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無限武俠新世界 作者: 三江水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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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553 2014-5-3 17:49:1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00 221070
555553 發表於 2014-5-10 17:48
第二百四十六章 司空摘星


    原劇情之中,這次出現的會是化裝成酒店跑堂的偷王之王司空摘星。

    但實際上,這次出現的就是司空摘星,只不過他完全沒有化妝,一丁點也沒有。

    他就大大咧咧的從門口走進來,然後大大咧咧的坐在蘇陽的對面,好像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大大咧咧的抓起桌上拼盤裡的一隻滷水鴨脖子就開始啃。

    旁若無人。

    三下五除二把鴨脖子上的肉啃的一干二淨,又抓起了一隻翅膀,他吃的又快又急,好像一個餓了好幾天的難民,連骨頭都嚼碎了咽了下去。

    很快的一盤平盤就見了底,司空摘星才在衣服上擦了擦油膩的手,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好像很滿足的樣子,又一把把蘇陽面前的酒壺拿了過去,揭開了蓋子,仰頭就灌,喉結上下滾動幾下,一瓶酒就全部下了他的肚子。

    陸小鳳沉著臉忽然說:“你結賬?”

    司空摘星掃了陸小鳳一樣,又看看蘇陽:“我怎麼可能結賬,你們兩個人什麼時候聽說過賊祖宗吃飯會結賬?”

    陸小鳳看看司空摘星,又看看蘇陽,問道:“你認識他?”

    司空摘星道:“江湖裡不認識血劍的人很多,可是要是連聽都沒聽說過,那也就不用混了。”

    蘇陽道:“我倒是希望知道血劍的人越少越好,免得常常被人蹭吃蹭喝。”

    司空摘星道:“你知不知道,為了找到你們。為了吃你們這一頓飯,我花了多少功夫,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你居然還不樂意,還想著讓我結賬,你們兩的良心莫非都喂了狗。”他好像很委屈的樣子,看起來吃了蘇陽和陸小鳳的一頓飯,是給了他們多大的面子一樣。

    蘇陽淡淡笑道:“我只知道我們的菜都喂了一個小賊。”

    陸小鳳奇道:“你到底什麼意思?”

    司空摘星不滿道:“你們應該知道,我的武功還算不錯,輕功也勉強過得去。對吧?”

    “一般般吧。”陸小鳳說。

    司空摘星哼了一聲,接著道:“可是我在十年前的武功還不像現在這麼好,但是我當時已經入了行。”

    入了行。什麼行?當然是賊行。

    蘇陽笑道:“那時候你還是一個小賊,小賊當然是人人喊打的,可惜你那時候武功不怎麼樣。你能活到現在變成一個大賊,肯定是因為有貴人相助。所以你就欠了人家的人情。然後那個人叫你來做些事,你就不得不做,是這樣吧!”

    司空摘星重重的搖頭,惱火道:“誰說我不得不做!誰說的!我就偏偏不做,我看那個人能把我怎麼樣!”

    雖然他一副憤怒倔強的樣子,像一個青春期的反叛少年,可是他的言辭,也等於承認了蘇陽所說的。他今天來這裡,是有人讓他來做某件事的。

    陸小鳳好奇的問:“那人要你做什麼?”

    司空摘星重重的一拍桌子。道:“他居然讓我來偷你的東西,你說我要是做了,豈不是一個對不起朋友的大混蛋!”

    “偷什麼?”陸小鳳問。

    司空摘星左右看了看,神秘的朝陸小鳳和蘇陽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們湊上來。

    蘇陽和陸小鳳當然就湊了過去,三個腦袋聚在一起,司空摘星小聲的嘀咕道:“要偷那塊繡花大盜留下來的錦緞!你看,我千里迢迢的敢來,一路上飯都顧不得吃,就是為了告訴你們這件事,讓你們小心提防,這麼大的人情,難道白吃你們一頓飯還多了?”

    陸小鳳立刻很吃驚的問:“是誰讓你幹的,這個人一定和繡花大盜有關係!”

    司空摘星卻搖搖頭,道:“我不能說。”

    “你當然不能說,也不要說,你已經欠過他一個人情了,這次沒有幫他做事又欠了一個,若是再說出他的名字,豈不是欠了他三個人情,到時候就算他要你的腦袋你也不好意思拒絕了。而且就算你說了,我們也會懷疑這是不是也是那個人讓你故意嫁禍別人的。”

    蘇陽笑道:“所以你千千萬萬不能說。”

    “還是你明白事理!”司空摘星比了個大拇指,擠了擠眼睛道:“我擔心的是,既然我不做,他一定會找別人來做,所以你們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十二萬分的小心!”

    “你真是個好夥伴,好朋友!”陸小鳳很感激的拍了拍司空摘星的肩膀,然後又自信道:“不過你放心好了,我和蘇陽在一起,沒有人可以騙得了我們.....額,這個反正想要騙我們還是很難的。”

    “那就好,那就好。”司空摘星重重的喘了口氣,如釋重負的樣子,道:“這樣我就放心了,那你們慢慢吃,這件事我就不摻合了,告辭了。”

    “好兄弟!”陸小鳳抱拳道。

    “好兄弟,慢走!”蘇陽也抱拳道,兩個人都很感激的樣子。

    司空摘星心不在焉的擺擺手,一臉的心事,一邊朝外走,一邊自言自語道:“哎,我卻要發愁,怎麼去還人家的人情了。”

    等到司空摘星走的不見人影了,蘇陽才悠悠的笑道:“我發現你的這幫朋友一個個都是有意思的人。”

    “哪裡有意思了?是不是很講義氣?”陸小鳳笑道。

    “有意思的意思,就是說應該打破他們的頭。”蘇陽道:“你摸摸看,你身上的那塊錦緞還在不在了?”

    陸小鳳一驚,下意識的伸手入懷去掏那塊繡花大盜留下來的緞子,入手處卻空空盪蕩的,那塊錦緞居然憑空消失了。

    “一定是司空摘星趁著剛才我們說話的時候偷走的!”陸小鳳吃驚道:“你難道一點都沒有看到他是怎麼下的手?”

    蘇陽搖搖頭,問:“你呢?”

    陸小鳳也搖頭道:“我也沒有!不過一定是他。除了這位偷王之王,誰能從我身上偷走東西。”

    “你確定?”

    “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陸小鳳擠了擠眼睛。

    然後他倆一起笑了,笑的很開心。

    東西被偷走了。上了司空摘星的當,他們居然還很開心?

    難道他們兩腦子有病?

    .........

    司空摘星的輕功很不錯,很不錯的意思就是江湖裡有很多人都認為,他已經到了可上九天攬月摘星的地步。

    江湖中人愛好比武,因為比武可以帶來名聲、財富和地位,可敢於和西門吹雪比劍的大有人在,卻沒有聽說過有誰去找司空摘星比試輕功。

    但是陸小鳳和蘇陽現在就在追司空摘星。

    這兩個人就像兩隻斷了線的風箏。在風中被吹的向前飄,可是空氣之中明明沒有一絲的風,又像是離弦的劍。這一刻還在原地,下一刻就已經在十幾丈開外,眨眼的功夫又竄出一兩裡地。

    “你能不能猜到是誰讓他來偷的?”陸小鳳大聲問。

    “一個賊能欠誰的人情?”

    “他無父無母,據我所知師父也早死了。”陸小鳳道。

    “也許是被人捏住了把柄?”蘇陽道。

    “在大多數情況下。他還人情。或者說是被人捏住把柄之後,他的處理方式都很簡單直接有效。”陸小鳳道。

    最簡單的還人情的辦法,當然就是把你欠人情的那個人殺了。

    誰也不用去還一個死人的人情,死人也捏不住任何人的把柄。

    “那麼讓他做這件事的人,武功一定很不錯,連司空摘星都沒有什麼把握能殺掉他,而且這個人一定有司空摘星的大把柄在手裡。”蘇陽一點點的引導著陸小鳳的思路。

    陸小鳳果然是個很聰明的人,想也不想就道:“十年之前。司空摘星還不是偷王之王的時候,金九齡就已經是捕快的老祖宗。捕王之王了。”

    “可是看起來,司空摘星並不是去平南王府的。”金九齡現在已經是王府的大總管,要想找到他,當然應該去平南王府,可現在的方向明顯和平安王府背道而馳。

    蘇陽想了想,忽然問陸小鳳:“你說實話,如果你和司空摘星都用全力,你們兩誰的輕功更高一點?”

    陸小鳳毫不猶豫的說:“他強,但是強的不多,三百里之內不分勝負。”

    蘇陽點點頭:“如果他先走了十里,你還能追的上嗎?或者說,你還能找到他留下的痕跡,判斷出他是往哪走的嗎?”

    陸小鳳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之所以能遠遠的跟得上他,是因為他故意留下的痕跡,把我們引到某個地方?讓我們以為那個地方的主人,就是讓他來偷東西的人?”

    “不錯!只不過就是不知道他要把我們引到哪裡。”在原劇情中,司空摘星是把陸小鳳帶到了江輕霞的道觀,陸小鳳才發現了江輕霞是紅鞋子的人,從而引發他對紅鞋子的懷疑,那麼現在難道司空摘星還要做這樣的事?

    陸小鳳笑道:“不用猜測,我們都做老實和尚就可以了。”

    老實和尚最大的特點就是老實,只要他們倆都老老實實的跟著司空摘星故意留下的線索,那麼自然就會知道司空摘星要把他們引到哪裡去。

    兩天之後,司空摘星留下的足跡終於到頭了,消失不見。

    眼前是一座上下三層的樓,紅色的招牌,紅色的燈籠,紅色的幔帳,紅色的燭光。

    但這卻是一座青樓。
555553 發表於 2014-5-10 17:49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失竊的物品





    一家規模很大的青樓,青樓的門口站著幾個青衣的迎賓,居然都是男人,一個個微微垂著頭但是絕不顯得卑賤,身上的衣服華麗卻不低俗。.

    如果找幾個袒胸露乳的漂亮姑娘來招攬客人,固然能顯得熱鬧一些,但是這樣以來,就和其他的青樓沒有任何區別了。

    而這家青樓門口站著的這幾個男人,隨便挑出來一個都是年輕英俊,不僅英俊,他們衣著打扮也很不錯,就是出入城裡最豪華的酒樓,也不會有人趕他們出來。

    看起來這家青樓的老闆很懂得男人的心思:同是男人,我坐著你站著,我吃著你看著,我玩著女人你在一邊伺候著,這會帶給人一種說不清的心理快感。

    “莫非他要請我們逛樓子?”陸小鳳奇道。

    “他自己都說了,吃飯都不會付賬,何況是逛樓子。”蘇陽笑了笑,指著門口的一塊大牌子道:“何況這家樓子裡最紅的姑娘,好像是不上床的。”

    不上床的姑娘還是姑娘嗎?姑娘不上床,豈不是就像和尚不撞鐘一樣?

    但清倌人就是不上床的那種姑娘。

    樓子門口的花魁大牌子上,用濃墨寫著三個大字:歐陽情。

    “歐陽情?”陸小鳳倒吸了一口涼氣:“她不是老實和尚的老相好嗎?”

    “難道她也是司空摘星的老相好?”蘇陽望瞭望陸小鳳笑道:“你說她會不會很快成為你或者是我的老相好?”

    “老相好是要花錢的。”陸小鳳道。

    蘇陽嘿嘿一笑,道:“我現在就想知道,你帶錢了沒有?”

    大多數時候,清倌人比那些上床的女孩子價錢更高。

    這就是專業技能的原因了,你有的我也有,我會的你卻不會,我的價當然要比你高。

    歐陽情是東南一帶最有名最紅的清倌人,據說她詩詞歌賦,吹拉彈唱樣樣精通,所以她的價錢也一向高的可怕,往往見她一面,聽她彈一曲的錢就足夠在其他樓子裡包一個最紅的姑娘好幾天。

    誰也不可能把歐陽情這樣的人和繡花大盜聯繫起來。而很多人都猜測繡花大盜其實是個男人,所以他故意打扮成女人的樣子。但是並不代表女人就不能打扮成女人,女人不用打扮就是女人

    “你的身上難道不是隨時帶著幾張銀票,每一張最少都是一千兩的?”

    陸小鳳不好意思的笑道:“我的銀票用來包著那張錦緞了,所以它們現在都已經到了司空摘星的手裡。”

    沒有錢是一件很頭疼的事,好在他們兩的衣服看起來還都足夠排場,進入這家青樓並不是什麼難事。

    青樓內部也很大,來來往往的姑娘們,眼睛中帶著風情,腰肢扭動之極,自有一股風流的味道。

    “見歐陽情一面,需要先付錢。”

    陸小鳳已經打聽的很清楚,不僅要先付不小的一筆銀子,還要排隊,歐陽姑娘的隊伍已經排到了半個月之後,這麼一個大忙人,又怎麼可能有空去當繡花大盜。

    她就是不偷不搶,賺的錢也足夠了。難怪有人說女人的美麗天生就是一種財富,有時候抵得上男人奮鬥一輩子。

    看起來,想要見這位歐陽姑娘一面實在很困難。

    “你看見那個人沒有?”蘇陽朝二樓走廊上站著的一個女孩子努努了嘴。

    “當然看見了,從我們進來開始,她就一直在看我們。”陸小鳳道::“難道她是歐陽情?”

    陸小鳳有點鄙視老實和尚的品味了,那個姑娘雖然不錯,可如果老實和尚為了這樣的女孩子神魂顛倒,未必也太沒出息了。

    “我只知道她可以帶我們去見歐陽情。”

    二樓的那個姑娘其實可以稱得上‘美麗’了,兩隻眼睛笑吟吟的,手裡端著一杯波斯的葡萄美酒,她的脣微微發紅,臉蛋也紅撲撲的,身體處處都充滿了活力,尤其是兩條腿,修長而圓潤。

    蘇陽走上樓梯,走到那個姑娘的身邊,忽然一把把她摟緊了懷裡。

    姑娘嚇了一跳,不過很快的就開始痴痴的笑了起來,她含笑道:“我已注意了你們半天,還以為你們兩只是來這裡看看的。”

    “當然不是。”蘇陽挑起了姑娘的尖尖的下巴,笑道:“我當然要找一找這裡最漂亮的姑娘在哪裡,找到之後才會動。”

    “那你找到了嗎?”她問。

    “你說呢?”蘇陽一邊說,一邊緩緩的取過她的酒杯。

    “你為什麼拿我的酒?”

    她的手指修長而纖細,長長的指甲上塗抹著鮮紅的鳳仙花枝,緩緩的劃過蘇陽的胸膛,浪笑道:“難道像你這樣的男人,還需要靠喝酒來刺激自己?”

    蘇陽的手也滑倒了她的胸膛上,壞笑道:“我拿走你的酒,只是因為怕你用酒潑我。”

    “我為什麼要用酒潑你?”她媚眼如絲道。

    蘇陽滿是豐盈柔軟的那隻手微微一握,伏在她耳邊輕聲道:“因為我馬上就要做一件很壞很壞的事。”

    她的喉嚨裡發出若有若無的喘息聲,斷斷續續道:“左邊第三間,是我的房間。”

    “難道不是右手第一間?”蘇陽奇道:“整座樓裡,我看只有你才配住那樣華麗的房間。”

    她浪笑道:“那是歐陽的,但是我可以保證,我的房間,一定比她的房間裡更有意思....”

    蘇陽卻忽然推開了她,朝還在樓下等待的陸小鳳擠了擠眼睛,然後客氣的對她點了點:“好的,謝謝!”

    她愣住了,正要問你明白了什麼,蘇陽卻已經轉身,一溜煙的衝進了那件最大最豪華的房間。

    她這才算真的明白了,氣的渾身發抖,咬著牙恨恨的罵道:“你們這些王八蛋!老娘有什麼比不上她的!”

    ......

    蘇陽和陸小鳳幾乎同時破門而入,衝進了右手第一間那間最大也是最豪華的房間。

    既沒有驚叫,也沒有看到**裸的妖精打架,也沒有看到那位歐陽青姑娘在為客人表演吹拉彈唱。

    一個喘氣的都沒看到,房間裡居然是空空盪蕩的。

    墻壁上掛著琵琶,桌上放著瑤琴,地上是最柔軟的波斯地毯,有床有桌有椅,甚至房間角落裡還有個精美的馬桶,就是偏偏沒有人。

    但陸小鳳的眼光,已經死死的釘在了墻壁上。

    墻壁上掛著幾幅山水,其中有兩幅,正是繡花大盜從華玉軒搶走的。

    然後他的眼光又飄到了床頭,台子上的一隻香爐,卻明顯是古董,聽說鎮東鏢局的那一批紅貨裡,也有幾件很值錢的古董。

    那麼桌上的幾片金葉子,是不是金沙河的那批失竊的金葉子中的一份?

    甚至可以看到梳妝檯上有一顆龍眼大小的明珠。平南王府失竊的十八斛明珠,每一個都有龍眼大小!

    連蘇陽也愣住了,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些東西會出現在歐陽情的房間裡?

    難道是栽贓嫁禍?可是那十八斛明珠卻是被江輕霞和江重威帶走的,難道說他們和其他的繡花大盜其實是一夥的?

    原劇情裡歐陽情和江輕霞都是紅鞋子組織的姐妹,江輕霞似乎沒有任何理由才栽贓歐陽情。更何況她已經決定和江重威遠離江湖的是非恩怨,何必再做這樣的事?

    還是說,真正的繡花大盜,其實原本就是紅鞋子組織,就是歐陽情?至少她是有份的,這一切並不完全是栽贓?

    真是奇了怪。

    更奇怪的還在後面。

    “你看那是什麼東西。”陸小鳳指著大床說。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大床的下面露出了半隻鞋,紅色的鞋。

    有鞋子當然就應該有腳,有腳當然就有人,難道那位歐陽姑娘正躺在床底下!

    就算是清倌人接客,也沒有躺在床底下的道理!

    一把掀開了遮住床地的床單。

    好在床底下並有人,只有一雙繡花鞋,紅色的繡花鞋。

    鞋子後面有個像是架子一樣的東西,拖出來一看,居然是一隻用簾子遮住的佛龕。

    姑娘也拜菩薩?難道是因為姑娘每天要撞小和尚,所以才請求菩薩保佑,保佑自己不要遇到一個有病的壞小和尚?

    可是這位歐陽姑娘難道不是清倌人嗎?

    這時候門外已經傳來一陣搔動和腳步聲,四個歪戴著帽子,半敞著衣襟的彪漢已經堵住了門,瞪著他們。

    “也不打聽打聽我們波蘭街四大金鋼的名頭,狗曰的瞎了眼敢來這裡鬧事,給我狠狠的打。”領頭的大漢瞪著眼一揮手,其餘的人就衝了上來,砂鍋大的拳頭就要朝陸小鳳和蘇陽的臉上砸。

    蘇陽就像根本沒有看到這些人,蹲在佛龕之前,挑開了簾子去看裡面供奉的是哪路神仙,同時頭也不回的說:“聽見沒有,狠狠的打。”

    後面立刻就傳來了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還有鬼哭狼嚎的慘叫。

    陸小鳳雖然沒有砂鍋大的拳頭,也不是什麼金鋼,但他的拳頭卻比這些人硬的太多太多。

    .........

    半柱香之後,蘇陽和陸小鳳重新走出樓子的大門,後面跟了幾個鼻青臉腫的壯漢,哈腰點頭的賠笑道:“兩位大爺慢走,慢走!”

    陸小鳳抱著從佛龕裡找到的佛像,奇道:“她的房間裡怎麼會有這東西!”

    這佛像三首六臂,面目猙獰,居然和在江輕霞道觀裡發現的贊布祿財神一模一樣,只不過眼前的財神鵰像,比起之前的那個雕像顏色更鮮明一些,三首上的佛臉也更加的生動,就好像隨時可能活過來一樣。

    兩人走到個人少的地方,蘇陽一拳頭就砸爛了雕像的頭。

    果然又是空心的,可雕像的內部卻沒有什麼畫,而是一張小紙條。

    紙條上寫著幾個小字“已到手,十二曰黃昏後西園見”

    這幾個字是簪花小篆,顏色淡淡的,手指用力的一擦就會變模糊,看起來是用炭筆寫的。

    而女孩子畫眉用的筆,豈非也正是碳?換句話說,是不是可以認為,這個字條無論是誰留給誰的,有很大可能都是女孩子寫的?

    紅鞋子豈非都是女人?

    “今天是初幾?”陸小鳳問。

    “十二。”蘇陽說。 本帖最後由 555553 於 2014-5-10 17:58 編輯

555553 發表於 2014-5-10 17:50
第二百四十八章 鑽裙子





    西園,顧名思義,坐落在城西,是一個大大的花園。

    現在已過了黃昏,花叢裡,樹陰下,亭台樓閣間,已亮起了一盞盞繁星般的燈光。晚風中帶著花香,也帶著酒香。月圓如鏡,正掛在樹梢,樹是連理樹,高大的紅木棉,兩株連理,合成一株,就像是情人們在擁抱著一樣。

    西園裡有一方几畝大小的荷花池,沿著荷花池邊的木板小路上擺著幾十張桌子,現在已經坐了不少人,各行各業,男女老少都有。

    陸小鳳挑了一張靠近荷花池的空桌子坐下來,朝四周看了看,皺眉問道:“你知道不知道歐陽情長的什麼樣子?”

    “不知道。”蘇陽搖頭。

    陸小鳳又問:“那你知不知道和她接頭的人又長得什麼樣子?”

    “同樣不知道。”蘇陽依舊搖頭,連誰要和她接頭都不清楚,更何況接頭人的樣貌?

    陸小鳳攤開手反問道:“那我們來幹嘛?難道看到兩個女人在一起,我們就湊上去搭訕,問她們是不是歐陽情?”

    “如果你願意去搭訕,我敢肯定這裡至少有一半的女孩子會心甘情願的告訴你實話。”

    蘇陽笑道:“其實據我所知,紅鞋子組織的人有個特點,就是她們無論穿什麼衣服,腳上的鞋子卻都是紅色的繡花鞋。所以我們只需要找穿紅鞋子的女人。”

    “為什麼?”陸小鳳覺得很奇怪。

    “女人穿紅鞋子本來就很漂亮,女人為了漂亮本來就是可以什麼都不顧的。這個理由難道還不夠。”蘇陽笑道。

    “有時候我真的很難理解女人的想法。”陸小鳳聳聳肩。

    就在和陸小鳳閒談的這幾句話之中,蘇陽忽然想到歐陽情床下的那雙紅色的繡花鞋。

    既然她們無論穿什麼衣服都穿著紅鞋子,為什麼床下會有一雙。難道歐陽情這次出門是**著的?

    一個女人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著出門?還是說這種鞋她有好幾雙?

    而陸小鳳此時想的卻是:怎麼樣才能找到穿紅鞋子的女人。

    “難道我們要鑽到每個女孩子的裙子下面去看一看?”他問。

    “為什麼不呢?”蘇陽笑道:“反正紅鞋子組織裡的女人說不定都是很漂亮的,我們看到漂亮女孩子就鑽到他裙子下面去。有個查案的理由,很多平時不敢做,不想做,拉不下來臉做的壞事,都可理直氣壯的去做。”

    就在此時,蘇陽忽然閉上了嘴。眼神一緊。

    目光所及處,一個老太婆從樹影下走了出來。

    一個很老的老太婆,穿著一身補滿補釘的青色衣服。背上就好像壓著塊大石頭,好像己將她的腰從中間壓斷了。

    她走路的時候,就好像一直彎著腰,在地上找什麼東西一樣。光照在她臉上她的臉滿是皺紋。看來就像是張已揉成一團,又展開了的棉紙。

    居然這樣也能遇到她!

    “糖炒慄子”

    她手裡還提著個很大的竹籃,用一塊很厚的棉布蓋著,她一邊在西園中行走,一邊叫賣:“剛上市的糖炒慄子,又香又熱的糖炒慄子,才十文錢一斤。”

    陸小鳳也聽見了叫賣聲,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就讓他覺得心裡很難受。一個孤寡貧窮的老婦人,已到了生命中的垂暮之年。還要出來用她那幾乎完全嘶啞的聲音,一聲聲叫賣她的糖炒慄子。

    他本就是個很富於同情的人,他向老婦人招招手:“老婆婆,你過來,我買兩斤。”

    慄子果然又香又熱。而且正是剛上市的。

    “你說十文錢一斤?”

    老婆婆點點頭,還是彎著腰,好像一直在看陸小鳳腳,因為她的腰根本已直不起來。

    陸小鳳卻搖了搖頭,道:“十文錢一斤絕不行!像這麼好的慄子,至少也得十兩銀子一斤才行,少一文錢我都不買。”

    老婆婆笑了,笑得滿臉的皺紋更深。

    “十兩銀子一斤,你若肯賣,我就買兩斤。”

    老婦人道:“當然肯賣,二十兩一斤我也肯賣。”

    陸小鳳笑道:“但是我也有件事要你幫我個忙。”

    老婆婆苦笑道:“當然好,可是像我這樣的老太婆,還能幫大爺你做什麼事?”

    陸小鳳笑道:“你的腰已彎了本來就好像總是在地上找東西一樣,所以我要你去替我找樣東西。”

    “找什麼?”

    陸小鳳道:“找個穿紅鞋子的女人,紅鞋子上還繡著只貓頭鷹。”

    老婆婆也笑了,這種事叫她做,正是再合適也沒有的了,她就算鑽到別人裙子底下去,別人也不會疑心的。

    她接過了二十兩銀子,眼睛已笑得眯成一條線:“大爺你就在這裡等著,找到了我就回來告訴你。”

    陸小鳳道:“你若能找到,回來我再買你五斤慄子。”

    老婆婆高高興興的走了。

    陸小鳳更開心,不但開心,而且得意。

    蘇陽一直一言不發,直到老婆婆走遠了,他才笑道:“只有你這種聰明的人,才會想得出這種聰明主意。”

    陸小鳳眉飛色舞道:“當然,很多人說我就是個天才,我覺得這句話說的很對。”

    他一邊說,一邊剝開了一個慄子。,慄子還很熱,又熱又香。

    “但你你忘了一件事,天才總是短命的。”蘇陽說。

    陸小鳳已經把慄子送到了嘴邊,聽到蘇陽的話卻停了下來,道:“難道你會看相,我像是早死的人嗎?”

    “我不會看相,我只會識毒。”蘇陽道。

    “毒。哪裡有毒?”陸小鳳聞了聞手裡的慄子,搖頭不信道:“你是說這顆慄子?”

    他接著道:“一個孤苦的老婦人,為什麼要賣有毒的慄子呢?而且這裡又不止我們兩。若是別人買了她的慄子,豈不是也要毒死,難道她有病,喜歡看著人被毒死?這簡直沒有一點好處嘛。”

    “可是除了你之外,你看見別人買過她的慄子嗎?”蘇陽問。

    陸小鳳一愣。他並不是個粗心的人,從老婦人走了之後,他一直在用余光看著她。可是她一路叫賣,的確沒有任何一個人買她的慄子。

    難道是因為老婦人實在太老了,老的讓人有些噁心。所以除了陸小鳳這個好心人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人願意從她的手裡接過吃的東西?

    蘇陽撥開桌上的一顆慄子,輕輕的捏成了粉末,灑進桌邊的荷花池裡。

    池子裡頓時就浮上來幾條金色的鯉魚。爭先恐後的去搶食慄子的粉末。一會就把飄在水面上的碎慄子吃了個一干二淨。

    然後這些魚無一例外的泛起了白肚皮,很快的,它們的肚子上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腐爛,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幾條鯉魚就變成了骨頭架子。

    黑色的骨頭架子,緩緩的朝水底沉下去,很快就看不見了,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陸小鳳的臉都變綠了。若不是蘇陽提醒,現在是骨頭架子的就不是魚。而是他。

    “你,你怎麼看出來的?”

    蘇陽神秘道:“我得了一本奇書,書裡對於毒介紹的很詳細,不瞞你說,我現在也算是用毒大家。”

    陸小鳳白了他一眼,問道:“她既然要毒死我們,肯定是有目的的,難道她才是真正的繡花大盜?”

    不遠處,老婦人已經蹣跚著走了過來,她走路的樣子雖然老態龍鍾,仍腳步卻很輕。她穿的裙子很長,直拖到地上蓋住了腳,當然也蓋住了腳上的鞋子。

    桌上已經有了不少慄子殼,而陸小鳳和蘇陽還笑眯眯的坐著,老婦人居然也沒有絲毫的驚訝,連表情的沒有一絲的變化,實在真能沉得住氣。

    難道她並不知道慄子裡有毒?

    她眯起眼笑了笑,道:“這地方好像沒有穿紅鞋子的女人,穿紫鞋子和黃鞋子的倒有兩個。”

    蘇陽也笑了笑,道:“穿紅鞋子的也有一個,我已找到。”

    老婦人道:“大爺你巳找到了?在哪裡?”

    陸小鳳哼道:“就在這裡,就是你!”

    老婦人吃驚的看著他們:“是我?我這種老太婆會穿著雙紅鞋子?”

    蘇陽道:“不僅是紅的,而且上面還繡了一隻貓頭鷹。”

    老婦人忽然笑了,聲音完全變了,如果閉上眼睛不去看她,這個聲音完全就是一個少女的。

    她的笑聲如銀鈴,比銀鈴更動聽:“你們沒有吃我的糖炒慄子?”

    “沒有。”蘇陽和陸小鳳異口同聲道。

    “這麼好的糖炒慄子,你為什麼不吃?”

    蘇陽笑道:“江湖裡有幾樣東西是絕對碰不得的。”

    “什麼?”

    “熊姥姥的糖炒慄子,女屠戶的殺豬刀,桃花蜂的情人刺,五毒娘子的桃花毒。但最麻煩的,卻偏偏是紅鞋子的貓頭鷹,據說想要看到這隻貓頭鷹,比想要看到這些女人們的肚臍眼還要困難。”

    老婦人搖了搖頭,嘆道:“不錯,據說看到過的人,都要死。你們兩偏偏都看到過。”

    “我們還沒有看到。”陸小鳳望著老婦人的裙子道。

    老婦人搖搖頭:“你們看到了,一定看到了,就在歐陽的房間裡。”

    “就因為這樣,你就要毒死我們?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吧?”陸小鳳冷笑道。

    老婦人冷笑,不再說話。

    她的劍就是回答。

    一雙短劍就在她的籃子裡,劍上系著鮮紅的彩緞。

    就在蘇陽看見這雙短劍的時候,劍光一閃,劍鋒已到了他和陸小鳳的咽喉。

    好快的出手,好快的劍!

    陸小鳳不敢出手去接,他怕劍鋒上有毒,但他可以躲。

    他的人忽然間似游魚般滑了出去,不但反應快,動作更快。

    蘇陽上身不動,整個人連同屁股下面的椅子一起,一塊朝後滑出了一丈多。

    老婦人的劍雖然快,可她算錯了一點,她的雙劍再快,但她只有一個人。

    於是她毫不猶豫的去追陸小鳳。

    無論陸小鳳的人到了哪裡,閃動飛舞的劍光立刻也跟著到了哪裡,她的劍法好像和世上任何一派都不相同,她握住的是劍柄上的紅段,紅緞帶動短劍,遠比用手使更靈活,招式的變化之快.更令人無法思議。

    劍光如驚虹掣電,樹葉被森寒的劍氣所摧,片片落了下來,轉瞬間又被劍光絞碎,連十五的明月,似也被這森寒的劍氣逼得失去了光彩。

    陸小鳳原本以為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已是世上最快的劍客,他想不到世上還有個這麼樣的人。

    他甚至已經準備逃,因為他從來不認為自己可以接的下西門吹雪的劍,那麼同樣也接不下這兩柄劍。

    好在老婦人的身後還有一柄血劍。
555553 發表於 2014-5-10 18:02
第二百四十九章 絕代佳人





    昔有佳人公孫氏,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耀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騷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劍器舞本就是不是廳堂宴席上取悅達官貴人的觀賞舞蹈,而是殺人的舞。

    這老婦人當然也不是老婦人,而是紅鞋子的大姐公孫大娘。

    陸小鳳的衣襟已被割破,人已被逼得貼在樹桿上,嘶的一聲,劍風破風,兩柄短劍如神龍交剪,閃電般刺了過來。

    這裡已是退無可退的絕路。

    公孫大娘嘴角又露出了獰笑,但她卻不知道陸小鳳最大的本事,就是在絕路中求生在死中求活,他的人突然沿著樹幹滑了下去,像蛇一般滑在地上。

    只聽‘奪’的一響,劍鋒已釘入了樹幹。就在這一剎那間,陸小鳳的人已又彈起,兩根手指反手一翦,劍柄上的綢帶已斷。這一著就等於砍斷了握劍的那隻手。

    但公孫大娘手中卻有兩柄劍!

    另一柄劍已經從遠處猛然掉頭,像有生命似得閃電般刺向陸小鳳的後心。

    隨風潛入夜,瑞物細無聲,這一劍已經做到了真正的無聲,所過之處,沒有劍嘯,沒有風聲,也許直到刺入人的心臟,被刺的人才能發現。

    公孫大娘嘴角浮上一絲笑意,劍器舞系在劍上的綢帶是這套武功的巧妙所在,同樣也是命門所在,怎麼可能被人輕易的截斷。剛才那一下就是她故意賣的破綻,而現在這‘無聲’的一劍,才是她真正的殺招。

    劍器舞無聲。血劍卻猶如雷鳴閃電!

    匹練般的劍光從天而降,血劍劍身血光閃爍不定,猶如血海蛟龍,涌向公孫大娘後心,所過之處,血海滔天,激起層層巨浪。空氣中發出震耳欲聾的龍吟虎嘯之聲,無論前方有什麼,哪怕是一座山。都要被撞的粉碎。

    這便是要提醒公孫大娘,我的劍到了,到了你的後心,你若是不救。你若是執意殺他。你就要死!

    就算是殺父之仇,也沒有多少人願意同歸於盡,有時候同歸於盡只是一種迫不得已的選擇,在有第二條路可以走的情況下,沒有人願意選擇這條路。

    果然,天空之中劃過一道虹,鮮紅的綢帶帶著短劍,像仙女手中的飛針。像是東海的定海神針,朝血劍的劍尖釘下。

    這根定海神針。要把那條咆哮的血龍死死的釘在天地之間,鎮壓在萬丈海眼之下,任它有天大的威能也不得脫。

    當的一聲輕響,龍吟虎嘯電閃雷鳴之聲全部消失,彩虹也不知所蹤,天地之間似乎只有那聲輕響在不斷的迴盪著,飄向遠方。

    只一擊,兩人各退幾步,看似平手,但血劍的劍身前段,卻多出一個細不可見的小紅點。

    像是一顆艷紅的痣,又像是情人脣上的胭脂,眉間的硃砂。

    劍器舞果然是好舞好器,居然能直接傷害到已經二次強化,進入絕世階段的血劍。

    公孫大娘身子原地旋轉,手中綢帶帶動短劍卷起一股劍光護身,攔住了陸小鳳的一擊,借勢飛身退開三尺,雙手連揮幾下,收回了兩柄短劍,立在原地,驚道:“你是誰?”

    蘇陽長劍一震,和陸小鳳並排而立,淡淡道:“我是誰不重要,但既然我願出手,你就不可能殺他。”

    陸小鳳也從樹後面轉了出來,笑嘻嘻道:“我當然是一直願意出手的。”

    我願出手的意思就是我們兩願意一起出手,以多欺少對付你。

    這是一句很無恥的話,但也是一句讓人很沒有辦法的話,尤其是兩個武功和她差的不太多的人說出這樣的話,她就更是屁的辦法都沒有。

    她單獨對付陸小鳳或者蘇陽都不會落下風,也許能戰而勝之,但同時面對他們兩個人,這世上敢言必勝之人,絕不會超過兩三個。

    “好好好,我本不必問,劍中有血,血氣殺人,這種事除了血劍浮屠,快劍小蘇,還有誰!”

    公孫大娘厲聲道:“你以為這世上只有你會殺人嘛!”

    “糖炒慄子也能殺人。”蘇陽道:“若不是我留了個心眼,我們好好的來喝茶,現在已經是兩個死人了。我們和你素不相識,難道你今天來就是為了殺我們?”

    公孫大娘咬牙道:“休要廢話,江湖上本就是誰的刀快誰有理,今天我認栽了,你們要殺要刮動手吧。”她說完之後居然昂頭閉眼,一副等死的樣子。

    她這一挺胸,蘇陽和陸小鳳才發現她的胸膛飽滿,一陣波濤洶涌絲毫不比血劍涌起的劍氣浪潮差了,這種程度的波浪絕對不是一個老婦人所能擁有的。

    陸小鳳搖頭道:“你何必要死要活呢,難道我們就不能坐下來,買幾斤沒有毒的糖炒慄子,一邊喝茶,一邊好好的聊聊?”

    蘇陽笑道:“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本就是女人最強的招式,她既然打不過,直接上最後一招那也沒什麼....”

    他們倆一唱一和的正說的起勁,忽然之間,片刻前還在閉目等死的公孫大娘的身子已凌空翻出,長裙飄飛,已經掠出五丈外,長裙之下閃過一抹紅光,紅色的鞋子。

    半空之中傳來一聲輕笑:“難道你娘沒告訴過你,女人最大的本事是騙人。”

    一句話還沒有說話,她的人已在十幾丈外的遠處。

    “看什麼看,還不追!”蘇陽重重錘了陸小鳳一拳,身形展動已經上了屋頂,朝公孫大娘逃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陸小鳳也跟了上來。三道人影穿街過巷,在城中展開了追逐,花木園林,亭台樓閣,飛一般從他們腳底倒退了出去。

    只可惜在一開始陸小鳳和蘇陽就慢了一步,無論他們用多快的身法,他們之間的距離,始終都保持著,十幾丈遠,只能遠遠的看見她的身形。

    江湖中以輕功著名的高手,蘇陽見過不少,司空摘星當然就是其中輕功最高的一個,閻鐵珊、霍天青、西門吹雪、老實和尚些人當然也都不弱。

    但此刻在前面逃的若是這些人,他們倆說不定早已追上。

    這道不是說她的輕功就一定高於司空摘星,女人和男人相比,身體天生的就更加輕盈柔韌,她們的力氣卻不如男人,因此在輕身小巧的武功上下的功夫就必然會遠超男人。同樣的輕功水準,一個身材苗條的女人實戰起來,速度一定要比大男人更快。

    而且,像西門吹雪,像霍天青那樣的男人,更習慣正面決生死,不會靠著輕功來逃命。

    一重重屋脊,一條條道路,公孫大娘的身法始終也沒有慢下來,但蘇陽和陸小鳳也正是年輕力壯,精神、體力都正在顛峰,他們的身法當然也沒有慢下來。

    公孫大娘已發現要甩掉後面兩個人,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前面的一條街上燈火輝煌,現在時候還不晚,這條街正是城裡裡熱鬧的地方。街上有兩三家茶樓,兩三家酒館,街旁擺著備式各樣的攤子,有的是賣針線花粉的,有沿街的露天鋪子,賣的是魚生粥和燒鵝。

    公孫大娘真力突然下墜,人已落在街上,立刻放聲大叫了起來:“救命呀,救命……”

    她人叫著奔入了一家茶樓,蘇陽和陸小鳳也緊跟著。

    但是一個老太婆叫救命,兩個年青力壯的大男人在後面追,這件事當然是人人都看不慣的。

    已有幾個直眉楞眼的小夥子,大吼著跳了起來,七八個人一起涌上來,動刀的動刀,拿板凳的拿板凳,圍住了蘇陽和陸小鳳。

    能為一個素不相識的老婆婆出頭的小夥子,就算不一定是什麼好人,也許也是仗著人多才有膽量,但無論如何總不能算是壞小夥子。

    蘇陽低聲對陸小鳳道:“衝過去!”

    然後兩個人抱著頭就從人群裡朝外衝。

    砰的一下,一條長凳重重的打在蘇陽的脊梁上,長凳從中斷成了兩截;

    當的一聲,一柄鬼頭刀朝陸小鳳的胳膊砍下去,砍到一半,那柄刀卻不知道怎麼的斷成了兩截;

    嗖嗖兩聲,兩顆鐵鏈子直奔蘇陽和陸小鳳的腳踝,這次打倒是打到了,卻像撞上了鐵板,彈飛了出去。

    兩個門板一樣的魁梧大漢攔在他們前進的路上,陸小鳳和蘇陽肩膀稍稍一動,這兩條大漢就飛到了一邊。

    .........

    抱著頭衝出了人群,衝出了茶樓後面的門,後門外是條小巷子,他們剛才看見公孫大娘就是從這扇門出去的,但現在小巷子裡卻只有條野狗蹲在陰溝裡啃骨頭。公孫大娘已連影子都看不見了。

    兩個人站在巷子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居然同時笑了起來。

    “女人最大的本事果然是騙人。”陸小鳳道:“今天我算是又學到了一個道理,明白了這個道理,比練一門絕世武功還有用。”

    蘇陽笑道:“據說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這麼看起來,這位公孫大娘,應該是個絕代佳人嘍。”

    陸小鳳道:“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這位絕代佳人到底是不是歐陽情的接頭人?”
555553 發表於 2014-5-10 18:05
第二百五十章 忽視的關鍵點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同樣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你以前有沒有得罪過公孫大娘?”蘇陽問陸小鳳。

    陸小鳳苦笑著搖搖頭:“不要說得罪公孫大娘,就是她的面,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到。所以我根本沒有料到她一見面就會下死手。”

    蘇陽卻知道自己和陸小鳳以前得罪過這個女人,或者說是得罪過紅鞋子組織的人:上官丹鳳就是紅鞋子的成員。

    但這並不足以構成公孫大娘來殺自己和陸小鳳的理由,況且如果公孫大娘如果是為了上官丹鳳報仇的話,完全可以趁著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對陸小鳳單獨下手,陸小鳳的行蹤並不難找,而且從今天她的表現看來,她一開始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就是蘇陽。

    “那就奇怪了,無論怎麼看她今天去西園,都好像並不是去赴約會,而是專程趕去殺我們的,尤其是你。”

    陸小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如果她就是繡花大盜的幕後主使,那麼她要殺我就並不奇怪,甚至歐陽情那裡的信也是她故意留下的,要把我們引去西園然後動手。實際上,如果不是你看出了慄子裡有毒,我們已經是死人。”

    蘇陽沉吟片刻,道:“她的武功你怎麼看,似乎不比西門吹雪要弱?”

    陸小鳳的臉色很沉重,緩緩道:“她和西門吹雪的武功走的不是一條路,但如果真動起手來。兩人勝負最多五五之分。”他頓了頓,接著道:“更關鍵的是,她的武功靈動巧妙。正和繡花大盜是同一類型。”

    這下連蘇陽都有點拿不定主意了,原劇情裡金九齡是繡花大盜,而現在繡花大盜變成了一群人,江重威江輕霞是,金九齡是,連紅鞋子裡的人都是,剩下的還有幾個嫌疑人沒有完全查清楚。難不成都幹掉?

    想了想,道“不管是不是她,我們必須先要找到她。”

    陸小鳳問:“怎麼找?剛才她就在眼前我們都追不上。現在她已經無影無蹤了,難道我們反而能找到?”

    蘇陽指著前面的一條街,道:“你想想,這個城市這麼大。她為什麼哪裡都不去。偏偏往這裡跑?”

    “你是說她對這裡最熟悉?”陸小鳳眼睛一亮:“她就住在這附近?”

    “就算是在這附近,我們也不可能一家一家的找。”蘇陽道。

    陸小鳳自信道:“只要她在,在這個城市,我就一定能把她找出來!”

    “為什麼?”

    “以為我在這裡有個很好的朋友,他在這個城市裡還算有些本事。” 陸小鳳道。

    “蛇王?”蘇陽問。

    陸小鳳笑道:“你好像什麼都知道。”

    “在這裡混,不知道蛇王的人恐怕不多。剛才在西園裡,還有茶館的一路上,我至少聽到七八個漢子聊天中提起過這個人。”蘇陽道。

    “據說他那裡不僅有兩千個能為他賣命的兄弟。還有整個城裡最好吃的東西?”

    “我保證你一定喜歡。”

    “那我們還等什麼?”

    說走就走,陸小鳳蘇陽三轉兩轉。穿過幾條大街,走到一大片看起來很破的民居群裡,然而又從一條小路的第三個拐彎口轉彎,進人了一條很窄的巷子。

    巷子裡很陰暗,地上還留著的陰天雨後的泥濘,兩旁有各式各樣的店鋪,門面也都很窄小,進進出出的,好像都是些見不得人的人。這些人偶然會相互交談幾句,說的都粵語。

    就在這時,有種無法形容的奇妙香氣,隨風傳了過來。

    天底下最好吃的東西,往往不在大酒店裡,而是在這種偏僻的小地方,大酒店裡賣的是服務和面子,而這種小地方賣的卻是特色。

    跟著著香味飄來的方向走過去,巷子底有家很小的店鋪,門口擺著個大爐子,爐子上燉著一大鍋東西,香氣就是從鍋裡發出來的在,走進一看,鍋裡不知道燉了什麼東西,濃濃的湯裡正嘟嘟嘟的朝外冒著泡。

    店鋪裡面的地方卻很髒,墻壁桌椅,都已被油煙燻得發黑,連招牌上的字都巳被熏得無法辨認。

    這地方好像也不買別的,他們剛坐下店裡的夥計問也沒問,就從鍋裡勺了兩大碗像肉羹一樣的東西給他們。肉羹還在冒著熱氣,不但香,顏色也很好看。

    陸小鳳遞了個湯匙給蘇陽,神秘道:“你知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做的?”

    “蛇王蛇王,他開的店子要是不賣蛇羹,豈不是掛羊頭賣狗肉了?”蘇陽吃了兩口,果然味道鮮美,肉羹裡至少有三五種不同的味道糅合在一起。

    陸小鳳就像感覺不到燙一樣,幾口就吃掉一碗,又添了一碗,乘著夥計去盛羹的空檔,才笑著問:“蛇羹這種菜到處都是有,你知不知道他家的為什麼特別好吃?”

    蘇陽又吃了兩口,品了品,道:“三四種最毒的蛇去骨去頭去尾切成絲,外加活生生剝皮的果子狸和用水悶死的黑狗肉,用蜈蚣喂大的雄雞胸脯肉,說不定裡面還放了貓肉佐味,這東西若是再不好吃,這世上就沒好吃的東西了。”

    陸小鳳眼睛一亮:“好好好,居然這樣都能分出來,了不起。但你還是沒吃出來一樣東西?”

    “什麼?”蘇陽奇道。

    “火候!”陸小鳳道。

    “火候?”

    “不錯,火候。”陸小鳳指著門外的大鍋悠然道:“火候本是吃不出來的。從我第一次來這裡到現在已經快有十年了,那口鍋十年裡從未斷過火,加進去的各種骨頭都已經被煮的爛爛的成了骨漿,所以就算其他地方知道怎麼做。也做不出來。”

    蘇陽舀一勺子蛇羹,淡淡道:“十年?能在這種龍蛇混在的地方,混上十年。還越混越好,蛇王倒真是個有本事的人。”

    一個有本事的人,往往除了自己有超過一般人的實力之外,更重要的,是一座大大的靠山。

    “當然。”陸小鳳點點頭,然後向那夥計做了個很奇怪的手勢。

    那夥計本來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這種土頭土腦的外鄉佬。他一向看不順眼。

    可是看到陸小鳳的這個手勢後,他的態度立刻變了,立刻賠笑。兩個人用粵語說了幾句之後,夥計立刻轉身從後門走出去,不多時又回到店裡,恭恭敬敬的朝陸小鳳比劃了一個請的手勢。

    後門外是條更窄的小巷子。陰溝裡散髮著臭氣。到處都飛滿了蒼蠅。巷子盡頭,又有扇窄門。

    推開門走進去,是個很大的院子,十來條精赤著上身的大漢,正在院子坐賭錢,賭得全身都在冒汗。角落裡堆著幾十個竹籠子,有的籠戶裡裝著的是毒蛇,金環銀環眼鏡蛇。有的籠子裡關著野貓野狗果子狸,一個人正從籠子裡提了條黃狗出來。隨手往旁邊的一個大水盆裡一按,競活生生的將這條狗淹死了。

    這夥計又帶著他們走進了個小雜貨鋪,走上條很窄的樓梯,來到一扇窄門前,然後轉身離開。

    推門進屋,屋子裡和外面競完全是兩個天地。屋子裡每樣東西,都是價值不菲的精品,喝茶的杯子是用整塊白玉雕成的,裝果物蜜餞的盤子是波斯來的水晶盤,壁上掛的書畫,其中有兩幅是吳道子的人物,一幅是韓乾的牧馬圖,還有個條幅居然是大王的真跡。

    一個人正靠在張軟榻上,大熱的天那張躺椅上居然還蒙了一層厚厚的虎皮,只露出了他的臉和手。

    這雙手上幾乎已連一點肉都沒有,蒼白的臉上幾乎也只剩下一層皮包著骨頭。

    “這位就是蛇王....”陸小鳳笑著介紹道,但話才說道一半,他的聲音就戛然而止,整個人也愣住了!

    躺在軟塌上的蛇王,脖子上系了一條鮮紅的‘圍巾’,兩隻眼睛已經凸出眼眶外,看起來極為可笑,像是戲台上的小丑。

    他竟然已經被人活活的勒死在軟榻上!而在這一路之上,守在外面的幾十個兄弟一丁點的察覺都沒有!

    他的手還有溫度,肌肉還沒有完全松弛,顯然死去並不久。

    他的劍已經取出來,卻沒有出鞘,在不遠處的台子上擺著,顯然他已經做好了用劍的準備,卻根本沒有來得及去拔劍。

    陸小鳳緩緩的解下蛇王脖子上的紅色‘圍巾’,這是一條長長的綢緞。

    陸小鳳一字一句道:“公孫大娘的劍上用的就是這種綢緞。”

    “你莫要忘了,她的緞子已經被你斷了。”蘇陽提醒道。

    話才說話,蘇陽忽然意識道自己陷入了一個誤區,原劇情裡陸小鳳的確就是根據這一點判定殺害蛇王的不是公孫大娘,但公孫大娘用的是雙劍!

    雙劍自然有兩條綢帶,而陸小鳳在西園,只夾斷了其中的一條!

    看到蘇陽忽然不再說話,陸小鳳道:“你想必也明白了,她並不止只有一條綢緞!也只有她,才有必要來殺蛇王,她一定能猜到我們會來找蛇王幫忙,查出她的落腳點。”

    看著陸小鳳手中的綢帶,一股涼氣猛地爬上心頭,忽然想起來在原劇情的最後階段,金九齡和公孫大娘的一番對話之中,明顯可以看出來金九齡對於公孫大娘非常了解,不僅知道她怕蛇,連她的胎記都一清二楚!

    一條線在心裡漸漸的串聯起來,這條線上有老實和尚、金九齡、紅鞋子和江重威兩人,難道說他們都是青龍會的人,甚至連平南王、葉孤城都和青龍會有說不清的糾葛,再繡花大盜案發之後,這些人為了掩飾和利益分配,展開了內部的火並、清洗?
555553 發表於 2014-5-10 18:09
第二百五十一章 又見金九齡





    陸小鳳站著蛇王的屍體邊,兩條眉毛幾乎要攪成了麻花,自責道:“我們不應該在門口吃東西的,如果我們早一刻進來,也許他就不會死。”

    蘇陽望著房間的一個角落,搖搖頭淡淡道:“他今天不死,也許明天也會死,有些事一旦攪進去了,就很難全身而退。”

    無論是青龍會、紅鞋子組織,還是平南王府,甚至是金九齡,都不是蛇王可以得罪的,他本不該攙和這些事,跟這些得罪不起的人攪在一塊的。

    “你怎麼確定他也攙和進來了?”陸小鳳奇道。

    “你看那是什麼東西!”蘇陽指著墻角道。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房間的角落裡,居然也有一個小小的佛龕!而佛龕裡,同樣是一尊贊布祿財神!三首六臂,黃紅黑三種顏色。

    陸小鳳身形一晃已經捧起了那尊小小的財神像,翻來覆去的看了看,忽然一拳砸碎了雕像的腦袋。

    雕像依舊是空的,腹部沒有紙條之類的東西,但內壁上卻有一個小小的白色贊布祿畫,畫中的贊布祿財神胯下騎著的,正是一條青龍,和在江輕霞那裡看到的一模一樣!

    佛龕前還有一隻小小的銅香爐,香爐看起來已經很陳舊,像是用了很多年,裡面還有滿滿的香灰,插了半截已經熄滅的香。

    抱著沒有頭的佛像,望著眼前的佛龕,陸小鳳的手微微發抖起來,好像想到了什麼。

    “你既然和他認識快十年了。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拜贊布祿財神的?”

    “七八年前我來這裡就看見過他房裡有個佛龕,只不過當時沒有留心裡面到底是什麼神佛,時間一長就漸漸的忘了!”

    陸小鳳氣的一拳打在自己的腦袋上。碰的一下把腦袋打了個大包,咬牙道:“我本該想起來這點的!在第一次在道觀裡看到佛龕的時候,我就該想起來的!”

    他一邊說,一邊就要用腦袋去撞墻,咚的一聲,把墻撞出了一個大洞。

    “你就是打破自己的頭也沒有用,死了就是死了。永遠不可能再活過來。”蘇陽道。

    陸小鳳紅著眼,像一隻受傷的野獸般低吼道:“可是如果我能早一點想起來這點,如果我們不在門口吃那碗該死的肉羹。也許他就不會死!”

    蘇陽搖搖頭:“你要搞清楚一點,既然他攙和進來了,就應該做好隨時會死的準備。其實不僅僅是他,任何一個人。包括你。包括我,甚至包括西門吹雪,包括葉孤城,沒有人是不能死的,也沒人是死不了的,所有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所以如果有一天我們兩也要面對死亡的時候,我希望是一種平靜的狀態。”

    陸小鳳咬牙道:“但現在我想讓別人去死!”

    “誰?”

    陸小鳳揚了揚手裡的綢緞。舉起佛像重重的摔倒地上,沉聲道:“你說呢?”

    “你知道她在哪?”

    “這座城雖然大。但也總有能翻過來的一天。”他一邊說一邊朝外走,看樣子已經做好了一戶一戶去找的準備。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陣騷動,有叫罵聲,兵器出鞘聲,乒乒乓乓的已經有人動上了手。

    “衙門辦事,閒雜人等閃開!”有人高呼。

    陸小鳳和蘇陽相視對望一眼,還沒有出門,外面已經傳來了兩聲慘呼!

    推開門朝外一看,窄窄的巷子裡有兩幫人正在對峙著,一面是十幾個蛇王的兄弟,另一面也有十幾個人,都是捕快,領頭的一個面色陰騭,年紀不大,頭髮卻已經花白,手裡握著一截鏈子槍,鏈子槍的槍頭正在滴血。

    而兩幫人中間的地上有一灘血,血泊之中躺了一個人,正是領著陸小鳳和蘇陽到蛇王這裡來的那個夥計。

    “讓開!”蘇陽低喝一聲,身形已經拔地而起,如同一隻大鳥飄過眾人,落在夥計身邊。

    只見那夥計的胸口心臟部位有一個深深的槍眼,血正從裡面汩汩的朝外流。

    夥計面如淡金,雙目緊閉,只有微弱的呼吸,再一探他的脈搏,跳動無力,脈象漸漸趨於平緩,生機已絕,就是大羅神仙在此也救不了他了。

    陸小鳳也到了,站在兩群人中間,喝到:“怎麼回事!”

    蛇王的兄弟們個個面帶悲憤,領頭的指著對面的捕快們,用粵語嘰裡咕嚕的和陸小鳳說著幾句什麼,顯得很是憤怒,而對面領頭的那個捕快卻收起了手裡的鏈子槍,換了一副恭敬的笑容,對蘇陽和陸小鳳做了個揖,道:“兩位可是蘇大俠陸大俠?”

    “你是誰,為什麼要闖進這裡殺人?”陸小鳳道。

    “在下是東南六省的總捕頭,叫白頭鷹魯少華。”白髮捕頭賠笑道:“我這次陪著我們金老總到這裡來辦案子,一路上聽說有人在眠月樓和西園出手,金老總一聽就知道是陸大俠和蘇大俠,可是找了半個城也沒有找到,我們在城裡的捕頭三頭蛇孟偉告訴我們城裡的蛇王手眼通天,交遊廣闊,說不定兩位在蛇王這裡,小的就帶著弟兄們來找,誰知道這幾位朋友卻攔著不讓近,小的情急之下,還以為兩位出了什麼事,就動上了手,一時失手,傷了這位朋友。”

    東南六省的總部頭魯少華陸小鳳當然是聽說過的,卻沒想到這人武功非但不弱,說起話來也一套一套的,此時完全沒有讓六省黑道朋友膽寒的模樣,反而像一個處事得體的大管家。

    金老總就是金九齡,雖然金九齡早就不在六扇門乾了,但六扇門的人大多是他的徒子徒孫。

    魯少華是個有眼力的,已經看出來陸小鳳和蘇陽臉上掛上了一層霜。連忙道:“實在是小的多事了,以兩位的本事,怎麼可能被困住。小的回去之後就立刻叫人送來五千兩銀子給這位兄弟做安家費。”他倒是會做人。也許就是因為他不僅僅會緝盜,更會做人,所以才能活著當上六省的總捕頭。

    “你倒是有錢。開口就是五千兩。”陸小鳳冷哼道。

    魯少華賠笑道:“在公門乾了多麼多年,多多少少有些外水,何況這次是小的唐突了。”

    他轉頭一揮手,後面的捕快門就讓開了道路,他比劃了一個請的手勢。笑道:“兩位若是無事,金老總在衙門裡已經備下了酒席,請兩位前去聊一聊案情。”

    他果然很會說話。被下了酒席是私情,聊一聊案情是公事,這麼一說,無論是誰都找不到理由推辭了。難怪他能不到四十歲就做到這個地位。

    .........

    府台衙門雖然是四品官衙。可在金九齡這位曾經的六扇門老總面前,府台還真算不上什麼大官,更何況金九齡如今的身份是平南王的大總管,更不是一個區區府台能相提並論的。

    在府台衙門的後宅,專門騰出了幾個大院子給金九齡,和他帶著的人住。

    最大的一個院子裡已經開席,席上只有三個人,陸小鳳、蘇陽和金九齡。當地的捕頭三頭蛇孟偉,和六省總捕頭白頭鷹魯少華在一邊站著作陪。

    魯少華就站在金九齡身邊。低頭垂手,臉上滿是大汗。

    金九齡淡淡道:“少華你這件事做的太欠考慮了,你殺了蛇王的弟兄,你想過沒有,萬一他們要反彈起來的話,你讓小孟以後在城裡怎麼做人做事?如果蛇王活著還可以賣我個面子,可現在....哎.....”

    小孟就是三頭蛇孟偉,這裡的捕頭,他只有一個頭,可據說他有三張臉,對待犯人的時候是一張,對待同僚朋友的時候是另一張,對待前輩上司的時候就是現在這一張。

    孟偉道:“老總放心,我在蛇王手下幾個大頭目和我還算能說的上話,不會亂起來的。”

    他說話的樣子很有信心,讓人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踏實感,好像他說不會亂,那就一定不會亂。

    看著孟偉一臉人畜無害,還略帶著幾分羞澀的笑臉,蘇陽覺得實在很難想象他對待犯人的那張臉是什麼樣子的,這樣一個人會笑嘻嘻的給人去灌辣椒水,上夾棍,據說在東南的九大名捕之中,他的手段一向是罪毒辣的,黑道上的朋友如果失了手,寧可自殺也不願意落在他的手裡。

    不過也許正是因為有了這種人,人們才會知道,做人還是不要犯罪的好。

    “無論怎樣,這件事是我們對不起蛇王的弟兄,除了你說過的銀子之外....”金九齡頓了頓,問孟偉:“你原先每個月收蛇王的人多少份例錢?”

    “八百兩。”

    “從今天起不要收了。”金九齡淡淡的說:“以後小孟這一塊的份例銀子,少華你也同樣少收八百兩。”

    魯少華聽說要少收錢,不僅不生氣,反而如釋重負的樣子,重重的點了點頭。

    金九齡處理完了他們內部的事,才問陸小鳳:“你說你遇見了公孫大娘,蛇王很可能就死在她手裡?”

    陸小鳳點點頭:“不僅遇見了,而且她很有可能就藏在城裡的某一處。”

    金九齡想了想,對孟偉道:“你去辦。”

    孟偉點點頭,轉身就朝外走。

    等到孟偉帶著人出去了,金九齡才嘆了口氣,道:“我沒想到是她,這個人實在很麻煩。”

    “當然麻煩,能在我們兩聯手下逃走的人不多。”蘇陽道。

    魯少華忽然道:“前兩年裡,常常會有些不明白的人死在路上那是被毒死的,屍體旁都散落著些糖炒慄子。出事的時候,都是在月圓之夜。我就曾經辦過這麼樣幾件案子.從來也查不出一點頭緒,死的那些人,既不是被仇家所害,也不是謀財害命。”

    金九齡道:“就因為死的部是些無名之輩,所以這件事並沒有在江湖中流傳,只有在公門辦案的人才知道,兩年前,有個新出道的鏢師叫張放,就是這麼樣死的,只不過他臨死前還說了:熊姥姥的糖炒慄子。”

    蘇陽道:“我知道,不僅僅是熊姥姥,還有女屠戶,桃花蜂、五毒娘子,都是這個人。”

    金九齡又道:“但她最麻煩,也是最狠的一個身份,卻是公孫大娘。”

    “公孫大娘當然只是一個外號。”

    “不錯,或者說在幾百年之前,這是一個名字,是千年來天下女子中最傑出的一位劍客的名字,但在那位公孫大娘死後,她的真傳弟子,無論真名叫什麼,對外一律叫做公孫大娘,據說這一代劍器舞傳人公孫大娘的真名就叫公孫蘭,而且武功已經不在當年的公孫大娘之下,如果真的是她,那恐怕要請葉城主出馬才能一戰了。”
555553 發表於 2014-5-10 18:12
第二百五十二章 到處都是財神像





    “無論她有再多的身份,但是她只有一條命,一顆頭。”陸小鳳道。

    金九齡道:“要不然我回去請葉城主來坐鎮?”

    蘇陽搖搖頭:“也不是什麼事都需要白雲城主出手的,像他這種層次的人一出手,很多事就沒有辦法輓回了。”

    兩天之後,孟偉的消息就傳回來了。

    他果然不愧是當地的捕頭,地頭蛇,看樣子他說和蛇王手下幾個大頭目關係很好也不是虛言,僅僅兩天的時間,就已經把整個城市排查了一遍。

    他們找人的方法很有效,因為他們的兄弟已深入這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裡。尤其是茶樓、酒館、客棧、飯鋪,甚至賣燒鵝飯的大排檔。

    這些本就是人最雜,消息最多的地方。

    他們先從這些地方開始打聽,最近有沒有可疑的陌生人。無論什麼人都要吃飯睡覺的。客棧裡沒有,他們又再打聽,附近有沒有空房子租給可疑的陌生人。

    孟偉手下的三班捕快,外帶蛇王手下能調動的上千條市井好漢,在同時打聽一件事,當然很快就會問出眉目來。

    “麥家餅店後面,有棟小房子三四個月前,租給了一個人。據房東說來租房子的是個很漂亮的後生,出手也很大方,先預付了一年房租,可是自從那次之後他就從來也沒有再出現過,房子也一直都是空著的,好像始終都沒有人進去住。”

    世上絕沒有人會特地花錢租一棟房子卻讓它一直空著在那裡,這其中當然有原因。有秘密。

    當蘇陽陸小鳳趕到這間房子的時候,魯少華和孟偉已經在房子裡等他們了。

    “房東說前兩天晚上房間裡好像有動靜,不過當時已經太晚了。房東年紀又大,就沒有過來看。”孟偉說。

    魯少華指著房門上的鎖,還有桌子抽屜裡的幾塊銀子,道:“鎖沒有被破壞,窗子也都是從裡面關上的,說明來的人有鑰匙,桌子裡的錢沒有少。說明絕不是小偷。”

    魯少華又打開了屋角的衣櫃,櫃子裡還有六七套衣服,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有老年人穿的,也有年青人穿的。

    他接著分析道:“這地方只有一張床,只有一個人住,但卻有六七套各種不同的衣服。這就可以證明一件事。”

    蘇陽點點頭道:“證明這個人必定精於易容改扮。隨時都可能以各種不同的身分出現。”

    這時金九齡也從外面趕了進來,聽到他們的話,走到衣櫃前看了看,接口道:“只有衣服,沒有鞋子,也可以證明一件事。”

    陸小鳳道:“證明她無論改扮什麼人,穿的鞋子卻只有一雙。”

    金九齡道:“紅鞋子?”

    陸小鳳道:“不錯,紅鞋子。紅緞的繡花鞋,就像是新娘子穿的那種。”

    金九齡道:“而且由很多跡象都可以看出。來租房的那漂亮後生,的確是女人改扮的。”

    陸小鳳道:“為什麼?”

    金九齡道:“這裡到處都積著灰塵,顯見已很久沒有人來住過,日用生活需要用的東西這裡連一樣也沒有,但卻有面鏡子。女人的確總是比較喜歡照鏡子。”他很神秘的笑了笑,補充道:“這一點我絕對可以肯定,女人就算沒有睡覺的床,也一定會有一面鏡子的。”

    金九齡的女人絕不算少,在這一點上他也絕不會看錯。況且易容的時候是非要照鏡子不可的。

    魯少華忽然道:“我們雖然還不能完全確定這個人就是繡花大盜,但至少已有七八成把握。”

    陸小鳳道:“哦?你為什麼如此確定?”

    魯少華道:“就因為這樣東西。”他從衣袖裡拿出了個紅緞子的小荷包:“這是我剛才從衣櫃下找到的,你看看裡面是什麼?”

    荷包裡竟然是一包嶄新的繡花針,還有一些緞子的面料,繡花用的絲線,和繡花大盜留下來的一模一樣,都是京城瑞蚨祥的東西。

    這些證據正是原劇情裡金九齡用來證明公孫大娘就是繡花大盜的,而此時,蘇陽心裡卻另有一番計較,根據之前的重重跡象看來,這些證據也許並不是假的,至少就算金九齡是繡花大盜,但公孫大娘也不能排除嫌疑。

    況且蛇王的死現在已經撲朔迷離,紅綢緞、佛龕裡的財神,所有的證據真的已經指向了公孫大娘。

    “她既然住在這裡,也許還會回來!”孟偉忽然說。

    金九齡點點頭,吩咐道:“把你手下顯眼的兄弟都撤走,莫要被人發覺這裡已有了警戒。”

    孟偉道:“我們的行動一直很小心,到這裡來的兄弟,都已經過改扮。”

    金九齡冷笑道:“改扮有什麼用?別人難道看不出?”

    就連蘇陽也一眼就能看出,茶館裡的夥計,巷子對面一個賣,水果的小販,旁邊的算命先生和七八個茶客都是他們的人改扮成的。在公門中耽得久了,一舉一動都好像跟普通人不太一樣,尤其是臉上的神色和表情,更瞞不過明眼人。

    盂偉朝外走去:“我這就叫他們走。”

    巷口的屋檐下,有個長著一身疥瘡.手裡捧著個破瓦缽的禿子乞丐。孟偉走過去時他居然還伸出瓦缽來討錢,卻被討來了一腳。

    片刻,已散盡了,盂偉回來報告:“我只留下了兩個人,有什麼事時,也好叫他們去跑腿。”一個就是巷口對面的小販,那生果攤子顯然是一直都擺在那裡的,只個過換了個人而己,所以就不致引人注意。

    還有一個是誰?當然就是那個渾身長滿疥瘡的乞丐了。

    “找一些灰來,把這裡的現場還原。”金九齡果然是個很有經驗的人。小屋裡很多地方已經長時間沒有人碰過了,如果有租房子的回來之後仔細觀察的話,當然看出來曾經有人來過。

    現在時間還早。如果有人靠近的話,外面的乞丐就會找那人要飯以發出警報。灰並不難找,房子後面的路上滿地都是,魯少華很快就捧了小半袋子回來。

    斜陽從窗子照進來,照著一屋子灰塵。金九齡背著雙手,四下走來走去忽然一縱身,竄上了屋梁。又搖搖頭跳下來。

    蘇陽想了想,專設進了廚房。廚房裡當然有爐灶,爐灶裡面有些草木灰。冰涼冰涼的,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點過火。

    望著這個爐灶,蘇陽嘴角浮上一絲微笑,這的確是個藏東西的好地方。如果從這裡面找出東西。那一定是值得懷疑的。

    伸手到爐灶裡去摸了幾下,草木灰裡果然有東西。

    掏出來一看卻很是意外,居然不是原劇情中的木頭匣子,而是一個小小的雕像。

    又是一尊贊布祿財神像!

    怎麼又是這東西!、

    三首的贊布祿神像每一面的臉上都浮現出一種奇怪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幽森幽森的,好像在嘲笑蘇陽。

    金九齡這時候也進來了,奇道:“你在幹嘛?”

    蘇陽舉著雕像道:“你看我找到了什麼!”

    金九齡接過雕像來來回回看了半天也不知所以然。陸小鳳這時也看到了雕像,頓時大怒。想也不想就準備一拳頭打破雕像的頭。

    金九齡攔住了他:“小心有暗器機關!”

    陸小鳳晃了晃雕像,又在外面敲了幾下,搖頭道:“空心的,而且很輕,若是裝上了機簧暗器,一定會比較重。”

    “還是小心些好。”金九齡接過雕像放在不遠處的桌子上,然後展開五六尺,這個距離上就算有暗器也來得及躲避。

    他摸出幾枚銅錢,手一揚,就聽啪啪幾聲脆響,銅錢撞在雕像上把雕像打的四分五裂。

    果然是空心的,沒有暗器,也沒有毒煙之類的東西,雕像的內壁上,也沒有白色贊布祿。

    但是有一張紙條。

    陸小鳳打開枝條一看,上面寫著幾個字:“留交阿土,彼已將歸。”

    這是在通知一個人將一樣東西交給阿土,因為阿土已經快回去了。

    消息是留給誰的?要留交給阿土的又是什麼?阿土是誰?

    孟偉皺著眉,沉思著喃喃道:“阿土?難道就是那個阿土?”

    陸小鳳忍不住問:“你知道有個阿土?”

    孟偉道:“以前巷口要飯的那癩子別人就都叫他阿土。”

    陸小鳳道:“現在他的人呢?”

    孟偉道:“我為了要叫宋洪扮成他,在外面守望,已把他趕走了。”

    陸小鳳道:“快去找他。”孟偉真要掉頭走,陸小鳳忽然一把拉住了他:“不必了,你叫人帶我們去他的家裡找!”

    乞丐當然也有家,就算是阿貓阿狗都有自己的家,至不過在一般人看來那不算是家。

    阿土這個家確實也不能算家,最多只是一個窩,是個已廢棄了的磚窯,在四邊打了幾個洞就算做窗戶。現在天氣還很熱,窗戶上的破木板當然不會釘起來,裡面居然還有燈光。

    “阿土的人還在?”

    “在,他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壺酒,正在裡面自斟自飲。”

    “有沒有人來找過他?”

    “還沒有,可是那邊卻已有人去過?”

    “有人送了個黃色的包裹進去。”

    “是個什麼樣的人?”

    “是個青年小夥子,居然戴著紅櫻帽,打扮成官差的樣子。但不是我們的人。”孟偉說:“要不要現在就進去抓人?”

    陸小鳳立刻搖頭:“我們要抓的不是他。既然那個雕像已經被我們打碎了,他又被你們趕走了,想必他已經察覺出來什麼。”

    又過了半晌,屋裡的燈光忽然熄滅,阿土走出來.還關上了那扇用破木板釘的門。他背上背著兩個破麻袋,那黃布包袱顯然就在麻袋裡,他手裡還握著一根打狗的棍子,看樣子是準備出遠門。

    金九齡道:“你們盯住他,我去找葉城主!”

    “你能肯定要會去公孫大娘那裡?”蘇陽問。

    “只有五成把握,但是如果他真的去了,和公孫大娘碰了頭,我就來不及再去找葉城主了。”金九齡道。

    “一定要葉孤城出手?”蘇陽忽然問。葉孤城和西門吹雪一樣,如果他在場,連自己和陸小鳳都很難保證不會死人。

    金九齡苦笑道:“也許你們兩個,再加上我對付公孫大娘已經足夠,但誰能保證她不會逃,她這樣的高手若是逃,我們可攔不住,更何況誰又知道她手下有沒有其他的高手?也許她就是專門留下那隻雕像,讓阿土引我們到她的老巢去,然後一網打盡。”

    蘇陽和陸小鳳相互看了看,同時點點頭,陸小鳳道:“我會在路上留下痕跡,你在找到葉孤城之後,應該知道怎麼能跟上我們。”

    蘇陽卻道:“你先去追,我隨後就來。”
555553 發表於 2014-5-10 18:15
第二百五十三章 小樓來人





    月光照滿大地,晚風中巳帶著一點點秋意。這正是行路的好天氣。阿土既沒有乘車,也沒有騎馬優哉游哉的在前面走著,好像一點也不著急。

    陸小鳳也只好沉住氣,在後面慢慢的跟著,簡直恨不得找條鞭子在後面抽他幾鞭子。

    也不知走了多久.星巳漸稀,月巳將沉,阿土非但沒有加快腳步反而找了株樹,在樹下坐著,打開個麻袋,拿出了半隻燒鵝一壺酒,居然就在路邊吃喝了起來。

    好容易等到阿土吃完了在褲子上擦了擦手上的油,再往前走。陸小鳳忽然發現那隻鵝,除了一條腿外,幾乎連動都沒動,就被他拋在地上。這要飯的居然一點也不知道節約他當然並不是個真的要飯的,陸小鳳卻是真餓了,幾乎忍不住要從地上撿起這般只鵝來充充饑,可是他只有忍住。想起阿土那一身疥瘡,他就算真的已快餓死,也只好餓死算了。

    走著走著,天居然已快亮了,七月裡晚上總是比較短的。忽然間,太陽已升起,路上已漸漸有了去趕早市的行人。阿土竟忽然在路上狂奔起來。一個臭要飯的,無論他要在路上發瘋也好打滾也好.都不會有人注意他的。

    但陸小鳳又怎麼能跟他一樣在路上野狗般亂跑?怎奈他偏偏只有跟著地,就算被人當做瘋子,陸小鳳也只有認了。阿土跑得還真不慢。

    路上沒人的時候,他走得比烏龜還慢。路上有人的時候他反而跑得像只中了箭的兔子。陸小鳳忽然發現這個人並不是好對付的,要盯住這麼樣一個人,並不是件容易事幸好阿土並沒有回頭。而且顯然已經有點累了。忽然跳上輛運豬糠的騾車,靠在上面,好像準備在上面睡一覺。

    趕車的回頭瞪了他一眼,居然並沒有將他趕下車,陸小鳳嘆了口氣,忽又發現一個要飯的在路上行走,竟有很多別人意想不到的方便。

    難怪有人說。要了三年飯,就連皇帝都不想做了。太陽漸漸升起,阿土閉著眼睛。競似真的已睡著。陸小鳳身上卻已在冒汗,只覺得又熱、又累、又餓又渴,卻又偏偏不能停。

    要想找到公孫大娘,就非緊緊的盯住這個人不可。若是運氣好。常常會在路上遇見些賣冷酒牛肉的小販。可惜陸小鳳的運氣並不好。這條路卜競連個賣大餅的都沒有。

    又跟了兩天,陸小鳳簡直覺得自己快要累死了,而前面的阿土居然又開始吃喝,他嘆了口氣,也只好遠遠的找了一棵樹,竄上去等陣看著。他忽然發覺自已肚子也餓得要命。

    他爬上的是一顆很高的松樹,松樹上長滿了松針,雖然可以很好的隱蔽。但也扎的他渾身都疼。

    就在他肚子咕咕叫的時候,松樹上忽然長出來一隻雞腿。

    松樹就算結果子。也是松果,怎麼可能是雞腿?

    松樹的另一面上,也坐著一個人,蘇陽,他的懷裡捧著一壺酒,一隻吃了一半的燒雞。

    “你幹什麼去了?怎麼在這裡?”陸小鳳驚道。

    蘇陽升了個懶腰,笑道:“我先去品味軒大吃了一頓,然後買了一隻雞,然後灌了一壺酒,雇了一輛大車,然後就在車裡倒頭睡大覺,我醒過來的時候,正好已經追上了你們。”

    陸小鳳的臉有點發綠,他一把搶過雞腿塞進嘴裡大嚼,口齒不清的憤憤道:“你倒是會享福,我跟了好幾天,你就在後面撿現成的。”

    “現在吃現成的可是你。”蘇陽道:“你這幾天過的怎麼樣?”

    陸小鳳已經三下五除二的把雞腿啃的只剩下骨頭,又搶過半隻燒雞,瞪了蘇陽一眼:“你說呢?”

    “我的意思是,難道你沒有看出來,這個阿土已經知道有人在跟蹤他嗎?”

    “我當然看出來的。”陸小鳳嘴裡塞的鼓鼓囊囊的全是雞肉:“可怎麼辦?看出來了也得跟,說不定就像金九齡所說的那樣,他要把我們引到公孫大娘的老巢,然後一網打盡。”

    “那你還敢去?”

    “不搞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只怕要有好幾年都睡不好覺。”陸小鳳望著遠方的阿土,喃喃道:“更何況,蛇王是死在她手裡。”

    “如果不是呢?”蘇陽道:“畢竟沒有證據能說明這一點,實際上綢帶也好,佛龕也好,紅鞋子也罷,甚至是那間房裡的繡花針,都是可以買到的,也是可以嫁禍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而且我能看出來,你一直在懷疑金九齡。”陸小鳳道:“但證據,我不可能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公孫大娘的時候,反而認為金九齡是那個惡人?如果換成是你,你信不信?”

    “我當然也不信。”蘇陽道:“但你說錯了一點,我不僅懷疑金九齡,同時也懷疑公孫大娘,這兩個人之間,公孫大娘更值得懷疑。”

    陸小鳳想了想,忽然壓低了聲音,神秘道:“你說,讓他們對質怎麼樣?”

    “你的意思是,製造一個機會,讓他們以為沒有其他人在場,然後金九齡和公孫大娘其中的一方無力反抗,這樣說不定他們兩就能在談話之中流露出實情?”

    “這個主意不錯吧。”陸小鳳得意道。

    “有兩個問題,第一這種機會實在不好製造,何況我們還要制住他們其中的一個;第二,就算我們創造好了條件,他們也未必會說實話。”其實在原劇情裡,陸小鳳就是用這樣的辦法使得金九齡不打自招的,但是現在蘇陽卻覺得這一招未必可行。

    “那你有什麼辦法?”陸小鳳道:“我實在想不到有什麼證據。”

    蘇陽學著陸小鳳剛才神秘的樣子笑了笑:“我是有辦法,而且和你的辦法差不多,就是對質!”

    ..........

    蘇陽和陸小鳳又跟著阿土走了幾天,他終於進了城,在城裡兜了兩個圈子,走進個菜館,又從後門走出,忽然轉入條巷子,巷子裡只有一個門,看起來是一家大戶後花園的角門。

    他居然好像回到自己家裡一樣,不敲門就揚長而入,而且對園子裡的路徑也很熟,三轉兩轉,穿過片花林,走過條小橋,來到面臨荷塘的一座小樓。

    小樓外面有棵濃蔭如蓋的大銀杏樹,正對著樓上的窗口。樹葉很茂密,無論是藏幾個人還是藏幾個猴子,都很難被人發現,陸小鳳和蘇陽就像兩隻靈活的猿猴一樣,幾下就竄上了樹,找了個樹葉最為濃密的地方藏了起來。

    黃昏後,夕陽已薄。小樓上燈光輝煌,卻聽不見人聲連個應門的童子也沒有,阿土也沒有敲門,就登樓而上樓上間雅室中,不見人影,卻擺著一桌很精緻的酒菜。

    雖然沒有人,桌上卻又擺著八副杯筷,阿土坐下來,拿起筷子,夾了塊醉雞,自己又搖搖頭,放下來,從後面的麻袋裡,取出那黃布包袱,放在桌子上,喃喃道:“想不到這次又是我到得最早。”

    不多時,突聽衣挾帶風之聲響起,一條窈窕的人影飛燕般從樹梢掠過,一個細胸巧翻雲已掠入了小樓。

    剛才她凌空翻身時,閃過一抹紅光,腳上穿著的也正是雙紅鞋子。

    現在她已坐下來,可以清楚的看見她的樣子,雖然已經近四十,可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眉梢眼角的風情比少女更迷人。她身上穿著件深紫色的緊身衣,手裡也提著個黃布包袱。

    她向阿土嫣然一笑,道:“又是你來得最早。”

    阿土嘆了口氣,道:“男人總是吃虧些,總是要等女人的。”

    風中忽然傳來一陣銀鈴般笑聲,人還未到,笑聲已到。紫衣女客道:“老七來了。”

    一句話沒說完,屋子裡已多了一個人,當然也是個女人,是個紅衣少女,手裡也提著個黃布包袱。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裡,又陸陸續續的來了幾個人。

    全部是女人,全部是漂亮女人,全部是武功很不錯的漂亮女人,全部是穿著紅鞋子的武功和不錯的漂亮女人。

    現在小樓裡,算上阿土,已經有七個人,而聽她們說話,都是以姐妹相稱,二娘、三娘、四娘….直到七妹,除了阿土。

    其中有個人,陸小鳳和蘇陽是認識的,居然是江輕霞,她不是已經和江重威一起遠走高飛了嘛?

    江輕霞身邊坐著一個打扮的很妖艷的女孩子,乍一看像是青樓裡的姑娘,可是兩隻眼睛卻清澈的像泉水,青樓裡很少有這樣的女孩子,就算有,也一定是清倌人。

    就在這時候,小樓的樓梯裡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之前來的這些人,大多數都是直接用輕功從窗口進來的,所以幾乎都要讓人忘記了這座小樓其實也是有樓梯的。

    腳步聲聽起來不算快也不慢,每一步都走的很踏實,而且每一步落地之後的輕重距離幾乎都一模一樣,聽不出來人的武功高低,只是能斷定這一定是個做事很認真的人。

    認真的意思,有時候就是老實!
555553 發表於 2014-5-10 18:20
第二百五十四章 貪財好色大光頭





    樓梯裡響起腳步聲,房間裡的女孩子們依舊在嘰嘰喳喳的說著笑著,好像並不意外,早就知道還會有人來。

    腳步聲終於到了頭,一個人從樓梯裡走進了房間。看到這個人,陸小鳳差點驚的從樹上摔下去。

    那人頂著個■亮的光頭,穿著一身百衲衣,居然是個和尚,而且是個老實和尚。

    怎麼會是他?難道他是來化緣的?

    這下小樓裡可算熱鬧了,一個乞丐,一個和尚,還有六個漂亮的女孩子或者女人。

    老實和尚上了樓,房間裡的人也沒有覺得奇怪,就像一個和尚出現在這裡,是在正常不過的事一樣。

    老實和尚也不客氣,低眉順眼的走到桌邊找了個空位子坐了下來,一言不發。

    “你坐錯位置了吧?”那個紅衣服笑聲像銀鈴一樣的女孩子又笑了起來。

    老實和尚的臉一紅,喃喃低頭道:“阿彌陀佛,錯就是對,對就是錯,沒錯,沒錯。”

    “你這和尚假老實。”紅衣女子嬌笑道:“難道四姐是三姐,三姐是四姐?”

    她伸手在老實和尚的肩膀上一推,也沒見走麼用力,就把老實和尚推到了那個打扮的很妖艷,眼睛卻很亮的女孩子身邊。

    老實和尚的臉更紅了,連耳朵根子看起來都在發燙,一隻大光頭好像被水煮過一樣。

    其他幾個女孩子笑的更開心了,連一直不怎麼說話的阿土都露出了微笑。

    老實和尚雖然一副害羞的樣子。可是他的膽子實在不小,居然一把捂住了身邊女孩子的手,紅著臉小聲道:“歐陽。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

    陸小鳳又差點從樹上摔下去。

    這個和尚還真老實,有什麼說什麼,一點都不遮掩。

    而那個被老實和尚拉著手的女孩子,居然就是司空摘星引陸小鳳和蘇陽去找的歐陽情!

    歐陽情嘆了口氣,白了他一眼道:“像你這種又貪財又好色的人,居然捨得去當和尚。我真是想不通。”

    紅衣服女孩子笑道:“也許他就是因為當了和尚之後,才發現財和色的好處,變得又貪財又好色。”

    老實和尚爭辯道:“不不不。和尚不貪財,和尚也只想歐陽一個人。”

    又說了幾句閒話,阿土忽然道:“你們姐妹這次帶回來的都是些什麼?可不可以先拿出來讓我看看。”

    紅衣少女搶著道:“當然可以,三姐既然來的最早。我們就該先看看她帶回來的是什麼?”

    那個三娘既不反對。也沒有拒絕,只是慢吞吞的伸出手,去解包袱上的結,很快的就將包袱打開,包袱裡是七八十本大大小小的賬本。

    她道:“今年我的收成不好,又休息了三個多月.所以只在各地的錢莊存進了一百八十八兩銀子,但明年我卻有把握可以弄到多一倍。”

    她一年之內,就有一百八十多萬兩銀子的進帳。還說收成不好,就算黑道上勢力最大的幾股巨寇。收入也絕沒有她一半多。

    另一個女人輕輕嘆了氣,道:“既然只有一百八十多萬兩,今年我們的開銷就得省一點了。”她又問身邊的女人:“你呢?今年你的收成怎麼樣?”

    那人笑了笑道:“我的收成還算不錯,最近不要鼻子的人好像越來越多了。”

    不要鼻子的意思,就是不要臉。好在她已經將她帶來的包袱上的三個結解開,裡面還有層油布。

    她再解開這層油布,裡面竟是七八十個大大小小不同的鼻子,人的鼻子。

    “這些鼻子,最貴的一個有六十二萬兩,最便宜的一個才五十兩,平均每割一個鼻子,我收三萬兩銀子。”她笑道,誰也想不到這個又溫柔,又斯文,連走路都生怕踩死螞蟻的女人,竟然能親手割下七八十個人的鼻子?

    紅字女子掩上了嘴,皺眉道:“我記得以前你是不接十萬以下的生意的,如今怎麼連五十兩的也接了。”

    那割鼻子的女人道:“因為我想明白了,五十兩的銀子也是銀子,而起很好賺,我為什麼不接?更何況我們要買的東西實在太貴,所以只能辛苦一點了。”

    原來她們帶了這麼多錢,聚在一起是要買某種東西,可是有什麼會這麼貴呢?僅僅憑著這兩隻包袱,就已經有三四百萬兩了,難道她們要把皇宮買下來?

    這時候江輕霞也緩緩的打開了她的包袱。

    包袱裡有幾顆龍眼大小的珍珠,一眼看去,每一顆都價值不菲。

    紅衣女子卻只看了一眼,就搖頭道:“這幾顆珠子最多不多三五萬兩,這也太少了吧。”

    江輕霞笑道:“當然少,這只是樣品,我總不可能背著十八斛這樣的珠子到處亂跑。”

    阿土也點頭笑道:“若是這樣的珠子有十八斛,倒也值不少錢了。”

    老實和尚合十道:“阿彌陀佛,佛祖若是見了這些錢,只怕也高興的很了。”

    歐陽情白了他一眼,嗔道:“你當佛祖和你一樣,是個眼裡只有錢的花和尚!”

    老實和尚立刻紅著臉賠笑道:“我眼裡還有你。”

    歐陽情摸了摸老實和尚上面的光頭,幽幽的嘆了口氣。(為了避免引起誤解,所以特意加入了‘上面的’三個字,這樣大家就一定不會有任何誤會了!!)

    其他幾個女人也紛紛打開自己的包袱,包袱裡的東西都各不相同。

    陸小鳳和蘇陽兩個人藏在外面的樹上,看著這些包裹,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包裹裡有的是一疊疊用繩子捆紮好的銀票,有的是價值萬金的西域夜明珠。有的是成堆的地契房產,有的是名貴的古董字畫........總而言之,每一個小小的包裹里幾乎都包了一小座金山。

    粗粗一算。連上阿土的那個,桌上的所有包裹加在一起,折算起來價值已經超過了兩千萬兩!

    這些錢到底從哪裡來?難道眼前的這些漂亮女人每一個都是繡花大盜?而歐陽情帶來的包裹裡,也的確有幾樣東西,就是華玉軒失竊的古董!

    在女孩子們做這一切的時候,老實和尚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他還拉著歐陽情的手。好像在他的眼裡全天下就只有歐陽情一個人,好像桌上那些巨額的財富對於他根本沒有一絲半點的吸引力。

    老實和尚不老實,連歐陽都說她又貪財又好色。那麼他為什麼會對這些財富毫不動心?

    難道說這些財富都是屬於他的?

    還是說幾千萬兩在他看來實在不算多?

    陸小鳳和蘇陽悄悄的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怎麼可能,就算老實和尚是戶部尚書,一下子看到兩千萬兩銀子放在眼前也要樂得合不攏嘴。

    非但老實和尚對這些錢無動於衷。那些女人好像也不是很在乎的樣子。

    她們到底是什麼人。老實和尚又是什麼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老實和尚的目光終於從歐陽情的臉上挪開,掃過桌子邊在座的每一個人。

    他的目光也發生了變化,如果說之前他看歐陽的時候,是一個情竇初開,痴情炙熱,又帶著幾分青澀的少年一般,那麼此時他的眼神。就好像一個已經習慣了手握重權,高高再上的中年男子。

    他淡淡的說:“我記得紅鞋子裡好像不止你們。”他的目標停留在圓桌旁的一個空座位上。

    圓桌一圈的位子已經坐滿了。只有這個位子是空的。

    阿土道:“她不會來了,難道你不知道?”

    老實和尚道:“我怎麼會知道?”

    歐陽情提醒他道:“上官飛燕被你的好朋友陸小鳳殺了,你難道不知道?”

    上官飛燕!在外面偷聽的陸小鳳一愣,上官飛燕居然也是紅鞋子的人,他扭頭看了看蘇陽,蘇陽揮了揮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繼續聽他們說話。

    老實和尚搖搖頭:“陸小鳳一般不殺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蘇陽倒是有可能。”

    蘇陽無語,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堪了?不過回頭想象好像老實和尚說的也不錯,自己殺人從來不以男女或者老幼為標準,血劍浮屠的外號那可是幾百條男女老幼武林人士的血一滴一滴的澆築出來的。

    “我早勸過她,她卻偏偏不聽。”阿土搖頭嘆道:“這要怪我,如果我當時能狠下心來拘禁她半年,也許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了。”

    老實和尚點點頭,眼神從這些女人的臉上挨個掃過,道:“我只希望不要再出現第二個上官,佛祖愛財,取之亦有道。”

    阿土道:“我們內部的事,我會處理。只不過今年的錢少了一些,不知道你肯不肯賣?”

    “少一些就少一些吧。佛祖有時候也做賠本的買賣。”老實和尚忽然一笑,一笑之間又變成了那個又憨厚又貪財好色的和尚。

    他把手伸進寬大的袖子裡,掏出了一個用明黃綢緞包裹著的東西遞給了阿土。

    阿土接過來之後,一層層的打開綢緞,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一尊不到一尺的雕像,贊布祿財神鵰像!

    和之前所看過的三首六臂黃黑紅雕像不同,這尊雕像通體潔白如雪,而且只有一面,一個腦袋,手中沒有法器,胯下卻有一條騰雲的青龍!

    白色贊布祿!
555553 發表於 2014-5-10 18:25
第二百五十五章 撲朔迷離





    阿土捧起白色贊布祿財神鵰像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陣,最後點點頭,又把雕像重新包裹好放在桌上,從老實和尚道了聲:“多謝。”

    “不必謝,這是你們該得的。”

    老實和尚大袖一揮,寬大的袖袍呼的一下從桌上掠過,桌上的居然變得空空當當的,看起來所有的包裹都收進了他寬大的僧袍袖子裡。

    原來這些錢就是為了買老實和尚的一尊白色贊布祿雕像!

    可是這尊雕像到底有什麼神奇之處,居然價值數千萬兩銀子?不要說這尊雕像只不過是木胎泥偶,就算是一尊通體用鑽石雕刻而成的雕像也值不了這不多錢。

    難道這尊雕像裡有一個驚天的秘密?又有什麼樣的秘密價值數千萬?

    而老實和尚的這一手也實在是玩的漂亮,他的袖子雖然寬大,但誰也沒看出他是怎麼一下子把六個包裹全部收進袖子裡的,而且從外表看起來沒有一點跡象。

    歐陽情笑道:“看來你不光貪財好色,而且還會變戲法,你這個戲法我連續看了幾年了,可是至今都看不出你是怎麼變的。”

    老實和尚立刻就笑了起來,就像一個被誇獎的孩子,獻寶一樣的說:“你真的喜歡看我變戲法?那我再變一個給你看好不好?”

    歐陽情嘆了口氣:“你變一次戲法實在太貴,我們辛辛苦苦一年,也不過只夠你變一次的,我現在還有錢請你變?”

    老實和尚連忙擺手道:“不不不。這次不收錢不收錢,是專門變給你看的。”

    “那你不妨變來看看。”歐陽情笑吟吟的說。非但是歐陽情,屋子裡的女人們也好奇的瞪大了眼睛。看起來她們已經做完了正事。在沒有心事的時候,女孩子對於變戲法這種事總是比較好奇的。

    “好好好!那我就獻醜了。”老實和尚站起來朝周圍合十,然後面帶神秘道:“這個戲法的名字就叫做:大變活人!”

    紅衣少女看了看歐陽情,又看看老實和尚,忽然捂著嘴咯咯笑道:“難道大和尚要變個小和尚出來?”話還沒有說話,她自己已經笑的彎了腰。

    歐陽情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老實和尚連忙擺手道:“不不不,不變和尚。不變和尚,休要取笑。”

    “笑”字剛說出口,老實和尚身不搖腿不晃,站在原地忽然一揮衣袖。長袖頓像是被風吹一樣鼓了起來,繃得筆直,重重的擊向窗外,袖子上發出崩的一聲悶響。

    窗子是開的。而窗外不遠處就是陸小鳳和蘇陽藏身的大樹。

    長袖再長也不可能穿過窗子打在樹上。但袖子帶起一股勁風,勁風呼的一下就驟起,透過窗子,砰的一下撞上了樹幹。

    整棵樹猛烈的搖晃了幾下,樹冠上的枝葉刷刷如同雨落,一顆枝繁葉茂的大樹立刻就成了光禿禿的。

    沒有了枝葉的掩蓋,很自然的露出藏在裡面的兩個人來。

    屋子裡的女人們先是一愣,然後立刻就響起一陣鼓掌聲。歐陽情抿著嘴笑道:“你變砸啦,這不是大變活人。而是大變活猴!”

    陸小鳳和蘇陽兩個人抱著樹幹,一眼看上去果然就像兩隻獼猴一樣。

    他倆尷尬的朝窗子裡笑了笑。蘇陽一個翻身,已經從窗子裡鑽了進去,雙腳落地,還笑嘻嘻的打了個招呼:“嗨,你們好!”

    陸小鳳也跟了進來,臉色不太好看,一隻小鳳凰變成了一隻小猴子,他當然不會太開心。

    “和尚你是青龍會的人?”陸小鳳甕聲甕氣的說。

    “和尚為什麼不能是青龍會的人?”老實和尚反問。

    “那你的頭今天只怕要破了!”陸小鳳道。

    所有的女孩子都笑了,笑的很開心,看起來她們並不相信陸小鳳能做到這一點,還是她們也想打破老實和尚的頭。

    老實和尚的武功本來就不比陸小鳳差多少,何況周圍還有這一大群和老實和尚不知道是什麼關係的女孩子,陸小鳳想要打破他的頭就更苦難了。

    在一片女孩子的笑聲之中,誰也沒想到會出手的陸小鳳,偏偏忽然出手了。

    他和老實和尚相距還有四五尺,但下一刻就已經衝到了和尚的面前,立掌如刀,重重的朝老實和尚的光頭砍下去,說都能看得出來,這一掌如果砍中了,老實和尚的光頭肯定要像西瓜一樣被砍成兩半。

    噗一聲,一條鼓脹的大袖子不知何時已經攔在了陸小鳳的掌前,手掌和袖子相撞,深深陷進了袖袍之中,然後又猛地彈了回來。

    這一下非但把手掌彈了回來,連陸小鳳的整個人都被彈的倒飛而出。他的身體本來就還飄在半空,腳下沒有借力的地方,立刻被彈的橫著飛了老遠。

    正好落在那個一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紅衣少女的身邊。

    明明是陸小鳳在這一招上吃了個虧,可老實和尚的臉色卻一變,連阿土也猛地站了起來,很緊張的樣子。

    陸小鳳人還沒有完全落地,就已經出手如閃電,一把反擰紅衣少女的臂,紅衣少女反肘後撞陸小鳳的肋骨,手肘還沒有抬起來一半,半邊身子就已經軟了下去。看起來他想要打破的不是老實和尚的頭,而是挾持住這群女人中看起來最弱的紅衣少女。

    陸小鳳在大部分時候看起來又混蛋又傻,但是在要命的關頭,他往往比任何人都要精明,也許他遇到的要命的關頭,比任何人都要多。

    滄啷啷幾聲輕響,周圍的幾個女人已經出手,三四件兵刃已經同時刺向或者砍向陸小鳳左右兩肋。

    她們的出手都很快,尤其是那青衣白襪的女尼,掌中的精光四射的短劍,乍一出手,森寒的劍氣已逼入眉睫。

    陸小鳳才落地,身形未穩,一隻手還擰在紅衣少女的手臂上,那兩根天下無雙的手指如果去夾這些兵器,就必然要放開紅衣少女,如果他堅持不放人,那麼他的身體上好像就要出現幾個透明窟窿。

    好在他不是一個人。

    房間裡閃過一道淡紅色的劍光,血劍已然出鞘,等的就是這一刻。

    一片絢爛到了極點的劍光,夢十三劍中最光彩奪目的黃梁一夢。

    一劍之下,房間裡處處都是虛影,雖然所人有心裡都清楚,明明只有一柄劍一個人,可卻讓人覺得好像有十幾柄劍,十幾名劍客一起出手,。

    尤其是攻擊陸小鳳的幾個女人,每個人都覺得這一劍已經指向了自己的咽喉,下一刻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她們有的人已經看出這是虛招,但凌烈的劍氣卻絲毫不不假,而且即便大部分都是虛招,但總有一劍是實的。

    她們不敢去賭刺向自己的那一劍到底是實還是虛,只能連忙後退回防,可是等到她們推開之後,才發現原來所有的劍招都是虛招。

    “你!”幾個人女聲同時怒斥,被欺騙的感覺當然不會太好受,如果剛才她們膽子稍微大那麼一點點,陸小鳳現在就已經成了刺蝟。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漫天劍光散去,陸小鳳背靠墻壁,反扭住紅衣少女的雙臂,蘇陽持劍站在他身前護衛,房間裡的女孩子們圍城了一個半圓,手持兵器把他們圍在中間。

    愛笑的紅衣少女也已笑不出來了,咬著嘴脣道:“我又沒有得罪你們,你們為什麼捉我?”

    歐陽情的劍也已出袖,冷笑道:“大男人卻要來欺負個小姑娘,你害不害臊?”

    陸小鳳不放手,也不開口,更不害臊。

    他若是個容易害臊的人,早就不知道死過多少次了。

    蘇陽持劍面朝前方,頭也不回的淡淡笑道:“難道你不知道陸小鳳是個大混蛋大色狼,一個大混蛋大色狼去捉一個漂亮的女孩子還需要理由嗎?”

    “你助紂為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歐陽情怒道。

    “不是好東西,總比死東西要好。”蘇陽道。

    二娘用的一柄亮銀彎刀,也是從袖中抽出的,長不及兩尺,冷冷道:“剛才算你們躲過一次,可我們這幾口劍幾柄刀同時動手,隨時都可以把你們刺出十七八個透明窟窿來。”

    歐陽情立刻接著道:”所以你們若敢再不放手,我們就要你們死在這裡。”

    “若要放人也可以。”蘇陽道:“除非你們答應一個條件。”

    二娘道:“什麼條件?”

    “打破他的頭。”陸小鳳看了看老實和尚道。

    老實和尚的頭破了,自然沒有再捉人質的必要,他的頭要是不破,陸小鳳和蘇陽也沒有信心能戰勝眼前的這些人。

    一直安安靜靜坐在那裡的三娘,忽然道:“就算半件事我們也不答應。”她說話的聲音很慢,也很溫柔,可說到最後一個字時,她已出手。

    她的出手既不慢.也不溫柔。她用的是鞭子一條漆黑髮亮,就像是毒蛇般的鞭子,比毒蛇還快,比毒蛇還毒。

    二娘和其他幾個女人不禁失聲驚呼:“小心七妹。”

    三娘卻不管,鞭梢毒蛇般一卷,從側面抽向陸小鳳耳後頭下的血管,嘴裡低吼道:“你們放心,他若敢傷了七妹一根毫發,我就把他全身的肉寸寸割下來!”

    陸小鳳心中輕嘆一聲,帶著紅衣少女貼著墻朝一側滑出去三四尺,卻把自己的身體快要送到二娘的刀口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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