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陽光大秦 作者: 光暗之心 (已完成)

 
mk2258 2014-5-2 22:38: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61 854219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6-16 22:56
第六十章 【衛鞅西入秦】

               
        「公大夫不過爵七等,祿百五十石,就算有君上賞賜的千畝良田,也不過養十幾戶人家而已,何況賞田中也還是青苗,當不得飯吃,屹石村來了二十多戶族民,合一百三十六口,君上你說那小子是不是很難支撐?換了是臣妻就會節減支出,先挨過這段青黃不繼的曰子再說,可這小子卻是大手大腳,又是修莊牆,又是貼補族人,聽說連賤民奴隸都被分發了新衣新鞋,還要求每天都要洗熱水澡,燒熱水難道不要柴麼?老秦國山多樹多,是不缺柴,可就算樵夫砍柴,也要轉換人力,那都是錢啊!」

        堂堂一國之後,居然說得眉眼亂動,喜不自勝,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君上怕是猜也猜不到的,這小子居然借錢!您的三個兒子,還有李敵景監,個個都出了大錢,嗯就算景監最清廉,只出了五百錢,可見是個極好的臣子,至於您那三個兒子,臣妻就不說了,免得您怪責。」

        「他借錢?債主還是寡人的三個兒子?哈哈哈,這小子臉皮倒厚,這才剛入櫟陽就四處借債,就不怕滿朝文武在背後笑他麼?」

        「君上還笑呢?臣妻對這小子好生失望,還以為鬼谷先生的學生有什麼通天的本領,原來也不過是個四處求借的乞者,不過如此。」

        「鬼谷先生又不是范蠡,估計也沒傳他賺錢的本事驪姜,這些事寡人還未曾得報,你如何就知道了?還有,寡人得報屹石村有百多口族民,已命再撥兩千畝良田了,就是要幫助那小子安置族民,你剛才略過了不說,莫非是動了手腳不成?」

        「臣妻以為,像白公大夫這樣的高人弟子,必有辦法解決族民之事,君上為此加賞兩千畝良田,那不是看輕了咱們的大功臣,看輕了鬼谷先生麼?」

        驪姜微微一笑,揚了揚手中藥碗:「這藥熬了許多呢,君上是否再喝一碗?」

        「不用了!愛妻所言有理,那小子懈怠成姓,逼逼他或有好處。不過,他若是還不上欠債,我那三個兒子豈非很吃虧?」老贏連十分狐疑地望著妻子。

        「以臣妻看來,只怕那小子是很難還錢了,本以為他是要見本求利,也學那些世家貴族暗中經商,不想這些錢都被他拿去修莊子了,據說還要修什麼湖泊、涼亭,如此奢侈享受,竟比君上更甚。」

        「怎麼又說到寡人算了,不提這小子了,老公叔那邊如何?我大秦國後親自出馬,想必是沒有什麼困難了?」

        「那就是個想不通的老傢伙,臣妻說了幾次,他只是搖頭,依臣妻看,與魏和談之事怕有極大困難君上,一定要半分河西麼?公叔痤不點頭,魏王怕是很難接受的。」

        「半分河西是秦國最後的底線。河西古來有爭,求此半分之局,不僅是寡人要對國人有所交代,也算是秦魏兩國百年交兵的一個較好結果;如果寡人算計不錯,此次和談可為我秦國帶來最少十年生息時間,驪姜,老秦國苦啊你在櫟陽坐守,袖顧雍都,應該比寡人更為清楚。」

        「魏嬰仁慈寬厚,就是凡事猶豫不決,缺少一代雄主當有的決斷。臣妻猜測,魏嬰按住我國國書,不問和談之事,必是要派一個公叔痤最為信任的人,西入老秦,詢問這位魏相的真實想法。所以秦國要力成和談,就需要先說服老公叔,要說服老公叔,就要先說服這位入秦使者。景監已經去查了,相信不久就有消息,我們只要知道入秦之人是哪個,循其弱處攻之,則和談之事半成也」

        這位國後可不是只會喂丈夫喝湯藥、一心纏~綿床榻的禍國紅粉,說到國策大事,明斷不遜男子,否則贏連又怎會數十年恩寵集於一人,堪稱戰國初期有數的好男人?

        「稟君上、國後,景中尉有信報來!」

        驪姜話音未絕,門外便有女內來報;接過急報帛書,拆去封口看了,驪姜頓時一愣:「來秦使者是個叫衛鞅的人?君上可曾聽說過此人名字?」

        「衛鞅?」

        贏連閉目思索了片刻:「倒是聽說過此人,是老公叔恩養的一名門客,據說是個法家學子。可惜此人無名,想來難比慎道、申不害之才,在魏國多年也不得伸展。魏嬰怎會派了這樣一個無名之人前來?」

        「無名就好,無名就是無才,多半也就無德。這個衛鞅最好是喜歡金株美女,我老秦國投其所愛,還怕他不為老秦出力,去說服你那個頑固的老朋友麼?」

        驪姜微微一笑,她也沒將這個衛鞅放在心上

        ***

        老贏連夫妻在綢繆十年大計、憂國憂民;衛鞅星夜西入秦,開始挑動一天風雨;衛無害倒了大黴,落在贏虔這個狠人手上,二話不說就先是一頓脊鞭,那可是馬尾做成的鞭子,蘸了水抽下去聽不到多大響聲,鞭子提起來,卻皮肉皆腐,連骨頭都能抽裂,在如此酷刑下說他是敵國密探都要招了,何況是罪證確鑿?一個『殘害幼女』的罪名扣在頭上,正如贏虔說得那樣,斬首都不夠,必須要腰斬棄市。

        驪薑是最聰明的女人,為了救命恩人耍耍小脾氣,在臣子面前擺擺立場,讓國人明白她並非知恩不報之人也就是了,可沒心思去搭救一個本來就該死的醫工。衛無害腰斬棄市的曰子很快就定下來了,第一時間送到白棟這裡;白棟看後點點頭,記下曰子後就吩咐白遲燒掉贏虔送來的帛書。

        如今整個櫟陽城都傳遍了,原來堂堂國醫竟是個惡魔,害死了無數少女,現在家家戶戶都在準備臭雞蛋,要在衛無害巡街服刑那曰扔他一臉才能解氣。這老傢伙該死,全家都該死,也是老天報應啊,這次讓他犯在了白公大夫手上;白公大夫是什麼人?那是咱老秦國的的功臣,就連君上都是靠了他才得續命,衛無害也有臉稱什麼天下第一名醫?前有當代扁鵲秦越人,後有白公大夫,這才是當世的神醫呢!白公大夫就是上天派來懲治惡魔的使者,咱老秦國從此得天庇佑,強盛有期了!

        街市上的喧嘩議論卻吵不到老甘龍,這位秦國上大夫的書房緊緊關閉,老傢伙又在讀書了。活到老學到老,好讀不倦,就是這位老秦第一權相的座右銘。

        上大夫讀書的時候誰敢打擾?輕則掌嘴、重則打爛屁股逐出府去,哪怕是老甘龍最寵愛的長子甘升也要小心翼翼,輕輕叩起門環,壓低了聲音道:「父親,升兒求進。」

        「進吧」

        已是花甲高齡的老甘龍白髮飄飄,脊骨卻挺立如竹,哪怕是在私家書房讀書,身旁並無二人,還是依足禮儀正襟跪坐。聽到兒子的腳步聲,老甘龍微微睜開雙眼:「為父正在品味《尚書》精義,又有何事打擾?為父可曾告訴過你,但凡讀書,必守心正,心正而智慧生,智慧生而書義明,似你這般不尊讀書之禮,如何成器?」

        「兒知罪,實在是衛家懇求,送來厚禮」

        「是衛家之事?厚禮退回,來人請退。告訴來人,衛無害已是個死人,老夫也救不得他了」

        「父親,衛無害與父親私交」

        「蠢材!為父乃堂堂上大夫,國之實相也,如何與一個醫工相交?再說掌嘴,家法不容!」

        「兒不敢,兒這便趕走衛家來人,父親請息怒。」

        「慢,白棟如今在做些什麼?」

        「聽說是在修建莊園,本來他也無錢,還是三位公子解囊相助,如今大興木土,極盡奢侈。」

        「整修家園、建設宗祠,這叫什麼奢侈?這是人子當盡之義!曰後都是同殿之臣,先結個善緣吧,去取三百金送去白家,當是我甘家賀儀」

        「父親,白棟不過一個七等爵公大夫,怕是受不起如此大禮啊?」

        「蠢材!還不速去?」

        「喏!孩兒這就去辦,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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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6-16 22:57
第六十一章 【教育要從草兒抓起】

               
        關中平原有一點不好,總是風緊,就算這個時代植被繁茂,大風一起也是黃土滿天飛揚,煩的很。

        傳說帝分五色土,以黃土為貴,主黃帝為尊,能生栗米、養萬民;白棟本來不信,明明就是東北大米好吃,黃土好在哪裡了?因為黃帝的原因?太迷信!親自去田邊看過後,才知道這個時代的黃土是最肥沃的,捏一把好像要出油,能聞到濃濃的土腥味,白龍爺驕傲地對他說,這就是最好的土地!你知道不知道?像燕國那種苦寒之地就只有黑土了,三年能有兩收就算不錯,而且畝產不到一石,種出的栗米都不能吃的,入嘴都是冰渣子味兒!平安郎啊,你就是咱族中貴人,如今有了最好的土地,族人再不用勒起褲帶過冬了,要是早一天有這樣的黃土地,你堂姐也不至活活餓死啊......說著說著老淚縱橫,捧起把黃土就往嘴裡塞,白棟攔都攔不住,他還沒口地誇獎這黃土好香、好肥美,能擋肚飢。

        白棟很想告訴白龍爺,能擋肚飢的土是灰白色的,叫做觀音土,這年頭兒可沒有觀音,還不知道叫什麼名字,那種東西也不能多吃,否則會拉不出屎,活活撐死的。可看白龍爺左一口右一口的滔天熱情,知道攔也沒用;算了,就讓老人家吃兩口過過癮吧,少吃些無妨,還有助消化呢,雞都是這樣的......

        白龍爺在吃黃土,族內的小孩子們則在拉黃屎。吃得都是上好栗面,拉出的屎當然也是金黃金黃的,還熱呼著就被族人工匠們弄去,放在甑上蒸,等蒸得微微變色了,再按照一定的比例摻入黃土。這樣夯出的院牆堅固無比,只需要過上一年,連強弩都無法穿透。

        被白棟起名為『水木湖』的內湖已經在開挖了,司農官交割的田地還算不錯,都有水渠環繞,而且距離白家莊並不遠,內湖就直接從水渠過水,這樣澇時只要截斷水渠上流,就可蓄水入湖,旱時則可取用湖水,既得風水之利,又等於修建了一個小型水庫。

        水車的圖樣白棟已經畫好了交與木工,這東西只要把木銷一開,平時就能用風力帶動,車起湖水翻入管道,管道都是竹子做的,鋪向每家每戶,這就算提前兩千年用上自來水了,乾淨衛生還省力氣。遇到旱時就可加上人力向渠中翻水,用著十分方便,不是說公輸般也曾問技於恩師麼?鬼谷子的弟子設計一個水車不算過分吧?

        謊言說了一千遍就會變成真理,現在連白棟都相信自己是鬼谷子的學生了,還開始對傳說中的青溪無限神往,不知何時才能得見老師一面?

        內湖如今才挖了一小半,挖出的土就直接用去夯牆了,草兒帶著桑娃子和狗剩子這兩個小尾巴圍著湖邊轉了一圈兒,看不到湖波蕩漾,肥魚更是沒個影子,頓時大失所望;抬頭看到二十幾個小孩子正撅起屁股在一邊拉屎,頓時眼前一亮,捏起鼻子下了命令:「狗剩子桑娃子,你們兩人不是才十四歲麼?也算是小孩子,為什麼不去拉屎!」也不想想自己才十三,好歹是個姑娘家家,哪有指揮人家大小子拉屎的?

        桑娃子和狗剩子對望一眼,臉都紅了。兩人畢竟大過草兒一些,童真漸消,春~心欲起,草兒的心思如果是清澈溪水,他們兩個早就是金沙江了,如何肯在草兒的面前排隊拉屎?只好眼巴巴地望著白棟,希望他能阻止草兒的亂命。

        劈手抓過草兒,白棟開始語重心長的教育這個小丫頭。不教育真的不行了,這丫頭已然被自己寵上了天;以前就靠著生相可愛,讓桑娃子等族中小子紛紛拜倒在石榴裙下,儼然就是個孩子王,上山掏鳥兒下河摸魚,挖個陷人坑害人無惡不做,如今大人們看在自己的面上,更是不好管束她,現在都發展到慫恿桑娃子這種大男孩兒當眾拉屎了,這是要瘋啊?

        白棟並不同意現代的性教育思想,什麼身體的奧秘早知道,『性』不是恐怖的東西......都是扯淡!咱華夏人就該有個華夏人的樣子,當代政府太英明了,就得雙手擁護打擊東~完,讓景監這種人徹底斷了念想!

        不就是話說的重了些麼?草兒撅起小嘴就要哭,心疼啊,說不下去了,白棟長嘆一聲,這就是失學兒童的悲哀啊......要擱在現代,草兒都該小學畢業了,現在卻還是個文盲。再看看兩眼發直的桑娃子和狗剩子,看看那幫『風吹屁股涼、湖畔拉屎忙』的族中孩童,頓覺一陣慚愧,自己只想著修莊挖湖弄涼亭、搭起檯子唱大戲,說是立莊院起宗祠,還不是現代人那點追尋田園生活的思想在做怪麼?白龍爺和族人們都把自己看成是族中貴人、福星,貴人就是這樣行事的?教育才是百年大計啊!看來家學必須要先搞起來,讓草兒有書可讀,她的目光就會從異性光溜溜的屁股轉入知識的海洋了,就是這個主意!

        草兒才不是真哭呢,她就是裝的,演計堪比秀蘭*鄧波兒,忽然見到哥哥不罵自己了,兩眼還直愣愣的發呆,頓時擔心起來,拉拉白棟的手,細聲細氣的開始承認錯誤:「哥哥,草兒錯了,草兒以後不讓桑娃子他們脫褲子了......」桑娃子和狗剩子跟著猛烈點頭,表示以後就是草兒再讓脫褲子拉屎,他們也會果斷拒絕。

        「哎,也不怪草兒,怪哥哥。」

        「不是不是,是草兒的錯嘛,哥哥再這樣草兒還哭......啊,那是什麼?是白遲爺爺呢,好像個大王~八,哈哈!」白遲都抗議過許多次了,讓草兒叫他的名字就行,可草兒就是不入耳,見到年老的人就該叫爺爺才對呢,這一點倒讓白棟很是安慰。

        白遲扛了個硬邦邦黑呼呼的東西在背上,還真像只老烏龜,聽到草兒的話也只能苦笑:「主人,這『鐵鍋』是剛弄好的,怕下面的人手腳不穩,老奴只好自己背來,是像只老烏龜啊,不過能讓女主子一笑,老奴幸甚。」

        「白遲,早就想對你說,我家沒這麼多的規矩,主人女主人的多難聽?叫我主人也就算了,草兒還小,以後叫她聲草兒小姐就是,我聽著高興。」

        「小姐?這也是鬼谷先生傳授的麼?主人好多的新鮮話,老奴聽著都高興......」

        「好了好了,快將鐵鍋取下來吧,找個僕傭下人送去廚房就好,多重的東西,背著不累麼?」

        白棟揮揮手讓草兒她們繼續去玩耍了,壓低了聲音問道:「這次去櫟陽,可見到了山藥?」

        「自然是見了,還見了苦酒......小姐。主人交代的事情,老奴一字不漏都告訴了山藥。山藥還請老奴轉告,說是主人的大恩大德,他和女兒今生難忘,若此生不能報答,來世也要做白家的牛馬......」

        「呵呵!白兄弟果然還是不曾忘記那個苦酒啊,這才剛回櫟陽,就要約見佳人了麼?」

        白棟正想再交代白遲幾句,就見景監笑嘻嘻地從遠處走了過來。明明距離有五六丈遠呢,也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聽到白遲說話的,還真是個搞情報的人才。

        Ps:今天滿滿的五千多字啊,求些推薦收藏吧,又起柳絮了,看著好,其實透著淒涼,再不多給些收藏推薦,光暗感覺好淒涼,比苦酒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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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6-16 22:57
第六十二章【景監的羊奶浴】今晚更大章:)

               
        景監今天沒穿深衣,上服下裳,內著脛衣,就像個買*買提,束腰上有紋繡的風雲圖,更顯得細腰一握,猿背蜂腰。風一吹衣襟獵獵做響,長發飄兮美目盼兮,望著白棟欲言又止,眼睛好像就要說話。

        老白遲打了個哆嗦,慌忙找個藉口離開了。主人有許多好友,公子少官荒誕不經,李敵冷漠,仲公子慷慨義氣,唯獨這位景公有些彆扭,讓人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快跑!這位景公看人的眼神就像深潭,能活活把人淹進去,被他多看幾眼就會大汗淋漓,喘不過氣來......

        「都說你是建家園,立宗祠,為人子之孝,可我怎麼看到的都是極其奢華的奇技淫巧?那種伸向各戶的竹管是用來做什麼的?難道是用來傳聲說話,遞送消息?不對不對,若只是傳聲之用,為何要接到湖邊,沒有這樣的道理啊?」

        景監看得大為疑惑,看了會兒竹管,又跑去看正在製作的水車。如今櫟陽城的熟手木工幾乎都集中在這裡了,正在趕製這幾架水車。

        大軍歸來後,當日那幾個營中木工跑到櫟陽關市租了個鋪子,大賣白棟發明的幾樣木具,其中最受黎民歡迎的竟是蒸籠;如今只要是出身清白、有老世族背景的秦人都可學習『壯面』的法子,只是不能洩露,否則就要連坐族人鄰居同受責罰。學了壯面法後最需要的就是蒸籠了,官方製作的哪裡及得上這邊的精美,蒸籠賣得越多,白棟的名聲就越大,在秦國木工的心中,籐椅蒸籠都是開時代先河的木具、堪比祖師爺公輸般的傑作,如今白家需要木工,還不巴巴地趕過來幫忙出力?白家如果給錢多了還會急眼,認為這是將自己當做了外人、是最大的侮辱!

        「這種東西叫做水車,是我隨恩師夢中遊歷,飄飄蕩蕩也不知到了哪個國家,見到了這種木具。平時可借風力翻動水板,湖水就能流進竹管,通往族中各戶,省去了每日挑水的勞累;到了旱時,風力加上人力,就可以快速翻水、灌溉田地。說來真要多謝君上了,賞下的這千畝良田有水渠環繞,這在老秦國可不多見呢。」

        景監很想告訴白棟,其實還有兩千畝良田被國後截下了。衛無害畢竟是國後的救命恩人,如今因你破家滅口,國後雖然明曉大義,畢竟也只是個女子,動動小手段實屬正常。

        可想想還是算了,這些話普通黎民可以說,自己這個秦國中尉副將可說不得,有挑唆之嫌,只得轉個話頭:「白兄弟真是極盡妙想,這種叫做『水車』的東西如此方便,只怕早晚都會在老秦推行,到時受惠之人都要交口稱讚你『白子』的大名了......」自從在屹石村接了白棟家人,跟著磕頭叫過娘親,融血結拜就是遲早的事情了,白先生也就變成了白兄弟。

        其實連景監都很奇怪,自己向來行事深沉,很難輕易認同一個人,這小子卻偏偏有種特殊的魅力,讓人不覺就想親近。這是為什麼呢?想得奇怪,不由抬頭又望了白棟一眼。白棟心裡一寒,景監隨便看人還好,一旦認真起來,總給人含情脈脈的感覺,男人太美也是罪,受不了啊......

        「別叫白子,我會臉紅的,而且也不好聽。聽說你在我娘面前磕了頭,叫了娘親,我以為這是一種緣分。以後就不叫你景公了,叫你景兄,還記得在荒嶺相遇,是景兄將我交於運糧大軍,這又何嘗不是給了我一個出身機會?如此機緣,不做兄弟天理不容,不過可以不割手腕嗎?現在我的手腕上都是傷痕,舊傷還未痊癒呢。我們去吃酒,去吃肉,去祭拜天地,迎風高歌都可以,不比弄成血淋淋的樣子強?拜完兄弟後,我還要請你在大木盆裡洗澡,當然是你一個人洗啊;盆裡會有芬芳的花瓣,洗完後香氣馥郁,你會迷上它的......「

        景監的職業可怕,性情古怪,手段驚人,好在還算是個可以結交的朋友。那日明知是自己放了他苦苦追索的女子,卻沒有傷害自己,還要為自己費心謀劃,生怕老贏連對自己有所傷害。這樣的人是可以做朋友的,而且與公子少官不同,既可以談感情、也可以談利益,痛快極了!只是融血結拜就要割手腕這種做法讓白棟深惡痛絕,這個時代的人難道都不怕得破傷風麼?他可怕!

        景監哈哈大笑,他愛惜自己的身體勝過一切,怎麼能忍心割自己一刀呢?只覺白兄弟知我啊,這才是好朋友呢。

        白棟從來不騙朋友的,木盆選了最大的一個,水的溫度剛剛好,水面上漂浮著五顏六色的花瓣,洗澡水和景監一樣,都是香噴噴的。景監看了看,表示比較滿意,只是希望能否在水中再加些羊奶?他知道這是非常奢侈的事情,春秋時有個叫南子的美麗壞女人就經常這樣做,孔子聽說了這件事,都要掩起臉來不肯去看她。可他真的很希望洗一次羊奶浴,就像小孩子對糖果一樣的期待,都是結拜的兄弟了,白兄弟你不會說出去吧?你家裡肯定有羊奶的吧?大不了我出錢買就是了......

        雖然已經比較瞭解景監,白棟還是跑出去吐了一會兒,然後拎了一小桶羊奶回來,景監這才滿意了,開始哼著《詩經》洗澡。他選擇的都是表達愛情的歌曲,而且除了詩經之外,居然還有連白棟都不陌生的《越人歌》。

        這首被漢時劉向收錄,出現在春秋前期的歌曲其實還有爭議,真不知景監代入的是那位風~騷多情的老舟夫還是美麗動人的越女?白棟猜測應該是前者,若是後者景監就正常了,可他明明就很不正常嘛......

        原來大男人也可以一個澡洗上兩個時辰的,看看日頭都偏西了,晚飯估計也要在自己這裡吃,新鮮的就沒有了,煮好的羊肉和饅頭管夠。洗過澡的景監臉蛋馥郁如花、肌膚白似羔羊奶,輕輕坐在白棟面前,微微露齒一笑,竟有些嬌媚。

        白棟避開他的目光,腦中只想著歷史上對這位景公的正面記載:識才薦才、三舉方成,歷經變法艱難而無絲毫退縮,縱有女兒嬌柔一面,卻是真正的偉丈夫......心裡才算好過了一些,勉強支撐著沒吐。

        「每次吃到你做的咪咪,都要感嘆壯面之法的神奇啊!」

        景監慢條斯理的吃喝完畢,忽然深深望了白棟一眼:「兄弟,你能不能告訴為兄,為什麼要關心魏國入秦的使者?算了,知道你不會說,我就告訴你吧,使者叫衛鞅,其實是個無名之人......」

        Ps:晚上會更新大章,放在0點前。光暗很老實的,因為要打下一週的總點榜,很多作者都會這樣做,可如果只是這樣做,那就太不厚道了,所以下一章會發的晚些,作為回報,字數會增加一倍,等於是加更:)

        大家不會怪我吧?一定會在週一多投幾張票吧?謝謝你們了,鞠躬......

        感謝『猴子請の救兵』『中國利益』『取名好求難』『冰峰石頭』『sammo2005』等兄弟的打賞支持,都是鮑叔牙一樣的好朋友:)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6-16 22:58
第六十三章 【會吃人的羊】求推薦收藏:)

               
        ps今天是母親節了,祝天下的母親平安、幸福、快樂:)

        呃,求別亂猜,景監是個純爺們兒,這一點是肯定的......

        ***

        白棟開始懷疑老天是有眼的,不然為什麼自己一要出門,就會颳風下雨呢?而且還打雷,噼裡啪啦的好不嚇人。草兒又有了撒嬌的藉口,扔下手中吃了一半的饅頭,狠狠鑽進白棟懷裡,說草兒好怕,哥哥再講個故事吧?辛巴達航海不想聽了,要聽更新更有趣的故事!

        講就講吧,反正下著大雨也不方便行路。白棟如今發現了一個問題,給小孩子講故事一定要用心選擇,阿里巴巴太暴力了,他居然用熱油把躲在罐子裡的四十大盜活活燙死,小孩子聽了會不會學壞?辛巴達很勇敢,可他總會與好多怪物惡魔搏鬥,這屬於恐~怖驚悚,會不會影響小孩子健康成長?白雪公主就是典型的歷史虛無主義,七個小矮人明顯涉~黃~啊?我們要的是陽光,是正能量,要保護好嬌弱的下一代!

        草兒是多好的一個小姑娘,怎麼就變得如此調皮暴力了呢?桑娃子每次來找自己哭訴都是被草兒打了,而且這個小丫頭居然還大膽包天爬上高高的水車,自己趕去的時候魂兒都快嚇沒了。

        故事必須要分級!想來想去,白棟準備講《海的女兒》。人魚小公主就是個不守規矩的典範,後來怎麼樣呢?因為不聽爸爸媽媽的話就變成了美麗的泡沫;白棟認為這個故事可以為草兒豎立正確的人生觀世界觀和價值觀,做一名老秦國健康向上的少女,從此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將來嫁給一個老實本分、出身高貴、家有資產、才華橫溢的臭小子,自己才能放心。

        萬沒想到草兒從故事中看到的不是要遵守什麼規矩,哭得稀里嘩啦的她居然恨上了那個傻瓜王子,詛咒這個混蛋永遠得不到真正的愛情。壞了,這麼優秀的故事反倒讓草兒變得偏激了,而且還提到了愛情?白棟徹底呆住,他發現自己快要不會講故事了,再這樣下去,恐怕只能朗讀最純潔的《聖經》吧?

        雨停得很及時,白棟幾乎是逃離了這個小魔女,狼狽萬分的爬上了馬車,屁股下墊上個塞滿了麻絲的布糰子,到櫟陽還要半個時辰呢,有足夠的時間讓他籌劃未來教育草兒和那幫族中小子的大計方針。

        老贏連其實是個很細心的人,在娘親和草兒到來之前,他就在櫟陽城內外分別為白家準備了兩套府邸,是娘親習慣了鄉野生活,又不願與族人分開,這才選擇了住在城郊。每天捧著大老碗,弄上滿滿一碗的爛面皮,一面稀里呼嚕吃著,一面和族人們說笑聊天,這是她已經習慣的生活方式。

        過往的經歷已變成淡淡的回憶,忘記過去、融入今天的生活、珍惜眼前人,白越氏就像她眼中神奇的兒子一樣。

        這可苦了白棟,去一趟櫟陽就得顛簸半個時辰。好在老贏連還算貼心,七等爵公大夫沒什麼職掌,客卿這個官兒其實就等於高級幕僚,名義上就是秦國的貴客,想出主意的時候可以面君,犯起懶病來十天半個月不入櫟陽宮也沒人挑理,真是太適合他了,想想都能樂出聲來。

        其實白棟真是想多了,戰國時代對貴族士大夫的優待已經到了一種變~態的程度,不像後世必須要早朝,三五天都未必能開一次朝會,而且只要不是大朝會,貴族士大夫們想不去就可以不去,還不會被記曠工。

        跳下車就看到了站在城門前衝自己微笑的李敵。這傢伙自從做了白棟的好哥們兒,笑的頻率就越來越高了,很多次都讓白棟誤認為他是剛剛殺過人;這個殺人魔王走到白棟面前,居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此大雨,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已經是午時,要見君上怕是要等待一個時辰。」

        「不是要見君上,我這個秦國客卿是最散淡的人,就是想來看看櫟陽關市,品嚐一下秦地美味,當然還有秦地美人......你不知道,城門犒軍那天有好多姑娘拚命靠近我,個個都穿得好像花蝴蝶一樣,可惜犒軍結束她們就走了,空中只餘佳人留香,換了是我,你不會感到遺憾麼?」

        李敵認真地看了看他,再次大笑起來,手指著他的鼻子:「好小子,好小子......多少年了,從沒人能只靠說話就讓我笑的,你居然做到了,了不起啊。小子,你以為我會相信?景監昨天回櫟陽,說了你家的許多風貌,有可以直接拉到房間裡的什麼自......來水,有神奇的翻水木車,還有撒滿了花瓣的澡盆,他說他只是洗了個澡,就被你坑去了十幾名手下。現在這些人都要日夜守衛在白家莊周圍,你家還只管吃喝,不問酬勞,景監說他吃了大虧。我隨君上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能讓景監吃虧的人,兄弟,不愧是鬼谷高徒啊?說,你這此來櫟陽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是為了苦酒姑娘?」

        這小子似乎有種神奇的魔力,總是能潛移默化地改變一個人,李敵感覺自己現在的話越來越多了,有向娘們兒轉化的趨勢,這必須要引起注意,可偏偏話到嘴邊卻收不住。他恨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意志不堅定了?不過救苦酒也有他的一份功勞,關心一下也算是人之常情吧?李敵在為自己尋找一個看似合理的解釋。

        「如果我告訴李大哥,這次來櫟陽是要做一隻吃人的羊,你會不會相信?」

        「胡說!只聽說過人吃羊,什麼時候有羊可以吃人了?你若說是老虎豹子我還信,老黑熊也成,羊會吃人?我明白了,你小子是不是嘴饞了,想要嘗嘗櫟陽的肥羊燉?沒有問題,哥哥請客!」

        「哥哥忘記了麼?我做的肥羊燉才是最好的,老秦人做的能吃麼?味道太大!這次煩哥哥來,就是請你做個嚮導,帶我看一看櫟陽關市,至於羊吃人的事情麼......你很快就會明白了。」白棟微微含笑,一副打死也不說的表情,能吊一吊李敵這種人的胃口,真的很有成就感。

        「我倒是要看看,你是如何讓羊吃人的。走吧,關市在東門,挨著殺人場,明天午時衛無害就要腰斬棄市了,你小子要去看麼?」一提到殺人,李敵的眼睛就會放光,手也按在了劍柄上,似乎很遺憾明天居然不是由他來操刀!

        櫟陽關市讓白棟有些失望,這不就是小區旁邊的農貿市場麼?而且商人們還不會叫賣,甚至連個牌匾招子都沒有。比較聰明的店家會在門前放一隻大老碗、或者是一個空酒罐,藥店最搞笑,在門前直接撒落一地藥渣子,濃濃的藥味隨風而來,讓你不想知道他家是賣藥的都不成。人類就是聰明,總會想到各種各樣的廣告方式,只受時代所限,與智商無關。

        山藥的鋪子會怎樣做廣告呢?難道要放塊豆腐在門前?很快白棟就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苦酒原來就是最好的廣告。遠遠看著一身布衣、仿若文君當爐的苦酒,白棟忍不住微笑起來,苦酒胖了,原先苦伶伶的瓜子臉變成了鵝蛋臉,以前就是臉色太白,一看就是長期營養不良的結果,如今臉蛋兒紅撲撲的,像拂曉的太陽。

        這個太陽一般的女子正在緊張忙碌著,就這樣那些排在門前的男人們還要催促,不知有誰撮唇發嘯,可惜太過婉轉輕~浮,立即就惹來無數人橫眉冷對,幸虧見機的快立即賠罪,否則被群眾暴揍一頓也是活該的,就連巡街的司寇領兵士都懶得過問這種事。

        白棟就這麼遠遠地望著,苦酒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娘親、草兒和族人們的縮影,是他在老秦軍營時的感情替代品,看著她快樂幸福的生活、看著她變胖了、看著她已經不需要靠賣唱來維繫生活,這就已經足夠。苦酒總會變成醇香濃厚的美酒,總會遇到真正懂得欣賞她的人。

        李敵居然學會了替人著急。苦酒沒看到白棟,白棟似乎也沒有上前的意思,難道這小子來櫟陽不是為了一會佳人?還是這小子心虛情怯怕害臊呢?怎麼可能,說到臉皮之厚,老秦國還有人能超越他麼?

        「你就不去見見苦酒?」自從救了苦酒,李敵就把苦酒看成自己的親妹子一樣,他永遠無法忘記濟水下那個面色慘白、呼吸斷絕的可憐女子;老天不公啊,這小子救人只肯救到一半,難道就不知道苦酒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連老子都看出來了!

        「她現在這樣不好麼?每天都會早起快樂的磨豆腐,然後將自己的勞動所得換成謀生所需的金錢,那些在門前排隊的男子在讚美她、欣賞她,甚至會撮起嘴巴發出奇怪的聲音,這都不過是要引起苦酒的注意,希望她可以笑得更美、更甜。這種平平淡淡的幸福味道你怎麼會懂?可是我懂......」

        白棟笑著看了他一眼:「不是想知道什麼叫羊吃人麼?隨我來,先吃了午飯再說。那家門前放了陶碗的店舖就是賣吃食的吧,我已經注意很久了,他家似乎還有『咪咪』出售。」

        「你的眼力不錯,那家的女商主是越國來的,名叫越姬,腰很細,笑起來眼睛彎得像新月,她家的飯食不錯,有麥麵做的白『咪咪』出售,比你的手藝也不差多少。走吧,今天我請客......唉......」

        李敵看看白棟,又看看苦酒,不覺暗中一嘆,回想當年,還是『她』離開後自己才開始變得嗜血好殺的吧?年輕人不知珍惜,有你小子後悔的時候!

        這家店舖很小,女商主卻很是扎眼,二十出頭的南方女子,皮膚水靈身材窈窕,看一眼彷彿有清新的水氣撲面,不是吳越之鄉產不出這般女兒。

        白棟其實很好奇,越國距離老秦國千里迢迢,這越姬背井離鄉,偏偏跑來櫟陽經商是為了什麼?看到她火爆的生意才漸漸明白,味道清爽的吳越菜餚對老秦人有著非常大的吸引力,而且她這裡還有加入了飴糖的甜菜,雖然價格昂貴,卻也不乏豪客,比如見到白棟和李敵,就立即笑著起身招呼的甘升。

        老甘龍的賀儀就是他送到白家的,白棟還請他吃了一頓狗肉餡的包子。結果這傢伙很沒出息的連吃了二十多個,據說為此被老甘龍狠狠訓斥了一頓。

        「白公大夫,這邊請坐吧?甘某正覺一人無味,有大夫在,方才成席啊。哎呀,李衛主也來了,快請快請......」

        甘升真不像個大家世子,倒像個八面玲瓏的成功商人,人又生得胖,一笑倆酒窩兒,讓人不忍拒絕他的邀請。

        「甘兄太客氣了,既然如此,小弟也不推辭,白家窮啊,甘家有的是錢,吃你也是應該的。」

        白棟的話讓李敵臉一紅,掃了甘升一眼:「我的賬自己負。」

        「李衛主說哪裡話?您與家父同殿為臣,正是我的叔伯尊長,李叔,給小侄一些面子如何?」甘升笑得比彌勒佛都甜,白棟看得暗伸大拇指,這才是人才啊!見人三分熟,搭話有七分,放在後世就是個不可多得的公關人才,而且人家拉關係靠得是面皮和嘴上的功夫,都不用靠大腿,這叫專業!

        老世家就是有錢,甘龍這桌上已經擺滿了各式菜餚,雖然都是烹煮的東西,卻多是時令新鮮之物,白棟嘗了幾樣,微微點頭道:「店家好手藝。」

        「哎呀,能得白公大夫誇獎,越姬好開心呢。」

        香噴噴的老闆娘就這麼飄了過來,人美嘴巴也甜,眼睛裡好像帶了鉤子,不看李敵也不看甘升,滴溜溜地盯上了白棟;是個男人被她這樣看著,恐怕都要起異樣的心思。

        「哦?女商主還認識我?」

        「看您說的,白公大夫還未入櫟陽,就讓衛無害那條老狗破家滅門,誰不是拍手稱讚?白公大夫,越姬替那些受苦遭難的女孩子謝謝您了。」

        「真會說話......越姬啊,我來問你,聽說你這裡也出售『咪咪』,是不是呢?」

        「白公大夫真會說笑,有也不敢賣給您啊?誰不知道這『咪咪』就是白公大夫首創的麵食?越姬可不敢賣弄。」

        「沒有什麼敢不敢的,我這次出來的匆忙,難道還要現做『咪咪』不成?這樣吧,給我一百個,都要麥麵的,越大越好,我有大用!」

        Ps:什麼是吃人的羊?為什麼白棟要買饅頭呢?下一章就會揭曉了。蓄勢良久,白棟似乎也該出次手了。

        新的一週到了,《陽光大秦》就靠大家了。大家一路支持,說再多都是矯情,光暗默默地與各位握個手,道聲謝謝:)

        感謝『q老龍頭P'、『淡水河擺渡人』兄弟的打賞,謝謝。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6-16 22:59
第六十四章 【羊是這樣吃人的】求周點擊!

               
        這家小食鋪頓時安靜下來,無數雙目光望向了白棟。白公大夫的名氣很大,甘家長子也非常人,還有那位面容冷漠,縱然飯時仍手不離劍的大漢更讓人不敢直視,食客們雖然大有追星族的衝動,也只是低聲議論,沒人敢直勾勾看他們。越姬就屬於另類了,這位美人兒就算見到公侯將相,也還是那副顛倒眾生的模樣,比不得。

        可當白棟叫出要買一百個『咪咪』的時候,食客們真是忍不住了,很想湊過去問他,一百個『咪咪』這麼多,您吃得完麼?

        越姬也是不解,大眼睛轉了好幾圈,又白又嫩的小手捂上嘴巴,發出嗤嗤的笑聲:「一百個『咪咪』?白公大夫莫非是在說笑麼?」

        「不是說笑。怎麼,你店裡沒有這許多『咪咪』?還是你的咪咪太珍貴,不肯賣給我?」這話如果被現代人聽到一定會產生歧義,白棟不覺微笑。

        「原來白公大夫是真的要買?越姬能否多問一句,白公大夫何以要買這許多咪咪呢?三個人也吃不完這麼多的。」說著又掩唇輕笑,這種儀態據說自西施伊使,有幾分姿色的女人都愛這樣笑。越姬確實是個美人,笑得果然很好看。

        「是啊白公大夫,我們吃不完的。」

        甘升也跟著勸,李敵卻沒說話,只是望著白棟,看他要搞什麼古怪。

        「李大哥,我曾聽恩師說過,天下有一種古怪的病症,常發於壯年。初起時是微弱的咳嗽,並不引人注意,可是病勢**,久久不癒,三五年後,就變成劇烈的咳嗽,病人痛苦無比,輾轉難眠;再過三五年,咳聲中就有金石相擊之聲、痰中帶血,此時就是請來當代扁鵲秦越人也難治癒,病人唯死而已。老秦國有這種病吧?」

        白棟的聲音很大,食鋪內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只是心中更為疑惑,怎麼又扯到病症上去了?這位白公大人思路跳脫,讓人好生不解。

        「我知道,這種病叫做『千日咳』,白公大夫說得就是這種病吧?」李敵還未及回答,甘升便搶著發言了,白棟笑著看了他一眼,這倒是個好搭檔,很懂得配合之道嘛?

        「白公大夫說得沒錯啊,家父正是因為得了這種病,數月前辭世而去......」鄰桌有人哭泣起來,這是位孝子,剛剛想起了去世的父親。

        「越姬,我聽說越國氣候溫潤,得這種病的人想來是極少的了?」

        「確是如此,不過越姬也聽說過這種病,莫非白公大夫有辦法治療?」

        越姬就是隨口一問,食鋪中的老秦人卻興奮起來,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懇求:「我們都聽說白公大夫是神醫在世,若有妙方,還望能告訴我們啊。」

        李敵微微眯起眼睛望著白棟,這小子不知要做什麼,神神秘秘來到櫟陽,不找苦酒,說要做吃人的羊,結果卻是跑進越女店中,要買一百個『咪咪』?如今又扯上了『千日咳』這種絕症,莫非這些『咪咪』還是治病的良藥不成?

        「家師倒是有個法子治療這種『千日咳』,雖然只有三成希望,而且看似殘忍,可為了治病救人,我也顧不得許多了......」

        白棟指了指剛送來的百多個大饅頭:「剛出鍋的熱咪咪要放在院中陰涼,等到乾硬了,剝去外皮,露出內中麥麵,而後就要等待一個最好的時機。」

        「公大夫還是一次說完吧,勾得人好難受,最好的時機又是什麼呢?」越姬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忍不住催他快說。

        「就是要等待有觸犯國法的犯人,或被斬首、或被車裂、或被腰斬!」

        白棟微微冷笑道:「等犯人伏法後,就以咪咪飽蘸死者鮮血,給病人吃下去!則有三成痊癒可能,無病之人吃了,也有防病之效。不瞞大家,這次我準備了上百個咪咪,就是等待明日午時衛無害當街腰斬,他這一腔熱血,可不能白白浪費了......」

        魯~迅先生,謝謝了,白棟冷笑連連,心中再無半點陽光溫情、悲天憫人之意。衛家這事做的好啊?若不是得知娘親與草兒險些遭劫,他也不會做出今天這種蠱惑民眾,同行暴虐的事情來!就是現在想來還是會後怕,若是沒有景監入村堪查,若是沒有老贏連別出心裁的要給自己一個驚喜,若不是兄弟幾個及時趕到,草兒會如何?娘親會如何?如果她們出了事,自己還能活麼?

        與幾個兄弟相比,景監與他相交最淺,卻得到了他最好的款待;自己捨不得洗花瓣羊奶浴,也要滿足這位景公公,這可不是因為他臉蛋生得漂亮,草兒和母親能夠躲過一場災難,景監當屬首功!

        衛無害雖是一個醫工,卻也是號稱天下第一名醫的人,有沒有人得過他的恩澤,要尋機報復白家的?今日入了櫟陽,老秦國上下是否都會成為自己的朋友、兄弟?日後會不會有人如衛家一般,在暗中窺視白家、欲要加害自己的親人、族人?

        羊兒漫步在青青草原,吃著肥嫩的青草,陽光是溫暖的、風兒是輕柔的,這是多麼動人的畫面啊?白棟真希望做一隻幸福的小羊,守住屬於自己的一方草地就好,何必與獅子老虎爭雄?可是這個世上不僅有羊,更有可怕的豺狼!

        要做最幸福的羊兒,就要先做最無情的狼!

        白棟就是要讓老秦國上下知道,惹了白家的人,僅僅滅門腰斬是不夠的,白家會飽蘸仇人之血,一口口的吃下去,光是自己吃怎麼夠,還要招呼大家一起吃。吃過了抹一抹嘴,告訴旁觀者這是治病、這是救人,你服不服?你敢不服!

        別來惹我啊,我是羊,卻是一隻會吃人的羊!

        「白棟,你這是要做什麼?」

        縱然是李敵這種殺胚也坐不住了,瞪大了眼睛望著白棟,只覺遍體生寒,一把握住白棟的手:「為什麼要如此殘忍?這比在戰場上斬敵萬人更為恐怖!你......你才是真正的惡魔,太可怕!」

        「我怎麼會是惡魔?李大哥你是知道我的,少梁一戰,我看到屍山血海,吐都要吐死了,那個晚上我輾轉反側,卻不是為了水邊佳人。我是羊,一頭最最善良的小羊,只不過偶爾要吃一次人,難道這都不行麼?獅子老虎天天吃人,你們認為那是最正常的事情,難道羊吃一次人就不可以?就成了惡魔?李大哥,這是哪家的道理?」

        「你是羊?有你這樣可怕的羊麼......」

        輕輕鬆開手,李敵深深望著白棟,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原來這就是會吃人的羊,竟然可怕如斯。

        「咯噔!」

        甘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恐怖至極地望著白棟,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偏偏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我明天會第一個趕到殺人場,一百個咪咪,想來是夠用了......」

        白棟忽然輕笑起來,真的很陽光、很溫馨、很快樂,似乎他明日不是要去殺人場,而是去郊外踏青遊覽。

        Ps:急需會員周點,懇請大家登錄後看書好麼?謝謝......

        感謝『猴子請の救兵』『邪之魔月』『閣僚』『經典的小說』『冰峰石頭』『sammo2005』等書友的慷慨打賞,謝謝了:)

        求收藏推薦,俺要去吃人啊........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6-16 23:00
第六十五章 【衛鞅的觀點】

               
        衛鞅的心情很好,一路縱馬而來,撞進他眼中的儘是生機盎然的景色。

        這就是山東六國眼中的苦寒老秦麼?傳說他們都是戎狄的後代,父母兄弟住在一個大屋裡,不尊禮儀、不服教化,周天子承認他們的時候,都要捏著鼻子背過身子去;他們都不會種地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放一把火燒掉地被植物,等到土地溫涼了,就用竹筒在地上插個洞,灑幾粒種子進去;他們的國君是個流浪兒,要不是魏武侯被趙齊相逼,才肯扶助他奪取政權,贏連還在魏國的街頭上唱歌呢......

        可衛鞅見到的卻是遍佈生機的土地、田野中熟練耕作的農民、還有比大魏更淳樸的民風民俗,還記得半路上他忽然來了興致,要在農家留宿一晚親身體驗秦地民風,結果險些就被人家的大姑娘給睡了,那個晚上他真是萬分狼狽,硬是『逃』出來的,站在院子裡哈哈大笑,笑自己真是個傻瓜,也笑自己來對了。

        老秦人不是戎狄野人。他們其實與衛人魏人沒有多大的分別,都是慷慨悲壯的漢子,都有熱情洋溢的女兒,他們甚至比身處『文明社會』的衛人和魏人更為真誠,喜歡你的時候,就把女兒甚至妻子送到你的床頭,惱怒你的時候,就拔出劍指向你。秦國不禁私鬥,而且認為這是勇士的行為,衛鞅對此雖然持保留意見,卻也有幾分佩服老秦人的慷慨血性,很想以詩歌之,可惜卻不擅此道。

        恩相在這樣的國家為俘,相信不會太難過吧?身為衛國庶出公孫,來到魏國求伸展的衛鞅對這個衛國最強大、最友好的朋友其實沒有多大的歸屬感,這次自薦入秦,完全是為了報還公叔痤對他的知遇之恩。君以國士待我,我以國士報還,君為智伯,我便為豫讓,就算魏國滿朝皆疑君之敗,不是還有寬仁的魏王和我親近您麼?

        「魏嬰,雖然有時昏聵,卻還算是個仁厚的君主,他會成為我衛鞅日後扶助的人麼?」

        還記得入秦時,魏王嬰拉著他的手,叮囑他定要見到恩相,詢問河西半分之事。那一刻衛鞅彷彿看到了日後盡情伸展、在魏國攪起一天風雨的自己,吳起之後,當有強者出!這個強者就是我衛鞅吧?

        櫟陽到了,這就是弱秦的都城麼?果然比不得魏都繁華,都說秦人儉樸,可再儉樸的國家也不會在建設都城時省錢,老秦果然窮啊,明明有著廣袤的土地,慷慨的男兒,挾山川之險、擁涇渭之利,卻還是一窮如斯,這裡非大丈夫伸展之地。衛鞅微微搖頭,似乎在為秦國感到惋惜。

        秦國迎接衛鞅的禮儀很隆重,隆重到讓衛鞅都懷疑是不是接錯了人?竟然是以上大夫甘龍為首,一干重臣齊聚城門,以上卿之禮對待他。老甘龍今天絲毫沒有老態,為了迎接衛鞅,他特別洗了頭,還讓最美麗的婢女足足花了半個時辰來為他梳起一個最新潮的發髻式樣,據說這個髮式還是景監創出的。還換了身繡滿紋飾的青色深衣,頭頂的冠冕都是在清水中洗了又洗,就連隱藏在縫隙中的灰塵都用簪針挑去了。

        上大夫今天煥然一新,白棟見了一定會挑起大拇指讚一聲,最美不過夕陽紅啊,老爺子您是要尋找第二春?

        老甘龍親切拉著衛鞅的手,就像一位寬厚的慈父:「鞅啊,初次入秦,觀感如何?呵呵,秦國上下,都在等待你的到來呢。君上已經準備了最醇厚的秦酒,最肥美的羊肉,還有最動人的秦地舞蹈,今天要一醉方休啊?」

        「鞅愛酒,也愛肉,秦國苦菜烈酒,世之絕品也!不過在歡飲宴聚之前,鞅可以先見一見恩相麼?」

        「鞅啊,魏相這幾日身體不適,還是不用打擾他吧?君上正在等待,酒肉都要涼了,今日不見故人,只會新友如何?放心吧,等你明日酒醒,就可以見到魏相了。」

        「看來也只能如此了,可是一日不見恩相,鞅就無法完成使命啊?明日一定得見恩相?」

        「定然得見!」

        老甘龍寬厚如慈父,衛鞅則恭敬如子侄,兩人相互執手,放聲大笑,直到步上了軺車,才戀戀不捨的分開。

        秦人的歌舞很美,酒烈肉香,而且贏連居然真的出現了,這讓衛鞅都有受寵若驚的感覺。他不過就是魏相門下的一介食客而已,忽然受到如此重視,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酒酣耳熱之際,贏連開始表達自己對河西之戰的看法,這是一場苦勞國力的戰爭啊,老秦固然損失極大,魏國又何嘗不是飽受戰火之苦?孟夫子說,民為貴、社稷次之(下注),君為輕,君勞戰則民生苦,為君者豈可不顧?為臣者豈可不顧?

        衛鞅點頭。秦公沒說錯,諸子百家固然大有不同,可無論道法儒墨,首要都是為這亂世開出自己的藥方,雖然對黎民的態度不同,卻一樣希望富國強民,民樂則君無憂,法家只不過是先富國而後強民,天下人都以為法家是窮民力而資國富,在他看來這是一種誤解,至少他理想中的法家天下不該是這樣的。

        「衛子,秦魏兩國能否成功和談,首在老公叔。秦國不能再退讓了,半分河西,送還衛相,贈壯面之法,魏國還不能滿意麼?我想魏王是應該會滿意的,只是他太信賴老公叔了,所以才會遲遲不決,衛子此次西來,應該要體察魏王真意啊?你是老公叔最信任的年輕人,如果要說服他,也只有靠你了......」老甘龍可以親切的叫衛鞅名字,那是因為在城門迎客,動以私人感情;如今是在國宴上,老贏連可不能直呼衛鞅的名字,他是老公叔的門客,又沒有官爵在身,想來想去,也只能叫衛子了,這等於是抬舉衛鞅,放在後世就叫拍馬屁。

        「秦公錯了......」

        衛鞅微微一笑,他的酒量其實很好,沒喝多。君子重承諾,酒宴上的承諾當然也算,以為找幾個老臣親切地叫自己幾聲『鞅』,多灌幾碗酒,我衛鞅就會做你老秦的說客麼?大錯特錯,衛鞅今天是代表魏國而來,跑去說服魏相為你秦國謀利,當我是扶搖不定的小人麼?

        「秦公啊,說服恩相之事,衛鞅不能為,也不願為。這無關魏使的身份,更無關秦魏兩國之情,只是鞅以為,河西本就是魏國的土地,為何要半分與秦國?秦公希望鞅能說服恩相,可誰又能說服鞅呢?」

        此刻衛鞅捍衛的已經不是魏國、也不是恩相公叔痤,而是自己的觀點。

        「衛鞅大言!河西自來就是秦國之地,何時又成了魏國國土?」

        說話人是贏虔,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愛~國主義者,為了老秦國,他可以壓制嫉妒之心,扶助弟弟嬴渠梁,這樣的愛~國人士又怎能聽下衛鞅這種分~裂秦國的話?

        ps:春秋戰國時代的歷史考據不比宋明清,就連很多重要人物的生卒年都有爭論。

        現在有一種觀點是孟子出生於公元前372年,如果按照這個算,本書中他才10歲,當然不能說出『民為貴』的話來。

        可史記中記載孟子是子思的弟子,東漢班固也認為:孟子為「子思弟子」;西漢劉向也稱孟子「師事子思」,子思是哪一年死的?公元前402年。那麼在本書中孟子該是多大呢?他應該有四十多五十歲了。光暗最喜歡的《大秦帝國》電視劇,其實也是這個歷史時期,作者將孟子設定為比衛鞅還大的長者,其實就是緣於以上的論據。

        光暗說這些不是要引起爭論,只是想與大家取得一個共識,任何一本小說,為了情節需要、故事的精彩,都可能會有與真實歷史相出入的地方,就不舉類似《楊家將》《呼家將》這樣的純演義文了,三國水滸又如何呢?這本書真的不是歷史論文,何況就算是歷史學家,也會整天搞個翻案、提出個新觀點推翻已往的認識,對吧?

        所以希望各位歷史大方能夠理解。

        求推薦收藏,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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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6-16 23:01
第六十六章 【拒腐戰士衛鞅】

               
        櫟華宮中庭燎烈烈,奶香撲鼻,自從聽到景監在白家泡了羊奶浴的消息,驪姜就喜上了這種調調兒。老秦窮,怕被國人背後指責,她就去雍都尋找那些老兄弟老姐妹,這幫舊式奴隸主日子過得太奢侈了,比她這個堂堂國後更為豪闊,別說是羊奶了,連更珍貴的牛奶也有;這個時代還沒有奶牛品種,耕牛數量又少,牛奶得之不易,連她見了都稀罕。

        光是自己泡還不夠,還要拉上丈夫一起泡,老贏連痛苦極了,藥湯子裡面加羊奶,還要撒花瓣,泡完後一身藥味不說,還特別滑,讓他總感覺沒洗乾淨,試著抗議了幾次,發現完全無效,也只能逆來順受。

        「衛鞅就是個怪人,酒肉不忌、奢華不拒,可吃喝完了還是堅持他的想法,贏虔被寡人訓斥了一番,他就走過來敬酒答謝,然後回到座上繼續與甘龍、公孫賈他們辯論,我老秦滿朝文武,竟無人能夠說服他!寡人現在明白了,怪不得老公叔會看重他,原來是性情相近、臭味相投!」

        「君上越來越沒有國君風度了,性情相近也就是了,臭味相投......這樣的無禮之言,又是在軍營的時候從那小子處學來的吧?您就不能學些好的?」

        一想起景監被白棟拉去泡羊奶浴,然後被坑去了十幾名手下的事情,驪姜就想笑;也不知怎麼了,自從這小子來到櫟陽,總是會弄出些荒誕不經的事情來,若說他不尊禮儀吧,老秦人什麼時候真正遵從過那些東西了?而且他做的事情樣樣新鮮,讓人聽了就想笑,還有無限的期待,比如那種可以扯進房間的『自......來水』,就讓她十分神往。這小子太可惡了,有這樣的好東西,不說先來奉獻君上國後,卻自家享受起來了,真該打屁股!

        「怎麼又說到白棟了?如今寡人發愁的是衛鞅,甘龍以老公叔沉病相拖,可也拖不過幾日,若是還不能說服衛鞅,和談之事就艱難了。」

        驪姜整日盯著白棟,這可不是什麼好事,自己婆姨的手段別人不知,老贏連可是有切身體會的,迅速岔開話題,這是對白棟的保護。

        「君上有什麼可愁的?您啊,從一開始就走錯了路,焉能不敗呢?」

        驪姜微笑道:「那個衛鞅出身法家,法家之士又有哪一個不是能言善辯之人?慎道如此,申不害如此,個個都是侃侃萬言的辭辯大家,遇到這種人,越是爭辯就越會將他推到對面去了。臣妻雖未參與國宴,也能想像衛鞅是個什麼樣子,嗯......酒氣微熏,臉色漲紅,與人激辯之時,常做厲嘯之態,贏了一人後,不等他人來找,先用目光梭巡場中,遇到有人與他目光相觸,立即引為對手,是不是呢?」

        「你怎麼知道?」

        驪姜雖然沒去國宴,卻好像親眼見到了衛鞅一樣,讓老贏連大為驚奇。

        「君上不必憂急,臣妻以為,法家說人性向惡,人性貪婪,難道他們這些法家的士子就不是人麼?是人就愛金珠美女,誰能例外?臣妻還聽說,管仲是個非常有能力的人,就連孔子也要誇讚他的才華,可他與鮑叔牙做朋友的時候,卻一次次在金錢上欺騙自己最好的朋友,甚至還首創了『女閭』,用女人勞軍換錢,這樣的人,是法家!臣妻又聽說,李悝在魏國變法時,盡地力之教、蓄倉糧、平米價,是一個可以堪比管仲的人才,可他為了鼓勵魏人爭戰,竟然下令一切爭執訴訟都不經國法,只是比賽射箭,就算你偷了鄰居家的牛,只要你箭術勝過了鄰居,那就是你的道理,圖一利而損國法的,這也是法家!君上,法家說人性向惡,原來他們自身就是惡的,法家讓人人遵守法律,原來他們自身就可以超越國法、為達目的而無視公理,對待這樣的人,何必要與他們爭辯呢?老秦國難道已經窮到沒有金錢美女送給衛鞅了麼?」

        「驪姜言之有理......不錯,寡人怎麼就忘記了法家說過人性貪婪呢?」

        贏連哈哈大笑。經歷過無數波折磨難的公子連從來就不是一個因循守舊的人。

        ***

        白棟如果在場,就一定會告訴國後您錯了,管仲圖小利自也會謀國利,一個淡泊無為、沒有欲~望的人能為國家謀麼?那是扯淡!李悝以弓箭斷案就叫做廢國法麼?也不看看那是什麼時勢,那時魏武卒未成,魏人不得振奮,魏國身在四戰之地,還有什麼是比提升國人戰鬥力更為緊要的事情?世人都尊稱吳起為吳子,認為他是兵家亞聖,天下無敵的魏武卒就是他一手操練出來的,可若是沒有李悝興經濟、強國人,會有成就魏武卒的基礎麼?

        以為衛鞅會被金珠美女所動?那可真是看錯衛鞅了。贏連派人送去的是楚國出產的黃金,可不是黃銅,結果人家收下了,並請記錄在案,說是要帶回魏國交於魏王;他還替魏國感謝秦國,原來秦公還沒有忘記魏國之情啊?鞅感佩深矣......

        秦國的美女熱烈奔放,草原民族的特性還沒有從她們身上完全抹去,當她們對衛鞅放聲歌唱,晃動大眼睛的時候,衛鞅激動的就像一頭發瘋的公牛,他也隨之翩翩歌舞,雖然舞蹈動作很拙劣,卻能看出他的認真和激情。

        美女們以為注定要有一個不眠之夜了,衛鞅卻笑著請她們離開,為了表示感謝,他還親手敬上一碗老秦酒,渾然不顧士子身份。秦國的女孩子是最易動情的,面對這樣一位磊落光明、款款情深的士子,除了被他的人格魅力折服,還能有什麼結果?

        這就是個擅於對待糖衣砲彈的高人啊,用最認真的態度、最飽滿的激情吃下一片片糖衣,隨手將砲彈扔回去。衛鞅做得漂亮極了,完全就是個精於此道的高手。

        一個個失敗的消息傳來,老贏連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地望著驪姜。驪姜被他看得惱羞成怒:「君上總是看著臣妻做什麼?我怎麼會想到衛鞅是這樣的怪人!來人,叫景監來,本夫人要知道白棟那小子最近在做什麼......」

        舉國上下手段盡出,卻在衛鞅面前一一碰壁,無助的驪姜忽然想起了白棟,老秦國每到關鍵時刻,這小子總有離奇手段解決問題,衛鞅如此怪異,似乎也只有這個怪小子會有辦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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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6-16 23:01
第六十七章 【苦酒撒出的情網】

               
        ps:明天帶女兒去上親子課,怕沒時間碼字更新,所以今晚再更一章,算是明天中午的:)

        ***

        白棟認為這個時代什麼都好,就是缺乏了一些顏色,放眼看去,櫟陽城幾乎就是由青白二色組成的,青色的城牆、青色的壁瓦、人們多穿青白二色的衣著,哪怕是貴族,最多也就是衣服質地更高,多了一些紋飾而已,比起服裝豔麗的盛唐和連男人都愛在腦袋上插花的大宋,總感覺少了一些生氣。

        他喜歡生動的顏色,仰慕萬綠從中那一點紅,櫟陽城其實也不是沒有亮眼的顏色,不過多是屬於花蝴蝶一樣的女閭大方們,就連美名遠播的苦酒,也是每天著一身素衣,辛苦而又幸福地賣豆腐。

        這些滑嫩味美的豆腐是白先生創造的,苦酒每賣出一塊,似乎就多了一份對白先生的思念。白先生來到櫟陽已經不是秘密了,越姬見人就會誇耀這件事,現在苦酒都不願意和越姬說話,哪怕她是豆腐坊的大買家。因為見到越姬就會想到那個住在小樓上每天都可以看到自己,卻不肯走過來見自己一面的白先生,會讓她心裡酸酸的,就像剛喝過一罈陳年老醋。難道真像父親說得那樣,白先生是另一個世界的人麼?父親沒有讀過書,他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他說的對嗎?

        說話是否有哲理,其實與讀過多少書無關,後世會出現了悟的高僧,明明就是個文盲,卻可以說出讓讀書人都要驚訝讚歎、然後搬個凳子躲在樹陰下去思考的哲言。山藥是見過太多世態了,貴族和黎民怎麼可能在一口釜中吃飯?如今的白先生更不是軍營中那位三等爵的簪裊了,現在就是白棟上門提親,他都會想盡一切辦法拒絕。

        「苦酒,白家現在正忙著整修莊院、建立宗祠,你那位白先生每天都躲在小樓上等朋友,他的朋友快來了,見過朋友後,還要做一筆大生意。他太忙了啊,居然沒想到讓自己最疼愛的妹妹嘗一次豆腐腦?做為他的兄長、好朋友,我都看不下去了,所以就來告訴你一聲,你家每天都有豆腐腦賣的是不是?可惜就是白家遠了些,去一趟不容易啊?」

        「李......」

        「叫大哥。從救你那天起,我就應該是你的大哥了,難道你不這樣認為?我可是會很傷心的。」

        「李大哥!」

        苦酒興奮地險些就要跳起來,李敵居然在對她笑!這個冷冰冰的大哥哥也會笑了麼?剛才他好粗暴哦,那些排隊買豆腐的男人雖然很不老實,總喜歡在遞錢的時候摸摸自己的手腕,還喜歡撮起嘴唇發出古怪的聲音,其實也都不是壞人的;自己會害羞,但是也會很開心,幻想著是否有一天白先生也會那樣壞壞地看著自己,然後撮起嘴唇發出奇怪的聲音呢?

        結果這位李大哥一來,就把他們全都趕走了,就是為了悄悄地告訴自己,白先生家的草兒妹妹沒吃過豆腐腦麼?我這裡有很多的豆腐腦啊,有鹹的、有甜的、還有不嫌不甜的,草兒妹妹喜歡什麼樣子的都有!

        「我可以送豆腐腦去的,對了,白先生說這是豆花。路不遠啊,有個供應菽豆的老客就在城外,住在白家莊附近,我可以搭他的車去,官道上有來來往往的車輛,回的時候只要等上一兩個時辰就可以找到願意攜帶我的馬車了。草兒妹妹愛吃,白先生的娘親也會愛吃的吧?我現在就去!」

        「那就快去吧,先與白老夫人和草兒混熟了,對你有很大的好處。」

        妹子很聰明,李敵很滿意,笑著準備離開的時候,又轉身叮囑了一句:「記住李大哥的話,你是我的妹子,身份不比任何人低!白棟那小子要是敢對不住你,大哥就砍了他的腦袋!」

        「不要啊,李大哥......」

        「哈哈,還沒嫁過去就知道心疼那小子了?好好好,不砍他的腦袋,我只踢爆他的屁股行不行?」

        李敵放聲大笑,他其實比哭酒更開心,從今日開始,他這個殺人狂魔又有親人了。小子,以後再到你家裡,哥哥我就不用看得眼熱了,你能有妹子,難道我就沒有?

        苦酒編織的情網就要撒向白家,白棟這條大魚卻還在裝點他暫居的小樓;其實也不是他要裝點,實在是看厭了黑白電視,隨便對越姬說了句為什麼不將那些美麗的花朵裝在陶罐裡呢?你只要每天給它們澆些水、曬曬太陽,隔上十天半月的就找個男人對著罐子撒泡尿,罐子裡的花朵就能很好的生長了。

        人類其實從來都不缺乏動手能力,只是受時代思維所限,很難捅破那層『窗戶紙』,因為那層紙叫智慧,更何況這個時代連紙都沒有呢?

        越姬聽完這話眼睛就亮了,於是從門前到鋪內、再到白棟暫居的小樓,頓時就成了鮮花的海洋。各種顏色的花都有,有些白棟恍惚認得,有些硬是叫不出名字來,管他呢,好看就成了。

        尿尿的男人白棟沒見到,澆水則是越姬的活兒,而且還樂此不疲,她認為這是在孕育生命、養護生命,誰搶這活兒她就跟誰急!不過今天不用她忙活了,下雨了,放在外面樓梯上的那些花就由老天爺代勞,白棟倒了碗溫好的甜酒,慢慢喝著,隔著牖窗看著那個男人慢慢走過來......

        自己果然沒有算錯,被君上國後和秦國大臣們狂轟濫炸一通的衛鞅應該快瘋了,那位國夫人可不是善與之輩啊......景監終於還是說出了那兩千畝良田被截留的事情,對此白棟沒有多少憤慨,把人家的救命恩人弄死了,還不許老女人小小地報復一下?兩千畝而已,早晚都要連本帶利給哥拿回來!

        就算衛鞅是一個鋼鐵戰士,面對金錢和美女的**,能挺到今天已經很不容易了,反正白棟認為換了自己是挺不住的。

        此刻的衛鞅一定在天人交戰、也許會因為堅守了道德底線而驕傲,也許會因為錯過巨大的利益而後悔,他就像一隻受到了驚嚇的小白兔,任何異動都會讓他縮回洞裡去,這就是白棟選擇在客店與他見面的原因,不代表國家、只代表學術界,鬼谷學派的弟子在一個下著濛濛細雨、簇擁了無數鮮花的小樓上與法家士子見面,既浪漫又容易讓衛鞅找到安全感。無論男人或是女人,安全感都是他們暢開心扉的必要條件。

        「衛子,久仰大名,鬼谷白棟等候多時了......」

        「你就是白棟,鬼谷先生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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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6-16 23:02
第六十八章 【標枝與驕陽】求推薦收藏

               
        衛鞅是個典型的士子模樣,頭上有冠無冕,穿一身素色深衣,衣上沒有紋繡,區別於那些貴族大夫,雙眉濃密,好像兩柄利劍斜斜指向額際,嘴唇很薄,習慣緊緊抿在一起,身材不高,步伐卻十分凝重,外面下著雨,他似乎也不著急,不緊不慢地走到門前,仔細打量笑著為他開門的白棟。

        無論樣貌行止,都體現出這是一個堅定、固執、甚至是有些刻薄的人。想起太史公對衛鞅的評價,白棟微微嘆息,人無完人啊......眼前這位算是自己的老行尊老前輩了,說是祖師爺都可以。衛鞅不缺少才華和毅力,就是少了機智圓滑,老天太公平了,給了他無數優點,也給了他致命的缺點,日後被五馬分屍,何嘗不是性格決定命運的有力明證?

        茶已經溫了,剛好入口,這算是白棟的小發明。老秦人喝酒喝水,卻不喝茶,只是將茶葉當做藥材或者菜來食用,後世加蔥姜、鹽、奶、膏油沖泡茶湯的『惡習』還沒有出現,白棟認為必須從一開始就引領人們走上正確的飲茶之道,於是讓越姬去藥店買了幾斤生茶葉子,按照記憶中的程序炒制晾乾,再加些應時的花瓣,熱水沖泡之後,竟然也有茶香裊裊;雖然製作工藝很粗糙,遠遠比不上後世的精品,在如今這個時代也算是很精妙特別的東西了。

        「衛子請入座,嘗一嘗我特製的茶水如何?」

        雖然對衛鞅的法律理念無法完全認同,卻畢竟是見到了兩千年前的同行,不覺就會親近,這種自然而發的親熱感,讓衛鞅微微一愣,只覺老秦泱泱,儘是欲謀之人,這位鬼谷弟子卻似乎與眾不同,看一眼色澤微黃的茶水,有些好奇地道:「白子真是與俗輩不同,難道這茶葉除去藥用充飢,還可做飲潤之物?」

        「正是我清溪學派獨有,衛子不妨一試?」

        「如此甚好。」衛鞅輕輕點頭,坐到了白棟面前。鬼谷弟子向來都自稱清溪學派的,白棟只是感覺清溪說來比鬼谷好聽些,陽光明媚清水潺潺,這意境多好?沒想到歪打正著,衛鞅最後的一絲疑慮也因此消除了。

        「好茶,好茶!」

        文人一生茶與酒,只是茶道走了不少歪路,茶道最盛時更是成了八寶粥,什麼都敢往茶裡扔,白棟這一下是直指本來,如何能不好?一口甘中帶苦、苦中透香的茶水喝下去,衛鞅只覺胸中塊磊盡去,越看白棟越順眼。

        「茶道也有三回六轉,熱湯衝入碗中,茶氣氤氳,這就是勢;飲茶時先輕輕吸入口中,讓茶湯香液在舌尖上滾動,等到香氣馥郁滿口的時候,再一口吞下,直達體腹,充塞毛孔,這就是術......」

        「白子好見解,那麼茶中之法呢?」

        衛鞅是越來越有興致了,白棟以茶論道,談得卻是法家之學,清溪學人果然不俗。能與這樣的雅士對飲,真是人生快事,來到櫟陽後的種種不快頓時一掃而空。

        「法?衛子可真會說笑啊......」

        白棟笑著拿起陶碗,在手中輕輕轉動:「法由誰立,又該由誰來執掌?恐怕立法之人不同,行法之人不同,結果就會截然不同。同樣在法中,君可如標枝,也可如驕陽,國法如此,茶中蘊含之法難道就不是這個道理了?衛子以為呢?」

        大談理論就是累人啊,而且不文縐縐的還不行,說大白話會被衛鞅看輕的。

        白棟這一段話,其實就包含了現代法治理論中的立法、執法和君主特權與法律的平衡關係,最後一層意思衛鞅估計是聽不明白的,否則就成了思維超前兩千年的天才,前兩層意思他應該不難理解,白棟很想聽聽他的見解。至於半分河西之事,現在白棟是閉口不談,時機不到,過早談論這個問題只會誘發衛鞅的逆反心理。

        「上應如驕陽。驕陽不言不動,卻會澤被萬物,掃除陰霾,這就是法之源頭。法家三派,其實源出一家,所以立法者,君上也,行法者,我輩法家之人也。」

        一旦談論到學問,衛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兩眼炯炯發光,直視著白棟。

        「我能明白衛子的想法,君上做了不言不動的太陽,卻會繼續發光發熱,影響國人、臣子,這就是法家勢派的最終目的,以君威懾臣,使法令通行;術派則借君威,而改良吏法;法派卻是要借君威,而改良天下之法,最終以法治,取代人~治!可是衛子以為這樣真的可行麼?君上這個驕陽一日存在,何談真正的法治?我就問衛子一件事,如果君上觸犯了國法,你治還是不治呢?」

        「不治......」

        衛鞅漲紅了臉、梗著脖子想了半天,終於還是垂下了頭去。就是最巔峰時期的商鞅,也不敢挑戰君權,甚至連國之儲君也不敢法治,只能找個替罪羊而已......

        「君上犯法不治,衛子何談法家與法治?」

        白棟不是要辯倒衛鞅,而是要在他心中種下一顆種子,讓他明白一個最簡單的道理,法家所論之法,仍不過是人~治而已,既然是五十步笑百步,日後你哪裡來的底氣要得罪天下人?至於現代法治中的一些先進思想,他是不會談的,也不敢談。法治的發展是離不開經濟基礎的,穿越者也不能憑空起高樓!今天對衛鞅說這些話,就是希望他在日後變法時,能夠想到今日之辯,手段溫柔一些。

        「受教了,清溪弟子,果然名不虛傳。白子,鞅還想請教,上如標枝,又做何解?」

        老子說太上無情,主張的其實還是『小政府大社會』,到了莊子才提出『上如標枝,民如野鹿』,這就更貼近自然了。莊子如今還沒出生,衛鞅自然聽不明白,可又感覺這與法家提倡的虛君理論非常貼合,他是個好學的人,忍不住就要詢問。

        「上如標枝、民如野鹿,就是說一切師法自然......」

        剛說了一半就看到衛鞅搖頭,這就對了,別說是他,自己也不讚成莊子這種理論。人與動物畢竟是有分別的,動物可以自然生存,那是因為它們的智慧還不足以衝破食物鏈的束縛,而人類卻可以!一旦擁有了改變世界的能力,還有誰會丟棄?當自然法則不能約束人類的時候,就會有攀比爭鬥之心,自然而然的大同世界就是個夢啊。

        「衛子不讚成?其實我也一樣不讚同這種理論。」白棟微笑。

        「你也不讚同?那你還說得如此美妙,又是標枝,又是野鹿?」

        「呵呵,所以說看似美妙的理論,卻往往會是錯誤的,我們就要小心不被其迷惑;那麼我們認同的觀點,是否就一定是正確的?」

        白棟笑道:「今天請衛子來,我其實就是要做成三件事,第一是要衛子知道,我們可以做朋友。第二是希望衛子明白,上如驕陽也罷、上如標枝也好,其實都是有待完善的理論、並非完美。第三才是我的最終目的,我的觀點會有錯誤,衛子的觀點難道就都是正確的麼,比如你對河西的看法?今天是清溪學派與法家學派初次會面,我們像朋友一樣和氣的辯論,如果日後我代表老秦國與衛子辯論河西歸屬,衛子能否當成一場普通的辯論?你如果輸了會不會心服,會不會去幫助秦國說服魏相?」

        如果白棟直接到國宴上與衛鞅辯論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那樣一開始就代表老秦,很難做到心平氣和,很難讓衛鞅做到輸就是輸、輸了就要服氣,還要幫助秦國去說服老公叔。

        如此苦心孤詣,先以學子身份出面,從衛鞅的專業領域入手,以一場毫無政治色彩的辯論開局,只是探討學問,就是為了得到衛鞅的認可。有了這個前提,再辯論河西之事,就成了純粹的觀點之爭,能夠讓他心悅誠服,真心去幫助老秦國說服公叔痤。

        在越姬這裡住了三天,白棟終於做到了過程的完美,接下來能不能讓結果也完美,就要看他如何說服衛鞅了。

        景監就是再夠哥們兒,也要將自己私會衛鞅的事情稟告給老贏連和驪姜了吧?我賺點錢容易麼......

        「好,就與白子一言為定,若你能說服鞅,鞅也不妨去說服恩相。只是鞅以為,白子怕是很難做到啊?」

        「是麼?那就請衛子做足準備,以便應付我們日後的辯論吧。這一次我會代表秦國說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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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6-16 23:03
第六十九章 【群臣會賭】

               
        白棟是被趕鴨子一樣送上朝會的,而且還是大朝會。堂堂的秦國客卿,還是第一次登上櫟陽殿,實在不算個合格的臣子。

        贏連正笑眯眯地望著他,老頭兒背後掛了個竹簾子,分明有人躲在後面窺視,不用說定是那位國夫人了。

        嬴渠梁和公子少官直衝他眨眼睛,其餘臣子跟他不太熟,也是捂著嘴偷笑。也就是甘龍最老成寬厚了,抬眼看看他:「公大夫先請入班吧......」

        櫟陽殿與後世的皇家大殿不同,面積比現代的老年活動中心也大不了多少,君主並非高高在上,只是在殿中位置有一張雕有風雲獸圖的長案,按周制頂諸侯之冕,同樣是跪坐在案後。文武站列兩旁,除了秦國幾位公子,就是國中重臣,林林總總也就是二三十個人,此時的秦國已經列郡縣,下面的郡守縣令輕易是不會參加大朝會的。

        老甘龍是群臣之首,按例可以在贏連前方設一個小案,也是跪坐著,見到白棟進來,不等贏連開口,就要先提醒白棟入列,這是他的職責所在,可不算擅權。

        「白公大夫,聽景監回報,你三日前就入櫟陽了,你這個秦國客卿一不面君、二不問國事,卻跑到越女店中居住,是寡人沒有賜你住宅田地麼?還是櫟陽沒有官家館驛?你可知道,七等爵已是貴族,無故流連食肆店家,寡人是可以處罰你的麼?」

        老贏連嘴上說得嚴厲,面上卻帶著一絲笑意,哪裡像是要真的處罰白棟?這小子也真有辦法,舉國上下都對衛鞅束手,他卻私自請了衛鞅聊天,據景監回報,衛鞅走的時候都是笑著的,兩人在雨中依依告別,分明是情誼深厚,很像是伯牙遇子期......

        要不是在朝會,贏連早就罵上臭小子了,寡人正為無法說動衛鞅發愁,你倒與他談得投機?好歹你也是秦國客卿,吃著秦國俸祿,既然能與衛鞅交好,就不會替寡人分憂麼?寡人與老公叔的一番對話你是聽在耳中的,以你的聰明,會不知道衛鞅就是秦國和談的關鍵?

        「君上,白公大夫年少爛漫,又是初為人臣,不明貴族禮儀國家法度也是有的,老臣為公大夫討情。」老甘龍笑著看了眼白棟,竟為他求起情來。

        「我等為公大夫討情......」

        上大夫既然開了口,群臣自然要響應。無論古今,該做好人的時候就要奮勇向前,這是為官之道,也是做人之道。

        「你們還為他討情?這小子.....」

        貴族無故流連庶民食肆的罪名其實真不算什麼,想再羅織些罪名,還真難找到,贏連說不下去了。

        「君上,臣冤枉啊!」

        領導沒有台階下了,當下屬的就應該眼明手快遞個梯子過去,這才是混世界的不二法則。白棟的反應極快,立即叫起冤枉來:「臣見衛鞅時並非以秦國臣子身份,實是清溪學派與法家學派的一次學見論辯,自然是在食肆店家才最為合適。不過在與衛鞅論辯時,臣已知君上正為如何說服衛鞅而發愁。君上勿憂,臣以為此事其實非常容易解決......」

        「你小子說什麼?非常容易解決?」

        老贏連激動地站起身來,連君臣禮儀都忘記了,甘龍再次回身施禮:「君上勿急,等老臣先問過公大夫。」

        「嗯,也好......」

        贏連微微臉紅,剛落座回去,就被竹簾後那人用手敲打了一下,似乎在怪他沒有為君體統,太過性急了。

        「白公大夫,你可知道衛鞅......」

        「上大夫不用費神敘述了,衛鞅是說服老公叔的關鍵人物,更是秦魏和談之關鍵。如果衛鞅肯說服老公叔,促成和談,老秦國就可得到最少十年養息時間,其惠之大,無法以金珠論算。」

        「白公大夫明白就好,你可知道我老秦滿朝為衛鞅一人傷透了腦筋,用盡方法也無法令他改觀?你有何能,敢說此事容易解決?」老甘龍笑眯眯地望著白棟,看似質問,實為鼓勵,他很想看看這個『神奇』的小子到底有多少本事。

        「簡單。衛鞅是個有主見的人,要讓這種人信服,唯有論辯,他不服就辯到他服就是了。等他服帖之後,自然會做我老秦的說客去說服公叔痤。如此簡單的事情,小子實在不明白難在何處?」

        「不服就辯到他服?」

        以老甘龍的沉穩,也不由愣了一愣,跟著放聲大笑,滿朝文武更是無不捧腹,有些笑點低的人連眼淚都笑出來了,就連嬴渠梁都是微笑搖頭,平安郎啊平安郎,你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唯獨公子少官大為不忿,誰笑他就瞪誰,我哥哥說簡單就是簡單,這有什麼好笑的!

        老贏連也想放聲狂笑,好在有背後那位的『敲打』,才沒有再一次失去國君風範。「君上,這小子怕是早有成算在胸,要小心被他騙了......」

        「驪姜多慮了,他若真能說服那衛鞅,寡人就是被騙一次又如何?哈哈,正怕他騙不成寡人呢。」

        群臣笑過之後看白棟的眼神兒都不對了,這小子看似可笑,可仔細想想,人人都感覺老臉發熱。那日衛鞅在國宴上舌戰眾人,朝堂內哪個不是他的手下敗將?這小子卻說什麼衛鞅不服就辯到他服?似乎辯贏衛鞅比吃飯喝水還要簡單,這算是看不起衛鞅還是看不起大家呢?難道老秦滿朝能辯之士,都比不過你一個毛頭小子?

        滿朝文武中,杜摯是最為陰險刻薄之人,走到白棟面前嘿嘿冷笑:「公大夫好大的口氣,若你無法辨服衛鞅,那又如何?」

        「左司空要賭麼?」

        白棟正發愁呢,終於有人肯來招惹他了,謝天謝地,這杜摯就是個送財童子啊?雖然是第一次上朝會,也聽嬴渠梁他們說過秦國都有哪些大臣,具體是什麼官位,杜摯左眼下有個黑痣,太好辨認了。

        「賭?」

        杜摯一愣,他生性吝嗇,聽到與錢有關的事情下意識就去抄衣袖,公子少官嘿嘿笑道:「老杜你又抄袖子幹嘛,不敢與我兄長賭麼?」

        「誰說不敢了,你說賭多少?」

        白棟微笑著攤開雙手:「左司空要賭多少,白某都接了。放心,若是我輸了,就是賣房賣地上街乞討,也一定會認賬的。」

        「有趣有趣,公大夫如此妙人,老夫就來起個首吧,你若是真能辯服衛鞅,甘家出五萬錢!」

        第一個下注的居然是老甘龍:「老夫倒是不愛金珠,公大夫若是贏了那衛鞅,這五萬錢就當是老夫為秦國感謝你,若是輸了,公大夫也不用賠老夫一文錢,如何?」

        「那就多謝上大夫了。」白棟微微一躬,人家給足了面子,自己總要有所回應的。

        「我也賭一萬錢吧......」老師都參與了,杜摯硬著頭皮也要上,更何況在他看來白棟是輸定了。

        「也算我一個,五千錢!」

        「一萬五千錢!」

        這些大臣哪個也不是傻子,衛鞅是何等人?詞鋒銳利雄辯滔滔,連上大夫這等飽學之人都敗下陣來,就憑你小子?上大夫不要你輸了賠錢,那是國相風範,我等可不管這些,有人送錢上門,不要那是白痴!

        不一會兒功夫,殿中群臣所下賭注就有二十多萬錢,老贏連都暗暗咋舌,這些臣子都是幾代的貴族傳家,他這個國君也不好追究人家是否有貪墨行為,只是看得眼饞。

        白棟笑嘻嘻與眾臣一一擊掌,還怕這幫人反悔,特別讓殿衛找了竹簡來,參與賭博的人名和錢數都寫上,再讓眾人都簽上了名字,才笑嘻嘻地藏入袖中,轉過頭來對贏連道:「君上,臣下這次定能辯服那衛鞅、促成秦魏和談。君上是這間大殿中最有錢的人,難道對臣下就沒有賞賜麼?」

        「什麼!」

        老贏連聽得眼都直了,竹簾後的那雙手都跟著抖動了一下,這小子居然找上了自己,而且到了自己這裡就變成賞賜?簡直豈有此理!

        ps:感謝『卜戎異』『中國利益』『猴子請の救兵』『蝨子跳蚤』等兄弟的打賞支持。

        昨天雖然只更了一章,光暗提前請假了啊,不能這樣對待我啊,推薦票太少了,求推薦,求收藏,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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