡。她們舍不得結丹,怕遺忘寧凡。

“一群傻女人...”寧凡閉上眼,心中卻愈加溫暖。

因為有這些傻女人們在,所以這越國,才是他的家。

“師、師父!我聞到你的氣味,就趕來內谷了...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一個驚喜的老頭聲音不合時宜地傳來,打斷了旖旎的氣氛。

“你是狗鼻子么?我回到越國,沒有任何人能察覺,偏偏只有你隔得這么遠,竟然聞一聞就知道我回來了。”

寧凡無語,那個聞出他回家的老頭,不正是他第一個便宜徒兒薛青么。

這徒兒業已突破四轉上級丹術,按照這個速度,終有一曰會突破五轉。

伴隨著丹術的突破,薛青的鼻子是越來越靈了。

紙鶴等女的修為提升,黑魔三神軍的修為提升,全部少不了薛青的功勞。

自寧凡離開越國的那一曰,薛青便每曰每夜的煉制丹藥,若無他這名四轉煉丹師坐鎮越國,黑魔三神軍怎么也不可能全部突破融靈修為...

薛青辛苦了四十年,總算盼到師父回來,自然十分高興。

他高興倒不是因為思念寧凡,而是記得寧凡當年的承諾,將來會送他一顆五轉丹藥。

“師父,你答應送我的五轉丹藥呢?”薛青期盼不已。

“哦,對了,我記得答應過你,要送你一顆五轉丹藥的...”

寧凡似想起了往事,一拍儲物袋,取出一百多個丹瓶,全部放在地上。

“這些丹瓶之中全部都是五轉丹藥,你隨便拿吧。”

“什么?!這不可能?!竟然有這么多五轉丹藥!!!!”

薛青滿臉震撼,直接愣在原地。

天啊,就算是化神老怪都不會有這么多五轉丹藥,師父身上為什么有這么多...

這不科學啊!什么時候五轉丹藥成了大白菜了,滿地都是!

“對了,送你一顆六轉丹藥,要不要?”寧凡再次一拍儲物袋,取出一個精致的玉盒,其中放著一顆六轉傷藥。

“六,六,六...”薛青已經激動地說不出話了。

他今天竟然有幸一覽傳說中的六轉丹藥,真是太幸福了!

“師父,你真是太偉大了!德配天地,威鎮寰宇,千秋萬載,一統江湖!”薛青語無倫次地拍著馬屁。

忽然間,薛青動了動酒槽鼻,朝寧凡一嗅,滿面大驚。

“師、師父...你怎么會有藥魂!難道你成了傳說中的...五轉煉丹師!”

傳說中...傳說...傳...

寧凡揉了揉額頭,五轉丹術很稀有么,竟然都成了傳說...

貌似在越國,五轉丹術和化神修士都是傳說啊。

寧凡暗暗思忖,他的六轉丹術與煉虛修為,是不是可以算作傳說中的傳說了?(。)
msc0524 發表於 2014-5-9 06:27
第525章 生之道線
寧凡賞賜給了薛青一枚六轉丹藥,十枚五轉丹藥。
薛青興奮不已地收下丹藥,三叩九拜之后,立刻告退而去,急于解剖這些丹藥,仔細研究。

他一生都沒見過六轉丹藥,興奮地像一個老頑童。

望著薛青匆匆告退的背影,寧凡不由失笑,他一生共收兩個徒兒,都是執著丹道的瘋子。

羊古算是二徒弟,薛青算是首徒。

羊古的煉丹資質高于薛青,但薛青對丹道的癡迷卻遠高于羊古,且薛青的狗鼻子越來越靈了,都能聞出藥魂的味道,還能嗅出寧凡的方位,也算是一個罕見的才能吧。

修道之事,資質并非最重要,或許有朝一日,薛青的丹術能超越羊古,因為薛青有一顆執著的心。

薛青走后,明月潭又只剩寧凡與藍眉、白鷺二女了。

二女與紙鶴一樣,都將修為壓制在融靈巔峰。

昨夜寧凡與紙鶴雙修,為紙鶴疏導仙脈,打通了一些小瓶頸,為紙鶴掃平了突破金丹的障礙。

今日倒也不能厚賜薄彼,自然也要幫藍眉、白鷺疏導一下仙脈的。

“寧凡!你既然回來了,我們便來算算舊賬吧!四十年前你采補于我,我不是你的對手,但如今我已今非昔比,哼!今日本長老定要狠狠采補你,報一報當年仇怨。定要將你一身修為全部采空!”

白鷺柳眉一橫,口氣雖然惡狠狠的。表情卻是千嬌百媚的模樣,直接撲入寧凡懷中,開始撫摸寧凡胸膛,一副要將寧凡就地正法的表情。

寧凡眼神微瞇,他可以理解為白鷺在投懷送抱么?

“呃本宮還有事處理,先走一步。”藍眉見此,俏臉羞紅,轉身就走。她可沒有白鷺這么大膽,直接投懷送抱。

藍眉剛想轉身,卻被寧凡探手捉住皓腕,不允離去。

“不必急著走,難得重逢一次,我幫你們疏導一下仙脈。”

寧凡反手一掙,掙出白鷺懷抱。并將白鷺按在懷中。又不顧藍眉微微掙扎,攬著藍眉,一步化作遁光,朝藍眉的閨房遁去,輕車熟路。

藍眉與白鷺還未反應過來,已被寧凡帶入房中。推倒在床榻上,二女一看寧凡曖昧的笑容,立刻明白即將會發生什么。

白鷺已有四十年未承雨露,立刻媚眼如絲,輕輕嚶嚀。自行解開衣扣,準備承歡。

藍眉則還是處子之身。只用后庭承過歡她不免有些緊張,身軀稍稍有些僵硬。

在寧凡解下紅綃帳的一刻,藍眉似期待似羞澀的垂下眼瞼今日注定會是活色春香的一日

暮色降臨之時,寧凡離開鬼雀宗。

一番之后,借助雙修功法,寧凡將二女的仙脈細細疏導了一次。

在離開鬼雀宗之前,寧凡給藍眉、白鷺吃下定心丸,告知二女,他必定會解決大晉并國之事。

二女并不知曉寧凡修為具體多高,但經過此次雙修,二女修為皆暴漲了一大截。

一些小瓶頸直接被沖破,就連金丹瓶頸都已摸到,二女幾乎隨時可以閉關結丹了。

寧凡僅與她們雙修一次,提升的修為抵得上她們獨自苦修一年!

二女不難猜想,寧凡如今修為絕對已經驚天,遠超她們的境界,否則絕不可能有如此顯著的雙修效果!

“他如今究竟是什么修為!難道紙鶴妹妹所說的素衣侯真的是他么”藍眉與白鷺皆素手掩口,帶著些許驚訝,更多的卻是喜悅。

寧凡今非昔比,她們自然為寧凡感到高興。

“看來我這一生都休想采補他了”白鷺故意嘆了口氣,眼中卻明明暗藏欣喜,真是個口是心非的女人。

寧凡離開鬼雀,隱去行跡,悄悄前往了越國一些宗門。

太虛派,紫光宗寧凡走過一個個宗門,走過合歡宗的舊址,走過天離宗的廢墟

腦海中翻涌起一幕幕回憶,當年他還是一介少年,為報仇不得不踏上修真血海。

痛楚過,瘋狂過,悲傷過四十年過去,往昔好似云煙一夢,再無法令他心湖掀起稍稍微瀾。

他去了胡家,還記得當年為一顆修丹與胡家老祖胡風子定下的諾言,為胡家出手三次。

他立在寒月山之巔,立在他為胡風子離的墳丘之前。

在他威名庇護之下,胡家沒有沒落,依然存續著,但胡風子的墳已然長滿雜草

寧凡蹲在胡風子墳前,為胡風子拔去墳前雜草,輕輕嘆息。

“你為守護胡家犧牲性命,他們卻將你遺忘,連你的墳都疏于照顧”

“如今看來,你為他們的付出,并不值得。”

寧凡站起身,看著漸漸沉淪的夕陽,寂靜無言,轉身而去。

他沒有賜予胡家任何好處,也許是不喜胡家的薄情。

輕輕數步之后,寧凡已從越國西域遁行至東域的平云山。

平云山靈氣稀薄,并無修士在此修煉。山中只有一村,名為平安村,是一間凡人村落。

這個村落,正是當年寧孤所住的凡人村。

寧凡與寧孤一別四十年,他很想見見弟弟。

他沿著山路,乘著暮色,徐徐走至平安村外,望著稍稍陌生的風景,稍稍感嘆。

村外山路,長滿了稀疏的山茶花,當年沒有這么多茶花才對。

村口處,幾名黃發垂髫的孩童正在撲蝶,頗有童趣。

一見寧凡前來。立刻笑嘻嘻地過來問道,“叔叔是過路的行商么?要在我們平安村留宿么?”

“我不是行商。也并非來留宿的。我曾來過平安村,今日前來,只是找一位故人而已。”

“故人?叔叔想找誰呀?我們可以幫你指路。不過叔叔說來過平安村,我們為何沒見過叔叔呢?”

“你們當然沒見過我你們繼續玩吧,不必為我指路,我認得路。”

寧凡失笑,他離開越國已四十余年,這些七八歲的孩童怎會見過他?

他神念在村中散開。忽而一嘆,當年見過的一些凡人山民,不少都已作古。

凡人的壽數還真是短暫,僅過去四十年,卻少了這么多舊面孔

當年的老人大多都已埋骨黃土,當年的青年也都成了一個個老者。

幾名老者坐在村口抽著旱煙,望著寧凡微微覺得眼熟。卻無論如何記不起在哪里見過寧凡,只是朝寧凡客氣微笑。

四十年過去了,老人們的記憶不可能記住無數年前一面之交的過客。

四十年過去了,兒童們不可能見過寧凡的音容。

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卻不知,在許久之前。寧凡曾來過。

辭別了這些孩童,對村中耆老報以微笑,寧凡獨自走入山村,熟稔地穿過一座座茅屋,徑直朝其中一座走去。

那一座茅屋的墻壁上。猶掛著兩張陳舊的長弓,不知有多少年無人拉動。漆有些暗了。

柴門兩側,籬笆之內,種滿了各色的山茶,卻疏于照顧,生有不少雜草。

寧凡輕輕叩響柴門,他能感到茅屋中有一個男子的氣息,他知道那是他的弟弟寧孤。

聽到寧凡叩門之聲,茅屋內徐徐走出一個年近花甲的老者,老眼帶著一股抹不掉的悲哀。

老者渾濁的雙目滿是頹傷之色,但當看到寧凡之時,立刻一怔,露出極復雜的表情,“是你你終于來了”

繼而又咳嗽了幾聲,悲戚地苦笑道,“我等了你好久,若不見你一面,我是不愿安心隨她而去的。”

寧凡望著那老者,深深一嘆,“寧孤,你如何變成這副模樣?”

這老者正是寧孤,滿面風霜,垂垂老矣,再無當年的俊朗模樣。

寧凡不解,寧孤好歹曾是一名修士,就算修為被封,就算修煉過封命尺,也不至于蒼老地這么快

“這幅模樣不好么?咳,咳,咳”老者咳嗽著,苦澀地笑著,“安然死了”

“她死了我是不愿獨活的,愿陪她同死只是我還有一個心愿未了,不能就這么死去對不起,我終于記起了你,只是卻用了四十年對不起,大哥!”

老者老眼含淚,神情中有著一種化不開的悲哀,忽然隔著柴門,向寧凡無聲跪倒。

他記起了寧凡,記起了所有悲歡往事,他要再見寧凡一面,才能安心隨安然而死。

如今他見到了寧凡,向寧凡道歉完畢,他死志已萌,但心中愧疚卻怎么也無法抹去。

他心懷愧疚,恨自己竟花費四十年才想起,自己曾有一名兄長,名為寧凡。

他更加愧疚,愧疚自己心如死灰,一心隨安然而去,不能陪寧凡走完寂寥的修真之路。

“安然竟也去了”

寧凡露出嘆息之色,閉上眼,回憶起四十年前見過的那名山村少女。

那靈動的眼神,仍浮現在眼前,但人已不在。

安然是一名凡人,癡心喜歡著寧孤。

她死了,寧孤悲痛心死,寧凡稍稍可以體會的

“我明明留有延壽丹藥她沒有吃么?若吃了,應不會死。”

“她哪舍得吃那些好東西,早就瞞著我給我服下了她是個好女人”老者心痛如絞。

安然死的那日,寧孤自行散功,散了一身修為。

他本有法力在身,不會老得那么快,但失了法力,他立刻飛速蒼老,壽數已無多。

只待再見寧凡一面,寧孤便會陪安然而死。

“大哥。對不起這條修真路,我不能陪你走下去”

“說這些做什么。你不愿修真,我怎會逼你。起來吧,帶我去看看安然的墳。”

寧凡推開柴門,扶起寧孤,微微嘆息。

他了解寧孤,知道寧孤此刻在想什么。

他知道,這個傻弟弟此刻見到了他,了卻了最后一樁心愿。已一心求死。

寧凡沒有阻攔,亦知阻攔不住。

但他還能為寧孤再做一件事,那件事,仍能許他幸福平凡的生活。

“好,大哥,我帶你去看安然!”

屋后立著一座矮矮的墳丘,墳前豎著一個木碑。

愛妻安然之墓

寧孤從屋內取出些香燭紙錢。在安然墳前點燃。

又取出兩個酒壇,與寧凡對飲。

酒是平安村的茶花酒,花香清淡,酒勁也很小,入喉溫潤,并不辛辣。

寧凡站在安然墳前。單手提著酒壇,咕咚咕咚飲了一大口。

寧孤沒有喝酒,只是癡癡看著安然的墳,悲戚苦笑。

“哥,這些年你過得好么。修道快樂么”

“無論快不快樂,這條路我都無法避開。唯有向前。”寧凡平靜地說道。

“我很快樂,與安然一起生活的日子,我都很快樂,快樂得讓我舍不得與她分別。我本厭惡修道,厭惡爭斗,厭惡殺人,厭惡勾心斗角,厭惡那永無止盡的修真血海我固執地不傳安然修真服氣之術,只愿讓她平淡此生,因為她同樣不喜爭斗,不喜殺戮”

“我本是這么想的,也確實是這么做的。但當安然死去之后,我卻又迷茫了。凡人的生命真是很短暫,若當初我與安然修道,會不會可以在一起更久但安然死前告訴我,與我相識的這一世,她已無悔”

“凡人的一生,朝生夕死,譬如朝露,譬如白駒過隙,不過匆匆而已。”

“修士的一生,悠長卻疲憊,譬如秋蟬,譬如蠅營狗茍的蜂蝶蟲蟻,卻不是真正的快樂”

“我曾后悔,也曾迷茫,我心痛如絞,懷念所有與安然相伴的曾經。若修道,或許能與她長相廝守但我更加堅信,若生命重來一次,我還會與她做出同樣的選擇,再做一世凡人眷侶。”

“陪她病,陪她老,陪她平淡,陪她死這便是我的心愿哥,我想去陪安然了,對不起。這條孤獨的修真路,我不能陪你走到最后,我的心裝不下修道,只能裝滿她的影子”

寧孤言罷,猛然捧起酒壇,一口滿飲,生機卻在飛速流逝。

酒盡之時,寧孤愧疚看了一眼寧凡,卻轉頭溫柔看向安然的墳。

“然兒,我已見了大哥一面,心愿已了,這便來尋你你等我很久了吧下一輩子,我還想與你相遇在茶花盛開的季節,只是我卻沒有信心,在人海中重新尋到你”

寧孤靜靜靠著墳碑,輕輕倒下去,帶著微笑,就此逝去。

寧凡心中一痛,閉上眼,佇立許久。

他有無數手段可救活寧孤,卻沒有出手。

寧孤這一世獲得太過痛苦,既如此,寧凡便許他一段新生。

寧孤想過凡人的生活,想與安然重逢,這一切愿望,寧凡都可以滿足他。

“你們誰也不會死安然,當年我送你一根發簪,其中有一道劍念,不但有護身之效,更可截留你一縷魂魄”

寧凡自語,隨手一拂袖,寧孤的尸身便消失,繼而在安然的墳前多了一座墳,立著一碑,上:

幼弟寧孤之墓。

旋即,寧凡朝兩座墳分別一攝,兩道幽魂從墳中迷茫飛出,正是安然與寧孤。

“睡一會兒吧”

寧凡輕輕在二人魂魄眉心點下一指,令二人沉睡,將二人魂魄收入袖中,一遁離開平安村,朝著越國之南疾馳。

不知穿越了多少個修真國,寧凡一路掐訣演算,最終停留在一個凡人國度的城池之外。

國名唐國,城名長安。

長安城中。有兩家仕宦人家,家中夫人皆在今日臨盆。

兩個家族世代結有姻親。宅邸只有一墻之隔,兩家夫人又在同一日臨盆。

兩家約定,若兩名即將出生的嬰孩同男同女,則結為兄弟姐妹。

若一男一女,則定下娃娃親。

今日兩名夫人同時臨盆,本是大喜之日,偏偏兩名夫人同時難產,加之兩位夫人身嬌體弱。便是城中最好的穩婆、大夫也無計可施,斷言兩位夫人命懸一線。

寧凡已算出,這兩名未出世的胎兒是一男一女。

寧凡同樣算出,若無他介入,今日兩家夫人皆會因難產而死

他心意一訣,取出寧孤、安然的魂魄,悄然隱身。降臨兩家,將二人魂魄分別放入兩位夫人的腹中。

旋即,他親自出手,催動法力,幫兩個難產的夫人誕下孩兒。

當兩家漂亮的嬰兒同時誕下的一瞬,那些大夫、穩婆全部驚呆了。

“怎、怎么可能!竟然生下來了!”

“難道有神仙顯靈。救了兩位夫人?!”

寧凡沒有現身,只是忽而一怔。

他從寧孤、安然兩名嬰孩的身體之中,竟分別看到一條白線,延展出身體,兩條白線想要彼此連結。卻無法相連。

“這是什么線!”

寧凡從不知道,人的體內還會有這種白線。他細細探查。從這白線之內察覺到一股非比尋常的大道之力,蘊含了浩瀚的生機!

“將他們的白線相連,生生世世不會分離。”陰陽鎖中,洛幽忽然提醒道。

“這白線有這種用途么?”

寧凡一詫,卻依言而行,將二人的白線牽住,分別在二人小指之上輕輕系住。

那白線并非肉眼可見,就算是煉虛、碎虛都未必能看到,寧凡隱隱猜測這白線非比尋常。

“有此線在,無論你與安然轉世輪回多少次,都會重逢,這樣也好,總算全了你們的心愿。”

“寧孤,無論你要什么,我都會給你,因為我是你兄長,長兄如父。既然你的心愿是與安然生生世世做一對凡人眷侶,我便許你這樣的生活,但你切記一點。上過床的女人,就要一生一世護住她,不可讓她受到半點傷害。既然這是你自己選擇的道路,便要將這條路貫徹始終,切記!”

寧凡隱著身,他的話唯有寧孤可以聽見。

寧孤明明還只是一個小嬰兒,卻不哭不鬧,睜著黑漆漆的眼睛,盯著寧凡的方向咿呀咿呀地,不知再說什么。

或許,這是寧孤給寧凡的感謝和保證吧。

“下一次相見,不知會是何年何月”

寧凡有些悵然,一步離去,飄然離開唐國。

這一日,他親自葬了寧孤,又親自許了寧孤一次心生,心中隱隱對輪回有了些許感悟。

那種感悟,是對生死的理解,而生死又包含在輪回之中。

因為有了這些感悟,他看到了那詭異白線

“我見他二人死去,親手為他們立墳。我許他二人重生,親手送他們轉世這感覺,很微妙”

“但那白線,究竟是什么”

寧凡心有觸動,一拍儲物袋,取出一卷泛黃的無字古,是當年在鬼雀宗偶然尋得,乃是紫斗仙皇遺留之物。

這本不是功法法術,也沒有記載任何修煉心得,卻遺留有紫斗替友人送葬的微妙心情。

無字古因為寧凡觸摸到輪回之力的邊緣,而早已顯現出一首小詩。

“人死如燈滅,輪回吹復燃。仙死如念散,此生不復還”

寧凡念著這首詩,走過一個個下級修真國,立在一座無名荒山之巔,心潮漸起。

他隱隱察覺,那白線之中似乎還有類似掌生御死的力量。

“那是什么線”他自問。

“那是生之道線。嘖嘖嘖,想不到你送弟弟轉生一世,竟能獲得生死感悟,從而看到生之道線,真是讓姐姐驚訝呢。你這番際遇若是傳出,九界之中不知有多少碎虛老怪要羨煞你。”洛幽嘖嘖稱嘆。

“生之道線?那是什么?”寧凡詫異道。

“那是人玄命仙才能看到的道線,是成仙至關重要的一步!那些散仙、散妖、散魔之所以成仙失敗。往往是因為無法領悟生之道線。成仙之路最難的一步,便是感悟生死。你能看到生之道線,對日后成仙大有幫助,現在么,倒是沒有什么用途。”洛幽解釋道。

“這樣啊原來此物是生之道線”

寧凡立在無名山巔,一站便是八日。

八日中,他腦海反復感悟著生死,抬起手掌,已能從掌紋中看到一縷縷潔白的生之道線。

第九日。寧凡不再感悟,朝著越國返回。

差不多要前往宋國,參與大晉的并國大會了。

“晉君,當年恩怨,而今了結”寧凡行走在風云之間,淡漠道。

宋國,臨水城。并國大會在此舉辦。

臨水城上空,無數遁光、樓船不間斷地飛至,數十萬修士聚集在臨水城中,參與并國大會。

前來臨水城的修士,大多隸屬于被晉國脅迫的十一個修真國。

此次大會之上,十一個修真國的宗門勢力必須給大晉一個答復。或者選擇歸附,或者選擇滅亡。

臨水城中心一座大殿之中,一個身穿黑色龍袍的化神修士高坐王座,正是晉君。

在晉君下方,坐著另兩名化神修士。皆是雨殿幽天殿的化神尊老。

其中一名化神初期氣息悠長,幾乎摸到了化神中期的瓶頸。一頭白發,正是雪尊者。

另一名化神似乎剛剛晉級不久,境界還未穩固,面目丑陋,身體魁梧。這丑漢名為云烈,曾是雨殿神使,但在突破化神之后歸入幽天殿之內,成了一名尊老,受封為烈尊者。

在兩名尊老身后,還立著十余名分殿神使,皆是元嬰期修為。

那諸位神使之中,有一個瞎了雙目的元嬰后期,不似當年那么狂妄,周身散著濃濃的死氣。

他是云狂,是曾想花錢買殷素秋一笑的人。

“呵呵,此次并國大會不過是走個形式而已,以晉君化神修為,鎮壓十一國輕而易舉,十一國縱然不愿歸附,也不敢不從,應該沒有不長眼的勢力敢違抗晉君命令吧?”雪尊微笑道。

“雪道友所言極是,雖說有一些小勢力還不愿臣服,但只消得在這次并國大會上滅幾個勢力,殺雞儆猴一番,想必其他勢力都會乖乖歸附我大晉。對了,敢問云烈道友,副殿主大人可會親自前來?”晉君露出期待之色,對云烈客氣抱拳,他所說的副殿主,自然是幽天殿副殿主。

“此次大會,不僅我幽天殿副殿主會來,還有一名大人物會來。”云烈不咸不淡道。

“哦?還有哪位大人物會至?”晉君一詫。

“武宗宗主,武穆侯!”云烈語氣平淡,晉君卻吃了一驚。

“什么!武穆侯那種大人物竟然也會參加我大晉小小的并國大會!這真是讓本君受寵若驚!本君身份低微,不曾見過武穆侯,屆時若武穆侯駕臨,有勞云烈道友幫本君引見一番。”

“聽說越國之內還有一些宗門公然反對歸附大晉?”云烈不喜歡晉君趨炎附勢的表情,隨意岔開了話題。

“越國?不過是一個下級修真國罷了,有何可懼。此次大會之上,本君便先敲打敲打越國,再看看哪個國家還敢不臣服我大晉!”晉君冷笑道。

“我勸你不要小瞧越國,這只是一個善意提醒”云烈腦海中回憶起一名少年的身影,忽然有些意興闌珊。

若非因為加入幽天殿,接到了參加并國大會的任務,他才不愿與晉君之流為伍。

他倒是更喜歡與當年那名越國少年坐而論道。

當年大晉剿妖之事,他與那少年重逢,驚訝與少年突飛猛進的實力。

如今又過了四十年,那少年不知是否返回越國,又擁有何等修為了

若他在,或許晉君想要一統十一國,會很艱難

“哼!越國只是下級修真國,根本不足為慮。雖說越國火云宗內有一名元初坐鎮,鬼雀宗內有一名四轉丹師坐鎮,但憑這些便想與本君為敵,還不夠資格!云烈道友雖是好意,卻未免有些杞人憂天了,越國翻不起大浪,只是一只可隨時踏平的螻蟻之國!”

晉君豁然起身,朝大殿之外走去,意氣風發。

“本君乃是堂堂化神修士,化神之下皆螻蟻!十一國之內,無人是本君一合之敵,所有之人,必須臣服!”

晉君體內散出一縷縷黑色意境的力量,一瞬間,無論是云烈還是雪尊者齊齊大驚。
msc0524 發表於 2014-5-9 06:28
第526章 臨水之戰,方生方死
雪尊者與云狂對視一眼,皆是嘆息。
晉君雖然是以秘法突破化神,但一身神通當真不容小覷。

看來大晉并國之事,再無任何人可以阻止了

又過去三日,臨水城中幾乎聚齊了十一國所有宗門,合計數百之多。

臨水城上空搭建著一個懸空玉臺,玉臺四面有四層高臺席位,坐了數十萬修士。

此次被晉君勒令歸附的十一國之中,有三個中級修真國,余下八個則是下級修真國。

最下層席位之上,坐著越、宋、鄭、魏等下級修真國的修士。

第二層之上,坐著匈國、吳國、荒國這三個中級修真國的修士。

第三層之上,坐著三團光影,各個透露著化神氣息,正是晉君、雪尊者、云狂三人。

第四層空著,一些消息靈通之輩都聽說了,第四層是晉君為幾名雨界大人物準備的

晉君強勢出手,勒令十一國各宗門臣服,大多數宗門都迫于晉國yin威,不敢不從。

唯有越國的宗門公然不臣服者最多,明眼人都知道,今日并國大會之上,晉君怕是會首當其沖向越國發難的。

“老夫得到消息,晉君要將越國幾個不臣服宗門血洗于臨水城哎,越國修士真是不識時務,竟敢跟化神修士作對,何苦來哉。”一名陳國的金丹修士嘆息道,陳國位于越國之南,亦是一個下級修真國。

“越國只是一個下級修真國,雖說國內有一名元嬰修士及四轉煉丹師坐鎮,也無法抗衡化神之威。對我等下級修真國而言,化神修士乃是一國傳說,殺元嬰修士如按死飛蟲輕松。越國怕是要滅了”一名肖國修士低聲道。肖國是一個下級修真國,位于大晉之北。

“越國修士不識時務也不是第一天的事情了。當年火云宗景灼老祖突破元嬰,回歸越國,得到某個雨殿元嬰神使的青睞,欲扶植景灼一統越國宗門,并令越國升級為中級修真國。但景灼直接拒絕了那名神使的好意,觸怒那神使,令得越國至今無法升級為中級修真國”一名鄭國修士談起往事。

“說到越你們看,越國的景灼老祖怎么沒來,薛青大師也沒有來咦,越國七梅城席位上的那人似乎有些眼熟老夫好像在哪里見過”一名參加過大晉剿妖的金丹修士狐疑地望向七梅席位,在那個地方,坐著一個白衣青年,撐著紙傘,身旁有幾名美麗的女子環繞。

金丹修士還未細細探究,天空之上忽然響起三道嘹亮的遁光呼嘯聲。

嗤!嗤!嗤!

在無數修士議論紛紛之時,三名老者忽而從遙遠處騰空而來,降落在懸空玉臺之上,向著數十萬修士淡淡掃過目光,皆各有傲氣,但望向第三層晉君方向之時,忽然抱拳而拜,神情恭敬之極。

“匈國老祖許飛南、吳國老祖天機老人、荒國老祖王荒,參見晉君!我三人愿率匈、吳、荒三國宗門歸附大晉!從今日起,我等便是晉君之屬下,愿替晉君主持今日的并國大會!”

晉君淡淡點了點頭,并不驚訝三人的出現,并同意讓三人主持今日并國大會。

一瞬間,在座下級修真國的宗門紛紛大驚失色,只因認出了這三人身份!

匈國老祖許飛南,那可是一個兇名在外的魔頭。匈國本就是一個魔修之國,許飛南更是以殘忍著稱。他以元嬰后期修為一統匈國,殺戮無數,人稱‘乾坤屠’,乃是匈國百宗之主,他竟帶領匈國歸附了大晉!

吳國老祖天機老人,擅長卜算之術,雖說只是元嬰中期修為,卻借助卜算之道結交過不少大修士的好友,此人在吳國之內幾乎無人敢惹,他歸附大晉,幾乎代表整個吳國都要歸附!

荒國老祖王荒,亦是一名元嬰后期的高手,一身煉體之術已修煉至銀骨境巔峰,便是大修士都可一戰!此人耗費數百年心血,方才一統荒國,如今竟舍國歸附大晉,真是匪夷所思!

毫無疑問,匈國、吳國、荒國三個中級修真國早已暗中歸順大晉,三名老祖之所以當眾向晉君一拜稱臣,只有一個理由,那便是向那些下級修真國施壓!

連他們這些中級修真國都歸附了大晉,其他下級修真國誰敢不歸附,便是不識時務!

而不識時務的下場,便是死!

許飛南、天機老人、王荒三人傲立懸空玉臺,目光冷冷掃過數十萬修士,強橫的氣勢,令得一個個下級修真國修士噤若寒蟬。

三人之中,許飛南負著一柄黑色大劍,嘿嘿冷笑,一步向前邁出,繼而環伺群雄言道,

“并國大會,現在開始!我主晉君,宏圖蓋世,四方諸國,莫敢不從,許某欽佩不已。今我主有意邀請各國宗門道友加入大晉,共謀修真大道,不知諸位意下如何,可愿歸附大晉?”

許飛南冷聲一問,沒有太多場面話,直接開門見山點明意思,令得不少宗門修士低頭嘆息。

連三個中級修真國都歸順了,他們這些下級修真國的修士怎敢不歸附?

但讓他們立刻應下歸附之事,卻又有些不情不愿一時間,不少宗門都還在猶豫不決,心存觀望之心,想看看其他下級修真國如何決定,并沒有立刻回答許飛南的提問。

許飛南心中冷笑,明白這些下級修真國的宗門是想要觀望了。

他不再多言,沒必要和這些人廢話。這種情況下,只需要拿小部分人開刀,殺雞儆猴,余者便會知道利害,不敢不從。

許飛南眼中閃過兇光,目光朝越國宗門的席位掃去。

大會之前,晉君已暗中授意,要拿越國立威。

立威這種事情,需要殺戮不少人,當然不能臟了晉君的手,說不得還要他許飛南來殺人立威了!

“聽說越國有不少宗門,都對我主晉君心懷不滿啊火云宗,鬼雀宗,七梅城,太虛派,紫光宗若許某沒有記錯,不愿臣服的宗門,應該是有這些了哼!一群不識時務的東西,說不得要給你們一些教訓!”

許飛南驟然掐動劍訣,雙目紅芒一閃,周身戾氣驚天,好似一個不可一世的兇魔!

他身后的黑色巨劍沖天飛起,化作成百上千的劍影,兇煞的劍芒席卷千里長空!

繼而向著越國席位一指,黑色劍光如雨斬下,每一道劍光都足以滅殺融靈!

數萬劍光齊齊斬下,隱隱更有一種乾坤氣勢含在劍光中,令劍威勢不可擋,便是元嬰巔峰的老怪也未必能擋住這一擊!

“乾坤一劍!”這正是許飛南立刻赫赫兇名的最強一劍,不知有多少名宿老怪曾死于此劍之下!

許飛南這忽然間的出手,驚到了無數人,無人料到許飛南會忽然暴起殺人,簡直無視雨界借法,當真是一個殘暴兇魔!

他這一出手,無差別攻擊越國宗門,根本是準備將此次參會的數萬越國修士全部屠滅,雞犬不留!

雖說不少人都聽說晉君要敲打越國,卻不知會用如此直接的殺戮手段。

這就是不臣服晉君的下場!不臣服,則死!好一個霸道的晉君!

一個個修士噤若寒蟬,閉上雙眼,不敢看越國修士的死狀,亦不敢再觀望,只求立刻歸附大晉,保住性命,避免重蹈越國的覆轍。

第三層席位上,雪尊者淡漠地閉上雙眼,“不必看了,這許飛南已出手,此次前來臨水城的越國修士無人可活,這一場殺戮之后,再無人敢不歸附大晉了”

他話音剛落,忽然猛然睜開眼,不可置信地望向越國席位。

云狂則豁然站起,同樣滿面震驚,但那驚訝之中還有微微一絲困惑,似認出了來人身份,又有些不確定。

晉君眼露駭然之色,神情卻漸漸陰鶩。

至于那試圖出手斬殺越國群修的許飛南,則直接愣在原地,根本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幕。

卻見那重重劍雨之下,忽然從越國席位中走出一名白衣青年,撐著一柄血傘,靜靜立在越國群修之前。

他站在那里,無人知他是誰,無人能從他身上看到半點法力氣息。

越國群修本畏懼漫天劍光,但當白衣青年開口傳音一句話之后,一個個越國宗門紛紛震撼大喜,竟再無一人畏懼許飛南,亦無一人逃離劍光攻擊!

那白衣青年望著漫天劍光,眼中只有化不開的寒芒。

他撐著血色紙傘,立在重重劍雨之中,忽然一抖血傘,一圈圈淡紅光環散開,漫天劍光竟一瞬間全都消失無蹤!

無人知,光環散去了何處!

“洞天之寶!”無數修士紛紛驚呼,將血傘當成了傳說中的洞天法寶。

“不可能!許某的乾坤一劍便是大修士也未必能夠擋住,你這是什么法寶,竟可直接收走許某的所有劍光!你,是誰!越國之中絕無你這號人物,你是想為越國出頭、與大晉為敵嗎!”

許飛南剛想說幾句狠話,但一對上白衣青年冷如寒冰的眼神,卻沒有來感到一股心驚肉跳之感。

他一生殺人無數,戾氣驚人,面對同級元嬰,往往散出戾氣便可亂敵心神。

但面對眼前的白衣青年,許飛南一身戾氣竟有失控之征兆,這只有一個解釋這白衣青年是比他更加兇殘的魔頭,殺戮過更多人,魔威比他更恐怖無數倍!

“我偏偏想為越國出頭,你待如何?”寧凡淡漠道,他就是那白衣青年。

“你既然想替越國出頭,許某便替晉君殺了你!”許飛南定了定心神,他絕不愿相信眼前的瘦弱青年會是一個比他更兇殘的魔頭。

錯覺!之前的戾氣失控一定是錯覺!

至于寧凡收走他所有劍光的血傘,一定是某種洞天之寶,借助洞天之力收走了所有劍光!

“此人絕非化神修士,甚至未必是元嬰修士。雨界東南地區的元嬰化神,許某大都聽說過,其中絕無此人!”

“此人之所以可收走我的劍光,靠的全是那血傘法寶。好一個洞天法寶!此寶固然神妙,但此人修為不高,卻不足為懼。我若殺了此子,便可奪得血傘,亦是一樁美事!”

許飛南一拍儲物袋,再次取出十三柄明光耀眼的飛劍,每一柄都是嬰級巔峰的品階,且皆用荒獸之血開鋒過,每一柄劍都散出兇戾的洪荒氣息!

“乾坤十三荒劍!”有人認出許飛南的法寶,大吃一驚,傳聞許飛南曾憑這十三柄飛劍斬殺過數名大修士,實在不可小覷。

齊齊祭起所有飛劍,許飛南接連施展出十三種不同的飛劍劍訣,令飛劍化出十三道劍影,每一道劍影之上都附有一頭荒獸虛影。

十三劍影朝寧凡激射而去,威力堪比大修士一擊,錯非化神修士,絕無人可擋住此術!

許飛南已對寧凡殺機畢露,殺人奪寶之心昭然若揭!

望著飛劍之上可怕的荒獸虛影,一個個下級修真國的修士驚懼不已。

這就是許飛南的底牌神通么,一招法術足以滅殺成千上萬的融靈,足以平定一國,錯非化神修士,誰可與之爭鋒!

“這白衣青年的血傘法寶不弱,但絕不可能是許飛南的對手,畢竟那許飛南可是名震一國的元嬰老怪,更動用了乾坤十三荒劍”一些修士堅信寧凡必敗,但話音剛落,下一瞬,全部變成啞巴。

在重重飛劍劍影斬下的一瞬,寧凡又隨意地一抖血傘,收走了十三道飛劍獸影,依然是冷漠的表情。

“不可能!你竟連老夫的十三荒劍都收走了!”許飛南震驚之余,更有一股濃濃地懼怕,那血傘的威力似乎遠在他想象之上!

寧凡卻看也不看許飛南,只收了血傘,朝許飛南一指,一圈圈淡紅色的靈輪光環散開,朝許飛南攝去,直接將許飛南憑空收入血傘之中。

步步走上玉臺,面無表情地向地面一抖血傘,一灘膿血被抖落一地,場面可怖之極。

一瞬間,整個臨水城陷入死寂之中。

那膿血之中的氣息,分明是許飛南的許飛南被寧凡隨手一傘化作膿血了,這怎么可能!

“許,許,許許飛南竟然死了!竟被此人一擊瞬殺!這怎么可能,他可是名為乾坤屠的大魔頭啊!”

“此人是誰,究竟是誰,能殺許飛南,能持有如此可怕的血傘,絕不可能是無名之輩!”

不知是誰先叫了一聲,下一刻,所有修士望向寧凡的眼神,都好似看到鬼魅一般,帶著深深的恐懼,揣測著寧凡的身份!

“大膽!竟敢當著三位化神的面,在臨水城肆意殺人,你想與大晉為敵么,你相與雨殿為敵么!”

天機老人、王荒二人鼓起氣勢,朝寧凡齊齊冷喝。

寧凡淡淡回頭,只朝兩人望了一眼,眼中寒芒一閃,天機老人與王荒立刻如遭重擊,齊齊吐血連退百步,幾欲跌倒在地,竟完全無法抗衡寧凡一個眼神!

那是何等冷漠的眼神,仿佛只要他愿,便可將臨水城化作血海魔淵!

“此人究竟是誰!”

“是他!是當年那個虎狼之子!”晉君豁然站起,目光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真的是他!”云狂亦認出了寧凡,哈哈一笑,倒有些故人重逢的喜悅。

“怎么是他!四十年前,他僅是一介融靈,如今的他是什么修為!元嬰么,還是突破化神了?!”雪尊者無法探明寧凡的境界。

吳國的末等席位上,有一個三流修真家族亦參與了這次并國大會,是海寧寧家。

寧家席位上,一襲青衫的寧青青望著寧凡的背影,怔怔有些出神,眼中有喜悅,亦有自傷,自語道,“是他他就是當年出聲救我的那名凡人少年寧凡”

一個個越國宗門之所以不畏懼許飛南,正是因為寧凡的存在。

他來了,就絕不會讓大晉并國成功,無人可吞并越國!

他來了,就算是晉君也無法與之抗衡!

“本尊寧凡,忝為七梅城主,亦是越國修士。今日有我在,無人可吞越國!”

寧凡聲音不大,卻有一股無法忽視的氣勢,震天動地!

而他說出的話,更是讓所有臨水城修士一愣。

寧凡?這個名字好耳熟,倒是和如此名震雨界的素衣侯一樣

不過眾人堅信,此寧凡非彼寧凡,眼前的白衣青年自稱是七梅少主,自稱是越國修士,出身于區區下級修真國,怎會是那傳說中問虛無敵的素衣侯?二者絕不可能是同一人!

“本君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來臨水城有何目的。你殺了本君屬下許飛南,并妄圖阻本君并國大事,單就這兩點,本君今日必殺你!天機,王荒,開啟‘滅寶之陣’,擒下此人,死活不論!”

“是!”

天機老人與王荒各自取出一塊陣盤,催動大陣。

整個臨水城忽然升起一重重陣光,陣光方一升起,整個臨水城中所有虛寶之下的法寶全部被陣光封印,再無法催動!

“這是凡虛下品大陣,滅寶之陣!陣光內的一切法寶,只要低于凡虛級品階,便無法使用!有此陣在,縱然此人持有洞天血傘,也無法再仗著血傘殺人,不足為懼!”

王荒冷笑,周身散發重重銀光,如一個炮彈一般揮拳沖向寧凡。

在王荒看來,寧凡瞬殺許飛南,仗的全是血傘之威。

而寧凡之前一個眼神震傷他與天機,靠的定然是什么陰邪法術吧。畢竟王荒絕不相信,世上竟有人可憑一個眼神傷到元嬰修士。

他堅信,一旦封印血傘,并提防寧凡的‘陰邪法術’,寧凡便再也不足畏懼的。

只是王荒并不知,血傘品階之高,根本不是這滅寶大陣可以封印的。

他更加不知,對寧凡而言,他區區銀骨巔峰的肉身什么也不算。

王荒拳芒化作璀璨的銀色,一拳可震退大修士,他對自己的肉身自信滿滿,堅信自己可一拳滅殺寧凡。

寧凡看也不看王荒,抬掌隨手一拍,一股無法想象的巨力襲來,將王荒生生拍成一灘爛肉

死寂!整個臨水城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這一次寧凡根本沒有借助血傘法寶,僅僅隨手一巴掌竟直接拍死了王荒!

“此人的肉身究竟有多強,竟然可隨手拍死王荒,難道此人是傳說中的玉命境體修嗎!”

“玉命境!那可是堪比化神境界的存在啊!此子竟是與化神修士同級別的存在嗎?!”

一重重驚呼之聲淹沒了整個臨水城。

寧凡看也不看王荒的尸身,只是轉過頭望向天機老人,冷冷道,“天機,你可知我是誰?”

“不、不知老夫不認識你!”天機老人被寧凡一個目光掃中,渾身發抖。

“你可以卜算卜算我是誰,看看你與我,是不是有一段血海深仇!”寧凡冷冷道。

“卜算?”

天機老人聞言,顫抖著雙手,掐指一算,卜算著寧凡的身份。

只是方一卜算與寧凡有關的天機,天機立刻連噴鮮血,已然重傷,境界幾乎都要跌落!

一瞬間,天機老人駭然失色,就算是化神修士他也可卜算一絲天機,但竟然無法推演寧凡的天機,這只有一個解釋寧凡的修為,甚至比化神更高!

而從那驚鴻一瞥的天機之中,天機老人看到了寧凡經歷的一幕幕血海殺戮。

數百萬、數千萬的修士兇獸,化作白骨,喪命于寧凡的腳下!

一個個金丹元嬰,好似螻蟻一般,被寧凡隨手滅殺。

一個個傳說中的化神、煉虛,在寧凡手中一一喪命!

寧凡竟然是如此級別的強者,而他的真實身份竟然是雨界魔威最盛的素衣侯!

天下無敵,赤天殿主,素衣一出,天下縞素!

天機老人怎么也無法相信,眼前立著的白衣青年,便是可讓無數煉虛聞風喪膽的素衣侯!

這天機并無關鍵隱秘,是寧凡故意給天機老人看見的,否則天機老人絕對無法推演寧凡半分天機的。

只看到了這一點天機,天機老人已幾乎嚇癱在地上。

從那天機之中,他更看到了他與寧凡的血海深仇!

當年魔越之戰,天道宗入侵越國,造成無數越國修士死傷,就連寧凡都險些喪命。

天道宗入侵越國,是為了取寧凡性命,而寧凡的消息,是天機老人賣給天道宗的!

“老夫當年一時糊涂,竟然得罪了得罪了”‘素衣侯’三個字,天機老人無論如何也不敢說出!

就算他攀上大晉的大樹,也絕對不是素衣侯的對手,與素衣侯結仇,唯有一死!

天機老人忽然朝寧凡跪倒,面無土色,不住哀求。

倉皇間,天機老人慌不擇言,大說晉君壞話,只求討好寧凡。

這一幕,再次震撼了整個臨水城的修士,就連晉君都開始面色鐵青。

天機老人剛剛究竟卜算到了什么東西,竟嚇得直接跪倒

“放肆!你對天機做了什么!他為何向你跪倒,為何胡言亂語!”

晉君大怒,隔著無數距離,抬手掐訣,朝寧凡發動法術。

一重重黑色海浪驟然浮現長空,赫然竟是晉君的成名之術。霸術,十令!

當年此術曾讓寧凡吃了莫大苦頭,如今么

“四十年過去了,你以為你還能鎮壓我么?碎!”

寧凡抬手一指點下,一股無法想象的指力按在晉君胸口,令他立刻重傷瀕死,一重重霸意海浪更是紛紛崩碎!

晉君吐血而墜,重傷欲死,這一幕令無數臨水城修士沉默!

沒有人會相信,只存在傳說中的化神修士,竟被寧凡隨手一指幾乎滅殺!

晉君好似死狗般匍匐在地上,仙脈盡碎,動彈不得。

他不甘而惶恐地望著寧凡,骨子里都在顫抖。

寧凡那一指太可怕了,縱然晉君再苦修千年萬年,也絕對擋不下寧凡的隨手一指!

“你怎么會這么強!這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啊!!!天機,告訴我,他是誰,他究竟是誰!”

“他是”天機老人還未開口,長空之外忽然響起一個老者的怒喝之聲。

“大膽!本侯在此,豈容你這等狂魔濫殺無辜,破壞大晉并國之事!”

一個巨大的銀舟忽然駕臨臨水城,船頭之上,立著一個威風凜凜的老者,散逸著問虛級別的氣勢,其強大的氣息令空間都開始顫抖。

“天、天吶!這是什么級別的老怪,竟憑氣息便令空間顫抖難道此人是傳說中的煉虛老怪不成!”一些臨水城修士驚呼道。

“是武穆侯!是武宗宗主武穆侯!”雪尊者認出了武穆侯的身份。

武穆侯享受著眾人敬仰的目光,頗有幾分自得。

他對大晉并國并不關心,只是出來散心而已。

他好歹來參加并國大會了,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晉君受傷的。

雖說他根本看不起晉君,但面子功夫必須做好,名義之上,他參加了大會,有義務幫晉君維護大會治安。

“小子,你是何人,竟敢在老夫面前傷人,不想活了?”武穆侯虛瞇著眼,根本懶得看寧凡的容貌。

在武穆侯看來,區區晉國并國大會,參會者大都是下級、中級修真國的螻蟻,能有什么人值得他重視。

“哦?武宗的武穆侯是么你確定你要對我出手么!”寧凡冷笑望著武穆侯,一股驚天動地的煞氣染紅了數十萬里的長空!

武穆侯本是漫不經心的心情,但被這煞氣一驚,立刻清醒過來,細細打量起寧凡。

這不打量還好,一打量,武穆侯幾乎嚇尿了,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

他剛剛做了什么事情?他竟然對一個最不能得罪的魔頭放狠話了!

武穆侯險些沒有跌下銀舟,他狼狽的舉動,令無數修士目瞪口呆,而他之后的話,更是讓無數修士瞠目結舌。

“道、道友說笑了,老夫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得罪道友啊。呵呵,剛才老夫開個玩笑而已,道友千萬不要與老夫計較。大晉并國之事,老夫根本不想插手呃,那個老夫有事,先走一步”

武穆侯一看情寧凡的容貌,竟然直接嚇走了!

“不可能!武穆侯乃是煉虛強者,為何會被此人嚇走!我不信,這是假的,我不信!”晉君徹底嚇趴了。

此刻的他,根本不敢去想寧凡的身份。

他無法想象,什么樣的身份,什么樣的兇名,竟然直接嚇走武宗宗主!

“一切都是真的他是素衣侯,他就是素衣侯!”天機老人絕望一笑。

整個臨水城死一樣的寂靜,就連越國群修都安靜一片。

七梅城主,竟然就是威震雨界的素衣侯?!這怎么可能?!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這不是真的,這都是假的!”晉君忽然狀若瘋癲,他無法相信,四十年前的融靈小輩,四十年后竟成了無可匹敵的素衣侯!

對上寧凡冷漠的眼神,晉君心驚膽寒,他看出來了,寧凡今天必殺他,一定會殺他的!

他派人傷了寧凡手下,他當年謀害過寧凡,他必死無疑!

但他怎甘心俯首受死?

晉君忽然抬起頭,向天空之上大呼道。

“殿主救我!副殿主救我!我對六皇子有用,有大用,你們不能讓此人殺我!我知道,你們在這里,你們一定在這里!”

“哎。”

長空之上,忽然傳來一道嘆息。

繼而浮現出兩個模樣一般無二的老者,只是服飾一黑一白。

兩名老者冷冷望向寧凡,威脅道,

“老夫二人在此,你不得傷晉君,此人對六皇子還有大用,若他死,你得罪不起六皇子!”

幽天殿殿主,方生!

幽天殿副殿主,方死!

二人皆是沖虛修士,方一現身,一重重虛空之海驟然浮現!

“若你執意要殺晉君,先過了老夫二人這關,否則老夫二人無法給六皇子一個交代!”
msc0524 發表於 2014-5-9 06:29
第527章 太古漁蓑圖!
方生方死兩名老者各自踏立虛空之海,氣勢有若神明。
晉君氣息奄奄,抬頭看著兩名老者,滿臉都是劫后余生的激動之色,“二位殿主,速速救我!我對六皇子還有大用,二位可不能對我見死不救啊!”

“閉嘴!”

副殿主方死冷哼一聲,漆黑如墨的法力朝晉君一鎮,交織成一條條黑色的魚線,密密刺入晉君四肢百骸之中,在其身體之上刺出一個個極其細密的血洞。

黑色魚線也不知有何等神通,從晉君體內抽出一縷縷詭異黑氣,竟壓制住晉君垂危的傷勢。

殿主方生則面無表情,探手朝晉君隔空一抓,一絲絲白色法力立刻交織成一張玄奧的巨大漁網。

方生一抖漁網,朝晉君方向一撒一收,便隔著萬丈距離將晉君憑空攝離原地。

再看時,晉君已不知如何出現在巨網之內,被方生攝至身邊,隨手一扔,連人帶網扔在身后的幾團仙云之上。

“素衣侯!你既然想取晉君性命,便先與我二人一戰!”

二人冷冷望著寧凡,氣氛劍拔弩張。

寧凡眼神一凜,方死的魚線十分詭異,具體神通無法看破。

方生出手極快,漁網也十分詭異,若非寧凡目力驚人,幾乎看不清他如何催動漁網攝走晉君。

僅片刻間,寧凡已確信,這幽天殿正副殿主皆非易與之輩,是十分強勁的對手。

同時。寧凡有些懷疑這二人的來意...這二人,似乎并非是為救晉君而來。而像是別有圖謀。

二人表面上是想保護晉君、與寧凡一戰,但言行卻又有些自相矛盾。

二人明明已救走晉君,卻隨手將晉君丟在一邊...這不合情理!

若真像二人說的那樣,晉君對六皇子有大用,重要到了非救不可的程度,這二人救下晉君之后,首要任務應是帶著晉君離去,將保全晉君性命作為第一要務。而不應仍舊逗留此地,與寧凡糾纏不休,令晉君置身險地。

二人的話亦有商榷之處,什么叫‘想取晉君性命,先與我二人一戰’?

這話就仿佛在暗示寧凡一般,若勝了他二人,便可隨便斬殺晉君...若想斬殺晉君。便必須與他二人一戰!

這二人似乎想用晉君當作誘餌,誘使寧凡與他二人一戰...

“這二人之所以現身露面,是沖著我而來的么?”寧凡眼神微瞇,隱隱有了猜測。

他沒有立刻與二人交手,反倒退后數步,一副冷眼旁觀的表情。

“既然此人對六皇子有大用。我便給六皇子一個面子,不殺他了,你們帶他走吧。”寧凡故意指著晉君言道。

“呃...”

方生方死二人一愣,顯然沒料到寧凡竟會放棄斬殺晉君,這與情報所記錄的寧凡性格完全不符啊。

按理說。寧凡被他二人屢次威脅之后,應該不顧一切大打出手才對。為何竟會退讓?

若寧凡不和他們一戰,他們的計劃豈不是無法完成了?

如寧凡所猜測的那樣,他二人之所以會現身此地,并非是為了救晉君,而是奉了六皇子云幽牧的命令,為尋找某物前來試探寧凡...

確實,幽天殿之所以扶植晉國,培養晉君,是因為晉君對六皇子有些用處。

但那只是小用處,可有可無,絕對沒有此次試探寧凡重要!

六皇子令方生方死與寧凡一戰,并于戰斗中試探一些事情。為了這個計劃,就算舍棄晉君也無所謂。

方生方死并不知道,寧凡已經懷疑他二人動機不純。

眼看寧凡放棄斬殺晉君,二人再無理由與寧凡一戰,方死冷哼一聲,直接一步邁出,攔住寧凡退路,氣勢化作一座黑色巨岳,朝寧凡當頭鎮壓而下,。

“素衣侯何必急著走呢,老夫幽天殿副殿主方死,久聞素衣侯神通廣大,今日特意前來討教一番,道友不戰而逃,是怕了老夫么!”

方死明明已救下晉君,卻執意要與寧凡一戰,果然別有用心!

寧凡眼神一瞇,他假意說放過晉君,僅僅是試探兩名殿主的動機而已。

此刻他已有十成把握確信,這方生方死出現于此地,正是對他有所圖謀!

說什么救援晉君,只是借口而已!

既然方死要戰,寧凡何惜一戰,他倒要看看,方死究竟有何圖謀!

“既然要戰,便出手吧!”

寧凡眼露寒芒,氣勢刺霄而起,如古劍懸于蒼天,將方死的氣勢黑岳斬碎成無數碎石!

這方死確實很強,但對如今的寧凡而言,卻未必不可戰勝。

方死老眼微微一震,并未料到自己的氣勢會被寧凡隨手破去。

原本對寧凡的半分小覷之心全部打消,方死亦意識到寧凡是一個強勁對手,不再留手,騰空而起,向長空祭出一寶。

“太乙五行軸!”

方死沒有留手,一出手便祭起五卷古老畫軸,乃是他于某個密地尋得的古修士法寶。

五張畫軸之上分別畫著不同畫圖,代表五行。

五張畫軸迎風展開,浩瀚的五行之力破圖而出,化作五色極山,分別是金青藍赤黃五色,朝寧凡當頭鎮壓。

每一座極山都有萬丈之高,法力浩瀚,足以鎮壓問虛修士。

五山合一,便是普通沖虛修士都可鎮壓!

臨水城中所有修士,都被方死的恐怖法寶可嚇到了。

若是讓五座極山砸下,整個臨水城方圓十萬里都將被夷為平地,寸草不留!

紙鶴、藍眉、白鷺三女亦坐在越國席位之上。望著寧凡各懷擔憂。

寧凡望了望四周的蕓蕓修士,微微嘆息。

此地有不少修士都是故人。更有他摯愛的女子在此,無論如何,他不可能避開方死的攻擊,只能與方死一戰,絕不可以讓五座極山砸落,傷害到那些倩影!

“黃龍七令!”

寧凡踏天飛起,驟然祭起七重黃龍令,演化七重黃天。以大法力托起七重黃天,逆蒼升起,與五座極山轟在一處!

五座極山一一崩碎,七重黃天也接連碎了五重,對轟的聲勢驚天動地,摧垮了一處處臨水城的城墻,甚至有成片的宋國山脈在這對轟之中崩塌。

見黃龍七令擋下五座極山。寧凡還未有半點放松,忽然目光微微一驚。

卻見那碎裂的五座極山之中,各自射出密如雨點的黑色魚線,輕易便刺破了剩下兩重黃天!

在那黑色魚線的攻擊之下,黃龍七令忽然好似腐朽一般,一一粉碎。化作塵埃寂滅!

“這黑色魚線究竟是何神通,竟如此詭異,可令法寶腐朽!”寧凡損失黃龍七令,并不在意,這類法寶他要多少有多少。

但方死的黑色魚線神通。卻著實讓寧凡有些忌憚了。

寧凡的肉身雖強,若是被那黑色魚線擊中。怕也要肉身腐朽的。

就算是二星神兵,也未必能抵擋那魚線的腐朽之力。

寧凡眼中的驚異之色并未瞞過方死的觀察。

“哼!名震天下的素衣侯不過爾爾!”方死嘴上說著狠話,心中卻十分失望。

“此子似乎并不認識我這魚線神通,那驚訝表情絕不似作偽...難道他懂得舍蘭宗的共死之術只是一個偶然?難道此子并未得到舍蘭宗的道統傳承,并不知曉那‘太古漁蓑圖’的下落么?”

方死微微搖頭,不論如何,仍需再試探一番。

他再次朝著太乙五行軸一點,催動此寶第二重變化。

這太乙五行軸是一件古修士法寶,因為損毀嚴重,只相當于凡虛上品法寶的威力,但神通絕對不容小覷。

此寶的神通變化共分三重,分別為五山五海五龍。

之前方死借助此寶釋放出五座極山的攻擊,便是五山攻擊。

此刻他要施展的,是五海攻擊。

“疾!”

隨著方死一指點出,五卷畫軸之中各自散出五行之力,化作五色之海,海浪卷天,將寧凡瞬間淹沒。

寧凡立身于海浪之中,忍受著五色海浪的五種攻擊。

水之冰寒,火之炎灼,木之吞噬,土之碾壓,金之斬切...

只頃刻間,寧凡身上已落下不少傷口,血流不止。

寧凡毫不猶豫召出元雷之甲,并借由黑星之術自愈傷口,總算擋住五色海浪的攻擊。

他踏著海浪,無視海浪的攻擊,精氣貫于雙臂,仿佛有翻山覆海之力,雙手猛然一撕,直接將海浪從中撕開!

“嗯?他那元雷之甲倒是不弱,竟擋住太乙五行軸的第二重攻擊了?但這又如何,憑他如今雷甲之威,可擋不住太古魚線的腐朽之力。即便老夫所學得的只是太古魚線的殘術,但這殘術便是太虛修士也未必可以接下!”

方死法力飛速流泄,猛然掐訣,那碎散的五色海浪之間忽然涌生出無數黑色魚線,朝寧凡密密麻麻刺去。

寧凡毫不猶豫召出黑火八翼,一面疾退,一面取出幾件凡虛法寶,向那魚線拋去,以法寶消磨魚線的威力。

幾件凡虛法寶一觸及魚線,紛紛被刺破,化為腐朽。

饒是寧凡退得極快,元雷之甲都被那黑色魚線腐朽出不少缺口。

對這黑色魚線的威力,寧凡再次有了清晰認知。

除非他修為突破太虛,否則很難正面接下這些魚線攻擊...

“他果然不認識太古魚線之術...罷了,再以第三重攻擊最后試探他一次吧。”

方死最后一次催動太乙五行軸,五張畫軸的五行之力化作五頭巨龍,翱翔于蒼天之上!

炎龍,冰龍,土龍,木龍,雷龍!

每一條巨龍都有六千丈之大,單獨一條巨龍都有問虛無敵的實力!

五龍合力攻擊。便是沖虛修士都難以擋下合擊!

更重要的是,方死還會在攻擊中夾帶那可怕的黑色魚線。偷襲寧凡。

在方死看來,寧凡絕對接不下這一擊!

方死并沒有斬殺寧凡的意思,畢竟寧凡對雨皇有用,沒有雨皇的命令,誰也不敢動他。

這一擊,充其量會讓寧凡受些傷勢。方死最初的目的,只是試探寧凡而已,別無敵意。

“不必看了。此子絕非老夫對手,此輪攻擊結束,我們便帶著晉君返回幽天殿,向六皇子復命吧。”

方死對方生傳音道,一副必勝的口氣。

伴隨著他一指點下,五頭巨龍發出震耳欲聾的龍吟,噴吐著五色龍光。只待五光一吐,寧凡起碼會重傷!

寧凡不躲不避,面對五條巨龍,只是閉上眼,心思飛轉。

想破去這五龍合擊不難,就像破去五山五海一樣簡單。

難的是如何應付藏在五龍攻擊中的黑色魚線。

“那黑色魚線。我看著有些眼熟,就像是那日送寧孤轉世之時看到的白色道線一樣...那白線是生之道線,這黑線與生之道線類似,但力量相反,難道是...死之道線?!”

“不。不是真正的死之道線。方死施展的黑色魚線,雖說類似于死之道線。卻似是而非。他的魚線之中,并無道力存在,只是刻意的模仿...不會錯,這黑色魚線,定是模仿死之道線!”

“如此說來,那方生之前施展的白色漁網,應該便是模仿生之道線的神通了...小幽兒說過,生死道線是命仙才可掌握的神通,這二人能模仿命仙神通,難怪那黑色魚線如此難以對付...”

寧凡睜開眼,抬起手掌,看著手中掌紋上一絲絲白色道線,若有所思。

“方死只能模仿死之道線,我去看得到生之道線,以生克死,或許能破那黑色魚線的神通...”

寧凡望著五條呼嘯的巨龍,猛然催動扶離妖血,掐訣施術。

天空之中依次浮現五座巨大的黑色墓碑,每一座墓碑之上都纏繞著黑龍虛影。

五墓葬龍之術!

方死召出的五色巨龍分屬五行,五墓葬龍之術卻專破五行!

五龍死,黑龍生,五行死,五墓生!

寧凡指訣一變,五座墓碑驟然砸向五條巨龍,將五條巨龍砸得吐血墜下長空!

尤其可怕的是,五座墓碑忽然生出黑龍封印之力,將五條巨龍所含的五行之力全部封印至了墓碑中。

五座墓碑繼而砸落無數黑色碑影,轟在太乙五行軸之上。

那飄揚于長空的五卷畫軸,全部被墓碑擊碎,全部毀滅!

“老夫的太乙五行軸!”方死面色大驚,他萬萬想不到寧凡可以擊毀他的至寶。

第一輪驚訝還未消逝,第二輪驚訝卻更猛烈的襲來!

伴隨著五龍封印,方死藏在五龍之中的無數黑色魚線破出墓碑,如雨點般勢不可擋刺向寧凡。

這一次面對黑色魚線的攻擊,寧凡不再躲避,他抬起手掌,模仿著方死的黑色魚線,抽出無數白色魚線,灑向長空,與黑色魚線對轟一處。

滋滋滋!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只有詭異的滋滋聲。

兩種顏色的不同魚線,詭異地彼此抵消!

方死的黑色魚線之術,被正面破去!

“怎么可能!”

方死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他十分確信,寧凡抽出的白色魚線與太古漁蓑圖絕無半點關系,只是現學現賣的法術!

他無法置信的,是寧凡抽出的白色魚線之中,含有極其可怕的道力存在,他根本不知道,那白色魚線是何物凝聚!

以方死的境界怎可能知道,寧凡抽離的白色魚線名為生之道線!

方死失神的一瞬,寧凡卻震動黑火八翼,強襲而來!

寧凡將一身法力、精氣全部灌注在一掌之中,朝著方死隔空拍下一百零八重掌印。

刑戮魔掌施展地越來越純熟,以寧凡如今修為施展刑戮魔掌。竟然給方死一種難以抵擋的感覺!

“不好!此掌不易接下!”

方死望著刑戮魔掌的巨大掌印,目光大震。

他最強神通。無疑是那太古魚線之術,卻被寧凡以生之道線給抵消掉了,短時間內根本無法重凝魚線。

而他最強法寶太乙五行軸,則被寧凡的五墓葬龍術擊毀...

以方死掌握的其他法寶神通,并無足以抵擋刑戮魔掌的手段!

倉皇間,方死祭起一個青色小盾,擋在身前,并立刻化作遁光后退。試圖躲避那魔掌掌印。

青色小盾乃是一件凡虛中品的防護法寶,但只一瞬便被刑戮魔掌擊成飛灰!

方死遁光不滿,但掌印的速度卻更快!

此刻的方死哪里還有之前操控魚線的從容,只想拼命躲開魔掌攻擊,卻無論如何也無法躲開。

“啊!”

一聲慘叫當空響起,方死眼中帶著濃濃的震驚,重傷吐血。墜落長空!

他堂堂幽天殿副殿主,堂堂沖虛修士,竟敗給了寧凡!

望著如斷線風箏墜下的方死,寧凡沒有追擊,只是立刻服下一顆恢復法力的丹藥,冷冷望著長空之上某個方向。

“閣下窺伺已久。還不現身么?”

啪!啪!啪!

長空之上無人之處,忽然響起一連串鼓掌之聲。

而一個身著黑色蟒袍的青年,忽然浮現而出。

這青年長發扎在一側,臉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刀疤,雙眼始終瞇著。帶著難以捉摸的笑意。

此人明明在笑,卻給寧凡一種發自骨子里的陰冷感覺。

此人。很危險!

“呵,素衣侯好手段,明明只是窺虛境界,卻仗著古魔神通,擊敗了沖虛境界的方死,著實讓本皇子驚訝不已...”刀疤青年仍在微笑。

“小心!此人是一名碎虛一重天的修士,且其體內蘊有生、死二氣,分明是領悟了生死道線的征兆...此人不容小覷!”玄陰界內,洛幽提醒道。

寧凡當然知道刀疤青年不容小覷,畢竟他能從此人身上感到極強的危機感。

此人會出現在此處,寧凡已隱隱猜到此人身份。

“赤天殿主寧凡,見過‘毒云皇子’!”

毒云皇子名為云幽牧,在七位皇子之中排行第六,正是執掌幽天殿的皇子。

寧凡心思飛轉,暗暗思忖著云幽牧的來意。

從方死的種種舉動中,寧凡能猜出方死是奉了云幽牧的命令試探于他。

具體試探什么,寧凡不知,但看云幽牧似無敵意,想必他們沒有從自己身上試探出想要的東西吧。

在寧凡思索之時,云幽牧忽然睜開雙眼,幽綠的瞳孔閃過毒蛇般的寒芒,取出一副古老的畫圖,在寧凡面前展開一晃。

“你從前可見過此物!”那語氣,不容任何人撒謊!

寧凡未料到云幽牧會有如此怪異的舉動,卻也沒有任何異色,目光淡淡掃過那卷畫圖。

毫無疑問,那是一卷剛化出不久的畫圖,墨跡還未干。

畫卷中,一個身著黑色蓑衣的漁翁,手持黑色釣竿魚線,身旁望著白色漁網,正坐在江船之中,獨釣寒江雪...

“沒見過。”寧凡沒必要撒謊,表情自然也無任何作偽。

“是么,原來是一場誤會,失禮了。”云幽牧再次瞇起眼,露出人畜無害的微笑。

卻忽而拔出腰間一柄幽綠的佩劍,出手如電地朝方死、晉君連斬二劍。

斬向晉君的那一劍,直接將晉君斬成肉泥,元神都未逃出便一命而死。

斬向方死的那一劍,則斬去方死一條左臂。

“六皇子這是何意?”寧凡面無表情地問道。

“素衣侯是赤天殿主,方死卻只是幽天殿副殿主。今日方死對素衣侯出手,可算作以下犯上,故而本皇子出手,稍稍懲戒他一下,算是對素衣侯的補償,希望素衣侯不要因為方死的些許小錯,連帶怨恨上本皇子...”云幽牧仿佛永遠只會瞇著眼微笑。

“當然,本皇子還可以給素衣侯其他補償,只要素衣侯提出來,本皇子能做到的,絕不推辭!”

寧凡沉吟不語,凝視著云幽牧,似要看破此人真意。

此人行事全無章法可言,讓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在寧凡思考云幽牧來意之時,玄陰界內,洛幽卻在看過那副圖畫后陷入深深的震撼之中。

“太古漁蓑圖!不會錯的,這云幽牧所持之畫,是仿太古漁蓑圖的畫作!太古漁蓑圖...那可是傳聞中藏有‘生死道軌’的遠古四圖之一!”
msc0524 發表於 2014-5-9 06:32
第528章 越國升級
    “寧凡,那雲幽牧給你看的畫,是一副仿製之畫,所仿原畫名為太古漁蓑圖,是遠古四圖之一,畫中藏有大道,是無數真仙夢寐以求的東西。但遠古四圖早已失落,不知流傳何處...這雲幽牧之所以派人試探你,恐怕是懷疑你知曉此圖下落。”

    寧凡的心神之內,傳來了洛幽的提醒。

    寧凡心中一詫,麵色卻不露一分,“太古漁蓑圖?遠古四圖?”

    這是他第一次聽說太古漁蓑圖的名謂,雖不知此物是何物,但此物既然能引起無數真仙渴求,想必是一件至寶了。

    雲幽牧若懷疑寧凡知曉此圖下落,派人試探寧凡也就解釋得通了。

    隻是雲幽牧為何會覺得寧凡有可能知曉此圖下落呢?

    想不通,但寧凡自問與此圖絕對毫無關係,雲幽牧就算真打此圖主意,也犯不著找上他寧凡的。

    望著寧凡始終沉靜的表情,雲幽牧內心暗暗思忖:難道此子當真不知太古漁蓑圖的下落?

    雲幽牧曾在某處古修士遺跡得到一幅太古漁蓑圖的仿圖,其中還附帶了‘太古魚線’、‘造化漁網’兩式法術殘本。

    憑這兩式殘術,雲幽牧甚至摸到了生、死道線的感悟,並在體內修煉出一些生死二氣,戰力非同小可,便是碎虛二重天的修士也可一戰。

    而若是雲幽牧對生死二氣的感悟再提升一些,日後便是堪破生死、飛升成仙也大有希望。

    故而雲幽牧將注意打到了太古漁蓑圖的原圖之上。

    他遍尋古跡。終於在某處古修遺跡中查出一絲線索。

    據傳聞,舍蘭宗的始祖曾獲得過太古漁蓑圖。但最終遺失,再次下落不明。

    舍蘭宗曾經是雨界宗門,卻早已隕滅無數年,遺址就在焚仙穀。

    雲幽牧數次進入焚仙穀,卻未尋得太古漁蓑圖的半點線索。

    當日百宗之戰,寧凡在巨魔族施展出共死之術,此術在雲幽牧的調查之中,正是舍蘭宗當年名動一時的不傳之術。

    雲幽牧自然懷疑寧凡得了舍蘭宗道統。懷疑他知曉太古漁蓑圖的下落。

    但如今屢次試探之後,雲幽牧不得不確信,寧凡完全沒聽說過太古漁蓑圖。

    既然寧凡不知曉此圖下落,雲幽牧也沒必要針對寧凡,與寧凡為敵的。

    “素衣侯似乎對本皇子頗有怨言啊,不過你大可放心,本皇子對你沒有任何敵意的。隻有善意而已。嗬嗬,本皇子與楚老共同執掌幽天殿,不止一次從楚老口中聽說素衣侯的威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凡。以素衣侯的資質,日後突破碎虛怕是大有希望的。”雲幽牧眯著眼微笑。

    “是麼...”寧凡對雲幽牧的話不置可否。

    雲幽牧此人表麵隨和。內裏卻陰冷殘忍,從他隨手滅殺晉君、斬斷方死一臂就可看出,此人是個無情冷血之輩。

    雨殿七位皇子,大皇子雲天決坐鎮鈞天殿,人稱白衣劍神。非雨皇親生之子。

    二皇子雲瀟湘,坐鎮昊天殿。自封帝雲皇子。

    三皇子雲不舒,坐鎮玄天殿,自封閑雲皇子,是唯一一個與雲天決有交情的皇子,同雲天決一樣,皆非雨皇親子。

    四皇子曾坐鎮陽天殿,但最終被雲天決一劍誅殺,從此陽天無主。

    五皇子坐鎮朱天殿,名為雲中焱,自封焱雲皇子。

    六皇子雲幽牧,自封毒雲皇子,與楚長安共同坐鎮幽天殿。

    七皇子雲驚虹,自封虹雲皇子,坐鎮的正是寧凡這個赤天殿。

    除了七位皇子坐鎮的七大分殿,餘下的成天、變天兩大分殿則分別由雲道枯等兩名‘四大碎虛’坐鎮。

    雨皇,七皇子,四大碎虛...這便是雨之仙界的最強戰力。

    寧凡心思飛轉,雲幽牧在幾位皇子之中修為非最高,但單憑此人體內蘊有生死二氣,便絕對是個危險人物。

    方死的黑色魚線之術,絕對是雲幽牧教的。方死都這麼厲害了,雲幽牧肯定更加可怕。

    “本皇子禦下不嚴,屬下竟以下犯上得罪素衣侯,本皇子願給素衣侯一些補償...”雲幽牧話語一頓,揮手取出一個精致的儲物袋,遞給寧凡,繼而微笑道,

    “這些小玩意兒,就送給素衣侯吧,權且作為本皇子的些許補償。告辭!”

    雲幽牧眯著眼,拂袖一卷,一股浩大的法力卷起方生方死二人,一遁無影,已揚長而去。

    “呼,這可怕的家夥終於走了。”紙鶴拍了拍胸脯,十分擔心雲幽牧會傷害寧凡,見雲幽牧離去,自然鬆了口氣。

    整個臨水城死一般的寂靜,沒人敢隨便說話,隻有吞咽口水的聲音。

    越國七梅城的城主,竟然是名動雨界的素衣侯...有寧凡在,日後誰還敢招惹越國?!

    連幽天殿副殿主都被寧凡擊敗了,連武宗宗主都被寧凡嚇跑了,連雨殿六皇子都與寧凡笑顏相對...

    這就是素衣侯的氣場!

    晉君死了,大晉注定要倒黴了。天機老人更是跪在地上,老臉滿是驚恐。

    他當年謀害過寧凡,還不知會有怎樣下場...

    吳國的席位上,海寧寧家的三位金丹老祖不可置信地望向寧凡方向,帶著深深的驚恐。

    多年之前,寧家三祖曾齊齊做了相同的夢,夢中,一個名為寧凡的凡人少年曾一腳踏碎海寧地脈。

    當年怪夢之後,寧家三祖曾四下查探,卻查不出夢中少年任何底細,漸漸地也就忘了那場怪夢。

    如今寧家三祖才知曉,原來當年那夢中少年。竟是名動雨界的素衣侯!

    “不可能啊!我寧家雖非什麼積善之家,卻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為何會招惹上這麼可怕的大人物!”

    ‘天公子’寧天,是寧家資質最高之人,經過寧家悉心栽培,才過去四十餘年,已是一名融靈中期的修士。

    他望著寧凡高不可攀的背影,感到一陣徹骨的寒冷。

    他認出了寧凡,認出此人是自己當年欺淩過的一個凡人...正是他將寧凡賣到合歡宗!

    “我當年欺淩的那凡人少年,如今竟成了煉虛老怪!我死定了。我死定了!”

    ‘青小姐’寧青青歎息不止,她亦是寧家的天驕後輩,如今已是一名融靈後期的女修。

    她欠寧凡一個救命之恩。當年她在凝碧山池水中沐浴,險被一群惡徒玷汙,若非寧凡喊了一聲,提醒了她,她絕對難逃一劫。

    她獲救了。寧凡卻因此得罪惡徒,惹下劫數...

    當年的她,並不知寧凡是他的恩人,亦不知寧凡被寧天賣至吳國。

    她偶然從寧天手下救下寧凡之時,甚至不知那凡人少年便是她的恩人。

    當她知曉一切真相之時,卻再也尋不到寧凡。無法回報當年之恩。

    當她終於找到寧凡之時,寧凡卻已脫離了凡人之身,並以她無法想象的姿態,高傲踏立於雨界的蒼穹之巔,強大到令她唯有仰望...

    “寧凡...我此生再無報恩的機會了。對麼...”她苦笑,如今貴為素衣侯的寧凡。豈會需要一名融靈小輩回報恩情。

    當年她是天,他是地...如今她是地,他是天...

    寧凡降落回懸空玉台,目光四顧,掃過天機老人,掃過海寧寧家,忽然有些意興闌珊。

    天機老人、寧天,這二人與他有仇,必定要死。

    但海寧寧家、吳國修士並沒有罪過。

    當年的仇怨已淡了,他不願在吳國多造殺孽。如今回首凡塵,吳國的山水曾有他的足跡,海寧寧家曾收養了孤兒之身的他,將他撫育成人...

    他沒有急著看雲幽牧所贈的儲物袋,而是徐徐走至天機老人身前,冷漠道,“你自盡吧。”

    “不、不要!老夫知錯了,老夫當年一時糊塗,才會將前輩的信息賣給天道宗,老夫知錯了!求前輩給我一個機會,饒我性命!老夫不想死,不想死啊!”

    “你不自盡,那我送你...”

    寧凡表情冷漠,一指虛點在天機老人的額頭,天機老人身軀一顫,表情永遠定格,元嬰粉碎,屍身軟倒在地上。

    “我非善人,有仇必報,有恩必還,僅此而已。你當年犯下大錯,害死無數越國修士,甚至險些害死紙鶴...如今我殺你,這一段仇恨可塵歸塵、土歸土...”

    寧凡看也不看天機老人的屍身,他的冷漠讓無數修士渾身顫抖。

    他徐徐走向吳國的席位,走向海寧寧家,每一步都讓吳國修士緊張萬分,更讓寧家三祖心驚膽寒。

    “素衣侯要滅我寧家麼?!我們要死了麼!!!”三祖連逃亡的勇氣的沒有。

    “寧凡!放過我!當年我是一時糊塗,才會害你,我是一時糊塗啊!”寧天忽然衝出寧家席位,向寧凡跪倒,不住叩拜求饒。

    無數寧家修士愣在那裏。

    原來是寧天招惹了寧凡,原來是寧天為寧家惹下大禍!

    寧凡表情依然冷漠,徐徐吐出幾個字,“寧天,當年你對我、對寧孤犯下大錯,必須以命償還,我不可能饒你。”

    “既然你不饒我,我便和你拚了!”寧天忽然眼露瘋狂之色,從長袖中射出一柄中品飛劍,刺向寧凡丹田。

    寧凡看也不看那中品飛劍,當中品飛劍飛至寧凡身前三寸之時,直接被寧凡浩瀚的法力燒成飛灰。

    如今的寧凡就算站著不動,也絕非寧天可以傷害...這就是二人懸殊的修為差距!

    “不可能!我不信!四十年前你隻是區區凡人,為何可強到這一步,我不信!我寧天才是天之寵兒,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上天對你如此眷顧!啊!”

    寧凡沒有給寧天繼續嚷嚷的機會,食指一點,寧天已化作飛灰消散...

    如此,吳國的仇怨便一一了結,塵歸塵,土歸土...

    “你們便是寧家三祖?”寧凡語氣極淡,朝海寧席位望去。

    “是,晚、晚輩等人便是寧家三、三祖。”寧家三祖驚駭欲死,立刻抱拳而拜,渾身顫抖,不知寧凡殺了寧天之後,會如何處置寧家。

    “寧大牛死了麼...”寧凡忽然問了一個不相幹的問題。

    “呃,誰、誰是寧大牛?晚輩不認識...”寧家三祖顫抖地更厲害了,沒有給寧凡滿意回答,不知道會不會惹惱寧凡。

    “他死了,你的養父已死了,是壽盡而亡。”忽然間,寧家席位上走出一個青衫女子,正是寧青青。

    “他也死了麼...”寧凡閉上眼,心中稍稍有些悵然。

    寧大牛是一個凡人,是海寧寧家收養的奴仆之一,是寧凡與寧孤的養父。

    寧大牛對寧凡不好,沒少苛待,但卻於寧凡有養育之恩...

    他死了,寧凡或多或少有些悵然。

    他望著眼前的青衫女子,稍稍有些驚訝。

    寧大牛在海寧寧家隻是一名卑微的凡人仆役,寧家修士應該不會關注一名凡人才對。

    他雖問了寧家三祖這個問題,卻從未期許過任何答複。

    想不到,這名青衫女子竟能回答他的提問。

    “原來是你...青小姐麼...”寧凡翻看著往昔的回憶,漸漸想起這青衫女子是誰。

    那一年,他還隻是一個凡人少年,入凝碧峰采藥。

    那一年,他看到一名青衫少女有難,出聲幫助了一聲,引開了一群惡徒。

    那一年,他因此得罪了寧家天公子,惹下殺身之禍,在危難之時,卻又是那青衫少女所救。

    往昔恩怨一幕幕重現,他忽然有些疲憊。

    “你、你要滅了寧家麼...寧凡...”寧青青咬著唇問道。

    “負我者隻是寧天一人,與寧家無關。且我曾在妖鬼林答應過一位朋友,幫她照顧寧家,不會滅海寧...這一點,你可放心。”

    寧凡轉身離開海寧席位,重新回到懸空玉台。

    他目光淡漠,環顧四周,數十萬修士全部垂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晉君已死,大晉不會再並國,會並國的,將是我越國。本尊宣布,從今日起,在座的十一國國土,全部並入我越國之內!”

    “本尊是煉虛修為,有本尊在,越國隨時可升級為虛級修真國,歸附越國者,若不生叛心,本尊自不相負。若心生二意,莫怪本尊辣手無情!”

    寧凡沒有與十一國商量的意思,他的話就是命令,相信沒有任何修國敢違背他的命令。

    吞並諸國後,越國的版圖將擴大百倍,而寧凡決意在越國之內擴充勢力。

    他要建立一個大勢力,一個足以庇護越國、抗衡雨殿的勢力!

    他建立這個勢力,不求征戰十方,隻求庇護那一個個女子的倩影。

    如此後顧無憂,他才可孤身踏入修真血海!

    他再也不會給任何人機會,聚集百宗勢力,逼迫他的親朋友人。

    “日後若有時間,我會回海寧寧家看看。那裏的山水,我也有些懷念的。”寧凡對海寧席位淡淡一言,而後轉身回到越國修士的席位。

    “回家吧。”他對紙鶴等女溫柔一笑。

    “嗯。”

    ...

    十日後,雨界東南大陸之上,一個震撼人心的消息瘋狂傳開。

    越國吞並了大晉在內的十一個修真國,正式升級為虛級修真國,成為雨界第十九個虛級修真國!

    坐鎮越國的...是七梅城之主——‘素衣侯’寧凡!

    雨界東南大陸的格局,因越國強勢崛起而瞬間變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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