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終極武力 作者:魯西平 (連載中)

 
mk2258 2014-1-1 01:19:3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07 146821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15:39
第三百二十一章  一語成讖

    王越一拳打出去的力量有多麼的可怕?以他的功夫,尤其是現在,經過劍器青蓮的不斷整合之後,不論是他的身體還是他的功夫,無時無刻不在快速的提高著,隨手一擊的力量,輕輕鬆鬆就能達到數噸之巨更不用說是在這種他一心一意想要殺人的情況下了。

    而範尼斯特,雖然他的反應也是一等一的快,甚至在躲避不及的同時,一瞬間就起了拚命之心,但畢竟雙方的實力差距實在是有些太大了。任憑他的腿功如何狠辣,這一突然甩出小腿之後,整個人就已經徹底沒了任何的退路和防

    下一刻,啪的一聲,破空發出的厲嘯聲,一下被王越的另外一隻手隔開。

    戛然而止

    他最後的努力,也隻能在這一刻畫上了終止符。

    他的身子原本就在向一側傾斜歪倒,而這一下雙方因為手腳碰撞,帶來的巨大反震力,更是讓他的身體加快了失去平衡的速度。而且,王越這一格擋的力量也實在太大了,以至於在他的小腿被高高架起的同時,王越的那隻拳頭就如同是一列穿過隧道的高速列車,根本不受任何的影響,一拳就砸在了他的胸口上。

    砰

    範尼斯特隻感覺到自己的胸口突然一震,然後整個人的身體就不由自主的向後飛了起來,然後耳朵裏便傳來一陣哢嚓哢嚓的骨骼碎裂聲

    滿嘴的鐵鏽味抑製不住的從喉嚨下麵翻湧上來,一下就填滿了他的口腔,範尼斯特緊閉著嘴,本能的還不想吐,但隨之而來的撲通一聲,他的身體重重的摔在地上。

    然後,大口大口的暗紅色血液,就從他的嘴裏噴了出來。

    轉眼,浸透了整個胸口。

    一招之間,又是一個照麵的功夫……。

    範尼斯特這個由軍隊一手培養起來的格鬥天才,實戰能力甚至比起當初的林賽菲羅還要強一點兒的高手,就在雙方一個接觸之後,轉眼就倒飛了出去,血染塵埃。

    而就也在這瞬間裏,當刺鼻的血腥味迅速的擴散到整個空間的時候,除了王越一個人之外,在場中幾乎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他們兩人之間的交手竟然會以這樣的結果落下了帷幕。

    簡直就是立分生死血淋淋的殘酷……。

    哪怕所有的人早就已經在心裏有了一些準備,知道範尼斯特不可能是王越的對手,但包括勞倫斯,阿蒙德和戴步齊這三個教會騎士在內的所有人,卻的確都想象不到,以範尼斯特的身手居然會連王越一招都接不住

    要知道,他可是當初軍方為了填補林賽菲羅擂台失利後,才緊急從北方邊境線調過來的。而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這裏每一個人都也知道他的厲害,要不然他又怎麼能代表軍方闖入最後的決賽?

    但事實往往就是這麼殘酷。不提範尼斯特在出手前,他的信心究竟有多麼的強大,隻是王越剛剛和他說過的那些話,當時所有人也都覺得他太狂了,居然還想站著不動讓範尼斯特來打……。

    可是結果,偏偏就正如他之前所說的一樣。範尼斯特果然也是無法逼退他半步,然後他緊跟著就“死”了。

    這樣的交手,形式急轉直下,簡直是鐵口直斷,一語成讖。

    實在是太詭異了

    “隻要能把我逼退半步,那就算你贏了。可是反過來,你要是做不到,那死的就是你了。”王越的話還言猶在耳,可事實也恰恰正是如他所說一般。他說過的話,現在都已經成了事實。

    與此同時,站在勞倫斯幾個人後麵的安德烈-舍普琴科的手也是猛然一緊,握在劍柄上,冷汗淋淋:“難怪他能在那種形勢下還能活下來?難怪他敢一個人來挑戰?隻不過就是一個月而已,可這個家夥的功夫就已經遠遠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之外……。可是,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哪怕是已經事先在各種資料上,看過了王越這一段時間的所有戰例,甚至就連半個多小時前,武田真司和孟菲斯,雷克斯三個人的死,他都已經在第一時間內,知道的一清二楚了,但口說不如身逢,耳聞不如眼見知道的再多,也抵不上現在的親眼所見

    而這一番目睹之下,安德烈-舍普琴科這一位黑天學社曾經的年輕一代第一高手,終於也生出了幾許心慌意亂的感

    一個月前,王越在擂台上擊敗了林賽菲羅,他不怕。因為他相信自己的劍術更可怕

    一個月後,王越單身一人悍然殺光了軍方的刺客,他也不怕。因為有些東西連軍方自己都不知道,有關於影子殺手的事情,除了親身經曆的王越之外,但凡見到過影子殺手的人都已經死光了,所以事後消息傳出來,他也隻當是王越的運氣好,提前得到了安妮的接應。

    但現在,眼看著功夫並不比自己差的範尼斯特就這麼被王越一拳打飛,安德烈-舍普琴科卻是真的怕了。三十天前,他還自信可以麵對王越一戰而勝,三十天後,將心比心,他現在卻連出手挑戰的勇氣都大大的打了一個折扣。

    功夫這東西,不論是徒手還是用劍,差一分就是天地,而且簽了生死狀後的搏殺,也絕不是擂台挑戰,那是一上場,就要分出生死來的。範尼斯特的實戰能力很強,經驗比他還豐富,但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在麵對王越的時候,雖然悍不畏死,卻仍舊是要付出自己的性命來。

    實戰不是請客吃飯,一上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雖然年輕的一代,血氣方剛,都自命不凡,也喜歡通過挑戰高手來證明自己的實力,可是這種挑戰卻都是要建立在功夫相差不多的前提上的。

    尤其是像安德烈-舍普琴科這樣年輕的劍術高手,即便是要挑戰對手,肯定也要事先調查好一切的,不然萬一一腳踢到了鐵板,那可是真的會死人的。

    就如同王越這樣的人,心狠手辣,平常和他交手,如果不是特殊的情況下他都絕不會對任何人手下留情的。更何況是現在,雙方已經簽了生死狀,擺明了是要各自拿命來賭的。

    所以,這時候的安德烈-舍普琴科,他心裏受到的震撼,想想也是可見一斑了。

    而同一時間,就在安德烈心神暗暗不寧的時候,已經受了他的指使,對王越暗中展開圍堵的那四個各流派的年輕高手,也都心慌意亂的湊到了一起,結成了一個防禦的圈子。

    他們畢竟是靠的太近了,範尼斯特這一敗,王越再要出手,首當其衝就是他們幾個,而且這時候他們想退也都晚了,因為王越的眼睛已經把他們全都鎖定了。

    “可惜,你們的心現在已經都亂了。範尼斯特的失敗讓你們開始不自主的懷疑起自己來,不然,你們四個聯起手來,倒也不是不能和我好好的打一場。”

    王越站在原地,腳下原先怎麼樣,現在還是怎麼樣,果然是紋絲未動。隻是說話間,語氣裏多了幾分可惜之意。

    如果說王越在這一次出手之前,星環流,飛鷹流,颶風門和極北極真派的這四個年輕高手,還自恃不凡,有心要聯起手來和王越爭一爭高下的話,那現在眼見王越一個照麵就打得範尼斯特口噴鮮血,生死不知後,幾個人唯一剩下的心思就是一心一意想要怎麼在王越手下活下來了。

    或者於脆就當看不見他們,轉而卻找安德烈-舍普琴科那些真正的冤家對頭。

    而他們心裏這種強烈到了極點的思想反差,就好像王越前一刻還是人,大家還能平等相待一下,可下一刻就已經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大魔王一樣,那自然就隻能是有多遠就跑多遠了。

    “不過,你們也不用太害怕。雖然已經簽了生死協議,你們肯定都是要死的,但死在我手裏總比死在別人手裏要快一些的。就像是你們的那個同伴一樣,他要不死在我手裏,日後肯定也是要做炮灰的。“

    王越的目光在麵前這三男一女四個年輕人的臉上依次掠過,神情淡然,明明是說著人家的生死性命,可言語間的口氣卻像是和朋友在一起聊天一樣。聲音安靜祥和,顯然也是根本沒有放過這幾個人的意思。

    這四個人和他之間雖然連認識都不認識,雙方都是第一次見麵,但既然他們的門派和軍方交好,又讓他們參與到了這件事情了,那不管無辜不無辜,王越當然也都沒有輕易放過他們的道理。

    換句話說,這些人其實也是來殺他的。如果不是他的功夫夠高,那反過來,他們在幫助軍方的同時,想當然的也肯定不會對王越有任何的憐憫之心。

    所以,這時候,當王越這一句話說完的時候,對麵那四個人的神態似乎也變得平靜了不少,或者是已經想開了,或者他們在驚慌之後,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己。

    總之,他們四個人湊在一起的同時,也在慢慢的向後退著。

    十幾米外就是軍情局的三位教官,他們相信隻要自己再靠近一些,等到自己一方的人趕過來,王越對他們的威脅就會降低到最低。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15:40
第三百二十二章  教訓

    “王越,你敢殺人?”

    就在這時候,勞倫斯等三個教會騎士也終於坐不住了。眼見著範尼斯特在王越手下居然連一個照麵的功夫都沒有撐過,哪怕是他們這種層次的高手,也是忍不住心裏猛的咯噔了一下,覺得事情似乎在這裏已經有了幾分出乎他們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變化。

    雖然在整件事情開始之前,他們已經盡量的把王越的實力往高裏估計了一下,但事實上現在的結果卻是,他們明顯還是低估了王越的可怕。

    “為什麼不敢?不是你們要簽的生死狀嗎……。”

    王越看了一眼對麵已經站了起來的勞倫斯,對於他的這種質問似乎一點兒也不覺得驚訝。不管是教會還是軍情局,這兩個地方從根本上講就都不是什麼“講理”的地方,這些人早就已經習慣了高高在上的處事風格,曆來行事何曾忍的下旁人的半點冒犯?

    隻怕在他們心裏,就算是王越已經簽了生死狀,那也隻不過是他們為自己找的一個借口而已。換句話說,就是他們的人可以天經地義的殺了王越,但王越若是反過來殺了他們的人,那就是徹徹底底的大逆不道了。

    王越嘿嘿冷笑著,就在勞倫斯聲音為之一頓的時候,他的身體突然一晃,人已是在刹那間直直撲出了十多米,一下就到了星環流,飛鷹流,颶風門和極北極真派的那四個年輕人麵前,一拳暴起,如山嶽壓頂,一出手便同時籠罩了四人的頭頂。

    雙方之間,早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麵,王越出手當然也不會有半點的留情。勞倫斯那幾個人的心態原本就擺的不正,在他們的眼裏王越就應該是砧板上的一條待宰之魚,不論生死,都要由他們予取予奪,卻不想王越根本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裏,哪會乖乖就範?

    就算他們三個的功夫了得,已經一隻腳邁入了大師級的境界,對王越的威脅很大,但到底誰生誰死,可也要真正打過之後才知道。

    想拿自己的身份來仗勢欺人,至少王越是根本就不吃這一套的

    而且,王越這一出手,勢如風火,拿捏的也是恰到好處,正是這四個人心慌意亂,膽氣狂降之時。

    “你們還不出手?大家一起上,殺了這家夥。”

    四人中站在最前麵的是一個身材和範尼斯特差不多的光頭大漢,渾身上下骨骼粗壯,尤其是一雙手更是關節突起,大的異乎常人,一看就是隊伍中最擅長攻堅的角色。

    不過這時候,這大漢卻是滿麵惶恐,一路後退著,眼見王越一縱身就撲了過來,連忙高聲大叫,一來提醒身邊的人小心,二來就是通知後麵的勞倫斯等人。

    但是,盡管他的聲音粗豪有力,可已經站起身來的勞倫斯卻並沒有動,而是麵色陰沉的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場中,腳下甚至連稍微挪動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顯然,他們這些人已經被拋棄了。

    “你們……。”

    湊在一起的人,瞬間散開,剛剛還聚在一起的四個人在麵對王越的攻擊時,竟然一招未出,齊齊奔逃,隻剩下最前麵的那個大漢,首當其衝之下,根本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隻得大吼一聲,背水一戰

    他本來也是颶風門中最優秀的學員之一,功夫自然不弱,先前雖已被王越震住,一門心思的後退,但現在他已是退無可退。又眼見身後的同伴四散奔跑,就連被自己倚為長城視作後盾的勞倫斯等人也沒有任何出手相救的意思,一時間,心裏不由悲憤莫名。

    原本是被請來幫忙的,到頭來卻被這樣當成炮灰一樣拋棄

    所以在這時候,他能做到的就隻有鼓足全身的力量,猛地舉起雙手,硬架王越的當頭一拳,拚死一戰。

    砰

    拳頭和手臂相交的一刹那,血光迸裂刺耳的骨骼炸裂聲,瞬間連成了一片,好像鞭炮齊鳴。王越的拳頭當頭落下來,這大漢的一切抵抗都似乎形同虛設,不但撞擊在一起的雙手小臂同時破碎,就連整個身體都突然向下矮了一截

    巨大的力量,真好似一座山壓下來,直壓得他五官七竅,血如噴泉。颶風門的功夫也是以剛猛見長,但論及剛猛二字,又有何人能比得上現在的王越?、

    下一刻,王越身形落地,把手一收,這人的偌大的身體,便立刻破布麻袋一樣向後飛起,摔在地上,頭一歪,死的於脆利落。

    宛如猛虎撲食,場中的十個人,現在雖然隻死了兩個,但氣氛已經和最初時大不相同了。三個人在跑,其他人在觀望,更重要的是現在的王越已經完全放開了自己的手腳。

    他雖然不知道,勞倫斯那幾個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居然連出手救人都不救,但他們這時候不動,顯然就也給了王越一個清除這些“雜魚”的機會

    對,就是雜魚。

    這四個人雖然都是各流派的高手,真實的武力有可能並不比範尼斯特差多少,但膽氣已失,又沒有搏命之心,功夫再好,對於王越來說也隻是幾條連台麵都上不了的雜魚而已。

    這種人習慣了在訓練場上稱雄稱霸,可一旦在外麵碰到了真正的高手,膽子就不行了,一身的本事能剩下一半就算不錯了。在這一點上,範尼斯特少說也能落他們八條街

    是以,一拳打死一人後,王越也毫不停留,腳下接連踩踏,人似狂風掠地,刷拉一下,人便直接撲出十幾步外,抖手劈拳,分取前麵兩個人的背心要害。

    這兩個人顯然平常的交情就不錯,往回跑的時候,還湊在一起,而且他們跑動時也不是完全轉身,不管不顧的埋頭急奔,而是一個在左,一個在右,雙方都是側著身子斜掠而走。這樣一來,既能保證撤退的速度,又可以對後麵發生的事情不至於一無所知,自然也就可以起到隨時應變的作用了。

    但可惜的是,王越這一撲,用的是六合拳中“虎入深山”的架子,一縱之下,快如疾風。

    虎入深山,原本就不是什麼打人的功夫,而是蘇門六合拳中極少數的一式身法,人往前一竄,脊背聳動,雙肩內裹,連帶著兩條胳膊猛地往下一揮,隨後腰胯和臀部驟然發力,一下就會把人的整個身體自然向前送出去。

    這就好像民間常說的一句話“風虎雲龍”一樣,山中猛虎捕獵時,一撲之勢,席卷如風,猛惡滔天,王越現在就像是被被一團風裹著,架風而行,身形過處,給人的感覺就如同飛人也似。

    又好比當年蘇明秋在東扶桑時,與人交手,手下幾乎就沒又留過活口。之所以會這樣,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已經把這種虎入深山的架子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一起腳,人如風行,轉瞬間就可以撲殺對手於數十步外。

    端的是趕盡殺絕,屢試不爽

    別人在他麵前,打不過,也逃不掉,那麼自然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王越的功夫雖然還比不上蘇明秋,但他的體力強橫卻又遠在蘇明秋之上,這一下全力一撲,速度之快也是叫人無法想象。

    那前麵的兩個人,剛剛有所警覺,目光交叉間,就隻看見一片黑影從天而降,勁風吹麵如刀,緊跟著背心之上,頓時就是一陣冷颼颼的滲人透骨,感覺中就仿佛是正有兩塊千斤巨石轟隆隆飛擲而來。

    當下,眼神之間盡是一片驚駭之色,不過他們兩個到底也不是常人,一覺不好,竟然雙雙發力,不約而同的扭身出手,啪嗒一聲,破開空氣,發出如同鞭梢裂風一般的尖銳響聲。

    一個探爪,勢如飛鷹,一個捏拳,寸截寸斷。

    這兩個年輕人的反應都很快,各自一出手,居然能在一瞬間配合的天衣無縫,左右銜接,上下交征。王越一看就知道他們肯定是出身飛鷹流和極北極真派的。

    因為這兩家流派都位於北方四省最靠近北方邊境的同一個城市之中,據說一兩百年前,還是從一家大的流派中分離出來的,功夫源流本來就是一家,配合起來自然相得益彰。

    但是王越卻對他們的反擊,視如不見,盡管這兩人的招法淩厲,一上一下已經封堵住了王越的所有去路,可他們卻忘了,王越的力量根本不是他們所能抵擋的。

    下一刻,三人四臂相撞,王越的拳頭長驅直入,一擊之下,就將對方的攔截盡數化為烏有,兩條胳膊高高蕩起,眼見著肋下一空,王越的拳頭就噗噗兩聲陰在了他們的身上。

    撲通兩具屍體,一左一右飛跌丈外,頓時就沒了出氣入氣。

    這兩個人的功夫走的都是輕動靈活的路子,殺傷力全在一雙手上,精於技巧卻忽視了身體的強度,當然也就擋不住王越這一拳入肋的力道。人剛一離地飛起來,軟肋裏麵的肝膽腎髒就全被打成了一堆爛泥。

    而一招得手,前麵兩人左右一分,也讓開了前麵的路,王越隨後猛趕,一個箭步就也追上了最後一個人。抬手就是一記橫抽,砸向對方的後腦。

    王越的起手暴烈,加上橫起手臂這麼一抽,整條小臂露在外麵的部分都顯出一股子青黑色的金屬光澤,往下一落,真好像是一條騰空飛起的大鐵錘,惡風咆哮,頓時驚起一身冷汗。

    卻不想經過這一番耽擱,前麵那人居然已是早有防備,人雖是在往前跑著,但腳下卻是急行急停,驟然一個轉身,不但讓過了王越這一記橫抽,還轉過身來還了王越一劍

    刷

    眼前亮光一閃,就連王越都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在最後關頭,竟是一反手就從自己的袖子裏麵擎出一半將近兩尺來長的短劍來。而且她的劍術居然也是十分的高明,一出手便好似毒蛇吐信,劍尖直接點在了王越的心口上。

    星環流的斜向亂步,反背鑽心

    王越沒有想到,這四個人中原本看似最不起眼,最柔弱的一個女人,竟然就是四個人裏功夫最高明的一個,居然在這種時候以身做餌,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之前,他殺的那三個人雖然速度已是極快,但到底也是需要一定的時間來完成,而這個女人顯然就是借著這個機會,平靜了心緒,冷靜下來,給王越設計了這麼一個殺局。

    星環流在曆史上本來就是以盛產女刺客著稱於世的,這個流派從上到下都是女人,功夫也走的是詭異陰柔的路子,殺人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和這種人交手,一不小心就會中招

    “死吧”

    眼見著自己蓄勢已久的一劍,正紮在了王越的心窩上,這個女人的眼中頓時爆出一團可怕的精光,隨後一個側步,又把另外一隻手按在劍柄上,猛然一用力就想把王越紮個透心涼。

    卻不想,她這不用力還好,一用力頓時就隻覺得劍尖上,叮的一響,竟是就此停住,任憑她如何發力,王越的胸口處也隻是衣服破了一個洞而已。

    她的短劍就像是紮在銅牆鐵壁之上

    這女人一呆,還不相信,緊接著把全身的重量都壓了上去,結果劍身彎曲的一下成了半圓,也不見王越的皮膚上有任何的血跡流淌出來。

    “果然是不能小看任何人啊”

    就在這個女人一劍中的之後,王越的身體忽然就不動了,然後就那麼看著麵前這個女人用盡全力的拿劍紮著自己的胸口,片刻之後,他忽然搖頭歎了口氣,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然後,一伸手就按在了這女人的額頭上

    這女人剛剛要躲閃,但是王越的手看似輕輕一按,速度去快的遠超她的想象之外。眼見著對方的手一下按在自己的腦袋上,她竟然是連一個念頭都沒有轉完,緊跟著就渾身一震,從她的眼耳口鼻中流出了一道道暗紅色扭曲如蛇的鮮血。

    她的額頭整個向下凹陷了一寸多,似乎連顱骨都碎了。

    而此時,這個女人也已經再也動不了手中的劍了,不過也許是因為王越的這一按,並沒有刻意的用上猛勁兒,所以她還沒有立刻就死去。在這樣即將所有意識的時候,她的眼神也一下子亮了起來,臉上湧起淡淡的紅潤。

    隨後,她就那麼樣直直的看著王越的眼睛,從嘴裏吐出幾個字來:“你……你…………。”大口大口湧出來的鮮血,混合她含糊不清的幾個你字,這個女人突然一泄氣,沒了聲息。

    “這算是你給我的一個教訓丨謝謝你了”

    王越看著麵前的女人,慢慢手往下滑,撫平了她的雙眼,然後又輕輕的放倒在地上,臉上的神色無憂無喜,卻布滿了一種嚴肅的感覺。

    這個女人的功夫毫無疑問是比他要差的多的多的,正常交手,想要打死她也不過就是三招兩式的事,但此時此刻,王越卻在即將得手的一瞬間,被她一劍刺中了心口。如果不是王越的身體素質經過劍器青蓮先後數次的改造,渾身肌肉如鋼似鐵,而他的反應也很及時,換了旁人,隻怕這一下就被人徹底翻盤了

    明明占據著絕對的上風,卻因為一時的疏忽大意,被人最後反敗為勝,一劍穿心,這樣的失敗,簡直是最讓人感到窩囊的了。

    所以,盡管這女人的劍仍舊無法對王越產生一絲一毫的傷害,但對於王越來講,這卻的的確確就是一個教訓丨

    一個“關於生和死”的教訓

    而這也讓他再一次的明白了,實戰中的變數實在太多,不是功夫厲害,就一定能活下來的。現在的他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可以揮手之間毀天滅地的精神大念師了,在這個世界,他不過就是新人新丁,哪怕再有底氣,再有未來,活不到那時候也是白費。

    生死之間不過一瞬,你要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對待,那死了就是死了

    獅子搏兔的道理,他很早以前就明白了,但這一次卻讓他明白的入木三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15:41
第三百二十三章  明爭暗鬥

    隻是幾個呼吸的功夫,繼範尼斯特之後,星環流,飛鷹流,颶風門和極北極真派的四個年輕高手就全被王越舉手擊斃。

    呼哧呼哧

    時間仿佛就在這一刻定格了,房間裏莫名的就陷入到一片詭異的靜寂中,隨後又過了十幾秒鍾之後,如同安德烈-舍普琴科,謝爾蓋以及梅勒安和緹雅這四個人仿佛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個麵麵相覷,久久不語。

    一時間,房間裏滿是沉重的呼吸聲。

    王越的功夫變化的實在是太大了,幾乎每一次見到他,都會在他的身上感覺到一種日新月異的巨大變化,尤其是這一次的挑戰,軍方做的準備不可謂不充分,但意外卻總是發生在誰也想象不到的時候。

    星環流,飛鷹流,颶風門和極北極真派的這四個年輕高手,每一個人的功夫都精純無比,且擅長的領域各自不同,有的劍走偏鋒詭異陰柔,有的體力雄渾善於攻堅,還有兩個精通聯手對敵合擊之術的。

    四個人真要聯起手來,可以說,就算是一般的大師級格鬥高手,在短時間內都不見得能將他們一擊而潰。而這也恰恰就是軍方這一次把他們“請”過來的原因所在為的就是在關鍵時刻,能代替安德烈-舍普琴科這幾個已經闖進決賽的人,拖住王越,好讓勞倫斯等人可以把他從容擊殺,而不至於使軍方本身的力量受損。

    說白了,這四個人其實就是免費的打手,關鍵時刻是要替人堵槍眼的。

    但是,誰也沒有能預先想到,這四個人的心理素質實在是太差了。沒有經曆過真正的生死之戰的他們,功夫再高,聯手再強,對於王越這個凶神來說,就好像是四個炮灰,根本也沒費什麼勁兒,就一個一個從背後追趕上去,全都打死了。

    “你們覺得怎麼樣?”

    與此同時,就在王越將麵前的女人輕輕放躺在地上的時候,十幾米外的勞倫斯眼見著王越腳下連連踩動,幾個呼吸間就結束了麵前的戰鬥,臉上的神情也是異常凝重。

    “看著有點兒棘手啊怪不得武田真司那個家夥,都死在了他的手下,而且如果我看的沒錯的話,他也的確是練過騎士錘的功夫,雖然看起來有些似是而非,但發力的技巧卻的確是鐵十字軍的那一路功夫。”

    “那這麼說,我們之前得到的那個消息是沒有錯了?他的確是阿道夫那個老家夥秘密培養出來的?”

    最後說話的這個人,是三個人那個名叫戴步齊的教會騎士,而這個人雖然平時不怎麼喜歡說話,但一旦遇到事情,每每一句話,卻都能切中要害。

    所以也是三個人中可以一錘定音的角色。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王越的功夫,似乎比我們手中那些資料裏描述的還要高明不少啊。我記得,在古德裏安遞上去的那份文件裏,這個人的危險級別隻有三顆星而已,雖然已經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對抗火器槍械的力量,但死在他手裏的那些人也不過就是十幾個普通的特種兵。但是今天,他表現出來的可僅僅隻是那種程度啊,這其中的變化,我想也應該是有些我們不知道的原因的。”

    而事實上

    不說他們三個怎麼想,也想不到王越在這個年紀裏,到底是怎麼練出來的這身功夫,就是王越自己偶爾想起這件事時,也都會覺得自己練習格鬥的進步實在是有些太快了。尤其是最近一個月和蘇明秋練拳之後,他的拳法更是突飛猛進,也終於初步的明白了精神與格鬥武術在實戰中的應用,開始漸漸接觸到隻屬於這個世界真正玄妙而不可測度的那種力量。

    而事實上,王越自己心裏也非常清楚,他之所以能走到這一步,除了體內劍器青蓮的原因之外,最大的一個原因其實就是源於當初那一次,他看到吳伯晨起練劍時,最後一收勢的那種震撼。

    當時他還不明所以,隻是本能的覺得吳伯不是一般人,那收劍而起的一刹那,即便是他這種曾經的精神力大師,也有些弄不清楚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吳伯隻是輕輕一收劍,那個動作就能給那麼大的精神震撼,以至於後來,每每想起,至今都覺得玄妙莫測,不可思議。

    也正是由於這件事,在他心裏才第一次萌生出了對於這個世界本身的力量層次的思考。也讓他在一次又一次的進步中,通過對自身力量變化的觀察,進而不斷的推測求證,才慢慢認識到了自己的真正不足之處。

    所以,如今他身上的這種變化,別說旁人,就是對他自己來說也是那種屬於天翻地覆一樣的,更不要說是勞倫斯他們三個原本對他的了解就不多,現在親眼見到了,自然就會從心裏往外感到一陣陣的驚訝了。

    “你們為什麼不出手?”

    房間裏原有的十個人,轉眼間就死了一半,除了梅勒安和緹雅兩個人之外,剩下的五個人盡管神色一個比一個難看,但卻就是沒有一個肯在剛才出手救人的。

    似乎死掉的那四個人,就和他們沒有一點關係一樣。

    王越站起身來,目光淡然的看著對麵的勞倫斯,也並沒有立刻就動手的意思。安德烈-舍普琴科和謝爾蓋兩個人倒還罷了,這三個人才是最讓他覺得最棘手的存在,這時候貿然出手,連對方的一點兒底細都沒弄清楚,真要打起來,想必也討不到半點便宜。

    與其那樣,還不如就出言試探一下。一來也可以盡量做到心裏有數,二來也能借著這個機會平複一下氣息,恢複一下體力。

    一口氣打死五個人,饒是他身體強橫,在強敵環伺之下,卻也微微有了一些氣喘,哪怕消耗的其實並不算大,但麵對這三個教會的守護騎士,接下來的這一仗勢必就要火力全開,任何一點兒體力的浪費都有可能影響最後的結果。

    因此,王越在站起身後,故意找了一個話題,目的其實就也是為了給自己爭取一點兒時間,同時,他在問出這句話後,眼見著勞倫斯幾個人連同安德烈-舍普琴科等全都站著一動不動,對那四個人的死竟是漠不關心,當下心裏也是一動,似乎也一下子明白了點兒什麼。

    “星環流,飛鷹流,颶風門和極北極真派這四個格鬥流派雖然一直都和軍方交好,但在這一次的集訓丨上卻顯然是對軍方的某些做法還是有些非議的。比如軍方和黑天學社之間的合作,就不是所有人都讚成,黑天學社的勢力雖然比他們都大,可畢竟和軍方間的交往時間太短,而這種時候軍方的某些做法也的確有些厚此薄彼的嫌疑……。”

    也許就是這個原因導致了,幾個流派和黑天學社之間的不合?而他們之間的這種矛盾,之所以還沒有鬧出事來,也隻是因為軍方一直在居中調解的緣故。

    隻是現在,王越來挑戰軍方,這四個流派卻隻來了這麼四個人,以安德烈-舍普琴科的為人,借著這個機會,讓他們對付王越,這明顯就是個一石二鳥的計策。成了則除掉王越,不成也可以借刀殺人,讓他們一一死在王越手下,也算是拿這件事給了這四個流派一個狠狠的教訓丨

    王越的心思敏銳,見識也多,剛才雖然還有些奇怪,但現在隻一細想,立刻也就把這檔子事的來龍去脈給想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了。

    “好好功夫。怪不得你敢一個人來挑戰,還這樣的有恃無恐不過,你的運氣也就到此為止了,下麵就由我來親自領教領教,看看阿道夫那個老家夥到底都教給了你什麼東西?”

    對於王越的疑問,勞倫斯根本不屑於去回答,隻猛地開口,一聲斷喝,震得整個房間嗡嗡作響。

    隨著他話音一落,勞倫斯緩緩的向前邁出一步,微微一活動四肢關節,頓時整個訓練室裏就響起來一陣霹靂吧啦的金鼓齊鳴聲,好像無數的鞭炮同時在耳邊炸開。

    一瞬間,聲勢驚人隻一個動作,就讓場中的氣氛陡然一變。

    勞倫斯,阿蒙德和戴步齊這三個人,原本就是教會外派在軍隊中負責一切聯絡工作的,因為身份特殊的緣故,所以一直在軍情局掛了一個格鬥教官的名兒。可以說個個都是教會騎士中的精英,功夫之高明,比起一半的大師級格鬥高手都不差分毫現在勞倫斯往前一步邁出,渾身的氣勢頓時散發出來,雖然隔著十幾米的距離,但一集中在王越身上,立刻也是讓他的渾身的皮膚驟然一緊。

    同一時間,在勞倫斯身旁的阿蒙德,戴步齊兩個人也是慢慢站起身來,把目光各自都投到了王越的身上。無形中,三個人的氣勢就在這一刻連成一體,刺激的王越全身的毛孔的頓時粒粒鼓起,層層疊疊就像是生出了無數的鱗片。連腦袋後麵都感到有些發麻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15:42
第三百二十四章  心靈暗鬥

    想想,在正常情況下,就算是一般人用飽含惡意的眼光看著你,你肯定也會有些不自在的,更何況是敏感如斯的王越,以及他麵前的這三個教會騎士。

    教會是宗教,而宗教最本質的東西就是信仰。這三個教會的守護騎士,都是從小進行專業的騎士訓練,並對神靈的信仰數十年如一日般的純粹,他們對王越的敵意一旦散發出來,那種感覺真就好像是讓人置身於汪洋大海之中一樣

    而與此同時,相距十幾米開外,就在勞倫斯這三個人齊齊把目光投注在王越身上的一刹那,王越腳下的地板也陡的一沉,發出了令人齒癢牙酸般的咯吱咯吱聲。明明是仍舊站在原地,一動未動,但他腳下的地板卻已經發出了不堪重負般的響聲。

    這是他在感受到對方敵意的瞬間裏,身體自然而然的一種反應。就好像是貓在遇到危險時,渾身的毛都會炸起來一樣,王越的反應雖然沒有那麼劇烈,但隻是腿上的肌肉微微一顫,地板就馬上炸開了無數細小的裂紋。

    說到底,還是因為這三個教會騎士對他的威脅實在是太大了,甚至未曾動手,隻是一個作勢,就讓他的精神一下子崩到了極點。連帶著渾身的肌肉,筋絡都應激而動。

    “好強烈的精神壓迫感雖然還沒有達到精神覺醒的地步,但這三個人的氣勢卻能在一定程度上彼此交融,連在一起,卻是好像比影子殺手還要強一些。這或許就是宗教本身施加於人的力量吧?”

    王越在首當其衝之下,感覺到對方的這股氣勢之後,也並沒有刻意抵擋的意思,反倒是把精神沉浸其中仔細的感受了一下,隨即心裏也對勞倫斯這幾個人的精神力量做出了一個相對準確的評估。

    任何世界的宗教,都是“直指人心”的存在。而身為信徒,不管什麼樣的信仰,一旦上升到了純粹的境界後,那就是一種可怕的心靈凝聚力。

    就仿佛是當初教會最鼎盛的時期,一聲高呼,響者雲從,不但是自己的騎士,就連整片西方大陸上無數國家的騎士也都應召而來,一時間凝聚數十萬人的磅礴偉力,刀鋒所指之處,何止破城滅國。究其原因,不也就在於這“信仰”二字上嗎

    “人心的力量啊雖然偏執,卻永遠不可小覷。”

    王越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似乎也把心裏的壓力在這一口氣裏全都吐了出去,隨即他的眼神便愈發明亮起來,“不過,就是這樣的對方,才值得我去期待啊有這三個人在,也不枉我走了這一趟。”

    自從王越跟隨蘇明秋練拳之後,功夫一路突飛猛進,最後再經過軍方的圍殺,和影子殺手最後一戰,也讓他心裏徹底想明白了自己在這個世界將要走上的道路,定下了目標,選準了方向,整個人的精神氣質與從前相比頓時又是一變。直到這時候他才算完全適應了這個世界,把自己和從前的那個他徹底割裂,繼而擺正了自己現在的位置,不再有如同從前一般好似無根浮萍一樣的心思和感覺。

    從前種種,不過就是一場夢,既然重活了,就要從頭做起,腳踏實地,想的太多,回憶太多,對如今的他反倒沒有任何的好處。畢竟前世的他已經占到了彼時的最高峰,而他現在隻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即便在這裏他也能從上一輩那些記憶深處裏積累起來的無數經驗和知識中吸取到足夠珍貴的養分,讓他在一起步的時候就遠遠超過了這一年代的任何同齡人。但這些東西就好像電腦硬盤裏的文件資料,雖然它從屬於你,但從根本上講卻還是需要你從頭開始學習的。

    知行合一的道理,可不是僅僅知道了就行的,更關鍵的部分還需要你去一點一點的實踐和驗證,然後這些遺產才能真正的屬於這個世界的你。

    也正是因為明白了這一點,已經把心思徹底沉澱下來的王越,才會在被軍方圍剿刺殺後,不顧安妮的反對,堅持以個人的名義向整個軍方發起挑戰。這樣做的目的,首先雖然是為了不違背自己的心思,要給軍方一個教訓丨其次也未嚐不是他對自己的一種磨礪。

    軍方的高手很多,但僅有如同安德烈-舍普琴科這樣的年輕一代,對他來說卻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挑戰的意義,但如今多了這三個專門因為他遠道而來的教會騎士後,那對王越的吸引力就實在太大了。

    劍器青蓮雖然神異莫測,但也不能包打天下,真正的武道高手在任何時候都是缺乏足夠的磨練的。

    與此同時,就在雙方之間的氣勢越發凝重的時候,安德烈-舍普琴科,謝爾蓋也開始向後慢慢退開,連帶著剛走到他們身邊的梅勒安和緹雅也麵色緊張的把手齊齊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雖然他們四個人都是黑天學社最優秀的學員,但在這種場合下,不管是他們的功夫,還是境界,顯然都已經徹底插不上手了。

    不過,也看的起來,他們對這一戰也是充滿了期待的。

    王越的出現,就像是史上最大的一匹黑馬,他的鋒芒早已掩蓋了一切。在他麵前,所有參加這次集訓的!各大流派的年輕一代,甚至是龍格爾都被他徹底的壓下了一頭。尤其是這樣的一個人,還是他們的敵人和對手時,他們的心裏當然也是對王越充滿了濃濃的惡意的。

    一時間,場中的氣氛劍拔弩張

    外麵訓練室的兩層大門都已經被徹底關閉了,裏麵還有人守著。茱莉亞的離去,雖然會帶來一些變數,但高手廝殺,生死隻在一瞬間,真正打起來也不可能像某些故事裏講的一樣,一打就是三天三夜什麼的。

    像他們這種層次的人物,功夫本身就相差不多,誰想打死誰,都需要全力以赴,任何的留手都等同於自己找死,所以哪怕體力再強,真正到了最後,也不過就是三招兩式的事兒。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別說讓茱莉亞找來援兵,就是找來了,外麵還有兩道門,那麼多的人,等他們衝進來時,這裏的事情肯定也是結束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王越現在雖然是麵臨著敵眾我寡的局麵,但作為人多勢眾的一方,勞倫斯在目光鎖定王越的同時,其實心裏的壓力也很大。

    尤其是目睹了王越腳下地板漸漸開裂之後,他臉上的神情已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能在我們三個的氣勢壓迫下,還能鎮定自若,不說功夫有多高,就隻是這份定力,這個王越就已經足以⊥任何人刮目相看了。真不知道,他這麼小的年紀到底是怎麼練的?不過鐵十字軍的阿道夫已經徹底覺醒了力量種子,成為兩百多年來第一位真正的騎士,有他一個已經讓教會的大人們深感不安了,如今又來這麼一個,真要被他成長起來,豈不是讓局麵更加糟糕?”

    “也罷,反正我們現在是以軍方的身份來的,那就趁這個機會,把這個禍患徹底清除掉。到時候,哪怕鐵十字軍事後以此發難,我們也有足夠的借口,不讓阿道夫那個老家夥找到教會的不是。”

    此時,雙方對峙,勞倫斯的目光和身旁兩個同伴偶一碰撞,竟然不約而同生出了這樣的一種想法來。

    他們本來是因為好奇而來,但等見到了王越之後,心裏麵卻都生出了殺意。但是在這種情形下,雙方已經陷入了僵持之中,不到最後一刻,一方的氣勢示弱,輕易之間都不會馬上動手的。

    因為那樣一來,就等於是“以弱擊強”,精神氣勢相互牽引之下,最先動手的人,很容易就會暴露出自己身上最大的破綻。哪怕是先動手,也會在出手的一瞬間失去先機。

    “三位都是一隻腳已經踏入大師級的高手了,可是你們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在你們關門之後,還敢一個人繼續留在這裏挑戰你們麼?”

    “良久”之後,氣氛越來越緊張時,王越忽然笑了一下,開口說話了。(雙方對峙,氣勢相爭,雖然說是良久,其實也不過是短短一刻,這裏的說法算不得準。要不然這麼對峙下去,時間一久,不等他們交手,王越的援軍就來了

    “這家夥……。”

    耳聞王越突然在這種時候說話,勞倫斯心中一動,頓時暗自冷笑。知道王越這時要拿話語來分自己的心,隻要自己一搭話,注意力自然就會分散鬆動,好不容易保持到現在的“優勢”就有了破綻,到時候對手自然就能乘隙而入,找到出手的機會了。

    不過,像是這種氣勢交鋒,心靈暗鬥的把戲,對他們這個層麵的高手而言,也都不是什麼秘密。尤其是他們這種被外派出來的教會騎士,更是精通實戰的強者,對神靈的信仰堅定不移,隻要不是笨蛋,碰到這種事被分心的幾率,幾乎沒有。

    所以,他也不說話,隻死死盯著王越的眼睛,把渾身的力量都積蓄起來,隻要對方的氣息有一絲一毫的衰弱,他的攻擊就會如同霹靂雷霆,一擊而至。

    “這家夥,難道不知道,在用言語亂人心神的同時,自己也會分心嗎?”

    “我們鐵十字軍的阿道夫先生在年輕的時候認為,格鬥的功夫對於自身力量的把握應該有三個層次,也就是入門的拙力,大成的合力以及圓滿的真力。但是在他四十歲以後,卻又自己推翻了自己的這個結論,隻把我們的力量用四個字來概括,那就是‘由外而內,。而我我認為他的這種總結是十分有道理和高屋建瓴的……。”

    也不管勞倫斯幾個人這時候的心裏是在怎麼想的,王越一開口,就拿阿道夫先生來說事,並且把他在練功筆記裏記述的一些東西娓娓道來。

    一邊說著,還同時舒展筋骨,腳分前後,站了一個三七步的架子出來。而如同勞倫斯這樣的高手,一聽到阿道夫先生的名字,精神便也是陡然一震,然後目光就在不由自主間被吸引到了王越的這個拳架子上來。以他們的見識當然都能在第一時間裏感覺得到,王越的這個三七步裏,究竟蘊含著怎樣一種幾位高深的道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16:08
第三百二十五章  開花彈

    “力量有內外之分,這種說法其實是東方唐國武術中的一種說法,我這一段時間有幸曾和一位武術大師請教學習,在他的指點下,也算是勉強理解了阿道夫先生說的這個‘由外而內,,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王越的目光掠過勞倫斯等人的臉上,見到這些人雖然還沒有說話的意思,但神情之中卻已顯然有所變化,心中一動的同時,也是越發謹慎了起來。

    這幾個人都是教會騎士中的佼佼者,每一個都是真正的高手,所以他也根本沒打算要他們一起上當分心。隻是見他們之前說話時每每提及阿道夫先生,臉上的神色都有些細微不自然的變化,好像有所畏懼的樣子。

    是以,這才拿阿道夫先生的話來試探一下。結果也真是不出他的所料之外,教會的這幾個守護騎士,顯然心裏都是對阿道夫十分忌諱的。

    明知道自己的目的所在,但一提到這個名字,他們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加以關注了。

    不過,即便如此,王越的心裏也有些暗暗驚訝,隻覺得這幾個人不像常人,果然是在心靈修養上有極深的水平,雖然現在已經開始有些分了心,但心意堅韌,在這種情形下卻始終能夠保持住自身目前的狀態,而不是一分心,馬上就露出破綻和縫隙來。

    “這三個家夥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棘手一些,居然在這種情況下,哪怕已經分心了,卻還能保持足夠的警惕,不使自己的氣勢有半分的減弱”

    當下便又開口,接著說道:“所謂由外而內,說的簡單一些,就是我們的力量從體外慢慢滲透到五髒六腑之後,發力時便不再全部依靠於肌肉和筋骨的力量,而是在身體的內外形成一個循環,讓力量可以遊走全身上下各處,再也沒有內外之別。以至於慢慢的改善我們的血液,骨髓甚至大腦,這些原本連一絲一毫力量都禁受不起的地方。”

    王越和阿道夫先生也不認識,他的這些話除了一開始時說的那些之外,後麵的由外而內其實都是蘇明秋在教他練拳時說過的一些拳理,一般人也許還聽不出來裏麵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勞倫斯這幾個人都已經是一腳門裏一腳門外的人了,有些東西更是隻能意會不能言傳,王越的這一番話顯然就是正好搔到了他們的癢處。簡直越聽越有理

    而王越在此時此刻,似乎也是為了增加自己的說服力,於脆就一發力,站著三七步的架子,便把兩條手臂一抖,激的渾身的肌肉瞬間膨脹,變得雄壯無比。再把雙肩一聳,筋骨齊動,四肢百骸的每一處關節都微微一晃,連帶著整個身體上頓時炸起起一指多高的青筋,崩崩作響,宛如琴弦亂顫。

    身體一下子膨脹起來,雖然沒有全身巨大化,但王越現在的這個樣子,渾身上下就好像纏了一圈圈的鋼絲繩,不但皮膚的顏色開始發青發黑,就連手腳四肢都脹大的不似人類。

    如果不是胸膛還在微微起伏,他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一下子變成了一架人形的鋼鐵機械,氣息淩厲,殺氣衝天

    眼見著王越形象如此一變,勞倫斯等人,眼睛裏的神色,也是猛然一震,全身的精神,立刻水漲船高,針鋒相對

    他們都是真正的大行家,當然看得出來王越能做到這一步究竟是代表了什麼?

    “按照東方武術的說法,功夫由外而內之後,便是換血洗髓,達到人身的極限,這在某種程度上講大概就是你剛才說的那種力量的種子吧?我現在雖然還沒有到這個地步,但確確實實已經開始由外而內了,而你們三位的境界可能比我還要一些,所以正好可以當做我的磨刀石啊相信在挑戰你們之後,我的進步也會更快一些的。”

    “該死”

    就在王越說話的時候,對麵的勞倫斯終於是臉色一變,恨恨的怒喝一聲,一個箭步就朝王越撲了過去。與其同時,阿蒙德和戴步齊兩人也是目光一寒,齊齊朝前邁出了一步。

    他們雖然能夠一直保持心境不亂,但這時候卻也不得不率先動手了因為王越說的那些話,已經開始觸及到了一些拳法中深層次的東西,哪怕是他們也忍不住受到吸引,要側耳傾聽,結果一聽之下,就會忍不住去琢磨揣摩,這麼以來心思自然就要極大的分散了。

    而這麼一來,恰恰就等於中了王越的計。所以,勞倫斯想不動手都不行了

    越是看重心靈修養的人,在和人交手時就越希望通過精神上的交鋒來壓迫對手的氣勢,從而達到瓦解對方鬥誌的目的。武田真司是這樣,勞倫斯幾個人也是這樣,現在王越也依葫蘆畫瓢來了同樣的這麼一手。

    而且,他的手段更直接。連說的內容都是真的,擺明了就是個陽謀,還由不得你不上鉤。哪怕最後是勞倫斯先出手了,勉強算是沒有按照王越的劇本走,但是他這麼一動,其實也就把自己之前好不容易積蓄起來的氣勢,徹底放棄了。

    沒等到自身氣勢達到最高時,就被迫出手,說到底也是差了一籌。

    “謝爾蓋,蘭帕德那邊安排的怎麼樣了?”

    就在王越說話的同時,已經慢慢退到了遠處的安德烈-舍普琴科和謝爾蓋雖然仍舊是對勞倫斯這三個軍情局派來的教官保持了極大的信心,但不知為什麼他們的心裏卻總覺得有些發虛。

    所以,等退到遠處之後,安德烈-舍普琴科就壓低了聲音問身旁的謝爾蓋。

    “已經都安排了好了。他們那些人都是野外狙擊的好手,為了怕被王越發現,連藏身的地點都在兩百米以外。”謝爾蓋在說話的時候,頭也不動一下,眼睛更是直勾勾的盯著場中對峙的雙方,嘴唇開合間聲音小的像是隻蚊子。

    他知道王越這樣的高手,耳目靈敏,雖然已經離的很遠了,但隻要聲音稍大一點兒,還是能夠被聽到的,所以他在說話的時候,為了保險,甚至連頭都不敢歪一下。生怕被王越覺察出有一點兒的不對來。

    “那好”安德烈-舍普琴科稍稍沉吟了一下,突然一咬牙:“問問蘭帕德,如果要他們動手,機會能有幾成?”

    謝爾蓋點了點頭,隨即伸手把領子向上立了一下,然後一低頭,就小聲的說了幾句話。

    謝爾蓋的班法瑟家族曆來和教會的關係就很緊密,據說祖上幾代人都曾有人在教會任職,所以這一次勞倫斯幾個教會的守護騎士駕到,他也是最主要的接待人,所以在有些事情上,他得到的信任甚至比安德烈-舍普琴科更重一些。

    就比如這次,王越挑戰軍方的整個代表團隊,蘭帕德的那一支的血鯊小隊,就是由他來負責聯係和安排的。

    “蘭帕德說,這個人應該是對危險十分的敏感,尤其是這時候,肯定心裏也有防備,他要動手也沒有把握一擊必殺。但是等到下麵打起來之後,把握就大了。”謝爾蓋的領子內側和耳朵裏麵用的是軍方專用的無線電通話設備,體積雖然小的像是紐扣一樣,但五百米內的通話質量卻十分的清晰,是一種專業的間諜用具。

    “那好,讓他們自己便宜行事吧隻要能殺了王越,隨便他們怎麼做,但是千萬要小心,不要提前暴露了目標。”安德烈-舍普琴科點了點頭,又用力的喔了一下自己腰間的劍柄,臉上的神色一下子就變得堅定起來。

    蘭帕德那些人和王越有不共戴天之仇,十三個精通槍械的狙擊手,事先埋伏在訓練室的樓上,從各個方位瞄準鎖定,這本身就是一種巨大的威脅。但是王越之前有過相似的戰例,軍方一次圍剿,兩個上校,一個整編的血鯊小隊便統統折在了他的手底下,有了這個前車之鑒,所以安德烈-舍普琴科的在這之前也一直沒有下定決心,要用這一招。

    可是,事情發展到了現在,源自心裏的那一縷不安的感覺,卻讓他在這時候不得不下了這個命令。

    王越的威脅實在是太大了,他今天要是不死在這裏,那以後的麻煩就徹底大了。所以,即便是有勞倫斯幾個人在前麵出手了,安德烈-舍普琴科還是忍不住做了最後一手的安排。

    “好,收到我會抓住機會,把他的腦袋打開花的。”

    蘭帕德的聲音隱隱約約的從謝爾蓋的耳朵裏麵傳出來,但除了這一句話後,就再也沒有第二句話了。

    在距離訓練室中心兩百七十三米外的一間三樓的儲藏間裏,蘭帕德坐在房間裏唯一的一把椅子上,正一手拿著銼刀小心翼翼的在一顆黃橙橙的子彈頭上,一刀一刀挫出一個十字來。

    他手裏的子彈隻是一般的6×54mmB步槍彈,還是圓頭的,威力並不大,但是這次的集訓丨整個基地的軍火庫都被封存了,他們來時也沒想到會碰到這樣的事兒,所以倉促之間他們隻能在這裏找到這種型號的步槍和子彈了。

    不過,好在蘭帕德是戰場老手,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本事可以增強手中槍械的威力。就好像這種被他刻了十字花的子彈頭一樣,這東西有個俗名就叫做“開花彈”。

    一種觸體即炸,威力強大的子彈。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16:09
第三百二十六章  教會的意識流打法

    雖然因為來的時候,並沒有隨身帶著自己早已經用慣了的武器,但蘭帕德卻有理由相信,隻要時機一到,王越今天肯定是死定了而且,注定是要死的淒慘無比,死無全屍

    因為經他的手加工出來的這種“開花彈”,入身變形,觸體即炸,不論是打到人身上的哪個部位,都會造成一種極其慘烈的後果。就算是手腳之類不致命的部位,這種子彈在碰撞爆炸之後,也會因為內部爆炸的作用,將傷口內部的肌肉徹底撕裂攪爛。

    而且因為爆炸後彈頭彈片是呈無序狀穿透的,所以人一旦被這種子彈打中,那基本也就沒有了太多搶救的餘地。輕則截肢殘廢,稍重一點就是動脈破裂大出血,幾分鍾內人就完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在二次革命之後,這種子彈由於其殘忍的殺傷性從而引發大規模的人道爭議,所以在近一百多年來,各國政府也都對這種子彈的使用規定了極其嚴格的限製。

    也就是說,在一般情形下,整個西方社會是禁止軍人對平民使用這種子彈的。

    不過,今天的這種情況,顯然對於蘭帕德來說是不再這種限製之內的。並且,隻要是知道蘭帕德的人都知道,蘭帕德這個人最可怕的地方,就在於他的“隱忍”。為了完成任務,殺掉既定的目標,他甚至願意付出自己任何的代價

    對一個狙擊手來說,槍法百發百中那隻是最起碼的東西,真正的高手,拚的其實就是“耐心”兩個字。

    而且,在血鯊部隊裏,一般的狙擊手殺人並沒有什麼明確的目標,隻要是出現在瞄準鏡裏的敵人就可以開槍射殺,但蘭帕德的對手隻有一種,那就是對方的狙擊手。

    曾經有一次,血鯊在西非的傭兵接了一個任務,要圍剿當地的一個部落武裝,結果行動的小隊落入陷阱被幾十個狙擊手圍困在大山裏。蘭帕德奉命營救,結果一天一夜的功夫,就被他深入對方腹地,然後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把這些狙擊手一一隔空點名,殺了個精光。

    而和他同行的戰友,卻根本不知道他是怎麼殺的還以為是對方見事不可為主動撤退了。

    所以,盡管蘭帕德在外麵的聲名不顯,也不會有什麼人去關注他,但是在整個血鯊部隊裏,甚至整個西非戰場的雇傭兵中,他的名頭就等同於於格鬥界裏的大師級高手一樣。

    “死神鐮刀”之名,簡直讓人從心裏往外的那麼顫栗。

    在戰場上,他的敵人甚至永遠都不知道屬於他的那一顆子彈,究竟會在什麼時候,從哪裏射出來的?

    這也是蘭帕德自信的原因所在,我的功夫雖然不如你,但殺人需要的卻隻是一顆子彈而已軍人手中的槍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致命的武器,功夫再厲害,鋼筋鐵骨也好,身法如風也罷,隻要武器的威力足夠巨大,那就沒有殺不掉的

    所以,就在王越和勞倫斯交手的這一瞬間裏,蘭帕德已經為他精心的準備了五顆剛剛製作完成的鉛芯開花彈頭。

    在這個年代,大口徑步槍彈的殺傷力原本看的就是穿透力,尤其是現在新出的一種鋼芯子彈,一百米內可以穿透兩公分厚的鋼板,有效射程80米,甚至156外也可置人於死地。隻憑這一點,就遠遠的現在軍隊普遍裝備的鉛芯圓頭步槍彈。但是,任何事情都不是絕對的,這種圓頭的步槍彈卻最適合用來刻製開花彈頭,三百米內,殺傷力之巨大,簡直讓人無法想象。

    隻要用了這種子彈,一個普通的血鯊戰士都能變成戰場上最凶厲的死神,更何況是蘭帕德這種專門狙擊狙擊手的用槍高手

    “這個王越的功夫,的確是厲害到了極點。要不然也不敢一個人挑戰整個軍方,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不管他成功還是失敗,都足以⊥任何人心生欽佩。但可惜的是,你殺了米勒上校,那是我最崇敬的長官,還有我的戰友們,他們的死,都需要你的鮮血來祭奠,所以能親手把你殺掉,即是我的榮幸,也是你的幸運。至少我會讓你死的毫無痛苦

    放下手中的刻刀,蘭帕德輕輕的吹了一下手中的子彈,然後把它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麵前的桌案上。上麵已經有了四顆子彈,尖端的頭上一縱一橫,深淺如一,妙手天成,就像是在子彈上雕出了一個個豎立在戰友墳頭的的十字架。

    這是一個代表了榮耀和拯救的符號,但同時也代表了死亡。在教會還沒有形成規模之前,十字架本來就代表了最嚴厲的一種刑罰,死刑。

    桌子上還有一把配備了老式瞄準鏡的步槍,一米多長漆黑的槍管下麵木質的槍托已經有了一些磨損,顯然這把槍的年頭已經不短了,但這其實已經是安德烈-舍普琴科能為他找來的最好的一把狙擊步槍了。

    好在擁有這把槍的主人,是基地裏一位喜歡收藏的高級軍官,日常的保養都很到位,所以該有的功能一樣都不少。如今被蘭帕德拿在手裏麵,慢慢的摩挲著,一個零件一個零件的去熟悉,去拆卸,然後用槍油一點一點的擦拭於淨,再重新組裝起來。

    高手用槍和用刀一樣,都是要建立在足夠熟悉的基礎上的。

    這個時候,任何一個看見他的人,都會在他這種小心翼翼的操作中,感受到他對手裏這把武器的喜愛,但是沒有人知道,這個人之所以會這麼用心的保養這把槍,目的就是為了更好的殺人。

    蘭帕德雖然心裏恨極了王越,但在沒有真正動手前,除了必要的觀察之外,他卻是連王越多一眼都不會去看。

    他也是精通格鬥的人,自然知道像王越這樣的人物,感覺到底有多麼的敏感尤其是在涉及自身生死的時候,任何一種飽含著惡意的目光注視,甚至都會自然的引起他心中的警覺,所以他於脆不看。

    因為隻有不看,他才能保證自己在行動前絕對不會暴露。隻要等到下麵王越和勞倫斯等人打到最激烈的時候之後,他的精神才不會那麼敏感,而那個時候也正是他準備出手的時候了。

    啪

    就在蘭帕德耐心等待的時候,下麵的場地中間,勞倫斯已經率先動手了。而也就是在這一刻,王越眼前的這個勞倫斯嘴角上翹,居然對著王越露出了一個古怪的微笑。

    嘴角輕輕一咧,然後就見到他雙腳前後一踏,整個人就好像是一隻大號的龍蝦,脊背弓起猝然崩彈,眨眼間人就搶到了王越的麵前。而且王越分明就看到,這個人的拳頭才一亮出來,雖然快的好似電光火石,但在王越的精神感應中,那一隻手臂上紅光如血,啪嗒一下,打在麵前空氣上,隱約間產生的爆發力和摩擦力居然連空氣都似乎燃燒了起來。

    勞倫斯這甫一出手,整個人就好像是爆發的火山,身形過去,熱風激蕩,雖然在旁人的眼中是看不出來有任何的異樣,但在王越的眼睛裏,勞倫斯的整個身體卻都像是被一層燃燒的火焰所覆蓋了。

    一動之下,氣象萬千,直燒的身旁虛空都蕩起了一片片宛如水波般的漣漪。

    “果然是教會特有的打法看這意思是已經把精神氣勢開始融入到格鬥中去了吧?不過,到底還是沒有真正覺醒出精神的力量,這種形式的融合還遠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那種融合,哪怕已經是一腳踏進了大師級的門檻,卻也未必就比我強啊?”

    王越在勞倫斯忍不住身形一動的同時,就通過自身的精神感應,看出了他身手之中的一些更本質的東西。

    說到底,還是大家此時的境界都相差無幾的緣故。別人看不出中間的奧妙,卻瞞不過同樣已經到了這一步的王越

    教會的格鬥術,遵循古老的傳統,以維護教會的利益為先,對於“外道”的征討從來不留餘地。所以,雖然勞倫斯是被稱為守護騎士的,但事實上他這一動手就是直搶中宮,全力以赴,不留餘地,擺明了是想在最短的時間內要了王越的這條命。

    而且他的身形一動,雖然也是猛搶中宮,走中線,但出手之間卻已經把自己對於宗教的信仰和虔誠一一融入了自己的拳法之中,不論是力量,速度,還是精神氣勢,在這一刻全都空前高漲。而此時此刻,隻要被他氣勢籠蓋的範圍之內,任何人的精神和心靈都會受到來自他的衝擊。

    這樣的打法,就是要逼王越和他硬拚。也隻有硬拚,他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結束這場戰鬥

    以力壓人,挾勢壓迫,不外如斯。

    一般的格鬥高手,和人交手時,靠的就是力量和技巧的本身,再高明點兒也不過是借勢而起,或以言語亂人心思,或者於脆以盤外招來決定勝負,不戰而屈人之兵。

    但這說到底,畢竟不是格鬥武術的正道。

    真正到了一定地步的高手,都是已經明了了自身精神意識的絕頂人物。招法之中,無一例外都帶有自己強烈的個人意誌。

    這樣一來,同樣是一拳,自然而然就帶上了兩種不同形式的攻擊手段。威力當然更加可怕。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16:10
第三百二十七章  攻守易勢一瞬間

    最先撲上來率先出手的果然是勞倫斯。教會的守護騎士到底還是心高氣傲的一群人,即便麵對著王越,他們已經在心裏知道了這個少年的可怕和厲害,但一動起手來,勞倫斯這幾個人卻仍在一定程度上堅持著古代騎士的某些操守

    榮耀即吾命,榮譽即吾名

    時至今日,古代騎士們所畢生崇尚的八大美德,他們雖然未必都能像他們的前輩一樣去遵守,但有關於榮耀和榮譽的問題,卻事關他們內心深處的驕傲。

    所以,勞倫斯這三個人並沒有因為要殺死王越,一上來就對他進行圍攻。

    不過,即便如此,在自己精神力量的籠罩之下,王越雖然已經看清楚了勞倫斯的每一個動作,但再這一刹那他的心裏卻仍然是忍不住狠狠的跳了一下。

    因為現在雖然隻是勞倫斯一個人出手,可與此同時在他身後站著的阿蒙德和戴步齊兩個人身上的氣勢壓迫卻並沒有一絲一毫減輕的跡象。

    這就像是當初武田真司一直在外圍遊蕩一樣,雖然並沒有直接出手,但時時刻刻伺機而動,無形中就給了他以巨大的壓力。從而讓他的精神始終無法集中,總要分心他顧,如果換了一般人被這樣兩個大高手死死盯著,那根本也不用出手,就可以直接認輸了事了。

    好在,王越並不是一般的人物。單純比起格鬥的功夫來,他也許用盡全力,拚了老命,到最後還是無法應對麵前的這種局麵畢竟這是三個半步大師級的教會騎士當前,他功夫再高,在現階段也不可能嬴得了。

    但是,偏偏王越最擅長的並不僅僅是格鬥一門的手段。

    除了功夫之外,他的精神力量更加的出人意料,兩相結合起來的力量對他的敵人來說,簡直就像是噩夢一樣。

    勞倫斯一撲即至,當先一拳直奔王越的眉心而且他這一拳的握法與眾不同,五指彌合卻並不壓在虎口上,而是除了大拇指外,其餘四指都以第二關節屈伸,打人全靠指節。

    尤其是他這麼一握拳,四根手指的指骨凸出,就好像是一根根尖銳的釘子,要把王越一下釘死。

    這就是曆代教會中秘傳的騎士武技“聖釘”。

    在古老的中世紀最黑暗的那一個階段裏,教會的力量遍布整個西方大陸,為了懲罰所謂的異端,他們的刑罰殘酷,令人發指,除了烈火焚身被當眾活活燒死之外,更加可怕的就是把人釘在十字架上,任憑風吹雨打,烈日暴曬,慢慢的流血而死。

    而傳說中,這種能夠釘死異端的“鐵釘”就是“聖釘”。一種在宗教裁判中充滿了死亡寓意的東西

    砰

    麵對勞倫斯的這一拳釘腦,王越的反應就是一招簡單的“虎抱頭”,踏出半步,脊背隆起,身體前身如弓,同時舉起手臂,自耳際上抬高甩硬挑,一下就撞在了勞倫斯的“釘子手”上。

    結果,拳指相交,勁風激蕩。

    就像是鐵錘對上了鐵釘。

    勞倫斯的拳頭一碰,手臂立刻被震得簌簌而動,居然就是一陣忍不住的筋骨酸麻,半邊身子都有向上飄起的趨勢,整個人就好像是要被砸飛了一樣,這才知道王越的力量究竟到了何等可怕的地步,連他幾十年如一日鍛煉出來的體力都有些招架不住的感覺。

    不過,勞倫斯畢竟是勞倫斯,他出手雖然猛烈,但用力之間卻並沒有用老,還留有幾分的餘力,二人剛碰在一起,才一覺得有些不對,頓時化釘為砸,屈伸的指頭順勢往下一落,拇指緊扣壓住虎口,當即關節啪啪爆響,竟是在這一瞬間裏凝成一體,把一個拳頭捏的堅硬如鐵。

    典型的“二段擊”,方寸之間,指節下落,接著五指關節處的那一股炸開的爆發力,勞倫斯的拳頭居然在這種近乎於不可能的情形下來了一個二次發力,結結實實的又和王越的拳頭猛地拚了一記。

    這一下,拳麵對拳麵,指節撞擊,肌肉齊動,瞬間爆發出來的響聲,就像是兩隻巨大的鐵錘互相敲擊,當的一聲,震人耳鳴。

    下一刻,轟鳴聲向外擴散,偌大的訓練室裏頓時一片轟鳴。

    釘子雖然尖銳,但要把人釘死卻要用大鐵錘來砸,勞倫斯的這一招“釘子手”原本就是二段發力的功夫,等一下釘人眉心,躲不過去就死,躲不過去也不怕,因為後麵還有這方寸之間的一錘勞倫斯的拳法變招,簡直渾若天成,一來一去,變化的沒有半點滯礙之處。

    然後,兩人猝然分開,王越一連向後退出四步,步步都力貫雙腿,發出啪啪的響聲,而且一步比一步響聲更大,初時還隻是腳底和地板碰觸發出來的聲音,然後第二步腳下的地板就嘎吱一響,緊跟著第三步哢嚓又是一聲,到了第四步,便整個人陷入地下半尺有餘,腳下的地板當即碎爛如泥。

    “好家夥,真是難纏啊”王越站穩腳步,一躍而起,再看向對麵的勞倫斯時,整個人的眼睛全都眯了起來。

    自打出道以來,這還是他第二次在正麵對抗中沒有憑借力量占到上風的情況。而且就算相比於第一次影子先生控製的那一具傀儡屍身的可怕和詭異,這一個勞倫斯卻顯得更加的靈活和大氣。

    即便此時也是被王越一拳打得身形連連後退,但他在後退中卻仍舊可以借勢而行。任憑王越拳上的衝擊力有多大,勞倫斯隻是腳步反踩,連連踏動,竟是直接借著王越的這股大力,讓整個人向後開始不住的滑行起來。

    雖然因此退的更遠,但他雙臂張開就如同鳥的翅膀一樣,卻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好看和瀟灑。不過王越的力量畢竟還是太猛烈了,就算他能通過這種方式卸掉大部分的衝力,但僅剩下的那一小部分卻仍是讓他在落地的一瞬間,哢嚓一下,踩碎了一塊地板,然後這才定下了身形。

    第一個照麵,兩人硬拚一拳,都感覺到對方的爆發力勢不可擋,拳如巨錘,隨便一碰,就是幾千斤的恐怖大力,竟是誰也沒有占到一點兒的便宜,平分秋色。

    而後退之後,王越和勞倫斯也是各自都捏了一下拳頭,暗中活動了一下手臂,然後王越突然之間,腳步一鼓一蹭,遠在七八米外的身子就好像是刮地的一股狂風,貼地如掃,一蹭就到了勞倫斯的身前,手出成爪,劈頭蓋臉照著他的腦袋就是一抓。

    力量雖然平分秋色,但到底是在身體素質上還有所差距。勞倫斯瞬間變招的二段擊雖然擋住了王越這一拳,但他卻漏算了王越身體的強橫,同樣是後退,對方的恢複速度卻比他快了何止一籌所以,當他還在活動手臂,恢複酸麻的半邊身子時,他們兩人間的攻守就開始易勢了。

    並且,王越的這一把抓下來,人如狂風,探手如同囊中取物,雖然發力剛猛,卻快的無聲無息嗎,似乎連一點兒破空的聲音都沒有,隻一下就扣到了勞倫斯的腦袋頂上。

    自從和蘇明秋練拳之後,王越的功夫就如同形勢在了快車道上,經過這一個月時間的苦練,他對自身力量的把握已經到了精細入微的地步。連帶著全身的毛孔都可以控製自如,一張一合,就如同無數個細小的吸盤,與人交手時,一旦全力出手,肌肉賁張之下,毛孔自然翕合,開闔間很容易就會將手臂表麵上帶起的勁風排開,在皮膚上形成一層諸如真空一般的薄膜。這樣一來,自然就會拳出無風,又快又急,比任何狀況下出手都快。

    而這,亦即是蘇門拳法中所講的“於無聲處聽驚雷”的道理所在。

    出手時,將全部的力量都束縛在了一起,沒有一絲一毫的外泄。想要練到這一步,對筋骨皮毛的控製不是到了爐火純青,收放自如的入微境界,那是斷然不可能出現這種異象的。

    王越現在也隻不過是堪堪到了這種地步,出手間看似無聲,實際上還是有一些的,隻不過這聲音實在太小,一般人連聽都聽不到。

    “不好”

    勞倫斯一招出手,根本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剛是一個照麵就被震退了。原本按照他的想法,不管王越的功夫有多高,他畢竟年紀擺在那呢,十八九歲的一個年輕人,再厲害也不過是初生牛犢而已,還能真把自己這隻大老虎給吃了

    何況自己的聖釘一拳,專打人眉間額頭,後麵還有更加淩厲的二段錘擊,就算是對方和他硬拚,這也都在他的意料之中。隻要王越一出手,他正好發動後麵的殺招,哢嚓一下,就能撞斷對方的手臂,令其致殘。然後是生是死,還不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這本來就是他原本的打算。

    可是,他到底還是低估了王越的可怕,那簡簡單單的一拳上挑,居然蘊含了那麼巨大的爆發力要不是他反應夠快,這一拳就能把他的指骨震斷,連帶著身體的平衡都要失去。

    力量這東西,看似野蠻,但真要到大到了一定程度後,那在搏殺中簡直就是屬於無解的存在。任何技巧都要被碾壓

    王越這一拳,雖然傷不了他,卻讓他不得不退,一下就把先出手占據的優勢拱手先讓,而接下來他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心中在驚訝於王越力量可怕的同時,勞倫斯忽然就感到頭頂一陣發麻,隨即麵前呼的卷起一股勁風,就好像平地升起了一股巨大的龍卷風。

    然後,那風中忽然衝出一人,抬眼就見到一隻比他腦袋還大的手掌,一把就抓了下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16:13
第三百二十八章  退

    的確,就是一隻比他腦袋還大的手淩空抓了下來。一根根手指少說也有胡蘿邪麼粗,半尺多長,箕張之下,五指叉開,青森森的皮膚下麵隱隱還流露出一抹黑沉沉的金鐵之色。尤其是他皮膚表麵上的毛孔凸起閉合,個個都有豌豆那麼大,密密麻麻覆蓋在身上,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一隻生滿了鱗片的怪獸利爪,這一把抓下來,隻怕就連一團精鐵都要被他捏成泥巴了。

    王越的身體素質強橫無比,在這一點上就算是蘇明秋那樣的武學大師都比不了他,一發力,渾身肌肉暴漲,青筋畢露,雖然這時還隻是一隻胳膊瞬間膨脹起來,但那種猛然脹大如同常人大腿粗細的可怕形態,卻更加令人感到可怖駭然。他現在的功夫大進,對力量的控製精細入微,全力出手之下,已經不再需要向從前一樣全身巨大化了,而是因時就勢,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製這種變化,所以出手之際,再也不需要蓄力作勢。

    力量雖然是好東西,但不能被自己控製的力量卻像是一把雙刃劍,既能傷人也能傷己。全身巨大化,固然能讓王越的爆發力驟然劇增,但卻畢竟不能持久,時間一長,對身體的負擔也是外人無法想象的巨大,一般情況下,如果不是必要,連王越自己都不會亂用的。

    因為一旦進入到了那種地步,就說明他對自己力量的把握也就徹底失了控,能發不能收。破壞力越大,對他的損害也就越大。身體再強橫,也是血肉之軀,總會避免不了留下一些這樣那樣的暗傷,而這也都會對他日後的練習產生極其可怕的副作用。

    人的身體就像是世界上最精密的儀器,會保養的人,自然使用的年限就會越長。可不明白此中道理的人,隻知一味索取,不知回報,年輕時仗著氣血充沛,體力強健還不覺得什麼,但一旦過了壯年,整個人的身體健康就會每況愈下,年輕時透支的潛力和暗傷,一點點的發作出來。到了那種時候,不是短命早死,也要久臥病榻,生不如死。

    好在,王越自從和蘇明秋練拳之後,已經對養生頗為了解,站樁練氣,時間雖然不長,對他的改變卻實在是顛覆式的。東西方格鬥和武術的相互交融,以及對於自己精神力量的相互滲透,這種變化給他帶來的最直接的好處,就是反映在對這具身體更進一步的控製上

    就好像當初,他對陣羅德裏格斯的時候,第一次嚐試這種打法,就已經可以逼得他三招之內連自己隨身的騎士劍都拔不出鞘來。

    由此便也足以見得,他現在放棄全身,隻膨脹手臂的威力,其實已經絲毫不在之前全身巨大化的作用之下了。甚至相對而言,似乎這麼一來,也讓他的身手更加靈活了。

    所以,在麵對著王越這一把抓下來的時候,勞倫斯的心裏頓時就咯噔一聲,猛地跳了一下

    這一刻,王越的手就像是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從上到下,已經遙遙籠罩了他的身前左右,不管左閃還是右避,給他的感覺自己根本就如同是一條即將落入網中的大魚。

    任憑他如何躲閃,也不可能避過王越的這一抓

    沒有辦法,因為出手反擊,同樣是已經兼顧了精神和肉體,而且氣勢更加內斂,潛入無聲,讓他不知不覺中就在心裏麵生出了這種根本無法抵禦的感覺。

    精神交鋒,心靈暗戰,這一抓給他的精神暗示就是如此

    在此時刻,勞倫斯甚至已經看到了自己下一刻被對方一把抓住,腦袋如同西瓜般碎裂,腦漿迸射的景象

    “啊呀呀呀”

    瞬間感受到死亡的感覺,勞倫斯終於如夢初醒,一下子就激發出了自己的全部潛力這個教會派遣在外的守護騎士,到底也是個心靈無比堅韌之輩,哪怕在精神力量的交鋒下,一是受製於人,呆了一下,但緊跟著他數十年如一日的虔誠之心便也叫他在最後一刻清醒了過來。

    隨即,心髒一炸,血往上湧,勞倫斯眼睛裏的亮光陡然比剛才亮了十倍,縮小如同針尖般大小的瞳孔中,已是在這一刹那裏清晰的映射出了王越的身影。

    緊跟著,他縮頭,彎腰,扭胯,啪的一甩肩膀,整個人立刻平地翻卷著,在這千鈞一發之間,硬生生的憑空滾出去七八尺外,而後腳尖一落地,整個身體猝然後退。給人的感覺便好像是一陣旋風,竟是快的讓人目不暇接。

    王越的這一抓,全力勃發,不留餘地,威力之大實在是太可怕了,以至於勞倫斯到最後清醒過來第一個反應就是後退。

    兩軍相爭,爭得本來也不是一時的勝利。按照他的打算,這一退,就是要拉開和王越之間的距離,隻有避其鋒芒,而後才能展開下一次的反攻。

    可惜,勞倫斯的功夫雖然一等一的高明,實戰經驗也不差,但他卻在根本上忽視了王越這種人的可怕。他以為這一退不過就是戰略轉移,卻不知道任何人在麵對全力以赴的王越時,最不應該生出的念頭其實就是這種。

    要麼一上來,就采取外圍遊鬥,放長擊遠的打法,通過耐心消磨王越的體力,要不然就是一出手便如雷霆萬鈞,和他拚力量,拚速度,在體力上將他徹底碾壓。除此之外,任何在交手中後退的舉動,這對王越來講,都屬於乘勝追擊。

    一退之後,就隻能是再退,再退,再退,直到退無可退

    而果然,勞倫斯一退十幾米,身形雖然卷動如風,但王越的速度卻也是一點兒都不差,腳下轟轟兩步,踏碎地板,緊跟其後,就連那隻抓下來的大手也始終不離他的腦袋左右。

    “怎麼可能這麼快?鐵十字軍的格鬥技裏可沒有這種功夫?”勞倫斯眼見著王越幾個大步,就追了上來,心中頓時又是一驚。

    同樣是屬於教會騎士的傳承,他對於鐵十字軍的了解自然極深,也知道鐵十字軍的格鬥技,根本也沒有哪一門是如同王越這般擅長身法和速度的。

    但此時此刻,他再驚訝也來不及多想,眼看兩人之間的距離已是一點一點的拉近,勞倫斯無奈之下,隻好向後一錯步,落地出拳,砰的一聲,自下而上兜出一拳,用盡全力,又硬接了王越一爪。

    結果,拳爪相交,勞倫斯因為倉促應對,頓時又連連後退,背部一下撞在了後麵的一架雙杠上。這個訓練室本來就是平時,給基地的軍人用作室內鍛煉用的,自然設施器械的十分都很齊全。尤其是這一片雙杠,占地廣大,少說也有幾十架,勞倫斯一退十幾米原本就已經很靠近了這片區域,這一下再退,自然就等於是從平坦的訓練場上直接退到了雙杠區域裏。

    瞬間過後,那用粗大的螺絲擰在地下的鐵製雙杠,整個從地下翻了出來。

    勞倫斯的拳頭上,連同後麵的手腕和小臂,突然血光飛濺,皮開肉綻,幾乎見骨

    原來剛才那一下,王越的這一把抓下來,雖然還是沒有成功,讓他免過了碎頭之險,但王越的手指指甲如刀,一根根從手指肚裏彈出來,錚錚作響,就好像是最鋒利的五片精鋼刀片,結果一把沒抓到勞倫斯的腦袋,卻往回一帶,借著二人硬拚一記之時,把他的手臂拳頭整個抓出了幾道“溝槽”。

    雖然沒有傷筋動骨,卻也叫他皮開肉綻,吃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虧。

    而這一下,立刻也顯示出了王越功夫突飛猛進後的恐怖之處。一拳開碑裂石這沒有什麼,很多高手都能輕易做到,難就難在和勞倫斯這樣的近乎於大師級的人物交手時,還能破開對方千錘百煉的皮肉筋膜。和堅硬的岩石相比,他這種人的皮肉堅韌的就像是千年的老藤,你也許能打碎他們的骨頭,甚至殺了他,但卻很難再一擊之下讓他們像普通人一樣皮開肉綻。

    而且,勞倫斯精通卸力,任何力量觸及自身都會進行本能的防禦,連消帶打,正常情況下就算是他站著不動,一般人拿刀砍他,他也能隻憑著肌肉的錯動彈抖把刀上的力量徹底卸掉,而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可這一次,他的身體反應,顯然是對王越無效了。一把下去,半尺多長的五道溝槽,碎肉飛濺,算起來差不多都有半斤了。

    不過,勞倫斯到底也是勞倫斯,王越一抓不中,立刻起步追趕,和勞倫斯再次硬拚一記,巨大的力量迸發之下,他也是猛然後退,砰的一聲落地撞在後麵的另外一架雙杠上。

    但是他受到的衝擊顯然要小的多,雙杠雖然劇烈搖晃,把下麵的地板都帶了起來,卻始終沒有倒下去。

    而王越也絲毫不在乎這種程度的衝撞,脊背一撐,脊椎骨好似龍蛇起浪,啪的一個反彈就把整個身體彈了出去。

    隨後,他腳步提起,擦著地麵,好像失重,又好像身上被人係了一根繩子,猛地一拽,人就直接反掠而回,去的多快,回來就有多快,眨眼功夫,就又撲到了勞倫斯的麵前。單臂伸出一挑,就如同古代騎士縱馬狂奔時對著敵人刺出的一記騎士槍。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16:17
第三百二十九章  白銀十字劍術

    又一拳硬拚,人雖也是應聲而退,但王越對這種程度的撞擊卻絲毫不以為意,反倒是脊背一弓,腳下剛一落地,轉回頭人便瞬間反彈,眨眼後就又撲到了勞倫斯的麵前。隻把右手朝前一伸,人如奔馬,臂似長槍,一個縱躍好像是古代縱橫沙場的騎士衝鋒,快的一塌糊塗。

    一人一馬,形同一體,照著勞倫斯的胸口直接穿刺過去。

    這一招是蘇門六合拳中殺招之一,名叫“青龍出水”,脊背聳動好似龍蛇起浪,啪的一個反彈,發力用勁全在這一條脊椎大龍之上,變化迅速,隻要一折身反撲回來,下一招緊跟著就是一式“金戈鐵馬”。

    人借馬勢,展臂為槍,朝前一竄一挑,走的就是個戰場殺人一鼓作氣的勁兒。

    在唐國的傳統中,最神駿的戰馬,往往都是以龍馬來稱呼的。青龍出水一式,取的也正是這個意。

    而古代的將軍騎士,縱橫沙場,一人一馬,衝鋒陷陣,隻憑手中一杆大槍就敢馬踏聯營,殺他個七進七出,靠的也恰恰就是這股衝鋒時一鼓作氣的勁兒。

    驪山老母宮的這套六合拳,最開始原本就是一套從馬戰槍術中演化出來的拳法。雖然曆經演變,招式上已經屢經增補,更適合徒手搏擊,但骨子裏卻仍舊沒有本質上的變化。拳就是槍,槍就是拳

    六合拳打人,除了拳掌的功夫之外,還有就是攔拿紮,招式的變化根本就和大槍如出一轍。一戳就能把人活活戳死。

    並且與其相似的是,鐵十字軍中所有格鬥的精髓,徒手搏殺,最剛猛的就是捶法,但往前十幾代,這些卻都是真正的馬上功夫。

    如今雖然馬戰早已被戰爭淘汰了,騎士沒落,鐵十字軍為了適應現代的形式,傳承已經每況愈下。

    但是這一派的功夫,想要練到最高的境界,卻還是要返璞歸真,走回古代騎士們修煉的老路上去不可

    這就好像是那位阿道夫先生一樣,雖然畢生時光隻拿來練習一套騎士錘戰法,但兩百年來,整個鐵十字軍卻隻有他一人,成功激發出了傳說中的力量種子。有了可以媲美古代騎士的強大實力

    哪怕是現在曾經強盛無比的教會,在這一點上也幾乎沒有任何人可以比的了他。就好比勞倫斯這三個人,雖然頂著教會守護騎士的名頭,但那也隻不過就是個名頭而已。

    所謂的騎士,對他們來說,像職務更多過實際。典型的名不副實

    而騎士殺人,縱馬狂奔,衝鋒一刺,這也是戰場上決生死的招數,不到最後關頭,輕易也都不會使用。

    王越現在用出這一招來,就說明,勞倫斯的功夫,已經到了他必須要全力以赴的地步了。

    雖然兩個照麵,他都占了一定的上風,但其中的凶險卻也隻有他自己才能深深體會得到。盡管勞倫斯一退再退,可他人雖後退卻退而不亂,而且體力依舊保持充沛,隻要王越一個疏忽大意,他隨時都可能在任何情形下展開最淩厲的反擊。

    所以,王越一招得手後,就一點不能留手

    除此之外,雙方氣機牽引之下,一方勢弱,他也不可能有任何的留手,自然而然就是殺招盡出。

    王越的功夫在明了了精神力的作用之後,經過劍器青蓮的整理歸納和補充修改,他目前的拳法已經爐火純青,隻差半步就可以真正步入大師級的境界。

    而這一點,勞倫斯已經沒有了半點懷疑的地方。眼見著王越這伸手一挑一戳過來,來去如風,好像是真的在胯下騎了一匹渾身披甲的神駿戰馬一樣,一撲過來,隱隱約約間,他的鼻子裏麵也仿佛聞到了一股金屬燃燒和血腥交雜的古怪味道。

    但,此時此刻,他的心裏已經連一點其他的念頭都生不出來了,王越的攻擊可怕而殘忍,仍舊是一動手就讓他的腦子徹底失去了往日的平靜,當下也顧不得奇怪,隻把兩手一揚,竟是不退反進,雙手交叉,往上就架。

    而且他這一發勁,兩手交叉如同十字,齊齊向外猛烈切割,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兩口架在一起的騎士劍,隻向上一撩,就正擋住了王越衝鋒穿刺戳過來的那條手臂。

    “白銀十字劍?雙重打擊?”在觸碰到的一瞬間,王越就看出了勞倫斯這一招的來路。

    和西方各國各大劍術流派的劍術不同,這裏所謂的白銀十字劍其實原本就是隻屬於教會一家的秘傳騎士劍,也是至今為止,有資料記載以來,在這片大陸上最古老的劍術之一。相傳也正是因為這一門十字劍的緣故,整個西方世界的騎士劍才會從古到今一直延用了這種劍身和護手交叉成十字的模式。

    而事實上騎士劍在最早之前,的確也是一直被稱為“十字劍”的由此也足以看出,教會的這門“白銀十字劍術”在曆史上的影響之大,簡直深入人心。

    不過,時至今日,能知道這種劍術的人已經很少了,如果不是鐵十字軍本來就屬於騎士傳承的體係,王越也不可能在一接觸的時候,本能的就感到有些熟悉。

    到現在為止,他雖然還沒有在鐵十字軍裏得到更高級的格鬥技,可巴頓教官教授給他的那一套“秘傳十字手”說到底,還真就是從古老的十字劍術中演化出來的。隻是因為時間太久的緣故,後來又被人為的幾次拆分,這才變成了鐵十字軍裏入門的一套基礎格鬥術,與它的本來麵目漸行漸遠。如果不是名字變化不大,一般人想要從這裏麵窺見一絲半點的十字劍本來的痕跡,那基本上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就連王越自己也是因為劍器青蓮之故,綜合所學種種之後,才在無意中使自己的這門格鬥術漸漸返本歸源,明了幾分白銀十字劍術的奧妙。

    在這一點上,甚至就連鐵十字軍總部之中,有關於這門劍術的傳承都近乎於失傳,更不要說有人精通劍術了。說到底,這就是一門已經在外界早就失傳了的雙手劍術

    而除了鐵十字軍之外,當初十字軍東征時那麼多征召的王國騎士,基本就沒有人能把這套劍術完整的傳下來。隻有幾百年前的那一位“劍聖”約翰尼斯-華萊士,曾經在自己獨創的劍術中,借鑒了一些這門功夫的手法和技巧,傳承到現在,或許還隱約間有幾分這劍術的影子。

    不過,真正的白銀十字劍術,和外傳的十字劍其實還是有一些本質的區別的。教會當年雖然為了征召天下騎士,為己所用,而不惜傳下這一門劍術來,但作為守護騎士的根本技之一,有些東西可以外傳,有些東西肯定也是絕不會外泄的。

    換句話說,教會之外的那種十字劍術,其實都是簡化版的。真正的白銀十字劍,不但能上陣殺敵,如同割草,而且關乎於騎士自身的信仰,不論演練還是殺敵,全都要凝聚自身虔誠的信仰和意誌,放在武道中,這其實就已經是開始涉及到了更深層次的精神力量的融入和變化了。在境界上講,這門劍術自然是最上乘的劍術之一。

    而且,它的用法也不僅僅隻是雙手握劍。

    這裏所謂的雙手劍,實際上就是雙劍,隻有用雙劍施展出來的十字劍才是白銀十字劍術的本來麵目一般人用劍,如同黑天學社的劍術一樣,都是單手劍,甚至發展到現在就連雙手握劍的戰場殺戮劍術也鮮有人見了,更不要說是這種本來就極其罕見的雙劍之術。

    正也是因為用雙劍,所以就連它的攻擊也是雙重的左右互動,力道相加

    曆史上精通這種劍術的教會騎士,單單是對自身力量的增幅,就不僅僅隻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雙手運劍,劍雖然隻是多了一把,但其中的變化卻隨之多了幾倍。殺傷力更大。

    這種古老的劍術,代表著教會武裝力量,最不可為人忽視的一股意誌。

    不過,勞倫斯現在以手代劍,用出來的雖然是白銀十字劍術,但顯然還遠遠沒有達到精通的地步。否則他這次來殺王越,就不會是像現在這樣和他徒手相搏了,而是雙劍在手,一意孤行了。

    能把這門劍術練到精通的地步,曆史上的每一個人,在後世的記載中幾乎無一例外,最低也都是劍術大師一級的人物。即便隻是單純的劍術殺傷力本身比起羅德裏格斯這種現代的劍術大師來少說也要強上一倍還多

    好在也是如此王越一看出勞倫斯招數的來路,心裏雖然也是一驚,但緊跟其後的碰撞,卻到底讓他把自己的心又放到了肚子裏麵。

    “原來隻是個樣子貨隻得了一些皮毛而已,不過也真是可惜了,不然經此一戰,我或者還能從中借鑒到一些東西,讓我的十字手多出幾般變化來”

    這時候,王越心裏也暗叫可惜。鐵十字軍失傳的東西,居然能在這裏見到,卻偏偏隻是個皮毛,這令他心裏多少有些失望。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16:21
第三百三十章  拿下一城

    幾乎是出於本能,勞倫斯的反擊和應對同樣是又快又狠。而且他這一招的確也是教會秘傳的白銀十字劍術中的一式,雖然手中無劍,但他雙手一擺,力量爆發,朝上一架的功夫裏,已經是暗含了震,挑,轉,崩,絞等等用勁發力的可怕技巧。

    眨眼之間,伴隨著他體內有節奏的呼吸和腸胃蠕動,氣息升降等諸般旁人無法察覺的一係列快到極點的變化。能在這種關鍵時刻,用出這一招來,如果不是他已經把自身的力量真正練到了可以作用於內髒的境界,根本也不可能用的出來。

    白銀十字劍雖然厲害,但起點極高,一旦火候不到,強行施展的唯一下場,那肯定就會震蕩髒腑,落得個一身內傷的下場。

    勞倫斯到了這個年紀,已經一隻腳踏入了大師之境,但對這門劍術的修煉卻也隻是剛剛開始,得了個皮毛而已

    不過,即便如此,這一招被他一下施展出來,威力之大,也確實乃是王越有史以來,最讓他感到緊張的一次。就算是當初的影子殺手當麵,他都沒有這麼緊張過

    而這也並不就是說勞倫斯真就是厲害到了那種地步,隻是源於白銀十字劍這門劍術的存在,實在是有些讓他出乎意料了。

    如果能在這裏,通過這一戰,揣摩出這門功夫的幾分真意,再結合自己的功夫相互印證一下,王越相信自己一定會從中得到某些啟示的。

    同是一脈相承,如今見到了,機會在前,自是能不錯過,就不錯過了

    砰

    下一刻,王越一招“金戈鐵馬”反衝如風臂如長槍,正碰到了勞倫斯白銀十字雙手交叉,結果三條胳膊撞在一起,兩人同時發力,都打定主意要在這一擊中奠定勝局。

    頃刻之後,王越縱馬衝鋒之下,手臂居中硬穿,隻覺得這條胳膊咯咯一響,不論是腕關節,還是肘關節,甚至是肩膀上,都在這一時刻,同時被猛烈的絞了一下。連帶著肌肉下麵的血管青筋也似乎受到了猛烈的震蕩,以至於一時間竟是血氣奔騰,湧到臉上,脹的麵皮殷紅似血,眼珠子都好像要跳了出來。

    尤其是手臂碰觸的所在,更仿佛是被利劍來回輪斬,皮開肉綻,鮮血橫流。

    好在這時候,勞倫斯也同樣是難受到了極點,他的一條手臂上原本就被王越一爪子抓的血肉城泥,如今再和王越毫無花巧的硬碰硬,頓時傷口崩裂血如泉湧,同時腳下受力,哧哧後退,一雙胳膊竟似乎往下一沉,有了一種下墜的勢頭。頓時就也明白,王越的功夫同樣是出自騎士傳承,並且已經練到了極為高深的地步,發力用勁之間,雖然隻有震蕩一種,但卻似乎更加精純。

    “該死的,是阿道夫的騎士錘發力……。”

    與此同時,勞倫斯心裏剛生出這樣一個念頭,隨即正要轉動雙臂,變化招數的時候,對方手上的力量突然就在這一刹那間,猛地向前一突。如精鋼大槍,衝鋒陷陣,卻是又朝前原勢不變猛力一戳,頓時間二人手臂摩擦的地方,哢哢一響,皮膚紅的如同火燒一般。

    他雙手化劍,固然是架住了王越的手臂,並還以顏色對他造成了一定的傷害,但是也正因為於此,他和王越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

    王越的爆發力,最為可怕,全力勃發之下,現在隻是腳下往前順勢邁出半步,合身一進,就把對方交叉的雙手當成了自己的槍架子,照舊是朝前直捅,擺明了就是一力降十會。

    管你招式多精妙,欺負的就是你的身體沒有我強橫

    而這一變化的瞬間,勞倫斯馬上就也明白了王越的意圖。對方的招式雖然簡單,直來直去,但發力的手法卻是暴烈到了極點,實在是自己這一生以來都沒有碰到過的可怕力量。難怪敢又這種打算,要憑著體力徹底壓服自己

    不過,在這種時候兩人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以至於王越隻往前踏出了半步,就已經把自己圈入了他最大的殺傷範圍之內。

    一臂之內,有我無敵

    即便是以他之能也無計可施,隻能按照王越的“劇本”走,和他拚體力,拚爆發。當下雙臂陡然震蕩,腰胯下沉,臀部下坐,兩隻腳竟是無聲無息的就把腳下地板踩出來兩個大洞。

    教會的守護騎士遵循最古老的傳統,即便是現代,在訓練時也有馬戰的內容。而騎士間的攻伐對下盤的功夫也最為看重,如今勞倫斯麵對王越這樣猛烈的拚殺,知道這一戰已經到了最後關頭,自然也不敢有半點兒留力。

    兩臂一抖,顫動如劍,這一顫,卻是凝聚了渾身力量,要把王越的胳膊崩抬起來。就好像是單刀破花槍,單刀雖短,卻能在一瞬間的近戰中,順著對手的槍勢逆流而上,把對方一寸長一寸強的優勢變作自己一寸短一寸險的長處。

    隻要找準了力臂的支點所在,自然就能像打蛇打七寸一樣,化解了麵前的這次危機。

    王越的力量雖然在他之上,但勞倫斯的體力卻也不差,再輔以高明的發力技巧,所以他對王越的來勢也是半點不怕。

    吼

    再一次衝撞在一起,感受到對方手臂上反彈的力道,王越在這一瞬間裏豁然吐氣開聲,恍如炸雷怒吼,一瞬間裏整個空腔中都充斥著一股濃濃的鐵鏽味兒,知道這一下發力,已經是傷了自己的內髒。勞倫斯白銀十字劍的反擊空前猛烈,雙重打擊發力之下,不論是力量還是技巧都讓他不得不在這時候再多用幾分力。

    結果,力量爆發,果然就超出了自己的控製範圍。

    衝撞反震,傷人傷己

    幸好,這陣時間他練習內家拳法,已經小有成就,對於內髒的淬煉日新月異,五髒六腑比起一個月前已是堅韌不少,雖然受傷,但比起當初林賽菲羅那一次來卻還要輕上不少。短時間內,倒也不至於有多麼嚴重的後果。

    不過,這訓練室裏可不僅僅隻是勞倫斯一個人,後麵還有阿蒙德和戴步齊兩個教會的騎士在觀戰,如果這時候不能速戰速決,被他們兩個反應過來,隻怕立刻就會陷入到被人圍毆的境地中去。

    所以,此時此刻,王越也顧不得體內的這點傷勢,一聲大吼,怒發衝冠,整個身體都瞬間脹大了一圈,尤其是手臂,原本就有常人大腿粗細,此時青筋畢露,如蟒蛇纏繞,肌肉墳起如山,一條胳膊隻往前一壓一突,全身的勁都從腳下運起,過腰胯扭轉,經脊椎,過肩頭,山洪爆發一般沿著手臂傾瀉直下。

    一刹那,他渾身肌肉蠕動好似鐵水岩漿,半步運槍,氣炸如雷勞倫斯萬萬沒有想到,在自己毫無餘力的爆發之後,王越的力量居然還能一加再加,渾似大河洶湧,一浪高過一浪,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一絲,隻得咬緊牙關,原勢不變拚命抵抗,想把王越的手臂崩架出去。

    勞倫斯的力量十分醇厚,耐力尤其悠長,曾經在教會的時候和人交手,明明不敵,在敗勢已露的情形下,還能憑借一身所學,生生扛了對手半個小時的猛烈進攻,結果逼得對手耗盡體力,不得不做平手論處。

    但可惜的是,王越不是一般人,他的體力和爆發力甚至還超過了這世界上絕大多數的大師級高手,而這一招也正是他全力以赴的一擊。

    他如烈馬奔騰一般衝過來,手臂自肩頭往下直至指尖,目光所及之處皮膚盡都是一片金屬色澤,一壓一突之間,勞倫斯立刻就感到其中的變化,可到底為時已晚……。

    下一刻,他的身體被王越一“槍”戳在胸口。整個人就如同被碩大的攻城原木撞了一下,頓時雙腳離地淩空倒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王越的手臂上也是通紅一片,一大片的皮膚整個的翻卷起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剛剛用電動砂輪從上到下均勻的打磨了一遍似的。轉眼就滲出一層層的鮮血,染紅了衣襟。

    可與其相比之下,勞倫斯受到的傷害顯然更重。他的人還在半空中向後退著,就低頭看見了自己胸口處有一塊臉盆大小的凹陷,裏麵的骨頭不但全部粉碎,而且皮肉上很快就隆起了一個碩大的拳印,黑紫黑紫,觸目驚心。

    饒是他體能強大,生命力比起一般人要強大的多得多,但隻這一拳下去,他的戰鬥裏就已經徹底失去了。而且胸骨破裂,反插進兩個肺子,這對他的傷害更加嚴重。

    簡直已經傷及到了自家根本

    高手搏殺,生死隻在一瞬間正如自然界中的猛獸捕獵,不管事先要隱藏多久,但搏殺獵物卻就在那麼幾秒鍾的功夫裏,一撲過後,生死立現。

    噗

    王越收回手臂,忍不住身子一晃,張口也是一口血噴了出來,隨後腳下一動,有心追上去趕盡殺絕,卻又在這一刻停了下來,咧嘴朝著對麵的勞倫斯含血一笑。

    同一時間,砰的一聲,勞倫斯身形落地居然沒有就此倒下,而是一手捂著胸口,腳步蹣跚,往後就退,直到踉踉蹌蹌拐出去七八步後,這才後繼無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此時此刻,他的整個上半身早已被鮮血浸透,坐在地上又往外狠狠的吐了五六口黑血。這也是他肺髒受傷嚴重的標誌,所以呼吸之間,血裏都帶著氣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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