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陽光大秦 作者: 光暗之心 (已完成)

 
mk2258 2014-5-2 22:38: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61 854213
mk2258 發表於 2014-5-8 11:16
第三十章 【不聽話的草兒】

  說服公子少官這種人要花費最大的力氣,如果可以選擇,白棟寧願跑到稷下學宮與百家諸子論戰一場,也強過說服一名二貨。說好了母馬有意思,公馬就肯定會附身低就的,這可是公子少官最拿手的事、信心的來源,突然被白棟打擊的體無完膚,這還怎麼活?沒有了苦酒,以後還有誰肯真心尊稱他一聲『叔公子』?滿心失落的公子少官現在聽不進任何話。

  要改變這種人需要花費大量精力和時間,白棟現在沒時間循循善誘,只能硬起心腸,板起臉道:「我和苦酒的事情,還不需要你來過問。你叫我哥哥是麼?三更天跑到我的軍帳中融血結拜,說什麼你器應為我器、我禮自當你禮,這樣文縐縐的話怎麼就會說不會做,學了個殼子卻不知血肉?我看從結拜那天起,你就沒有真心當我是兄長是麼?」

  「我有,明明就有!」公子少官委屈極了,還是個孩子呢,雖然酷愛戰爭、熱衷殺敵,卻最受不得親人的委屈誤解,何況是他一心親近、崇拜的白棟。

  「好了,以後我會慢慢將道理告訴你,還有很多你今天想不到的知識道理,我都會無私傳授,讓你變成一個明白人,只是現在不是時候,我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要準備。捨不得苦酒,那就去送送她吧,應該還沒走遠。」

  這時候只能盡快轉移視線,公子少官平日裡是很個聽話的乖寶寶,至少在白棟面前是,可若是倔起來,誰都會頭疼。現在白棟需要絕對的安靜,要仔仔細細將自己的想法梳理一遍,歷史給予的機會只有一次,要想一次佔足老傢伙的便宜,需要謹慎再謹慎,這是他在兩千年前的世界第一次走鋼絲。

  「我這就去!」

  公子少官匆匆跳上馬,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大聲道:「二哥要我告訴你,景監回來了,公父已命他去調查關於你的事情。」

  這夯貨,如此機密的事情就不知道低聲說話,怕別人聽不到麼?白棟擺擺手,示意我知道了。果然沒看錯嬴渠梁,這位秦國的未來雄主日後能與衛鞅生死相托,果然夠義氣的,讓人很是欣慰。

  上世的職業經歷讓白棟養成了一個好習慣,做任何事情前都會算計周詳。既然以士子身份出世,沒有顯赫的血統家室,那就要有一個好師承,只靠吹牛可不成,古人也不都是白癡。

  戰國初期信息落後是不假,可人口也同樣少得可憐,如今的老秦國民不過百五十萬,大部分還是無姓無氏的平民,這個時代有姓氏的就是『百姓貴族』。不能小看景監的能力,屹石村的白姓族人雖然只是旁支餘脈,卻畢竟源自秦國大族,如果景監從他出現的地方盤查過去,一個隱藏在大山中的村子會很難找麼?那可是景監,放在後世,就是國家情~報機構的頭子!

  辛巴達和阿里巴巴現在已經不是草兒要保守的秘密了,白棟離開屹石村的第二天,草兒就在『不經意』間把好多動人的故事講給了小夥伴們聽,現在不僅是小夥伴們,就連老白龍都成了最好的聽眾,他最憤慨的就是那個被漁夫救上來的惡魔,真是個沒天良的混蛋玩意兒!聽到漁夫後來把惡魔騙回所羅門王的罐子,就開心的哈哈大笑,太解氣了,活該!

  草兒終於在一次講述故事後,吃驚地摀住小嘴;哎呀,人家怎麼忘了哥哥說過這些故事都是秘密呢?嗚嗚嗚,哥哥一定會怪人家的,以後人家再也不講了,真的不講了呢。

  人可以沒有慾望,卻不可能沒有好奇心,就連無慾無求的佛都會好奇地去探究大道奧秘。終於有人忍不住去詢問白越氏,一次兩次得不到答案,結果就是老族長出面了,那位可憐的王后究竟還有多少故事可以講給殘暴的國王聽?辛巴達這個敗家的又沒錢了,他再次出海後還可以得到寶藏麼?出海啊,多麼令人神往的事情,他做秦軍十夫主的時候就聽說過,齊人就有出海的本事,可是比不上辛巴達可以走那麼遠。誰說老人就不會被故事吸引的?他們也需要精神食糧,最美不過夕陽紅!

  「平安郎不許我說的,都怪草兒不懂事,交代過不許說出那些故事,她就是不聽,看我不打爛她的屁股!」

  白越氏表示自己很生氣,狠狠地瞪著草兒,嚇得小丫頭不敢抬頭,轉動一雙大眼睛望著自己的腳丫;這雙破草鞋還是哥哥親手為她編的,又破又難看,可在她眼裡卻是最珍貴的寶貝,腳趾都露出來了,可是完全不臭哦,人家現在一天都要洗三回腳呢,哥哥你在哪裡啊?好想讓你聞聞草兒的腳丫,人家好想你哦,真的。

  「小孩子還有能藏住秘密的?白越氏你怪她做什麼。老夫雖然蝸居鄉野,白家人卻不都是沒有見識的野夫,這樣稀奇古怪的故事,是平安郎能夠想出來的?他自小沒出過村子,又有什麼人會講給他聽?」老白龍看來不但沒老,邏輯思維能力還挺強,白棟如果在現場,一定會為白龍爺爺熱烈鼓掌。真是太配合自己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

  「老族長您既然看出來,白越氏也不敢隱瞞了,這些年平安郎總是會頭疼,頭疼過後,就會變得聰明、會講好多動人的故事,草兒,你哥哥是這樣的吧?」

  「嗯!」草兒重重點頭,表示娘親說得話比真金都真。

  「老族長,白越氏真的好怕。在我幾次追問下,平安郎總算肯說了,原來他這些年一閉上眼睛,就有人在夢中教導知識給他,每每教得多了,他就會頭疼一次;據說夢中的這個人形象模糊不清,好像也是個老者,這件事情太古怪了,他怕令大家恐懼,所以不肯說,只有心疼草兒的時候,才會講這些故事給她聽,這些故事也是那個夢中人教的,據說都是做人做事的道理......」

  娘親回答的又仔細又認真,說一句草兒就會點一下頭,這當然不會是謊言,誰敢質疑白龍爺都不答應。

  白越氏撒起這彌天大謊不會有心理負擔的,白棟臨走時說得清楚,這樣做不叫欺騙,是為了家人,更是為了屹石村的族人,娘您將來就會明白的。

  兒子說得話一定是對的,對這一點白越氏毫不懷疑;講起兒子的神奇往事,滿臉都是聖潔的慈母光輝,面對這樣一位母親,就是惡魔都要信了她的話......

  Ps:在張家界累成狗了,等上山的電梯就排隊3小時,下山索道又是1小時,森林公園內車也要等,要擠,就剩下排隊了,哪裡還有心情寫什麼遊記,碼半章送上來,加昨天碼的半章,還好不算太晚,完後洗個澡,碼明天的:)

  感謝:『勞拉烏克魯澤』『望斷繁花』『烈火焚天宵』『鬼太極』『唐吉何德』等兄弟的打賞,求下推薦收藏啊,光暗回去後就爆發:)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7-12 09:58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4-5-8 11:17
第三十一章 【白棟的傳說時代】

  白棟就沒擔心過草兒,小丫頭狡猾狡猾滴,大眼睛一轉就能忽悠人,自己在與不在的日子裡,桑娃子這幫小夥伴估計就沒少受折磨。小丫頭呆萌天真的蘿~莉臉充滿了欺騙感,楚侗怎麼樣?自命學富五頭牛拉的車,最後還不是在丫頭面前吃了大虧?白棟曾經比較惡趣味地想過,要是小丫頭手裡真有一盞『神燈』,櫟陽城是不是都會被她攪得雞飛狗跳?

  最擔心的一直是娘親,白棟曾經做過最壞的打算,萬一娘親表演不佳,被秦國『情報部門』識破,自己就是拼著被人當成妖孽的危險,也將不惜以幾樣足以牽動這個時代的『奇技淫巧』換取家人的安全。如果一切順利,他當然不會搞『大~躍進』,這對穿越者來說是致命的。

  沒想到超水平發揮的卻是娘親,雪白~粉嫩的小蘿莉最終淪落到只能拿一個最佳女配獎,影后正是風韻猶存、落落大方的娘親白越氏。

  還有那些無私奉獻的群眾演員,比如放下矜持跑來白家的老白龍爺爺,白龍爺辛苦了,他是白棟劇本構思中的第一男主,還有奔走呼告、到處替白棟宣揚入夢神話的發小桑娃子。嗯,這個時代應該稱呼為總角之交才對,有他幫忙廣告宣傳,攪弄的滿村風雨,有老成持重不乏長者之風的老白龍爺爺傾情演出,大制做《神話》即將上演了,絕對能將秦國的『情報機構』忽悠傻,景公被從此忽悠成景公公也不一定。

  景監是個非常具有開拓性的人,比如第一次將收集情報的觸角伸及各國女閭館和商會,比如後來引入衛鞅,被連坑三次還會無怨無悔地繼續向嬴渠梁推薦,這種性格表現在外在行為上,就是思想活躍、能接受新思想、領時代之先並具有一定的叛逆性,比如他是個特別愛修眉毛的大男人。

  一個人要有所成功,就要充分發揮自己的長處,景監認為自己的長處就是美貌,這已經得到了驗證,無論是如今的君上,還是未來最有希望成為秦國國君的嬴渠梁,都對他非常信任,甚至是面對敵國同行,他那張美若處子的鵝蛋臉也有極大的欺騙性。敵人會提防當代名士、名將、名刺客,誰會提防一個有兔子傾向的美麗男人?

  就連秦國的士大夫也會在私下裡笑談,說他是秦國幸臣,一個個眉歡眼笑,神態曖~昧,景監不會去分辨,這些傢伙懂得什麼?自家事自家知,他是清白的,比白棟那小子弄出的什麼豆花豆腐還清白。

  嗯,眉毛是該修一修了,左邊的太彎,太嫵媚了,會被真正的兔子看上,這年頭民風太開放,貴族們尤其不堪,搞情報的時候要是被只敵方兔子纏上,那就太被動了。好疼,景監不覺咧了下嘴,美麗始終是要付出代價的。

  「景公,甲武回報。」

  景監的臂膀之一甲武回來了,見到上司又跟眉毛過不去,甲武很想笑,偏偏又不敢,所以憋得滿臉通紅;身為一名優秀的秦國情報人員,就因為上司的特殊愛好,他總是會被人當成異類看待,這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每到這時,他就會多想想景監對待下屬春風般的溫暖,想想自己曾經犯下的錯失,若是換個上司,腦袋就算保得住,後背也會被荊條抽出個七國地圖了。

  「結果如何,白大夫在欺騙君上對麼?」

  暫時放棄了虐待眉毛的行為,景監歎息一聲,他其實很不希望這是事實。初見白棟時,無論處理事情的方法手段,還是白棟表現出的士子之風,都讓他深深感佩,那個聚集了很多美麗女子的地方,居然可以靠整理頭髮就能生活,讓人神往啊......當日明知是白棟救了那個盜取《公輸秘典》的女子,還是想方設法為他轉圜,無非就是看著順眼,有親近之心,搞情報工作久了,他非常相信感覺,總覺白棟很奇特,讓人不知不覺就會升起親近、探究之心,卻又說不清這種感覺從何而來,讓人心癢癢的。

  可目前調查到的所有情報都顯示白棟是個誑語之徒,幾天調查下來,綜合各項探查結果,屹石村已是呼之欲出,一個小小村子如何能禁得起他的調查?多少年隔絕於世、村民都是自給自足的野人,這樣一個村子裡會出士子?要不是孔夫子說過有教無類,道家、墨家、兵家選徒也有平民,屹石村人雖是旁支,卻畢竟是出自白家,他都不用調查白棟的師承,就可以宣告這小子是在假冒士子了。後果會很嚴重,秦國缺人才,最是求賢若渴,所以對冒充士子的人懲罰最烈,可惜了,這小子雖然誑語欺人,好歹算個英俊少年,讓人多少有些不忍心啊?

  「屬下不知如何回答......」

  「怎麼就不能回答了?甲武,你跟了我這麼久,還不知道我是如何做事的?不錯,我對那小子觀感不錯,可他如果真是欺騙了君上,難道我還會徇私不成?」

  「景公誤解了,屬下等人裝扮成誤入屹石村的野樵,找過村中老者、還找過童毛總角的孩子,婉轉探聽白......白大夫之事,原來白大夫真是一位頗有境遇的奇人......」

  「奇人?」景監來了興趣,春秋戰國承接上古時代,這個年代可不缺乏神話人物,他這樣的人中能者、甚至是後世統一六合的始皇帝嬴政,都是一樣不能免俗,聽到有超自然事跡就會激動;此刻景監滿腦子都是樸素的唯~心主義思想,基本算是沒救了。

  「據說十八年來,白大夫常常會莫名頭疼,村人起初以為是病,後來才知是有奇人入夢教授,如果此言屬實,白大夫的學問手段,就該是出自這位入夢的高人了。景公,若世上真有此等高人,正是我大秦之幸也。」甲武有點小激動,這畢竟是他微服探查才獲得的『真相』,而且還如此神奇,景公和君上如果滿意,一場功勞是跑不了的。

  「這些不會是白棟事前佈局,迷惑你等吧?」情報機構的頭子就是與眾不同,景監直指真相。

  「屬下也曾有此懷疑,不過聽了白棟講給他妹妹的故事,就再無疑慮了。」

  甲武微微一笑道:「這樣的故事屬下從沒聽過,以其新穎曲折,只怕當世諸子也說不出呢,景公您聽......有一個叫做阿拉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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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4-5-11 08:12
第三十二章 【狠人龐涓】

  PS:週一打榜,競爭激烈,兄弟姐妹們,我們能贏摸?靠你們了!謝謝。

  景監也漸漸迷戀上了這些美麗的故事,現在他越發相信白棟所言了,這小子說過隨師傅遠遊,如此看來也該是在夢中遨遊吧?聽說楚國苦縣有個叫李耳的,道德真修、法通奧秘,就有這種令神魂遠遊的本事,連聖人孔子都曾經問禮於他,這小子的師傅莫非也是如李耳一般的高人?

  怪不得他說不出那個叫東完的地方存在於何國了,原來是夢中所見。這小子太坑人,害得自己多少個日夜輾轉反側,對那個地方、那些美麗的只需靠幫人打理頭髮就能快樂生活的女子無限神往......見了面一定要狠狠地懲罰這小子,務必要讓他努力回憶夢中所見,盤幾個新穎的髮型出來才可!

  景監認為盤發之道也是大有講究的,髮髻的粗細,既要與髮色髮質相關,也要結合其人氣質臉形,是上下滿而中段窄?還是一峰獨立嶺頭獨盛?結合人之臉形,是略向前傾還是後移?似乎向左右微微側移更為巧妙?可謂差之毫釐謬以千里,這裡面的學問深了。

  「景公,我等該如何回復君上?」看到上司面露詭異微笑,甲武大是疑惑,白棟的經歷是夠神奇的,可您也不用樂成這樣吧?

  「君上老了……」

  景監沉默片刻,忽然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甲武,輕輕舉起右手,拔去一根逆勢生長的眉毛,還是有些疼啊......

  「屬下明白了。」

  甲武頓時心領神會,人老了總會對仙神之說無限嚮往,君上一定會很喜歡這個結果的。到時候景公吃肉,兄弟們喝湯,又不會令兩位公子不快,如此一舉幾得,何樂不為?

  ***

  都說兵戈凶事會引動天地異象,如今范強算是相信了。從昨天晚上開始就刮起了石砂風,其中還夾雜著大顆大顆的冰雹,春夏之交啊,百年難遇!

  冰雹石砂打在君上的帳篷上發出砰砰異響,君上已經走到帳前觀看過幾次了,命令守護軍帳的士兵退下休息,免得被冰雹砸破了腦袋,可沒過一會兒,就又走出來大發雷霆,詢問在這種惡劣的天氣裡為什麼就沒有衛士守衛?還要不要腦袋了!

  要不是有范強這個心腹老人解釋轉圜,不知會有多少無辜士兵要白白丟了性命。望著贏連蹣跚離去的背影,范強心中忽然有些淒涼,哪怕在最艱難的時候,君上都是無比冷靜,還記得去歲櫟陽天降金雨,君上拍著他的肩膀放聲大笑,說是天降祥瑞於秦國,河西之地定可收回,穆公得天子賜伯、雄霸天下的盛況,就在你我君臣手中復現罷?誰能想到這才不過一年時間,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華發君王就變成了一個做事顛三倒四的老人?

  為贏連熱了一碗酒漿端上,忽然看到自己映在酒中的形象,范強發現自己也老了,原來也有了斑斑白髮。

  熱騰騰的酒漿是贏連最愛,可今晚他卻沒有心情喝一口,天降金雨不是上天降下的祥瑞麼?秦國生聚教育十年,盡發傾國之兵,就連魏相老公叔都被困住了,韓趙虎狼,居然也配合秦國,拖住了橫行天下的龐涓。

  眼見不世功業將成,就算龐涓再厲害十倍,也很難率領久戰疲師馳援少梁了,數日前得到的軍報不是也證明龐軍行動緩慢,是在邊行軍邊修整麼?一切都顯示秦軍必勝,公孫痤這個老貴族只有呆在秦國的監獄裡等待贖金到來,可龐涓為什麼突然就瘋了?

  絕世狠人就是絕世狠人,贏連曾經無比感謝過龐涓,要不是他帶領天下無敵的魏武卒把韓趙兩國揍得生活基本無法自理,同出三晉的韓趙也未必能下決心聯手抗魏,老秦國就是再生聚教育二十年,也未必有收復河西的機會。

  誰想成也龐涓敗也龐涓,得知公叔痤危險,明明屬於魏國新興集團的龐涓居然放下成見,拼了老命來援救政敵?贏連錯就錯在不能知己知彼,龐涓被拉入魏國新興貴族並非出於自身的選擇,這傢伙的腦袋裡就沒有政治,除了兵事還是兵事,否則以魏惠王的聰明,會把魏國一半精銳交在一個賤姓人的手中?

  行動緩慢的龐涓大軍真的是在修整,不過這也是一種掩護。龐涓對敵人狠,對自己就更狠,居然暗中帶領他的兩萬精銳,以每日百里的速度繞過子岸駐守的龐繁,意圖直接殺到少梁城下。

  這已經不是弄險可以形容了,這根本就是在找死!兩萬魏武卒要面對少梁城下的十幾萬秦軍,背後還有子岸的三萬精銳,一旦被截斷後路,魏軍精銳可就要陷入重圍!這個時代還沒有發明餃子,否則贏連會立即叫來史官,命他加上這樣一筆-『王九年,龐涓冒進,公滅敵於少梁城下,如湯鍋沸餃子也......」

  這個時代不興年號的,周顯王掛了才會有廟號,史官們說王多少多少年,就是指目前在位的周天子。

  子岸不是個笨蛋,龐涓大軍繞城而過不可能避開秦軍耳目,在他看來這就是打臉,大怒之下率兵出城,想法還是很好的,準備從背後殺秦軍一個措手不及;龐涓未經修整就敢輕敵冒進,無非就是倚仗這兩萬預備精銳罷了,各國誰不知道這是龐涓親自挑選訓練的子弟兵,遭遇多大戰事也不會輕易動用,子岸很不服氣,就是要與這只精銳掰掰腕子。

  吳起說過,兵貴精而不貴多,龐涓又幫他加上了一句,兵貴令達,方精其後!這是說只是兵精還不夠,韓國勁卒天下無雙,若論單兵做戰能力,魏武卒和秦銳士都要瞠乎其後,這個算是精銳了吧?可韓與魏交戰,卻是敗多勝少,這就是令不達的惡果,個個都是搏擊高手,聚集在一起就成了堆爛泥,坑不死韓國才怪!

  子岸算是見識了什麼叫做『兵貴令達』。龐涓只是馬鞭一舉,魏國令旗瞬間變換,魏武卒方陣頓時逆轉,仿如一個張開的口袋,竟是要將他吞噬下去,等他勉強整理隊形,卻發現前後都是武裝到牙齒的魏武卒,居然還有伏兵,看看所在之地,果然山高路險,是最好的藏兵設伏之所!

  龐涓就像一個設坑待兔的獵人,已經等待『小白兔』很久了......ps:今天坐飛機回家,晚上到家還有一更,估計在9點左右。明天開始三更:)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7-12 09:57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4-5-12 20:37
第三十三章 【豆腐上的綠毛】

  喝下一大碗熱騰騰的酒漿,不用衛士幫手,贏連親手穿上了黃金甲。說是黃金甲,其實就是老妻親手為他縫製的黃銅甲,每一枚甲片都像凸出的竹片,用牛筋串聯起來,可以抵禦十米外的箭矢,記不起已經陪伴他渡過了多少個春秋,征討義渠,鏖戰河西,甲葉上有了纍纍傷痕。今天再次披上它,迎戰繼吳起後的世之名將龐涓,為老秦國的命運拚搏,贏連要再一次身先士卒,親冒矢石而起,就如他當年奪宮殺贏出子一樣!

  「君上,您今年已經六十歲了......」

  范強就跪在面前,緊緊抱著他的雙腿,老淚縱橫。他要阻止君上這種冒險的行為,數日前大戰公叔痤,君上也未曾頂戴黃金甲,龐涓配嗎!

  「范強,你今年多大了?」

  「回君上,臣今年五十七歲,小君上三歲,童毛之時,是君上教授范強擊劍之術,難道您忘記了不成?」

  「你是個劍術天才,雖然啟蒙在我,劍術卻猶在我之上,五十七歲難道就老了麼?尚能戰否?」

  低下頭望著淚水滿面的范強,贏連加重了聲音:「尚能戰否!」

  「能!臣下還能戰!」

  那個跪在地上身子猛然挺起,范強直直望著贏連,眼淚還沒擦乾,雙目中已射出碩碩精光,三十年前的那個他又回來了。

  「君上,還有臣在。臣一直有個願望,希望能在萬馬軍中取上將首級,龐涓好大的名氣啊,似乎配得上臣手中這把利劍。」

  李敵的聲音響起,人沒走進軍帳,凌厲的殺氣已是撲面而來。贏連哈哈大笑:「好,就讓你我君臣再次攜手殺敵,就像二十年前一樣!」

  大步走出軍帳,親手執鼓槌,重重敲打在『聚將鼓』上,悶雷一般的鼓聲滾滾響起,贏連的怒吼聲響徹了秦軍大營:「老秦危亡,可還有無懼志士麼?能奪帥否?」

  「奪帥!」

  慷慨激昂的男兒吼聲一個接著一個的響起,走了音、破了嗓子,難聽無比,卻是最激昂、最能讓人熱血沸騰的交響樂;贏連身披金甲,冰雹打在頭盔、衣甲上,紛紛碎成了冰粉,卻沒有皺一下眉頭,彷彿是個瘋狂的指揮家。

  只是一次交手,子岸這個秦國名將就在龐涓手中吃了大虧,三萬精銳損折一半,不得不退守龐繁,這個時候再次出擊不叫勇敢,是最大的傻瓜,後面還有龐涓的大軍,說是邊行軍邊修整,誰又敢保證不會突然奪城?

  公叔痤的五萬魏武卒已經開始行動,明知此刻與他決戰很可能會被龐涓從背後掩殺,贏連也是別無選擇,若被魏軍合兵一處,以龐涓的用兵手段,秦軍很可能會全面崩潰,只能賭一把了,趁龐涓兩萬虎狼還在路上,一舉破軍奪帥,活捉老公叔,那就一切都有得談。

  ***

  軍鼓雷動,奪帥之聲響徹了整個秦軍大營的時候,白棟漫步走出軍帳,睡不著了,太吵。正如歷史記載的一樣,老秦人要拚命了,也難怪,龐涓這個狠人出現,誰敢掉以輕心?秦獻公確實很有一套,敲幾下鼓,嚷一嗓子,就能讓十幾萬秦軍同時打了雞血要拚命,可是真的有用麼?

  赳赳老秦,眾志成城啊......嬴渠梁這兩天都沒出現,就連最愛圍在他身旁賣萌撒嬌瘋狂蹭飯的公子少官也彷彿嗅到了什麼味道,沒怎麼露面,回到前軍做乖寶寶了麼?看來自己的勸告他還是聽進去了,真的拎著兩罈老酒去找車英賠罪,車英倒是個大氣的,否則自己說不定會讓『負荊請罪』的一幕提前上演。明曉歷史的白棟知道,車英可是未來秦國極其重要的人物,公子少官既然拜了自己做兄長,幫他未雨綢繆就是兄弟應有之義了。

  「白大夫!」

  負責看守豆腐的幾名秦軍很盡職,公士造弟的**畢竟太大了,是個老秦人就做夢想要;不過聚將鼓一起,滿營皆聞奪帥之聲,這幾個貨的眼睛都紅了,白棟估計自己若是再不來,他們就能擅離職守。

  「又要開戰了麼?白棟長歎一聲,擺擺手讓幾名營兵退下了。上次從戰場下來後,他上吐下瀉的難受了好幾天,幸虧有苦酒照顧才很快恢復,贏連來看望過,特別下令今後不用他去戰場受苦,這個命令深合白棟心意,他準備堅決執行。

  想起苦酒,白棟忽然有些擔心,想了想又搖頭笑了,山藥是個有眼光心術的,只看他當日雖然失望,卻不露半點顏色就要拉上苦酒離開便知道,用不了多久,櫟陽城就會出現一位『豆腐西施』了吧?想想就讓人快樂。

  為子者,當盡父母之孝;為友者,當盡朋友之義;為父者,當盡添犢之情,這些才是白棟眼中最重要的事情,至於為國血戰盡忠?還是算了吧,他壓根兒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就算有了些認同感,還遠沒到為老秦國拚命的份兒上。

  遠離危險,明哲保身,才是這個時代最正確的選擇。白棟沒想過要改變天下大局,至少現在沒有這種心思,太不成熟了......

  心裡為自己找著做懦夫的光明理由,輕輕揭開最上面一層稻草,最近老天很給面子,一連幾天沒下過雨,每天都有充足的雨水和足夠溫暖的陽光,豆腐開始發霉了,明明是餿霉味道,怎麼就這麼好聞呢?看著豆腐上那一層薄薄的綠毛,白棟滿意的笑了,輕輕下來,收進提前準備好的精緻小陶罐內。

  這只陶罐是苦酒臨行時送給他做紀念的,苦酒最愛把節衣縮食攢下的銅錢丟在裡面,這些年下來居然攢了大半罐子,現在錢給了父親山藥,罐子就給了白棟,她認為自己和白先生之間的情誼不是金錢可以衡量的......

  白棟很看重這只陶罐,洗得十分乾淨,就是為了盛放這些豆腐上的霉變綠毛,他想用苦酒的罐子盛放這些足以改變自己、娘親、草兒命運的東西。

  「苦酒,一定要幸福啊,贏老頭,一定要中箭啊,歷史就是這樣記載的,不是我惡毒......」

  Ps:白天坐飛機往家趕,因為光暗要發奮努力為大家講故事,沒想到好不容易上了周點榜就要被人頂下來,這不行啊,這太過分了!今天晚上兩更,這是第一更,兄弟姐妹們,您會幫俺多投幾張票,多點擊幾下吧?太感謝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7-12 09:57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4-5-15 23:09
第三十四章 【倒霉的小田鼠】

  在戰國時代發明青黴素?別開國際玩笑了。

  就算白棟可以用土方法弄出培養基,也要有合適的菌株才行,即使老天開眼,讓他鼓搗出來,也不敢胡亂用在人的身上,萬一是過敏體質出了問題,可沒地方搶救;弄死了平民會心中難受,弄死了貴族國君,那就等著被五馬分屍吧,士子身份也沒用,害人傷命的士子誰會保護?士大夫階層也是有底線的。

  學過《藥理學抗菌概論》的醫科生就會知道,古代人用黴菌產物治病並非神話,豆腐霉治療瘡癰,玉米霉治療化儂、腸道感染都有奇效,這也是科學,雖然帶了些土氣兒。只可惜哥侖布如今還是西半球的一道天地元氣,美洲大陸還是草泥馬的天下,效果更好的玉米霉是沒有的,只能湊合著弄點豆腐霉先用著,這個時代的人基本沒什麼抗藥性,對現代人不太可能產生影響的微量黴菌對他們來說就是救命奇藥,就看用時用地了,這一點白棟還有些把握。

  不過贏連畢竟是個糟老頭子,前半生顛沛流離後半生心悴國事,如此操勞還生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白棟估計他身子骨早就虛了,對他用藥可得小心。想來想去,為了穩妥起見,還是抓過一名當初看管豆腐的營兵,讓他去抓幾隻田鼠來,越肥大的越好,事情辦好了有重賞!白棟算計了下,這一仗最少要打上三五日,時間不是個問題。

  老秦人喊出奪帥的口號,那就是要拚命了,是個老秦人就有為國赴死的覺悟,就怕沒有上戰場流血的機會,能打仗該有多好啊,如果可以掉條胳膊或者腿的,雖說未必封爵,回到家中也是四里八鄉仰望的『英雄』,在族中都很有面子;如果死掉就更妙了,據說君上會為陣亡的將士哭葬祭天,立『國烈塚』,從此受老秦人的香火拜祭!可惜司傷營職司不同,雖有疆場救傷的職責,卻還是要留下一部分人在營裡,戰場上有傷兵送下來,沒有人手可怎麼成?這名營兵就屬於留下的倒霉蛋,白棟命他去挖田鼠的時候,雖然恭敬領命,一低頭卻把小嘴兒撅得老高。

  撒什麼嬌啊,你又不是草兒,白棟看得很想吐;但想想人家壯懷激烈的革~命情操,又感覺不好太過分,只好柔聲安慰:「不要想戰場上的事情了,事有大小高下之分,職司卻只是分工不同,別人在疆場殺敵是報國,你去幫我抓田鼠難道就不是了?本大夫告訴你,不要小看這幾隻田鼠,卻是關係到很多人的性命,你信不信?」

  這名營兵傻傻地看了一陣白棟,腦袋搖得像跟撥浪鼓一樣,老秦人都是憨厚實在的秉性,想不通就是想不通,可不會屈從於『領導』。

  不過不信歸不信,白大夫的威信太高,又是頂頭上司,田鼠該抓還是要抓的;可白大夫要田鼠做什麼?營兵偷瞥一眼微笑的白棟,忽然有些噁心。

  這位上司主官總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主意,前段時間就燉了一大鍋豬下水,請了兩位公子吃。那東西也能吃麼?日子艱難的老秦人知道豬肉是好東西,卻從沒人去吃這些亂七八糟的下水,人吃肉就會長肉,萬一吃了豬肝也變成一副豬肝可怎麼是好?沒想到白大夫燉出的豬下水硬是迎風香出了十里路去,兩位公子吃得都停不下嘴,後來知道了真相,伯公子吐得臉都綠了。這裡的田鼠可是很肥啊,難道說......營兵猛地摀住嘴巴,乾嘔著逃了。

  抓田鼠太容易了,這年頭人都不夠吃得,何況是老鼠?這些小傢伙成天在地裡亂竄,有時還喜歡從洞裡探出腦袋四處梭巡,自以為是個地下工~作者,結果卻暴露了自己的所在。不用半柱香時間,營兵就提著個小木籠來了,裡面裝了幾隻田鼠,探頭探腦的,很是警惕地望著白棟;這些小傢伙對白棟強迫它們做客十分不安,都是嚮往自由的好孩子。

  放心,我不會害死你們的,白棟微笑著對這些小傢伙們打了個招呼;他不會真要這些小東西的命,豆腐上雖說是生著綠毛,其實所含的青黴素極少,只是這次要用在贏連身上,怎麼都是冒險,他才要借它們做個實驗,應該不會致命的。另外通過這些小東西,也能大概瞭解這種黴菌的藥效,現代教材上對於古代黴菌的記載還是簡單了些,需要親自動手驗證才能放心。

  一隻隻抓出小田鼠,用青銅匕首在它們身上劃出各種傷痕。開始劃出的傷痕極淺,很快就能自然癒合,等一等再劃開,這次就要深一些了,需要給小東西們敷上司傷營裡的止血藥;據說這種藥是秦國第一國醫衛無害研製成的,白棟聞過,不過就是燒製不得法的土灰加上一些草藥罷了,這個時代的人根本不會燒製正經的石灰,叫土灰才準確。

  如是者幾次,最後才弄出較深的創口,上了藥還用細麻布給包上,看看幾隻快痛暈過去的小田鼠,白棟忽然有些不忍,自己是不是太殘忍了?算了,人類幾時心慈手軟過?同類還憐憫不過來呢,何況是這些從人口中搶食的老鼠?想太多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把小田鼠們扔進籠子裡,洗乾淨手,準備去司傷營看看。要驗證黴菌的作用,還需要等待田鼠的傷口出現感染成瘡,至少都要一天的時間,前線殺得如火如荼,自己這個司傷營的主官不上疆場也就算了,去營中看望傷員卻是必須要做的,這一點覺悟白棟還有。

  剛走進一頂修養傷兵的軍帳,就見一名錦袍玉冠的美男子轉過頭來,微笑道:「白大夫總算忙完了麼?景監等待很久了......」

  嬴渠梁是秦國嫡出的仲公子,初見白棟時也不過是布甲木冠,這個景監卻比秦國公子還要奢侈很多,而且多日不見,似乎他的皮膚更為白嫩、眉毛也變得越發整齊了。白棟仔細打量了這貨幾眼,發現他的髮髻也變換了式樣,如今秦國人人苦戰、意圖奪帥,這傢伙來到了前線,卻不忙著去殺敵,跑來司傷營做什麼?

  沒等白棟發問,景監已笑道:「白大夫一定很奇怪,景監好歹也掛了個副將的虛職,為何不去戰場殺敵,卻會來到你的司傷營呢?」

  「我知道,像景公這樣儀容翩翩的美麗男子,一定是怕在疆場濺了一身血,所以才跑到我這裡來偷懶的是不是?」

  Ps:感謝『唐吉何德』『葫蘆娃耶』『xjhx』『samoo2005』『望斷繁花』『尤文圖斯』等書友的慷慨打賞,謝謝。

  兄弟姐妹們,我們能否在榜上更進一步呢?求推薦點擊啊,寫書這種髒活累活就交給光暗,大家就看看故事,隨手投幾票可好?鞠躬:)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7-12 09:57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4-5-20 22:45
第三十五章 【秦國需要的人才?】第一更

  白棟笑得陽光燦爛,心中卻萬分謹慎,話說的極不正經。景監這種特務頭子可不同於公子少官和嬴渠梁,就連會用陽謀坑人的白崇在他面前也最多算個剛出社會的大學生,還嫩得很。對這種人無論如何小心都不算過分,看看這是個多麼愛美的男人?身在苦秦,他也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有男人的手段,女兒的心性,這種人是非常可怕的。

  「君上是個很執著的人,恢復穆公舊制、收費河西之土是他畢生的心意,可是這樣有用麼?」

  景監笑著望向白棟,目光居然無比誠懇,一副要交心掏肺的樣子,換個人見到他如此坦誠相待,恐怕要當場感動的涕淚橫流,可白棟卻輕輕後退了半步,心中警惕之意更濃。交情不到你跑來掏的什麼心?哥們兒不是張良,你做劉邦也還差點。

  「景某是個不會隱瞞心中想法的直人,白先生......或者我該稱你為白子?高人弟子、入夢成學的當代奇人,我這樣稱呼你應該不算過份的。」景監忽然笑得很陽光,像那些年被我們追過的女孩兒,純純的。

  「你查我!」

  白棟怒視景監,厲聲質問,心中卻是無比感謝這位景公公,真是太配合了,這裡有很多傷兵,很快就會成為白大夫神話的宣揚者,當積蓄足夠、人們足夠好奇時,老師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這位便宜師傅白棟已經選定,不管他答應不答應,自己這個弟子他算是收定了,好在這位老師名聲極大、弟子眾多、世人無不聞名,卻偏偏不肯出山,讓人要查證也很困難,在先秦諸子中的神秘程度僅遜於老子,莊子不算,他如今就是一道天地玄黃之氣,還在宇宙太虛中流浪。

  「白先生這樣的奇人,自然是要調查的,這是景監的本份。只是景監萬萬不曾想到,當初義救越女、破壞我秦國大事的白先生,原來是有這一番離奇際遇!景監只想問一句,白先生害我大秦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難道就不該做些彌補麼?」故意不說那件東西是什麼,就是要勾起白棟的好奇心,人的好奇心一起,弱點就會暴露出來。

  「還要怎麼彌補?師傅傳我『壯面』之法時就說,此法關係天下民生,牽引極廣,不遇明君,不可妄傳。這樣珍貴的法門我都給了老秦人,應該夠了吧?」

  兩人漫步而行,走到一個土丘上,放眼看去,遠方正是鏖戰正酣的兩國大軍,因為距離遠,倒不會看到什麼血~淋淋的直觀場面,不過撲鼻而來的血~腥味道還是會讓人皺起眉頭。白棟經常會想,人類從蒙昧中走來,弱小的時候為了抵禦天災野獸,就會無比團結,可當文字出現、有了文明,人類變得強大了,就開始相互征伐、殺戮同類,這又是為了什麼呢?

  「不夠,遠遠不夠。白先生,老秦國苦、老秦人苦,戰事更苦,先生忍心不教我麼?」

  「這話君上來問還差不多,你如果一定要問,我就只有一個答案。」

  白棟看了看景監,這個特~務頭子也在了望戰場,看著大秦壯士前仆後繼血染疆場,在天下聞名的魏武卒方陣前撞得粉身碎骨,仍是死戰不退,卻仍舊面無表情,嘴上說大秦國苦,行為上卻更像是個旁觀者,這傢伙的心難道是鐵打的麼?若說自己這個穿越者對老秦國沒有多大的歸屬感,他可是根~紅苗正的老秦人啊?

  「景監願洗耳恭聽。」轉回頭來望著白棟,景監很是期待。

  「從平王東遷以來,天下諸侯就維持著一個均勢局面,以我看沒有百年變遷,天下均勢是不可能被打破的。秦國如果沒有完全消滅敵國的能力,河西之戰就算贏了又如何,難道魏人就不會再奪回去?兵戈興則天下苦,君上不智啊!」

  「以先生的說法,我老秦國就該無所做為麼?」

  若是公子少官聽了白棟剛才的那些話,一定會很不開心,不能對白家哥哥翻臉,他就會蹲在牆角生悶氣;換了是李敵,會罵白棟是真正的懦夫,沒救了;嬴渠梁可能會深思,他其實也不主張這種以收復故土為名的無謂戰爭,河西是肯定要收回的,但不是現在,老秦國打得太累了!

  「現在秦國需要的不是整兵黷武,而是改革變法,需要的是李悝、吳起那樣的人物出現;老秦人有戎狄血統,個個好狠鬥勇,武備不是當務之急,需要的是文事,景公是個聰明人、耳目遍佈天下,只怕已經在為老秦國尋找這樣的人才了吧?你胸中早有成算,卻偏偏跑來問我,是欺負我這個少年人?」

  是時候說幾句了,不然娘親和草兒她們不是白當了一回好演員?扮演一下名士、指點天下大勢,是對自己最好的保護。

  不過白棟也挺矛盾的,嬴渠梁即位招賢、引衛鞅入秦還是一年後的事情,如今最多就是個腹稿草案;趁著衛鞅未來,給這個刻薄寡恩的酷吏下點眼藥兒會很容易,卻也有可能改變歷史進程,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讓歷史按照原本軌跡運行,對他才會最有利。

  可衛鞅是什麼人?那就是個殺胚。白棟會認同他?都是搞法律的不錯,可一個是『唯刑而以』的惡法代表,一個是現代法治的擁躉,白棟怕自己忍不住會和衛鞅打起來,而且是像街頭鬥毆一樣,拍板磚撒石灰,不下黑手能出氣?

  「哈哈哈,白先生果然高才。先生有所不知,景監苦啊.....諸子百家,多是誇誇其談之輩,孔孟老子這種嘴炮高手,於我秦國無益,墨家名家兵家,前者無勢、後者借勢、再後者卻是敗勢,龐涓這種人若在老秦,老秦更苦,怕是要天天打仗......景監與先生一樣,看好的就是法家,可惜慎道在齊,申不害厭我老秦苦寒,天下之大,竟無我秦國可用之人!好在蒼天唯公,降先生於斯......」

  景監的眼睛開始發光,緊緊盯著白棟,明顯有點小激動:「待此戰結束,無論老秦是勝是負,景監都會將先生之神奇跡遇稟告君上。先生對天下之勢分析入微,提出李悝這樣的例子,可見對法家手段也有見地,先生若肯為秦國謀,景監當為先生謀也。先生......」

  「停!」

  白棟猛然打斷了景監,狠狠盯著他:「我是好心好意說幾句對秦國有利的話,你為什麼還要害我?」

  Ps:兄弟姐妹們,今天三更,光暗在抽懶筋,發奮圖強,挺我一把如何?謝謝。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7-12 09:57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4-5-27 21:45
第三十六章 【奪帥!上】第二更

  這個時代的人有種很奇怪的歸屬感,炎黃子孫華夏民族那是喊口號時用的;大周天子還是天下共主,卻沒人會認為自己是『周人』;『中國人』指的還是國中之民,與後世煌煌其威的大中國不是一個概念;人們的歸屬感很狹隘,他們會認為自己是秦人、魏人、楚人,甚至是魯人、宋人、衛人。秦人看魏人,就好像在看老外,民族觀念很弱,國別觀念極強。

  可到了士大夫階層,這種國別觀念卻奇跡般地被淡化掉了,這是一個『大士子天下』。從君主到平民,看待士子都會用另外的一個標準,很有人才共享的當代精神;比如秦惠文王時期的公孫衍,他是魏國人,卻跑到秦國做了幾年大良造,帶領秦國虎狼殺了幾萬名同胞,竟然還可以離開秦國,跑回到魏國為將,魏國人居然還會接納這個『魏奸』,張儀如此、陳冉如此......士大夫們真是太幸福了,他們可以隨便跳巢換東家,還不會被人追究罵娘,在白棟看來這就叫沒天理!

  心裡罵著沒天理,卻在享受著這個時代對士人的寬容,景監是真的很聰明,只說請先生為秦謀,卻不會像贏連那樣直接詢問白棟的老師是誰,他是在傳遞一個信息-『我是因為先生的才能看重先生,不是因為先生的老師如何』。

  一個古代人居然就掌握了人性的弱點,隱隱就是個現代公共關係學的專家,這也就是白棟能頂住,換個人都要被感動哭了,公孫衍當年被秦惠文王抓著手眼含熱淚的叫了聲『先生教我』,不就傻顛顛兒的進了函谷關麼?

  目光深沉地看著景監,白棟語重心長:「景公,你看錯我了。恩師在夢中說過,我這人可以為小家謀,不可為大家策,所學太雜,卻無專精,可以為師說,不可為國士。就是說我的氣象太小,最好是過點小日子,等年齡大了,當個老師傳道授業,這都可以,為秦國謀?你還是饒了我吧,這不是幫我,是害人!」

  讀史令人明智,別說你景監了,贏連才讀過幾年史?了不起上溯三皇五帝,竹片兒穿成的書加起來都沒有半牛車,哥們兒可是讀了兩千年。為秦國謀會有好下場?衛鞅怎麼樣,張儀怎麼樣,李斯怎麼樣?誰愛干誰幹,反正我是不幹,這其中的關節,白棟早就想清楚了。

  「白先生這是嫌棄秦國麼?」

  景監的眼睛開始變紅,身子在漸漸靠近,雪白纖長的手掌都伸出來了,看這意思要走感情路線,也要執子之手聲淚俱下?你還是省省吧,白棟才不吃這套,果斷後退半步,連連搖頭道:「白某生於秦、長於秦,二位公子都是我的好友,公子少官更與我結拜了兄弟,又怎麼會嫌棄秦國呢?不過我是個懈怠成性的人,幫助秦國可以,卻不會站在風口浪尖,景公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否則我會逃。就逃到越國去,我聽說那裡有最美麗的風光、最動人的女子,而且現在沒有國君,沒人會來逼我,找一個山野窮僻之地,贍養寡母、友愛幼妹,天下還有這樣愜意的生活麼?你真要逼走我?」

  「先生不要誤我,景監不敢,若是先生走了,君上問責下來,景監吃罪不起啊......」被白棟嚇壞了都,景監感覺後背發麻,屁股也開始癢癢的,他可是珍惜身子的人,不想被贏連下令暴揍。

  「這才對嘛,對了,你說我救的那個女子是越女?她究竟偷了什麼東西,讓秦國如此重視?我還真是有些好奇了......」

  「先生肯告訴景監那位夢中授藝的高人是誰,景監就說。」特~務頭子就是特務頭子,這要是換了公子少官,早就急吼吼地告訴自己了;換了嬴渠梁最多思索一陣,就會抓著自己的手語重深長,平安郎,此事雖然關係重的,卻不可瞞了你;就他特別多事,還要有交換條件。

  「你問我師傅是誰?」白棟嘿嘿一笑:「似乎還不到時候,這事連君上都不知道呢,景公真的要先知道麼?」

  「不想!白先生就不要說了......景監告辭。」

  景監快步走下土丘,看慣了戰事烽火的他即使面對千萬大軍搏殺的場面,也能保持心情平靜,因為他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什麼,就算投身戰場,難道就能左右戰爭結果、令老秦人不用戰死沙場麼?可剛才他卻看到君上的旗幟在後退!

  老秦人不會輕易喊出奪帥的口號,一旦奪帥,就是死戰!上將軍在,則上將軍身先士卒,國君在,則國君親冒矢石;從決戰開始,贏連就頂金甲、跨戰車,在三百親衛死士的環護下衝在了最前方,老秦人面對號稱天下無敵的魏武卒方陣,能夠死戰不退,就是因為國君在前,軍魂在此!君上居然退了,這只有兩種可能,或者戰死、或者重傷!老秦國危矣!他這個特務頭子也要去疆場搏命了!

  白棟也看到了贏連大旗後撤、秦軍陣型混亂的場景,不覺微微一歎。歷史上的贏連就是在這一戰身負箭傷引發舊瘡高燒不退,後來雖然硬生生挺了過去,身體卻虛弱下來,支撐了不到半年即告不治,嬴渠梁這才真正登上歷史舞台,秦國開始了波瀾壯闊的強國之路,積蓄數世,直到秦王嬴政一統六合,才結束了長達六百多年的春秋戰國。

  每一個新時代的開始,總有人將要無奈地謝幕。贏連也算是一世英雄,雖然白棟對此早有算計,也難免要為之歎息,希望自己研發的土製抗生素會起到作用吧,盡量延長贏連的生命,這樣才有時間積累更多聲望,在衛鞅入秦前做好充足準備。

  「苦酒的陶罐據說也是老軍的戰利品,是胎質細膩的上品,閉氣性幾乎可以比擬後世的瓷器,似乎可以埋得更深一些?密閉越好,其中黴菌轉化為黴素的速度就會越快?」

  Ps:第二更,晚上還有一更。回頭一併感謝支持的朋友們,推薦票不能停啊,這玩意兒就跟俺的藥一樣,治懶病:)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7-12 09:56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4-6-6 06:24

陽光大秦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奪帥! 下】第三更



     奪帥?再等等!

    公父的旗幟在後退,中軍有混亂跡象,魏人氣勢大震,龐涓的到來讓戰爭天平很快就傾向了魏軍一方。

    身後是最精銳的『輕銳營』,個個都是長在馬背上的勇士,體著輕服,劍術百里挑一,他們可以用有力的雙腿夾住馬腹,一手執馬韁、一手握劍,借助馬匹奔跑起來的衝力,破盾催陣,無往不利;像這樣的高明騎士,傾老秦之力,也只得一千三百餘人,奪帥之夜,君父將這只輕銳營再次交還到自己手中,拍著自己的肩膀說:「嬴渠梁,忘記你公子的身份,奪帥之戰起,你就是秦國勇士,與這些慷慨赴死的輕銳將士一般!記住公父的話,就算大軍崩潰、公父戰死,你也不得回援中軍,奪帥!公父要的是公叔痤,他才是魏軍名義上的主帥,主帥被奪,就算是龐涓也無法挽回軍心,我軍便不至慘敗!記住,公父傷死與你無關,你只奪帥!」

    嬴渠梁的呼吸聲越來越平穩,右手按住膝蓋,手指有節奏地輕輕彈動,白棟如果看到,一定會認為他是個鋼琴天才,他排遣緊張的方法很特別,每到緊張的時候,就會表現為這個樣子。

    看到大軍已經出現了完全潰敗的跡象,就連最精銳的輕銳營將士也開始有些沉不住氣了,剛剛『升任』輕銳營副營主的白崇已經在他眼前溜躂過幾圈,終於忍不住詢問:「叔公子,還不出擊麼?」

    輕銳營就隱藏在距離主戰場不過一里的酸棗林裡,每名銳士都配備了最好的義渠快馬,只要嬴渠梁一聲令下,就可在瞬間衝至公叔痤的中軍附近,龐涓的精銳此刻正與右軍纏鬥,應該無力來援,這樣就可從容掩護贏連中軍後退,只要中軍不失,老秦國就不算輸。

    白崇算是個能隱忍的,只看他對白棟的手段就知道,可此刻這個陽謀家也有些忍耐不住了,眼皮在劇烈跳動,臉紅得發紫,今天的陽光其實不算熾熱,天氣很涼爽,他卻滿頭都是大汗,沿著下巴一滴滴掉落在嬴渠梁的手背上。

    「公叔痤的中軍未動,這個時候出擊,如何奪帥?」

    「可君上......」

    白崇狠狠跺了下腳,秦軍已經是在崩潰邊緣,右軍在龐涓的攻擊下損失慘重,撐不了多久了,左軍見到君上旗幟後退,也已軍心大亂,現在最多起到略微牽制魏軍的作用,公叔痤這個老貴族惜身愛命,比老田鼠還要謹慎,指望他會派出中軍追擊?叔公子是不是太天真了一些?

    「君父說過,就算將星墜、中軍潰,只要機會不到,輕銳營也不許貿然出擊,如今時機還未到。」

    嬴渠梁目無表情地看著戰場,左軍已經完全混亂了,在魏人的掩殺下死傷無數,不過還是吸引了近半魏軍,中軍雖然在緩緩後退,陣型卻還能勉強保持整齊。景監的情報上說,最近魏國內部政爭激烈,公叔痤領導的貴族集團已是搖搖欲墜,他需要更大的勝利來穩定自己在魏國的地位,他會賭!一定不會錯的!

    嬴渠梁也要賭,在秦國三公子中,他本來就是賭性最重的一個。

    龐涓真的很了不起,硬是憑借手中兩萬精銳子弟兵,將秦國右陣捅出了一個大窟窿,右軍立刻崩潰了,戰車傾覆、陣型離亂,軍陣一亂,再多士兵也只是魚肉。嬴渠梁看得雙眼一亮,猛地站起,挽住愛馬『黑風』的韁繩,壓低了聲音道:「備戰!」

    備戰!備戰!

    一個個低沉的聲音像是接力般穿遞了出去,戰士們輕輕躍上馬背,抽出佩劍,目視戰場方向,雙目中射出傷獸才有的凶狠光芒;如今君上和十幾萬袍澤轉為誘餌,他們就要做好垂釣人。

    公叔痤這條大魚,就乖乖到秦國的餐案上來吧!秦國食客已經擺開了砧板。

    黑風猛地躍出,就像一隻利箭,嬴渠梁的耳中頓時灌滿了風聲,戰場在他眼中急速縮小,目光掠過交戰的雙方士兵、傾破的戰車,最後鎖定在那輛綴滿了金珠寶玉的戰車上,車上那個一身銀甲的老傢伙不就是公叔痤?

    這個老貴族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他要追求更大的勝利。龐涓的人在追秦軍,他當然也不肯落後,公父在他眼中應該也是一條大魚吧?

    以七萬人擊破秦軍十七萬,任何人面對這樣輝煌的勝利都會放鬆警惕的,公叔痤不是聖人;何況就算是孔聖人也未必不會犯錯,他對己對人也會有兩套標準,也會被弟子問得答不出話,何況一個蠅營政壇數十年的老貴族?魏軍兩萬中軍,已經被他全數派出追殺秦軍了,身邊只剩下五百名魏武精卒護衛。

    「敵襲!回軍護帥!」

    公叔痤的貼身衛官主發現不對時已經來不及了,魏軍的中軍帥旗瘋一樣狂舞,可惜追殺正酣的魏武卒們卻無一人回頭。人人都要做國之猛士、個個爭先恐後斬殺秦人,若是能斬下贏連的頭顱,這是多大的功勞?司傷營的那幫傢伙都被拋在身後了,他們來不及救什麼敵國貴族!

    回頭發現鳴金鼓距離衛隊足有兩百米,衛官主更是欲哭無淚,大軍殺出,主帥的貼身衛隊自然不會稀罕這玩意兒,誰會想著揀過來等著鳴金收兵?負責擊鼓的傳令兵居然也跟隨大隊追殺去了!這就是大魏精兵?都是一群見到戰利品就眼紅的混蛋啊!

    「列陣!死戰!護帥!」

    衛官長嘶啞著嗓子,像瘋子一樣發出命令,眼望秦軍鐵騎如黑雲般壓至,他的眼中只剩下了絕望。按照魏國軍令,主帥有失,他們都要斬首!

    「砰砰砰!」

    連番的撞擊聲響起,第一批秦軍銳騎到了,面對執盾立戈的魏武卒,就這樣直直撞了上去。上百匹戰馬帶來的巨大衝撞力硬生生破開了堅固的盾牌,秦軍銳士被長戈高高挑起、斬斷了脖頸,卻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痛苦,還能獰笑著刺穿對方的胸膛。

    幾乎就在眨眼之間,公叔痤的衛隊門戶大開,嬴渠梁已經可以看到老傢伙鼻子上有幾顆白色雀斑了。

    「中!」

    幾劍砍翻兩名衝過來的魏武卒,嬴渠梁取下套馬索,在空中掄成一個大大的圓,奮力向老公叔投去。

    「奪帥!魏軍主帥已奪!老秦人必勝!」

    上千名秦軍銳騎看到老公叔像只大笨熊一般被嬴渠梁拖在了馬後,立刻發出發出驚天動地的吶喊聲......

    Ps:感謝『小草的驕傲』『黑暗騎師』『比你窮』『書友121001215516809』『唐吉何德』『葫蘆娃耶』『勞拉烏克魯澤』『藍天羽』『猴子請の救兵』『迷茫之彷徨』『書友121001215516809』『4545322』『sammo2005』等書友的打賞支持,謝謝你們:)

    繼續求推薦收藏啊,兄弟姐妹們,光暗貌似有點亢奮,你們呢? 本帖最後由 mk2258 於 2014-6-6 06:26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4-6-6 06:25
第三十七章 【奪帥! 下】第三更

  奪帥?再等等!

  公父的旗幟在後退,中軍有混亂跡象,魏人氣勢大震,龐涓的到來讓戰爭天平很快就傾向了魏軍一方。

  身後是最精銳的『輕銳營』,個個都是長在馬背上的勇士,體著輕服,劍術百里挑一,他們可以用有力的雙腿夾住馬腹,一手執馬韁、一手握劍,借助馬匹奔跑起來的衝力,破盾催陣,無往不利;像這樣的高明騎士,傾老秦之力,也只得一千三百餘人,奪帥之夜,君父將這只輕銳營再次交還到自己手中,拍著自己的肩膀說:「嬴渠梁,忘記你公子的身份,奪帥之戰起,你就是秦國勇士,與這些慷慨赴死的輕銳將士一般!記住公父的話,就算大軍崩潰、公父戰死,你也不得回援中軍,奪帥!公父要的是公叔痤,他才是魏軍名義上的主帥,主帥被奪,就算是龐涓也無法挽回軍心,我軍便不至慘敗!記住,公父傷死與你無關,你只奪帥!」

  嬴渠梁的呼吸聲越來越平穩,右手按住膝蓋,手指有節奏地輕輕彈動,白棟如果看到,一定會認為他是個鋼琴天才,他排遣緊張的方法很特別,每到緊張的時候,就會表現為這個樣子。

  看到大軍已經出現了完全潰敗的跡象,就連最精銳的輕銳營將士也開始有些沉不住氣了,剛剛『升任』輕銳營副營主的白崇已經在他眼前溜躂過幾圈,終於忍不住詢問:「叔公子,還不出擊麼?」

  輕銳營就隱藏在距離主戰場不過一里的酸棗林裡,每名銳士都配備了最好的義渠快馬,只要嬴渠梁一聲令下,就可在瞬間衝至公叔痤的中軍附近,龐涓的精銳此刻正與右軍纏鬥,應該無力來援,這樣就可從容掩護贏連中軍後退,只要中軍不失,老秦國就不算輸。

  白崇算是個能隱忍的,只看他對白棟的手段就知道,可此刻這個陽謀家也有些忍耐不住了,眼皮在劇烈跳動,臉紅得發紫,今天的陽光其實不算熾熱,天氣很涼爽,他卻滿頭都是大汗,沿著下巴一滴滴掉落在嬴渠梁的手背上。

  「公叔痤的中軍未動,這個時候出擊,如何奪帥?」

  「可君上......」

  白崇狠狠跺了下腳,秦軍已經是在崩潰邊緣,右軍在龐涓的攻擊下損失慘重,撐不了多久了,左軍見到君上旗幟後退,也已軍心大亂,現在最多起到略微牽制魏軍的作用,公叔痤這個老貴族惜身愛命,比老田鼠還要謹慎,指望他會派出中軍追擊?叔公子是不是太天真了一些?

  「君父說過,就算將星墜、中軍潰,只要機會不到,輕銳營也不許貿然出擊,如今時機還未到。」

  嬴渠梁目無表情地看著戰場,左軍已經完全混亂了,在魏人的掩殺下死傷無數,不過還是吸引了近半魏軍,中軍雖然在緩緩後退,陣型卻還能勉強保持整齊。景監的情報上說,最近魏國內部政爭激烈,公叔痤領導的貴族集團已是搖搖欲墜,他需要更大的勝利來穩定自己在魏國的地位,他會賭!一定不會錯的!

  嬴渠梁也要賭,在秦國三公子中,他本來就是賭性最重的一個。

  龐涓真的很了不起,硬是憑借手中兩萬精銳子弟兵,將秦國右陣捅出了一個大窟窿,右軍立刻崩潰了,戰車傾覆、陣型離亂,軍陣一亂,再多士兵也只是魚肉。嬴渠梁看得雙眼一亮,猛地站起,挽住愛馬『黑風』的韁繩,壓低了聲音道:「備戰!」

  備戰!備戰!

  一個個低沉的聲音像是接力般穿遞了出去,戰士們輕輕躍上馬背,抽出佩劍,目視戰場方向,雙目中射出傷獸才有的凶狠光芒;如今君上和十幾萬袍澤轉為誘餌,他們就要做好垂釣人。

  公叔痤這條大魚,就乖乖到秦國的餐案上來吧!秦國食客已經擺開了砧板。

  黑風猛地躍出,就像一隻利箭,嬴渠梁的耳中頓時灌滿了風聲,戰場在他眼中急速縮小,目光掠過交戰的雙方士兵、傾破的戰車,最後鎖定在那輛綴滿了金珠寶玉的戰車上,車上那個一身銀甲的老傢伙不就是公叔痤?

  這個老貴族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他要追求更大的勝利。龐涓的人在追秦軍,他當然也不肯落後,公父在他眼中應該也是一條大魚吧?

  以七萬人擊破秦軍十七萬,任何人面對這樣輝煌的勝利都會放鬆警惕的,公叔痤不是聖人;何況就算是孔聖人也未必不會犯錯,他對己對人也會有兩套標準,也會被弟子問得答不出話,何況一個蠅營政壇數十年的老貴族?魏軍兩萬中軍,已經被他全數派出追殺秦軍了,身邊只剩下五百名魏武精卒護衛。

  「敵襲!回軍護帥!」

  公叔痤的貼身衛官主發現不對時已經來不及了,魏軍的中軍帥旗瘋一樣狂舞,可惜追殺正酣的魏武卒們卻無一人回頭。人人都要做國之猛士、個個爭先恐後斬殺秦人,若是能斬下贏連的頭顱,這是多大的功勞?司傷營的那幫傢伙都被拋在身後了,他們來不及救什麼敵國貴族!

  回頭發現鳴金鼓距離衛隊足有兩百米,衛官主更是欲哭無淚,大軍殺出,主帥的貼身衛隊自然不會稀罕這玩意兒,誰會想著揀過來等著鳴金收兵?負責擊鼓的傳令兵居然也跟隨大隊追殺去了!這就是大魏精兵?都是一群見到戰利品就眼紅的混蛋啊!

  「列陣!死戰!護帥!」

  衛官長嘶啞著嗓子,像瘋子一樣發出命令,眼望秦軍鐵騎如黑雲般壓至,他的眼中只剩下了絕望。按照魏國軍令,主帥有失,他們都要斬首!

  「砰砰砰!」

  連番的撞擊聲響起,第一批秦軍銳騎到了,面對執盾立戈的魏武卒,就這樣直直撞了上去。上百匹戰馬帶來的巨大衝撞力硬生生破開了堅固的盾牌,秦軍銳士被長戈高高挑起、斬斷了脖頸,卻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痛苦,還能獰笑著刺穿對方的胸膛。

  幾乎就在眨眼之間,公叔痤的衛隊門戶大開,嬴渠梁已經可以看到老傢伙鼻子上有幾顆白色雀斑了。

  「中!」

  幾劍砍翻兩名衝過來的魏武卒,嬴渠梁取下套馬索,在空中掄成一個大大的圓,奮力向老公叔投去。

  「奪帥!魏軍主帥已奪!老秦人必勝!」

  上千名秦軍銳騎看到老公叔像只大笨熊一般被嬴渠梁拖在了馬後,立刻發出發出驚天動地的吶喊聲......

  Ps:感謝『小草的驕傲』『黑暗騎師』『比你窮』『書友121001215516809』『唐吉何德』『葫蘆娃耶』『勞拉烏克魯澤』『藍天羽』『猴子請の救兵』『迷茫之彷徨』『書友121001215516809』『4545322』『sammo2005』等書友的打賞支持,謝謝你們:)

  繼續求推薦收藏啊,兄弟姐妹們,光暗貌似有點亢奮,你們呢?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7-12 09:53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4-6-6 06:27
第三十八章 【你需唱罷我登場】一更

    白棟快瘋了,一日夜間,秦軍三次開拔,三次紮營,最苦的就是司傷營了,有多少輕重傷兵要轉移?腦袋上是到處亂飛的箭矢啊,有魏人的,也有自己人的,若是被自家傷了,那得有多冤?兵者凶器也,如果可以重新選擇,他會遠離軍營,就算這裡有天大的富貴也是一樣。

  魏軍主帥被奪,最可怕的還不是對魏軍士氣的打擊,可怕的是老秦人瘋了;陣型明明都亂了,就該痛快的輸掉才對啊?可他們卻轉過身子,如同一隻隻受傷的野獸般狂吼著撞進魏武卒方陣,武器丟掉了、損壞了,那就用牙齒咬,甚至抱著魏軍就往石頭上撞,哪塊石頭夠大夠鋒利就找哪塊。

  這已經不是在戰鬥,這是在以命換命!龐涓很不容易才穩定下的軍心眼看又要崩潰,只得命兩萬精銳龐軍在後掩護,全軍開始緩緩撤退。龐涓可不傻,讓他用精銳的魏武卒換取秦軍那些老弱少幼?這筆賬怎麼算都是魏國吃虧。

  在魏軍開始後撤時候,接到飛馬傳報的子岸果斷放棄了龐繁,回師少梁城下,與臨危受命的車英合軍一處,佔據了少梁城,而力求保存實力的龐涓則退師龐繁,雙方等於是來了一個大換防,一方是國君受傷生死不明、一方是被奪去了主帥,河西之土,各取半數,算是個兩分之局,難言輸贏。

  伯公子贏虔臨時接掌帥印,命令車英子岸據守少梁,主力大軍則緩緩向櫟陽退回。老秦國的本錢畢竟有限,不能都在河西拼光了,何況公父重傷,軍心不穩,秦國現在需要的是停戰和談,修養生息。

  龐涓其實也不想決戰,韓趙那兩頭惡狼還在盯著魏國呢。不過當魏國大軍源源來到後,軍力完全佔優的他便開始了對秦軍不停的騷擾,魏國也有可以雙腿夾住馬腹,百步穿木的精銳弓騎,正面決戰或許不行,用來騷擾秦軍卻是足夠了,少梁城的子岸和車英只能眼睜睜看著,城外就有十萬魏武卒虎視眈眈呢。

  對龐涓這種世之名將,無論如何小心都是不為過的,秦軍只能徐圖後撤,一日夜三落三拔,可憋壞了多少將主,也愁壞了高人子弟白大夫,無數人踴躍請戰,卻被贏虔一力壓制。說到在軍中的威信,這位伯公子確實超越了嬴渠梁,也難怪贏連會舉棋不定,至今也無法確定繼承人;他是怕秦國再次內亂,老秦國**病況兩百年,如今才算略有起色,可是經不住折騰了。

  好容易安頓了下來,手下營兵升起篝火,熱了一老碗酒漿遞給白棟,一口喝下去,酒氣微微有些上衝,自從換了這副身體,太容易醉酒了,帶著些微的醉意,白棟罵了句:「龐涓,你大爺的!」

  被人騷擾的滋味很不好受,可這還不是最讓白棟惱火的;苦酒的陶罐已經密封好了,必須要埋進土中,越深越好,那些粗手粗腳的營兵挖個坑還可以,每次掩埋都要他親自動手,每次挖出來更要他小心翼翼地下鋤頭,一日夜間就被折騰三次,脾氣再好也要罵~娘了,孫臏在哪裡!白棟現在是怒火中燒、恨不得龐涓現在就被萬箭穿心。

  「白兄弟,這個罐子很緊要麼?比君上還重要?」

  白崇就坐在篝火旁,手裡也端了碗秦國烈酒,卻沒喝,很是幽怨地看著白棟。這小子不仗義,說好了一起結拜的,卻偷偷摸摸跟公子少官融了血做了兄弟,卻把自己這個老大哥扔在了一旁,這叫不義!君上中箭昏迷,如今箭是取出來了,創口卻鼓起老高,軍中醫官說是熱毒發了,這小子身為司傷營的頭頭兒,只是去看了一眼,什麼也沒說就退了出來,叔公子找了他幾回,總是推脫說沒辦法,這是不忠。可這不忠不義的小子偏偏讓他生不出氣,這找誰說理去?

  這小子會沒辦法?軍中早就傳遍了,景監已經探明了他的底細,有一位可以夢中傳藝的神秘師傅,那種神奇的壯面手段,是普通人能想出來的?這小子分明就是顧慮太多,生怕治得不好,被君上怪責罷了,難得君上寬宏大量,親自交代不許逼迫白大夫,如此深恩,他就不會感動,難道是一副鐵打的心腸?

  李敵又轉回來了,他已經圍著司傷營繞了五圈兒,一面走一面安慰自己,忍耐、忍耐,再忍耐!這小子就是故意的,他是怨恨君上封爵太小。他真是好大的膽子,難道就不知司傷營職責所在,君上有什麼好歹,他也脫不了干係?

  忍住.....不行了,老子忍不住!那個小罐子是苦酒留下的老子知道,你要睹物思人也沒人反對,卻總是反反覆覆埋進土裡做什麼?還有那籠小田鼠,也不知道養來做什麼,肉能吃麼?真是個瘋子!

  李敵要是能忍,太陽就真會從西面升起了,捏在劍柄的手骨已經發青,終於還是忍耐不住,『倉啷』一聲拔出長劍,指住了白棟的鼻子:「小子,你要什麼條件才肯救君上?別想瞞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這時代的人就沒有不迷~信的,知道白棟有個能入夢的老師,誰都以為他能偷天,而且這是景監探聽來的消息,錯不了。

  「秦國第一國醫衛無害不是已經趕來了?聽說他的醫術高明,自認遠超秦越人,還說什麼扁鵲這樣的稱號,應該給他才對,秦越人欺世盜名,當年治活虢國太子不過是串通弄假?有這樣的高手國醫在,像我這種無名之輩就該知道進退,老老實實躲在一旁才對。叔公子畢竟年輕,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難道李大哥你也不明白?」

  受過現代教育的孩子總是對扁鵲、華佗這樣救死扶傷的古時神醫有種莫名的好感,白棟還知道當代扁鵲秦越人是如何死的,這位神醫就是被秦國醫官生生害死!他對秦國這些所謂的國醫能有好感才怪!

  這段時間任職司傷營,耳朵裡更是灌滿了衛無害的名字,本來人家名氣大也沒什麼,偏偏這傢伙目中無人,排擠同行不說,還要誹謗污蔑,這就讓白棟看不上了,如今贏連受了箭傷,衛無害已經星夜趕來救治,那就讓他先去獻醜吧,若是真能救轉贏連,也省了自己麻煩。

  白棟心裡明白,贏連是舊瘡套新傷,沒有自己的土製抗生素很難短時間恢復,雖說歷史記載贏連還有半年好活,可就是這十天半個月的發燒昏迷,嬴渠梁他們也等待不起,沒有自己在當然要硬捱過去,如今有自己在,總是少不了被請去登場的機會。你先唱罷我登場,衛先生您先請。

  拍拍屁股,白棟小心翼翼抱著陶罐站起身子:「走吧,有你們兩個在最好不過了,幫我挖坑去,越深越好,那些營兵粗手粗腳的,我用著不習慣......」

  Ps:今天還是三更,狂求推薦收藏,謝謝哇:)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7-12 09:5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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