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走私大明 作者:北冥老魚 (已完成)

 
mk2258 2014-1-13 23:32: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0 192051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4 18:39
第五百章 大戰前夕

    夕陽西下的草原之上,一條彎彎曲曲的河流從青草間穿過,清澈的河水倒映著天空帶著金邊的白雲,隨著河水靜靜的流淌,一群野馬立在河邊喝著水,長長的馬尾輕輕的甩動,拍打著身上的蒼蠅,不時打上幾聲舒服的響鼻,看起來十分的悠閑。

    眼前這副寧靜的畫麵在草原上再是尋常不過,若是再加上幾個放牧歸來的牧人,那麼整個畫麵就會變得更加和諧。但是很可惜的是,這副平靜的畫麵很快就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最先到達這片河流的是一隊身穿精良皮甲的騎兵,這些騎兵的裝備精良統一,一看就知道不是草原騎兵,而是大明的騎兵。

    這除騎兵到達這條河流後,立刻沿著河流巡視了數裏,結果把河邊飲水的馬群和其它動物都嚇的飛奔而去。等到巡視過後,這支騎兵才派人往他們來的方向趕去,結果又過了不一會的功夫,就見南方的草地上出現一條黑線,緊接著一支規模龐大的軍隊就出現在草原之上。

    正德騎在馬上,看著四周威武的軍隊,他的心中滿是得意之情,這段時間以來,他親自指揮著這支七萬人的軍隊進入草原,途中雖然遇到了一些小股的朵顏騎兵,但也僅僅隻是騷擾一下他們就跑,根本不敢正麵對敵,而且根據前方的斥候傳來的消息,現在朵顏衛並沒有北撤的跡象,這說明花當也許並沒有打算放棄大寧,那麼也就意味著對方很可能會與他們展開一場大戰,由此決定腳下這片土地的歸屬。

    想到一場大戰馬上就要到來,正德就禁不住感到一陣興奮,他覺得自己天生就是個屬於戰場的武將。上次與韃靼小王子的大戰,他占了不少運氣的成分,但是經過那場大戰後,他已經從中發現自己的不足,而且心態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這也讓他努力的學習如何做一個將軍,這次行軍正是對他的一次實際檢驗,而且到現在為止,整個大軍在他的指揮下,還沒有發生任何差錯,現在正德可以十分自豪的宣布。自己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皇帝了,而是一個勉強合格的將軍了。

    就在正德想著心事之時,忽然前軍有探馬飛奔而來,直到正德麵前這才停下馬稟報道:“啟稟大將軍,我等已經將方圓十裏打探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任何敵情。另外在前方數裏處有一條小河,可以做為軍隊的駐紮之用!”

    “很好,你們辛苦了,下去休息吧!”正德沉聲吩咐道,那個探馬在馬上向正德一抱拳,調轉馬頭回歸本隊,而這時正德才再次開口命令道。“傳令下去,全軍在前方的河流處紮營,不過這裏距離大寧隻有三四天的路程,可以說已經接近朵顏衛的核心,所以今夜全軍戒備,防止敵人偷襲!”

    “遵命!”傳令兵答應一聲,立刻將正德的命令傳達下去,等到大軍趕到前麵的河流時,大明軍隊立刻開始在距離河約有一裏的一處高地上開始紮營,按照孫子兵法。大軍的營地是絕對不能緊鄰著河邊的,這主要是為了防止敵人用水攻。同理,大軍也不能將營地紮在密林之處,否則會很容易被敵人放火燒營,當初劉備就是犯了這一條。結果被吳軍火燒連營七百裏,可以說是一敗塗地。

    邊軍是大明最為精銳的軍隊,再加上這幾年有著充足的軍餉和武器裝備,以及軍校學員的陸續補充進來,這使得大明的邊軍擁有了無與倫比的紀律性與自覺性,所以當正德紮營的命令下達後,根本不用他操心,軍隊裏的各支部隊都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因此不一會的功夫,一座簡陋但卻防守嚴密的營寨就出現在草原上,同時也有專門的夥頭軍從河流裏取水做飯,等到營寨紮好之後,各個營盤裏立刻飄滿了飯菜的香味,估計用不了多久,全軍就可以開飯了。

    看著營盤紮好之後,正德並沒有回到自己帥帳休息,而是騎著馬巡視各個營盤,這幾乎已經成為他的習慣,一方麵他想要親眼看一看營盤修建的是否堅固,防守的士兵是否盡職,有沒有將軍營的弱點暴露出來?另外一方麵,將士們看到大明的皇帝陛下出現在身邊,總會讓他們感覺精神百倍,士氣自然也就鼓了起來。

    等到正德將整個營盤巡視了一遍後,這時天也完全黑了下來,不過軍營裏的士兵並沒有立刻回營帳睡覺,而是以隊為單位升起了火堆,將官們帶領著自己手下的士卒,圍著火堆或是聊天或是唱歌,甚至還有借著火堆的火光,央求識字的長官幫他們寫信,這些信會隨著他們繳獲的戰利品一起送回大明,這也是將士們唯一與家人聯係的方式了。

    正德最喜歡的就是這個時候的軍營,每當他巡視完之後,穀大用就已經讓人準備了幾隻處理幹淨的肥羊,然後架在火堆上燒烤,軍營裏的隻要不當值的軍官,都會跑來陪著正德吃肉聊天,興起之時還會邊唱邊跳,有時還會舉行摔跤比賽,能夠獲勝的勇士就能得到一頭羊的獎賞,雖然這樣的獎品並不算豐厚,但卻是正德親手賞賜的,所以軍營裏人人都以得到羊肉的賞賜為榮。

    本來按照以前的行軍方法,軍隊在吃過晚飯後,是不允許這樣玩樂的,而且時辰一到,所有將士都要進帳休息,更不可能有任何喧嘩之聲,整個軍營裏一片肅穆,人人都沉浸在大戰之前的緊張之中,不過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很容易發生營嘯的情況,那時人人都像是野獸一般,瘋狂的砍殺身邊的所有人,這種慘劇在軍營裏並不少見,有時甚至一次營嘯,就會讓整個大軍損失兩三成的兵力,由此可知營嘯的可怕。

    來自後世的周重剛巧知道營嘯形成的原因,說白就是軍營裏的軍法苛刻,特別是在大戰之前,人人都在擔心明天的命運,甚至不能保證自己能否活過明天,於在這種極度緊張的氣氛下,所有人都處於心理崩潰的邊緣,再加上晚上處於黑暗之中,人心更為脆弱,隻要有一個人失去理智發瘋,那麼這種歇斯底裏式的瘋狂就會在整個軍營傳染開來,不清醒的人見人就砍,而清醒的人為了自保,甚至有人借此報私仇,於是就產生了一場殘酷的大混戰。

    知道了營嘯發生的原因,那麼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就簡單多了,比如像現在的大明軍隊這樣,每天緊張的行軍之後,所有人圍著火堆吃飯,吃完飯再舉行一些唱歌之類的娛樂活動,再加上正德這個九五之尊的皇帝親自巡營,這些都讓將士們可以放鬆緊張的神經,自然也就不可能再發生所謂的營嘯了。

    不過娛樂歸娛樂,正德也並沒有放鬆軍營周圍的戒備,特別是現在他們已經距離大寧不遠了,花當的朵顏衛騎兵卻一直沒有露麵,所以正德估計對方很可能會在這幾天突然出現,而且朵顏衛的軍隊數量遠不及自己的大軍,如此一來,對方想要獲勝的話,就隻能用偷襲的辦法了。

    今天晚上正德的興致很高,通報全營再次舉行摔跤比賽,隻要是營中的摔跤高手,都可以參加,不過正德的大軍雖然有七萬人,但真正報名參加比賽的卻隻有二十多人,這倒不是將士們不積極,而是經過前幾次的摔跤比賽後,整個軍營裏的摔跤高手都已經顯露出來了,剩下的大部分人都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上去也是被別人摔,所以就不去丟人現眼了。

    這二十多人都大軍中頂尖的摔跤高手,彼此之間都相差不大,不過受到白天行軍的影響,有些人的體力保持的好些,有些人就差一些,這些不但要看個人的體能,同時也要看運氣和兵種,比如騎兵和步兵相比,騎兵肯定能夠保留更多的體力,如果同是騎兵,有些騎兵今天不用跑太遠,而有些斥候卻要來回奔波,自然消耗大的多。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能夠贏得摔跤比賽不但要看技術和體能,同時也要看自己的運氣,不過也正是這種結果的不確定性,才讓摔跤比賽更加的吸引人,周圍一下子圍了上萬人,這還是因為有些將士要當值,另外還有些將士要準備防止別人偷襲,所以不能來觀看,否則人會更多。

    最後贏得摔跤比賽的是個來自寧夏那邊的騎兵將士,此人名叫喬二,雖然身材不高,但卻極為壯碩,一看就知道是個猛士,對於這樣的人,正德最是喜歡不過,所以不但親自賜給他一頭烤羊,同時還將其提拔為自己的親衛,這可就相當於一步登天了,畢竟皇帝親耳的待遇可比邊軍強上數倍,結果把這個喬二高興的合不攏嘴,在別人的提醒下才想起給正德行禮謝恩,然後抱著烤羊撕扯起來,一整頭的羊幾乎被他一個人全都吞進肚子,結果再次贏得正德的喝彩。

    不過就在正德在軍營中與軍同樂之時,距離他們軍營十幾裏外的一處山窪處,卻有一支蒙古騎兵正在靜靜的等待著機會。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4 18:43
第五百零一章 朵顏衛花當

    雖然現在才剛過七月,但是遼東初秋的寒風卻已經十分寒冷了,特別是在深夜之中,帳篷中的花當緊了緊身上的羊皮襖,隨手抓起幾塊幹牛糞扔到麵前的火堆裏,然後又把旁邊的一塊羊肉叉在叉子上放在火堆上麵烤了起來,不一會的功夫,這塊新鮮的羊肉就開始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花當今年才剛剛四十歲,正處於一個男人的巔峰時期,他長著一張蒙古人的標準麵孔,大圓臉、塌鼻子,兩腮帶著明顯的曬紅,細長的眼睛中閃爍著寒光,讓人一看就知道眼前這個蒙古人不是簡單的人物。

    等到火堆上的羊肉烤熟了之後,花當將羊肉放到麵前的盤子裏,然後拿起刀子將羊肉切成片,隨手在旁邊的鹽碗裏抹一下就放進嘴裏。雖然花當是朵顏衛的大首領,但他平時的生活卻和普通的蒙古人沒什麼兩樣,甚至他也不喜歡穿大明的絲綢與棉布,平時身上就穿著又厚又硬的羊皮襖,不認識他的人根本不可能猜到,眼前這個普通的蒙古漢子就是名震遼東的朵顏衛首領花當。

    現在都已經過了三更時分,花當之所以還沒有睡,是因為他要在偷襲之前,再次將自己的計劃考慮一遍,看一下中間是否有什麼遺漏,這也是他每次作戰前的習慣。說起來他之所以能夠帶領朵顏衛穩坐朵顏三衛之首的位置,靠的就是他這種謹慎的性格。

    本來花當聽到大明再次把韃靼小王子打的大敗,同時在遼東增兵的消息後,立刻就決定脫離韃靼向大明表示歸順,可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大明這次竟然提出十分過分的要求。不但要他交出兵權,同時還要派官員進入朵顏三衛管理各個部落,如此一來,他花當就隻能當做一個擺設了,所以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這樣的條件。

    花當拒絕了大明提出的條件。立刻就做好了戰爭的準備,他從之前韃靼小王子數次敗於大明的事情上已經看出,現在的大明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衰弱的老虎,而是一頭忽然病愈,並且恢複了本來麵目的猛獸,可以說現在的大明十分可怕。甚至比當年朱棣做皇帝時還要可怕,所以他不得不拿出全部的精力應對。

    其實麵對咄咄逼人的大明,花當的理智告訴他,自己是絕對打不過大明的,甚至就算是這次能夠打退大明的進攻,但是以大明的國力。很快就可以組織起第二次、第三次的攻擊,以他們朵顏三衛的實力,根本就耗不過大明這樣的龐然大物,所以麵對這種情況,他們最明智的選擇就是逃,而且是越向北越好,借助廣闊的地域和馬匹的速度。使得大明根本無力追趕,然後等到大明的實力開始衰退時,到時他們再打回來。

    不過上麵這種想法雖好,但卻不切實際,第一是因為大明選擇的進攻時機實在太好了,現在正值秋季,草原上的牛羊正處於長膘的季節,若是不能讓牛羊長出足夠的肥膘,那麼它們很可能熬不過酷寒的冬季,所以這個季節絕對不適合部落遷移。更別說是向北方更加寒冷的地方遷移了。

    為此花當已經問過部落的長老,結果對方告訴他,若是部落現在向北遷移的話,那麼部落裏的女人和孩子可能會死去一半,牛羊更是會減少大半。到時他們的部落不用別人攻打,自己就可能崩潰掉。

    第二個原因則是現在北方的草原越來越冷,他們當年好不容易從北方遷到相對比較溫暖的大寧一帶,族人們也已經習慣了這裏的氣候,若是向北方遷移,恐怕不但會死人,同時也會引發族人的不滿,再加上在他們離開後,北方的草原已經被別的遊牧部落所占領,他們想要重新回去,就必須與那些部落發生戰爭,而且這是生存之戰,必將是一方的徹底滅亡為結束,否則誰也不可能退讓,這可比任何戰爭都要殘酷。

    也正是因為上麵的原因,所以花當在考慮了許久之後,最終還是決定以武力保護自己的家園,這裏是當年朱棣賞賜給自己族人的土地,同時也是自己的先人用鮮血換來的戰功,全都是因為大明不守承諾,所以最後他們才不得不動用武力奪了回來,現在大明想要再次用武力把他們驅逐出去,那就讓上天來決定這片土地的歸屬吧。

    想到自己部族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花當的臉上也露出一絲決然之色,這次他已經打聽清楚了,從南麵攻打自己的七萬大軍全都是邊軍中的精銳,另外他還得到一個確切的消息,帶領這支大軍的將領名叫朱壽,剛剛被大明進行加封為鎮國公,隻不過花當卻知道,這個所謂的朱壽其實就是大明的那位荒唐皇帝朱厚照。

    本來花當對於大明皇帝禦駕親征這件事感到十分興奮,因為在他早就聽說過這位大明皇帝的荒唐之名,這樣的人帶領軍隊前來攻打自己,肯定又是這位荒唐皇帝的一時興起,隻要自己能夠在前期打敗對方幾次,朱厚照肯定會灰心恐懼,甚至很可能下令撤兵。

    當然了,花當也聽說了這位化名朱壽的鎮國公在大同帶兵打退了韃靼小王子的事,不過花當卻認為,這肯定不是朱厚照親自指揮,而是別的大明將領打敗了韃靼小王子,然後被朱厚照拿過去給他增加聲望的,畢竟他是絕對不相信一個長在深宮裏的皇帝,能夠打敗縱橫草原的韃靼小王子。

    不過花當很快就發現自己之前下達的結論有些草率了,因為自從大明的軍隊進入草原後,他就不停的派出騎兵,或是騷擾或是偵查,結果花當十分吃驚的發現,大明的軍隊在朱厚照的指揮下,進退有度軍容整齊,無論是白天的行進還是晚上的紮營,大明的軍隊都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他派過去試探的幾支騎兵還沒等靠近明軍,就被外麵的大明騎兵聯合絞殺,由此可知這支大明的軍隊絕對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麼不堪一擊。

    也正是看到大明的軍隊如此難纏,所以花當帶領著朵顏衛的大軍根本不敢靠近對方,畢竟他們朵顏衛能夠動用的全部兵力也隻有三萬人,數量還不及對方的一半,若是被大明的騎兵給咬住,然後對方的步兵再順勢包圍的話,那麼他們朵顏衛恐怕真的會被滅族,所以花當隻能帶著大軍躲的遠遠的,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蹤。

    本來花當是想伺機尋找大明軍隊的破綻,畢竟長時間的行軍,對方總會有一些疏忽的地方,到時也就是他的機會的,畢竟他們的軍隊數量太少,正麵對大明軍隊交戰,那隻能是找死,所以隻能用偷襲的辦法,隻是很可惜的是,正德卻根本沒有給他任何偷襲的機會。

    眼看著大明的軍隊距離大寧越來越近,甚至隻剩下三四天的路程,之前為了不給大明軍隊任何機會,所以花當對草原上實行堅壁清野之策,所有部落都被他遷到了大寧周圍,隻是現在正是秋季,牛羊們都需要廣闊的草原放牧,所以那些部落分散的大寧周圍的區域十分分散,隻要大明的軍隊再向前走上一天,就可以遇到放牧的部落。

    雖然大明的軍隊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在草原上了,但是花當卻依然記得當年朱棣攻打草原時,對草原人實行的殘酷政策,其實也不能說朱棣殘酷,他隻是把當年蒙古人施加在漢人身上的殘酷還了回來,比如當年朱棣攻打草原,隻要是遇到的草原部落,就會被他們屠殺一空,然後搶光部落的牛羊充當食物,甚至到了秋天之時,還會在草原上放火燒草,要知道草原上的牧草一但點著,那就是一場大災難,甚至很可能會讓數個部落在冬天凍餓而死,可謂是陰毒之極。

    上麵這些都是花當聽部落裏的老人講述的,而且這些老人甚至親身經曆了當年的那場大災難,花當身為朵顏衛的首領,自然不想讓自己的族人再次受到大明軍隊的欺淩,所以他必須在今晚與大明軍隊打上一場,無論如何也要阻止大明軍隊再次向前,否則他們的族人還不知道會有多少死在大明人的刀箭之下?

    想到這裏,隻見花當猛然一拳砸在桌子上,抓起盤子上的羊肉幾口吃了下去,然後又從旁邊的籃子裏抓起幾把青菜,塞到嘴裏嚼了幾下就咽了下去。這些青菜也是他的秘密武器,草原人大都有夜肓症,但是花當卻發現漢人們卻沒有這個毛病,於是他就抓了幾個漢人的大夫逼問,結果終於讓他找到了原因,那就是草原人隻吃肉喝奶,但卻不像漢人那樣吃青菜,隻有長時間吃青菜的人,晚上才能看清東西,所以現在他們朵顏衛裏的男人都需要吃青菜,大部分人都已經可以在晚上看清東西,不再是個瞎子了,這也是他敢在晚上偷襲的重要原因。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4 18:44
第五百零二章 夜襲

    三更時分,本來喧囂無比的大明軍營已經慢慢的安靜下來,除了巡邏的士兵的腳步聲與不時的馬嘶聲外,整個大營寂靜無聲,好像所有人都已經進入到夢鄉之中。

    而在明軍大明北方數裏處,花當帶領的大軍已經從山窪中悄悄的摸了出來,三萬人的大軍在前進時寂靜無聲,所有戰馬的嘴裏都被塞上木棒,甚至連馬蹄上都被包上了羊皮,這些偷襲的手段也是草原人在與中原王朝交戰時學到的本領。

    不過幾裏的距離,若是放在白天,隻要騎在馬上,幾乎轉瞬即至,不過為了防止事先被大明的軍隊察覺,所以花當命全部人都下馬而行,而且專門挑揀那些比較偏僻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結果這幾裏路足足讓他們走了一個時辰。

    直到距離大明軍營兩裏之時,花當這才命令全軍停止前進,畢竟這個距離已經十分危險了,若不是今天沒有月光,他是絕對不敢靠這麼近的。不過這個距離也是剛剛好,等到他們騎上馬衝鋒,兩裏的距離剛好可以把馬速提到最大,到時是否能成功,一切就看雙方的實力,以及雙方的運氣了?

    “長生天保佑我朵顏衛,殺!”隨著花當的一聲高呼,所有已經上馬的朵顏衛騎兵立刻催動馬匹狂奔,眼前就是大明的軍營,為了保護自己的族人不受傷害,他們必須將大明的軍隊趕出草原。

    朵顏衛的騎兵剛一發動攻擊,大明軍營中巡邏的士兵也立刻察覺,一時間“敵襲”的呼喊聲不絕於耳,睡夢中的大明將士聽到敵人襲營,立刻跳起來拿起武器。衝出帳篷在軍官的指揮下排好隊形,等候上官的命令,因為之前正德再三叮囑小心敵人夜襲,所以睡在營帳外圍的將士都沒有卸甲,直接躺下就睡了。雖然這樣不舒服,但總比被敵人偷襲時砍掉腦袋強,而且內外的將士是輪換的,今天睡在外圍警戒的軍隊,明天就可以睡到內部的營帳中好好的睡上一覺。

    花當也同樣沒想到在大明軍隊的反應如此迅速,甚至他的前軍剛剛與外圍巡邏的士兵接觸時。後方就已經有大明的將士前來增援,而且這些將士衣甲齊全武器完備,好像是早就知道他們會夜襲一般。這也讓那些偷襲的朵顏衛騎兵嚇了一跳,以為是大明軍隊早有準備,一想到這個,立刻讓朵顏衛的騎兵士氣大喪。畢竟人家都已經有準備了,說不定還有更厲害的後手,萬一他們被大明軍隊包圍的話,那可就是全軍覆沒之局了。

    正德本來已經睡著了,當他聽到朵顏衛果然前來偷襲時,也一下子從地鋪上跳了起來,一個箭步就想衝出去。可惜卻被穀大用死死拉住,因為正德現在根本沒有穿盔甲,現在外麵又那麼亂,再加上晚上又看不清,萬一有流矢傷到正德的話,那他們就算是滅了朵顏衛,這一仗也不算是打贏。

    正德也知道其它事情上穀大用可以聽從自己的話,但是涉及到他的人身安全上,穀大用就算是死也不會讓自己有任何的安全隱患,所以他也隻能強忍著心中的衝動。讓身邊的小太監盡快服侍著他穿上盔甲,隻是他的盔甲十分繁瑣,每次穿上都要花費相當長的時間,這讓正德十分惱火,同時在心中發誓。一定要工部給自己設計出一套方便穿著的盔甲。

    等到正德穿好盔甲來到營外時,他帶來的侍衛立刻將他圍在中間,一行人擁著正德向大營的北方走去,那裏正是朵顏衛偷襲的主要區域,現在大明的援軍也自發的向營北聚集,隻不過因為天色太黑,不但看不清偷襲的朵顏衛騎兵數量,甚至正德想要指揮大明的軍隊都有些困難,因為黑夜中他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大明軍隊參戰。

    不過也幸虧正德事先早就防備著花朵偷襲,因此大明的軍隊也早有準備,比如住在外圍的將士都沒有卸甲,而且事先對於將領也都做了交待,所以大明參戰的軍隊雖亂,但至少還能把朵顏衛的騎兵擋在營外,甚至已經有火炮手把火炮推到陣前,衝著朵顏衛的騎兵不斷開火,雖然火炮對騎兵的殺傷力有限,但是火炮的所產生的巨大聲響,卻可以極為有效的恐嚇對方的戰馬,使對方的騎兵隊形發生混亂。

    夜戰向來都是兵家的大忌,別說是在大明這種時代了,哪怕是在後世之時,夜戰也同樣困難,而且黑夜是一把雙刃劍,利用得當,甚至弱兵可以幹掉比自己強大的多的敵人,反過來,強兵若是沒能利用好夜色,也很可能被對方幹掉。

    不過黑夜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利用的,古往今來中原大地上發生了無數次戰爭,絕大部分戰爭都是發生在白天,有時甚至兩軍打到夜晚之時,就會各自收兵,寧可給對方休息的機會,也不肯夜戰,由此可知夜戰的困難。

    當然在古往今來的戰例中,也有一些是發生在夜晚的戰爭,不過隻要認真研讀一下,就會發現這些戰例除非大部分都是偷襲,而且對於偷襲者來說,若是在剛開始時沒能給對方造成大混亂,進而造成對方軍隊的崩潰,那麼接下來的戰爭就會變成一團糟,若是用一個形象的比喻,那就是兩個瞎子在打架,你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你,兩個人隻能胡亂揮拳,至於能否打中敵人,就全都要看自己的運氣了。

    現在正德和花當就是處於這種情況,正德看不表花當的進攻路線,也看不清自己一方到底出去了多少軍隊阻擋,花當也同樣如此,自從他的騎兵被大明的軍隊擋下來後,他就失去了大部分的指揮權,最多隻能指揮身邊的幾千人繼續衝擊大明的軍營,至於其它的騎兵,全都隻能與大明軍隊進行混戰了。

    雙方都在黑夜中廝殺,雖然有火把照明,但是火把的那點光亮,根本不起太大的作用,有時甚至出現自己人打自己的情況。說起來這對大明軍隊有些不利,因為他們的人多,而且又被困於營寨之中,如此狹小的距離,又看不清對方的敵人,所以很容易出現誤傷自己人的情況。

    “請將軍下令,讓末將使用照明彈!”就在正德也在為眼前的混亂著急之時,忽然一個騎著馬的小將飛奔而來,衝著他高聲喊道。

    “照明彈?”正德聽到這裏一愣,在他的印象裏,好像並沒有聽說過這個名詞。

    那個年輕的小將也是個機靈人,一看正德的樣子,立刻就明白過來,當下再次高聲稟報道:“陛下,照明彈是趙王殿下命人特意研製出來的,其原理與煙花相同,都是將火藥打到天上,借著火藥燃燒發出的白光照明,雖然時間很短,但足夠我們看清戰場上的局麵了!”

    正德聽到這個年輕將領的解釋,這才忽然想起來,之前自己來遼東時,周重讓人送來一批新式的火藥武器,其中好像就有這個照明彈,隻可惜當時他並沒有在意,更沒有詳細了解這些火藥武器的用途,現在看來,這個照明彈就是為了夜戰而發明的。

    “傳本將軍命令,立刻使用照明彈!”隨著正德的一聲令下,立刻有人飛奔而去,而那個小將本想也一起去的,但卻被正德叫住,因為他感覺對方有些眼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你叫什麼名字?”正德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小將問道,這個年輕將官雖然身穿盔甲,但卻長的比較清秀,若是換成儒衫的話,恐怕就會變成一個風流倜儻的讀書人,讓人根本不敢相信他竟然是個武將。

    “啟稟陛下,末將徐程,是正德十年的軍校學員,今年剛剛畢業,被分配到宣府軍中擔任百戶,這次接到調令,隨陛下親征朵顏三衛!”這個年輕人聽到正德的問話,立刻躬身回答道,而且態度不卑不亢,一看就知道是個守禮有節的年輕人。

    “徐程?”正德聽到這個名字先是一愣,緊接著大笑道,“朕想起來了,你是魏國公徐納的族孫,當初還進宮拜見過朕,而且在那次軍校舉行的騎射比賽中,你是唯一一個殺進最後決賽的軍校學員,可惜最後還是敗給了江彬,沒想到你現在竟然也畢業了。”

    聽到皇帝陛下竟然還記得自己,而且還能記得自己當初在軍校參加騎射的事情,這讓徐程也是十分激動,當下向正德行禮道:“陛下英明,末將當初自認為箭術無雙,但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像江將軍那樣箭術通神之人,所以那次末將也是輸的心服口服。”

    正德看到徐程如此謙虛,再加上又想到對方當初才十幾歲時,就已經能夠在騎術和箭法上江彬這樣的沙場悍將相比,這讓正德也對徐程很有好感,雖然戰場上不是說閑話的地方,但正德依然詢問了徐程幾句話,然後這才讓他離開。

    就在徐程剛剛離開之時,正德的命令也終於有了效果,隻見大明的軍營裏忽然發出一連串的悶雷般的響聲,緊接著天空中忽然爆發出一團光亮,將整個明軍大營照的如此白晝一般。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4 18:45
第五百零三章 偷襲對偷襲

    以大明現的技術,自然不可能製造出後世的照明彈,主要關鍵是照明彈裏要裝有鎂粉或鋁粉,而這兩種金屬都不是現在可以提煉出來的,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畢竟普通的煙花在天空燃燒時,也同樣可以照明,隻是亮度低一些,時間也短一些,但是總比用火把要強多了。

    當大明的軍隊裏把照明彈打上天空晚,爆發出來的亮光終於把戰場上的情形照的清清楚楚,雖然時間持續的很短,但是後續的照明彈也依然不停的發射,所以正德很容易就把整個戰場的局勢看在眼中,當下心中也有了計較,立刻將自己的命令一條條傳達下去。

    照明彈的作用是雙向的,不但正德看清了戰場的局勢,同樣,對麵的花當也借助這個機會終於看到了自己身邊的情形,說起來他們這些草原騎兵在偷襲時,若是剛開始沒能衝破對方的營寨,那麼接下來就會陷入十分不利的境地,畢竟騎兵沒有了衝鋒的速度,簡直就是失去了最大的優勢,再加上大明的軍隊數量又比他們的多,所以當花當看清戰場局勢時,卻發現自己一方有不少騎兵隊伍都已經與大明的軍隊交織在一起,想要撤出來也是十分的困難。

    “集結隊伍,準備撤退!”花當也是個十分果斷的人,他看到自己這次偷襲沒能起到效果,反而把軍隊陷入到明軍的包圍中,若是再不撤退的話,很可能連他自己都逃不掉,所以立刻毫不猶豫的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反正他們是騎兵。就算是被包圍,隻要能夠把馬速提起來,衝出現在明軍相對比較脆弱的包圍圈還是十分容易的,最後就算是有損失,也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

    花當手下的數千精銳是朵顏衛的核心力量。聽到了的命令後,立刻開始以花當為忠心集結,然後組成一個撤退的隊形開始離開,而周圍那些朵顏衛的騎兵隻要沒有落入明軍包圍的,也同樣轉身就跑,至於那些被包圍的騎兵。也開始反身衝鋒起來,隻要能夠衝出包圍圈,那麼大明的軍隊就不可能再追上他們。

    不過花當雖然果斷,但正德也不是好惹的,就在花當剛剛帶著自己的幾千精銳撤出大明的軍營時,忽然從大營的西側衝出一支大明騎兵。為首之人正是江彬,他之前早就準備好了騎兵,隻是因為天色太黑,導致他根本不敢擅自衝鋒,不過現在有了照明彈,再加上又接到正德的命令,所以立刻衝出來阻攔花當逃跑。

    江彬雖然人品有問題。一心的想要向上鑽營,但是他卻是大明有名的悍將,率領的騎兵也同樣是大明的精銳,所以當他看到花當的騎兵時,立刻毫不猶豫的衝了上去,花當自然也不會示弱,於是兩支騎兵就在明滅不定的照明彈下,展開了慘烈的拚殺,這種拚殺已經不僅僅是實力的對比,更多的也是靠運氣。畢竟照明彈忽明忽滅,有時候連對麵的敵人都看不到,所以就算是實力再強的騎兵,也很發難發揮出自己的真正實力,一切都隻能靠勇氣和運氣來決定勝負。

    騎兵之間的對決向來都是以殘酷著稱。每次交鋒之後,都有相當一部分人死於馬下,最後能夠活下來的人,隻有那些最有勇氣而且還有相當運氣的人,特別是現在又是晚上,江彬與花當帶領的兩支騎兵精銳之間的比拚,更是殘酷無比,眨眼之間就已經有數百騎兵落馬,而在這種規模的騎兵交戰中,隻要落馬,幾乎也就標誌著他們的死亡,因為沒有人可以從上萬根馬蹄中逃命。

    不過花當並沒有拚命的心思,他現在隻想快點逃離明軍的大營,否則等到明軍的步兵追上來,到那時他們可就真的逃不了了,所以花當在與江彬糾纏了片刻後,立刻揮兵逃竄,江彬雖然想追,但是正德卻擔心黑暗之中受到花當的暗算,所以命令他們回轉軍營,繼續堵截其它的朵顏衛騎兵。

    這場偷襲的鬧劇一直持續到天亮才結果,花當帶領的三萬騎兵偷襲明軍大營,結果沒能成功,最後留下的超過三千的騎兵屍體,另外還有兩千餘人被俘,可以說是敗的極慘。不過相比而言,大明這次也不太好受,戰死與受傷的士兵並不比朵顏衛少,隻是大明的兵力本來就占據著優勢,所以總的來說,還是大明占了便宜。

    不過花當雖然吃了虧,但他並沒有逃出去太遠,而是在大明軍營北方三十裏外開始紮營,看樣子花當也不打算再躲了,而是準備在這裏與大明決戰,畢竟他們後方就是大寧,若是再退的話,那就隻能讓自己的部族直接麵對大明的軍隊了。

    正德看到花當在三十裏外紮營,當下也是高興的哈哈大笑,畢竟自從進入草原後,花當就帶著大軍東躲西藏,雖然正德知道對方肯定不會放棄大寧,但是一直這麼拖著,對於大明軍隊的壓力也很大,特別是七萬人的軍隊,每日的消耗也不是個小數字,哪怕是大明再自私富足,也不能再這樣空耗下去了,現在對方終於準備與他決定,這也正合了他的意。

    正德和周重是親兄弟,說來也巧,兩人雖然從小沒有生活在一起,但性格卻有些相似之處,比如對於敵人,他們都奉行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次花當帶著大軍偷襲明軍大營,雖然沒能成功,但也給大明造成了許多無謂的傷亡,所以正德準備狠狠的給花當一個教訓,讓他終生都不敢忘記。

    就在花當偷襲明軍大營的三天後的夜晚,大明的騎兵也同樣對花當的大營進行了偷襲,不過花當做為一代梟雄,自然有所防備,所以當大明的騎兵剛剛靠近軍營時,朵顏衛的士兵就已經有所察覺,隻不過朵顏衛沒有大明的照明彈,所以隻能在營中進行防禦,並不敢衝出來與大明騎兵交戰。

    隻是讓花當覺得奇怪的是,這些偷襲的大明騎兵好像也沒有要交戰的樣子,他們都是在營寨外麵一沾就走,頂多是向營中射幾輪火箭,可惜這對於早有準備的朵顏衛來說,根本形不成什麼威脅,這種奇怪的情形讓花當本能的感覺有些不對勁,甚至直覺之中讓他感到有些不安,就好像是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一般。

    不得不說花當本人有著敏銳的第六感,就在他在苦思大明騎兵為何會用這種騷擾的戰術時,距離朵顏衛大營不遠的一片空地上,隨著正德的一聲令下,數百門火炮幾乎同時開火,炙熱的炮彈帶著尖利的呼嘯聲衝進朵顏衛的大營,一時間慘叫聲四起,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輪炮擊中受傷。

    原來正德根本沒打算用騎兵偷襲朵顏衛的軍營,他隻是讓騎兵吸引朵顏衛的注意力,然後從後方將這次帶來的火炮全都調集到距離朵顏大營兩裏外的地方,然後直接用火炮轟擊對方的大營,雖然單個火炮的殺傷力有限,但若是幾百門火炮集中使用,那麼就會形成一種恐怖的力量,特別是對敵人心理上的壓力,簡直可以直接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

    花當不是沒有見識過火炮的威力,但他卻是第一次見識數百門火炮同時開火時的威力,在他的感覺中,天空中不時降下一枚枚炙熱的鐵球,無論是人是馬,隻要被這種鐵球碰上,幾乎都是有死無傷,更加可怕的是,有些炙熱的鐵球竟然還能引燒帳篷,結果一時間整個朵顏衛的大營裏哀嚎一片,處處都在著火,遍地都是死屍,而且更加可怕的是,誰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被天空中落下的炮彈打死,哪怕是他這個朵顏衛首領,現在也和那些普通的草原騎士沒什麼兩樣,運氣不好的,說不定真的會被直接砸死。

    看到這種情況,花當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們必須撤出火炮的射擊範圍之外,否則軍心遲早都會崩潰,甚至萬一他真的被火炮砸死,恐怕整個朵顏衛會立刻陷入分崩離析的境地,到時大明隻需要派一個使者,就能讓整個朵顏衛完全的並入大明。

    想到這裏,花當立刻下令撤退,可惜外麵騷擾的大明騎兵卻並不會讓他們輕易離開,隨著一枚枚照明彈打到天空,剛剛撤出的朵顏衛騎兵立刻遭受到無數大明軍隊的圍攻,其中不但有騎兵,甚至還有悄悄埋伏在朵顏大營外的步兵,所以花當剛一撤出大營,立刻就落入到大明軍隊的包圍之中,就算是最後能夠逃脫,恐怕也要遭受巨大的損失。

    花當帶著自己手下的騎兵隊伍在大明的包圍中左衝右突,但無論他向哪個方向逃跑,最後都會被大明軍隊擋回來,特別是一些大明軍隊還裝備有火槍和一種投擲用的火器,聲音並不比大炮差,而且落地時還會爆炸,他們朵顏衛的不少騎兵都被這種武器炸傷了馬腿,而失去馬匹的騎兵,就隻能站在那裏等死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4 18:46
第五百零四章 收複兩衛

    正德這一次的偷襲準備充分,而且一環套著一環,當花當被火炮從軍營裏趕出來時,又落入大明軍隊的埋伏之中,結果左衝右突都沒有任何效果,反而讓自己一方傷亡慘重,等到天亮之時,花當這才發現,經過半夜的混戰,他手下的騎兵已經損失了將近三分之一,剩下的也是人人帶傷,戰鬥力大打折扣,反觀對麵的大明軍隊,卻是精神抖擻,因為大明的人數是他們的一倍,受傷的人早就被替代下去了。

    這時的花當已經是人困馬乏,再加上天亮之後,明軍包圍圈中可能存在的漏洞也已經被補上,所以他想要再衝出去的話,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機會了,甚至隻要正德再加把勁,就可以全殲朵顏衛的全部兵力。

    在這種逃生無望的情況下,花當再次做出一個決定,那就是向正德投降,反正這種事情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而且他們已經盡力了,再拚下去也隻有戰死這一條路可走,而在草原人的生存法則中,隻要人還活著,那麼一切就還有希望,所以對於現在的花當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

    對於花當如此果斷的選擇投降,正德剛開始還有些不解,畢竟之前花當還表現出一副要與他們不死不休的姿態,可是現在僅僅是被包圍,對方手中還有近兩萬的騎兵,未必沒有一拚之力,所以在正德看來,花當遠沒有到絕境,但對方卻出乎意料的投降了。這讓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

    不過很快江彬就幫正德解釋了一下草原人的生存法則。而且對於花當這樣的部落頭人來說。若是自己手下的騎兵損失嚴重,那麼就算是他能夠逃出來,肯定會也受到部族的詰難,甚至失去部落首領的位置,而且周圍的其它部落也會對他們虎視眈眈,所以花當損失不起,現在這種情況隻能選擇投降。

    明白了花當的如意算盤,正德也很快想好了對策。他親自接待了花當派來商議投降的使者,然後親口向對方承諾,隻要花當讓部隊放下武器,一切聽從大明的安排,那麼自己就可以保證他們這些部落頭人的生命安全,甚至還會給他們封賞一個官職。

    花當得知大明的皇帝陛下親口許諾,自然也是十分興奮,而且他也知道,大明真正的目標是韃靼小王子,而不是自己這個遼東的小部落。甚至大明若想征服草原,說不定還要借助自己的力量。所以他在考慮了將近一天後,終於決定向大明投降,所有朵顏衛士兵全都放下了武器,甚至連戰馬也交給了大明。

    正德在接受了朵顏衛的投降後,也的確像之前說的那樣,並沒有出爾反爾,而是真的保證花當和其它朵顏頭人的安全,甚至還加封了他們一個大明的官職,隻不過讓花當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們這些朵顏頭人竟然全都要遷到北京城居住,沒有大明皇帝的命令,永世不得再回草原。直到這時花當才明白,自己上了正德皇帝的當了,他這是要把自己當成傀儡,徹底的將自己從朵顏衛中架空,而且到了京城之後,他就得像狗一樣夾著尾巴做人,再也不是那個縱橫遼東的草原雄鷹了。

    可惜這時候明白過來已經晚了,朵顏衛的騎兵已經被大明繳械,甚至連馬匹都沒有,若是這時再表現出不滿和反抗,那隻能引來大明的屠殺,花當可不認為大明的軍隊會那麼仁慈,這些邊軍殺起他們草原人可是一向都十分凶殘。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花當雖然心中憤怒無比,但卻也沒有任何辦法,最後隻能帶著自己的家人,以及朵顏衛的頭人們,由一支大明軍隊押送著趕到北京城,在那裏周重已經為他們修建了一所豪華的監獄,進去後就別想再出來。

    隨著朵顏衛的投降,遼東軍與李安良的倭國仆從軍對泰寧衛的作戰也十分順利,泰寧衛本來就是朵顏三衛中實力最弱的一支,而且他們麵對的軍隊數量比朵顏衛那邊還多一萬,這讓泰寧衛根本不敢正麵與大明軍隊交戰,隻能派出一股股遊騎纏鬥,用這種辦法拖住大明軍隊的腳步,然後將自己的部族向朵顏衛所在的大寧方向轉移,畢竟在他們看來,與其分散力量對付大明的軍隊,不如與朵顏衛合兵一處,說不定可以打退其中一支明軍。

    但是很可惜的是,泰寧衛還沒來的及與朵顏衛彙合在一起,就接到朵顏衛向大明投降的消息,結果泰寧衛幾乎也同時做出投降的決定,畢竟相比起來,他們的實力比朵顏衛差的不是一點半點,連朵顏衛都投降了,他們泰寧衛自然也沒有其它的選擇。

    朵顏三衛已經有兩衛相繼投降,現在就剩下最北方的福寧衛還沒有回應,說起來福寧衛當初與朵顏衛有些不合,雙方也發生了數次內鬥,隻是因為福寧衛實力不足,所以隻能呆在三衛的最北端,相比之下條件也比較惡劣,平時與大明之間的交流也最少,這次大明攻打朵顏衛與泰寧衛,福寧衛就一直沒有什麼反應,現在兩衛投降,福寧衛那邊卻還在觀望狀態,看樣子還存在一些僥幸心理。

    對於福寧衛的打算,正德也猜的出來,不過他這次沒打算再用兵,而是將大軍駐紮在大寧,一方麵休息整頓,另一方麵也是為了將朵顏衛和泰寧衛的土地人口給消化掉,特別是這兩衛中的壯年男子,隻要稍加整頓,就能成立一支不錯的蒙古騎兵,這也是當初決定攻打朵顏三衛的初衷之一,日後大明想要統治草原,就必須擁有一支形成規模的騎兵,而漢人騎兵的訓練不但花費時間,同時也要消耗巨額的財力物力,所以這些蒙古騎兵就成為一種廉價的選擇,再加上原來的大明騎兵混合編製,這樣的騎兵也就足夠大明使用了。

    不過為了保證這支騎兵中那些蒙古騎兵的忠誠性,僅僅是將漢蒙混合編製還是遠遠不夠的,另外朵顏和泰寧二衛的蒙古部落也將完全納入大明的統治,比如正德就開始在遼東一帶修建堡壘和水泥路,然後從河北一帶遷移漢人前來定居,另外還有大明的商人,也爭相湧來訂購羊毛,有了這些,朵顏和泰寧二衛的部落就與大明緊密的結合起來,日後這兩衛的騎兵出征在外,他們的家人卻在大明手中,自然不敢輕易生出二心。

    想要完全將朵顏和泰寧兩衛完全消化掉,這自然需要一段時間,不過正德好像一點也不著急,大軍全部駐紮在大寧一帶,每日裏操練不斷,順便也把朵顏與泰寧兩衛的蒙古騎兵與漢人騎兵混編在一起,進行一些適應性訓練,雖然還存在這樣那樣的問題,但總的來說卻是向好的方向發展。

    對於大明軍隊停滯不前舉動,北方的福寧衛也終於鬆了口氣,從現在的這種跡象表明,大明這次的軍事目標應該僅僅是朵顏和泰寧兩衛,畢竟這兩衛本來就與大明相臨,平時與大明接觸的最多,但每次南下劫掠的也正是他們,福寧衛因為距離大明有些距離,所以很難南下,也許也正是這個原因,所以大明才沒有對他們福寧衛動手。

    不過福寧衛顯然有些太樂觀了,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正德忙著消化朵顏和泰寧二衛時,李安良帶領的五萬仆從軍,以及一萬的宣府邊軍悄悄的離開了大寧,經廣寧與原來的遼東都司,一路向東北而行,目標直指位於福寧衛東部的女真部落,若是大明將女真部落也給征服,那麼福寧衛就麵臨兩麵受敵的局麵,到時它若不想投降的話,就隻能向北遷移了。

    隨著秋季的加深,遼東平原已經變得十分寒冷,樹上的樹葉慢慢飄落,地麵上的雜草也變成了金黃色,動物們也在抓緊最後的時間儲存食物和脂肪,為的就是能夠安全度過這個嚴寒的冬季,不過今年有些動物十分不在運,因為當一支數萬人的軍隊從它們的棲息地經過時,這些動物很多都難逃軍隊的毒手,成為軍隊中的特別加餐。

    李安良帶著自己的五萬倭國仆從軍走在最前麵,之前對泰寧衛的戰爭中,他們與泰寧衛根本沒有大規模的接觸,小股的泰寧騎兵也被遼東騎兵所截殺,所以他的仆從軍幾乎沒有任何殺敵的機會,這也使得這些仆從軍到現在都依然保持著完整的編製。

    不過這也是李安良想要看到的,畢竟他這次回到遼東,最主要的敵人就是那些野蠻的女真人,同時也是屠殺他們全家、不共戴天的仇人,為了這個報仇的機會,他已經等待了許多年,甚至為此也付出了許多,現在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所以他要保持自己手下這支仆從軍的最大戰力,隻有這樣,才能為當年慘死的家人報仇雪恨!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4 18:47
第五百零五章 野豬皮的祖先

    李安良帶領的大軍討伐女真人,整個行動都是極度保密的,甚至正德為了讓別人以為所有大軍都在大寧,特意借口整頓軍紀,將整個軍營都給封鎖了,任何消息都沒有走露出來。

    另外李安良這一路行軍也十分小心,路上凡是遇到活人,不論男女老幼,若是漢人,則將其挾持在軍隊之中,反正遼東的漢人也不多,日後自然會放他們離開,若是女真人或蒙古人,那麼就會雞犬不留,這一路上被他們滅掉的小部落可謂是不計其數。

    也正是這種保密的措施,使得距離大明最近的建州女真沒有接到絲毫的消息,甚至在建州女真的內部,正在醞釀著一件權力交接的大事。

    遼東赫拉木圖地區,這裏是建州女真的居住地,現在的建州女真受到大明的影響,進入一種半遊牧半耕種的生活方式,比如在赫拉木圖這片區域,就出現許多建州女真的村落,村落周圍也有一些原因的耕種,隻是女真人不懂得保養地力,所以當在一塊地方居住的久了,耕地的肥力用盡,他們就會將整個村莊遷移到另外一個地方,繼續原來那種原始的耕種和遊獵相結合的生活方式。

    赫拉木圖區域最大的一個村寨名叫錫寶齊,是以這個村寨的首領名字命名的,而錫寶齊則是建州左衛的都指揮使,掌管著赫拉木圖地區的大部分女真村寨和部落,加起來足有三四萬人,是建州三衛中實力最強大的一支。

    錫寶齊村寨中心位置的一間巨大木屋之中,正在舉行一場相對來說十分盛大的宴會,整個木屋裏的裝飾雖然十分簡陋。但麵積卻不小,八九個身穿豬皮大衣的女真人圍著圈坐在一起,麵前的桌子上擺放著大塊的肉與大碗的酒,而在他們圍著的空地上,幾個身穿朝鮮服飾的女子正在強顏歡笑的跳著舞。

    “諸位兄弟。這幾個朝鮮美女是我從野人女真那裏搶來的,不但長的漂亮,而且還會跳舞,實在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啊!”隻見那個坐在首位花白胡子女真人忽然高聲吼道,看向場地中那幾個朝鮮女子的目光中也滿是淫褻之色,他們剛剛與野人女真發生了一場爭鬥。結果把對方打的慘敗,而且還從野人女真手裏搶了不少東西,比如眼前的這幾個朝鮮女子,所以今天晚上才設下酒宴好好的慶賀一番。

    “首領神勇無雙,野人女真上次在朝鮮那裏可是搶了不少好東西,不但有女人和糧食。另外還有不少布匹、金銀,可惜前兩年朝鮮讓大明給占了,否則咱們也學野人女真去朝鮮轉一圈,肯定能搶回更多的好東西!”下麵一個長著大方臉的女真人也是高聲叫道,他們這些女真人在山裏生活慣了,平時說話也都是高聲大氣,哪怕是在一個屋子裏。說話也像是吵架似的,甚至不少女真人認為,說話聲音大才顯得自己有男人的氣勢。

    “大明算什麼,雖然我們名義上歸大明管,但是現在誰不知道,大明早就管不到遼東來了,咱們也根本不用顧忌大明的想法,而且聽說大明占據朝鮮後,使得朝鮮那裏更加的富庶,這可是個發財的好機會啊!”又一個坐在下麵的家夥高聲叫道。這個家夥相貌奇特,一張大圓臉上長著兩支圓溜溜的眼睛,塌鼻子翻鼻孔,嘴裏的兩個板牙長的格外長,哪怕是閉著嘴時。兩個大板牙也翻在嘴外,整個外形看起來像極了西遊記裏的二師兄。

    “大板牙閉上你的臭嘴,現在大明可不好惹,連韃靼小王子都數次敗給對方,而且還占據了朝鮮,聽說前段時間又兵發遼東,看樣子是想攻打朵顏三衛,雖然現在還沒有消息傳來,但估計花當那家夥也是凶多吉少,我們這裏雖然距離朵顏衛的地盤還有些距離,但也要小心為妙,盡量不要招惹大明,免得惹火上身!”坐在首位的那個花白胡子聽到大板牙的話,立刻開口訓斥道,他就是建州左衛的都指揮使錫寶齊,雖然年紀已經不小了,但腦子卻十分的清醒,聽到手下不把大明放在眼裏,這才開口訓斥,好讓他們明白現在的局勢。

    說起這個錫寶齊,他在後世可能沒有太多人知道,但是他的五世孫中卻有一個極為有名的人物,那就是野豬皮努爾哈赤,後來滿清建立,錫寶齊被追尊為正皇帝。

    “父親,你也太把大明當回事了,以前我們沒有吃的時,不也經常南下去大明的遼東衛那裏打草穀嗎?而且那些漢人膽小懦弱,卻又十分擅長種地,可以說最適合做奴隸,現在我們部落裏不是還有不少的漢人奴隸嗎?”錫寶齊的話音剛落,就見坐在他右首旁的一個年輕女真人開口道,這個女真人相貌與錫寶齊有些相像,正是錫寶齊最器重的兒子福滿,這個福滿正是努爾哈赤的四世祖,後來被滿清追封為興祖直皇帝,隻是現在他還是一個小小的部落酋長之子。

    “福滿,千萬不要小看大明,更不要小看漢人,當年的大元是何等的強盛,最後還不是被大明給趕到草原上,另外這些遠的不說,難道你忘了幾十年前你祖父給我建州三衛帶來的災禍嗎?”錫寶齊聽到兒子小看大明和漢人,立刻滿臉嚴肅的教訓道。

    錫寶齊的父親名叫董山,同樣也是建州左衛的都指揮使,隻是這個董山卻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一麵向大明表示恭順,以此來換取大明的賞賜,一麵卻又勾結蒙古人發兵南下,搶劫大明的遼東地區,甚至他還暗中與朝鮮相勾結,打算在遼東自立,結果最後引來的大明的怒火,在成化三年時,大明派出軍隊血洗建州三衛,史書上記載“毀其巢穴,絕其種類”,最後連董山也被大明抓住,最後在押送他去北京朝貢的途中,被大明的士兵設計殺死了。

    可以說當年的董山之禍,是建州女真自建立以來遭受到的最大災難,若非當時大明的國力已經開始衰退,國內沒有足夠的財力物力支撐大軍對建州三衛的清剿,再加上遼東一帶多山林,搜尋女真人有些困難,所以最後才讓不少女真人逃過一劫,經過幾十年的休養生息,他們才慢慢的恢複了當年的元氣。

    福滿今年才二十多歲,他出生時董山已經死去多年了,所以對那場女真人的災難並沒有什麼印象,不過錫寶齊和在座的一些老人卻都親身經曆了當年的災禍,特別是當年那些凶神惡煞的大明士兵衝進自己的營寨,一邊殺人一邊放火,無數女真勇士慘死在大明士兵的刀下,不過也正是那些女真勇士們的拖延,才使得當時還是孩童的福滿等人逃過一劫,不過直到現在,錫寶齊等人對當年的慘劇依然印象深刻,甚至在惡夢中還經常出現當年的情景。

    “父親,當年是祖父太大意了,以為有蒙古和朝鮮做靠山,大明就不敢發兵,所以才沒有做好準備,不過現在我們卻是已經恢複了當年的實力,而且又熟悉遼東的地形,若是大明軍隊不來也就罷了,若是他們敢來的話,我福滿非要為當年慘死的祖父和族人報仇雪恨!”

    福滿年輕氣盛,再加上他見到的漢人大都懦弱無能,所以在他看來,自己父親這些人都已經老了,根本沒有當年的血性,若是他掌管建州左衛的話,恐怕已經將整個建州三衛都給統一了,一想到日後自己執掌整個建州三衛的情景,福滿就不禁感到熱血上湧,隻是當他看到坐在上麵的錫寶齊時,卻又感覺被一盆冷水倒在頭上,現在別說是建州三衛了,連建州左衛都還是由他父親執掌,他想要執掌大權,就必須等到父親去世,而以錫寶齊現在每天晚上都離不開女人的情況來看,估計最少還能活上十幾年。

    對於兒子的固執,錫寶齊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並沒有再說什麼,畢竟他覺得年輕人好強好勝一些,並不是什麼缺點,甚至身為日後的建州左衛首領,必須要比普通人更加好強,隻有這樣,才能保護族人不受其它人的欺負。

    錫寶齊與兒子、手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再加上眼前的朝鮮美女獻舞,結果很快有人喝醉了,這些女真人本來就沒什麼教養,喝醉之後更是肆意妄為,比如剛才說話的那個大板牙,現在就借著酒勁強行拉過一個跳舞的朝鮮女子,直接撕開對方的衣服就開始亂拱起來,而且有了他做榜樣,其它的人也有樣學樣,一個個都是獸性大發,搶過一個朝鮮女子就直接在宴會開始了無遮大會。

    相比之下,錫寶齊和福滿父子二人還算是有些修養,而且他們也早就知道自己手下這些人的德性,因此並不感到奇怪,甚至還為場上人呐喊加油,至於那些朝鮮女子的慘叫,卻隻能激發這些女真人的獸性。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4 18:48
第五百零六章 亂行伊始

    錫寶齊年紀大了,定力也比較強,所以對於屬下宣淫的一幕,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倒是他旁邊的福滿因為太過年輕,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所以麵對眼前的一幕,他也禁不住感到熱血上湧,甚至恨不得也衝到場上拉來一個朝鮮女子泄火,隻是想到父親就在旁邊,而且他身為建州左衛的接班人,若是連這點定力都沒有話,肯定會讓父親對自己失望,所以隻能苦苦的強忍著。

    過了好一會兒,這些野蠻的女真人才發泄完自己的獸欲,然後一個個從滿是傷痕的朝鮮女人身上站起來,隨便把衣服掩在身上,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上繼續吃吃喝喝,好像剛才發生的隻不過是宴會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似的。

    這場野蠻的宴會一直持續到半夜,錫寶齊和一幫手下們都是喝的大醉,最後在一些奴隸們的攙扶下離開了這裏,整個房間隻剩下喝醉的錫寶齊與他的兒子福滿,不過福滿雖然年輕,但也喝的不少,現在他也隻能強撐著身體照顧自己的父親。

    就在這時,這間宴會大屋後麵的小門被打開,緊接著一個身材窈窕的年輕女人走了進來,雖然這個女人身上的衣服十分簡陋,僅僅是普通的棉布做成的衣服,但卻十分整潔,這在十分肮髒的女真部落中可謂十分難得,而且這些女人雖然皮膚相比漢家女子粗糙了一些,但卻顯得十分健康,五官也十分秀麗,看起來竟然是個難得的女真美女。

    而扶著父親的福滿在看到進來的這個女人時。雖然他極力掩飾。但是目光卻依然透出幾分貪婪之色。喉頭也緊張的吞咽了幾下,再加上之前的刺激,使得他恨不得立刻撲上去把這個美豔的女人壓下身下肆意蹂躪。但是他又很快低下頭來,因為他不敢,眼前這個女人名叫阿古麗,是建州右衛都指揮使珂龍的妹妹,之前建州右衛受到野人女真的欺壓,全靠著他們建州左衛的幫助才報了仇。於是珂龍就把他的妹妹嫁給了福滿的父親錫寶齊,也就是說,眼前這個女人是福滿的後母,雖然兩人的年紀相差並不是很大。

    阿古麗的注意力都放在丈夫身上,並沒有注意到福滿眼中的獸欲,當她看到醉倒在地錫寶齊時,姣好的麵容上也露出幾分無奈,當下快步走了過來,把錫寶齊扶起來,同時對旁邊的福滿抱怨道:“怎麼又喝這麼多酒。福滿你也不知道勸一勸你父親,他都這麼大年紀了。大夫早就說過不讓他喝酒的!”

    “我以後會多勸一勸一父親的!”福滿沙啞著聲音回答道,他現在不敢看阿古麗,因為他擔心對方從自己眼中看出些什麼,雖然自從阿古麗嫁過來的第一天起,福滿就深深的喜歡上這個美麗的女人,但是他卻一直掩飾的很好,因為他不想因為這種小事而引起父親的反感,從而導致失去對部落的繼承權,隻是今天他也喝了不少的酒,再加上之前的刺激,使得他有些無法控製自己。

    阿古麗並沒有太過注意福滿的表情,一來她現在隻想把丈夫扶到後麵休息,二來她前段時間剛剛為錫寶齊生下一個兒子,現在才剛剛三個月,這個小家夥十分的粘人,而且不喜歡被其它人照顧,所以她必須盡快把丈夫送回去休息,然後去照看兒子。

    一個女人心裏裝著丈夫和兒子,自然也就不會注意身邊的危險,當阿古麗扶著錫寶齊轉身離開時,她並沒有看到,身後的福滿看著她窈窕的背影,目光中滿是獸欲,特別是當福滿看到阿古麗走動時搖擺時的臀部時,兩隻眼睛更是變得血紅,一股暴虐的衝動在他的血流中奔流,使得他無論如何也克製不住自己的衝動。

    人類是從野獸進化而來的,所以每個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帶著幾分獸性,這些獸性平時可能在理智的克製下,暫時還顯露不出來,但是在某些特定的時刻,卻會忽然爆發出來,而且完全不受理智的影響,這時的人已經完全變成一頭人形猛獸,比如像現在的福滿,他就在**的衝擊下完全失去理智,甚至跟在阿古麗的後麵,一直來到他父親居住的房間。

    阿古麗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福滿竟然跟著自己,直到她把錫寶齊放到床上時,才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的粗重喘息聲,這讓她心中一驚,當回過頭來時,看到的卻是眼珠通紅、滿臉猙獰的福滿。

    阿古麗是個聰明的女人,當她看到福滿的表情時,立刻意識到有些不妙,當下剛想驚呼一聲,但卻被福滿一把捂住了嘴巴,然後整個身子被一條粗壯的手臂抱了起來,這讓阿古麗整個人根本動彈不得,最後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福滿把自己抱離了房間,並且大踏步的向她自己的房間走去。

    錫寶齊雖然是建州左衛的都指揮使,但說白了他也僅僅是女真部落的頭人,而且女真人還處於生產力極為落後的階級,因此他住的地方除了空間大一點,裝飾相對豪華一點外,其它的也與普通的女真人並沒有太大的差別,更沒有什麼護衛、仆人之類的存在,奴隸雖然有很多,但卻都是幫他耕種土地的。

    也正是因為這樣,就給福滿的獸行提供了很大的方便,他把錫寶齊抱回對方的房間,雖然對方一直在掙紮,但這種掙紮除了喚起福滿的獸欲外,根本沒有任何作用,當福滿把阿古麗壓倒在床上時,對方已經沒有掙紮的力量,隻能作用福滿撕開了她的衣服。

    不過就在福滿馬上就要得手之時,忽然阿古麗的床裏邊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原來阿古麗的孩子這時從睡夢中醒來,而且才剛剛三個月的孩子,除了啼哭根本沒有其它的表達手段。

    正處於暴虐狀態的福滿聽到嬰兒的啼哭聲,非但沒能讓他停下來動作,反而讓他更加焦躁,特別是現在已經半夜了,若是嬰兒一直啼哭的話,很可能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畢竟他的父親錫寶齊除了擁有了阿古麗這個妻子外,還養著不少的女人,這些女人都住在附近其它的院子裏,萬一她們聽到嬰兒一直啼哭前來查看,那可就糟糕了。

    .想到這裏,滿腦子都已經被獸欲控製的福滿毫不猶豫的伸出大手,一把抓住床裏邊的嬰兒,手指微一用力,就把嬰兒的脖子給掐斷了,結果哭聲立刻中止,而被他壓在身下的阿古麗卻是瘋狂的掙紮,但是先天上的弱勢卻讓她的掙紮根本無濟於事。

    隻見福滿掐死了這個與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後,隨手一甩扔到牆角裏,然後繼續他的獸行,而阿古麗這時也放棄了掙紮,隻是瞪大兩隻空洞的眼睛,呆愣愣看著牆角下那個小小的繈褓,繈褓裏的小嬰兒現在一動不動,也沒有一絲聲響,好像睡著似的。

    黑夜之下掩蓋無數的罪惡,蠻牛似的福滿強奸了他的後母,隻是等到他的喘息聲終於平穩下來後,福滿也終於恢複了理智,隻不過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福滿卻是嚇出了一身的冷汗,若僅僅是強奸了阿古麗也就算了,他有辦法讓這個女人不敢聲張出去,但現在他卻親手殺死了自己的親兄弟,這件事根本沒辦法掩蓋,若是讓他父親錫寶齊知道的話,那麼他恐怕難逃一死。

    想到明天這件事被父親知道後的嚴重後果,福滿也被嚇的全身冷汗,現在他的酒全都醒了,腦子裏急速運轉,苦苦的思索著該如何應對這件事。

    殺了阿古麗,然後裝做沒有任何事情的回去睡覺,反正也沒有人見到自己進來。福滿腦子中最先跳出這想法,不過很快就被他否定了,阿古麗是他父親最寵愛的女人,再加上又有一個兒子被殺死,恐怕明天自己的父親就會發瘋,到時認真搜查之下,總會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牽扯到自己身上,到時哪怕沒有任何證據,隻要自己父親有一點懷疑,那他這個做兒子的也就別想活了。

    另外讓福滿殺死懷中這個美豔的女人,他還真有點舍不得,畢竟整個女真族中像阿古麗這麼漂亮的女人,可是十分的少見,而朝鮮女子和漢人女子雖然漂亮,但是相比之下,福滿還是更喜歡像阿古麗這樣的女真美女,而且經過剛才的瘋狂後,他感覺自己更加迷戀懷中的這個女人,雖然現在這個女人一動不動,呆滯的目光滿是空洞,但是福滿卻不在乎,在他看來,隻要這個女人還活著,而且日後能夠和自己在一起就行了。

    “事情既然做下了,而且逃又不能逃,那就隻能如此了!”福滿最後忽然麵露狠毒的自語道,然後隻見他忽然從床上跳起來,抓過阿古麗用繩子把她綁起來,又用一團布她的嘴巴堵上,這才拍了拍她的麵頰道,“小美人兒,先讓你委屈一會,等到明天,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宣布你是我的女人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4 18:48
第五百零七章 樂極生悲

    福滿從阿古麗的房間裏出來後,並沒有去其它地方,而是再次悄悄的來到他父親錫寶齊住的房間,當他剛來到屋外,就聽到屋子裏傳來的沉重呼嚕聲,這也讓福滿心中一鬆,看來自己的父親依然在沉睡,也就更方便他做事了。

    隻見福滿悄悄的推開房門,然後輕手輕腳的摸進房間,錫寶齊的房間裏並沒有點燈,再加上又剛過四更天,所以房間裏很黑,不過借助窗外依稀透過來的星光,福滿依然可以看到床上隱約間躺著一個粗壯的身影,正是他的父親錫寶齊。

    福滿悄悄的摸到床頭,借著星光看著床上躺著的父親,隱藏在黑暗中的眼睛中也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畢竟再怎麼說,眼前這個人也是他的父親,而且平時對他也十分疼愛,甚至還把他當做未來的接班人來培養,隻是今天他卻做了對不起父親的事。

    想到以前父親對自己的好,就算是福滿這種毫無人性的禽獸之輩,心中也不禁閃過幾分愧疚,不過他很快又想到自己的處境,當下立刻又堅定了自己的信念,伸手從腰間拔出一把隨身的短刀,這把短刀還是錫寶齊送給他的成年禮,隻是現在他卻要用這把短刀殺死自己的父親,然後奪取建州左衛的大權,隻要錫寶齊死了,他才能保住性命。

    建州女真雖然耕種,但大部分時間依然以遊獵為生,大山教會了他們自然界弱肉強食的法則,甚至在必要之時,他們可以舍棄一切。包括親情。所以福滿在麵臨生死攸關的關鍵時刻。他選擇殺死自己的父親,然後繼承他的一切,包括福滿那位美豔的後母。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福滿下手時沒有絲毫的猶豫,右手的短刀在黑夜中劃過一道寒光,狠狠的切斷了錫寶齊的脖子,結果床上的呼嚕聲戛然而止,這位建州女真的首領之一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床上。

    殺死了自己的父親後。福滿感覺自己心中一下子輕鬆起來,當下他抓起自己父親的頭顱,大踏步的離開了這裏,不過他並沒有離開村寨,而是先去了自己的幾個心腹那裏,將自己殺死父親,並且決定奪取部落大權的決定告訴這些人,這些人自然都是十分願意,畢竟隻要福滿掌權,他們才能得到更高的地位。至於福滿殺死自己父親的事,他們卻根本不放在心上。甚至有幾個早就覺得錫寶齊老了,部落就應該由福滿這樣的年輕人擔當首領。

    有了這些心腹的支持,福滿立刻展開了接下來的行動,首先他讓自己的心腹封鎖了自己父親的住所,並且封鎖了錫寶齊被他殺死的消息,然後假借錫寶齊的命令將部落裏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召集到昨天舉行宴會的大屋內,當場拿出錫寶齊的人頭,宣布自己接管部落的大權。

    錫寶齊能夠將建州左衛帶領成為建州三衛最強的一支,在部落裏自然擁有極高的聲望,更有不少人都對他忠心耿耿,所以當這些人聽到錫寶齊被福滿殺死的消息時,立刻就騷動起來,一個個叫囂著要讓福滿為錫寶齊償命,另外福滿的其它幾個兄弟本來就對福滿十分不滿,畢竟他們也錫寶齊的兒子,但卻不受重視,現在福滿竟然作下殺父之事,他們覺得這是自己的機會,於是一個個也都叫嚷著為父報仇。

    隻是所有人都忘了,福滿既然敢殺死自己的父親,那麼這個天下就沒有他不敢殺之人,所以對於這些反對他的人,福滿做的十分果決,隻見他揮手召出埋伏在大屋周圍的弓箭手,不等那些人做出反抗,立刻就亂箭齊發,結果那些反對福滿的人被屠戮一空,剩下的幾個保持中立的人看到這種情況,一個個嚇的麵無人色,當下立刻表示堅決擁擠福滿接任首領之職。

    福滿以雷霆手段清除了部族內的反對力量,雖然事後依然引起了不少部落族人的反對,畢竟在他殺死的那些人中,也依然有不少的支持者,這些支持者在得知福滿的所做所為後,立刻起兵準備殺死福滿,可惜他們沒有統一的首領,更沒有確切的計劃,看起來就像是一盤散沙一般,因此他們的造反對於福滿來說,隻不過是第二次清除異己軍事行動而已。

    清除了建州左衛內部的異己力量後,福滿終於如願以償的得到了建州左衛的大權,並且還將自己的後母阿古麗立為自己的正妻,這種子繼父妻的情況在草原上十分常見,女真人雖然與蒙古人的風俗不同,但卻也深受蒙古人的影響,所以倒也沒什麼奇怪的,甚至阿古麗的娘家,也就是建州右衛的首領還送來了賀禮。

    也就在福滿誌得意滿的清理幹淨了內部的隱患,並且慢慢的得到外部的承認,可以說他的首領之位也終於越加的穩固之時,福滿終於完全的放下心來,在他看來,自己終於完全取代父親錫寶齊成為新一代的建州左衛首領,現在隻需要向大明再索要一個正式的名分就可以了,說不定還可以得到一些豐厚的賞賜。

    不過沉浸在美夢中的福滿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還沒等他向大明索要名分,大明的軍隊卻已經悄悄的潛到了他們部落的外圍,而且這次帶領大軍正是與女真人有著血海深仇的李安良,李安良的全家都被女真人屠殺,雖然到現在都沒能找到凶手,但卻極有可能是建州女真的一支動的手,所以這次李安良將自己的第一目標就選在了建州左衛動手。

    秋日裏一個帶著薄霧的清晨,福滿心滿意足的從阿古麗的房間中走出來,說起來阿古麗可能因為經曆了喪子之痛,導致受到的刺激太大,到現在人都有些癡癡呆呆,福滿本想派人去漢地找個大夫來給她看病,但是現在的天氣越來越冷,出行也有些不方便,所以就算是派人去了漢地,估計也不會有大夫願意來,他現在又打算向大明討要封賞,因此不好再與大明生事,也就不能用強,所以隻能等到明年春天再找大夫了,而且到時候估計阿古麗也能再次懷孕了,剛好可以讓大夫一起看一看。

    想到以前朝思暮想的阿古麗終於成為自己的女人,而且還要為自己生孩子,另外整個建州左衛也終於被他完全掌控,這讓福滿心中也不禁生出一種成就感來,甚至想要仰天大笑幾聲,以此來發泄自己心中的激動。

    不過就在這時,忽然從遠處的晨霧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福滿就看到三個從遠處跑來,其中兩個是他們村寨的人,而中間那個男子則有些陌生,但是從他的長相和衣著上來看,估計也是屬於建州左衛的女真部落,隻是現在這個男子卻是衣衫襤褸滿身傷痕,神情也是沉痛之極,這讓福滿忽然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首領,您要為我們黑虎部報仇啊,我們部落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全都被明軍給殺了!”中間那個滿身傷痕的男人看到福滿,立刻衝上來痛哭道。

    聽到對方是黑虎部的人,福滿也是心中一驚,黑虎部位於建州左衛的最南方,距離他居住的村寨隻有五百多裏,明軍怎麼會出現在那裏,前段時間明軍不是還和朵顏三衛在打仗嗎?

    “女真勇士隻流血不流淚,還不給我快點起來,把你見到的明軍情況全都告訴我!”福滿沉聲問道,他現在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按說大明正在與朵顏三衛打仗,是絕對不可能再與他們女真開戰的,現在大明的軍隊竟然忽然出現在他們部落的邊緣,這可就有些太過反常了,甚至福滿隱約間已經有了一種可怕的猜想。

    “首領,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當時我們十幾個人外出打獵,前天傍晚才抬著獵物準備回部落,但是還沒等我們回到部落,就見到部落裏到處都是火光,部落的族人也都在慘叫,等到我們衝到部落附近時,卻看到……卻看到……”這個女真男人說到這裏,臉上滿是仇恨與恐懼相交織的神色,看樣子當時的景象已經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中。

    “你看到了什麼?”福滿也很是焦急的追問道,黑虎部距離自己這裏隻有區區五百裏,中間雖然有幾座小山阻隔,但卻有道路相通,若是騎著快馬的話,隻需要不到一天就能趕到,就算是大明軍隊都是步兵,最多也隻需要兩三天的時間,而明軍是在前天晚上在黑虎部,按照這個時間來算,對方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殺到他這裏。

    “明軍,漫山遍野全都是明軍,這些明軍殺進我們黑虎部,無數男女老幼全都被他們砍死了,而且他們還放火燒我們的村寨,和我一起回去的兄弟看到老婆孩子都死了,拿著刀子就衝過去與明軍拚命,我也想去為老婆孩子報仇,但是頭人卻讓我來給首領報信,我……我……嗚~嗚~”說到最後,這個女真漢子忍不住痛哭起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4 18:49
第五百零八章 李安良的報複

    “漫山遍野……全都是明軍!”聽到這個黑虎部漢子的稟報,福滿也是震驚無比,絕大部分女真人都不識數,所以眼前這個女真漢子說不清明軍的數量也很正常,隻是聽他描述的樣子,估計明軍絕對不會少於一萬人,甚至有可能達到三四萬人,隻是如此多的軍隊,為何自己之前沒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想到這裏,福滿忽然禁不住打了個冷戰,因為他想到一個可能,那就是明軍這次之所以忽然出現在自己的領地,很可能是一場有預謀的突襲,甚至明軍與朵顏三衛的戰爭很可能已經分出了勝負,而明軍的下一步就是自己這些女真人,看樣子大明這次所圖不小,他們竟然想要完全掃平遼東。

    “立刻傳我的命令,將所有能通知道的部落都給我發去通知,讓他們帶著能上戰場的男人向這邊集合,另外北方的部落也要把女人和孩子送到這邊,速度一定要快,否則就來不及了!”福滿想到大明可能戰略目標,立刻焦急的吩咐道,同時他也急忙讓人通知村寨裏的那些心腹,讓他們趕緊做好戰爭的準備,這次大明軍隊來者不善,甚至很可能關係到他們建州女真的生死存亡。

    就在福滿發布集結建州左衛兵力的同時,距離他三百多裏外的一座女真村寨內,這裏正在進行一場慘烈的屠殺,倭國人本來就殘忍好殺,再加上李安良的訓練,使得他手下的五萬倭國仆從軍早就變成了沒有任何憐憫之心的殺戮機器,隻要是上司傳達給他們的命令。他們就會不擇手段的去完成。這也正是李安良最需要的。

    這個村寨屬於恰木良部。恰木良則是建州左衛中相對比較大的一個部落,共擁有三座相當規模的村寨,總人口加起來足有三千人,昨天恰木良部已經接到明軍大舉來範的消息,所以他們舍棄了另外兩個村寨,將族人都集中在最為堅固的主寨中迎敵,希望可以借助主寨堅固的防禦,以及部落裏所有能戰之兵的力量。將大明的軍隊擋在這裏。

    但是恰木良部顯然太過低估明軍的數量,同時也太高估自己村寨的堅固程度了,當李安良帶領的六萬大軍出現在恰木良的主寨時,恰木良的頭人和長老立刻都絕望了,因為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前來攻打他們的明軍竟然會有這麼多,之前他們猜想的明軍數量根本沒有超過一萬,但沒想到對方卻出動了足足六萬人。

    李安良趕到恰木良部後,立刻命令隨他一起前來的大明軍隊出動火器,他的部隊是由五萬倭國仆從軍和一萬大明軍隊組成。而在這一萬大明軍隊中,有兩千人的火炮部隊。這些火炮就是為了對付女真人簡陋的村寨的,畢竟相比大明堅固的城牆,女真人大都是用木頭和泥土混在一起製作寨子的圍牆,這種圍牆根本抵擋不住火炮的轟擊,這在之前的戰爭中早已經試驗過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恰木良部的寨子也很快就被火炮所轟破,緊接著李安良派出一萬人的倭國仆從軍,十分容易就衝了進去,結果這些殘忍無比的倭國仆從軍立刻就對恰木良部展開一場殘酷的大屠殺,三千人雖然看起來很多,但是在麵對數倍於他們的倭國仆從軍時,這三千人就隻能成為待宰的羔羊,最多是一些女真人的反抗,給倭國仆從軍帶來一些微小的傷亡罷了。

    等到寨子裏的戰事終於結束,李安良帶著軍中的幾個將領,信步走進了這座恰木良寨,現在大部分的大明士兵都已經進入這座村寨,開始幫著清理寨子裏的屍體,晚上大軍就會在這裏休息,畢竟現在已經是秋天了,遼東這邊的夜晚尤其寒冷,所以晚上能夠住在村寨裏,自然要比帳篷裏暖和的多。

    寨子裏的屍體到處都是,倭國士兵殺人時最喜歡把敵人的腦袋砍下來,這也導致了隻要有倭**隊參加的戰鬥,戰場上到處都是滾落的人頭和噴濺的鮮血,眼前的恰木良寨子就是一個典型的倭國人參戰戰場,參加打掃的士兵不時就會從牆角裏撿出一兩顆人頭,牆壁與路麵上的鮮血根本無法清理,不過這也沒有關係,反正他們隻是住一晚,而且現在天氣寒冷,不用擔心發生疫病,否則若是在炎熱的夏天,恐怕就沒有人敢在到處都是死人和鮮血的地方居住了。

    李安良穿著自己的長筒皮靴,踩著女真人的鮮血行走在街道上,每當看到一具女真人的屍體從身邊拖走時,他臉上的笑容就會濃鬱一分。

    對於眼前這種滿是鮮血與屍體的場景,李安良早已經習慣,隻不過他依然難以忘記自己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的情景,因為那是發生在他家中的慘劇,他們李家本來也是遼東大族,但就因為得罪了女真人,結果滿門上下數百口,被一夜之間屠殺殆盡,若非他母親拚死把他藏到井中,恐怕他現在的屍體都已經化為白骨了,雖然到現在他還無法肯定到底是女真人的哪一股勢力屠殺了自己滿門,但這已經無所謂了,反正隻要自己殺光了所有女真人,自然也就為自己的家人報仇了。

    “將軍,我們這樣一路走一路殺,不但拖慢了行軍的速度,而且還會激起女真人的仇恨,這對日後我們統治遼東會造成很大的困難,所以還請將軍三思!”正在李安良沉浸在為親人報仇的快感之中時,忽然旁邊的一個年輕將軍開口勸誡道,這個說話的年輕將軍就站在李安良的旁邊,由此可知他在軍中的身份應該僅次於李安良。

    若是別人說這種話,恐怕李安良早就發怒了,不過對於這個年輕將軍,他卻隻是笑了笑道:“徐程將軍不必擔心,此次陛下派我來對付女真人,為的就是永遠的除掉這個遼東的毒瘤,自從我大明立國到現在,這些女真人降而複叛,叛而複降,朝廷早就對他們沒有任何耐心了,所以還不如借著這個機會,讓女真這個民族徹底的消失在這片大地上。”

    這個名叫徐程的年輕人正是魏國公的族孫,剛剛從軍校畢業,之前正德帶領大軍與朵顏衛交戰之時,晚上遇到花當的偷襲,多虧了徐程提醒正德使用了照明彈,這才讓大明軍隊穩住局勢,並且還打了個反擊,讓朵顏衛損失不小,有了這個功勞,再加上徐程的家世,所以正德這次任命他帶領一萬大軍隨李安良共同征伐女真。

    李安良的話雖然說的十分輕鬆,但是徐程這些將領們卻都聽的心中一緊,他們以前隻知道奉命征討女真,這讓他們以為還是和以前一樣,把女真打服了就行了,但沒想到朝廷這次竟然下達了滅族之令,這在整個大明對外的征戰史中,除了那些人數極少的民族外,像女真這樣的大族卻極少有滅族這樣的軍令。

    “將軍,女真分為建州、海西和野人三部,總人口加在一起將近百萬,朝廷隻派我們這支六萬人的大軍,想要滅掉一支百萬人口的大族,恐怕有些不太可能吧?”徐程家世顯赫,平時接觸的消息也比較多,對於女真人的情況也十分清楚,所以他對於李安良要滅掉整個女真的軍令也不禁有些懷疑。

    李安良雖然是這支大軍的統帥,但他主要負責指揮手下的五萬仆從軍,而那一萬大明士兵卻直接受徐程的指揮,這一方麵是正德對徐程的重視,另一方麵也是對李安良的防備,畢竟李安良是從朝鮮投降過來的,而且他手下的倭國士兵也隻受他一個人指揮,隻是這些倭國仆從軍從組建之時,就是用來攻打女真人的,而且等到消滅了女真後,倭國仆從軍估計也會消耗的差不多了,到時朝廷就會從李安良手中接管這支軍隊,這也是當初周重答應李安良複仇的前提條件之一。

    也正是因為上麵這些原因,所以徐程在這次征伐女真的大軍中地位十分特殊,他名義上歸李安良指揮,但卻又有權拒絕李安良的命令,甚至可以對李安良的軍事布置提出置疑,相當於擁有了監軍的權力,所以對於徐程的話,李安良也需要做出解釋。

    “三大女真雖然有上百萬,不過我們這次主要對付是建州女真,這支女真與我們大明接壤,而且向來反複無常,所以必須要完全剿滅,另外野人女真位於大明與朝鮮之間的交界處,時不時就會外出劫掠,因此在滅掉建州女真後,我們要繼續打擊野人女真,最少也要讓其在幾年內無力外侵,至於海西女真,就不需要我們操心了,日後自然會有人對付他們!”李安良開口解釋道,他雖然很想用自己的力量滅掉整個女真,但這卻有些不現實,而且當初滅他們滿門的仇人應該是建州女真的一支,所以能夠滅掉建州女真,已經算是報仇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4 18:50
第五百零九章 兵臨城下

    李安良的大軍在恰木良寨休息了一晚,然後依然按照原來的速度緩慢前進,每遇到一座女真人的村寨,就會被他們屠戮一空,不過這時的大部分女真人都已經接到消息,所以他們開始飛快的向福滿所在的村寨集結,女人和孩子被組織起來開始向北方撤離,男人們則拿起武器,準備保護自己的家園。

    福滿這時已經查清了大明軍隊的數量,當他得知對方竟然派出六萬大軍之時,也震驚坐在那裏半天說不出話來,雖然他們女真人入則為民,出則為兵,可以說每個成年男人都是合格的戰士,但就算是他們建州左衛所有成年男人加在一起,恐怕最後頂多隻能湊出兩萬人來,而且相比較而言,大明的六萬人都是正規的軍隊,而他們女真卻是臨時拚湊出來的軍隊,若是真的正麵做戰,恐怕他們會輸的很慘。

    也正是因為上麵的原因,所以福滿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逃跑,不過這裏是他們建州左衛的老巢,想要撤退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加上那些女人和孩子,根本不可能逃的過明軍的追擊,再加上現在馬上就要冬天了,若是在冬天時離開溫暖的村寨進到山裏,食物肯定也無法保障,到時恐怕就算是他們女真人熟悉環境,最後也會被寒冷的冬天凍死大半。

    不過幸好的是建州三衛彼此之間雖然齷齪不斷,但是對外時還能保持團結,所以他立刻向建州衛和建州右衛求救,同時組織部落裏的女人和孩子向北方的建州右衛撤離。他娶了阿古麗後。就相當於和建州右衛聯姻。兩衛的關係也比較不錯,所以現在建州左衛有難,對方自然也要分擔一些。

    不過就算是有另外兩衛的援助,而且建州右衛也同意暫時收留建州左衛的女人和孩子,但是福滿卻必須帶領軍隊阻擋明軍的前進,一方麵是為後撤的女人和孩子爭取時間,另一方麵也同為兩衛的援軍爭取時間,畢竟明軍眼看著就要打到福滿所在的村寨了。

    兩萬多臨時集結起來的女真人以最快的速度整合起來。不過福滿並沒有敢直接帶著這支軍隊前去迎敵,而是將所有軍隊都集中在自己居住的村寨內,畢竟他們的人數本來就比較少,而且又沒有明軍裝備精良,所以絕對不能與對方野戰,隻能憑借著堅固的村寨固守。

    福滿居住的村寨本來以他父親錫寶齊的名字命名,不過在他殺死錫寶齊後,這座村寨自然也就變成了福滿寨,這座福滿寨是建州左衛多年經營得來的村寨,與其說它是村寨。還不如說它是一座小城,周圍的圍牆都是由劫掠而來的漢人和朝鮮人建造而成。雖然比不上正規的大明城牆,但卻也十分堅固,而且福滿寨內部的空間也足夠大,事實上這座村寨本來就是做為建州女真全族在遇到危難時的避難之所。

    也正是知道福滿寨的堅固,再加上寨子裏儲存著大量的糧食,所以福滿才決定固守村寨,按照他的估計,隻要自己能夠守住福滿寨五天時間,那麼建州衛和建州右衛的援軍就會到達,到時三衛合兵一處,應該可以將這支大明軍隊打退。

    當李安良帶領著大軍來到福滿寨時,看到的就是一副嚴陣以待的景象,福滿寨上的女真人趴在牆頭,手中的弓箭全都對著前方,寨子門上幾座簡陋的投石機也已經準備完畢,看起來和之前李安良他們攻陷的女真村寨沒什麼兩樣,唯一的區別是這座福滿寨在規模上大了許多,人數也多了數倍,而且圍牆上多了幾台投石機。

    “難道這些女真人就不長腦子嗎?明明知道我們擁有火炮,可以輕易的攻破他們的城牆,竟然還死守著村寨不放?”一個站在徐程身邊的年輕明軍將領開口嘲笑道,這次徐程不但負責帶領一萬大明軍隊,另外隨軍的還有一支上百人組成的特殊軍官隊伍,他們就是明年即將畢業的北京陸軍學校學員,這次前來遼東正是為了讓他們見識一下真正的戰場。

    “嗬嗬,這些女真人可不傻,他們雖然知道自己的城牆很可能擋不住我們的火炮,但是在兵力和裝備都不占優的情況下,更不敢與我們野戰,所以相比沒有任何防護手段的野地裏,這座福滿寨還是能夠給他們提供一定的保護的!”徐程看了旁邊這位說話的學弟一眼,笑嗬嗬的解釋道,這些年輕的將官雖然在軍校裏學完了自己的課程,但卻缺少實戰經驗,並不能學致用,這也是朝廷將他們安排到軍隊親身經曆戰爭的原因。

    “學長教訓的是,小弟太有些想當然了!”那個說話的軍校學員聽到徐程的話,當下低頭受教道,軍校中向來都要求學員之間相互友愛提攜,徐程現在的教導就是身為學長的職責,而身為學弟的他們也都知道,這些都是前輩們好不容易才得來的經驗,所以他們也都是虛心受教,另外還有幾個學員在某些問題上有些不解,也當場向徐程提出來求教,徐程也一一做了解答,別看他也僅僅比這些學弟們大上一兩歲,但良好的家教和這段時間的軍營曆練,已經讓他的見識遠超這些剛剛走出軍校的學們。

    不遠處的李安良聽著徐程那些年輕將領們的熱烈交談,臉上也不禁露出幾分羨慕的神色,別看他現在的職位比徐程那邊的任何一個年輕人都要高,但是若是沒有意外的話,日後他的成就恐怕也就隻能在此止步了,而徐程這些軍校畢業的年輕人卻完全不同,他們有才能有關係,至少現在整個軍隊的中下層中,大都由軍校畢業的年輕軍官擔任,而且這些年輕軍官十分團結,對朝廷也是忠心耿耿,可以預見,以後大明的軍隊將領,大部分都將由這些軍校出身的年輕將官擔當。

    想到這裏,李安良也不禁歎了口氣,他現在已經是人過中年,不可能再像那些軍隊中的年輕人那樣進入軍校再學習一番,再加上他又是個降將,所以這次打完仗後,估計就不會再被朝廷委以重任了。不過李安良很快又重新振作起來,雖然他這一輩子是可能再進軍校了,但是他還有兒子,而且還不止一個,其中大兒子喜歡讀書,估計日後會走文官的路,而二兒子卻喜歡武事,天天吵著要去軍校,隻是他現在才剛十三歲,等到他再大一點,就把他送到軍校裏,日後有徐程這些同樣軍校出身的前輩照顧,想必兒子日後肯定會比他走的更遠。

    福滿固守城寨不出,李安良自然隻能像以前那樣,將火炮部隊調到陣前,然後用火炮轟擊對方的城牆,按照以往的經驗,女真人這種牆頭和泥土混合在一起的城牆在火炮的集中轟擊下,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不過這次大明軍隊的火炮戰術卻出現了意外,因為當炮彈把福滿寨城牆外麵的泥殼打碎後,竟然露出裏麵的青石,原來福滿寨在建造之時,裏麵是用青石壘成的城牆,然後又在外麵立上長木再加上泥土,雖然裏麵的青石並不是很厚,但用炮彈想要轟開這層石板,卻也需要花費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沒想到這個建州左衛的首領還有這麼一層依仗,不過石板雖然堅固,但也不過是多花費一些時間罷了!”徐程身後的一個學員用望遠鏡看到對麵城牆內部的石板,當下有些自言自語的道。

    “學長,之前我們從一些女真俘虜中得到消息,據說現在的建州左衛首領名叫福滿,此人禽獸不如,然後強奸了自己後母,又殺死了自己的父親,事後據說又殺了他的不少兄弟,像他這樣的殘暴之人,在建州左衛內部應該有不少的反對者,說不定我們可以利用一下,以此來分化建州左衛的女真人?”這時又有一個年輕的軍校學員開口提議道,他的話一出口,也立刻得到不少人的讚同,畢竟在他們看來,能夠用計謀達成目的,總比用蠻力要強的多。

    不過徐程聽到這裏卻是搖了搖頭道:“各位學弟有所不知,女真本來就沒有什麼廉恥觀念,他們一切隻看結果和實力,比如像眼前福滿,不論他用什麼手段坐上的首領之位,隻要他有實力坐上首領的位置,那麼就不會有人指責他使用的辦法,而且就算是之前的反對者,恐怕也早就被福滿清理幹淨了,剩下的人根本不會在乎福滿殺父淫母的惡行。”

    說到這裏時,徐程故意頓了一下,接著臉色鄭重開口道:“另外各位學弟要記住,在實力相當或稍弱於敵人之時,使用一些計策可以讓自己的更好的達到目的,但是當自己的實力遠勝過敵人時,就沒必要花費太大的心思,隻需要用絕對的實力碾壓過去就是了,當初趙王殿下擔任校監時說過,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徒勞的,各位學弟要牢記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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