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魔法] 殺神者 作者:三生萬物(連載中)

 
uuuuuuuuuu 2014-4-21 11:27:3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25 452635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5-6 23:29
第三百三十九章 心中的淨土


    車廂內的納蘭金鳳清湯白水,不施粉黛,一頭長髮被隨便打了個結放在腦後,納蘭金鳳捨棄了原本最喜愛的各種貂皮,穿上了厚厚的羽絨服,即便再苗條的身材這樣包裹起來都多少有些臃腫,整個人看上去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那種光鮮靚麗,相反的多了不少的樸實平和,還多了不少的孕味。

    懷孕的女人都是這樣的,不是不修邊幅,而是那些化妝品已經成了毒藥砒霜,必須被捨棄。

    再者,納蘭金鳳修為被廢,身上自然也就沒了那種修仙者才有的光鮮氣質,但這樣的納蘭金鳳反倒有種返璞歸真的純粹,這樣的納蘭金鳳不但不醜,反倒更美了。

    正在孕育生命的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動人的存在

    納蘭金鳳道:“我爹對這件事看得很重,這是他的夢想,有些事情必須的當面談,靠電話是無法確認的,所以他不放心,要我來看看。”

    德古拉有些懊惱的道:“納蘭這個老東西,我們是百年的朋友了,竟然還信不過我?”

    納蘭金鳳搖頭道:“德古拉叔叔,你才剛剛在陰毒門的門主手中救了我們父女,我爹怎麼可能不信任你,他是怕有什麼紕漏,畢竟你不是華夏人,有些東西你不了解,和華夏人交往,有些時候,不能看言語,要看其他的一些東西,甚至是直覺。”

    德古拉無所謂的摸了摸下巴,隨後看向納蘭金鳳的肚子,問道:“小傢伙怎麼樣了?”

    納蘭金鳳用手摸了摸肚子,臉上的神情複雜至極,肚子之中的胎兒是她的血肉,而胎兒的神魂卻是鬼馬的,她也不知道這個孩子降生之後,會是怎麼個樣子,應該用什麼身份去面對。這是一種矛盾至極的感覺,自己懷了自己的男人?還是自己的男人是自己的孩子?亦或是其他?納蘭金鳳覺得自己處理不了這樣複雜的關係。

    微微嘆息一聲吼,納蘭金鳳道:“吃了九草門提供的補天丹後,這孩子生長的速度飛快,現在已經有胎動了,別人懷胎十月,我恐怕最多三個月就要誕下這個孩子了。”

    德古拉驚訝的道:“華夏的神通實在是有趣,竟然還有這樣的丹藥,這個孩子生下來就力大無窮,能夠汲取天空之中的氣脈,甚至汲取罡氣?我怎麼覺得這不大可能?要真是這樣簡單的話,所有的修仙者全都轉世重生,然後嗑一顆丹藥豈不是一下就越過了丹成境界跨入罡氣境界了?”

    納蘭金鳳臉上的神情有些黯然,道:“這是我祖上流傳下來的打造靈嬰的辦法,乃是皇家不傳之秘,當初皇家打造真龍靈嬰,是用來保護皇室安全,一般人就算能夠轉世投胎到嬰兒身軀之中,有數不清的補天丹,也不可能成為真龍靈嬰,因為這需要以一國氣數築基,好在我們還擁有一枚大清玉璽,並且還有代表著大清龍脈的伏地龍,缺了這兩樣誰都打造不出真龍靈嬰。”

    “當然,變成真龍靈嬰好處不言自明,缺點更大,按照這種方法打造出來的靈嬰永無踏足大道的可能,直接點說的話,這根本是邪門手段,對於一心追逐大道的修仙者們來說,只要稍有一線生機,都不會做出這樣的近乎自斷前程的舉動,不過對我和鬼馬來說,大道本就是虛無縹緲的存在,能不能成就大道又有什麼關係呢?復仇才是最重要的。”

    對於這句話,德古拉非常愛聽,道:“不錯,我們血族追求的就是長生,你們華夏所說的大道對於我們來說,一點吸引力都沒有,我們不認為會有比這片世界更有趣的地方存在,你們口中的仙界在我看來不過是空中樓台罷了。”

    納蘭金鳳不想繼續這個關於孩子的話題,扭頭看向車窗外那座雄偉恢弘的教堂。

    對於納蘭金鳳來說,他不喜歡教堂和道觀,因為不論是教堂還是道觀總是會給人一種陰森之感,通體透著一股難言的寒意,而同樣是宗教的佛寺就沒有這種感覺。

    這一處教堂也是如此,教堂頂部尖塔林立,遠遠望去如一座巍峨的石林,直刺天宇,冰冷漆黑得就像是一座墓碑一樣。哪怕被陽光普照,依舊沒有太多的光明氣勢,反倒因為繁複無比的尖塔和各種人物雕塑花紋裝飾,給人一種法度森嚴的陰森之感。

    站在這教堂下面,人不自然的就會生出恭敬之心,生出畏懼之念,這是擁有親和力的佛寺和道觀所沒有的。尤其是教堂最頂點的那枚碩大的十字架,更是給人一種要鎮壓下來的感覺,將一切的人性全都禁錮在墓碑般的十字架中。

    這或許就是東方宗教和西方宗教最本質的區別。

    納蘭金鳳問道:“這裡是上帝的地盤,你跑到這裡來真的沒有問題麼?”

    德古拉聞言嘴角微微一翹,那種絢麗的美在他的臉上綻放開來,輕輕舉起手中的葡萄酒,笑道:“上帝怎麼了?一個十字架就想要將我們這些血族消滅的時光早就已經一去不復返了,人是會成長的,我們這些血族更是如此。兩千年的光陰,足夠我們進化了。”

    納蘭金鳳有些好奇的道:“你來這裡究竟想要幹什麼?”

    德古拉輕輕抿了口玫紅色的葡萄酒後道:“在狂歡之前,來看看大家準備得怎麼樣了。”

    納蘭金鳳依舊不解,不過她沒有繼續追問,這是德古拉的隱秘,她過分窺探就招人反感了。

    納蘭金鳳看了看時間,隨後道:“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去見那個傢伙了。”

    德古拉哦了一聲,問道:“需要我一起去麼?”

    納蘭金鳳搖了搖頭。

    德古拉似乎知道納蘭金鳳不會叫他一起去,真誠的叮囑道:“我的小公主,你要小心,陰毒門的那個掌門雖然被我重創,但他現在應該已經恢復過來了,並且他當時並不是處於巔峰狀態,很多手段都施展不開,你若是被他盯上的話,後果難料。”

    “都說我們血族是天底下最無情的存在,其實他們完全不了解我們血族,我在這個世界上的朋友不多,納蘭算是一個,我雖然壽數悠久,但看著長大的孩子就更少了,你是一個,我視你如掌心之中的公主一般。”

    “如我們這樣的存在,活得歲數越久,感情越少,要是不想變成一具冰冷的活屍的話,就得給自己的內心之中留存些什麼,所以,我的心中有你的一處位置,你是我心中僅存的幾塊淨土了,你若出了事情,我心中的這塊位置可找不到替代品了,看到你受傷害,我比你的父親還要生氣,那個陰毒門掌門若是再被我碰到,我一定會將他化成血族的奴僕,叫他做最卑賤的事情直到世界末日來臨為止。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甚至想要將那個鬼馬碎屍萬段。”

    提起陰毒門的掌門,納蘭金鳳臉上露出陰沉的表情,聽到德古拉後面的言語,納蘭金鳳的眼神柔和了一些,聽到德古拉要將鬼馬碎屍萬段,納蘭金鳳不由得狠狠地瞪了德古拉一眼,隨後堅定的道:“放心,在報仇之前,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死!”

    “要不要我派人保護你?”

    納蘭金鳳搖頭一笑,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道:“不必了,他會保護我。”

    德古拉掃了納蘭金鳳的肚子一眼,隨後聳了聳肩道:“邪門的手段。”

    此時後面來了一輛車,納蘭金鳳走下保姆車,正要上車,忽然停了下來,扭頭看向被黑布牢牢籠罩的保姆車,隔著關閉的車門問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上帝麼?”

    車廂內傳來德古拉的聲音,道:“約莫是有的吧,真相只有我的先祖們才知道,不過他們不喜歡我問這個問題,但我知道,即便有上帝,上帝也不在這裡,並且在這個世界之中,只有那些該死的神聖十字才是上帝的真正信徒,其餘的全都是虛偽的傢伙。就如我一樣,我隨時可以在上帝的信徒之中化身上帝。被扭曲了信仰在我眼中一錢不值。”

    納蘭金鳳哦了一聲道:“這樣說的話就算了,不然我還想進教堂裡拜拜。給我未出世的孩子做個彌撒什麼的。”

    德古拉哈哈大笑道:“你這丫頭在我​​面前說這個?你的孩子降生,不管他是誰,我都會給他做個鮮血的洗禮,保證他得到意想不到的好處。”

    納蘭金鳳聞言未置可否,登上另外一輛奔馳車。

    德古拉有些無奈的喃喃道:“這個冷漠的小丫頭,我總是搞不定她,做什麼她都不領情,或許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視她如掌上明珠。納蘭啊,你有一個好女兒,我的那些兒子們卻叫我恨不得將他們一個個全都生吞了。”

    新年前夕,首都的道路變得從未有過的寬敞,現在即便發生十車連撞的事故,道路都不會堵塞。

    納蘭金鳳的車一路駛到首都的邊緣,最終停留在一片玉米地外。

    此時的玉米地已經將秸稈收割完畢,只剩下一條條的壟溝,和緊貼地面的一節節猶如鋒利的匕首一般的秸稈。

    這裡和城市不同,給人一種開闊荒寂的感覺,走到了這裡,似乎新年已經遠去,世界告別喧囂,回歸了平靜。

    在這裡有一輛車等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納蘭金鳳的車就停在了這輛車的旁邊。

    納蘭金鳳從車上下來,徑直走進了另外一輛車中。

    打開車門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車中放著莫扎特的唐璜,充滿矛盾和力量感的音樂將車廂內的溫度都昇華了。

    這輛車裡面的座椅都被拆掉了,只有一輛被固定在車廂之中的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個面色白皙皮膚軟綿綿的中年男子,膝蓋上蓋著厚厚的毯子,男子的手隨著音樂輕輕的摩擦著輪椅的扶手。

    見到納蘭金鳳,男子一笑道:“你遲到了。”男子總是這樣軟綿綿的笑著,叫人覺得這個傢伙永遠都不會生氣。

    納蘭金鳳絲毫沒有道歉愧疚的意思,道:“晚一個小時而已,老實說,我不喜歡沒有耐心的人,因為沒有耐心的傢伙什麼事情都做不成。”

    男子哈哈笑了兩聲道:“耐心我有的是,反正我已經忍耐了幾十年了,不差再忍耐幾個小時。不過,我不喜歡別人遲到。”

    納蘭金鳳無所謂的道:“你喜不喜歡關我什麼事啊?周方,咱們直接步入正題吧。還有,關掉那鬧心的音樂,這叫我肚子裡面的孩子感到很不舒服。”

    周方掃了一眼納蘭金鳳的肚子,隨後手指按了下輪椅上的按鈕,音樂在最高潮處戛然而止。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5-7 14:38
第三百四十章 陰毒的傢伙


    周方關掉音樂,依舊是笑著道:“現在看來你的耐心可不怎麼樣。”

    納蘭金鳳輕輕撫著肚子道:“我沒有時間在這裡耽擱,我還要回去做胎教。”

    周方再次看了納蘭金鳳微微隆起的肚子一眼,隨後道:“好,我可不希望因為時間的關係,得罪一個母親,直接說吧,我們會在新年的第一天動手。一元復始,萬象更新,沒有比這個時候更合適了。”

    納蘭金鳳問道:“你們都是誰?你們的位置若是任誰都能夠代替的話,我們幹嘛要和你們合作?”

    周方依舊是一笑,道:“這個國家沒有人能夠代替我們,除​​非你們希望做成那件事之後,整個天下大亂,我不認為你們這些仙者有收拾亂攤子的能力,同時,那樣的混亂之下,你們確定能夠抵抗住外國的那些勢力的攻擊?他們不會對你們的存在視而不見的。同時他們也對華夏這片土地窺視已久。”

    “你們應該很清楚,這是兩個文明的衝突,而不是單純的國家的興亡更替。任何一個現有的國家政府,都不會任由你們在華夏這樣的地方做大,那將是對於整個世界的所有的凡俗政權的威脅。不,不光是政權,是對所有的凡俗之人的威脅,在過去的數千年光陰下,你們這些傢伙踐踏了凡人太久了。”

    “而我們能夠保證一切猶如潤物細無聲的春雨一樣,發生了,但卻叫外人完全不知道,看不出任何端倪,因為主事的還是我們這些人,只不過是十二個本來就隱藏在幕後的老匹夫不見而已,這是最平穩的過度,你們有這樣的人選代替我們麼?肯定沒有!”

    “只有這樣,你們的所作所為才有意義,單憑我們,做不出什麼事情來,單憑你們也做不出什麼事情來,不論是我們還是你們單獨發動的話,最後的結果,只能將這個蒸蒸日上的國家搞得一塌糊塗而已,害人害己,但若是我們雙方聯合在一起,那麼就足以穩定大局,使得一切都平穩過渡,不給任何其他勢力侵入的機會。”

    說到這裡,周方忽然道:“另外,我知道你們之間分裂成為兩派了,你若是覺得和我們合作起來不是特別開心,也沒有什麼,我們大可以去找另外那些的傢伙,順便將那些參與新年聚會的外國人統統給抓起來。”

    納蘭金鳳聞言雙目不由得微微一閃。

    “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或許忘記了我們周家是做什麼起家的了,我們手中掌握的資源,對於你們的一舉一動瞭若指掌。”

    “我們之中有你的間諜?”納蘭金鳳凝視著周方白面般的面孔問道。

    周方總是那樣的毫無威脅的笑著:“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什麼真正的隱秘,如果你們和我們合作,那麼只要瞞過那十二個老傢伙就成了,即便整個天下都看到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是麼?”

    “知道我為何選擇和你們合作麼?因為我對陰毒門的人沒有多少好感,我和他們那些渾身散發著屍臭味道的傢伙不是同類,但這並不代表我們不會和他們合作,在你們這裡得不到的,我們自然會去尋找代替品,得不到最好的,得到第二好的也不錯,難道不是麼?”

    “現在不是你們在選擇我們,而是我們在選擇你們,我想如果我將一些消息透漏出去,陰毒門那邊會非常開心。”

    “修仙者確實強大,但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早就已經不是你們能夠單方面決定的了。除非你們有辦法將整個仙界再挪回來,將那些神仙一般的人物全都拉回來,可惜,那是他們被騙進了仙界,再也回不來了!”

    “和我們合作,我們願意將這個國度分割為兩部分,一份屬於我們一份屬於你們,你們控制修仙者的數量,控制修仙者們汲取資源的方式,我們則保證平民的生活,雖說一山不容二虎,但這麼做在西方世界不是沒有先例,神聖十字不就和西方各個國度之間保持著相當密切的關係彼此相存麼,我們東方完全也可以搞一個龍圖之類的東西。”

    周方一口氣說出這麼多,納蘭金鳳忽然呵呵笑了起來,隨後怕抻著肚子裡面的孩子,才強行忍耐下,隨後面色變得清冷來:“和聰明人合作是最叫人開心的事情,仙者們本來也只是需要一個不受騷擾的地方修煉而已,他們對於世俗的權利完全沒有興趣,不過和我們合作可以,我需要知道你們知道的關於陰毒門的一切消息,不要告訴我你們只在我們這邊有間諜,在他們那裡沒有。”

    周方輕輕敲了下輪椅扶手,道:“這個沒有問題,大家合作關係,就是同一戰線上的伙伴,你們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敵人。”

    “不過,我得等到這個年過完之後才會告訴你們關於他們的消息,畢竟我不希望你們之間發生什麼衝突而影響大局。”

    “況且陰毒門要搞事情,就叫他們去搞好了,正好將他們當成是障眼法,分散一下別人的注意力,等到需要的時候再將他們鎮壓下去了,對於外界那些總是瞪著眼睛盯著華夏的傢伙們來說,就是一個最好的交代,陰毒門將成為一頭再好沒有的替罪羊。”

    納蘭金鳳走出車廂,車廂內再次傳莫扎特的唐璜音樂,此時正是序曲,大幕正準備徐徐拉開,風正在為雨繼續力量,陰霾的天空之上正在有大雪不斷積聚,沉默的大海之下有一個個龐大的漩渦無聲的碰撞在一起……

    納蘭金鳳走了,從車子的副駕駛上走出來一個人,身材高大,骨子裡面透著一股子英氣勃勃的軍人氣息。

    荼軍問道:“怎麼樣?”

    周方略微有些無聊的道:“一個小姑娘而已,他爹的話,還能夠在我這裡周旋幾招,她的話多少有些稚嫩了。”周方說著這些話,臉上露出一絲蕭索的神情來。

    “說到底,我們都是別人手中的棋子。不論我們怎麼掙扎,無論我們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被人利用,還是不得不拼著命的往人家指定的方向狂奔,這就像是早就已經註定了結果的賭局一樣,勝利也好,失敗也罷,一點意思都沒有。”

    荼軍聞言不由得一愣,奇道:“我們是棋子?我們被人利用了?怎麼可能?誰有這樣大的力量?”

    周方嘆息一聲道:“對方一點都不強大,他做的不過是打破了一個平衡而已。”

    “原本以十二柱石為根基構築出來的這個國家的上層,堅固的就像是一座堡壘一樣,十二柱石之間彼此制衡又彼此促進,大家一起發展,只要這種狀態不改變,那麼就沒有人能夠在這個國度之中撼動十二柱石,撼動這個國度的上層社會,更不可能撼動這個國家的主體基礎。”

    “但那個人做了一件很小的事情,就打破了這個平衡,平衡一旦被破壞,再強大的再堅固的城堡都將變成豆腐渣,而現在,那強大的堅固的城堡其實已經變得不堪一擊了。”

    荼軍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的岳父究竟在說些什麼。

    周方也沒有繼續打啞謎,直接道:“大道隱者你應該知道吧,今天和即將要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從他拿回來的那幾顆小小的夜魅金蓮的種子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的。”

    周方露出讚賞的神情道:“這個人太陰毒了,手段高妙得叫人明知道是局卻不得不一頭扎進去,但最妙的一招,不是兩桃殺三士般的不夠十二柱石人手一顆的夜魅金蓮蓮子,而是曹墳山的那場偶遇,那塊註定會落入十二柱石手中的曹王碑碎片,那些註定能夠使得十二柱石延壽並且恢復青春的回春丹,這才是最險惡的殺人手段。用十二柱石的子孫們殺掉十二柱石,天底下還有這麼惡劣的手段麼?”

    荼軍聞言面色微微一變,不錯,他們正在策劃反抗,不反抗不行,他原本是荼家的接班人,眼瞅著就要坐上那個位置了,結果卻因為一顆小小的丹丸使得一切夢想全都化為灰燼空虛,使得他從小接受到的無數訓練,吃的無數的苦難都變成了一個笑話,任何一個稍微有點野心的傢伙都不願意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也不甘心就這樣坐以待斃,最終的結果,自然就是反抗,奪回原本應該被自己緊緊抓在手中的東西。

    可以說,當初只有八顆夜魅金蓮的種子的時候,十二柱石的子孫們都想盡一切辦法奪到一顆夜魅金蓮種子給自己的祖宗吃掉,延長他們的壽命。

    一方面是因為即便給這些老傢伙延長壽命也延長不了多久,同時那些老傢伙一個個走路都困難,最多也就是在幕後嘮叨幾句閒話而已,這個他們都能承受,另外則是因為自家的祖宗活不下來的話,那麼自己的家族就會被別的家族吞併掉,這個是尚未坐上那個位置的他們絕對不願意見到的。

    而當十二柱石不但壽元延長,還恢復了年輕的身體,充沛的精力的時候,十二柱石的子孫們的噩夢就開始了,同時,這個穩固的上層社會也就開始崩塌了。

    這不是外來的力量破壞的,而是新老力量之間產生的衝突,作為十二柱石接班人的定向培養目標,十二柱石的長孫們都已經培養出了屬於自己的根底和一套班子人馬,包括他們的父親,也都若有若無的將力量傾斜給自己的兒子們。

    在這個人人等著上位的時候,別人告訴你,別做夢了,你爺爺打算再幹一百年的時候,你叫孫子們怎麼想,你叫孫子手下們怎麼想?

    即便孫子們不想反,孫子們的手下都不甘心坐以待斃。

    更何況,這個國度之中現在最有權威的是十二柱石,而最有權利的則是十二柱石的兒子們,也就是十二柱石的孫子們的爹,他們才是真正擁有整個國家權柄的存在。

    當十二柱石變年輕要重新回到權利最中心,收回權利的時候,不光是這些長孫們受到侵害,這些兒子們也同樣成為最大的受害者,因為他們必須交出原本屬於自己的權利。

    權利這個東西抓在手裡的時候才是最好的,當別人要從你手中搶走的時候,那絕對是和殺父之仇沒什麼區別的不共戴天的仇恨。

    所以,當十二柱石回歸,那麼就代表著決裂,一群老不死的東西,和一群正在老去,外加一群正在走向欣欣向榮的團體的決裂。

    在這種決裂之中,沒有倖免者。人人都在漩渦的最中心。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5-7 14:41
第三百四十一章 局


    荼軍心中這些想法不住的盤旋著,事實上,從知道了十二柱石即將年輕之後,這些想法就如毒蛇一般在荼軍的胸口處四處翻騰,打滾轉悠。

    只不過荼軍從未想過,這些竟然全都是大道隱者紅薯的一個奸計。

    現在被周方挑明,荼軍一下明白過來,他們全都被紅薯玩了,但紅薯的高明之處在於,你明知道自己被他玩了,卻依舊只能繼續被他玩,甚至還要好好的去玩,完全沒有辦法反抗!

    這個時候周方又道:“被玩的還不止是我們,若光是新老兩方勢力的對決的話,未必就真的那麼可怕,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可能,有太多的談判能夠進行,畢竟大家都是一條血脈,畢竟大家之間的關係,是父子和爺孫,這樣的血脈關係下,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以談的,所以,為了叫雙方的談判的機會徹底斷絕,那個傢伙又給舞台上引入了另外一方勢力,使得原本的兩角對壘戲,變成了三角對抗戲!”

    荼軍依舊還有一些慒懂疑惑,他畢竟是軍人出身,對於這些深刻到了骨子裡面的陰謀的認識,無論如何都比不上周方這種一輩子活在陰暗角落裡面的傢伙看得清晰透徹。

    “你知道泯滅戰士進入仙界的事情吧,這是紅薯的兒子一手操作的,結果十餘個泯滅戰士們一去不回,死個精光,這些泯滅戰士都是身經百戰的最強大的存在,他們的死使得業務六司元氣大傷,後來,又一撥泯滅戰士派了進去,這一次進去的泯滅戰士更多,還將軍中的精華全都拉了過去,結果呢?活著回來的只有寥寥幾個而已,帶回來的卻是一條足以葬送十二柱石的毒計。”

    “泯滅戰士死得七七八八,這個結果是什麼?雪上加霜啊,他在將我們內部瓦解的同時,又傳遞給修仙者們一個信息,泯滅戰士完蛋了,仙道復興的機會到來了。”

    “如此一來,新老雙方的爭鬥,因為修仙者們的加入,變得完全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第三方勢力就是一座壁壘,將雙方最後和好的​​機會完全砸碎了。”

    “不過是稍稍翻手就將大局改變了。大道隱者這個傢伙,絕對是天底下最卑鄙陰毒的貨色。”

    荼軍長吸了一口涼氣,但他覺得有些不大可能,道:“天底下哪有這樣的智商堪比妖孽的傢伙?他簡直是翻掌之間就將整個國家搞成了一灘爛泥。這不大可能吧?”

    周方笑了笑,看向荼軍道:“首先,你要記住一句話,這句話是整個世界上最重要的,那就是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

    “甚至有些時候,你認為絕對不可能的事情,荒誕得不得了的事情,卻是世界上最容易發生的事情。”

    荼軍忽然之間有一種無力感,還有一種意興闌珊的感覺,若一切真的不過是一個局的話,那麼作為局中的一份子,越是用力,豈不是越可笑至極?

    周方就這樣看著荼軍頹然的表情,半晌之後開口道:“傻小子,你才多大,你的未來還有很長久,在年輕的時候做一顆棋子也是人生的一大收穫,不必為此耿耿於懷。”

    荼軍搖頭道:“不光如此,而是覺得世界上要是真的有這樣的善於玩弄陰謀詭計的存在的話,那麼就算再給我一百年,碰到他的時候,我依舊還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周方此時忽然搖頭道:“你錯了。”

    荼軍驚奇的抬頭看向周方,周方道:“他有他的局,身處其中,被其利用,完全沒有辦法脫身,只能按照他的佈局來走,但天底下沒有解不開的局,現在,咱們就要破局,從即定的局裡面走出一條新路來,並且是一條最有益於我們的新路。雖然局的結果不會改變,但我們的收穫,將是最大的。”

    荼軍雙目微微一亮。

    周方已經吩咐開車了。

    荼軍問道:“我們現在去哪?”

    周方微微一笑,道:“當然是去找陰毒門,仙道崩解成為兩股勢力,這對於設局的人來說,或許完全無所謂,甚至也在他預料之中,改變不了大局,但對於我們來說,情況就不一樣了,這使得三方勢力,變成了四方勢力,而只要我們運用得當的話,我們可以將是這個局中左右逢源,成為最大的受益者。”

    荼軍有些莫名奇妙的道:“不對啊,三股勢力變成四股勢力,按理說不是咱們這一方的力量被瓦解了麼?按道理說,那些修仙者應該都是咱們的合作夥伴才對,他們的力量被削弱,不就等於咱們的力量被削弱了麼?”

    周方伸手輕輕敲了敲輪椅扶手道:“你說的也對,但也不對,若是咱們合併修仙者戰勝了十二個老傢伙,那麼天下是什麼樣子?”

    “剛才不是說了麼,給修仙者一處空間,叫他們在那裡能夠肆無忌憚的修煉,汲取生機之力。”

    “也就是說,要將華夏斬為兩半。”

    荼軍說到這裡,一下就明白過來,道:“岳父的意思是,咱們利用他們雙方勢力贏得這場戰爭,然後再叫他們雙方捉對廝殺,這樣一來,整個局中就只有咱們一方是勝利者了。若非如此的話,咱們就算拿下整個華夏,也要分出一半的空間給那些修仙者。”

    周方輕輕一拍道:“正是如此,局就擺在那裡,或許你無法掙脫出局,但咱們可以改變過程,從而改變結局。如此一來,這個局雖然是大道隱者布下的,但最後的勝利者卻是咱們。”

    荼軍連連點頭,“那麼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左右逢源,叫這雙方為咱們賣命,直到新年之後。”

    此時唐璜的序曲結束,一波波的高潮不斷的衝擊出來,不斷的向上拔高。周方似乎開始沉醉在音樂之中。

    荼軍卻又問道:“可是,大道隱者這麼做究竟是因為什麼?我到現在還搞不清楚大道隱者的目的,萬一他還有什麼別的想法,比如說​​將我們全都算計進去一網打盡的話,咱們豈不是依舊還在他的圈套之中掙扎不出來?”

    周方張開微微瞇著的眼睛,道:“大道隱者不會將這個國家搞得徹底變成一團糟,我看過關於大道隱者的一些記載,他們這一脈傳承,從來都不攪亂天下,從始至終都不和天下任何勢力為伍,這個大道隱者這次的所作所為其實已經非常出格了。”

    “他們的存在的作用是傳承天地大道記載新出現的大道的,所謂隱者就是躲在暗地之中的人,你知道,我們周家掌管著整個天下最隱秘的那些資料,我最初發現這個局的時候,就開始蒐集關於這個大道隱者的所有的一切資料,你猜我找到了什麼?”

    “原來這個大道隱者的仇人,就是咱們的老祖,他的妻子被十二柱石搞得險些身死,他的兒子們被搞得一個個人不人鬼不鬼,不光是咱們的老祖宗,還有仙道之中的諸多傢伙。”

    “我覺得大道隱者的復仇才剛剛開始,接下來他將會去仙界攪風攪雨。大道隱者的妻子縹緲是個混血兒,她的美麗堪稱為整個世界最後的淨土。”

    “對了,你應該也是見過的,小時候你還吃過她做的豆沙包的,那個時候,你們和林志玩得還算不錯呢。”

    荼軍對於林志的記憶其實已經所剩無幾了,真正和林志玩得不錯的是二狗子,二狗子自尊心極強,本就和他們不對付,所以他們和林志在一起的時間非常少。

    荼軍想了想然後道:“既然是仇人,難道他就不會將我們這些十二柱石的子孫們也當成仇敵麼?”

    周方笑著搖頭道:“不會的,其實殺縹緲這件事上,十二柱石所做的不過是推波助瀾罷了,大道隱者真正的仇人在仙界之中,他未必就將十二柱石放在眼中,用十二柱石的子孫殺死十二柱石,這麼陰損的手段了斷仇怨,已經足夠了。”

    “十二柱石,不過是這個陰損的傢伙的熱身罷了。最重要的是,大道隱者有自己的規條,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不能禍亂凡間,他做到這一步已經算是違規了。”

    荼軍眉頭緊鎖,顯然還是不放心,周方也不多解釋,周方的這種推斷來自他的直覺,直覺上的事情,跟外人解釋是沒有用的。

    周方重新閉上眼睛享受音樂,汽車行駛得雖然相當平穩,但對於周方來說,還是特別的不舒服,要不是直升機來這裡太過招搖,要不是有這音樂相伴的話,他絕對不會乘坐汽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5-7 16:08
第三百四十二章 林讖


    “修仙者就像是工具,你要怎麼用就怎麼用,不好用了的時候,直接丟掉,你都是仁慈的,換成是我的話,我會將這些沒用的工具全部一把火燒掉,他們雖然和我們說著相同的語言,呼吸著相同的空氣,但他們絕對不是我們的同類,對非同類的東西,不要用一星半點的同情心,你對他們的同情,換來的就是將來某一天他們對你的殘忍,這個世界骯髒得就像是糞坑裡面的石頭一樣,不要指望糞坑裡面會誕生出潔白無瑕的蓮花來。”看著荼軍眼神之中變換的光色,周方瞇著眼睛,淡淡的說道。

    “對於那些修仙者,可用的時候用用,不能用的時候,養起來,但卻一定要死死的抓著他們的小辮子,一旦抓不住的話,務必要將其銷毀掉,要把他們當成是狼,而不是狗,狗最多亂叫,狼發起狠來是會吃人的。要知道一個修仙者真的拼命刺殺的話,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荼軍對於這個倒是相當的明白,點了點頭,在古代俠義武亂禁,仙者則以怪力亂神來御使天下,甚至連君王都要在仙者腳下匍匐,所以修仙者是所有凡俗的敵人,這一點,荼軍從不懷疑。

    ……

    納蘭金鳳回到自己的車中,一張面孔陰沉得很,她完全不相信周方的言語,但她又不得不和周方合作,她完全沒有選擇的權利。

    畢竟若是周方倒向陰毒門的話,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一場噩夢,包括德古拉都要倒霉。

    畢竟周方擁有的是國家機器,單純的幾百個修仙者面對國家機器的時候,完全是螳臂當車,在過去或許數百個修仙者都能夠滅一國了,但是現在,當火器成為凡俗之輩文明的標誌之後,修仙者們就開始走向寂寞了。

    其實對於此時的納蘭金鳳來說,什麼復國之類的夢想她完全不感興趣,唯一叫她感興趣的,一個是將肚子裡面的孩子平平安安的誕生下​​來,另外一個,就是千刀萬剮了陰毒門門主。

    車前排坐著兩個男子,都是納蘭金鳳的保鏢,其中開車的司機是個相貌平凡的三十多歲的男子,看上去沒有任何特殊之處,一身黑色西裝的男子,身上氣質倒是比較沉穩,看上去很適合這份工作。

    司機在前面開口道:“大小姐,咱們去哪?”

    納蘭金鳳沉默片刻後道:“換車,咱們兜回去!”

    和坐在主駕駛上的沉穩男子比較起來,坐在副駕駛上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混血大男孩。

    一張尚未完全張開的面孔稍有未脫去的稚氣,但一種難言的陰沉氣息卻將這稚氣掩蓋,留給人的是一種木訥冰冷。

    配上一頭柔軟捲曲的棕色發紅的半長頭髮,猶如描著眼影般的黑色眼圈和嘴唇,還有一對棕色的眼珠,脖子上紋著一個漆黑的讖字。這樣的傢伙怎麼看怎麼像是從小不學好的非主流,是被社會拋棄的存在。

    在他的腰間還掛著一個玻璃瓶子,內中是黃色的油脂,油脂裡面似乎浸泡著兩個一黑一白的東西,可惜油脂渾濁,內中這兩個東西都看不真切。

    這人身上處處都是邪祟的氣息,坐在那裡,車廂之中的空氣都似乎被凝固著,就像是整個車廂裡面充滿了油脂一般。

    以至於司機在駕駛位上總是不自然的拽自己的衣領,和這個大男孩在一起相處絕對是相當災難的事情,哪怕在這寒冬之中他將車窗開啟到最大,依舊感到窒息,鼻腔口腔之中總是有一種被油脂灌滿了的感覺,甚至皮膚上野總是油膩膩的,似乎被油脂塗滿一樣。

    司機掃了一眼旁邊斜斜半躺在副駕駛之中一雙黑眼圈微微瞇著,看不出是在睡還是在醒著的大男孩。

    司機無法開窗,畢竟納蘭金鳳在後面,太冷了的話,會凍到肚中有孩子的納蘭金鳳的。

    但呆在這車中,確實有種窒息感,每一次呼吸都似乎要用極大的力氣才能夠完成。

    司機疲憊的喘了口氣,在後視鏡之中看了納蘭金鳳一眼,隨後拿起手台,呼叫在後面隱隱保護著納蘭金鳳的車輛,準備換車。

    “大小姐,發生什麼事情了?那些傢伙不可靠麼?”司機詢問道。

    納蘭金鳳雙目不由得微微一瞇道:“不是他們不可靠,而是身邊的人不可靠。”

    司機聞言,不由得一愣,隨後便不知道如何繼續說下去了,身邊的人不可靠?能夠在納蘭金鳳身邊伺候的人少之又少,他算是一個,這話該不是說他吧?

    “大小姐,那個……”

    “我不是說你。”

    司機聞言輕鬆了一些,目光望向副駕駛上的那個怎麼看都不靠譜的大男孩。

    按理說這個大男孩是林叔的小兒子,他們這些人都是跟著林叔混的,林叔為人仗義的很,他們對林叔都有一份香火情。

    這個一身古怪打扮的剛剛才來到納蘭金鳳身邊的,他的父親就是林叔,林叔不久前在保護納蘭金鳳的時候戰死,他們本來是去追殺鄭先的,誰知道最後不知道怎麼竟然引出了一個渾身都是文身的傢伙,結果,他們一行狼狽不堪的逃走,而林叔就是在那個時候被一個渾身上下都是文身的男子殺掉的,林叔的大兒子當時就來了,但隨後被大小姐派出去辦事了,而這個小兒子則是在三天前從美國趕回來,繼承父親的遺志,繼續保護納蘭金鳳。

    不論怎麼說,作為長輩,或者是從對林叔的私人關係上來說,他們都應該照顧這個孩子,但這個孩子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邪氣,叫他半點都不敢親近,處處透著冷漠,簡直就像是一個渾身都是刺的豪豬一般,這樣的傢伙,天生就不需要別人的照顧。你對他好,說不定轉眼就刺你一身。

    大小姐說身邊人靠不住難道是指這個傢伙?

    納蘭金鳳知道司機在想什麼,開口道:“未必是咱們這邊的人,你們都是跟我從美國回來的,那幫間諜出身的傢伙,就算手再長,也沒有理由往我那裡伸,我說的是德古拉那邊,他那邊潛伏在這個國度那麼多人,難免人多口雜。”

    司機聞言鬆了口氣,不論大小姐懷疑誰,只要是自己人對於大家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誰希望自己家裡面出了奸細?所以懷疑別人是最好的事情了!

    隨後司機笑道:“我還以為大小姐你在說我。”

    納蘭金鳳沒有理會這個傢伙繼續沉思。

    司機也識趣的不再開口,專心跟踪前面的車輛。

    在這種路上車輛少得很的時候,想要跟踪一輛車,絕對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所以火光和前車拉開了足夠遠的距離,一前一後,和對方保持著只能偶而相見的情形。好在開車的司機也是修仙者,目力驚人,完全可以在相隔千米之外進行跟踪,不過遇上下坡或者道路不平整的情況就不成了。

    這樣的距離很容易就會被對方甩掉,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事實上,不久之後,納蘭金鳳就再也跟踪不上了。

    前面一架直升飛機忽然起飛。

    對方是掌控龐大的間諜組織的存在,對於反跟踪的經驗豐富得嚇人,想要跟踪他們,難比登天。

    納蘭金鳳不得不命令司機拐進了另外一條岔道,畢竟雙方還要合作的,這個時候撕破臉皮對於大家都沒有好處。

    納蘭金鳳看著越飛越遠的飛機,只能望而興嘆了。

    此時坐在副駕駛上的那個大男孩似乎剛剛睡醒,一雙看上去永遠無神的眼睛,瞇著看著頭頂上的飛機逐漸遠去,似乎先太陽光太刺眼了,伸手擋在臉上。

    大男孩抽動了一下鼻子,忽然開口道:“你們想知道那傢伙去哪了?”

    納蘭金鳳看向這個一身邪氣,看上去就像是放蕩不羈的不良少年非主流一樣的大男孩。

    “林讖,你有辦法?”納蘭金鳳問道。

    叫做林讖的少年鼻子抽動一下,扭過頭來,一雙永遠睡不醒的眼睛盯著納蘭金鳳,隨後這小子的腦袋繼續向前,鼻子不斷的嗅著什麼,最後幾乎貼在了納蘭金鳳的衣服上,上上下下的嗅著。

    司機在前面不由得勃然大怒,暴喝道:“混蛋,你他娘幹嘛呢?”伸手就去拽林讖的脖領。

    卻被林讖一隻手按在臉上,直接按回了駕駛位。

    司機身上立時暴起一道道的生機之力,此時納蘭金鳳開口道:“小張,沒事,看看他有什麼辦法。”

    被稱為小張的司機這才收了生機之力,此時林讖的鼻子在納蘭金鳳的大腿上停下來,隨後,林讖伸手在納蘭金鳳的大腿上捏起一根軟軟的頭髮來。

    這頭髮只有幾厘米,和林讖的頭髮有些像都很軟,但不是林讖的那種棕紅色的顏色,林讖的頭髮也沒有那麼短。

    林讖兩指捏著這根頭髮,坐回副駕駛,小張一雙眼睛疑惑的看著林讖,這個傢伙要是搞不出什麼名堂來,他絕對要叫他付出代價,即便是林叔的兒子也沒有用。

    林讖捏著這根頭髮問道:“這是你要找的那個傢伙的?”

    納蘭金鳳仔細看了看,回憶了一下周方的頭髮,點了點頭道:“對。”

    林讖看了司機一眼,抽動了下鼻子,伸手越過小張的身子,按動駕駛位上的一鍵落窗鍵,將四個車窗完全打開。

    小張一張臉上滿是不滿,想要落窗的話,說一聲不成么?用得著趴在他身上夠么?

    隨著車窗開啟,冰冷的空氣瞬間從四個窗戶湧進駕駛室。此時正是一年之中最冷的幾天之一,這冷風使得小張身子微微哆嗦了幾下。

    不過這寒冷的空氣,卻使得小張感覺很舒服,至少那種滿嘴油脂膩味還有幾乎窒息的感覺減輕了些。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5-7 16:12
第三百四十三章 以吾之名尊吾之命


    林讖將腰間掛著的那個油脂玻璃瓶子摘了下來,擰開瓶子的蓋子,稍稍傾瀉瓶身,將內中的油脂傾斜著滴出一滴在那根頭髮上。

    這油脂有一種甜膩的芳香氣,這味道使得小張嘴裡面猶如含了一塊肥膩的白色肥肉一般,小張幾乎要吐出來了,納蘭金鳳更是不由得一隻手扶住胸口,另外一隻手按在嘴巴上。

    她本來懷孕就已經有了反應,沒有味道的時候,都要乾嘔幾聲,更何況是這麼衝的味道了。

    小張連忙下車,將納蘭金鳳從車上扶了出來,他惱怒林讖搞出來的味道,低喝道:“這是什麼東西?味道這麼大?”

    “所以我才要開窗啊,怎麼?不喜歡的話,你來打我啊?”林讖完全是一張無賴般的面孔,如街頭上那種混得最爛的小混混一般,斜著眼睛,歪著腦袋看向小張。

    納蘭金鳳深吸口氣道:“這是從童男童女脖子上烤出來的油脂?”

    林讖露出一個冷森森的笑容,隨後收了笑容,沒有回答,而是將注意力繼續專注在那根頭髮上,片刻後,林讖看了看表,那頭髮已經吸飽了油脂。

    隨後林讖雙手合十,口中念道:“金童玉女,以吾之名,聽吾之聲,尊吾之命,讖!”

    隨著讖字出口,那個放在操作台上的油瓶猛地晃動起來,內中被油脂泡著的一黑一白兩個東西嗖的一下從油脂之中竄了出來。

    小張不由得一愣,因為他未曾感覺到那兩個東西身上有一星半點的生機之力,完全就是兩個死物,不過小張在這兩個東西上感受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神魂。顯然這是將神魂抽出來投入到小人之中的陰毒手段。

    這一黑一白兩樣東西,是雕刻出來的兩個小偶人,這兩個小偶人對著林讖一拜,隨後一前一後朝著那飛機就追了過去。

    不過這兩個小偶人的速度明顯沒有那飛機快,不久飛機就消失在天空中,而這兩個小偶人還在肉眼可見的地方飛行著。

    林讖消瘦的身形趁著小張在外面扶著納蘭金鳳,便毫不客氣的從副駕駛的位置上,直接鑽到了主駕駛位。

    小張正在疑惑的看著那一黑一白兩個小偶人一眼,見到林讖坐上駕駛位,看了納蘭金鳳一眼,納蘭金鳳沒有什麼表示,小張只好氣鼓鼓的坐進副駕駛。

    納蘭金鳳隨即也坐進了車中。

    林讖似乎對於車非常感興趣,此時那張陰沉的充滿冰冷死亡氣息的臉上才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來,深黑色的嘴唇微微翹起,雙手握住方向盤,隨後一腳踩在油門上,奔馳車的引擎立時咆哮起來。

    旁邊的小張連忙叫道:“掛檔,掛檔!”

    林讖一愣這才鬆了油門,小張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當即就要鬆開安全帶下車將林讖從駕駛位拽出來。

    林讖卻嘿然一笑,空離合,掛2檔,腳下猛踩油門,再次將引擎轉速拉到峰值扭矩轉速,然後猛地鬆離合,這款手動檔的奔馳車嗡的一聲猛地竄了出去。

    巨大的慣性將小張狠狠地摔在了座椅上。

    後排的納蘭金鳳身子也猛地往後一靠。

    “你小子瘋了?”

    林讖卻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嘿嘿笑了起來,完全投身在這極速駕駛的快樂之中,眼瞅著車速往280公里靠近,小張狂叫道:“你他娘的瘋了,大小姐還在後面,我他媽的殺了你!”

    林讖伸手將汽車音樂開到最大,整個車廂似乎都跟著音樂共振起來,徹底屏蔽掉了小張產生的噪音。

    小張此時確實不敢貿然出手,這個速度要是出現一丁點意外他是修仙者一樣便零碎,更何況後面還坐著納蘭金鳳。

    小張扭頭看向納蘭金鳳,納蘭金鳳卻似乎沒有太多的感覺,對於這急速狂奔,完全不在意,反倒一隻手輕輕在肚皮上打著拍子。

    這首死亡重金屬音樂是鬼馬最喜歡的,納蘭金鳳坐的車裡面就只有這麼一首音樂而已。當初正是這首音樂不斷的響起才喚醒了鬼馬,對於納蘭金鳳來說,這首音樂是她和鬼馬鏈接的紐帶。

    林讖瘋狂了一路,漫無目的的狂奔,終於一輛警車在後面緊緊的追著,小張此時有些緊張,連連叫林讖加速,他們這是套牌車,不怕被拍照,就怕被抓,雖然他是修仙者,但這個世界並非是修仙者說了算,碰到警察,分分秒秒就能夠看出是套牌車,隨後的事情就麻煩了,要是再殺掉一兩個警察的話,事情就朝著棘手的方向發展了,畢竟他們正有大事要做,萬萬出不起紕漏。

    林讖沒有加速,反倒降速,剎車皮發出一陣陣刺耳的尖叫後,停了下來。

    警車衝出去很遠才倒回來,警車的性能無論如何都要差不少,在這寬敞的道路上,林讖真要逃走的話,包準可以叫這輛警車在後面吃灰。

    車上的兩個警察顯然也被搞出了火氣,快過年了總是碰到這種飆車的SB,他們還得陪著飆車,萬一出了點事,全家老小大過年的都得跟著掉眼淚!

    開著奔馳這麼狂奔的一看就是個狗屁富二代,生下來就不缺這個不缺那個,這使得一年幹下來風吹雨淋苦哈哈,年底一分錢獎金的都沒有的兩警察心中越發不爽。

    其中一個警察走到主駕駛車窗前,敷衍的敬了個禮後,敲了敲車窗。

    車窗將下,警察看到這個黑眼圈黑嘴唇,一頭褐紅色頭髮,兩眼沒睡醒般的小癟三就更不爽了,一看這樣子就是吸毒過多造成的,心中打定主意要好好玩玩這傢伙,給他長點教訓。

    “駕照!”

    林讖抽了抽鼻子,嘿嘿一笑道:“沒有。”

    我擦!無照駕駛,還這麼囂張,這他娘的簡直就是公然挑釁!

    “下車!副駕駛還有後面的人也都下車。”另外一個老警察則開始警惕起來,這小子看上去身上透出一股子邪氣,怎麼看都不對勁,一隻手不由自主的便按在腰間,春節臨近,警戒程度提升到了最高,所以他們出勤現在都配槍。

    副駕駛上的小張已經有些出離的憤怒了,他此時已經準備放倒這兩個警察了,這全怪這一身非主流氣質的混賬林讖。

    林讖從扶手箱裡面摸了摸,似乎抓起了什麼東西,伸出白皙的手掌來道:“開玩笑的,駕照在這,在這。”

    警察眉頭皺起,這混蛋小子連警察的玩笑都敢開?家裡有幾個破錢,根本搞不清楚狀況!

    年輕的警察伸手去接林讖手中的東西。

    沒料到林讖手中非但什麼都沒有,卻被林讖的手在手掌上摸了一把。

    這警察三十多歲,被摸得渾身一激靈,這他娘的是碰上變態了還是碰上同性戀了?

    警察正要暴怒,卻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昏昏沉沉,說不出來的感覺,腳底下輕飄飄的猶如踩在了棉花上,這警察晃了晃,身子開始往後倒退一邊倒退一邊打嗝,那聲音咕咚咕咚的,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這警察的肚子裡面鑽出來一樣。

    旁邊的老警察此時警惕心更重,一邊扶著那個警察詢問有沒有事情,另外一隻手按著胸口上的步話機,準備聯絡警局。

    而此時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小張雙目有些發直,他似乎隱隱約約看到那個長大了嘴巴不住乾嘔的警察喉嚨裡面有一雙眼睛,或者說,那裡面藏了什麼活物。

    小張一眨眼的功夫,那東西猛地從年輕警察喉嚨裡面鑽出來,出溜一下鑽進了那年老的警察的嘴巴裡面,繼而兩個警察齊齊愣在當場,失魂落魄般的站在那裡一雙眼睛直勾勾,看起來猶如兩個沒有神魂的木偶一樣。

    林讖將手伸出窗外,一邊招手,一邊嘖嘖連聲,隨後小張就看到一條渾身漆黑的毛毛蟲順著車門爬上了林讖的手掌,隨後就那樣咬破了林讖的手指,一鼓一鼓的鑽進了林讖的手裡面,消失不見。

    林讖收回正在淌著鮮血的手指,將其放入口中,用力的吸吮了下,副駕駛上的小張感到自己到處都不好起來。

    林讖朝著兩個警察敬了個禮。

    隨後兩個警察似乎一下清醒過來,連忙慌亂的跑回自己的警車上,將警笛鳴起,一路將速度飆升到極致,開在前面,給林讖開路。

    林讖駕車依舊飆車到二百邁,這還是因為前面的警車年頭有些老,飆不起速度的關係。

    林讖就這樣一路駕車狂飆,不過不久之後,林讖就將車停下來,小張還以為大概是林讖放縱得差不多了,前面兩個警車繼續狂奔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小張隨後發現林讖從懷中抽出一支針筒還有一小瓶液體來,拔掉針頭上的密封,刺入小瓶之中,將內中的液體全部抽入針筒裡面,隨後從兜裡掏出一根牛皮筋,擼起袖子,將牛皮筋扎在胳膊上,拍了拍之後,將針管之中的液體注射進了胳膊上的血管裡面。

    原本小張就懷疑這個傢伙是個癮君子,沒想到竟然真的是個癮君子,這樣的行為叫小張感到噁心,修仙者最看不上這種被藥物迷失掉自我的存在。

    納蘭金鳳此時開口道:“林讖,你注射的是什麼?不像是毒品。”

    林讖此時整個人都癱軟在駕駛室內,身子在微微的痙攣著。

    林讖抽了抽鼻子後笑道:“什麼東西?當然是託我家老爺子的福,他若是沒有因為在保護你的時候,吞掉那顆耗用後人福澤的丹丸來壯大自己的身軀的話,我還真就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麼美妙的東西。”

    納蘭金鳳微微皺眉,“是花斑蛇的毒液?”

    林讖臉上露出一種頹廢迷幻的笑容道:“不錯,我家老爺子從來都不喜歡我,他只喜歡我哥,所以在耗用後人福澤的時候,他選擇了耗用我的,若不是有這花斑蛇的毒液的話,我早就因為福澤斷絕死掉了,嘿嘿,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別人要斷子絕孫來保護你的性命呢,而你呢,你對我爹做過什麼?他死了也就死了,我不認為你對他有一丁半點的感情,這個老混蛋死得一點意義都沒有!”

    小張聞言不由得愣住了。

    納蘭金鳳淡淡的道:“我從未要求林叔為我而死。”

    林讖嘿嘿笑了起來,身子軟綿綿的躺倒在檔位上,一顆腦袋倒著對著納蘭金鳳,一雙眼睛之中有著叵測的神光,“好清高,好偉大,你是世界的中心,你高高凌駕在所有人之上,你沒有叫我爹去死,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犯賤,你​​是不是這個意思?你他媽以為你是雅典娜啊?”

    小張雙目瞳孔收縮,在旁邊已經開始調動身上的生機之力,瞬即進入戰鬥狀態,若是林讖有任何不妥之處,他就立即動手,擊殺林讖。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5-7 16:17
第三百四十四章 降頭


    納蘭金鳳對於林讖的極富攻擊性甚至有些暴躁的言語完全沒有任何感知,依舊冷漠的看向林讖,問道:“你回來到底是要做什麼?”

    林讖收回目光猶如無骨的蛇一般蜷縮在座椅上,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道:“保護你啊,這不是那個老混蛋的最後的遺願麼?他說什麼我死了,我兒子保護你,我兒子死了我孫子保護你,嘖嘖,當真是一條忠誠的老狗。”

    小張暴喝道:“小子,有你這樣說你爹的麼?”

    林讖無所謂的笑道:“怎麼?我說他老狗你不高興了?你也不過是納蘭家的一條狗罷了,是不是我說道你的痛處了?”

    小張本就不是有修養的人,聽到這樣的話語,小張腦門上青筋都蹦出來了,當即就要動手。

    林讖卻將白皙的手指伸出來,在小張面前無力的晃了晃,道:“不要想著跟我動手,包準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小張怎麼可能被一句話就嚇怕了,他現在覺得自己不教訓教訓這個一身非主流氣息的傢伙,自己會被活活憋死,當即一拳朝著林讖的臉頰砸去。

    但這一拳只出了一半,就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林讖歪著腦袋抽了抽鼻子後,笑瞇瞇的看著小張道:“你是不是早就看我不爽了?事實上我也早就看你不爽了,你說我是將你的神魂抽出來,還是將你的變成一具肉儡?”

    小張震驚的發現自己的拳頭竟然已經不再聽從自己的指揮,並且拳頭還越捏越緊,指甲已經刺痛了掌心,已經有鮮血順著拳縫流淌出來。

    林讖伸出手來接著那一滴滴的鮮血,嘖嘖連聲道:“修仙者的血液,每一滴都珍貴無比,可不能浪費掉。”說著將手送到嘴邊,將還帶著餘溫的鮮血他吞進了口中。

    林讖露出一副欠揍至極的表情,瞇著眼睛,撅著嘴巴,道:“美味,多喝點修仙者的血,就能夠叫我多活幾天。你一定很好奇,自己這是怎麼了?嘿嘿,被我下了降頭而已,知道了這個消息,你一定更加奇怪,自己是什麼時候被我下的降頭,嘿嘿,就是在我開啟車窗的時候。”

    小張此時一下想起了,之前這個林讖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卻伸長了手幾乎趴在他身上,去按動降窗鍵的情形。

    當初他就對林讖的這種舉動感到相當的討厭,沒想到竟然包藏著這樣的禍心,同時小張心中對於林讖的這種不知不覺間就給他下了降頭的手段感到相當的恐懼,這手法未免太高明了,叫人防不勝防。萬萬不能和這個傢伙再有任何的身體接觸。

    “林讖,不要鬧了!你既然是來保護我的,就得聽從我的命令。”納蘭金鳳對於這個渾身上下透著邪氣的林讖似乎一點都沒有防範心,語氣似乎在責備一個胡鬧的孩子一樣。

    林讖再次無骨般的躺倒在檔位上,一顆腦袋倒著看向納蘭金鳳:“你不怕我殺了你?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上以前我最討厭我家老頭子,現在最討厭我的那個假正經的哥哥,不過無論怎麼排,你和你家老爺子都在第二位、第三位上,沒人能夠爭得過你們兩個。”

    納蘭金鳳淡淡的道:“你哥哥跟我提起過你,你十一歲就離家出走去了泰國,十六歲被林叔找到,結果你刺傷了林叔跑掉了,你在東南亞蠱王的手下學習降頭術,你哥哥一直跟我強調你的本性不壞,只是誤入歧途……”

    “呸!他說歧途就歧途?我拜在蠱王座下做弟子,起碼比給人家當狗要好多了吧?你現在不過是個凡人,我要殺你分分秒秒之間的事情。”林讖情緒有些激動起來。

    “那你為什麼還沒動手?”納蘭金鳳依舊平淡,話語卻直接如劍,刺向林讖。

    林讖滿嘴都是小張的鮮血,猩紅色中嘿嘿笑道:“捨不得啊,我這次回來本來確實是來殺你的,但一看到你,我就捨不得了,我覺得,你一定是上天給我準備的媳婦,所以我決定,留在你的身邊保護你,叫你愛上我。放心,我不會嫌你的肚子裡面還有一個孩子,我家那個老混蛋已經將我的福澤全都用光了,我肯定是斷子絕孫的,多個便宜兒子,我一點都不介意!”

    小張一張臉瞬間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但身軀的麻木卻順著拳頭一直蔓延到了全身各處,此時的他根本動彈不得,不然一定要砸死這個混賬東西非主流。

    納蘭金鳳卻沒有半點激動的神情,“你覺得這樣有意思麼?非得這樣鬧下去?說你殺我,我一萬個不信,說你愛上我了?當真是滑稽。你哥哥早就告訴我你的為人了!”

    林讖一笑,推了頭頂上小張舉著的拳頭一下,小張的身子猛地恢復自由,小張一怔之後一拳就朝著林讖的腦袋砸過去,這一拳裡面蘊含的火氣極大恨不得將林讖一下砸死!

    林讖則一開車門跑了下去,小張開門就要去追,納蘭金鳳卻開口道:“小孩子的惡作劇而已,小張,你去開車,別跟他計較,這種逆反的小屁孩,你越計較他就越來勁。”

    小張憤憤不平,但看納蘭金鳳的臉色後,小張不得不深吸一口氣,下車鑽進主駕駛,他一踩油門就要離開,將林讖留在原地吃灰。

    誰知道小張的腳踩在油門上,卻中邪了一般怎麼都踩不下去。

    林讖慢慢悠悠的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伸手朝著前面一指道:“走起!”

    猶如被定身法定住的小張的腳一下將油門踩死,幸好是手動檔,不然車子飛得飛出去不可。

    小張此時一張臉猶如肺片一樣,顏色不清不楚的,憤怒至極。

    林讖在小張發作之前笑道:“放心,放心,我這就將蠱蟲從你身上取出來。反正在你身上也是浪費。”

    說著林讖伸手一敲小張的肩膀,小張立時感到肚子裡面翻江倒海,一股股的鮮血朝著頭頂上急竄,在小張想要踩剎車緊急停車的時候,這種不適感卻一下消退無踪。

    隨即小張就看到自己的手背在不斷的蠕動,隨後手背上開始流血,破開一個大洞,從中鑽出一條細長的蟲子來。

    小張清楚的感覺到,這蟲子身上只有數值三到四左右的生機值,甚至更少,也正是因為這蟲子太過渺小,所以小張這個修仙者竟然完全沒有感覺到這東西潛伏在自己的身軀之中,並且,小張實在是難以理解,這樣生機值只有三四左右的小蟲,究竟是怎麼左右他的身軀的,雙方的力量對比實在是太懸殊了。

    林讖伸手將蟲子捏起,隨後丟進嘴裡,咕咚一聲咽了下去,小張幾乎快要崩潰了,這傢伙簡直就是一條蟲子,一條毛毛蟲,噁心人!

    納蘭金鳳忽然問道:“你是回來報仇的?”

    林讖啊了一聲,隨後道:“當然了,你還真以為我是回來保護你的?那老混蛋願意像狗一樣伺候你們納蘭家,我可沒有​​那麼下賤。”

    納蘭金鳳點了點頭道:“你哥哥說過了,你一定會回來給你爹報仇,我要是有那個全身上下全是文身的傢伙的消息,第一個通知你。那傢伙是陰毒門門主之外,我最想殺的人。”

    納蘭金鳳真正的伙伴就只有兩個,從小看著她長大的林叔,外加那頭和納蘭金鳳在床上打滾寸步不離的伏地龍幼崽,現在林叔死了,伏地龍幼龍一直都沒有回音,想必也難得倖免,這個世界上在納蘭金鳳看來,真正對她好的,也就只有林叔和伏地龍幼崽了,那個時候,鬼馬還相當厭惡納蘭金鳳,每次見面都要打她,而納蘭初更是將她這個女兒當成空氣一樣,全部的精力都在兒子身上。至於德古拉,估計還不知道在那個地方釀酒。

    林讖打了個哈欠,目光再次變得無神起來,眯縫著斜倚在副駕駛的座位上,似乎睡著了一般。

    車停在路邊,半個多小時過去了,忽然傳來敲車窗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的林讖晃動了下身子,從蜷縮的狀態伸展開來,隨後落下車窗,一黑一白兩個偶人飛了進來,落在了林讖的掌心上。

    隨後這兩個小人一躍而起跳到了林讖的肩膀上,對著林讖的耳朵嘀咕起來,聲音是一種嗡嗡嗡的噪音,小張還有納蘭金鳳都聽不懂。

    林讖將腰間掛著的油脂小瓶取了出來,敲了敲瓶身,兩隻偶人便分別躍進了這個小瓶之中,浸泡在油脂裡面。隨後寂靜不動了。

    小張看著那裝滿油脂的瓶子,噁心的不得了,那裡面裝的都是童男童女的屍油,小張恨不得將這瓶子丟到車外去。

    林讖開口道:“他們去了一個工廠,從這裡向東!”

    小張看了納蘭金鳳一眼,納蘭金鳳點了點頭道:“就按照林讖說的行駛吧,林讖,遠不遠?”

    “我開車的話要二十分鐘,這個傢伙開車的話,起碼也得一個小時吧。”

    “哦!”納蘭金鳳隨即靠在椅背上,兩隻手輕輕撫著肚子,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林讖扭頭看了納蘭金鳳一眼,小張立時警惕起來。

    林讖似乎感覺到了小張的警惕,看了小張一眼沒頭沒腦的問道:“她還能夠活多久?”

    小張聞言一愣,看到小張眼中疑惑的神情,林讖知道這個小張什麼都不知道,也就不再追問,重新斜倚在椅背上,不過這一次他沒有昏昏欲睡,因為他還要指點方位。

    林讖似乎也有重新掌握方向盤的想法,但小張打死也不會叫林讖再次手握方向盤,除非他下車。

    看著小張認真的表情,林讖無所謂的扭過頭去?

    一個小時之後。

    納蘭金鳳準時清醒過來。

    順著車窗朝著外面望去,就見遠處有一座廢棄的工廠,確切一點說的話應該是水泥廠。

    自從環境污染和空氣的污染越發嚴重,首都周圍便不再允許水泥廠生產了。

    這裡看上去人煙罕至,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這水泥廠才一直沒有被扒掉,得以保存下來。

    “你說他就是來了這裡?”

    林讖點了點頭道:“沒錯,在這裡逗留了十幾分鐘,隨後就走了。”

    納蘭金鳳看著水泥廠微微皺眉,直覺上,納蘭金鳳就知道這裡或許隱藏著一個修仙門派,因為這荒涼的環境,一看就適合修仙者們躲藏,但這裡究竟躲藏著什麼修仙者?納蘭金鳳雖然好奇,但她卻並不想現在就一去探究究竟,畢竟這四周太荒涼了,他們一旦走進那座水泥工廠,立時就會被發現,這裡萬一住的是陰毒門的人的話,納蘭金鳳他們就徹底交代在這裡了。

    並且納蘭金鳳幾乎可以肯定這裡就是陰毒門的老巢,他信不過周方,她覺得周方和她會面之後,定然會去找陰毒門,從而左右逢源。

    周方的心思,納蘭金鳳實在是太了解了,因為若是納蘭金鳳站在同樣的位置上,肯定也會做出相同的決定,爾虞我詐這四個字,永遠是這個世界上最永恆的主題。

    小張此時低聲道:“小姐,要不要我過​​去看看?”

    納蘭金鳳微微搖頭,道:“不值得,今天知道有這麼一處地方,就足夠了!

    非主流的林讖此時一笑道:“為什麼不去看看?這裡面有一種很香的味道,對我的金童玉女吸引力非常之大!”

    就見林讖腰間的那個小瓶子開始劇烈的顫抖搖擺起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5-7 16:20
第三百四十五章 教堂


    林讖腰間的玻璃瓶子劇烈的顫抖著,那一黑一白兩個人偶,就像是渴望鮮血的食人魚一樣,在油脂之中拼死掙扎。

    “你說的味道是指什麼?”納蘭金鳳問道。

    林讖抽了抽鼻子道:“屍體的味道,錯不了!”

    納蘭金鳳聞言直截了當的道:“咱們走!”

    林讖那雙黑眼圈的眼睛之中透出一絲疑惑來道:“你不想看看那裡面究竟有什麼?我可是嗅到了很重的屍體的味道,那裡面至少養著數百具活屍! ”

    納蘭金鳳道:“正是因為那裡養著不少屍體,所以我更加確定了躲藏在那裡的究竟是誰了,現​​在跑出去暴露自己,除了打草驚蛇外,簡直就是作死。”

    林讖想了想後,看著那座廢棄工廠,似乎在仔細掂量,林讖隨後露出遺憾的面容來。顯然林讖也知道那座廠房之中蘊藏著不測的風險。他雖然看上去是個非主流,但他不是傻瓜。

    林讖抽了抽鼻子後,伸手按在腰間晃動不休的玻璃瓶上,嘴唇嗡動,不知道說些什麼。

    油瓶隨即逐漸的安穩下來,不過時不時還要晃動幾下,顯然如林讖一樣不甘心。

    納蘭金鳳凝視著那座水泥廠,將這片灰色的廠房牢牢烙刻在心中,小不忍則亂大謀,納蘭金鳳強行壓制住噬心般的仇恨,隨後招呼小張驅車離開。

    此時正好遠處有一輛大卡車從對面駛過來。

    林讖抽動了下鼻子,隨後眉頭皺成了一個深刻的幾字。

    “怎麼了?”開車的小張明顯感覺到林讖的異樣,他此時對於林讖的意見稍微小了點,畢竟林讖顯然還是個有用的傢伙,那一黑一白兩個人偶確實有些用處。

    林讖的目光一直尾隨著那輛卡車,目送卡車進入了那座廢棄的水泥廠。

    “屍體,那一卡車裡面裝的都是屍體,至少五十具!”

    小張聞言倒抽了一口冷氣,在這個年代上哪裡去弄這麼多的屍體?難不成陰毒門都開始殺人取屍了?

    納蘭金鳳也不由得蹙起了眉頭,她似乎隱隱之中知道陰毒門要做些什麼了。

    ……

    “爹,她們又來了!”

    “丫頭,你確定麼?”

    “嗯!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馬本齋伸手摸了摸自己頭頂上禮拜帽,隨後低聲道:“你說那女孩身上藏著什麼東西,但你卻看不到?”

    “不光是那個女人,他身邊的所有的人,都是這樣,每一個身上都有東西,都有可怕的東西。”馬本真露出有些驚懼的眼神來,看上去可憐而脆弱,甚至還有意思迷惘,畢竟這樣的情形她從未經歷過。

    馬本齋擔憂的看了女兒一眼,隨後透過門簾看向外面的那一桌男女。

    足足有七八個人,除了其中的三個看上去是亞裔外,其餘的都是外國人,每一個人身上都給人一種溫暖的氣質,每一個人看上去都相當的和善,每一個人,都透著一種叫人很容易親近的氣息,這樣的存在,沒有人會覺得他們有什麼不妥之處,相反,在他們身邊就叫人感到安心,平靜,馬本齋此時開始擔憂起自己的女兒了。

    馬本齋沉吟了片刻,一雙充滿懷疑的眼睛看著馬本真的那雙明亮的大眼睛,醞釀了一下語言後才道:“丫頭,你覺得鄭先那個小子怎麼樣?”

    馬本真愣了愣後道:“挺好的啊,總是來吃麵,還很會吃,你不是一直說他是麵中知己麼?”

    馬本齋搖了下頭道:“我問的是,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

    馬本真眨了眨大眼睛好奇的道:“人怎麼樣?”馬本真想了想後道:“還行吧,就是不愛說話,悶聲不響的,還有就是總冷冰冰的,似乎沒有朋友,除了這個女的,好像從未見過他和誰在一起,總是獨來獨往的。”

    馬本齋嘬了嘬牙花子道:“就是這個問題,你是不是看上這個混賬小子了?是不是吃醋了?所以才看那個女的不順眼,連帶著她身邊的人你全都看不順眼?”

    馬本真聞言一張臉轟的一下就紅了,狠狠地一跺腳道:“爹!你什麼都不知道,說什麼呢?”

    馬本齋哼哼兩聲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確實不知道,但是真主知道,真主的眼睛是雪亮的,我警告你,不允許你和這個小子有任何來往,你要嫁只能嫁給真主的孩子們,絕對不允許你嫁給和真主無關的人。”

    馬本真一張臉紅得猶如蘋果一樣,剛才是臊的,現在則是給馬本齋氣的!

    一跺腳馬本真就走出後廚,馬本齋連忙一把抓住馬本真的手道:“丫頭,你還沒有蒙上呢!”

    馬本真用力甩開馬本齋的手,大步衝出去,一邊走一邊道:“我再也不蒙著臉了,學校裡同學都將我當成是個笑話,要蒙的話你自己蒙著吧!”

    說完氣沖沖的馬本真徑直衝出本齋麵館,臨走還不忘再次看了張可兒一眼。

    馬本齋拿著披巾追出去,卻沒有追到,丫頭早就已經跑得沒影了。

    馬本齋平時對於女兒是個很平和慈祥的父親,但一涉及到宗教上的東西,馬老頭就變得有些格格不入,頑固不化了,這是有信仰的人的通病,什麼都能夠變通,但宗教上的事情,一丁點都不能變通,絕對不能改變。

    張可兒一行七八個人坐在一起一邊吃麵一邊談笑,這裡幾乎成了他們學校和教堂之外的第二活動空間。

    此時張可兒等人有些詫異的看著手中抓著披巾的馬本齋。

    馬本齋勉強笑了下,隨後就鑽進後廚去禮拜禱告了。

    生了一個不尊重真主教誨的女兒,這叫馬本齋感到異常的沮喪,但孩子大了,馬本齋知道自己留不住她了,一個孩子,真正屬於父母的時間恐怕也就只有那麼十幾年而已,聽起來很漫長,其實眨眼之間就過去了,等到孩子長大了飛走了,每一個父母心中有的恐怕都是濃濃的遺憾,覺得自己和孩子之間相處的時間還是太少了。

    這些不過是個小插曲,張可兒本就是個非常開朗的女孩,或者可以說她大大咧咧的什麼都不往心裡去,此時這一桌的氛圍再次歡快起來。

    說的都是明天聚會的事情,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他們這些外國人在這裡沒有親戚,朋友也都去和自己的家人團聚去了,商店等等一切遊玩設施基本上都關門了,每年這個時候,他們也就是宅在家裡看電視打遊戲而已,無趣無聊沒意思,這也是他們這麼期待這一次的聚會的原因所在。

    不久之後,張可兒一行吃完了麵,便有說有笑的走出麵館。

    這七八個人各自走各自的,分成了好幾撥,因為一個叫做奧黛麗的身材有些略胖得而女子要買些一次性餐具回教堂,一個人拿不了,所以張可兒自報奮勇和她一起去。

    一直都發愁找不到機會親近張可兒的查理當仁不讓,也加入了這個隊伍。

    自從上次表白之後,查理就覺得自己和張可兒之間有​​了一些距離,再不似之前那般隨意了,張可兒總是給他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

    這樣的婉拒,使得查理感到沮喪,不過好在張可兒沒有心儀的對象,他覺得自己先下手為強,怎麼都是有機會的,所以雖然沮喪但卻並不氣餒,打定主意牟足力氣,也要和張可兒拉近關係,華夏有一句俗語說得直敲人心,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追女孩子不就是要有這樣的不屈不撓的意志麼?他堅信張可兒一定會被他的誠意打動的!

    查理變身二皮臉,張可兒也沒辦法,張可兒就是個不大善於拒絕別人的性格,況且查理就說要跟著去幫忙,她總不能一口拒絕,本來這就不是她的事情。

    一行三人並排走在街上,這個時候攔出租車很困難了,一般的出租車都休息,張可兒的車沒有開出來,所以就只能步行,好在他們要去的地方也不遠。

    他們在前面走著,後面有一個身影鬼鬼祟祟的跟著,穿著一身校服的馬本真,一路小心謹慎的尾隨著他們。

    一直跟著他們在超市買完了一次性餐具走到了教堂為止。

    隨後張可兒他們便分散開來,張可兒駕車回家,查理住的不遠,走路回去,奧黛麗則留在教堂幫忙收拾東西,她是最虔誠的信徒,基本上今天會一直在這裡布置忙碌了。

    馬本真走到教堂門口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此時的她已經完全不在乎張可兒他們幾個了,她的目光此時呆愣愣的看著不住進出教堂的人們。

    半晌之後,馬本真不由​​得使勁揉了揉眼睛,她其實看不到什麼,但卻能夠感受到,這些人身上都有著那種可怖的東西藏身,每一個陽光的笑容背面都有著一個恐怖的東西。

    此時的馬本真終於開始動搖了,她開始覺得,是自己出了問題,她覺得她爹說得很對,或許是因為嫉妒或者是什麼別的情緒,所以她才會出現這樣的幻覺,一切和那個女人有關的人全都變成了妖魔。

    馬本真呆愣愣了半晌,隨後,朝著那法度森嚴的教堂走去,拾階而上走進了教堂之中。

    此時天色已經逐漸黑了下來,那座森然的教堂,就像是一頭猛獸一般趴伏在地,教堂的拼花玻璃上的聖經人物,在燈火的照耀下,一個個猶如火焰之中受苦的魂靈,正在吟唱著一首關於超脫的悲歌。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5-7 16:23
第三百四十六章 相對無言


    整個沉寂在夜色燈火之中的首都,最高的建築就要說是電視塔了,這裡有接近三百米,站在這裡足以叫人生出俯視整個大地的念頭來。甚至在這裡能夠看到除了紫禁城之外,的那座最高閣,據說那裡是十二柱石聚會的地方。

    主席也會時不時的跑到那裡去,問政問策。

    此時在這電視塔上的旋轉餐廳之中,坐著一個和四周完全格格不入的嘴巴裡缺了不少牙的老頭。

    這老頭雙手插在袖子裡,腰背微微貓著,一張臉上滿是粗糙的皺紋,面皮上沒有一點光潤,猶如一塊砂紙一樣,還是那種顆粒最粗的砂紙,切菜的時候刀鈍的話,這張臉一定能夠派上用場。

    這樣的傢伙一看就是在街邊的風吹雨打了一輩子的小販,出現在這四處都是西裝筆挺,服飾優雅舉止高貴的場合,實在是有些太過突兀了。

    在老者的對面,坐著一個有著白皙皮膚一雙淡藍色的瞳子帶著金絲邊眼鏡的男子,這男子雙手交叉在一起,渾身上下都透著優雅和一種從容不迫,他和對面的老頭比較起來,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存在。

    而在這個男子旁邊,坐著另外一個和他們兩個完全​​不同的男子。

    這個男子消瘦得猶如麻杆一般,身上穿著破舊的皮夾克,臉上紋著密密麻麻的文身,不光臉上,他露出來的脖子手掌,等等,一切的地方都紋著妖魔鬼怪的為文身,一頭及肩的混亂長髮,使得這傢伙看上去更像是一個重度搖滾歌手。

    當然你若是看他的那雙猶如死人般的眼睛的話,你就會第一時間確定這傢伙肯定和歌手沒有什麼關係,你一定會認定這個傢伙是個重度癮君子,吸毒吸得剩不下幾天性命的傢伙。

    這三個人,坐在一起,完全是格格不入的狀態,就像是來自不同星球的外星人一樣,光鮮者渾身上下都閃爍著光彩,舉手投足之間都暗合法度,市儈者處處都體現著小市民的那種刁鑽油滑,頹廢者坐在那裡,就像是一具屍體,叫人生出一種想要探探他鼻息的衝動。

    這三個人一個雙手交叉目光盯著眼前的盤子,另外一個目光斜著看著窗外的夜色燈火闌珊,還有一個雙目猶如死人一樣一動不動一眨不眨,呆呆出神。

    林家的父子三人,這樣坐在這裡已經足足一個小時了,誰都沒有開口,桌子上的幾道應景的菜餚全都一動未動。

    這一桌的時間似乎已經凝固住了,和四周的紅火氣氛比起來,這裡猶如墓地一般。

    似乎缺了點什麼,紅薯老頭的妻子,林志還有文身男的母親,此刻不在這裡,不知道去了那裡。

    沉默,寂靜,無言,替代了一切。

    這種父子之間的無言以對,不知道還要持續多久……

    ……

    鄭先一直都在練習終極戰甲,第一天的時候,鄭先只能駕馭戰甲上的重力裝置在空中懸浮,只要一想要向前飛行,立馬就要摔跤。

    第二天的時候,這種情況一下得以改變,鄭先除了訓練新人耗用了一點時間外,剩下的所有時刻,都在琢磨著那套重力系統,琢磨那套系統上的六顆反重力晶體,無數次的模擬反重力晶石的效果。

    到了第二天的時候,鄭先只是略微嘗試,反重力晶石的操控竟然有了一種得心應手的感覺。

    這使得一起和鄭先來到試煉場之中鍛煉的八號九號艷慕非常,她們接觸終極戰甲的時間比鄭先長,但時至今日,她們駕馭終極戰甲上的反重力裝置依舊感到非常吃力,每次飛行的時候最多也就飛出百米左右就控制不住不是向下直直摔倒,就是在空中轉圈。

    其實這套重力系統駕馭起來雖然很複雜,但只要摸到了竅門就會變得異常簡單,把握六顆重力晶石之後就是對於六顆重力晶石的細微操控了。

    總之一句話,會者不難,難者不會,悟通了那個關竅之後,後面就是一片坦​​途,若是卡在關竅面前,那就是撞破腦袋都沒用。

    鄭先駕馭終極戰甲已經能夠在空中飄忽飛行了,至少現在不會墜下去,但相對來說實用性還是不大,因為這種飛行一旦遭受敵人的攻擊,立即就得瓦解,連用來逃跑都差勁。

    不過這種重力飛行最大的好處就是不必背負燃料,那六顆反重力晶石就是飛行的動力,光是這一點比起高壓噴氣戰甲來就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鄭先覺得,若是將這種重力飛行完全學會,定然會比高壓噴氣戰甲在飛行的速度和靈活度上強上許多。

    之所以鄭先掌握得這麼快,但這其中有一半的功勞是因為鄭先是修仙者,他對於更加細微的波動有著更加敏銳的感知,肉身肌肉的動作速度比尋常人快上太多,所以才有了這樣的進步,若非如此的話,鄭先現在估計還沒有不斷摔跤的北軍之刺三個傢伙飛得輕鬆。

    鄭先這一次戀戀不捨的訓練了整整兩個小時,他還能繼續,但知道不能表現得太過火,從他上次看到北軍之刺哥仨還有八號九號他們五個訓練了一個半小時回來猶如死狗一般的模樣就知道,這終極戰甲對於凡人來說精神負擔實在是太重了。

    鄭先沖了個涼水澡,走出來的時候,八個新人還在進行著訓練,看到鄭先出來他們的目光全都不一樣了,鍛煉得更加賣力。

    其實若是在平常,以鄭先的角度來說,這幾個新人最好全都永遠處於稚嫩的新人狀態,這樣他鄭先才有安全感,畢竟他今天培養的,或許明天就成了他的敵人,但鄭先心中的那種不安越來越強烈,直覺告訴他,一件大事就要發生了,一旦發生,將沒有任何倖存者,他目前能夠做到的,就是想辦法壯大身邊人的力量,正如鄭先教導那​​些新人的一樣,八個人各自為戰,就是一盤散沙,若是八個人能夠將彼此的後背交給別人的話,那麼這八個人能夠爆發出來的力量絕對是遠超過八個一相加。

    鄭先在這幾個新人身上浪費了不少口舌,現在看起來,效果還不錯。

    鄭先一邊用雙手捧著毛巾擦著頭髮一邊穿過健身中心,走到中間的時候,一指有些扭扭捏捏的走了過來,鄭先微微皺眉,停下了擦頭髮的動作,一指忽然在鄭先面前扭著屁股跳起騎馬舞來,鄭先驚訝的愣神的,其餘七個新人猛地從四面八方竄上來,猛撲到鄭先身上,一下就將鄭先按倒,拳頭和黑腳雨點般的落了下來。

    鄭先心中微微一寒,隨後恍然,這幫傢伙報仇來了,並不是自己露出了破綻,這才將瞬間升騰起來的殺人念頭給澆熄下去。

    鄭先當即反抗,和八個新人打在一起,但是這一次,鄭先被八個新人狠狠地揍了一頓。

    八個新人打得鄭先完全沒有還手之力,一個個歡暢至極,要知道這種挨揍訓練法就是鄭先發明的,他們對於鄭先這個訓練法簡直是恨之入骨,再加上上次被鄭先狠狠地教訓了一頓,八個新人心底都憋了一口氣,今天總算是徹底抒發出來了,一個個美得很,最終,一個個累得氣喘如狗一般,從鄭先身上倒下,渾身大汗躺在地上的時候,鄭先卻施施然從地上站了起來,伸手揉了揉被揍了一拳的臉頰,掃了倒在地上累得連抬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的新人,冷笑一聲走了。

    一個個新人全都呆住了,他們揍得自己都快要累死了,鄭先卻似乎完全沒反應一般,這是怎麼回事?之前他們就知道鄭先揍人狠,現在他們才知道鄭先挨揍的本事更狠。

    此時旁邊的北軍之刺哥仨哈哈大笑起來,軍刀道:“傻小子傻丫頭們,鄭先怕打擊你們的鬥志,所以叫你們好好過過癮,現在知道挨揍的用處了吧?你的敵人快要累死了的時候,你用兩根手指捏住他的鼻子都能夠將他活活憋死。”

    一個個新人沮喪無比,鄭先上次不是說只要有一人不怕死的願意出頭拖住鄭先,他們就能夠戰勝鄭先麼,這他麼的全是假話,騙人的啊!

    此時鄭先又走了回來,一眾新人們不由得一愣,齊齊看向鄭先,一個個警惕至極,害怕鄭先是回來報仇的。

    鄭先走到一指面前,露出個燦爛的笑容來道:“舞跳得不錯!”

    一指靦腆的露出個笑容來,“我跟他們不是一伙的,我……”

    一指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鄭先一腳踹飛,在地上滾了好幾個圈,才停在了牆角落裡。

    隨後鄭先在每一個新人踹一腳,不管男女。

    “輸了就要接受懲罰,不過這次有進步,下次你們可以繼續嘗試一下!這次的懲罰,會叫你們下次更加小心,更加聰明!”

    鄭先說著走了!

    此時軍刀走過去,一人又是一腳,“知道為什麼踢你們這第二腳麼?因為你們的蠢和自大,這健身房裡面有這麼多的器材,你們卻空手去對付鄭先?這是對鄭先的藐視,這一腳告訴你們,無論遇到什麼敵人,都要全力以赴,敵人,就是敵人,尤其是那種曾經虐了你們無數遍的傢伙。”

    八個新人此時一個個臉色蠟黃,鄭先和軍刀這兩腳力度都不小。

    此時軍劍站起來,走過來,臉上露出不忍的神情,但還是挨個踹一腳,不過在女新人身上明顯放水了,“這一腳是因為你們的無能,八個人偷襲打一個,都已經按倒了打了,竟然將自己累趴下了,你們這幫蠢貨不挨踢那個該挨踢?”

    一個個新人臉色發白,不過一個個都心中點頭,覺得自己真他娘的該踢!

    此時軍刺走了過來,依舊是挨個一腳,對於三個女新人放水更嚴重,那不是踢,簡直就是在揩油。

    一個個新人齊刷刷的看向軍刺,一雙雙渴求知識的雙眼閃爍著光芒,等著軍刺的真知灼見。

    軍刺乾咳一聲道:“看什麼看,老子就是想要踢兩腳!沒別的理由!”

    切~

    一眾新人齊齊露出不屑的表情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5-7 16:28
第三百四十七章 相互吸引


    這些新人都是挨慣了打的,被踢了幾腳其實真不是大事,片刻後就全都生龍活虎的爬起來了。

    這一次,原本許多人都不願意的沙包角色,開始成了香餑餑,大家都搶著當沙包,鄭先挨了那麼樣的一頓胖揍,竟然不痛不癢的,實在是太了不起了,他們若是也練成那個樣子的話,一般的敵人連看都不看一眼。

    和一個個打了雞血一般的新人不一樣,軍刀、軍刺還有軍劍哥仨湊在一起,低聲都:“鄭先那小子傷得不輕吧?”

    “那還用問,我要是他的話爬都爬不出去了,他還能硬撐著走出去,著實不容易。畢竟現在沒有生機液注射。這幫崽子下手也夠黑的了。”

    “那你還叫他們下次動器械?豈不是真的要搞出人命來了?”

    “怎麼可能,鄭先那小子精著呢,不可能著他們的道兒,你們沒有感覺到那些新人撲向鄭先的時候,鄭先身上爆發出來的那股強烈至極的殺機麼?雖然一現即隱,但實在是太濃重了,壓迫得我都有種喘不過起來的感覺。”

    “不錯,鄭先要是想要動手的話,起碼能夠秒殺一兩個,剩下的幾個就算沒破膽,也沒啥戰鬥力了。我是越來越覺得鄭先的實力深不可測了,原本聽說他生撕了瘋狗,還以為是誇大,現在看來未必是以訛傳訛,誇大其詞。”

    八號九號此時開口道:“鄭先和我們不一樣,是實打實從仙界之中活命下來的,實力絕對毋庸置疑。”

    看著八號九號對於常笑的推崇模樣,北軍之刺這三個光棍恨透了鄭先。

    鄭先受傷不算太重,這麼點傷勢在他身上轉瞬就毫無掛礙了,當然表皮上的傷鄭先還是要留下來的,特意在注射了一支生機注射液後才逐漸消去。

    眼瞅著明天就是除夕,後天就是新年第一天了,二狗子反常的要求明天停止所有的訓練,但要求他們誰都不能離開業務六司,後面的命令顯然是針對鄭先的。其餘的軍人有紀律在身,本就不可能隨便離開。

    鄭先對此有些意外,要說是因為過年,所以放假,完全說不過去,公務員年三十都是不休假的,更何況是他們這種崗位上的存在,尤其是不允許他們訓練,那就更不合理了,顯然是叫他們不要浪費多餘的力氣,隨時準備戰鬥,畢竟終極裝甲對於精神力量消耗極大,一天只能運使一個多小時,一旦訓練之後,一天之內基本上就沒有多少穿著終極戰甲作戰的能力了。

    不叫他鄭先離開,倒說得過去,鄭先不知道二狗子私下裡和周嬌嬌達成了什麼樣的交易,周嬌嬌自己也說過,無法將終極戰甲的零件交付期拖延到新年之後,也就是說,這終極戰甲交付使用,和他鄭先沒有太大關係,時間到了,終極戰甲就出來了,就是這麼簡單。

    並且以鄭先對於二狗子的性格的理解,這二狗子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樣,絕對是二皮臉,翻臉就不認人,就算他答應了周嬌嬌,只要周嬌嬌將終極戰甲的零件交給他,鄭先保證這加過抓在手裡立馬就不認人,根本就不會講信用,這樣的傢伙,絕對不會因為已經到手的終極戰甲,而叫他鄭先繼續去保護周嬌嬌,二狗子這個人雖然很卑鄙,但他對於手下的回護達到了護犢子護到極品的地步。

    所以,二狗子定然是和周嬌嬌之間達成了另外某種共識,從而將他賣給了周嬌嬌,至少賣了一天,不過二狗子和周嬌嬌之間的交易,他鄭先沒什麼辦法知道,雖然明知道二狗子護犢子,這一趟對他來說未必就有什麼太大的風險,但鄭先不是那種等著命運降臨的傢伙,所以鄭先還是決定直接去問二狗子的話。

    可惜二狗子似乎專門躲著鄭先,根本不跟鄭先打照面,鄭先也清楚作為曾經的軍隊首領的二狗子來說,一定對他這個非軍隊出生的傢伙相當的不耐煩、

    畢竟軍人不會去問為什麼,只會去執行命令,但鄭先並不是軍人,他在執行命令之前,總要搞清楚究竟要做什麼,危險性有多大,鄭先不是跑來送死的,鄭先對於自己的評價就是寄生,他寄生在這個業務六司之中,這裡只是他的一個暫時的棲身之所,並不是他的歸宿,真有危險,一走了之,所以鄭先註定和其他人不一樣。

    二狗子懶得鄭先煩他,鄭先還真就找不到,畢竟對於泯滅戰士來說,這負四層裡面依舊有許多地方屬於他們不能踏足的禁區。

    鄭先百無聊賴之中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青銅神木之下,看著青銅神木那猶如龍蛇一般的根鬚牢牢抓住空氣,懸浮在那裡,這渾身上下充滿了古盎氣息的青銅神木和四周的充滿了科技感的四周環境,一束束的強光照射,充滿了矛盾感。

    鄭先修為越高受到這青銅神木的影響越強烈。

    鄭先一直都在刻意的迴避青銅神木,每次從樓上走下來的時候,鄭先都有一種膽顫心驚之感,鄭先覺得,這青銅神木是修仙者的天生宿敵,甚至可以說是上天給修仙者們專門安排的一個食物鏈環節,並且還是專門吃修仙者的那種食物鏈上的一環。

    鄭先還是首次直面這青銅神木,青銅神木上的那種要將鄭先吸過去的感覺強烈至極,甚至鄭先自己都生出一種想要靠近青銅神木,想要融入青銅神木之中的感覺來,就像是一朵鮮花對於蝴蝶的吸引力一樣。

    鄭先克制著自己的那種衝動,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雙目盯著青銅神木,看著青銅神木上的一個個蠶繭。

    其中一個,應該就是蚌娘委託他尋找的曹王了,鄭先現在還不打算將這個告訴蚌娘,不是鄭先不想幫忙,而是現在鄭先的實力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況且,鄭先對於曹王忌憚極深,萬一救了曹王反被曹王弄死,豈不是太無辜了些?或者說太愚蠢了?畢竟鄭先學了曹王的混元極道,鄭先估測不出曹王知道這件事後會有什麼反應。

    每次看到這幾個蠶繭般不斷被抽血的修仙者,鄭先心中就有起伏,憐憫談不上太多,更多的則是警醒,告訴自己小心謹慎,一步踏錯的話,或許他就會變成這青銅神木上的一員,鄭先想一想被掛在樹上每日抽血永無休止的痛楚,都會覺得心中發堵,這樣真不如直接死掉了來的痛快舒坦。

    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鄭先身後出現了一個身影,​​一個一身黑色的身影。

    許久之後,鄭先才恍然發覺,不由得扭頭看去,是夜鶯。

    鄭先詫異的看向夜鶯,就見夜鶯此時抬頭看著那枝葉稀疏的青銅神木,依舊是那樣不聲不響,彷若不存在一般。

    言語是彼此了解的工具,也是彼此撒謊欺騙的工具​​,有了言語,上帝都對凡人生出敬畏心來,毀掉了能夠登上天空的巴別塔。

    沒有了言語,你就無法深入一個人的內心,說什麼看眼睛就​​知道她內心深處的想法,全都是不現實的,更何況夜鶯只露出來一個下巴,一張嘴,看都看不到她的眼睛。

    所以,夜鶯在鄭先心中一直都是一個謎,一個無法解開的謎團。

    就像是夜鶯忽然出現在他身後一樣,鄭先完全不知道這個頭戴面罩的女子究竟在想些什麼。

    這樣的傢伙若是忽然出手的話,鄭先覺得自己的性命估計保存不了兩天。

    此時的鄭先心頭那種後悔的情緒越發濃重起來,當初,當初若是先摘了這個彪悍無比的女人的面罩該多好?那樣的話這個女人或許就不再是一個謎團了。

    夜鶯舉頭上望,並未理會鄭先,鄭先隨後也抬起頭來,青銅神木枝幹上,一片青銅葉微微顫抖著,晃動幾下後,猛地從青銅神木上脫落下來,敲擊在樹根上面的鐵欄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隨後,猶如被鄭先吸引了一般,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朝著鄭先敲擊過來。

    青銅神木的樹葉也是青銅般的材質,下墜的速度自然不慢。

    鄭先瞳孔不由得在一瞬間收縮到了極致,他原本不知道,但現在太清楚了,青銅神木對他有著一種吸引力,現在看來,他對於青銅神木也有著一種吸引力,他現在就像是一塊吸鐵石,將那青銅樹葉生出吸引力來。

    若是青銅神木的樹葉追著他鄭先四處亂跑的話,那麼,結果很明顯,他鄭先修仙者的身份瞬間就會被識破,若是他獨自一人在這裡還好些,但此時後面還有一個夜鶯,無論他鄭先做些什麼手段,都逃不過夜鶯的眼睛!

    鄭先此時心中就只有一句話,不作就不會死,好端端的他幹毛跑到青銅神木下來?

    就在鄭先咬牙準備開始逃亡生涯的時候,一隻手出現在鄭先和落葉之間,一把抓住那朝著鄭先飛來的青銅神木的樹葉,隨手將其丟入專門收集青銅樹葉的容器之中。

    鄭先不由得鬆了一大口氣,但心中卻生出一種詫異,一種迷惑來,一雙眼睛望向夜鶯。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5-7 16:31
第三百四十八章 最高閣


    夜鶯伸手抓住了那枚從青銅神木上掉落下來的樹葉,從而使得鄭先從一場忽然到來的危機之中一下解脫出來。

    夜鶯隨手丟了樹葉,依舊沒有任何表示,站在那裡不聲不響的仰望頭頂上的青銅神木。

    鄭先表面上沒有任何動作,甚至臉上沒有任何情緒變化,但鄭先後背已經濕透了,鄭先有一種直覺,夜鶯或許已經知道他是修仙者了。

    但鄭先隨後又自己將這個推測否定,要是夜鶯知道他是修仙者的話,為什麼不揭穿他?並且剛才還為他抓了那一片足以使得他暴露身份的樹葉?

    這與常理不符,鄭先不認為夜鶯對自己有什麼好感,甚至達到了願意維護他的地步,相反,他一直認為夜鶯恨不得隨時隨地都好好的胖揍他一頓,因為鄭先曾經剝光過夜鶯,至於鄭先的初衷,顯然夜鶯這麼彪悍的女人是根本不在乎的。

    鄭先此時越發琢磨不透這個女子來。

    鄭先身上還被種著飛蟻種子,只要鄭先說出那四個字來的時候,飛蟻就會種植在夜鶯身上,從而被屁股上有著一朵梅花的道姑知道位置。

    鄭先猶豫了下,本來他並不想說出青玉仙門這四個字,但是現在他心中念頭翻滾,龍虎道觀的道姑在尋找青玉仙門,若是找到夜鶯頭上的話,以夜鶯這種不愛說話的火爆脾氣,肯定當即就會動手。

    那個叫做靈芝的道姑有個師兄能夠隱藏氣息,隱身手段幾乎可以媲美四相門的錦州白鯉小白了,不過碰到狗就破功這一點實在是很蛋疼。但這樣的手段,用來刺殺的話絕對非常犀利。

    並且靈芝旁邊還有一個中年女子,雖然她一直未曾出手,但鄭先感覺得到她的修為絕對不低,若是他們三個一起出手,兩個和夜鶯正面交鋒一個側面偷襲的話,說不定會有機會殺掉夜鶯。

    一個有可能識破了鄭先身份的女子,就應該消失掉。若是能夠被別人下手殺掉,那對於鄭先來說,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但最終,鄭先沒有說出青玉仙門這四個字,這些念頭在他心中波動幾下後,便消弭掉了。

    鄭先放下這個邪惡的念頭,再次看向夜鶯的時候,這個女子已經消失不見,不知去向了。

    神一樣的女人。

    鄭先心中嘆息一聲,看來這業務六司,他估計待不了多久了。

    秘密這種東西,你越是藏著掖著,越有可能在不經意的地方暴露出來,鄭先的秘密,不是一句話,不是一個想法,而是自身的變化,這本就是藏不住掖不住的,鄭先能夠在業務六司​​之中維持藏匿這麼久,已經算是相當難得了。

    當然更關鍵的在於,沒有人會想到一​​個泯滅戰士會是修仙者,而且鄭先的身份清白無比,從獵神戰士一路走來,這個身份,即便疑心最強的人,也不會懷疑。

    鄭先站起身來,背後的冷汗使得衣衫微微發涼,抬頭再次仰望那古拙的如龍如蛇般的青銅神木的根系,一股敬畏之念油然而生。

    ……

    除夕,晨。

    在負四層之中,不看時間的話,是不知道早晚黑白的,鄭先預感到今天有事情要發生,所以將自己的全部的家當全都帶在身邊。

    而且鄭先好久沒有這樣長時間的睡眠了,一睡就是整整的十個小時。

    或許北軍之刺那哥仨也預感到了什麼,所以這哥仨安靜至極,沒有如平時那般一有閒就來找鄭先玩鬧,鄭先估計他們應該也是在休息調整自己的狀態。

    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在整個負四層之中蕩漾著瀰漫著。

    ……

    “今天除夕,我好不容易請的假,你卻要加班?”

    陸豐連連點頭,不過眼神有些飄忽。

    陸豐是那種天生不會撒謊的人,並且心眼比較少,有話直接就說出來了,基本上很少憋在心裡。

    陸豐此時撒謊,自然一下就被林漁給看穿了!

    陸豐最近一直說自己找到了工作,工資很高,第一個月甚至拿回來幾萬塊錢,林漁也算是在社會上開始行走的了,不是未經世事的小姑娘,那裡相信有什麼工作能夠叫陸豐這樣的一個新人隨隨便便就賺了幾萬塊?搶錢都沒有這麼容易。

    再加上陸豐對於自己的工作一直都言語飄忽,並且還三天兩頭的經常帶傷回來,有些時候更是手機寸步不離,接電話的時候神神秘秘的,然後就有些慌張的出門。

    林漁數次趴在廁所門口偷聽,都沒有聽到陸豐跟電話另外一面說些什麼,似乎他總是在一聲不響的聽電話。

    有一次林漁趁著陸豐去刷碗的功夫偷偷將電話打開,一看之後,竟然發現電話之中沒有幾個來電,有的全都是10086006這樣的移動客服電話號碼。

    林漁打回去,卻發現這電話號碼總是忙音,從未接通過。

    林漁懷疑陸豐是假裝在忙,背地裡不知道在在做著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從陸丰越來越沉默寡言的模樣就可以看出來。

    後來林漁一路跟著陸豐去了他的工作地點,這個倒和陸豐說的在國家宗教事務局相符,林漁在外面一直等到天黑,陸豐才出來,但跟著他一起出來的,全都不像是什麼好人。

    林漁心中的擔憂更盛了。

    此後追問了陸豐幾次,陸豐這傢伙依舊是支支唔唔的,甚至在林漁的不斷拷問下,開始逐漸提高撒謊水平了。

    林漁不死心,又跟踪了許多次,陸豐確實每次走出家門就去了國家宗教事務局,林漁有一次嘗試跟踪陸豐進入國家宗教事務局,結果進了國家宗教事務局。就像是進入了迷宮裡一樣,根本就找不到陸豐。

    詢問了好幾個人,都說沒聽過陸豐這個名字,隨後,保安就將她客客氣氣的請出了國家宗教事務局。

    林漁此時算是徹底死心了,只能將手段用在嚴刑逼供上,原本的陸豐對她絕對不會說一句謊話,但是現在不論她怎麼逼問,陸豐都是那一套騙鬼的說辭,問問他上班都做什麼在那個辦公室,他支支吾吾根本說不出來,逼急了就不吭氣了。

    在這個時候,林漁的母親病了,呼吸道上生出一個腫瘤來,隨時有可能危及生命。

    住院做手術需要一大筆錢,林漁不得不放棄逼問陸豐,開始為錢發愁,結果陸豐當天就拿了十萬塊錢回來,說是跟自己辦公室的同事借的。

    這又是騙鬼的鬼話,但林漁心憂母親的手術,就算這錢來得不明不白,也得先救人再說,畢竟手術必須要盡快進行,所以就用了這筆錢。

    現在林漁的母親做完了手術,很成功,林漁便又開始拷問起陸豐來。

    林漁心中的擔憂越來越重,她太害怕忽然有一天陸豐被警察帶走了,那樣的話,對她來說,天就塌下來了。

    陸豐變了,早上不會一早起來給她做飯,她下班的時候陸豐也不會給她做好豐盛的晚餐。

    以前雖然窮,但兩個雞蛋一碗粥的早餐一樣吃得開心,現在家中基本上不開火了,林漁起來的時候,陸豐已經不見了,冰冷的被窩告訴林漁,這個傢伙走了已經好一會了。

    林漁只能去吃油條果子,原本那個心細如髮噓寒問暖的陸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個陌生人,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林漁受夠了,終於在陸豐告訴她除夕晚上到大年初一這天他們都要加班的時候,林漁徹底的爆發了。

    “要么去上班,要么就分手!”這是林漁的最後通牒。

    結果,陸豐選擇了去上班。

    林漁忘不了陸豐的那種眼神,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委屈,憋悶,種種複雜情緒揉捏在一起。

    那個該死的客服電話此時再次響起,陸豐躲進廁所出來後,急匆匆的走了。

    林漁哭了一上午,紅腫著雙眼,收拾了自己的行囊,留下家鑰匙,離開了這個原本溫暖的小窩。

    夜晚,煙火綻放,空氣之中瀰漫著鞭炮的味道,因為霧霾的關係,今年的煙花爆竹相較往年平淡了太多,但依舊足以告訴別人,新年就要到了。

    明天就是萬象更新的日子,是一元復始的開端!

    電視上的政客們四處遊走,頻頻露臉,舞台上歌舞昇平,人們一個個洋溢著歡快的喜悅,這年在電視上過得紅紅火火,蒸蒸日上。

    事實上也大抵如此,華夏就目前的國家走勢來說,確實在一步步的穩固提升。

    首都的權力機構之中流傳著一個說法,是關於那座最高閣的。

    伴隨著那座最高閣,還有著一個關於十二位影子帝王的傳說,當然這些在正常人眼中都是一個笑談,什麼年月了,還搞這種陰謀論。

    這些顯然都是沒有市場的胡言亂語,有些人連傳話都懶得去傳了,也就是那些剛剛聽聞這個說法的年輕人,亦或是從農村之中走到這個城市中的傢伙們,才會看得津津有味。

    傳說之中的最高閣,並不高,也不大,是一座四方形的建築,有棱有角,佔地一萬個平方,高只有八米左右,和四周的高樓大廈比較起來,這裡卑微渺小。

    這座最高閣白石灰顏色的牆面上爬滿了老藤,單從外面看,更像是一個網球場,而不是一處和神秘傳說,甚至和十二個影子皇帝有關的地方,說這裡會鬧鬼,或許還是有人會信的,說這裡的存在​​統帥著整個國家?那簡直就是放屁了,說這種話絕對是在污衊別人的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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