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帝火丹王 作者:平凡心 (連載中)

 
roicq 2014-5-7 21:41:4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86 4035011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1:01
第三百零一章上門討債


    即便是宋立剛才展示出了驚人的實力,轉瞬間就擊倒了那麼多名打手,可是王欽身邊的強者更多,絕不是王承德身邊這些小嘍囉能比的,宋立一個人就是再神勇,又能對付幾個呢?

    以他那點可憐的修為,可看不出寧淺雪這位嬌滴滴的大美人,居然是一位金丹期的強者!

    宋大官人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要是沒有寧仙子這個超級大高手跟著,他也不會這麼高調了。畢竟真正硬碰硬的時候,光有決心和勇氣是不夠的,還需要拿出超人一等的實力。

    陳耀祖儘管覺得不妥,可站在他的立場卻沒有阻止宋立的理由,再說了他也不具備那個能力,嘆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宋大人,一切小心。」當宋立和寧淺雪上了車,準備啟動的時候,陳蓉蓉擔憂地叮嚀了他一句。

    宋立微笑著揮了揮手,火麒麟一聲嘶吼,黃金車絕塵而去。圍觀群眾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馬車良久,直到看不見了,這才離開了現場。

    南州「非官方」郡守王欽這段時間春風得意,隨著表哥戰龍勢力越來越大,他這個郡守的位置也越來越穩固。

    如果說開始他還由於「名不正言不順」而略覺遺憾,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遺憾也就逐漸消失了。看看陳耀祖,他可是聖獅帝國官方認可的正牌郡守,可是論權勢論地位,還不如他王欽家裡端茶送水的小廝。

    所以,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虛名沒有任何意義。他這個非官方郡守,門口整日車流不息,談笑有顯貴,往來無白丁。每天光是上門送禮的人不知凡幾,他坐著不動,也能日進斗金。打個噴嚏,南州城就會下雨,跺一跺腳,南州城就會四方亂顫。

    而那個官方郡守陳耀祖,恐怕只有待在家裡種菜養雞的份。孰高孰低,還用說嗎?

    今天天氣很好,風和日麗,王大人剛剛從一個建築商手裡,收到了一張價值連城的古畫,還有整整一箱黃金。而他要做的事,也只不過是在將市中心那片民居改商圈的申請上籤字。

    那一大片民居處於熱鬧繁華的市中心,如果改成商業用地,不知道可以創造多少財富,有不少建築商都盯住了這塊肥肉,可是此前王郡守一直都沒有下決心。畢竟那一片居民太多,如果強行將他們遷走,可能會產生諸多後續的麻煩。

    然而這一次,這位建築商下了血本,送了這麼貴重的禮物,王欽實在沒有那個魄力去拒絕了。

    王大人得到了自己很早就想得到的那幅古畫,以及那麼多黃金,心滿意足之下,就在那份申請上籤字了,至於市中心那些居民的死活,愛誰誰。在王大人心中,這些屁民就是雜草,扔到哪裡都能活下去的。而且他們膽子小的很,只要還有一口飯吃,就絕對不敢和官府對著干的。

    王大人撫摸著那卷古畫,就像是撫摸初戀情人的皮膚,熱情而又陶醉。他正沉浸在美妙的情緒中,忽然聽到門外面傳來一陣陣殺豬般的慘叫,然後是嘈雜的吆喝聲:「讓一讓,都往旁邊讓一讓,少爺受傷了……」

    少爺受傷了?哪個少爺啊?王大人一時間還沒有明白過來,雖然他知道整個王府就只有王承德一個少爺,可是在南州城,還有人敢對郡守大人的獨生子下手的?就因為清楚沒有這種可能,所以王欽一時間竟然未能確認這個少爺的身份。

    王大人將古畫和黃金收進了他的藏寶室,然後走了出去,站在門口斥道:「什麼人在府裡大呼小叫的?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這個時候,剛好一幫下人抬著王承德進入內院,這些下人王老爺自然是識得的,都是兒子身邊隨侍的人,可是……他們抬著那個血肉模糊的「物體」是什麼玩意兒?王承德的臉並沒有受傷,因為感覺他不要臉,所以宋大官人就破天荒沒抽他的臉,只是這唯一還能維持原狀的地方,被僕人們擋住了,王老爺只能看到他那渾身血痕的軀體。

    「搞什麼?怎麼把一個受傷的人往家裡抬?」王郡守到現在還沒往自己兒子身上想呢,因為他從心底拒絕相信會有人敢在南州把他兒子打成這樣。

    「老爺。」其中一名下人哭喪著臉說道:「這是少爺啊。少爺被人打了!」

    「什麼?這怎麼可能?」王欽聞言大驚,那份在下人面前的威嚴頓時不知道飛到哪個角落裡去了,滿面惶急,三步並作兩步從台階上衝下去,撥開了走在前面的僕人,定睛往傷者的臉上看去,雖然這賣相慘了點,估計是因為疼痛,整張臉都抽搐地變形了,面無血色,可是這的確是他的寶貝兒子無疑!

    「爹啊……我疼啊……唉喲喂……疼死我了……」王承德看到親爹,裂開大嘴嚎啕大哭。從來沒有這一刻,他覺得父親那張坑坑窪窪的醜臉是那麼親切。

    「兒子,你這是怎麼了兒子……為什麼搞成這樣……」連兒子手上蹭破塊皮都會心疼得不得了的王老爺,看見兒子身上縱橫交錯的那一道道鞭痕,每一道都皮開肉綻,差點暈過去了,心臟霍霍直跳,那叫一個疼啊。

    王老爺噙著眼淚,扶住了兒子的肩膀,哽咽道:「你不是去陳耀祖家娶親了嗎?難道是他派人打的?如果真是這樣,為父發誓,一定會讓他們全家在南州城消失,立刻,馬上!」

    「不是他派人打的……是……哎呀我不能想這個人,他是魔鬼,不折不扣的魔鬼!」想到宋立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以及他那冷酷的眼神,王承德就從骨髓裡往外冒冷氣,捂著腦袋大叫一聲,身軀瑟瑟發抖。

    王欽見兒子被嚇成這樣,既心疼得不得了,內心的怒意也猛漲到了頂點,他抬起腳來,狠狠地踢兒子身邊這些下人,一邊踢一邊怒罵:「養你們這些奴才有什麼用,少爺被打成這樣,你們一個一個完好無損回來了,來人哪,全部給我拉下去,統統剁了喂狗!」

    下人們嚇得魂不附體,齊刷刷跪在了地上,哭喊道:「老爺,那個人太厲害了!我們全被打暈了啊,後來的事我們都不知道……求老爺您饒命……」

    王欽是有多疼愛自己的兒子,下人們心知肚明。少爺傷成這個樣子,他們這些隨侍的下人絕對脫不了干係,郡守大人一怒之下,殺他們幾個下人,跟殺幾隻雞沒什麼區別。

    「何必跟幾個下人過不去呢?冤有頭債有主,你應該找那個打他的人算賬吧。」讓王欽感到驚詫的是,這個聲音並不大,可是在嘈雜的院落中卻清晰地落在耳中,彷彿就在你耳邊說話一樣。

    強者,絕對是強者!

    王欽在修煉上也有點天賦,苦修了幾十年好歹也達到了築基巔峰的水準,對於強者的感應遠比一般人要敏感地多。

    他停止了對下人們的毆打,定睛往聲音的來源望去。只見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進入了內院,正並排站在一邊看著他們。

    男的錦衣華服,長身玉立,女的白衣黑髮,仙姿飄飄,單從外表上看,絕對是神仙璧人,金童玉女。可是精明的王老爺卻從男子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中,覺察到了一絲嘲弄的意味。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以王老爺築基巔峰的境界,人家來到身邊都沒有察覺,足以證明這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都比他的修為要高。

    而且從這個年輕男子表情中流露出的些許嘲弄,估計是敵非友。

    「爹……就是他……他是個魔鬼……殺了他……派人殺了他!」看見宋立突然出現在家中,王承德像是看到鬼一樣,歇斯底里地叫了起來。

    王欽先是吃了一驚,兒子身上的傷居然是這個年輕人打的?從外表看,這小子根本就不像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看來相貌果然是世上最會騙人的東西。幾秒鐘的驚詫過後,隨之而來的是無邊的憤怒!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王老爺大喝一聲:「打了我王欽的兒子,還敢大搖大擺地到我家裡來,今天若是放你走了,我也不用在南州混了!」

    他唿哨了一聲,只見院牆上,屋頂上,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上百名士兵,每個人皆手持硬弓,利箭在弦,對準宋立二人所站的位置。只要王老爺一聲令下,百餘支箭簇齊發,當場就可以將他們射成刺蝟!

    「區區弓箭手,能耐得我何?」宋立嘴角微微一撇,對此毫不在意。

    「如果你以為這是普通弓箭,那你就大錯特錯了。」王欽冷笑一聲:「王某人明知道你們是強者,怎麼會用普通弓箭對付你們?臨死之前,不妨讓你們做一對明白鬼。他們手中的弓曰『破魔弓』,箭曰『破魔箭』,這是鼎鼎有名的團戰法器。」

    「出自聖獅帝國第一煉器師『鬼手妖童」之手,除非你是金丹期的強者,能夠召喚金丹護體盾防禦,否則便無法抵擋這破魔弓箭的威力。只要中上一箭,真氣就會像決了堤的洪水一般順著傷口往外傾瀉而出,頃刻間便能讓你真氣枯竭,法力全無。那就等著任我宰割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1:02
第三百零二章打臉

  「是嗎?那我倒要看看,這個破魔弓箭是不是真有你所說的那麼神奇。」宋立神色如常,沒有任何懼意。

  「去死吧!」王欽雙目射出狠毒的光芒,兒子就是他最大的逆鱗,誰動王承德一根汗毛,王老爺就要滅他滿門。何況還被打得只剩下半條命?

  讓凶手嘗嘗萬箭穿心的滋味!這就是王欽在這一剎那間的想法。

  他一聲令下,清脆的弓弦響動聲傳來,離弦的箭簇發出一陣刺耳的破空之聲,黑壓壓地向宋立二人所站之處射來!

  回頭再看宋立和寧淺雪,在箭雨之中依然面不改色,而王欽等人卻被這黑壓壓的箭雨擋住了視線,等到箭雨落盡,再定睛去看時,卻發現宋立和寧淺雪好端端站在原地,身邊散落著橫七豎八的箭簇。百餘支破魔箭,竟然無一命中!

  王老爺震怒了,這他媽什麼命中率啊!花重金購來這個什麼團戰法器,還精心培養了這麼多弓箭手,沒想到臨到用時,全部是中看不中用的擺設!廢物,全他媽是廢物!

  其實王老爺倒是冤枉了這些弓箭手,也冤枉了破魔弓箭。寧淺雪乃金丹五層強者,這些破魔弓箭在她面前沒有任何殺傷力,金丹護體盾隨意念祭出,瞬間將射過來的箭簇盡皆彈開。

  而宋立身上,貼身穿著龍七七贈送的「紫金龍鱗甲」,經過龍血的強化,防禦力並不比金丹護體盾差多少。這些破魔箭對他自然失去了效果。

  因為寧淺雪常年修煉坐忘真經,情緒甚少波動,所以她的外表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還要小上好幾歲,觀之就是個妙齡少女。

  王欽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位仙子般的美人兒居然是個金丹期強者,這也太驚世駭俗了。而宋立更是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年郎,錦衣華服神情倨傲,誰看了都以為是哪家權貴的紈絝子弟,誰能想到他本身修為精湛,還有紫金龍鱗甲這等珍寶護體呢?

  他們兩個都是天才之中的天才,或者叫異類更為合適。也活該王欽父子倒霉,居然在一天之間遇到兩個百年難得一見的「異類」。他們用對付常人的辦法來對付這兩個「奇葩」,豈有不吃虧之理?

  寧淺雪袍袖輕拂,地上的破魔箭如同活過來一般,靈蛇般彈起,掉轉頭,向四周那些占據高地的弓箭手電射而去!那百餘名弓箭手幾乎在同一時間發出慘呼,然後紛紛栽了下去,每個人的喉嚨上都插著一根箭簇!

  王大老爺斥巨資組建的這支「破魔弓箭小隊」,在寧淺雪手底彈指間灰飛煙滅!

  「什麼破魔箭,儘是些破銅爛鐵,我看也不怎麼樣。」宋立冷冷一笑。「只不過,既然你想殺我,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話音未落,他的身形閃電般飛在空中,如同蒼鷹撲兔一般,向王欽撲去!

  「來人,幹掉他!」王欽暴喝一聲,兩條人影如同狸貓般輕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就這樣突然冒了出來,兩個人都是三十四五歲年紀,容貌幾乎一模一樣,身材瘦削,臉型狹長,四目之中精光暴射!他們竄到王欽身前,飛快地彈在半空,向宋立迎去。

  這兩名瘦削漢子是王欽的貼身保鏢,修為同是辟穀巔峰,是一對雙胞胎兄弟,從小一起出生,一起修煉,從來沒有分開過。

  他們倆在戰鬥中默契十足,對付一個人,他們會兩個一起上,對付一百個人,還是兩個人一起上。在雲嶺以東的修煉界名頭很響,由於他們的身法如電,輕似狸貓,人送綽號「嶺東雙狸」。

  在王欽眼中,辟穀巔峰的水準已經是難得一見的強者了。金丹期以上的高手,輕易不會在世俗中出現。辟穀巔峰的強者,已經足以在南州城橫行。事實上,正是依仗著這對實力超強的兄弟,王欽不知道度過了幾次危險。這是他最後的底牌,輕易不暴露給外人知道的。

  若不是破魔弓箭沒能奈何宋立二人,他還是不會出這兩張底牌的。

  在王老爺心中,只要嶺東雙狸出馬,對面這兩名年輕人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以他們倆的年紀,即便是從娘胎裡就修煉,到現在又能達到什麼程度?王欽相信這兩個人比他強,但是強也就一個境界,最多是胎息期罷了。在辟穀巔峰的強者面前,胎息期的修士那就是任由宰割的小蝦米。

  宋立根本就沒有理會這兩名辟穀巔峰的保鏢,繼續向王欽猛撲。因為他知道寧仙子會幫他對付這兩條惡狗!

  寧淺雪見有人阻擋宋立行動,黛眉微蹙,袍袖輕拂間,一股颶風瞬間席卷而出,向嶺東雙狸吹去。寧仙子除了精研雷系法術和劍術之外,對風系法術也比較擅長,她發出的這股勁風,就是一個小型的風系法陣。

  嶺東雙狸修為和和寧淺雪相差太遠,所以查探不到她的真正境界。可是,力量這種東西是最直觀的,當寧淺雪袍袖揮出的勁風迎面吹過來,兄弟倆頓時感受到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勁氣席卷而至,頓時大驚失色。憑他們的能力,如果和這股勁風正面相碰,後果是無法承受的。

  這兩個人成名已久,也是有兩把刷子的,真的好像是狸貓一般,在半空中硬生生轉變了方向,本來向前疾飛的動作變成了向斜刺裡衝,他們在竭盡全力避免和這股勁風正面相碰!

  只是,饒是他們竭盡全力,依然沒能逃出這個小型風系法陣的攻擊範圍,身體被勁風的邊緣擦到。儘管他們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但依然低估了寧淺雪的實力,即便是被勁風邊緣刮到,也不是他們兩個能夠抗衡的。

  嶺東雙狸頓覺一股冷風好像吹到了靈魂深處,寒意沿著經脈進入血液,連骨髓都跟著冷了起來,一股難以抗拒的巨大力量推著他們向後倒飛,一路撞斷了三根大樹,撞壞了兩層院牆,然後不知道摔到什麼地方去了……

  辟穀巔峰和金丹期五層,其間的差距實在太過巨大,平時被王老爺視為保命符的嶺東雙狸,一個照面就被寧淺雪打成重傷。當看到嶺東雙狸在半空中慘叫著向後飛,口中的鮮血如同漫天花雨一般不停噴灑時,王老爺瞬間石化了!

  妖……太妖了!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女孩,居然能將辟穀巔峰的高手打得如此悽慘,難道她是……金丹期強者?

  這麼年輕的金丹期強者,我的天!他無法相信,在事實面前卻又不得不信。

  電光火石之間,宋立的身影也撲到了,他像老鷹抓小雞一樣一把抓住了王欽,築基巔峰的王老爺在他這個胎息期強者面前,同樣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我兒子到底怎麼得罪你們了,要下如此狠手?」王欽既鬱悶又不解,兒子什麼時候招惹上這麼兩個煞星了?看上去年輕的過分,修為卻又強的沒譜。

  一分鐘之前,王老爺還覺得在自己的地盤上,有破魔弓箭手和兩名辟穀期巔峰的強者相助,對付這兩個半大孩子還不是手到擒來?沒想到轉眼之間,破魔弓箭手成了破銅爛鐵手,辟穀巔峰強者能看到也就只有屁股了……

  所謂形勢比人強,被宋立捏小雞一樣捏住了脖子,舉在半空之中,王老爺也硬氣不起來了,語調明顯軟了下來。

  「王承德當街調戲陳郡守家的小姐,並且唆使下人打死陳小姐的丫鬟春香,此等暴行,人神共憤!後又派人強行到陳府下聘,在違背別人意志的情況下欲強娶陳郡守之女。這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像這樣無惡不作,草菅人命的混賬,我賜予鞭笞之刑,還算便宜了他!」

  「所謂養不教父之過,你這個做父親的,能把兒子慣成這副德行,也難辭其咎!」宋立說到憤慨處,左手掐住王欽的脖子,右臂手掄圓了胳膊,噼哩啪啦就是一陣陰陽耳光。宋大官人威震帝都的絕技,「左右開弓辱人打臉大法」,在兒子身上沒派上用場,終於在父親身上找補回來了。

  王承德那廝不要臉,所以打他的臉也沒什麼效用。但是「郡守」大人鐵定是要臉的,在一眾下人面前打他一頓耳光,看他以後還怎麼威風?

  王欽被宋立這一頓又狠又重的耳光給打懵了,頭腦中一片空白,過了好半晌才恢復過來。他這是……被人當面打了臉嗎?

  這他媽是哪裡跑出來的小魔王啊?把他兒子打得死去活來,居然還敢理直氣壯地追上門來,接著打父親!

  王欽活了四十多年,也算見多識廣了,但是從來沒見過面前這個年輕人這種做事如此決絕的人!他似乎根本沒考慮留什麼後路,一出手就把後路堵死,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是那種既然得罪你,就把你往死裡得罪的風格。跟他那個表侄戰春雷有異曲同工之妙。這樣的人,真的很不好惹。

  王承德見父親身邊那些平時戰無不勝的保鏢們在宋立面前壓根就不堪一擊,而平素威震南州的父親也像小雞一樣被宋立抓在手中,噼哩啪啦一頓耳光,嚇得這小子「嗯嚶」一聲,翻翻白眼,直接昏厥過去了。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5-12-15 17:28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1:02
第三百零三章好一筆血債


    他很怕宋立打完父親之後,再接著揍他一頓,他實在是沒有勇氣面對宋立那雙讓人膽寒的眼睛了。

    「即便我兒子犯下罪行,也有帝國的律法制裁……你……你到底站在什麼立場管這件事?」在宋立的狠辣麵前,王欽不敢說太重的話,只是委婉提出了抗議,意思是我兒子就是再混,那也有聖獅法典管著他,你橫插一槓子算怎麼回事呢?你有什麼資格傷人?無論什麼理由,毆打他人造成傷殘,都是入罪的。

    宋立一頓巴掌,抽得王欽滿臉大紅花,聽這老小子這麼問,宋立也打得差不多了,便停下了手,嘴角浮現一抹嘲弄的笑意,淡淡道:「你聽清楚了,本官乃帝國九郡督撫使宋立,執掌獅王令,代天子巡守九郡。你兒子當街打死人命,南州城的官吏無一人敢吭一聲,帝國律法在這裡還有用嗎?在這種情況下,本官自然有權出手懲戒他!獅王令在手,別說是一個小小的惡少,就是帝國大員,只要作惡,照樣難逃我的五指山!」

    「九……九郡督撫使……宋大人?」王欽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了一個人,瞬間石化了!

    王欽屬於靖南王勢力陣營中的嫡系人馬,南州郡是他們的大本營,戰龍能把郡守之位交給他,足見對他的信任。

    實際上,儘管戰龍偏安於南方一隅,想做個逍遙王爺,但他對朝廷的動向依然非常關心。派向帝都的探子每一年都有增無減。最近一段時間,宋立此人如同彗星一般迅速出現,閃亮帝都,靖南王肯定有所耳聞。而王欽作為靖南王的心腹,自然是不會錯過這樣重要的信息的。

    做了十六年的廢柴,一夜之間脫胎換骨,此後一發而不可收拾。修煉天賦和煉丹天賦雙雙爆種,一個人將帝都最厲害的幾名紈袴幾乎踩了個遍,什麼內閣首輔之子,帝都府尹之子,靖王世子,忠親王世子甚至皇子,只要惹上了他,沒有不倒霉的。

    兒子王承德在南州也算是個人物,可是和宋立在帝都踩過的那些紈袴相比,真的不算什麼了。

    宋立在帝都做了兩件大事,一件就是煉丹師大賽上力退強敵,為國爭光;另一件就是在獅蒂蘭沙漠巧奪烏金石,這兩件不世奇功幫助他一舉成了帝國最犀利的少年英雄,也因此,聖皇硬生生為他造了個九郡督撫使的職位,執掌獅王令,代天子巡守九郡!

    對於這樣的人,如果王欽都不知道,那他也沒有資格做這個郡守的位置。

    所以宋立一報自己的名號,王欽馬上就想起來了!

    記得有一次和靖南王談到宋立此人,王爺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寧惹死神,莫惹宋立。這句話很有意思。宋立這小子,不簡單啊!」

    王欽對靖南王推崇備至,對於他的話,一向是非常信服的。關於王爺對宋立的評價,他牢牢記在了心上。

    在王大郡守心裡,宋立從此被劃作輕易不要招惹的人物序列之中。

    這也是他聽到宋立的名號會如此震驚的原因,他實在是沒想到,這個讓靖南王都感到棘手的年輕人,竟然空降到了南州,而且還和他的兒子產生了衝突。

    最關鍵的是,王欽一向認為萬無一失的保命手段,在這對年輕地有些過分的男女面前,竟然一點作用都沒有。此刻他的老命就掌握在宋立手中,只要輕輕一扭,他那脆弱的脖子就徹底要和身體分家了。

    能夠混到這個份上,王欽的智慧不可小覷。他自然不會像那些愚蠢的人一樣,刀架在脖子上還硬挺著。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他早在二十年前就明白了。形勢比人強,在這種情況下,他不服軟行嗎?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宋大人啊。」王欽那張醜陋的臉上立刻就堆滿了笑容,轉變之快讓人驚嘆,「誤會,誤會!上差來到我們南州,卑職作為此地的最高長官,理應盡地主之誼,為大人接風洗塵哪!勞煩宋大人放我下來,卑職好吩咐下人,準備宴席。」

    他的臉被宋立抽了一頓耳光,瞬間像充氣球一般膨脹起來,在這種情況下擠出笑臉,顯得很是滑稽。

    下人們看到老爺好像戲檯子上的小丑一般,每個人都很想笑,可是又不敢笑,低垂著腦袋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如果不是宋立正巧趕到,他們說不定已經被盛怒之下的主人拉出去剁了。每個人都感覺像是撿回了一條小命。

    宋立本來也沒打算殺了王欽,他的目的只是大鬧一場,盡快逼出戰龍父子,至於王欽父子,宋立賜予兒子一頓鞭笞之刑,然後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面抽郡守大人的臉,這羞辱程度,其實比殺了他們還要嚴重。

    他們縱使已惡貫滿盈,但摘其腦袋的事兒,還是留給聖皇大人吧。總不能什麼事情都讓宋大官人大包承攬吧?宋立可不想被聖皇當做槍尖來使,到處為他殺人。

    宋大官人不介意殺人,但他絕不會替別人做這種事。

    所以他鬆開了手,放開了郡守大人,王欽獲得自由之後,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氣,剛才險些就被憋死了。

    宋立眯著眼睛,冷冷道:「宋某是欽差沒錯,但你卻不是什麼一郡之首。所以也不勞煩你為宋某接風洗塵。此番前來,乃是為了私事。」

    王欽老臉不由紅了紅,宋立說的沒錯,他這個郡守是靖南王擅自安排的,在帝國的官員花名冊上,卻沒有他的名字。簡言之,王郡守是「非官方不合法」的,人家陳耀祖才是帝國認可的正牌郡守。從法律身份上講,他還是一介草民,自然沒有資格接待欽差大人。

    在南州郡,人人都當他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一郡之首,上趕著要巴結他。可是在這種官方的正式場合,他卻是沒有法定身份的。當然,如果是一般的欽差,來到南州這一畝三分地上,肯定要見風使舵,觀察形勢的。

    靖南王在此地勢大,即便是聖皇來了他也未必買賬,何況一個欽差?所以,換做任何一個欽差,恐怕都會給王欽面子,畢竟他是靖南王的頭號心腹。可偏偏宋立這個人壓根就不理會那一套,管你什麼勢大不勢大,老子想削你照樣削你!你奈我何?

    王欽心想,看來王爺說得沒錯,這個年輕人果然不是個善茬。在官場上,大家做事多多少少都是要留點餘地的。把一個人得罪得太狠,並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說不定什麼時候,這個人就會突然跳出來,給你使點壞。

    多交朋友,少結仇,這是混官場的不二法門。縱觀整個聖獅帝國的官僚體制中,像宋立這樣做事的,估計也沒有第二個了。

    可是王欽卻並沒有看輕宋立的意思,因為他剛剛展現出來的強大實力已經震懾住了王欽。沒有實力到處樹敵,那是二貨。擁有強大的實力作為後盾,那麼你做事情自然就可以順著自己心意。

    「私事?大人跟卑職……那個,跟草民有什麼私怨嗎?」認識到這一點,王欽的態度愈發謙卑了。

    「私怨談不上,就是有點債務需要了結一下。」宋立不動聲色地從儲物戒中取出那片王承德親手簽名的「借條」,遞到王欽手中,淡淡道:「這是你兒子親自寫的借據,既然他沒能力償還,那麼宋某就只有找你這個做父親的要了。」

    宋立大方地將借據交給王欽,也不擔心他會毀損證據,在絕對的實力壓迫面前,王欽根本就沒有機會動手。

    債務?王欽確信兒子和宋立是第一次見面,兩個人之間又能有什麼債務?他將信將疑地接過了那片布帛,將其舒展開來,不看不要緊,看到布帛上那行歪歪扭扭的「血書」,王大老爺差點沒厥過去!

    這確實是他兒子的親筆字無疑,別的人也沒這麼大本事把聖獅帝國的文字寫得這麼醜陋。一百六十萬金幣!兒子在外面做了什麼,居然欠這個小魔頭這麼多錢啊?!人家都說「血債」「血債」,這次王老爺算是切身體會了一把什麼叫「血債」,這可真是兒子用血寫成的債啊!

    「敢問……宋大人,犬子怎麼會欠您這麼多錢呢?」望著宋立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王老爺內心有點忐忑,可是這個問題不問不行啊,總不能不明不白地就這麼付錢吧?所以他還是硬著頭皮問了出來。

    「你的犬子,帶著一幫人到陳郡守府上搶親,把我的車弄髒了,你知道我的車有多貴嗎?蹭破一塊皮就足夠買你十座這樣的宅子,所以必須賠!」宋立面無表情地說道:「本來我打算給他打個五折,但他自報家門,說是你王『郡守』兒子,靖南王的表侄,那我就更不能客氣了。」

    「你王『郡守』在南州這麼多年,肯定沒少搜刮民脂民膏,我要是跟你客氣,不就是跟南州的老百姓不客氣嗎?你說是吧?所以我就按照原價折算了。一個手印十萬金幣,車廂上一共十二個手印,共一百二十萬金幣。」

    「還有五十萬金幣,是賠償陳府丫鬟春香的喪葬費,撫卹金,以及陳小姐的精神損失費。加起來是一百七十萬金幣,你的犬子已經當場賠了十萬金幣,剩下的一百六十萬金幣,宋某就只有找你來要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此乃天經地義之事。王先生,你怎麼看?」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1:03
第三百零四章不是欺負你


    王欽頓時滿臉黑線。犬子是父親在人前對兒子的蔑稱,乃是一種自謙,風度的體現。可宋立這人居然順著他的話稱呼王承德「你的犬子」,簡直讓他吐血。最重要的是,這tm是什麼車啊,摸一把十萬金幣?比「佳麗苑」頭牌妓女還貴?那個美得冒泡的婊子摸一把才一百金幣好不好?

    這擺明了就是敲詐,赤裸裸地敲詐!

    想一想,宋立不僅將他兒子抽地皮開肉綻,死去活來,還威逼他寫下「血書」,敲詐了他這麼多錢。更氣人的是,兒子前腳回來,他後腳就找上了門,又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面,將他這個「郡守老爺」抽得滿臉大紅花!打完臉並不算完,還接著跟他要錢!尼瑪,見過欺負人滴,沒見過這麼欺負人滴!

    王老爺眼珠子都快瞪出血來了,他真想不管不顧地衝上去,掄著老拳跟這廝拼了!

    可是他不能!一百張破魔弓,再加上兩名辟榖巔峰的強者,在人家面前連一個回合都沒走過就全軍覆沒,他這點可憐的修為,又能泛起什麼泡沫?

    成大事者,須能忍常人不能忍之屈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是靖南王經常告誡他的話,王欽一直銘記心中,所以,他硬生生忍住了胸腹間那股蒸騰的怒氣!

    他的那張臉由紅轉紫,由紫轉青,由青再轉黑,然後逐漸恢復了正常。王大老爺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表情無悲無喜,說道:「子債父償,王某沒什麼好說的。只是,我家一時沒這麼多錢,請容王某周轉一下,然後親自送上門去,不知宋大人意下如何?」

    郡守大人家裡的金子能堆成一座小山,一百六十萬金幣雖然是個大數目,但他還是付得起的。之所以這麼說,有兩個原因,第一,宋立好歹也是朝廷欽差,他王欽雖然名不正言不順,但實際上卻的的確確是南州郡守。一個年薪只有四萬金幣的官員,又不是什麼商業巨賈的出身,哪裡來的這麼多錢?

    雖然大家都知道他貪了不少,可那也只是揣測,沒有人親眼看到他貪污受賄。他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傻子也能看出這裡有問題。如果宋立讓他解釋這筆錢的來歷,他該怎麼說?授人以柄的蠢事,王老爺是不會做的。

    第二個原因,也可以說這是一著緩兵之計。現在的王府,沒有人可以對付面前這兩個年輕人,他處於被動之中。所以人家說什麼做什麼,他都無法反抗。

    可是這南州城並不是沒有強者,比如說他的表侄戰春雷,還有他的師叔,就足以和面前這兩個年輕人抗衡。只要現在能打發走宋立,他隨後就會去靖南王府,向戰龍父子稟報這件事,詢問他們應該怎麼辦。

    從表面上看,宋立這個人好像是一個囂張跋扈,做事不留後路的愣頭青,可王欽卻覺得,這個人絕對不像表面上這麼簡單。如果他真是那種沒腦子的傻逼,那他就不可能在獅蒂蘭沙漠全身而退,表侄戰春雷曾經對那件事進行過無數次的推演,到現在也想不明白宋立是怎麼做到的。

    身邊就那麼點人馬,面對那麼多強敵,可他還是贏得了最後的勝利!這是一個愣頭青能做到的事情嗎?還有,以聖皇大人的精明,他也不會派一個沒腦子的傢伙到南州來攪事。

    這位欽差和以往所有的欽差路數都不一樣,來到南州之後不先去靖南王府拜山門,而是高調地招搖過市,並且公然和他這個靖南王手下頭號心腹鬧矛盾,這事兒怎麼想都透著邪門,絕對不會那麼簡單。

    所以他必須徵求靖南王的意見,看看要怎麼應對宋立的一系列組合拳。

    如果王爺說要做掉他,那宋立就別想離開南州,那一百六十萬金幣自然是省了;如果王爺說要謀定而後動,看看他的真正意圖再說,那他就只好乖乖準備好金幣,及時給人家送過去了。

    對於王欽心裡那點小九九,宋立看得一清二楚。他之所以來王府討債,主要目的就是進一步增強王欽的屈辱感和緊迫感,逼他快些去找靖王府子求救,至於懲治一下這個縱容兒子的混蛋老子,以及訛他一筆錢財,這都是捎帶手的事兒。權當是福利。

    所以王欽這麼一說,宋立微微頷首,淡淡說道:「宋某就住在陳郡守府上,我給你的期限是三天,雖然大家都說你這個假郡守是屬貔貅的,只吃不拉,吞進去的錢財輕易不吐出來。但我覺得你人品不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應該不至於賴賬。對吧?」

    「噗……」王欽一口鮮血差點噴了出來,麻痺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就叫人品好啊?那不是技不如人,被逼無奈嗎?太埋汰人了,不帶這麼埋汰人滴!

    王老爺被宋立噎得差點厥過去,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毅力這才忍住沒有沖上去和宋立大戰三百回合!那也是因為他知道,一旦沖上去,三百回合那只是他的幻想,估計半個回合都不用,他的下場就會和兒子差不多。

    王老爺心裡在滴血,表面上還得堆著笑,客客氣氣將宋寧二人送出了大門。到門口的時候,他總算是看到宋立那輛摸一把十萬金幣的豪車了,奶奶滴,駕著這麼拉風的車到南州來,這不擺明了挑事嗎?

    以他兒子的紈袴脾性,看到這樣的車在自己的地盤招搖過市,沒派人給砸了已經是輕了的。現在王老爺倒有些慶幸兒子沒有砸了宋立的車,摸幾下就損失了一百多萬金幣,這要是將這輛車砸了,豈不是要把他整個家底子賠進去也不夠?

    「王大人,不用送了,你還是回去照顧貴犬子吧,這孩子傷的不輕啊,唉,太調皮了。」宋立笑眯眯地揮了揮手,然後回身鑽進了車廂裡。

    如果是不明就裡的人看見了,絕不會以為雙方此前進行了激烈的交鋒,還以為是某個老朋友來探望故人的子孫呢。

    王欽面皮子一陣抽搐,心道什麼叫孩子太調皮了?搞得好像是孩子自己不小心傷了一樣,這tm明明是你給打滴!

    宋立的車子剛駛離,王大人就急急趕回了內院,他準備先找人給兒子治傷,然後抬著他去面見靖南王。

    車廂之中,宋立笑吟吟地盯著寧淺雪看,寧仙子儘管一向很淡然,但在他這麼灼熱的目光凝視之下,還是略微有些心慌,嗔道:「天天都在一起,有什麼好看的。」

    「這你就不懂了,感情的最高境界不是三日不見,如隔三秋,你知道是什麼嗎?」宋立嘴角微微彎起了一個弧度。

    「那是什麼?」寧淺雪果然被撩起了好奇心。

    「是時時相見,刻刻不厭,人在眼前,依然思念。」宋大官人歷經前世言情小說言情影視的洗禮,經典情話隨口就來。

    時時相見,刻刻不厭,人在眼前,依然思念。寧淺雪低垂螓首,喃喃地念了一遍這句話,秀目之中煥發出了異樣的神彩。

    聖獅帝國的詩文詞典之中,關於寫情的句子不知凡幾,感人肺腑,摧肝斷腸的妙句並不缺乏,寧淺雪以前修煉坐忘真經的時候從不看這些東西,可是自從入世之後,在宋立的引導之下,讀了不少描寫感情的詩詞妙作,這方面的造詣已經不淺。然而諸多文章之中,卻沒有任何一句能和宋立這句相比。

    並不是他這句話有多麼精妙,有多麼感人。而是因為他足夠寫實,足夠接地氣。

    一對戀人離別的時候,彼此刻骨銘心的思念,這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然而,最難的卻是在一起相處的時候,還能保持這種依戀的熱度。

    如果真能像宋立所說,即便人在眼前,依然還是相思入骨,這樣的境界的確要比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要高上不止一籌。即便還不是最高境界,那也差不了多少了。

    寧仙子明顯被這句話觸動,眼神溫柔了許多,不說話,就那麼默默地瞅著宋立。

    宋立最受不了的就是寧淺雪這樣的表情和目光,想像一下,一個天仙般的美人兒,用這種溫柔似水的目光默默凝視著你,絕世容顏之上略帶三分嬌羞,誰能住?媽媽滴誰能住?

    宋立這個兩世處男自然住,其實他已經不是處男了,但他自己並不知道。所以抵抗力還是處級的。他心裡一陣蕩漾,灼熱的目光像是要把寧仙子融化一般,撅著嘴唇慢慢地湊了過去,兩個身影很快重疊在一起。寧淺雪只是象徵性地推拒了兩下,便軟綿綿地伏在他懷中,和他唇齒相交,忘情纏綿……

    良久,寧淺雪從宋立的懷中掙脫開來,嗔道:「好了……可以了……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宋大官人得意一笑,一個胎息期的修士,把一個金丹期的強者吻地喘不過來氣,這得多大的肺活量啊?

    寧淺雪整了整凌亂的頭髮,臉上紅潮未退,本來清冷的氣質之中增加了幾分嬌豔,她斜睨了宋立一眼,見他捂著嘴巴在一旁壞笑,嗔道:「你啊,就是我命中的魔星。這世上也只有你一個人,可以這般欺負我。」

    宋立搖了搖頭,反駁道:「不不不,我這不是欺負你,而是愛你。刻骨銘心地相愛。」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1:03
第三百零五章撐腰的


    「刻骨銘心……刻骨銘心……」寧淺雪喃喃地念叨這四個字,不覺得痴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和宋立之間感情愈發深厚,其實上次一舉突破兩個等級之後,她已經領悟了不少坐忘真經的真諦,按照原計畫,應該回到她的青蓮峰繼續修煉,離開宋立了。可是她發現自己很不捨,一想到要離開宋立,內心就像刀扎一般疼痛。

    宋立的影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進駐到她心中,愈來愈清晰,無論她用什麼辦法也趕不出去了。

    對於靖南王戰龍來說,今天並不是個值得高興的日子。

    就像聖皇一直在向南州增派探子一樣,他也一直向帝都增加情報人員的數量。

    他們曾經是一對並肩作戰的盟友,在鬥爭中取得最終的勝利之後,各自都踏上了人生的巔峰之路。一個成為偌大帝國的聖皇,另一個成為了開國以來第二位以將軍身份封王的武將。

    雖然不是開天闢地的第一位,但是戰龍對此心服口服,因為那位開國第一位大將軍王是所有軍人的偶像,他立下的不世功勛,曆數聖獅一朝,到目前為止還無人能夠超越。

    有了世襲的王爵,又有了自己的封地,戰龍自從來到南方三郡這美麗富饒的地方,坐擁五十萬精兵,野心便逐漸膨脹起來。

    一開始,聖皇忙於鞏固他的帝位,忙著和朝中各種殘餘勢力糾纏,所以無暇顧及他這個南方的藩王。這並不是說聖皇對他有多麼信任,而是因為他朝中的對手太過強大,實在分身乏術。也就只能任由戰龍默默發展自己的勢力。

    隨著羽翼日漸豐滿,戰龍對於南方三郡的控制權越來越重視,他使盡種種手段,阻撓朝廷對於南方三郡的管轄,先是從縮減賦稅開始著手,然後延伸到人事任免權,到後來,聖皇便發現,南方三郡被戰龍保護地鐵板一塊,朝廷再想插進來比登天還難。

    戰龍在南方這塊富饒豐足的地方做土皇帝做得很開心,坦白說,他並沒有起兵造反之意,畢竟犯上作亂名聲不好聽,而且造反也是項風險很大的技術活兒。一不小心很可能將身家性命都賠個精光。

    以前年輕的時候,他並不畏懼危險,兩軍對壘的時候一向是衝鋒在前。可是現在他已經五十歲了,雖然表面上看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頓能夠喝八大碗烈酒,吃掉一整隻羊,一夜御女的紀錄依然維持在七名以上。別人都說他雄風不減,虎威猶在,可是他內心清楚,他確實老了。

    過慣了安逸的日子,現在如果再讓他扛起刀槍,率領千軍萬馬在戰場上和敵人廝殺,他不知道還有沒有那份勇氣。

    他的心思很簡單,就是將南方三郡變成他戰家的自留地,然後世世代代承襲下去。朝廷不要來打擾他,他也絕不會去找朝廷麻煩。在和聖皇的權力碰撞中,他幾次三番向老朋友兼老對手透露過這樣的信息,那就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過你的,我過我的。

    這南方三郡既然你封給了我,那就別想著收回去了。這也是我當年扶持你登基應得的報酬。你也不用擔心我會造反,只要你別一門心思想奪我的權,我的五十萬大軍永遠不會開到聖獅城下。

    他認為自己已經表示的夠明顯了,可聖皇壓根就不買他的賬。

    其實戰龍也能理解聖皇的想法,聖獅帝國一共只有九郡,現在朝廷其實已經失去了對南方三郡的控制,等於只剩下了六郡。南方三郡由於地理位置優越,靠海靠港口比較多,所以經濟非常發達,居民多富裕,損失了這三個郡的稅收,對於帝國的財政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錢財還在其次,關鍵的是對於聖獅帝國這種統一的中央集權制國家來說,戰龍這種擁兵自重,劃歸地盤的行為,是一國帝王絕對不能容忍的。

    自從聖皇重用明王,忠親王的勢頭遭到打壓之後,聖皇已經擁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來對付戰龍。這段時間,戰大將軍明顯能感覺到,聖皇對南方三郡的關注比以前更頻繁了。

    首先是派過來的情報人員更加多了,其次是不停地以各種理由,催他回帝都。戰龍明白,這就是聖皇在向他釋放強烈的信號:老夥計,朕現在有時間了,要好好跟你周旋。

    尤其是這一次距離聖皇太后六十大壽的日子已經沒多久了,此前聖皇已經派人發來諭旨,邀請他進宮去為聖皇太后賀壽。

    按理說,太后的六十壽宴那可是普天同慶的大喜事,帝國的重要官員,沒有人敢缺席這個場合。當然那些上不了檯面的小官們,你去不去聖皇也懶得理你,可是如果他親自宣旨請你,你還是不去,那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了。

    上一次他以邊疆某小國往分界線屯兵,極有可能發生戰爭為由拒絕了聖皇的邀請。但是這一次聖皇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而且還把那個邊疆小國的兵力分佈圖交給他看,當然沒有邊境屯兵這回事。

    聖皇派出的這些探子,已經將和南方三郡接壤的周邊國家詳細動向打探地清清楚楚,戰龍此前屢試不爽的藉口徹底失去了效用。

    戰龍感覺,聖皇開始動真格的了,忠親王眼看有種大廈將傾的態勢,所以宋星天這老傢伙終於可以騰出手來對付他了。

    聖皇派遣九郡督撫使宋立出使南州的事兒,戰龍並不知道。他派到帝都的探子也並非無所不能,像這種相當機密的要事,那些情報人員便無能為力了。

    只是,南州城畢竟是靖南王的大本營,核心腹地,他的耳目遍佈這座城市的每個角落。宋立那麼高調地招搖過市,如果靖南王到現在還沒有得到消息,那麼他也不配做到現在這個位置了。

    當宋立乘著馬車進城之後不久,就有探子將詳細的情況跟靖南王匯報了。戰龍雖然沒見過這位帝國首席欽差,但是此前看過他的畫像,探子們稍加描述,再加上他那輛獨一無二的黃金火麒麟豪車,戰龍立刻就猜出了宋立的身份。

    以前聖皇也向南方三郡派遣過欽差,這些欽差無一例外地都會首先選擇拜會他這個地主,然後才去驛館下榻。而宋立這個欽差卻不同,首先選擇的並不是拜訪靖南王,而是到落魄郡守陳耀祖家。這已經透露出一種很明顯的信息了。

    宋立應該是聖皇派來對付他的,毋庸置疑。

    只是他的情報系統雖然發達,可是畢竟在時效上還有有一定滯後性,後來宋立懲戒王承德,殺上郡守府痛打王欽的消息,有人稟報上來的時候,王欽也抬著兒子到了靖南王府。

    「王爺,您可要給卑職作主啊。」王欽攙扶著兒子進了王府客廳,爺兒倆一個渾身纏滿了紗布,血跡斑斑,另一個一張臉腫的像豬頭,靖南王差一點就沒認出來這是他的表弟。

    王承德見著靖南王,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張著嘴乾嚎,眼淚嘩嘩地往下淌啊……總算見到能給他撐腰的了……

    戰龍被王欽父子的慘狀嚇了一跳,他剛剛聽到匯報,說宋立當著南州好多百姓的面痛懲王承德,並且還殺到了郡守府,具體的情況還沒來得及問呢,這爺兒倆就這麼出現了。

    好了,也不用問了,最真實的情況都在眼前了。靖南王揮手讓那名探子下去,然後吩咐下人給王欽父子看座泡茶,他則關切地問道:「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傷成這樣?」

    王承德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也沒法回答王爺的問話。這小子在家裡嬌生慣養,從來沒受過什麼挫折,依靠父親和靖南王的權勢在南州城無法無天,也從來沒人敢多說一句,所以養成了囂張跋扈的性情。

    實際上他這種性情壓根就是周圍的親人慣出來的,並不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被宋立狠狠地收拾了這一回,實在有些嚇破膽了。膿包相盡顯無疑。

    王欽急忙接過王爺的話茬,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敘說了一遍,沒有任何誇大的成分,也沒有故意隱瞞什麼。因為靖南王非常重視情報,所以對於南州的情況一清二楚,王欽即便是想說點對兒子有利的話,也很容易就被戳穿。那就乾脆實話實說。

    三天前王承德如何在廟會看上陳家小姐,上前調戲,人家不從,然後王承德當街就想用強,陳小姐的丫鬟春香為了護主,被王承德派人當場打死。

    然後王承德就到陳家強行下聘,約定了今日前去迎親。然後今日去迎親的時候,恰好碰到九郡督撫使宋立駕臨陳府,欽差大臣暴怒之下,當場賞了王承德一頓籐條,還敲詐了他一大筆錢。

    隨後便跟著上門,向王欽討債。期間王欽想制服宋立,沒想到那兩個年輕人實力強大,居然將他精心培育的弓箭手和重金禮聘的辟榖期強者在一個照面之內打殘。

    王欽只好屈服,答應還債,但是要寬限幾日。宋立答應了,待他離開之後,父子倆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就就趕緊來靖南王府求援了。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前後說了一遍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1:04
第三百零六章北郡王,南世子


    王欽沒有注意到,當他敘說整個經過的時候,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已經進入了客廳,當王欽將前後經過講了一遍之後,那名青年這才開口問道:「你剛剛說你手下的破魔弓箭小隊和嶺東雙狸在一個照面之間就被打殘了?能詳細說說當時的情況嗎?」

    這名青年身材高而魁梧,四肢長而健壯,四方臉,濃眉大眼,留有短短的絡腮鬍,顧盼之間目光如電,整個人看起來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猛虎,極有威勢!他和靖南王戰龍乍看有七分相似,只是比戰龍年輕了很多。戰龍年過半百,而這名年輕人只有二十出頭的模樣。

    王欽當然認識,這位威武雄壯的青年就是靖南王世子戰春雷,嶺東第一少年英雄。

    戰春雷剛從門派中回來,對於南州城發生的事情還不清楚,剛進大廳就看到王欽父子的慘狀,又聽他說了宋立的事,所以他一下子就來了興趣。

    當宋立在北方雄城聖獅崛起的時候,戰春雷也在南方闖出了莫大的名頭。這不僅僅是因為他父親是權傾一世的靖南王,更因為他在修煉上的天賦同樣超人一等。在密雲宗這種名門大派,以二十歲的年紀晉陞為內堂弟子,修為達到胎息五層,這在密雲宗的歷史上也並不多見。

    宋立在帝都風光的時候,戰春雷也著實在南方修煉界做了幾件大事。縱觀聖獅帝國的後起之秀,以宋立和戰春雷最為出色,而且他們倆的年紀和背景相仿,都是二十歲左右,出身顯赫。難免被人拿來比較。所以修煉界有「北郡王,南世子」的說法。北郡王自然就是指立郡王宋立,而南世子自然就是靖南王世子戰春雷了。

    宋立對於戰春雷其實瞭解不多,因為他也很少到外面闖蕩,所以對於修煉界的事情不太關心。什麼北郡王,南世子的說法,他也沒有聽別人說起過。開始瞭解戰春雷,還是上次看聖皇給他的情報的時候。而戰春雷對於宋立的瞭解卻早得多,也詳細得多。

    修煉界流傳什麼北郡王南世子的說法時,戰春雷就對那個排名尚在他之前的對手有了興趣。在爵位對比中,世子本來就比郡王要低上一級,所以這個北郡王南世子的說法,他這個南世子明顯就有低人一頭的感覺。而事實上,北郡王也的確被修煉界的好事之人排在南世子之前。

    其實宋立的修為比戰春雷要低上一些,大家之所以還是將他排在前面,完全是因為他煉丹師的身份。戰春雷再牛,可是你沒有煉丹天賦啊。星雲大陸上最稀缺的就是煉丹師了,宋立具備煉丹天賦,所以大家理所當然地把他排在戰春雷前面。連戰春雷本人都對此無可奈何,

    他雖然不服,卻無話可說。誰讓你沒有煉丹天賦呢?

    戰春雷從小就被密雲宗視為不世出的天才進行培養,從來都是眾人眼中的焦點,而他也不負重望,在修煉上勇猛精進,一路晉陞到胎息五層,在他這個年紀的人中,絕對是出類拔萃的佼佼者。除了太岳宗那位寧仙子,修煉界沒有人能在進境上壓過他。所以也養成了他極為自尊和驕傲的性情。

    凡是天才都是驕傲的,戰春雷也不例外。

    一個從小就被視為絕頂天才的少年,知道世上有一個天賦比他還要高的年輕人,這絕對是根刺,會一直刺痛他的心。

    戰春雷就是那個時刻被刺痛的人。雖然宋立從來沒見過他,也從來沒跟他有什麼利益衝突,可是無形的怨恨早就埋下了,彷彿宿命一般。

    對於在對比中排名靠後的戰春雷來說,他無時無刻都會有一個想法,假如能有機會可以和宋立在萬眾矚目的場合放手一戰,那就最好了。在實力為尊的修煉界,誰的拳頭大誰就是王。只要他當著眾人的面擊敗了宋立,那麼南世子理應排在北郡王之前。

    宋立和他相提並論,這個勉強可以接受。但是他必須排在宋立之前。這是一個強者應有的榮譽之心,永遠不做第二。

    所以當他聽到王欽說宋立已經來了南州,並且對他們大打出手時,戰春雷本來就蠢蠢欲動的戰意立刻就被點燃了。在這個時候,表叔和表弟的傷勢倒成了次要的了,他都沒有慰問一下,直接就詢問起戰鬥時的情景了。

    靖南王從帝都得到的情報,有相當篇幅是提到宋立的,戰春雷唯獨對這一塊特感興趣,所以他對宋立的瞭解也遠遠多過宋立對他的瞭解。

    最起碼他知道宋立的修為現在最多是胎息初期,憑這樣的修為無論如何也不是嶺東雙狸的對手,更加對付不了破魔弓箭。那麼他是怎樣把郡守府的最強保鏢在一個照面之間打殘的?

    剛剛王欽在這一塊說得很含糊,畢竟自家人馬被別人打得落花流水是一件巨丟人的事情,誰也不願意詳細去說,所以信息不是很完整,也沒有提到寧淺雪的存在。

    「春雷,你這孩子,表叔跟表弟受傷了,你也不安慰一下,淨問這些沒用的幹什麼……」戰龍有點看不過去了,不管怎麼說,王欽父子也是他們的親戚,而且王欽這個人還是戰家權力戰車上的核心人物,戰春雷怎麼也得尊重人家一下。

    王欽忙道:「無妨的無妨的。」嘴上說無妨,心裡也難免有想法,自己這個表侄,估計是因為太優秀了,所以誰都不放在眼裡。他這種驕狂和兒子王承德還不一樣,王承德那是被慣出來的,不知天高地厚,而戰春雷的驕狂則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

    戰春雷淡淡道:「真正的男人,受了傷之後不是尋求安慰,而是要想著如何為自己報仇。」雖然是表兄弟,但是他看不慣王承德那個膿包的樣子,就被抽了幾鞭子,至於像個娘們似的哭成這樣嗎?

    王承德被戰春雷冰冷的目光一瞪,嚇得癟了癟嘴,不敢哭了。這小子是真的有些嚇破膽了,成了驚弓之鳥。

    「仇是絕對要報的,我們這不就找王爺來商量了嘛。」王欽接過來說道。

    「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戰春雷淡淡說道。

    王欽強忍心頭不快,但他卻不敢明目張膽得罪這位世子少爺,平時連王爺都要讓世子三分,他這個嘍囉就更不敢呲牙了。所以他清了清嗓子,將發生在王府之中的戰鬥過程仔細敘述了一遍。

    聽到寧淺雪彈指間就滅了百餘名弓箭手和嶺東雙狸,戰春雷本來略微有些漫不經心的表情突然一肅,插口問道:「你確定,她的年紀只有二十出頭?」

    「我確定!」王欽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白衣飄飄的女郎看上去年輕地過分,修為卻強到逆天。能夠一出手就擊潰辟榖巔峰的嶺東雙狸,境界至少是金丹初期了!

    二十出頭的金丹期強者,我的天!王欽到現在還覺得不可思議!

    和他感到同樣震撼的,還有戰春雷。

    二十出頭的女子,喜穿白衣,容顏絕美,金丹期的修為,怎麼聽上去這麼像聖獅帝國修煉界的奇葩,青蓮仙子寧淺雪呢?

    寧淺雪在帝都的時候,一直隱居在蓮園之中,甚少露面,即便有人看見她和宋立出雙入對,也都以為是宋立的情人,沒有人知道,這個仙子般美麗的女子,就是修煉界的絕頂天才,太岳宗的鎮派之寶,史上最年輕的金丹期強者寧淺雪!所以探子在發回來的情報之中,就沒有提到這麼個人。情報都是撿重要的說,誰會提及一個毫不相干的女子呢?

    想到寧淺雪,戰春雷的心一下子熱了起來。對於修煉界的年輕男子來說,青蓮仙子寧淺雪都是一個美麗的夢。戰春雷記得十五歲那年,他隨著師父到太岳宗為掌門賀壽,遠遠地看了寧淺雪一眼,她沒有和任何人在一起,而是單獨站在一個角落,白衣飄飄,神情清冷,彷彿處於高山之巔的雪蓮,美麗,聖潔,高山仰止。

    只是在人群中看了那麼一眼,少年從此永遠沉淪。後來他聽師傅說起,這個白衣女子叫寧淺雪,她是幾百年來難得一見的修煉天才,三歲修煉,十歲築基,二十五歲凝結金丹,這速度堪稱前無古人後也難有來者!

    從那以後,戰春雷比以往更加勤勉,修煉進境也一日千里,這其中,未必就沒有寧淺雪無形的刺激。他想努力一些,以圖能追上這位神仙姐姐的進境,這樣在心理上就更接近她一些了,不是嗎?

    可是,太岳宗所處之太岳山距離南州千里之遙,這位神仙姐姐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傳說中,她不是一直在高聳入雲的青蓮峰修煉,輕易不下凡塵的嗎?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她怎麼會和宋立待在一起呢?而且據王欽的描述,貌似關係還很親密。

    不可能的,不可以的,寧仙子神仙一般的人物,怎麼可以和宋立糾纏在一起?戰春雷一想到這種可能,心裡面的刺就扎得更深了。他拒絕相信這種可能。

    可是,整個聖獅帝國,甚至整片星雲大陸,還有另外一個二十出頭,喜穿白衣,美若天仙的金丹期強者嗎?除了寧淺雪,應該不會有第二個。她本來就是天地之間的奇蹟,如果奇蹟經常發生,那也就不是奇蹟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1:09
第三百零七章起兵造反才是上策


    戰春雷陷入了患得患失的糾結情緒中。他寧願相信宋立身邊的白衣女子是另外一個人,也不肯相信她就是寧淺雪本人。因為寧仙子從少年時代就是他的一個美麗的夢。他不願意這個夢以這麼鮮血淋漓的方式醒來。

    仙子已經心有所屬,而且那個男子還是你最憎恨的人。這樣的結局無論如何無法承受。

    見戰春雷忽然之間沒了反應,王欽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那段戰鬥的細節已經講完,戰春雷並沒有叫停,他的處境很尷尬。

    靖南王咳嗽了一聲,說道:「怪不得宋立這小子如此囂張,原來身邊有高手相助啊。本王要趕快派人調查一下,這個年輕的金丹期強者究竟是什麼身份。感覺她的來頭不簡單。」

    對於靖南王這樣的人來說,他並不怕得罪聖皇。畢竟擁有五十萬大軍,聖皇也不能拿他怎樣。他最忌憚的,其實就是宗派的力量。他們雖然人數沒有那麼多,但其中強者如雲,如果有幾個金丹中後期的強者和他作對,即便是有數十萬大軍保護,也無法確保他的安全。

    那個身穿白衣的年輕女子修為高絕,一招秒掉兩名辟榖巔峰的高手,肯定是金丹期的強者無疑,而且恐怕級別還不低。

    靖南王感覺,這名白衣女子極有可能是某宗派中的強者。如果她背後真的靠了一棵參天大樹,那還真要當心一點了。他這個南方土皇帝做得正過癮呢,可不想這麼早就被宗派中的強者盯上,那種寢食難安的滋味,可就沒現在舒服了。

    「沒錯,這個白衣女子很不簡單!」王欽親眼見證寧淺雪輕描淡寫地破掉他最強的力量,所以更加能肯定這一點。

    戰龍瞥了表情惶恐的王承德一眼,皺了皺眉,不悅道:「你是越來越不成器了,公然在大街上調戲女子,還肆無忌憚地打死了人家的丫鬟。陳耀祖雖然失勢,但他畢竟是帝國名正言順的二品大員,哪裡容得你這麼羞辱?以前你胡鬧還有個邊際,看在你爹的份上我也就沒約束你。」

    「可你如今居然到了這麼跋扈的程度,欺男霸女,草菅人命,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戰某人縱容手下,殘暴無行呢!今天你到陳耀祖門上強娶人女,被欽差大臣施予鞭笞之刑,對你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否則的話,以後還指不定鬧出什麼亂子來!」

    被靖南王一頓訓斥,王承德腦袋都快要垂到褲襠裡去了。他被宋立嚇破了膽,連去找他報仇的勇氣都沒有了。

    來靖南王府還是被他爹硬拖著來的,王欽的意思是看看靖南王願不願意出頭幫他們撐腰,如果願意的話,那就最好了。王承德對此沒報什麼希望,他只想鑽進自己的房間躲起來,免得不小心再碰到宋立那個煞星。

    所以靖南王訓斥他的時候,王承德就只想趕快回家。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王欽心裡也涼了半截,靖南王既然說出這番話,就意味著他不會出頭和宋立正面碰撞。他們父子倆這個大虧,只怕是吃定了。

    「父王,您的意思是,宋立當眾毆打承德,抽欽叔嘴巴,敲詐他們錢財的事就這麼算了?咱們就只當什麼都沒發生,還乖乖把錢給人送過去?那麼咱們在南州經營這麼多年,還有什麼意義?人家都打上門來了,咱們還龜縮在家裡不敢出來。這樣的窩囊氣,誰愛受誰受,反正我不受。」王欽還沒說話,戰春雷卻站了出來。

    王欽內心的感激之情無以言表,戰春雷說的,正是他憋在心裡沒敢說的。都被人打上門欺負成這樣了,如果還能忍,那他們在南州混這麼些年不是白混了?被兩個乳臭未乾的年輕男女就嚇得集體縮卵了!傳出去還不被人嗤笑死?他們再強,畢竟也只有兩個人。

    再說了,戰春雷身邊就沒有金丹期的強者了嗎?即便那個白衣女子是某宗派中的強者,可戰春雷也是名門大派的弟子,真正拼起來,有什麼好怕的呢?

    「不然呢?你有什麼好的建議,說來聽聽。」對於年輕氣盛的兒子,戰龍瞭解甚深,倒也沒有斥責他的頂撞。

    「宋立此人,必須除掉。」戰春雷果斷地一揮手,做了個劈砍的姿勢:「他來到南州,如此有恃無恐,大概是仗著自己背後有聖皇撐腰,以為我們不敢拿他怎樣,這才大肆鬧騰的。我們要讓他看看,靖南王壓根就不怕聖皇,他既然敢來我們的地盤上鬧事,我就敢宰了他。倒要看看聖皇會不會為一個小小的什麼督撫使和我們開戰!」

    本來還覺得只要萬眾矚目的場合下擊敗宋立,他就能為自己正名。可是自從得知宋立身邊的白衣女子極有可能是寧淺雪的訊息之後,他心中就被放出了一個惡魔,這個惡魔的聲音時刻提醒他:殺了宋立,殺了宋立!

    儘管心理上拒絕相信,但戰春雷其實已經清楚,那個白衣女子應該是寧仙子無疑。世上不可能再有另外一名年紀相仿,容貌氣質如此近似,修為也同是金丹期的女子了。寧淺雪是不可複製的,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她。

    這也就是他陡升殺意的原因。站在寧淺雪身邊的男子,絕不應該是宋立,他不配!天上地下,唯有一人能配得上寧仙子,那就是他,戰春雷!當然,現在也是配不上的,等他將來實力足夠強大了,他將會是站在寧淺雪身邊的男人,在此之前,任何人靠近寧淺雪,必須死!

    王欽被戰春雷一番話說得熱血都沸騰起來了!是啊,人家都打上門來了,還有什麼好退縮的?這未嘗不是聖皇試探靖南王的一步棋。

    派宋立來南州鬧事,然後觀察靖南王的反應,如果他退縮了,忍讓了,聖皇就會更進一步,繼續挑釁他的底線。可如果靖南王給予強硬的回擊,也許聖皇就會知難而退。畢竟就像戰春雷說的那樣,聖皇不可能愚蠢到為一個臣子的生死貿然和靖南王開戰!他並沒有必勝的把握。

    既然他敢鬧事,咱們就敢宰了他!這才是大將軍王應該有的豪氣!

    「殺了宋立?你開玩笑的吧?他可是聖皇派來出使南州的欽差大臣,執掌獅王令,代天子巡守諸郡,等同於是聖皇的替身。我們殺了他,就和弒君無異。你們知道後果是什麼嗎?極有可能將我們逼上謀反那條不歸路!」戰龍被兒子這個激進的想法嚇了一跳。

    他此前以為,兒子最多是上門挑釁,和宋立打上一架,然後暴打他一頓出出氣也就差不多了,沒想到出口就是要殺人!欽差大臣,那是你想殺就能殺的嗎?殺他容易,接下來引發的系列後果,就不是大家輕易能夠承受的了。

    「父王,你到底在怕什麼?」戰春雷本來就被寧淺雪的事情弄得妒火攻心,他的情緒處於躁動之中,即便是一直尊敬的父王,看起來也極端不順眼,冷冷說道:「您到現在還不明白嗎?咱們坐擁南方三郡,不容許朝廷插手,這種行為已經和謀反無異。雖然你一再表明和聖皇老兒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各過各的,可是站在一國之君的立場,他能同意嗎?」

    「最後的結局無非有兩種,一是他削藩成功,拿走您的軍權和封地,將你禁錮在帝都或者殺了你;二是我們起兵造反,和聖皇老兒徹底決裂,成則奠定戰家百世基業,坐擁花花江山,名垂青史;即便是敗了,總算是轟轟烈烈地干上一場!勝過被人用詭計陰死!」

    由於王欽父子是自家心腹,他們也都知道很多內幕,所以戰春雷當著他們的面也毫無顧忌,將意圖謀反的心思也顯露出來。

    戰龍嚇了一跳,往窗子外面看了看,小心地關上了窗戶,然後回頭斥道:「混賬!小心隔牆有耳!這種話能隨便亂說嗎?自古以來,藩王謀反的成功率有多低,你計算過嗎?」

    「名不正言不順,即便我們擁有五十萬雄師,戰鬥力也極其有限,而且得不到百姓的支持。最後的結果,極有可能將手頭擁有的一切全都輸進去!年輕人,有野心,有宏圖大志是好事,但也不能不切實際!明知道是條死路,為什麼還要去走?」

    「您怎麼就確定這是條死路呢?沒有走過,誰都不知道會不會成功。現在朝中內訌不止,忠親王和聖皇纏鬥不休,正是趁虛而入的大好時機。如果等到他們一方將另一方鬥倒,重整旗鼓之後,我們的機會就更小了!」

    「父王,下決心吧,情勢其實已經到了非反不可的地步了!你以為聖皇老兒派宋立來南州,是安什麼好心嗎?他肯定是想藉著這次聖皇太后壽宴的機會,將你召回帝都。只要到了那裡,縱然你是蛟龍,也只能困在淺灘之上了!」

    「宋立的行為相當反常,他一定有什麼後續計畫引你入彀,請問父皇,聖皇太后壽宴,您是去還是不去呢?如果您不去,同樣和謀反無異。如果您去了,可能就永遠回不來了!所以,殺了宋立,起兵造反,這才是上策!」戰春雷越說越激動,臉色都有些發紅。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1:10
第三百零八章惹不起

    「是啊,世子說得很對,王爺,您下決心吧,事成之後,您就沒必要偏安於這南方一隅,整日擔心朝廷何時削藩了!那時候您就是聖獅帝國名正言順的王!不必再仰人鼻息!也不用擔心名不正言不順!」王欽也被戰春雷給說動了。他幻想著戰龍一朝登基之後的盛景,那時候,他至少也是個內閣首輔,一國宰相吧。

    做一國的帝王,戰龍又何嘗不想?振臂一呼,百萬雄兵俯首,文武大臣上朝參拜,指點江山,把持朝政,後宮佳麗三千,夜夜做新郎……哪個男人不幻想著這樣的生活?可是,幻想是一回事,事實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是二十年前的他,很可能真的甩開膀子幹了!青春到白首,熱血染黃沙,人生不過是一場廝殺!成者為王,敗者寇!成敗得失,都抵不上轟轟烈烈地干上一場!

    可是,過了這麼多年安逸的生活,他的鬥志早已經被酒池肉林,被那些青春雪白的肉體磨光,他有些害怕失去現在的一切。現在如果讓他再拿起刀槍上戰場,他不知道還有沒有和當年一樣的熱血豪情!

    一個年過半百的人,最大的訴求是穩定,他又有什麼理由拿現在擁有的一切,去賭那份盲不可知的未來呢?他現在所說的一切,其實都是藉口。說白了他就是不想奔波,不想征戰。

    他已經沒有了進取天下的野望。他又不是傻子,怎麼會看不出來目前的局勢?聖皇不可能容忍他繼續霸佔南方三郡,他們之間早晚會有一戰。只不過,站在他的立場,自然希望這場戰爭越晚越好,最好在他有生之年都不要發生。

    他還幻想著,只要自己還在,五十萬兵馬還在,就能震懾朝廷。他們輕易不敢大動兵戈。只要在他有生之年,雙方維持現狀就最好了,至於他死後的事,那就管不了那麼多了,一切就都交給兒子,他想怎麼折騰也由得他。

    「你們知道什麼?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我們造反,一不是為百姓造福,二不是為蒼生謀利,純粹是為了我們個人的野心。師出無名,注定沒有什麼好結果。」靖南王繼續陳述自己的理由。

    「聖獅皇朝開國的時候,不是同樣也師出無名?還不是因為聖祖的個人野心,從而吞併了各地諸侯,一統天下的?那個時候他又為蒼生謀什麼福祉了?一切還是依靠強大的實力!只要我們實力夠強,能夠擊敗攔在面前的敵人,我們就是最終的勝利者,成王敗寇,就是謀朝篡位的遊戲規則!沒有誰是正義的!」戰春雷反駁父親的觀點。

    「聖祖開國的時候,整個聖獅皇朝四分五裂,諸侯國之間連年征戰,勞民傷財。他打的是統一的旗號,這是當時各國人民的共同利益訴求,因為老百姓再也忍受不了國與國之間打來打去,常年爭戰的局面了。他們需要一個強有力的統一政權,保證他們過上安定的日子,而不是整天在戰爭中逃難,流離失所。所以聖祖的那支隊伍是正義之師,他們所到之處,很受百姓歡迎。」

    戰龍說道:「而我們呢?現在的國家統一而安定,老百姓鬥不想戰爭再發生,甚至士兵們也都不想打仗,不信你去問問將士們,他們願意不願意和朝廷開戰?在這種情況下,你強行發起戰爭,有多少人會跟著你走呢?即便將士們在軍令的壓迫之下勉強跟著你走,到了戰場上,能發揮的戰力又能有幾分呢?帶著這樣一支隊伍打仗,你能戰勝誰?」

    戰春雷修煉上天賦異稟,可是在軍事領域卻遠遠不及父親,靖南王隨便整點理由,就把他噎得啞口無言。

    「即便您不願意現在出兵,那也沒關係。這件事可以延後再議。但是宋立非死不可。他來到南州興風作浪,我們沒有理由做縮頭烏龜。殺了宋立,同時也是對聖皇的一種試探,看看他之後的反應,如果他有所收斂,不再找我們麻煩,那麼起兵一事就不急在一時。我們可以繼續等,等更好的機會。」

    「可是,假如聖皇對於宋立被殺一事反應劇烈,用更加強硬的手段來對付我們,那麼,我們即便不想反也不可能了。與其等著聖皇打到家門口,還不如主動出擊。打他個措手不及。」

    聽到戰春雷一門心思想殺宋立,靖南王皺了皺眉頭,疑惑道:「兒子,你為什麼非殺宋立不可呢?你知道他身邊那個女子是什麼來路嗎?萬一你殺了宋立,觸怒了那名女子,將她身後的強者紛紛牽扯進來,豈不是又為我們樹了新的敵人?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們不能再到處樹敵了。」

    「我知道那個女子是什麼人。」戰春雷臉皮一陣抽搐,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敢保證,即便是死十個宋立,她身後的強者也不會來找我們麻煩,只怕還會感謝我們。」

    寧淺雪乃是太岳宗的鎮派之寶,如果她被宋立勾搭走,對於整個宗派都是巨大損失。如果他們把宋立幹掉,太岳宗不僅不會動怒,可能還會感激他們呢。戰春雷對這一點是看得很準的。

    唯一恨他的人,估計就是寧淺雪了。但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先把宋立弄死再說。

    「好吧,即便是白衣女子那邊沒什麼後患,聖皇和明王府也難奈我何,可是你還忽略了另外一股勢力。」戰龍語調清晰有力,繼續道:「你應該知道,宋立是聖丹宗師雲橫天的外孫吧?在雲嶺山脈,一向有種說法,雲嶺以東,王者戰龍,雲嶺以西,橫天第一。你們該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吧?」

    「在嶺東這一片,我們是最強的勢力,可是在嶺西,尤其是雲州郡,雲家的勢力無人能敵。你如果殺了宋立,就等於是向聖丹宗師宣戰!請問,就是你們密雲宗的宗主,都不會輕易冒這樣的險吧?」

    一名聖丹宗師意味著什麼,大陸上三歲小孩都知道。寧可得罪一名元嬰期的老怪物,輕易都不能招惹一名聖丹宗師。得罪了元嬰期的老怪物,只要對付一個人就可以了。可是聖丹宗師背後,卻鐵定站著無數強者。這樣強大的勢力足以讓任何人崩潰。

    哪個強者願意開罪聖丹宗師?修煉過程中,總會遇到些困難和瓶頸,丹藥就是解決這些困難和瓶頸的最好鑰匙。

    對於高級強者來說,他們需要的丹藥普通丹師也煉製不出來,只有聖丹宗師能夠滿足。

    可聖丹宗師的數量在整個大陸上都極為稀缺,數來數去也就是那麼十來個,所以他們自然成了強者們眼中的香餑餑,巴結還來不及呢,誰腦子進水了去和他作對?

    戰春雷愣了一下。他自然知道宋立乃雲橫天外孫這一茬。只不過剛才妒火攻心,急欲殺之而後快,把這個忘得乾乾淨淨。

    經父親提醒,這才清醒過來。他就是再驕傲,再牛逼,也沒有那個實力敢和聖丹宗師叫板,人家壓根都不用出手,只要努努嘴,估計接下來就會有不少金丹期的強者前仆後繼地來找他麻煩,其中出現幾個元嬰期的老怪物都是有可能的。因為聖丹宗師身邊,肯定有元嬰期修士的。

    王欽一顆心涼了半截,他也是為兒子報仇心切,把這一茬給忘記了。靖南王這麼一提醒,他也想起來了。怪不得宋立這小子敢在南州城這麼有恃無恐地鬧騰,看來他手中的籌碼還真不少啊,而且一個比一個狠!

    有個聖丹宗師姥爺,一般還真沒有人敢往死裡得罪他!

    完蛋了,看來兒子這頓打是白挨了,自己那一百六十萬金幣也省不下來了。靖南王從一開始就沒準備幫他們報仇。並不是他膽子小,而是這個看似愣頭青一樣的對手背後的倚仗太嚇人!

    「那怎麼辦……就任由宋立在咱們的地盤上橫行霸道,我們就這麼忍著嗎?聖丹宗師怎麼了,也不能不講理吧。」戰春雷的口氣明顯軟化了很多,聖丹宗師雲橫天的名頭確實把他震住了。

    「以我對宋立的瞭解,他絕不是個魯莽行事的人。可是他來到南州之後,和在帝都的行事風格完全不同。看上去就像是個仗著父輩權勢做事肆無忌憚的紈袴之徒!但實際上我們都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那麼他這麼做,肯定是有目的的。」

    戰龍只是被安逸的生活消磨了鬥志,智慧卻沒有絲毫損失,他頓了一頓,繼續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這麼做是想試探我們,看看我們會對此作出什麼樣的反應,然後相應作出對策。聖皇派他出使的目的,也無非就是想召我回帝都。本王倒要看看,這個帝都第一少年英雄,會用什麼方法來說服我……」

    「父王的意思是……」戰春雷還沒有想明白。

    正在這時,有門衛進來稟報:「啟稟王爺,忠親王府的使者在門外等候王爺召見。」

    靖南王哈哈一笑:「好啊。忠親王的人來得真是時候。既然他們都派人來了,那我們這做東道的,又怎麼能不盡盡地主之誼呢?你們說,如果這位宋大人和忠親王府的使者在本王的宴會上相遇,會出現什麼局面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1:10
第三百零九章還債

    宋立和寧淺雪二人返回陳府之後,陳耀祖吩咐下人辦了一桌宴席,熱情款待欽差大人和他的未婚妻。自從他到南州來上任之後,也有幾任欽差出使南州,可他們無一例外地選擇了拜會靖南王,根本無人搭理他這個失勢的郡守。宋立這是破天荒頭一個。這也是陳郡守如此熱心的原因之一。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宋立幫他出頭痛懲了上門搶親的惡少王承德,如若不然,他這一介書生,手下又沒有得力的兵將,想跟那幫如狼似虎的惡棍抗衡,純屬痴人說夢。

    陳蓉蓉也丟棄了少女的矜持,從內堂出來作陪。在她眼中,宋立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如果不是欽差大人橫空出世,此刻她也許已經成為黃泉路上的一縷芳魂。所以她心甘情願地坐在下首陪酒,其實她乃待字閨中的少女,在這種場合出現有損她的清譽。可是陳家父女沒有人覺得不妥,因為他們對宋立是發自內心的感激。

    這頓飯吃得很開心,席間陳家父女發現,這位年輕的宋大人絕非刻板之人。酒席之上妙語連珠,時時逗得陳蓉蓉捂著小嘴嬌笑不已。

    即使寧仙子對他這一套作風已頗為熟悉,還是忍不住莞爾微笑。兩大美女笑聲不停,一個笑容如冰雪消融,另一個則像梨花盛開,個個秀色可餐,讓宋大官人心情大好。只要有美女在,宋大官人就會有無窮的精力。

    他當然不是對陳蓉蓉產生什麼想法,只是異性相吸的一種本能反應而已。在寧仙子旁邊,世間任何女人的風采都會被壓下去。

    陳郡守也不是個迂腐的老學究,對於宋立的言行也頗為欣賞,在他的眼裡,宋立是個絕頂聰明的年輕人。在什麼樣的場合,就會說什麼樣的話,做出什麼樣的行為。他是一個讓朋友如沐春風,讓敵人脊背發涼的人。

    陳耀祖很慶幸,雖然他還不一定能成為宋立的朋友,但至少不會以敵人的身份出現。回想宋立鞭笞王承德時的狠辣果決,陳郡守在快意之餘,也產生了些許懼意。幸虧和宋大人站在敵對立場的不是自己啊。否則的話……想想就感到可怕!

    酒足飯飽之後,大家在客廳閒聊,宋立問起春香的善後事宜,陳蓉蓉說一切已經安排妥當,宋立所贈的十餘萬金幣,除了喪葬的費用,其餘的全部交到了春香父母手中。陳郡守決定追認春香為乾女兒,陳府會以埋葬至親的儀式,為春香風光大葬。

    陳蓉蓉說,宋大人已經為春香出了心中惡氣,她必定會含笑九泉,安心投胎。

    無論在哪個時空,像春香這樣的義僕,都值得任何人尊重。宋立痛懲王承德,暴打王欽,其中有部分原因就是為她討個公道。

    幾個人正說著話,門衛進來稟報,說郡守王欽在門外等候,請求覲見欽差大人。

    陳耀祖略微詫異地看了看宋立,他還不知道宋立去王府之後發生的一切,宋立沒有說,他也沒問。自從陳耀祖來南州之後,王欽對他向來愛理不理,沒想到這次終於親自上門了。即便陳耀祖知道人家不是衝著他來的,可內心還是忍不住有些報復似的快意:小樣,你也有今天!

    宋立嘴角微微一撇,王欽上門的時間和他預想的差不多。看來他已經去過靖南王府求助了,既然他肯主動上門求見,那麼靖南王的態度並未出宋立的預料,這只狡猾的大老虎並沒有選擇正面衝突,而是選擇了暫時隱忍,不過宋立相信,他一定會有後招。

    來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看你要玩什麼花樣。

    宋立沖陳耀祖點了點頭,示意可以讓王欽進來。陳郡守揮了揮手,讓門衛出去傳話。他們都坐在客廳裡,沒有任何出去迎接的意思。

    在官場上,哪怕是你的下級上門來訪,出於禮儀,也是要稍稍表現出一點地主的熱情的。即便不用迎到門外,至少也要到客廳門口意思意思。

    可宋立擺明了沒準備給王欽面子,他就這個風格,凡事不做則已,要做則做絕。要麼不得罪一個人,要得罪就徹底得罪。沒有那麼多瞻前顧後,婆婆媽媽。

    而陳耀祖作為朝廷委派的正牌郡守,受王欽這個「野路子」郡守欺負了這麼多年,心裡更是窩著火呢。宋立這麼做,正中他的下懷。所以他也沒起身。

    片刻過後,王欽略顯謙卑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陳府的客廳之中,儘管已經做了治療,可那張臉還是腫脹得狼狽不堪,本來就很醜陋的相貌愈發猙獰可怖。

    最滑稽的是他臉上還堆著諂媚的笑容,越看越覺難堪。陳耀祖父女被王欽的狼狽相嚇了一跳,他們狐疑地對視了一眼,都能在彼此眼神中看到震驚!

    不用想了,這肯定又是宋大人留下的傑作。除了他,大概也沒有第二個人敢對權傾南州的王郡守下這麼狠的手!這個王郡守確實該打。宋大人真是太爺們了,太帥了!陳蓉蓉對宋立的敬仰之情愈發不可收拾,望向他的目光都快滴出蜜糖來了。

    陳耀祖則想得複雜了一點,王欽被宋立打成這樣,還腆著笑臉上門求見。這是不是說,靖南王並不想和宋立發生正面衝突呢?

    按理說,王欽被欺負成這樣,沒有理由不去找靖南王哭訴。但他還是主動到陳府來求見宋立,足以說明靖南王父子的態度了。

    在南州這一畝三分地上,他們什麼時候服過這種軟?看來宋立的背景不是表面上這麼簡單。如果他背後僅僅站著聖皇和明王府,靖南王絕不至於如此隱忍,既然戰龍敢在南方三郡開闢國中之國,證明他並不懼怕朝廷的力量。難道……宋立背後還有什麼比朝廷更強悍的靠山?

    應該說,陳耀祖的猜想基本和事實相差不大了。能夠在官場混到這個位置,他的智慧並不低。

    王欽進門之後,笑容愈發謙恭了,他拱了拱手,問候道:「草民王欽……給欽差大人請安,給郡守大人請安。」

    草民?他不是在任何場合都稱自己是郡守的嘛。陳耀祖內心一陣竊笑,王欽啊王欽,也有你吃癟的時候。陳郡守是讀書人,講究不戰而屈人之兵,並不是很欣賞暴力。但有些人,總會讓人忍不住想動手搧他一頓耳光,王欽就是這樣的賤人。王八蛋就是欠收拾,看看,被宋大人一頓耳光,抽得老實多了。連稱呼都改了。

    宋立大大咧咧一揮手,淡淡道:「免禮。聽說你在外面求見,有事?」

    王欽一陣腹誹,奶奶滴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嘛。如果不是你敲詐我兒子,孫子才想來陳府。這是上趕著給人家送錢來了,一百六十萬金幣啊!額滴錢哪!

    但他表面上卻不敢流露出任何不滿,宋立這個煞星說動手就動手,壓根就不給人留面子的,王老爺也被他打怕了。於是臉上的笑容也更加謙卑了,恭聲道:「大人貴人多忘事,草民這是代子還債來了。您看一看,一百六十萬金幣,全都是帝國最權威的金行開具的金票,一萬金幣一張,一共一百六十張!」

    他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厚疊金票,上前幾步,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宋立身前的茶几上,然後又退了開去。

    在靖南王的分析下,王欽報仇的心思消去了大半,如果宋立只是倚仗聖皇和明王府的勢力,王欽倒不怎麼害怕。他們再強,距離南州也有數千里之遙,天高皇帝遠的,能拿靖南王奈何?

    關鍵是聖丹宗師雲橫天這個名頭在雲嶺一帶太響亮了啊。嶺東和嶺西就是一嶺之隔,如果他們在南州傷害了宋立,雲州就在隔壁,雲橫天隨時都可以殺過來找他們麻煩。他也不需要親自上門,只要將這個消息放出去,肯定會有無數強者前仆後繼為他出頭。

    甚至有些平時八竿子打不著的強者也會跟著湊熱鬧,有這麼個巴結聖丹宗師的機會,誰會錯過呢?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問題可就大條了。

    五十萬大軍只能抵抗一般的修士,但是能對付那些金丹期以上的強者嗎?

    所以王欽在宋立面前愈發顯得小心謹慎。一百六十萬金幣儘管很讓人肉痛,但正所謂破財消災,花了這筆錢,只要宋立別再找他們父子麻煩,那也值了。至於父子倆雙雙被暴打之事……唉,出來混,遲早要還。

    他們的確幹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有時候王老爺半夜醒來也會做惡夢,夢見那些被他們害死的冤魂前來討債,現在被宋立折磨了一遭,倒也安心了不少。

    靖南王父子肯定還會有後招,他們不會甘心宋立就這麼在自己地盤上肆無忌憚,挑釁他們的權威。他們想怎麼對付宋立,那是他們的事兒,反正他只是負責在中間傳傳話,以後的事情,打死也不參與了。

    王老爺真的被宋立狠辣的手段和深不可測的背景給嚇破膽了。

    宋立掃了一眼那疊金票,淡淡道:「我相信你的人品。」也懶得數,袍袖一拂,將其中的一部分納入自己的儲物戒之中,剩下的一部分,全部交給了陳蓉蓉。

    陳蓉蓉急忙推辭,說這使不得。宋立說這是為春香討的,生命無價,他們家人理應得到更多的補償。其實宋立本想將所有的金票都交給陳蓉蓉,讓她轉交給春香家人,只是他知道陳蓉蓉肯定不會收的。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5-11-20 11:15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1:11
第三百一十章請柬

    再三推辭之下,陳蓉蓉只得收了那五十萬金票。內心對於宋立的感激和敬仰,愈發深了。這位年輕的宋大人,表面上和那些權貴子弟一樣奢侈,高調,可他的本質卻如同良質美玉,和那些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紈袴們有根本性的區別。

    宋立看了王欽一眼,冷冷道:「我知道你出這筆錢內心很不服,只是抱著破財消災的心態才肯拿出來。宋某明白告訴你,這筆錢,其中一部分,我是替春香姑娘討的。一條生命的價值,本不能用金錢來衡量,讓你兒子一命抵一命才能平息死者的怨氣。」

    「只是我來南州另有要事,並不想大開殺戒,你們父子所犯罪孽,自有帝國律法管轄。所以他這顆狗頭,就暫且寄放在他身上,將來自有別人收拾他。可是死罪暫免,活罪難逃,這筆錢,是你們必須要付給春香家人的賠償金。」

    「剩下的那部分,在這裡我擺明了跟你說,那就是宋某故意敲詐你們的。就是要讓你們嘗嘗被人欺負的滋味,以後再欺負別人的時候,也設身處地地想一想,這種滋味是不是很好受。如果還不悔改,那老天爺也幫不了你們。」

    宋立說這番話的時候,一臉正氣,擲地有聲,在這種堂皇的氣勢之下,王欽心虛地垂下了頭,恭聲道:「宋大人教訓地極是……下官……卑職……那個草民深以為然。春香姑娘的死,草民很是痛惜!賠償金是必須給的。草民那個混賬兒子,從小被慣壞了……草民代他向春香姑娘道歉,希望春香姑娘泉下有知,能夠原諒他這一回……」

    「說得輕巧,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是何其寶貴!你讓她怎麼原諒?如何原諒?我把你殺了,再來求你原諒,你在會原諒嗎?」陳蓉蓉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悲憤地反駁。

    「是是是,陳小姐息怒……宋大人,您看……」王欽平時根本就不會把陳蓉蓉放在眼裡,不然他也不會縱容兒子上門強娶了。但是在這種場合,有宋立這個煞星在一旁虎視眈眈,他可不想節外生枝,再惹出什麼亂子來。陳蓉蓉發飆,他也不敢反駁,只好苦著臉向宋立求救。

    宋立要殺王欽父子,就和殺雞一樣簡單。但是他來南州有別的任務,而且不能拖太久,免得耽誤了下個月雲家的族比。所以不宜節外生枝。

    「除了還債,還有其他事嗎?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宋立淡淡道。

    陳蓉蓉見宋立這麼說,也知道事情到此為止,不宜再繼續糾纏下去了。這裡畢竟是南州,是靖南王的地盤,不能讓宋大人太難做了。所以她也就不吭聲了。事實上,宋立做的已經足夠出色了。狠狠地幫她出了一口惡氣。

    想一想,真的殺了王承德,會比把他抽得死去活來更解恨嗎?有時候,痛苦地活著比爽快地死去更折磨人。

    「啟稟大人,草民還有一事。」王欽小心翼翼取出一張請柬,放到了宋立面前的茶几上,笑道:「靖南王得知欽差大人蒞臨南州,決定於明天午時設宴款待您。希望大人能夠準時赴宴。」

    宋立面無表情地拿起了那張請柬,上面的言辭很是客氣,什麼欽差大人蒞臨南州,乃是南州之幸,作為執掌南州三郡的最高領導,本王務必要盡地主之誼,款待宋大人。明日午時,望宋大人準時赴宴,你我把臂言歡。落款是靖南王戰龍。

    自古宴無好宴會無好會,靖南王邀請他去王府赴宴,絕對沒安什麼好心。可這就是宋立想要的結果,他這麼羞辱王欽父子,不就是想快一些和靖南王父子會面嗎?至於他們會有什麼厲害的後著,儘管招呼便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看完之後,宋立將請柬往茶几上隨意一丟,淡淡道:「你可以走了。回去稟告你家王爺,宋某會準時赴宴。」

    「好的。草民回去會如實稟告,宋大人,陳大人,告辭。」王欽作了一圈揖,弓著身子退了出去,極盡謙卑之能事。

    直到王欽離開好久,陳耀祖父女才算接受了這個事實。按照平常的情況,欽差大臣出使南州,那都是要主動到靖南王府上拜碼頭的,來到南方三郡,你不拜會此地的老大,可以預見,接下來你什麼工作也別想開展下去。

    什麼時候見過靖南王親自發請柬,邀請哪位官員前去王府赴宴的?這可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這位年輕的欽差大臣,的確是非同凡響啊,來到南州,不僅不去拜會靖南王,還將他的表弟和表侄揍得滿地找牙。這就等於是當面抽靖南王的臉啊,按照常理猜度,那頭大老虎還不一怒之下將宋立給吞了?

    可奇怪的是,大老虎不僅沒發飆,還客客氣氣邀請宋大人前去赴宴。

    這不是因為大老虎發失心瘋了,而是因為宋立的來頭太大,他們極有可能吞不下去。

    陳耀祖父女看著宋立的眼神,愈發崇敬了。

    王欽回到靖南王府之後,戰龍父子還在客廳裡等他的回音。於是他就將和宋立會面的情形大體敘述了一遍,說欽差大人答應明日午時前來赴宴。

    戰春雷冷哼一聲,淡淡道:「這小子年紀不大,膽子倒不小。」

    戰龍沉吟道:「雷兒,父王知道你是個驕傲的孩子,很少有人能入得了你的法眼。但是這個宋立,絕對不可小覷。如果你有機會和他對敵的話,務必不要輕敵,要將他視為你生平最強的對手來看待。明白嗎?」

    雖然沒見過宋立,但從情報之中分析,再結合他的行事手段來看,戰龍本能地感覺到,這小傢伙是個厲害的角色。戰龍雖是武將出身,但卻不是那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貨色,他的智慧同樣超人一等。在生平所遇對手之中,大多數人的路數他都能摸得透,可是這個宋立的所作所為,處處透著玄機,連他這個見慣大場面的老狐狸,都有些猜不透了。

    本來以為他是為執行聖皇交付的任務而來,可是到現在他又有些懷疑了。如果真是這樣,他又何必擺出這麼一副高姿態,並且首先就把靖南王的得力助手給打了呢?這不是故意給自己創造困難嗎?

    也許,他來南州還有其他目的也說不定。

    戰春雷對於父親的勸告頗有些不以為然。宋立之所以這麼囂張,不就是仗著他有個好外公嗎?如果不是有聖丹宗師雲橫天罩著,他現在也許已經被扔進護城河喂王八了。

    可戰春雷忘記了,如果他不是有個權傾南方三郡的父親,也未必能夠受到這麼大關注。所有成功的人,都是各種因素綜合的結果。他作為強大背景的受益者,反而去輕視另一個受益者,這本身就是一種狹隘的思維。

    「忠親王府的使者呢?」戰春雷沒有回應父親的話,顧左右而言他。

    戰龍嘆了口氣,兒子什麼都好,就是過於心高氣傲。他一直對那個什麼「北郡王,南世子」的說法非常關注,宋立這個排在他之前的北郡王終於來到他的地盤,他肯定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戰龍只是希望兒子不要因為驕傲和輕敵栽了跟頭。

    人的一生,有些錯誤可以犯,有些錯誤卻決不能犯,因為一旦犯了,極有可能連性命都搭進去。那便永遠失去了改正的機會。

    「忠親王那邊的使者安排在客房休息了。他帶來了忠親王的親筆書信。信上的內容和本王所料差不多。這老小子快頂不住了,所以想要邀我加盟,共同對抗聖皇和明王府的同盟。」

    「要求在舉事的時候,本王派五十萬大軍兵臨帝都,和他裡應外合,事成之後,允許南方三郡從帝國版圖中完全分裂,當然,如果本王還需要其他條件,完全可以和這名使者談,他全權代表忠親王。一切大事皆可作主。」戰龍撚鬚微笑。

    戰春雷眉毛一聳,大聲道:「父王,這是個好機會啊!聽這語氣,忠親王也許很快就會起事,到時候咱們也不需要真刀真槍地和聖皇去拼,只要將大軍開到聖獅城下,起到一種威懾作用就行了。」

    「如果忠親王取得江山,到時候咱們的選擇就多了,進,可以借討伐逆賊為名,揮師攻進帝都,剿滅忠親王。父王您不是一直說師出無名嗎?現在有名了吧?退,可以挾五十萬大軍之威,和忠親王談判,他坐了江山,只是割讓南方三郡是不行的,最好是南北劃江而治,我們統治聖河以南的五郡,他們統治北方四郡。這還差不多。」

    戰龍其實也有些意動。畢竟他的鬥志雖然已經磨光,但是野心還是有的。不然的話也不會護住南方三郡不讓朝廷插手了。他所害怕的,也無非是怕真刀真槍的上陣殺敵,安逸的日子過慣了,很難再習慣那種腥風血雨的生活。

    可是,如果不費一兵一卒,只需要開動軍隊包圍帝都,起到戰略威懾作用。真正的拚殺由忠親王來完成,這樣謀取江山的方式,誰又會去拒絕呢?

    「先觀察觀察再說。」戰龍還不想這麼快做決定,也要看看忠親王究竟帶著多少誠意,這老小子以前從來不和他聯繫,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才想到他這個擁兵自重的藩王,在這種情況下,又有多少被逼無奈的成分在其中呢?只怕一旦他得了江山,就沒那麼容易虎口奪食了。

    凡事還是謹慎點好。

    戰春雷也知道暫時說服不了父親,而且當務之急是對付宋立。所以也沒有繼續爭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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