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帝火丹王 作者:平凡心 (連載中)

 
roicq 2014-5-7 21:41:4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86 4035014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0:31
第二百九十一章外公來信


    「很好,米勒這個人可以繼續重用。再考察他一段時間,如果沒什麼異動的話,可以考慮他為下一任都衛統領的人選。原來的都衛統領年紀大了,該退休了。」對於聖皇來說,從現在開始佈局防備明王府是必須的,凡是和宋立有過節的人,都是他要重用的人。

    他很睿智,很聰明,城府也很深,算是一個很厲害的權謀專家。可他畢竟長在深宮,並沒有到戰場上經歷過那種血與火的洗禮。他不知道一場慘烈的戰鬥可以改變很多人,可以讓一些人徹底仇恨另一夥人,也可以讓一些人徹底愛上另一些人。

    比如說米勒等金羽騎士對宋立的感情。那就是用鮮血和生命為代價換來的。雖然時間短,但是這樣的感情已經深深鐫刻在這些血性男兒心中。他們不可能因為一點小衝突就改變對宋立的看法。

    聖皇失算了,他現在還沒意識到這樣的失算會給他帶來多麼深遠的影響。

    他現在也沒法想那麼遠,因為目前的情況已經足夠讓他撓頭了。

    戰春雷那小子背靠密雲宗這種名門大派,宋立背靠煉丹師公會,兩個人都是本身實力超強又有極深背景的少年天才,聖皇能夠感受到他們身上咄咄逼人的青春氣息。

    雖然這兩個人都還年輕,目前看來對他沒什麼威脅,但是宋星天是個具備戰略前瞻性眼光的人,他必須未雨綢繆。否則等到他們羽翼豐滿,對帝國形成威脅的時候,再想應對已經來不及了。

    還有不到兩個月,就是皇太后的六十壽辰。這是個舉國同慶的大日子,六十就是一甲子,對於聖獅人來說等於走過了一輩子。所以這個壽宴肯定是規模空前的。這一次,務必要以此為藉口將戰龍父子召回帝都,想辦法予以控制。

    只是,戰龍那老小子肯定會想到這一點,不會那麼輕易回來。應該派個厲害的欽差過去傳旨,只有既聰明又有手段的人,才能完成這個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聖皇眼珠子一轉,腦海中靈光一閃……

    「小安子,你去明王府傳旨,就說朕要見立郡王。」聖皇嘴角忍不住浮現了一抹笑意。

    宋立,戰春雷,你們不是很厲害嗎?那麼朕就讓你們先拚個你死我活吧。宋立他是瞭解的,看似很灑脫很隨意其實骨子裡比誰都驕傲,戰春雷他是通過探子傳回來的情報逐漸瞭解的,這個年輕人同樣也是恃才傲物的天才。

    這兩個人相遇,絕對是天雷勾地火。如果能同歸於盡,就是最好的結局了。或者一個把另一個幹掉,相對也達成目的了。

    即便是兩個人相安無事,但以宋立的才智和手段,應該可以將戰龍父子弄回帝都吧。當初奪取烏金石那麼艱難的任務,面對那麼多敵人,他都能全身而退,召回戰龍父子的事情,還能難倒他?這小子都快成精了。

    無論是哪種可能,聖皇都是得利的一方。他內心得意,忍不住要為自己這精妙的一招叫好。

    明王府。客廳。

    宋立剛剛送走了幾位前來拜訪的官員,笑呵呵地打開禮盒,把玩著這些客人們送來的好禮。

    不得不說,在聖獅帝國做官的確是肥差,這些官員,個個都富得流油。每個人送的禮物,都是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即便是他這個富可敵國的煉丹大師見了,也忍不住小心肝撲通撲通的。大概人家也知道煉丹師很富有,所以一般的禮物根本送不出手,但凡送過來的,一定就是很稀見的奇珍異寶。

    不過大多都沒什麼實用價值,全是收藏類的寶貝,字畫,古董,玉器,珊瑚之類的。如果這些人送來的是可以做煉丹材料的珍稀藥材就好了。

    不過宋立也只是這麼想一想,很快就啞然失笑了。他這個煉丹大師對於藥材的見識,不知道比這些普通人強都多少萬倍,誰敢拿藥材到他面前班門弄斧啊?萬一他們覺得是稀有藥材,實際上對宋立來說很普通呢?那不是很尷尬?所以還不如送些世俗中貴重的寶物,這個他們擅長。

    宋立一邊把玩,一邊估算這些寶物的實際價值,然後計算著能換多少藥材,最後能煉製多少丹藥。事實上,他並沒有收藏古董字畫的癖好,還是折現比較好,那樣就可以換取更多的藥材,煉製更多的丹藥了。說到底,丹藥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有價值的寶貝。

    正算計著,母親雲琳像燕子般輕盈地飄了進來,臉蛋紅馥馥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看起來遇到了什麼高興事兒了。

    「喲,這是怎麼了老媽?你不會有喜了吧?開心成這樣?」宋立笑嘻嘻地說道。

    「去去去!多大了還沒個正形?老娘我生你的時候疼得死去活來,發誓這輩子再也不遭這罪了,哪裡來的喜?」雲琳瞪了他一眼,隨即又眉開眼笑地說道:「臭兒子,猜猜,今兒有什麼好事發生了?」

    「我認為,你還是趕緊給我生個弟弟是正經的。除了這,沒別的事情能讓我覺得開心了。」宋立皺著臉說道。

    「為什麼呀?」雲琳對此很不解。別人家的孩子不是害怕父母再生別的孩子嗎?他這是怎麼回事?

    「有了弟弟,你就有新玩具了。那就不用整天折磨我了。」宋立咧嘴笑道:「那我就真正自由了。」

    「滾!你想得美,我還就揪住你不放了。別給我想那些有的沒的。」雲琳白了他一眼,從背後伸出小手,將將手中的信箋在他面前一晃,說道:「你外公來信了。這是一封邀請函,上次我回家族之中留下的信,你外公看到了。因為我對兒子你的煉丹天賦極為推崇,所以外公邀請咱們回去參加家族內部三年一度的選拔賽。嘻嘻嘻,臭兒子,咱們娘兒倆總算是可以揚眉吐氣地回雲家了!」

    宋立總算知道母親為什麼如此高興了。做兒子的,自然瞭解母親的心病。雲琳當初從家族裡出來,是憋著一口氣的。因為她的控火天賦不足,所以外公斷言她注定邁不進大師級別的門檻。也因為這句斷言,她在家族中生活的十八年是非常不開心的,以雲琳心高氣傲的個性,不能受到家族的重視,這對她來說絕對是個沉重的打擊。

    自從宋立懂事開始,就能夠感受到母親在丹道上付出的努力,在他這麼多年的記憶裡,母親大多數時間都是在煉丹房度過的。宋立知道她想證明給外公看,她絕不是一個沒有天賦,沒有出息的孩子。

    可是,前面那麼長時間的努力,基本沒起到什麼效果。母親從家族裡嫁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五級煉丹師了,用了將近二十年的時間才提升了一級,這無疑讓母親感到相當沮喪。

    她曾經將全部的希望寄託在兒子宋立身上,可宋立偏偏又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廢柴。當初雲琳離家的時候,曾經暗暗發誓,今生不成為煉丹大師,就永不回娘家。

    可是為了改變宋立的體質,雲琳無奈之下破了誓,回到雲家,求父親想想辦法。可聖丹宗師畢竟不是神仙,雲橫天也沒有辦法改變宋立的先天條件。最後雲琳只有失望而歸。

    那時候宋立六七歲的年紀,已經懂事了。雲家和他年紀相仿的孩子,有不少看他的眼神都滿含鄙夷與輕蔑,甚至還有公開諷刺他是個廢物的。長輩們對母親雲琳倒是蠻客氣,但是宋立並不能從這種客氣中感受到尊重。

    母親在雲家是很不如意的。這一點宋立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

    這也是當宋立受傷之後,突然展現出了超強的煉丹天賦,母親第一時間就向外公通報的原因。她太需要得到外公的重視,家族的認可了。這是屬於聖丹宗師之女應有的驕傲。

    現在,母親終於圓了自己從兒時種下的夢想——成為一名煉丹大師!她可以昂首挺胸地回到雲家,站在自己的父親面前,告訴他,您老人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您的女兒,已經邁入了大師級的門檻。然後讓那些曾經輕視她的雲家人,收回他們曾經的偏見。

    當然,還有更值得驕傲的,那就是她的兒子宋立。

    當年她帶著宋立回門,部分雲家人看宋立的眼神,和看街邊的乞丐沒什麼兩樣。因為雲家是個天才輩出的家族,他們迷信和崇拜天才,像宋立這種半點天賦也沒有的孩子,簡直就是對雲家煉丹血統的一種玷污。所以他們對宋立的那種嫌惡是毫不掩飾的。這是深埋在雲琳心中的一根刺,這根刺時時刻刻觸痛她足夠敏感的神經。

    也許是她上次留給外公的信起了作用,這一次家族內部的族比,雲橫天終於主動給了他們邀請函。這是自雲琳嫁到帝都之後,破天荒的第一次!

    事實上,現在的情況比之當初雲琳報回去的情況又有了很大的改變,那個時候宋立還只是個中級煉丹師,可是如今,他已經是個三級煉丹大師了!十八歲的三級煉丹大師,他們一定做夢也不敢想吧?

    宋立相信,母親一定非常想看族人那種目瞪口呆的震撼表情!也難怪收到外公的邀請函之後,她興奮地好像是一個得到心愛玩具的孩子!

    母子雙雙晉級煉丹大師,昂首挺胸回娘家,還有比這更風光的場面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0:32
第二百九十二章燙手的山芋


    海闊天空,在勇敢以後,轉過頭,讓舊心酸一笑而過,冷漠的人,謝謝你們曾經看輕我,讓我不低頭,更精彩地活……

    宋立忽然想起了前世的一首歌,他覺得,這首歌一定很貼合母親此時的心境。這麼多年,真是難為她了。

    他這次沒有嘲笑母親的孩子氣,而是從她手中接過了信箋,大概掃了一遍。這是他外公聖丹宗師雲橫天的親筆信,意思就是邀請雲琳帶著雲家外孫宋立前去雲家參加三年一度的族比,獲得前三甲的天才將會得到雲橫天的嘉獎。冠軍甚至有權到雲橫天的藏寶庫中任意挑選一樣東西作為獎品。

    聖丹宗師的藏寶庫,一定有不少驚世駭俗的好東西吧?宋立略微有些意動。其實就是沒有獎品,他也一定會跟母親回去一趟的,無他,就是為了給母親出口氣,也為自己出口氣。獎品神馬的,算是一點額外的福利吧。

    「看這時間,還有半個月就是族比的日子了,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啊?」宋立微笑說道。

    「不急,乘坐飛行獸的話兩天就到雲州了,過幾天再去也不遲。」雲琳知道兒子會答應回去的,母子倆心靈相通,所以對於兒子的決定也沒感到意外。

    宋立點了點頭,娘兒倆正要說點別的,門外傳來一個奸細的聲音:「聖皇有諭,請立郡王接旨!」

    母子倆對視一眼,看來聖皇肯定也聽說了宋立母子晉級的消息,這不,很快就有反應了。

    雲琳和宋立一起出去,只見一個青年內侍官站在院子裡,正微笑著望著他們呢。

    「奴才小安子,給明王妃,立郡王請安。」小安子是聖皇的心腹,自然知道聖皇和明王府的蜜月期已經結束,雙方的矛盾早就在不知不覺間種下了。但是表面上絕不能表現出來。還是對明王府的人顯示出了足夠的尊重。

    「免禮了,安公公。」雲琳微微一笑,說道:「聖皇找我家立兒有什麼事啊?有聖旨嗎?」

    小安子搖了搖頭,說道:「沒有聖旨,奴才傳的是聖皇的口諭,宣立郡王入宮見駕。具體什麼事兒奴才可不敢多問,立郡王去了就知道了。」

    宋立笑道:「安公公都親自來了,那現在就動身唄。」

    他本能地覺得,聖皇大概又遇到什麼難題想找他解決了,否則的話,老狐狸聽到自己晉級的消息,腦袋一定比平時大好幾倍,肯定是不會召見的。誰會喜歡沒事對著一個讓自己頭痛的人呢?自然是眼不見心不煩為好。

    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雖然宋立知道聖皇找他應該沒好事。但內心也沒什麼懼怕之意。他也很想看看,聖皇這老狐狸想玩什麼花招。到時候見招拆招就是了。

    半個時辰之後,宋立就出現在養心殿內了。

    聖皇看到宋立,比以往顯得更加激動,從龍案後面走出來,拍了拍宋立的肩膀,笑道:「好小子!朕早就覺得你不是池中之物,但你的成長速度依然讓朕吃驚!十八歲的煉丹大師,乖乖!這可是開天闢地的創舉啊!帝國有你這等英才,何愁大業不成!」

    宋星天是個城府很深的人,他很少在人前顯露什麼情緒,也正因為此,他此刻的激動和興奮,在宋立看來,演的稍顯過了點。表面上看是為宋立高興,其實則為了掩飾內心真正的想法而已。

    不過這也無所謂了,反正宋立也不會被他這種演技所麻痺。不管怎麼說目前還是盟友,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做的。現在還不是和聖皇撕破臉皮的時候。

    「聖皇陛下言重了,煉丹這條路漫長無止境,宋立也只是個蹣跚學步的初學者而已,談不上什麼創舉,只是運氣好了點。」宋立微笑著和聖皇對視,雙方眼神中都有一股不易察覺的寒芒一閃而逝,很快就被笑意取代。

    宋立的語氣透著客氣和謙遜,在宋星天心裡,這就是疏遠的標誌。最起碼,他用了「聖皇陛下」這個稱呼,而不是「聖皇伯伯」,兩字之差,這其中的親疏厚薄,卻不可同日而語。

    對此宋星天也沒什麼好遺憾的,宋立的確是個人才,如果他是自己的兒子,那麼將是皇室之幸,是宋星天之幸。

    可惜的是,他不是皇子,反而可能成為皇子們的噩夢。以前聖皇大人覺得最起碼自己在位期間,還是能夠壓制住宋立的。可是當聽到宋立在這麼短時間內晉級為煉丹大師之後,他的自信也產生了動搖。

    宋立成長的速度太快了,完全出乎了宋星天的意料,最可怕的是你不知道他的極限在哪裡,你也不知道哪一天他又會突然進步。所以宋星天覺得,有些行動,可以提前部署了。否則,一旦宋立御風化龍,他就再也摁不住了!

    也許宋立和明王府目前並沒有謀反的意圖,可當一個人的位置夠高,實力夠強之後,他的心態多半會發生變化。就好像戰龍那樣,一開始,他也沒想著做一個割據一方的土皇帝吧?可是當條件成熟,而他又有足夠的能力之後,他的貪慾不就冒出來了嗎?

    人的本性是貪婪的,聖皇深信這句話。所以他必須未雨綢繆,在宋立成為參天大樹之前將其砍掉。

    聖皇又誇讚了宋立幾句,並對他的未來提出了展望和祝福,宋立客套了幾句,然後說道:「不知道聖皇陛下這次召見小臣,有什麼吩咐呢?」

    宋星天深深地看了宋立一眼,心說這小子果然是有備而來啊。看來他已經猜到了朕找他沒什麼好事,可是猜到了又怎樣呢?身為臣子,你能抗旨嗎?

    「靖南王戰龍這個人你聽說過嗎?」聖皇也沒準備跟宋立繞彎子,這小子心眼比蜂窩的孔眼還多,跟他耍什麼心眼都沒用,反倒不如直截了當開門見山。

    聖皇說出戰龍的名字,宋立就心下瞭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好歹也是皇家子孫,對於聖皇和大將軍王戰龍之間的那點前世今生,自然是瞭解的。

    當年聖皇之所以能夠登基,都虧軍方第一牛人戰龍力挺。聖皇登基之後論功行賞,封戰龍為靖南王爵位,執掌帝國南方三郡。

    一開始戰龍還算本分,朝貢一分不少,對於朝廷的人事安排也照單全收。可是隨著他實力的增長,野心也跟著膨脹起來,先是以各種理由拖欠朝貢,賦稅上繳的數量越來越少,最後乾脆一個子兒也不交。對於朝廷的人事安排,先從指手畫腳開始,到後來乾脆就自己派人去上任了。

    宋立在前世的時候,喜讀歷史,對此看得非常清楚。人的野心和貪慾是無止境的,永遠沒有滿足的那一天。戰龍的所作所為,和前世歷史上那些藩王幾乎如出一轍。戰龍有沒有謀反的心思,宋立也不是很清楚。但很清楚的一點就是,他肯定很樂意偏安於南方一隅,做個逍遙王爺。他不找朝廷的麻煩,朝廷最好也不要去煩他。

    可是,對於一個中央集權的統一帝國來說,這種國中之國的現象,是絕對不能容忍的。宋立對於聖皇這個人非常瞭解,看上去好像沒什麼脾氣,但他的強勢是在骨子裡的,以前忠親王強勢的時候,他表現地非常克制,看上去好像被忠親王逼得沒有招架之功,事實上他的元氣並沒有損傷。他用表面上的示弱,麻痺了忠親王,然後暗中等待機會。後來發現了宋星海一家的權力,他果斷地啟用他們,然後毫不留情地向忠親王發起反擊。

    他有狐狸的智慧,像狼一般善於等待和隱忍,發動攻勢時,像老虎一樣凶狠!

    宋立看得很明白,以宋星天的性格,這件事最後的結局一定是削藩,戰龍的如意算盤肯定打不響。

    只不過,戰龍是聖獅皇朝第一能征善戰的猛將,麾下兵多將廣,來硬的,聖皇沒有多大的把握。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戰龍父子騙來帝都,然後找個理由控制起來。只不過戰龍那老小子也不是吃素的,無論聖皇用什麼理由,人家就是一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就只有干喘氣的份兒。

    戰爭的形勢瞬息萬變,聖皇再英明,也不可能準確地判斷千里之外的戰局,人家跟你說某某小國又開始挑釁了,哪哪的仗還沒打完,作為主帥,他抽不開身。你不信行嗎?即便是你不信,你又能怎樣?有五十萬大軍保護,身邊還依附著數量眾多的強者,明的暗的你都拿他沒轍。

    宋立知道,聖皇是真的沒辦法了,所以才想到了他。畢竟他在奪取烏金石的任務中,展示出了超強的解決困難的能力。自那以後,大臣之間甚至流傳了一句話:有困難,找宋立。可見他那一次的表現帶給大家多麼深刻的印象。

    「有關於他們最近的動向嗎?我想看一看。」宋立清楚得很,聖皇找到他,並不完全是因為他辦事能力強,肯定還有其他目的,所以他想多瞭解一些情況。

    「有。這是探子潛伏在南方三郡蒐集來的重要情報,你可以看一看。」聖皇注意觀察宋立的表情,見他並沒有什麼異樣,心想你小子到底還嫩了點,多半以為我真的找你解決問題來了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0:32
第二百九十三章皇命

    宋立接過聖皇遞過來的那一厚摞情報,看似不經意地隨便翻著,在聖皇眼裡,這根本就是走馬觀花。實際上宋立全部都記住了,以他的精神力,一目十行壓根就是很輕鬆的事情。

    片刻之後,宋立就將所有的情報翻閱完畢。腦子飛快地轉圈,迅速將聖皇的行為和情報結合在一起分析了一下,他很快就確定了一件事:聖皇擔心的並不是戰龍,而是他的兒子戰春雷。

    據情報上說,戰春雷最近招兵買馬,身邊聚集了不少強者,看樣子似乎有行動。這小子本身是聖獅帝國三大宗派之一密雲宗的內堂弟子,父親又是手握重兵的藩王,年紀輕輕,活力四射,不折不扣的危險人物。

    聖皇看樣子對這個戰春雷很忌憚,他肯定因為戰春雷招兵買馬的行為坐臥不安。戰龍太平王爺做久了,也許喪失了進取的慾望,他的兒子呢?如果戰春雷真的有反意,那聖皇可就麻煩了。這邊忠親王還沒搞定,外面又起火,腹背受敵的滋味,絕對不是好受的。

    那麼他找自己的目的,就呼之慾出了。

    宋立的嘴角浮現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看來聖皇大人對自己的忌憚程度不亞於戰龍父子啊。

    很明顯,他想把這個燙手山芋丟給宋立,那麼不外乎會出現這麼幾種結果:第一種情況,宋立沒能搞定戰龍父子,鎩羽而歸。如果是這樣,那麼宋立此前營造出來的無所不能的形象必然遭受巨大打擊,聖皇以後想削他的權,也有了充分的藉口。

    第二種情況,宋立使盡渾身解數,將戰龍父子騙來帝都,雖然說這種情況對宋立無損,卻無形中幫了聖皇的大忙。戰龍父子一旦落入他手,就等於去了一個心腹大患。

    第三種情況,宋立和戰春雷相遇,兩個驕傲的少年誰也不服誰,雙方互不相讓,展開猛烈地交鋒,無論是誰折在對方手裡,對於聖皇來說都是好事。最好是雙方同歸於盡,那麼他以後就徹底睡安穩了。

    無論出現哪種結果,最後得利的一定是聖皇。這老傢伙這如意算盤打得真響啊。

    「宋立,你怎麼看?」宋星天不動聲色地說道。

    「削藩!」宋立斬釘截鐵地給了一個答案。他前世看了太多歷史,對於這種情況,大多數帝王都會選擇這條路。

    「沒錯,削藩!」聖皇大人忍不住眉毛一聳,宋立的答案和他不謀而合。這個問題他問過很多大臣,甚至在朝堂上討論過,大家眾說紛紜,有人要這樣有人要那樣,卻沒有一個人說出「削藩」這兩個字,大家都被戰龍的武力嚇破膽了,覺得他是不可戰勝的。你要削藩,勢必引起他的全力反抗,到時候五十萬大軍揮師北上,直搗帝都,朝廷拿什麼去抵擋?

    看來整個朝堂之中,能夠看清形勢的聰明人,只有他和宋立二人而已。無論戰龍武力多麼強大,以他的所作所為,是必須要想辦法控制的。不然隨著他的勢力越來越大,對於朝廷的統治就會產生越來越大的威脅。

    最好的辦法是收回分封給他的三郡,拿走他的軍權,哪怕是保留王爺的爵位,但是沒了封地,沒了軍權,戰龍就成了失去爪牙的老虎,再也難以威脅聖皇的統治了。

    「陛下的意思,是要派我去出使南方三郡,將戰龍父子請回帝都嗎?」大家都是聰明人,所以宋立用了一個請字,相信聖皇明白是什麼意思的。

    「宋立啊,朕到現在才明白,一國的帝王不好當。看看身邊,除了你之外,都沒有一個能替朕排憂解難的人。」聖皇不著痕跡地誇讚了宋立一下,然後說道:「再過一個半月就是聖皇太后的六十壽誕,我想,戰龍父子怎麼也要來參加的,你說是嗎?朕派你這個九郡督撫使親自上門邀請,給足了他們面子。他們如果還不來,豈不是太不識趣了嗎?」

    宋立微笑道:「陛下說的是。我好歹也是帝國首席欽差,一般人我還真不稀得理他。得帝國第一欽差上門邀請,他們也該知足了。」

    「沒錯,朕也是這麼想的。」聖皇笑吟吟地說道。

    他明知道聖皇沒安什麼好心,但也沒準備拒絕這趟差事。

    一方面,南方三郡和雲州郡相隔不遠,他反正要跟母親回雲州老家,權當是順便旅遊了。另一方面,明王府和聖皇的關係雖然已經過了蜜月期,但還沒到撕破臉皮的時候。聖皇既然已經下決心讓他去,如果他不去,就要公然抗旨了。現在還沒到和聖皇徹底決裂的時候。

    在宋立心中,忠親王才是頭號敵人。相信聖皇也是這麼想的。如果在扳倒忠親王之前他們兩家決裂了,那大好的形勢很可能又要出現變數。聖皇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在處理宋思德挨打事件中做出了讓步,宋立犯不著因為這點事去和聖皇開戰。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從資料裡來看,戰春雷身邊招募的全是修煉界的強人,雖然聖皇懷疑他是想造反,但是宋立卻不這麼想。

    如果想造反,五十萬軍隊就夠聖皇喝一壺的了,用不著大張旗鼓地召集修煉界的強者,他們肯定在籌劃一個大行動,或者奪取某件天才地寶,或許對付什麼修煉界的大人物。宋立很想去瞧瞧,那麼多強者聚集在一起,究竟是為了何事。如果真有什麼異寶出現,以宋大官人的性格,那是絕對有殺錯,莫放過的。

    「既然陛下聖意已決,小臣就走一趟。」他微笑著接下了聖皇拋過來的燙手山芋。

    回到家中,宋立將聖皇交給他的任務和父母說了,宋星海嘆了口氣,沉默不語。明王爺自然明白聖皇此舉沒安什麼好心,但目前也沒什麼辦法。他們總不能公然抗旨吧?現在形勢比較微妙,還不是和聖皇撕破臉皮的時候。

    雲琳就沒有宋星海那麼好脾氣了,破口大罵聖皇恩將仇報,過河拆橋。宋立勸慰了一番,雲琳暴走的情緒才逐漸平息。

    她也清楚,兒子看起來笑呵呵的很隨意,但心裡可不知道多有主意。只要他決定的事情,九十頭飛行獸也拉不回來。

    「不行,我也要跟著你去南州。」雲琳不放心宋立一個人去。戰龍雖然掌管南方三郡,但是他的大本營在南州郡。

    宋立微笑道:「您跟著去幹什麼啊?真遇到什麼危險,我還得分神照顧你咧。」

    雲琳煉丹方面有天賦,但卻並不是戰鬥型的人才,真打起來,確實幫不上什麼忙。而且此去南州必然有一番龍爭虎鬥,勾心鬥角,以雲琳那霹靂火爆的脾氣,只怕添亂的可能性更大。

    宋立這麼一說,雲琳就不吭聲了。

    「放心吧老媽,兒子有自保的方法。而且,我會讓淺雪和我同行的。」宋立給父母吃了顆定心丸。

    雲琳和宋星海知道寧淺雪的存在,他們雖然不知道兒子是怎麼和這等金丹期的強者搭上關係的,但畢竟就是搭上了不是嗎?以宋星海夫婦過來人的眼力,自然能看出來宋立和那個叫寧淺雪的姑娘有曖昧,都以為宋立弄個蓮園是為了金屋藏嬌呢。

    實際上的情況,遠比他們想像得要複雜。可是不管怎樣,寧淺雪這樣的強者肯站在兒子身邊,做父母的都會放心不少。一個金丹五層的高級強者,足以在大陸上自由行走了。只要別惹那些老怪物,安全自無問題。

    宋立和母親約定好,他先出使南州郡,解決這個麻煩。等到問題搞定了,距離雲家的族比之期也就不遠了,到時候雲琳直接從帝都出發,娘兒倆在南州匯合,然後直飛雲州。南州和雲州之間只隔了一個雲嶺山脈,雲嶺山脈是條南北縱向的大型山脈,雲嶺以東就是南州,雲嶺以西就是雲州。

    在確定了南州之行的任務之後,宋立恰巧迎來了突破晉級的良機。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服用玄級的龍火蜥焰丹,體內的藥力累積到一定程度,量變終於引起質變,從而觸發晉級規則。當發現這一點之後,宋立便和寧淺雪一起,到水簾洞內去閉關。寧仙子自然充當他的護法角色。

    讓宋立感到欣喜的是,玄級下品的龍火蜥焰丹藥力果然非地級的丹藥可比,體內淤積的能量相當充沛,帝火之種大快朵頤,吞了個痛快,釋放出的能量竟然幫他一舉突破了三個層次,達到胎息三層巔峰!

    胎息期每提升一個級別,和築基期相比耗費的能量多達十倍,然而宋立煉製的丹藥級別也跟著提升,所以他修煉的進境始終保持著和原來一樣的速度。這就是一名丹師在大陸上之所以地位尊崇的原因之一。

    三日之後,宋立和寧淺雪一起,乘著一頭小型的飛行獸離開帝都,向南州進發。雖然乘著寧仙子的青蓮台速度更快,但御器飛行畢竟是比較耗費法力的事兒,乘坐飛行獸,不僅不會耗費法力,還能在路途中獲得足夠的休息,何樂而不為呢?

    宋大官人還將他那輛拉風的黃金火麒麟車一併放在飛行獸上運走了,戰龍父子在南州不是牛逼嗎?他就要以這種高調的姿態大搖大擺地進去,對付牛逼的人物,他就要比對方更牛逼!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0:33
第二百九十四章欽差駕到


    服軟示弱隱忍之類的爛招,誰愛使誰使,反正宋大官人是絕對不屑去使。

    厲雲本來也要跟著,但宋立考慮再三,還是沒有讓他去。一方面,厲雲體內寒毒未淨,還是以靜養為主,不太適合出遠門,另一方面,這次的南州之行,涉及戰鬥的內容不會太多,多半還是鬥智為主。

    有寧淺雪一個人跟著就夠了,沒有必要再加上厲雲。帶那麼多人,人家還以為他怯陣了呢,不是嗎?

    最關鍵的一點,他和寧淺雪兩個人南下,沿途談談說說,摸摸捏捏,順便鳥瞰一下帝國的大好河山,那是何等羅曼蒂克的妙事!帶上厲雲這個超大號的電燈泡,豈不大煞風景?

    帝都處於聖獅帝國的北部,而南州在帝國的正南方,兩地相距數千里之遙,以飛行獸的速度,整整飛了一天一夜才到。

    南方的天氣明顯比北方熱了不少,而且從高空往下看,從北至南,一路會有明顯的變化。北方山多,南方水多,而且植被更加豐富,越往南走,從高空看下去地面上的綠色所佔面積就會越來越大。

    南州城是南州郡的首府,這是一座相當美麗的古城,和雄渾磅礴的帝都相比,多了一份南方特有的婉約特質。也難怪戰龍這老小子佔了這塊地方就不想挪窩,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都是一塊寶地。

    城外三十里有一座小鎮,宋立駕馭飛行獸在小鎮的廣場上降落,然後把它委託給一家大型的寄獸行照顧,自己和寧淺雪上了黃金火麒麟豪車,繼續往南州城進發。

    這輛整體由黃金打造的豪車,一出現便吸盡眼球,沿途路人盡皆驚嘆,不用說了,這肯定又是哪家紈袴出來炫富了!而且最讓人嫉妒發狂的是,車主身邊還跟著一名美得如同天仙一般的女子,典型的香車美女,讓人羨煞恨煞!

    按理說,在南州郡,除了靖南王家的世子或者郡守大人家的少爺,沒有人敢這麼囂張啊。可是看宋立的模樣,根本不是這兩個人之中的任何一個。難道是帝都來的過江龍?不過,在靖南王的一畝三分地上,即便是帝都來的,是龍也得盤,是虎也得臥啊。

    以前又不是沒有過這種情況,從帝都來的官員紈袴,在聖獅城橫慣了,來到南州之後還想耍橫,結果被這兩條超級地頭蛇整得苦不堪言,甚至有的連性命都丟在這裡了。

    所以這些人一邊驚嘆於這豪車的奢華富貴,女子的美麗絕塵,一邊為坐在車裡的年輕人大唱輓歌,都覺得這個傢伙跑到南州來顯擺,實在是活得有些不耐煩了。看著吧,過不了多久,他就要倒霉。

    宋立對這些人的反應早有預料,事實上他們有一點猜對了,他就是故意來顯擺的。老子在帝都呼風喚雨,到了南州城照樣能攪個天翻地覆,看看戰春雷那小子到底能把他怎麼樣。

    「接下來你準備去哪裡呢?」車廂裡,寧淺雪拂開了宋立伸過來的鹹豬手,美麗的眼眸盯著他的眼睛看。

    對於宋立的個性她再清楚不過了,他擺出這陣勢,就是要告訴南州城的紈袴們,宋大爺我來了!有什麼能耐,儘管朝我招呼吧。

    雖然寧淺雪生性清冷,但她也總算是個年輕人,不得不說,跟著宋立這樣的人做事,就是兩個字:痛快!

    「當然是去郡守府了,我這個當朝首席大欽差來了,郡守大人能不好好招待一下嗎?」宋立嘴角浮現了一抹笑意。

    南州城的狀況和其餘兩郡一樣,同樣有兩個郡守。一個郡守是朝廷任命的,另外一個郡守是靖南王任命的。南州是靖南王的大本營,所以南州郡的正牌郡守日子只怕更加難過。

    有兩個郡守,自然有兩個郡守府。宋立找人詢問了半天,大多數隻知道王郡守而不知道陳郡守。這王郡守自然就是靖南王委任的郡守,而陳郡守自然就是朝廷委任的正牌郡守了。明明是一郡的合法首腦,在百姓之中卻毫無威信,這個陳郡守可謂悲催至極了。

    好在總算還有個老者模樣的人知道陳郡守的存在,給他們指了路。

    於是宋立就駕著他的黃金豪車,在南州城市民驚詫豔羨的目光中,高調地往郡守府進發。。

    南州城的正牌郡守名叫陳耀祖,父親給他娶這個名字,就是希望他長大了有出息,能夠光宗耀祖。而陳耀祖也沒有辜負他這個名字,早早就中了科舉,成了官老爺。從一縣的縣令做起,勵精圖治,勤政愛民,然後一路高昇,升到了郡守的寶座。

    他在雲州做郡守的時候,官聲相當不錯,連聖皇都知道,雲州有個能辦事的官員,名字叫陳耀祖。那時候,朝廷往南州郡派了好幾任郡守,可來到南州之後,權力很快就被架空,成了名符其實的傀儡。所以聖皇就想到了陳耀祖這個人。他不是很有能力,很會辦事嗎?那就讓他到南州去趟一趟渾水,看看能不能攪起什麼風浪來。

    應該說,聖皇大人對於陳耀祖是寄予厚望的,陳耀祖本人對於在南州郡幹出一番事業也很有信心。但是,來到南州郡走馬上任之後,才發現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以前他在其他地方做官,之所以混得風生水起,是因為這些地方都在朝廷的掌控之下,一切都有法可依,有規可循。他這個郡守只要鐵面無私,嚴格遵循聖獅法典來辦事,就會獲得百姓的擁戴。

    可是南州城卻不是這樣,聖獅法典在這裡根本就是個笑話,靖南王說的話就是律法,就是金科玉律。陳耀祖剛來的時候,還想著改變這一狀況,妄圖聯合其他朝廷委派的官員和靖南王對抗,可是這些官員之中的絕大部分都被靖南王收買,還有一小部分謹小慎微,不敢出頭。他們和靖南王的人聯合起來,共同孤立陳耀祖。在這樣的環境中,他就是有天大的本領,也沒辦法推行政令,開展工作。

    時間長了,他的鬥志也被消磨地差不多了,既然想做事也做不成,那就權當在這裡賦閒養老了。沒事種種花養養草,看看書下下棋,陪家人閒看白雲蒼狗,聖皇儘管對他失望了,可是俸祿還是一個子兒也不少,就這麼過一輩子也不錯。

    可是,正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他想這麼太平地過下去,別人不一定也這麼想啊。

    這不,最近他就遭遇了大麻煩。

    起因就在於陳耀祖的女兒陳蓉蓉,上次出去逛廟會,不小心撞到了王郡守的兒子王承德,這一撞可就撞出大禍了。

    這個王郡守,就是靖南王委任的郡守,名字叫王欽,是戰龍的表弟,雖然沒有朝廷認可的合法身份,但人家背後有靖南王撐腰,所以手裡握有大權啊。在南州,名義上的郡守雖然是他陳耀祖,但實際上的郡守卻是人家王欽。

    王欽的兒子王承德,名字取得不錯,實際上一點德行也沒承下來,為人驕狂霸道,和南州城守備將軍葛成遠的兒子葛騰並稱為南州的「絕代雙驕」,當然,這個綽號絕對沒有任何褒獎的意思,更像是一種反諷,老百姓暗地裡都叫他們「絕戶雙驕」,因為他們幹的多半是斷子絕孫的缺德事兒。現在葛騰離開南州,去帝都跟姐夫混去了,南州城最能折騰的主兒,也就只剩下這個王承德了。

    陳蓉蓉這一撞,就給自己惹來了禍端。王承德見陳蓉蓉生得花容月貌,頓時就起了邪念,當時就口花花地上前糾纏,幸好陳蓉蓉的丫鬟春香非常機靈,幫自家小姐擋住了王承德,陳蓉蓉伺機逃了回來。可憐的丫鬟春香被這個混世魔王命人活活打死。

    以王承德的勢力,很容易就查到陳蓉蓉是陳郡守家的女兒。於是他直接派人上門求親,不管陳郡守答不答應,將聘禮扔下就走,並揚言三日後就來迎接新娘。

    陳耀祖自然是萬萬不想將女兒嫁到王家的,不提他和王欽之間的個人恩怨,就說那個王承德的品行那麼惡劣,女兒嫁過去,能有好日子過嗎?可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王家父子在南州城隻手遮天,王承德主僕當街打死他們陳家的丫鬟,沒有任何一個官員敢聲張。南州守備將軍葛成遠還算是個正直的人,可他和陳耀祖並無交情,再加上,即便他願意幫忙,葛成遠一個人,也動不了靖南王的根基。

    他勸說女兒逃走,可是這閨女倔著呢,她說如果她逃走,王承德肯定會把這口氣撒在家人身上,如果父母有三長兩短,她一個人又怎麼活得下去?所以這孩子死活都不願意離開。如果王承德真的過來搶親,她就去死!

    眼看著今天就是王承德定下的「大喜」日子,陳耀祖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來。郡守老爺在客廳裡面來回踱步,時不時地仰天長嘆。堂堂封疆大吏,一郡之首,居然被人逼到這個份上,天下還有比他更悲催的二品大員嗎?

    後院時不時傳來後院女眷們的哭聲,陳耀祖更加心煩意亂了。

    正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有人高喊一聲:「九郡督撫使宋大人駕到,南州郡守陳耀祖速速前來迎接!」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0:49
第二百九十五章進府說話

    宋立駕著火麒麟車來到郡守府門口,饒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也對眼前的冷清景象感到驚訝。門前的兩尊石獅子斑斑駁駁,看樣子不知道經歷了多少風雨的洗禮,滄桑感十足。

    大門上的紅漆脫落地七七八八了,院牆上也有不少處傷疤,最搞笑的是牆上面寫了不少廣告語,什麼「某某某金瘡藥,包治各種跌打損傷」「某某某壯陽草,男人吃了雄姿英發」「某某某醬香餅,口味獨特只此一家」,堂堂郡守府的院牆,居然讓一些商販塗抹地不像樣子,足以見這個陳郡守在南州城的地位了。

    門口有兩個站崗的侍衛,懶洋洋地坐在台階上打瞌睡,就這樣子,別說是站崗了,估計有人把他們抬著扔到河裡,只怕還是醒不過來。

    於是我們的九郡督撫使宋大人,氣沉丹田,舌綻春雷,發出了一聲暴喝,就是剛才陳耀祖聽到的那句。

    宋立乃胎息期的修為,真氣充足,這一聲暴喝如同驚雷一般,將兩個打瞌睡的侍衛嚇得從地上蹦了起來,睜開朦朧的睡眼,驚慌地四處張望,口中喃喃道:「發生什麼事了……打雷了嗎?」

    宋立好笑地望著這兩個迷糊的懶貨,說道:「不是打雷了,是來大人物了!」

    那兩名侍衛揉了揉眼,這才看清了面前的情況,只見門前停著一輛金光燦燦的豪華馬車,拉轅的並不是馬,而是一頭通體火紅的麒麟,這種魔獸在星雲大陸上大名鼎鼎,並不是因為它有多厲害,而是因為它稀有。只有極其有權勢的富貴之家,才能養得起火麒麟。一名男子站在車轅上,長身玉立,面目英俊,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正盯著他們看呢。

    單是從這輛車和這少年的容貌氣質看,來頭肯定大得嚇死人。

    這兩名侍衛也是跟著陳郡守的老人了,可以說,自從來到南州之後,郡守府就沒來過這麼有來頭的人物。即便是有大人物造訪南州,人家也是去風光的王郡守府邸,誰會到一個破落戶家來沾晦氣呢?

    「這位爺……您是不是走錯地兒了?我們這是陳郡守的府邸……如果您是找王郡守的,從這條路走到底,往左拐,到第二個十字路口再往左拐,然後走到底,就看到那座氣派的府第了……」其中一名年紀稍長的侍衛陪著笑臉說道。

    宋立唇邊的笑意更深了,看來陳郡守落魄的時間太久了,連下面的人都沒有底氣了。他淡淡說道:「本座乃九郡督撫使宋立,奉聖皇諭旨出使南州,找的自然是陳郡守,王郡守是哪根蔥,本座不認識!」

    「九……九郡督撫使?聖獅帝國有這個官兒嗎?」兩名侍衛對視了一眼,不確定這個年輕人是不是在尋他們開心。

    就在這個時候,陳耀祖從院子裡慌慌張張地小跑出來,邊跑邊喊道:「宋大人在哪裡?宋大人,真的是你嗎?」

    陳郡守和手下的兩名侍衛見識自然是不同的,好歹也是一郡之首,雖然已經很久不問政事,但還是保持著在任時的良好習慣,沒事常去驛站瀏覽帝國的新聞,有什麼最新的消息,他總能很快知道。

    宋立這個人的名字,自然是時常出現在帝國新聞之上的。他做過兩件最轟動的大事,一是在煉丹師大賽上擊敗蘭比斯王國的煉丹師奪魁,二是在強敵環視的獅蒂蘭沙漠奪回烏金石,這兩件大事成就了宋立的名聲,即便南州郡處於帝國的最南方,也不妨礙他名聲的傳播。

    宋立立下不世功勛,被聖皇封為九郡督撫使的消息,陳耀祖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宋立在外面這麼一喊,他就相信了九成。

    郡守大人激動地渾身發抖,看來聖皇陛下並沒有放棄他啊,這不,派九郡督撫使前來拯救了!九郡督撫使可是帝國的首席欽差啊,而且手中還執掌獅王令,有他前來主持,何愁大事不成?

    憋屈了這麼多年的陳郡守總算是看到了點希望,激動之下,足下生風,一路小跑著迎了出來。

    宋立見陳郡守形容憔悴,頭髮都白了大半,心裡一陣不忍。資料上說,南州郡守陳耀祖今年才四十一歲啊,正是一個男人最年富力強的時候,怎麼看上去像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呢?看來他在南州這些年,過的確實不是人過的日子啊。

    陳耀祖一隻鞋都跑丟了,自己卻渾然未覺,來到宋立的馬車前,嘴唇囁嚅著,不知道說什麼好。

    宋立將證明自己身份的官印和獅王令牌拿出來,展示給陳耀祖看,說道:「本座就是宋立。」

    陳耀祖仔細辨認了一下官印和獅王令牌,確信這兩樣東西是真品,那麼,面前的宋大人應該是正牌無疑,他整了整衣冠,拱手行禮:「卑職南州郡守陳耀祖,恭迎九郡督撫使宋大人大駕!」

    宋立揮了揮手,微笑道:「陳大人不必多禮,我們進府說話吧。」

    一隻青蔥玉手從馬車裡伸了出來,掀開流蘇,宋立將這隻手握住,然後很紳士地攙扶著寧淺雪走下車來。

    當寧淺雪那隻手伸出來的時候,在場三個人的呼吸都為之停滯,單看這隻手,就讓人對手的主人產生無限遐想,然而當他們看到寧淺雪的容貌氣質之後,無不感到心魂俱醉,儘管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可寧仙子的美麗還是遠遠出乎了他們的想像!

    乖乖,人間怎麼會有這樣的美女!這也太誇張了吧?

    陳耀祖覺得自己的女兒已經是不可多得的絕色,可是和這位女子相比,完全是天上地下,沒有任何可比性了。

    豪車,美女,顯貴的身份,宋立一出場,就讓陳耀祖主僕三人震撼地無以復加!

    「這位是我的未婚妻,寧小姐。」宋立微笑著跟他們這麼介紹寧淺雪。

    寧淺雪那雙剪水雙眸瞬間睜大了一些,默默地瞅著宋立。這個傢伙還真是什麼都敢說,自己什麼時候又成他未婚妻了?

    宋大官人的臉皮比南州城的城牆還要厚上幾寸,在寧淺雪略微有些怨懟的目光注視下,面不改色心不跳,滿臉人畜無害的笑容。

    男女之間的事情就是這樣,想要最後有所收穫,男人必須大著膽子不停越線,越啊越啊的,女孩子慢慢就習慣了。

    在這種情況下,寧淺雪就是再純潔無暇,也不會傻到當面拆穿他,說自己不是宋立的未婚妻吧?再說了,寧仙子是什麼人?向來都不會把不相干的人放在心上,她犯得著跟陳耀祖主僕三人解釋嗎?

    不得不說,宋大官人對於目前情勢和寧淺雪的心理把握地相當到位。寧仙子默默地瞅了他兩眼,沒有多說什麼。

    宋立趁勢握住她的手不放,在這種情形下,寧淺雪自然不會在外人面前掙脫。好歹也經歷了一番世俗生活,多多少少知道在人前要給男人留面子的道理。當然,這個道理肯定是宋立告訴她的。

    「寧小姐好。」陳耀祖不知道寧淺雪什麼來頭,但看容貌氣質以及宋立對她的重視,自然不敢怠慢了,拱手又是一禮。那兩名侍衛到現在才回過神來,急忙彎腰低頭,跟著主子一起行禮。

    寧淺雪微微點頭,輕輕「嗯」了一聲,雖然反應略顯冷淡,可是陳耀祖主僕卻絲毫沒有被看低的感覺,在他們心中,像寧淺雪這般神仙中人,對於世俗中人就該是這種態度。其實寧淺雪倒真不是輕視他們,仙子本性如此,不喜歡和陌生人寒暄。

    「陳大人,還愣著幹什麼?不邀請宋某進去喝杯茶嗎?」宋立見陳耀祖盯著他那輛黃金火麒麟車發呆,微笑說道。

    「快請快請,宋大人,寧小姐,裡面請!」陳耀祖這才回過神來,躬身做了個邀請的姿勢,然後慇勤地在前面帶路。

    郡守大人在來南州之前,春風得意,為人很有幾分讀書人的傲氣。即便是有上級前來巡查,也不會表現地如此謙卑。可是在南州蝸居了這麼長時間之後,將他的傲氣消磨地七七八八了。宋立的出現,對於他來說仿若久旱逢甘霖,陳郡守就像溺水的人,遇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無論如何都會死死抓住的。

    陳耀祖在前,宋立和寧淺雪跟在後面,一行三人進了院子,往客廳走去。直到他們的身影拐了彎,消失在牆角另一邊,兩名侍衛才不捨得收回目光。

    「乖乖,我還以為是哪家公子尋咱們兄弟開心,沒想到真是欽差大人來了!」一名侍衛到現在還如在夢中。

    「九郡督撫使,我好像沒聽說這個官位啊……」

    「我們家大人說是,那就八九不離十了。估計是個新設置的官職……「

    「嘖嘖!老大,看看人家這輛黃金火麒麟車,再看看人家手上牽的女人,咱哥倆就算是再投十次胎,也沒這麼好的命啊!」

    「同人不同命哦!咱們羨慕不來的,小人物自有小人物的生活。我家那婆娘跟這個仙子一樣的人兒一比,那根本就不能算女人,可是……哥一回家,照樣猴急地鑽她的被窩……」

    「哈哈哈啊哈,老大,你又想嫂夫人了吧……」

    「滾蛋!你小子就沒憋好屁!」稍微年長一些的侍衛啐罵了一聲,繼續說道:「唉,這位宋大人看樣子挺風光的,就是不知道還能風光多久啊……南州這個地方,和帝都可不一樣……」

    「強龍難壓地頭蛇啊……」另一名侍衛也跟著搖頭嘆息,興奮的目光也逐漸黯淡下來,彷彿看到了宋立即將倒霉的前景。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0:58
第二百九十六章為小女子做主啊

    在南州這一畝三分地,就是靖南王世子戰春雷和衙內王承德的天下。以前也有從帝都來的紈袴想耍耍威風,結局無一不是淒慘無比。看宋立這排場,這陣勢,不像是個欽差大臣,倒像是個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的紈袴公子,以戰春雷和王承德的脾性,能夠容忍一個外來的年輕人在他們的地盤上招搖過市嗎?

    用小腳趾頭想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看看他們家大人這個興奮勁兒,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可是,就憑這兩個漂亮地不像話,滿身富貴習氣的年輕人,能在南州掀起多大的風浪呢?大人注定是白高興一場嘍。

    兩個人搖頭嘆息間,忽然聽到遠處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兩個人順著聲音的來源望去,只見道路的盡頭有出現了一支隊伍,約莫有上百人,個個披紅掛綵,滿臉喜慶。

    為首那人騎著一匹毛色雪白的駿馬,身穿大紅蟒袍,頭戴狀元帽,胸前別著一朵大紅花,滿面春風,笑眯眯地和路邊圍觀的人們揮手致意。在他身後,有八名轎伕抬著一頂掛著綵球的紅色花轎,晃晃悠悠地前行。樂隊緊隨其後,敲敲打打,吹拉彈唱,場面極其熱鬧。

    兩名侍衛先是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大驚失色。

    坐在高頭大馬上的新郎官,不是王郡守的兒子王承德是誰?

    兩名侍衛頓時心生恐懼,王承德垂涎小姐美色,強行下聘的事情,作為陳府的家將,他們自然是知道的。想想老爺好歹也是聖皇敕封的正牌郡守,來到人家的一畝三分地,被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所謂郡守逼成這樣。居然連兒女的婚姻都做不了主,不能不說是一場悲劇。

    他們儘管義憤填膺,可又有什麼辦法呢?兩個小小侍衛,能跟靖南王掰手腕子嗎?

    宋立等人來到客廳,陳耀祖讓下人泡上了兩杯上好的茶,宋立剛喝上一口,郡守大人便忍不住向他大吐苦水,說靖南王如何如何驕狂,不把他這個朝廷命官放在眼裡。官員們如何如何沒有氣節,和靖南王站在一個陣營中,有意地孤立他。縱然是有衝天之志,孤身一人,在這種環境中他也沒辦法施展自己的抱負。

    宋立微笑不語,這些情況不用陳耀祖說他也知道。聖皇蒐集的情報之中,內容可比這詳細得多了。對於靖南王戰龍的所作所為,宋立知道的絕對不比陳耀祖少。

    他也沒打算待在南州郡,率領一幫官員進行正義的抗爭,說得白一點,戰龍在南州如何,關他鳥事?陳耀祖這些分派到南州的官員很悲催,可是每個人皆有其命運,宋立還沒強大到拯救蒼生的地步,總不成這些人隨便哭訴兩聲,他就得挺身而出做救世主,憑什麼啊?

    扳倒戰龍,拯救這些官員,這是聖皇的工作,他並不準備越俎代庖。

    他的主要任務,就是說服戰龍父子前去參加聖皇太后的壽宴,其餘的事情,跟他沒什麼關係,他也不想管。

    當然,他最根本的目的,還是想探探戰春雷的虛實,看看他召集諸多強者在身邊,究竟是為了什麼。

    所以他才帶了那輛拉風的黃金火麒麟豪車,在南州城招搖過市。因為宋立希望南州城的紈袴看他不順眼,前來挑釁,那麼他就有理由大鬧一場,這樣勢必會引起戰龍父子的注意。

    宋立需要一個引他們主動入彀的契機。

    他第一站先來郡守府,只不過是欽差出使的正常禮儀而已,按照官場上的規矩,自然是由當地的最高行政長官接待。陳耀祖似乎完全會錯了意,以為宋立是聖皇派來幫助他對抗靖南王的,所以上來就是一通哭訴。

    宋立也沒有打斷他,在不影響他心情的情況下,他倒願意做一個傾聽者。陳耀祖也不容易啊,憋屈了這麼久,好歹遇到靠山了,那還不跟祥林嫂似的,逮住了就說個沒完啊。

    陳耀祖哭喪著臉訴說他苦大仇深的往事,宋立一邊聽著,一邊和寧淺雪眉來眼去,當然,大多數時間都是他在擠眉弄眼,而寧仙子只是默默地看著他,沒有回應,也沒有反對。這一次宋立準備做一個鬼臉的時候,忽然發現寧淺雪眉頭一皺,用手指了指耳朵,示意他注意傾聽。

    宋立自從晉陞至胎息期之後,六識比以往不知道敏銳了多少倍,凝神傾聽之下,便聽到後院的方向傳來女子抽抽噎噎的哭聲。

    他頓時愣了一下,那個方嚮應該是郡守府的內院啊,是女性家眷聚居的地方,青天白日的,怎麼哭的這麼淒慘呢?

    陳耀祖還在訴苦,宋立伸手打斷了他,不動聲色地問道:「陳大人,宋某剛聽到後院有女眷的哭聲,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宋立這麼一說,陳耀祖想起來今天還有一個大麻煩馬上就要降臨了,一張臉皺成了苦瓜,哽咽道:「宋大人,您可要給卑職做主啊。」

    當下便將王承德和女兒陳蓉蓉之間的孽緣前後說了一遍,如何如何在廟會偶遇的,王承德如何當街調戲的,怎麼怎麼凶殘成性,當街打死女兒的丫鬟春香的,然後又如何強行下聘禮,揚言三日後來迎新娘過門的,如此這般,這般如此,越說越是憤恨傷心,兩行眼淚順著臉龐就流了下來。

    一個當朝二品大員,封疆大吏,居然連女兒的安危都無法保護,也難怪郡守大人會如此失態。

    「混賬東西!」宋立一聽就怒了,右掌重重拍在桌面上,頓時留下一個清晰的掌印。

    從小他就討厭這些仗勢欺人的紈袴,不然也不會和龐大成立正義盟,專門和紈袴作對了。在實力大幅增長之後,宋立的成長過程就是一部痛踩紈袴惡少的紀傳體史書,因為小時候一些令人討厭的記憶,所以他從心眼裡對這群生物深惡痛絕。

    陳耀祖在官場上的遭遇他沒心情去管,可是王承德光天化日之下要強搶新娘,這種事他是絕不會坐視的。堂堂一郡之首的女兒,你tm說搶就搶,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把宋大官人這個帝國首席欽差置於何地?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他本來就想找個契機在南州城大鬧一場,現在契機不是送上門來了嗎?王承德這小子,主動往槍口上撞,算他倒霉。

    「是啊,他就是個混賬東西,簡直連畜生都不如!」陳耀祖一邊訴苦,一邊也在觀察宋立的反應。這位九郡督撫使宋大人錦衣華服,又是黃金馬車又是絕色美人的,看上去更像是個沒什麼心機的紈袴公子。

    本以為可以輕易從他臉上看出他的情緒變化,沒想到觀察了半天,愣是沒從宋立臉上看到他想要的任何信息。正心裡沒底呢,沒想到宋立卻對王承德逼婚這件事反應很大。

    陳耀祖很難理解宋立的邏輯,作為一個欽差大臣,對於靖南王種種不把聖皇放在眼裡的惡行熟視無睹,卻對王衙內逼婚的私事怒髮衝冠。陳耀祖只得感慨年輕人的思維真是越來越摸不著頭腦了。

    不過,有反應總比沒反應要好,不是嗎?宋立雖然年輕,但好歹是朝廷派出來的欽差大臣,代表聖皇執掌獅王令,靖南王多多少少還是要給一點面子的吧?除非他立刻就想造反。

    能把女兒救下來,那也算天大的幸事了。

    所以陳耀祖趁機在宋立面前說了王承德很多壞話,當然,這些壞話全部都是事實。宋立一聽,王承德這小子簡直就是紈袴中的極品,欺男霸女當街撒尿掀少婦裙子偷窺老太太洗澡強姦母豬……但凡你能想像到的壞事,他幾乎全都幹過。

    綜陳耀祖所述,宋立給王承德下了一個中肯的評語:這小子的前半生,不是在做壞事,就是在去做壞事的途中。

    連一向萬物不縈於懷的寧仙子,也不禁蹙了蹙黛眉。對於這位王衙內的所作所為,連她都有些聽不下去了。

    這個時候,一道白影從屏風後面轉出來,一路小跑來到宋立面前,噗通一聲跪倒,哀聲說道:「欽差大人,您可要給小女子作主啊。小女子就算是死,也不願意嫁給這樣的壞人。」

    宋立定睛一看,面前跪著一名年輕的女子,最多十六七歲年紀,身姿婀娜,雖然低著腦袋,但看脖頸間的肌膚粉白細膩,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宋立想,這應該就是陳郡守的女兒陳蓉蓉了。此女居然穿著一身白綾做成的衣裙,看上去像極了孝服。如果宋立沒算錯的話,今天就應該是王承德那小子前來迎娶的日子,她穿成這樣,看來是想以死明志啊。

    「這位姑娘,請抬起頭來。」宋立輕聲說道。對於美貌的女子,宋大官人向來是很隨和的。

    陳蓉蓉含羞帶怯地抬起了頭,果然面若桃花,五官嬌美,雖然和寧淺雪,龍七七,崔綠姝這些天仙般的人兒差了老大一截,但是在世俗女子中,也算是不可多得的絕色了。宋立覺得,這樣的容貌如果放在前世,那也是無數宅男心中的女神級別了。王承德那小子雖然混蛋,眼光倒不錯。

    「小女子陳蓉蓉,給大人施禮了。」陳蓉蓉一個萬福彎下腰去。她本來已經準備以死明志,穿了一身白色衣裙,準備好了三尺白綾,可是無意間聽到僕人說前院來了欽差大臣,心裡頓時就是一動。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0:59
第二百九十七章囂張


    雖然她已萌死志,但求生是人的本能,如果可以不死,又不用嫁給王承德的話,自然是最好不過了。欽差的到來讓陳蓉蓉燃起了一絲希望的小火苗。所以她就悄悄來到大廳,躲在屏風後面,想聽聽欽差大人的口風。

    以寧淺雪和宋立的修為,其實早就察覺到屏風後面藏有一人,不過他們也分辨得出此人氣息微弱,只是個普通人,所以也沒有特別注意。

    從宋立的反應中,陳蓉蓉聽出了欽差大人有出手幫忙之意,也不顧什麼女眷要避諱的禮儀了,跑出來跪倒就磕頭。

    「免禮,陳小姐不要這麼客氣。」宋立微笑著揮揮手,示意陳蓉蓉起來說話。

    陳蓉蓉盈盈站了起來,垂手靜立一邊,恨聲說道:「欽差大人,王欽之子王承德當街殺人,強娶豪奪,望您能替我們討個公道。小女子的丫鬟春香,和我情同姐妹……她……她……」說著說著,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直落。

    她一個大家閨秀,堂堂朝廷二品大員家的小姐,身份尊貴,如果不是情勢所逼,又怎會像現在這般卑躬屈膝?她已經無助到要尋死的地步,確實也是走投無路了。

    「這位姑娘無須擔心,宋立這個人我瞭解的,既然他遇上了這種事,就絕對不會不管的。」寧淺雪難得地開口安慰了一下陳蓉蓉,她也是個女子,所以見不得自己的同類被壞蛋這麼欺負。以她對宋立的瞭解,自然知道此事他非插手不可。

    「真的嗎?欽差大人?」陳蓉蓉充滿希冀的目光盯著宋立看,雖然寧淺雪是那麼說了,但沒有宋立的親口保證,她還是不敢相信。

    「她說的話,就等於是我說的。這件事,我管定了。」宋立微微一笑,別有一份側漏的霸氣。

    說話間,隱隱約約聽到外面傳來吹吹打打的喧鬧樂聲,陳耀祖面色微變,說道:「來了來了,王承德這個畜生真的來了。」

    宋立嘴角浮現一抹嘲弄的笑意,心說來得好,就怕你不來。

    王承德坐在高頭大馬上,離老遠就看到郡守府門口有什麼東西金燦燦地刺眼,開始還納悶呢,怎麼陳耀祖這老小子在門口堆了一座金山嗎?怎麼這麼晃眼呢?這本來是玩笑的心思,陳耀祖早就被他們折磨地消腫漏氣,夾著尾巴做人了,哪裡敢這麼高調,在門口堆金山啊。再說了,他就是想堆,也得有那個資本啊。以他的俸祿,估計下輩子也買不起那麼多黃金。

    可是等他稍微距離郡守府近一點之後,驚詫地發現,在陽光下反射金光燦爛的那堆東西,居然是一輛通體黃金打造的豪華馬車。雖然是馬車,但拉轅的並不是馬,而是在星雲大陸上極其珍稀的魔獸火麒麟!

    我靠,陳耀祖這老小子想死啊?居然敢在南州城這麼顯擺?連本大爺都沒有的東西,你竟敢公然擺在門口?

    王衙內立馬就不樂意了,催動座下白馬四蹄翻飛很快來到郡守府門前,對著那兩名侍衛喝道:「喂,兩個狗奴才,這輛車是不是你家主子的?」

    那兩名侍衛暗地裡將王承德祖宗十八代都扒出來罵過,可是當面卻不敢朝人家呲牙,沒辦法,形勢比人強啊。誰讓人家有個牛叉的親戚呢。

    「不是。」年長一點的侍衛面無表情地答道。

    「不是?那是誰的?」王承德眼睛一瞪。

    「是九郡督撫使宋大人的,聖皇派遣過來的欽差大臣。」提到宋立,那名侍衛的神情露出了些許驕傲。九郡督撫使,雖然他們不知道這官職的具體職能是什麼,但是只聽名字就挺威風不是嗎?南方三郡只要還隸屬於聖獅帝國,也就是九郡之一,那就歸人家管啊。

    「九郡督撫使?什麼東西啊?」王承德可沒有陳郡守那麼熱衷於瞭解帝國新聞,有那功夫還不如翻哪家俏寡婦的牆頭呢。所以他也不可能知道朝廷的最新動向。撇了撇嘴,罵道:「老子管他什麼欽差不欽差,來到南州敢炫富,那就是給哥們我上眼藥。來人啊,把這輛車拉走,充公了。」

    那兩名侍衛頓時愣了,麻痺的,這可是欽差大人的車,你拿去充哪門子的公啊?人家才是正統的朝廷命官,你只是一個郡守的兒子,還是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郡守,自己身上連半個官職都沒有,居然大言不慚地喊著拉人家欽差的車充公,見過無恥的,可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此時迎親的隊伍已經來到了門前,王承德一幫如狼似虎的手下聽聞主子有令,個個滿臉興奮地站了出來,笑嘻嘻地說了聲「好咧「,就有幾個滿臉橫肉的傢伙上來拉車。

    「哇塞!真的是通體用黃金打造的嗨,你摸摸,連車輪都是!足赤的黃金啊!這下可發財了。」一名手下兩眼放光,在車身上摸來摸去,讚歎不已。

    「你說咱們少爺駕著這輛黃金豪車在南州城街頭招搖過市,會不會有哪家大姑娘小媳婦主動爬上來投懷送抱啊?」

    「那肯定的啊,到時候少爺吃剩下的,咱哥們也跟著喝口湯!美得緊美得緊!」

    「這是哪個不開眼的傻逼啊,敢到南州城炫耀?這不上趕著給咱們少爺送禮嗎?」

    「聽說是什麼欽差的……」

    「呸,我欽他大爺的差,欽差來到南州,那就是只有去親柴的份!」

    「………………」

    「我的,那是我的車!別他媽摸來摸去的!」王承德見光潔燦爛的車廂表面一摸就是一個手印,心疼得不得了,對著那幾個手下就開罵了。

    陳府的兩名侍衛暗中撇嘴,大爺的你剛剛不是喊著充公嗎?怎麼車又成你的了?

    這個時候迎親的隊伍也沒別的心思了,全都圍在一邊對這輛尊貴奢華至極的黃金火麒麟豪車評頭論足,見眾人眼中流露出震撼豔羨的神情,王承德愈發得意了,沒想到今天是雙喜臨門啊,不僅可以將一個千嬌百媚的美嬌娘娶回家,還有人上趕著送來一份大禮。以這輛車的豪華程度,恐怕放眼整個聖獅帝國都不多見吧。

    至於欽差大臣到底是誰,背後有什麼來頭,根本沒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哪怕是皇子來了,在南州的一畝三分地上,也得老老實實趴著。

    幾名手下正嘻嘻哈哈地往回拉車,冷不防一道人影從院子裡飛出來,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呢,只聽得「砰砰砰砰」一陣悶響,然後就看見圍在馬車旁邊的十幾名打手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往四面八方激射出去,噼裡啪啦摔得七暈八素。

    最遠的一個居然彈到了幾十米外的一個花池之中,上半身栽在水裡,只剩下兩條腿在水面上胡亂蹬踏。

    媽媽滴,這什麼情況?所有人都傻了眼,不知道這些平時凶神惡煞一般的打手怎麼突然就玩起了空中飛人?

    王承德揉了揉眼,定睛看去,這才發現黃金馬車的車轅上站著一名錦衣華服,長身玉立的少年,背負雙手,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正饒有興趣地盯著他看呢。

    難道……自己的手下就是被這個小王八蛋踢出去的?沒錯,應該就是他了。

    「你死了你死了。」王承德指著宋立,撇嘴罵道:「連大爺我的人都敢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宋立站在車轅上,比騎在馬上的王承德高出整整一頭。他俯視著這個極品二世祖,帶著戲謔調侃的心情,淡淡說道:「光天化日之下,連本欽差的車都敢偷,我不踢他們踢誰?」

    宋立等人在客廳之中,聽到門口有動靜的時候,幾個人便走了出來。宋立還在院子裡就看到這些傢伙要動他的車,所以飛出來將王承德的打手全部踢飛。他如今乃是胎息期的強者,這些小嘍囉在他手裡簡直不堪一擊。

    那個修為最高的也只不過是築基三層,妄圖想反抗,結果挨得最狠,被踢到了遠處的花池之中喝泥水去了。

    「欽差?你就是那個什麼酒囊飯袋督撫屎?」王承德上下打量了宋立一眼,太年輕了吧。看來朝中真是無人啊,居然讓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半大孩子做欽差,王承德對於宋立更加輕視了。

    「糾正一下,是九郡督撫使,難道你爹沒告訴你要好好讀書嗎?沒文化真是很可怕。」宋立目光四處逡巡,看似在尋找什麼東西。

    王承德也懶得理會宋立在找什麼,眼睛一眯,大聲說道:「我管你什麼屎!這輛車既然來到了南州城,那就是我的。」

    這個時候,陳耀祖和陳蓉蓉父女二人也從院子裡走了出來,王承德見陳蓉蓉一身素白,好像是給誰戴孝一般,在這大喜的日子裡,這不擺明了觸他霉頭嗎?王衙內大怒,指著陳蓉蓉喝罵道:「你個賤女人!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我下了聘禮,八抬大轎娶你過門,那是給你面子。既然你給臉不要臉,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本來呢,我是想娶你做正妻的,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八抬大轎沒有,找人把你綁回去,老子玩膩了,就把你賞給兄弟們輪著上……」

    他在南州城橫慣了,宋立能在眨眼之間將他的十幾名打手踢飛,很明顯是個強者。但是王衙內卻沒有絲毫懼意。他並不是真的不怕打,而是覺得宋立不敢把他怎麼樣。在遮天的權勢和背景面前,能打算個屁?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0:59
第二百九十八章為了叉叉打你


    正在此時,寧淺雪最後一個從院子裡出來,本來略微有些議論聲的現場,立刻鴉雀無聲!寧仙子的絕世容光以及飄然出塵的氣質,無論到哪裡都會引起轟動。

    王承德如同被掐住脖頸的鴨子,聲音戛然而止。他目瞪口呆地盯著寧淺雪,嘴角一坨哈喇子順著嘴角往下流,兀自渾然不覺。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嗡嗡作響: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世間怎麼會有這麼美麗的女子?陳蓉蓉本來也是美女,但是站在這個女子面前,由鳳凰立馬變為山雞!

    寧淺雪連看都沒看王承德一眼,她的目光始終聚焦在宋立身上。無論世界有多大,在寧仙子眼中,宋立永遠是世界的中心。至於那些看著她流哈拉子的豬哥,拜託,這樣的人每天都能遇到,她怎麼會放在心上?

    過了足足有五分鐘,王承德才從傻呆的狀態下甦醒,他心急火燎地指著寧淺雪,叫道:「就是你了!就是你了!給我抬回去,都抬回去。一個正妻,一個小妾,哈哈哈……本少爺今天賺大了……」

    可惜他的心腹手下被宋立踹得躺在地上翻白眼,到現在還沒爬起來呢。沒有人執行他的命令。

    宋立找了半天,終於在牆角發現一束由幾根荊棘藤捆綁而成的籐條,這種籐條上生有細細的倒刺,抽到人身上就能生生拽下一塊皮肉來。荊棘藤在野外很常見,所以乞丐們常用這種籐條來做武器,驅趕野狗。這根籐條不知道是誰丟在這裡的,正好給宋立提供方便了。

    對於王承德這種人渣,跟他講道理沒有用,這小子渾身上下就寫著倆字——欠抽!一看他那個德行,就是從小到大被家裡慣壞的,只有他欺負別人,沒被別人欺負過。

    既然他爹捨不得教訓他,宋立就只好代勞了。不過,要教訓這種人渣,其實是個技術活,以宋立的實力,估計伸出一個小手指就把他給碾死了。一下子把他弄死,實在太便宜他了。

    宋大官人還有一手打臉的絕技,可是看王承德這個樣子,估計也不知道「要臉」倆字是怎麼寫的,打臉對他的震撼程度還不夠。既要打,又要把他打疼,疼得他死去活來,以後每一次想起這次遭遇都會做惡夢,聽到宋立的名字就會從靈魂深處開始顫抖,這才算達到目的了。

    這個表面生有倒刺的荊棘藤,倒是個趁手的好刑具。宋立走過去,將籐條撿了起來,笑眯眯地走到王承德的馬前,說道:「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王承德騎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俯視宋立,優越感油然而生,他的心神一直被寧淺雪吸引,壓根就沒發現宋立手裡拎著根可怕的「武器」,聽宋立這麼一問,他不屑地撇了撇嘴,說道:「本少爺今兒是來娶親的,暫時沒心情收拾你,給我閃一邊去。陳耀祖,還算你識相,本少爺只是要娶你女兒,沒想到你還買一贈一,給本少爺準備這麼好的貨色,老東西挺上路的,行!回頭本少爺再讓人送一份聘禮來,算是犒賞你了。」

    「啪」地一聲,宋立揮動手裡的籐條,抽在了王承德的嘴巴上,鮮血飛灑而出,這小子的嘴巴頓時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嘶……」圍觀的人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好狠的手段,好快的出手!這個年輕人連橫行南州的王衙內都敢打,難道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嗎?

    由於宋立出手太快,王承德嘴巴被抽之後,只是愣了一下,過了足足有半分鐘才反應過來,這小子捂著嘴巴,從馬身上摔落下來,疼得像殺豬一樣地叫喚,在地上不停打滾。

    「我……操你祖宗……活膩歪了……連……本少爺都敢打……你知道本少爺是誰嗎?……我爹是南州郡守王欽……我表叔是靖南王戰龍……我發誓……不把你剝皮抽筋剁碎了喂狗……本少爺就跟你姓……」

    王承德這輩子什麼時候遭過這份罪?從小到大,手背上蹭破塊皮都是全家的大事了。宋立這一記籐條力道很巧,既沒有讓他傷得很厲害,又讓他感覺到足夠的痛楚。這小子疼得死去活來,還不忘破口大罵。

    他在這種情況下還敢開口罵人,並不是因為硬氣,而是想用長輩的名號嚇唬宋立。他覺得,宋立敢動手打她,估計是因為初來乍到,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一旦他抬出背後靠山,這小子還不嚇得屁滾尿流,跪在地上痛哭求饒?

    以前有幾個外地的紈袴到南州來耍橫,一開始不知道王承德身份的時候,還敢跟他叫板,一旦王承德將長輩的名號抬出來,這些人無一例外地跪倒認慫。在他心裡,宋立肯定也是這樣。

    所以他已經在想,宋立認慫之後該怎麼整治他了。是放幾十條狗把他活活咬死呢,還是把他丟進食屍蟻的洞穴,讓他嘗嘗萬蟻鑽心的滋味?

    可是,宋立注定要讓他失望了。見這人渣到這份上了還敢出言不遜,宋立冷哼一聲,手中籐條閃電般揮出,抽在了王承德後背上,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頓時顯現出來,王承德慘叫一聲,身體顫抖著縮成一團,在地上抽搐……

    「最討厭你們這幫孫子!仗著父輩有點權勢,到處耀武揚威,惹了禍就把他們搬出來唬人……告訴你,老子不吃你這一套!」

    宋立揮舞手中的籐條,又是一記抽了下去,邊抽邊數落:「欺男霸女,魚肉鄉民,草菅人命,強娶豪奪,無論哪一條罪名,都夠你死十次的!南州城沒有人敢管你,那麼就由我來管!今天的這頓抽打,叫做『鞭笞之刑』,人不敢罰你,只有天罰!老子今兒就替天行道了!」

    王承德見報出父輩的名號也沒能唬住宋立,這是他生平最大的依仗,從來都是無往而不利。一旦失去了效果,他就真的恐懼了。沒有憤怒,也沒有不甘,沒有了怎麼報仇的心思,只剩下恐懼,無邊無際的恐懼!

    他不恐懼也不行,實在是太疼了啊!宋立每一鞭子下去,就捲走他一塊皮肉,疼得他連肉體帶靈魂都跟著抽搐顫抖。宋立的力道很巧,不會重到讓他昏死過去,又恰巧能激發他最大限度的疼痛。

    王承德嚎得都快沒有人腔了,在地上翻滾躲避,可宋立手中的籐條就如同毒蛇一般,無論他滾得多遠,躲得得多快,總能夠如影隨形,準確無誤地抽在他身上,轉眼就是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這一鞭子是為死去的春香打的……這一鞭子是為陳小姐打的……這一鞭子是為陳郡守打的……這一鞭子是為被你冤殺過的人打的……這一鞭子是為被你羞辱過的人打的……這一鞭子是為了叉叉打的……」

    「叉叉是誰啊?」王承德慘叫一聲過後,驚恐地問道。不能不明不白地挨鞭子啊,總得弄清楚這個叉叉是誰吧?

    「我他媽怎麼知道是誰?」宋立又狠狠抽了他一記,說道:「這一鞭子是為了……因為你長得太醜,所以打你……」

    打了這麼多鞭子,宋立也找不出理由了,就隨便說了一條。

    王承德想死的心都有了,奶奶滴長得醜是他的錯嗎?父母都那麼醜,他能好看嗎?明明不怪他,為毛要他背這個黑鍋,為毛為毛為毛……

    宋立籐條揮舞,平時不可一世的王衙內在地上翻滾跌爬,鮮血飛濺,慘叫連連,這場面血腥之中又蘊含幾分快意,奇怪的是,沒有人覺得宋立殘忍,他們都在王承德的慘叫聲中產生一種報復似地快感:狗日的,你也有今天!

    蓋因王衙內在南州城實在是臭名昭著,除了他的父母,估計沒有人喜歡他。即便是他的手下,也是表面服帖,內心怨恨。因為他除了把自己當人,從來沒有把別人當過人看。

    在王承德被宋立痛打的時候,其實大部分被宋立踢飛的打手們都醒過來了,但是他們抬頭發現自己的主子正在被人痛扁,不約而同地往地上一栽,繼續裝死。

    陳耀祖看得老淚縱橫,蒼天啊大地啊,這是哪路神仙派下來的天使啊,想起被王氏父子欺負的血淚史,再看看王承德如今的慘狀,郡守大人的內心暢快無比,彷彿便秘多年突然間暢快淋漓了一樣,舒暢難言!

    陳蓉蓉牙齒咬住嘴唇,儘管很不習慣這樣的血腥場面,但她依然忍住了不適,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心裡百般解恨。她這麼多年一直深受聖賢書的熏陶,並不贊同以暴制暴。可是事情真降臨到自己身上,才發覺聖賢那一套估計只適合他們自己。什麼以德報怨,什麼用善良感化惡念,說起來容易,如果人人都做得到,那聖賢豈不就不值錢了?如果不是宋立橫空出現,她現在很有可能懸在房樑上,芳魂飄渺了。對於險些把自己逼死的仇人,她萬萬做不到以德報怨!以惡制惡,以暴制暴,痛快!

    宋立從來沒有標榜過自己是個好人,面對這個世界,他會展示出很多不同的側面,在善良的人面前,他不介意以君子之道相待。在惡人面前,他會化身魔鬼,用更暴烈的手段讓他們恐懼,臣服!

    佛祖都有雲,除惡就是行善,他並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對。像王承德這樣的人渣,你跟他講道理,用你的善良去感化他,有用嗎?這龜蛋就是欠抽,不海扁一頓不行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1:00
第二百九十九章寫欠條吧


    耳聽著王承德的慘叫聲已經逐漸虛弱下來,宋立知道差不多了,再打下去,這孫子即便是不受內傷,也該活活疼死了。看他身上的傷痕,縱橫交錯也有二十多道了,這懲罰雖然並不足以抵消他犯下的罪行,但卻可以讓他刻骨銘心,永不敢忘。

    殺人,是最簡單的事情,一掌下去,王承德這條狗命就交代了。一個做了這麼多惡事的人,就這麼簡單地死了,豈不太便宜他?在宋立的觀念中,最大的懲罰,就是讓他生不如死,活著受罪。這遠遠比死亡更加可怕。

    宋立停手之後,王承德連滾帶爬地往外撤離,他剛剛經歷了一場刻骨銘心的酷刑,宋立在他眼裡簡直就是魔鬼的代名詞,他從來沒覺得一個人這麼可怕過!自然是離他越遠越好。

    「誰讓你離開的?我說讓你離開了嗎?」宋立淡淡說了一句,聽在王承德耳中,完全就是魔鬼的催命符,他嚇得哆嗦了一下,褲襠裡傳出了一股強烈的腥臭之氣。這個先前還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衙內,竟然被宋立輕輕一句話嚇得失禁了。

    「大爺……我的爺……我就是一泡臭狗屎,您踩我也髒了您的腳不是……您就當是是個屁,放了我吧……」被家裡慣壞的孩子,一旦遭遇外界強硬的反擊,會比普通孩子膿包千百倍。這個道理再一次遭到了驗證。王承德鼻涕眼淚齊流,形狀極其不堪。

    「我這個人公私是極其分明的,剛剛那頓鞭笞之刑是為公,可是我們之間還有私事未了……」宋立緩緩踱到他面前,面無表情地俯視著他,淡淡說道:「不要以為你自己很慘,想想被你當街打死的春香,想想那些被你冤殺的人,想想那些被你欺負過的人,他們在向你求饒的時候,你可曾發過一次惻隱之心,放過他們?」

    王承德不敢正視宋立的眼睛,這還用想嗎?王衙內生平最喜歡看別人求饒時的可憐相,然後他不僅不會饒過人家,還會摧殘地更加嚴重。這麼一想,他內心的恐懼就更甚了……這個魔鬼!他難道也想看自己求饒時的慘狀,然後再來一頓毒打嗎?

    想到這裡,王承德嚇得魂都飛了!他怕了,真的怕了!

    「爺……欽差大老爺……小的給您磕頭了……不能再打了哇……再打小的就沒命了……我錯了……我不該欺負人……我給春香磕頭,給那些被我害死的人磕頭……您饒了我吧……我的爺……」他用僅有的一點力氣,搗蒜般地給宋立磕頭。

    圍觀的群眾見王承德如此膿包,無不大感鄙夷。以前覺得王衙內威風八面,無人敢惹,原來就像是氣球一樣,看似膨脹,實則一戳就破啊。只不過以前沒有人有這麼大的膽子,這麼強的實力敢去戳這個氣球罷了。

    「打什麼打,我是有文化的人,哪能動輒就喊打喊殺的,你看我像隨便開打的那種人嗎?」宋立義正言辭地說道。

    王承德嘴唇囁嚅著,沒敢接這茬。心說您都快把我渾身的皮肉都剝了,還他媽有文化呢!我這個沒有文化的都沒有您十分之一狠!

    宋立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我們之間還有點債務要解決。」

    「債務?」王承德不解地望著宋立的眼睛。

    「你看看我那輛車,上面全都是手印!你知道我的車多貴嗎?就這麼被弄髒了,擱誰誰不心疼啊。」宋立說道:「賠償,必須賠償。我這是物質和精神的雙重損失。」

    正義盟有敲詐紈袴的傳統,出了帝都之後,宋立依然保持著這個優良的傳統。再說了,他還有個重要目的,就是要狠狠欺負王承德,這樣才能讓王欽那老傢伙更加不忿,去找靖南王父子為他主持公道。

    王承德都快哭了,心說麻痺的這幫狗奴才,沒事幹嘛去摸人家的車,害得本少爺還要賠錢。自從懂事以後,都是他王大少爺去訛別人的錢,還從來沒有被別人訛過,這次總算是嘗到被人訛的滋味了,果然是滿肚子委屈憤恨沒處說啊。

    身上的傷口時時刻刻都在抽痛,疼得他冷汗直冒,在這種時候,損失點錢已經不算什麼了,他只求可以快點讓面前這個魔鬼一般的人滿意,快些放他回家,好趕快找人治傷啊。這種痛不欲生的滋味太折磨人了。如果王承德早知道招惹陳蓉蓉會引發這麼嚴重的後果,就是把小JJ割了也不敢來啊。

    「這位爺……都是我那幫不開眼的奴才幹的……我沒有摸啊……」見宋立眼睛一瞪,似乎又要發飆,王承德哆嗦了一下,急忙說道:「我賠,絕對賠,您說個數目……多少我都賠……」

    「我這車整個聖獅帝國就一輛,價值無法衡量,看在你還算有誠意的份上,這樣吧,一個手印十萬金幣,我大略數了數,車上有十二個手印,你就給一百二十萬金幣吧。」宋立淡淡說道。

    王承德臉皮劇烈地抽動一下,一個手印十萬金幣!太TM狠了,你還不如去搶!他爹的俸祿一年才四萬金幣呢,也就是說,一個手印就夠得上他爹兩年半的薪水了!

    雖然說王郡守在位期間沒少搜刮民脂民膏,貪污受賄那也是常態,但一百二十萬金幣畢竟是個龐大的數目,王大少爺也沒在同一時間見到這麼多錢。他爹就是再疼他,也不可能一下子給他百萬金幣供其揮霍。

    這個時候陳蓉蓉已經吩咐下人將王承德強行留下的聘禮抬了出來,丟在了門外面。

    宋立趁機道:「聘禮你抬回去。只是你當街打死了陳小姐情同姐妹的丫鬟,又險些害了陳小姐的性命。所以你要支付春香的喪葬費用以及她家人的撫卹金,還有陳小姐的精神損失費,一共五十萬金幣。前後加起來,你需要支付我一百七十萬金幣!」

    喪葬費和撫卹金這個他知道,可是精神損失費是什麼玩意兒?這是王大少爺第一次聽說這個新鮮名詞。不光是他,在場的人也是第一次聽說。精神損害賠償是宋立前世常見的法律名詞,可是在這片大陸上,卻從沒有這個說法。

    宋立就算是星雲大陸發明精神損害賠償的開山鼻祖了。

    「我……沒帶那麼多錢啊……」王承德囁嚅著說道。

    「這個好辦,身上有多少賠多少,剩下的寫個欠條,我找王郡守要。他在南州當了這麼多年的最高長官,一定刮了不少民脂民膏。這點錢肯定難不倒他。」宋立笑眯眯地晃了晃手中的籐條,神色一冷,說道:「不過,如果你想賴賬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王承德看到那根帶血的籐條,比看到鬼還害怕,惶急地擺擺手,說道:「不賴帳不賴帳……我寫欠條……我寫……」

    他先是把自己身上帶的金票,金幣,還有值錢的飾物全都拿出來,折現的話也有十來萬金幣了。宋立將那些物事拿在手裡掂了掂,淡淡說道:「所有的加起來折現十萬金幣,你還欠我一百六十萬金幣。寫欠條吧。」

    王承德為難地說道:「沒有紙和筆啊。」

    宋立走上前去,從他的衣服上撕下一塊布來,說道:「有兩個選擇,一是我切下你的半截手指,然後你用斷指來寫,二是用你的手指,蘸著你傷口上的血來寫,你選哪樣?」

    王承德哭喪著臉,說道:「我自己來……自己來……不勞您操心了……」忙不迭地伸出食指,在腿部的傷口上蘸了點血,手指頭接觸到傷口,就是一陣劇烈地抽痛,王承德額頭上的冷汗大滴大滴地往下落,但他還是用生平從沒有過的毅力在強忍著。他知道宋立這個人說到做到,說切下他半根手指,那就絕對會切。他寧願忍著傷口痛,也不想成為殘廢。

    他身上的傷都是血痕,而不是利器所刺的那種傷口,所以並不是往外飆血,而是往外滲血,量很少,他每蘸一次只能寫幾個筆劃,然後再重新蘸過。而每蘸一次血,傷口就撕心裂肺地疼,王大少爺這個眼淚啊,嘩嘩地往下流。

    寫了幾個字以後,王承德抬頭問道:「這位爺……大人……您的名諱是?」

    「本官乃九郡督撫使宋立,記住了。」宋立傲然說道。

    王承德何止記住,這個名字對他來說絕對刻骨銘心了!抖抖索索地好不容易寫下了一行字,身上的衣衫都被冷汗浸透了,汗液從傷口上流過,就跟灑了鹽似的,鑽心地疼。

    「南州王承德欠九郡督撫使宋大人金幣一百六十萬整。」寫完這一行字之後,又自覺地在右下角寫上自己的名字,然後在名字上按了個血手印。

    宋立接過了看了一下,又重新遞給了他,不滿地說道:「南州叫王承德的又不是你一個,你這麼寫我到時候找誰要債去?」

    「那……怎……麼……辦……呢?」宋立一有要發飆的跡象,王承德就嚇個半死,說話都不利索了。

    「在你的名字前面加上你爹的官位,名號。不就明白了嗎?我發現你這人不僅人品差,智商也低得可以。」宋立撇了撇嘴。他之所以要讓王承德加上自己父親的名諱,就是要給王欽添堵。把兒子慣成這個德行,父親也不是什麼好鳥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1:00
第三百章頂禮膜拜


    王承德不敢回嘴,顫顫巍巍地加上了父親的名字和官位。「南州郡守王欽之子王承德欠九郡督撫使宋大人金幣一百六十萬整。王承德謹立。」

    宋立接過那張欠條,撇嘴說道:「一看你平時就很少讀書,這書法也太遜了吧。

    「咕咚」,王承德差點一個跟頭栽倒在地。心說麻痺的,我抽你那麼多鞭子,然後讓你用手指頭蘸著血寫字,你要是能寫出行雲流水的書法來我就跟你姓,不,叫你爹都成!

    圍觀的南州城百姓見平素惡貫滿盈的王衙內被人收拾地這麼淒慘,心裡頭別提多痛快了。蒼天啊大地啊,終於有人敢出面教訓這個惡霸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看來現在終於到時候了。

    宋立本來就是故意埋汰他的,自然不會管他心裡怎麼腹誹。一切辦妥之後,他一腳踢在王承德的屁股上,罵道:「滾你的蛋吧。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做壞事,就不是鞭笞這麼簡單了。我會用小刀片把你渾身的肉切成三千六百片,活刮了你!」

    王承德被踢的在地上滾了幾圈,見宋立肯放他走,如蒙大赦,吆喝著手下的人過來攙扶他離開。

    那些趴在地上裝死的下人們,見事情已經解決,紛紛從地上爬起來,假裝剛醒的樣子,全都一副迷茫的表情,口中紛紛道:

    「這是在哪裡啊?」

    「我怎麼了?好像做了一場夢……」

    「腦子怎麼暈乎乎的……」

    「哎呀,少爺你怎麼?誰把你打成這樣啊……」

    隨著一名手下發一聲喊,所有人都圍了過來,個個都顯得義憤填膺,什麼「誰傷我少爺」「沒天理啊」之類的不痛不癢的話。

    「別TM廢話了,趕快抬我回府!」王承德看著這幫手下就氣不打一處來。心裡罵道麻痺的,要不是你們手賤,亂摸人家的車,少本爺也不至於要賠這麼多錢。遭了這麼大一份罪,看本少爺以後怎麼收拾你們。

    在少爺的淫威之下,這些下人們都閉上了嘴,乖乖地抬著王承德上了轎子,花轎本來是給新娘子坐的,沒想到美人沒接到,倒是給王承德充當了臨時的擔架。以他身上的傷勢,壓根就沒辦法騎馬了。

    迎親的隊伍來的時候喜氣洋洋,走的時候灰頭土臉,個個低垂著腦袋,在圍觀百姓們鄙夷的目光中,飛快地溜走。

    王承德在的時候,百姓們害怕日後遭報復,所以還有點顧忌,等到迎親的隊伍離開視線,他們壓抑已久的熱情就徹底爆發了!

    「這位俠士,敢問您的名諱?」人群中有人詢問。剛剛宋立雖然在王承德面前報了名號,但這些百姓們都離得比較遠,所以絕大多數人都沒聽到。

    「我可不是什麼俠士,本官乃九郡督撫使宋立!」宋立微笑著向熱情的群眾揮了揮手。

    「九郡督撫使宋立?莫非您就是那名煉丹師大賽上力退敵國對手,獅蒂蘭智奪烏金石,爵封郡王的宋大人?」看來民間藏龍臥虎,還是有消息通達的牛人的。

    「那些都沒什麼,虛名只是浮雲而已。」宋立很矜持地笑了笑,如果厲雲在這裡,肯定會嘲笑他裝逼兮兮。不過看在這些百姓的眼裡,這就是大人物的胸懷!

    「哇塞!果然是那個有聖獅帝國第一少年英雄之稱的宋大人!」

    「真是名不虛傳啊!」

    「沒想到宋大人竟然到了咱們南州,早知道的話,大家應該夾道歡迎啊。」

    「現在歡迎也不遲!」

    「宋大人好樣的,宋大人威武!」

    「除暴安良,扶危濟困!」

    「懲治惡霸,為民除害!」

    「宋大人,歡迎您來到南州!」

    「宋大人,要在南州多待一段日子啊!南州人民歡迎您!」

    「……………………」

    老百姓其實是很容易滿足的,宋立只是在他們面前懲治了一名惡少而已,立刻就獲得了百姓們死心塌地的支持。從這個側面也可以反映出南州城的官員們是多麼不得民心。

    宋立在帝都的時候,在百姓之中的名聲就很好,也經歷過幾次這樣的場面了,所以他表現地很是淡定和得體,只是矜持地笑著,頻頻向群眾揮手。

    陳耀祖沒想到,百姓對官員的擁戴居然可以達到這樣的程度,即便他在雲州任職,官聲很好的時候,也沒得到這樣的待遇,綜聖獅一朝,這樣的場面也前所未有。大概是宋立懲治王衙內的手段痛快淋漓,讓百姓們結結實實出了一口惡氣的效應。

    群情鼎沸之下,陳郡守老淚縱橫,他多麼希望,自己也能成為讓百姓擁戴的好官。只可惜他內心也明白,他永遠不可能像宋立這麼做事情,沒那份魄力,也沒那份實力。

    普天之下的官員之中,大概也只有宋立一個人,敢在南州這一畝三分地上掀起這麼大的風浪了。陳耀祖痛快之餘,還是很替宋立感到擔心。因為王承德並不是隨便打一頓就了事的,他的背後蹲著一頭大老虎呢。可以預見,宋立這種行為一定會惹怒靖南王戰龍,因為宋立此舉擺明了是在挑戰他的威嚴!

    這件事只是個開頭,更大的風浪還在後頭。雖然陳耀祖瞭解明王府的實力,可那畢竟是在帝都啊。在南州三郡,戰龍才是真正的霸主。天高皇帝遠的,連聖皇陛下都拿他沒轍,明王又能怎麼樣呢?如果宋立真在南州城出了什麼事?明王府只怕也鞭長莫及吧。

    看宋立的樣子,好像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架勢,陳耀祖越來越看不清這個年輕人了。

    陳蓉蓉目光如水,望著被人群圍在中間頂禮膜拜的宋立,崇拜敬仰之情油然而生。每個少女心中都有一份英雄情結,宋立如同天神下凡一般橫空出世,痛懲惡少,解救她於危難之中,她內心的感激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如果不是在宋立的未婚妻面前自慚形穢,只怕她以身相許的念頭都有了。今生今世,如果能嫁給這樣的男人,哪怕做妾室,她也不會有半句怨言的。只可惜,人家的這位未婚妻實在太過美麗,在這種超越世俗的美麗面前,她完全沒有了競爭的心思。

    那就只有將這份感激和朦朧的傾慕,埋藏在心底深處吧。

    整個過程,只有寧淺雪是最平靜的。對於她來說,宋立這樣的表演再正常不過了。

    宋立微笑著向南州城的百姓們揮了揮手,然後走了回來,先是在陳蓉蓉面前站定,將從王承德哪兒搜刮來的錢財放到她手中,輕聲說道:「陳小姐,這些錢是從王承德那兒討來的,你拿回去,用作春香的喪葬費,剩下的就交給她的家人吧。」

    「宋大人,這怎麼可以……」陳蓉蓉眼角的淚珠一下子就滑落下來,她沒想到,宋立居然對一個丫鬟如此看重。春香是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她痛惜春香之死那是應該的,可宋立卻和春香素未謀面。

    在聖獅帝國,等級之間是很森嚴的,下人在主子眼裡沒什麼地位,宋立一看就出身於權貴之家,所以陳蓉蓉愈發覺得他這份關懷顯得彌足珍貴。

    誰都不知道,宋立曾經在一個尊重生命,崇尚平等自由的時空生活過二十幾年,所以有些觀念已經在心中紮了根。在他眼裡,每一條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丫鬟僕人什麼的,不過就是給主人打工而已,打工仔和老闆之間,社會地位是有一定差異,可是在生命面前,絕對平等!

    「沒什麼不可以的,春香為救主子而死,這樣的義僕值得任何人尊重!我本來應該宰了王承德,以告慰她的在天之靈,但是目前殺了他並不是個好時機,所以暫且留他一條狗命。我把這些錢給你,希望你能將春香風光大葬,而且厚恤她的家人。」宋立的表情有些許凝重。

    「您已經做得夠好了,宋大人。春香在天之靈,一定會感激您,我想她也會和我一樣,覺得非常解氣。」陳蓉蓉抹著眼淚,收起了宋立給她的那些錢財。春香何其不幸,年紀輕輕就丟了性命,春香又何其幸運,遇到了一個為她伸張冤屈的英雄。

    宋立走過去牽住寧淺雪的小手,微微一笑,說道:「我們走吧。」寧仙子微微點頭,她並沒有問宋立要去哪裡,只要他要去的地方,哪怕是刀山火海,油鍋地獄,她都會毫不猶豫地跟著一起去。

    陳耀祖驚詫道:「宋大人,這才剛來呢,就要走啊?」

    這不對勁啊,難道宋立不是聖皇派來南州對付靖南王的?

    宋立笑道:「我們當然不是要離開南州,而是要去找王承德的爹討債去。他可是欠了我一百多萬金幣呢。」

    對於宋大官人來說,被動等待從來不是他的風格,主動出擊才是王道。

    可以預見,王欽看到兒子被人打成那樣,肯定會暴怒,在這個時候,宋立要做的就是主動上門,火上澆油。

    這樣可以盡快逼出他背後的老虎。

    宋大官人要辦的大事多著呢,可沒閒工夫在南州城墨跡。能夠速戰速決才是上策。

    上門討債?陳耀祖愣了一下,對於宋立的路數,越來越看不清楚了。他把王承德打成那樣,王欽肯定欲扒其皮,食其肉,在這個時候主動上門不是羊入虎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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