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帝火丹王 作者:平凡心 (連載中)

 
roicq 2014-5-7 21:41:4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86 4035022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1:22
第三百二十一章吳三桂的故事


    殺掉一個袁方,既能向靖南王示威,又能向忠親王報仇,同時還能維護帝國的律法尊嚴,像這樣送上門的好事,宋大官人怎麼會白白錯過呢?

    如果有人鑽到他心裡,知道他在瞬息之間就有了這麼多想法,一定會為之驚嘆的!他才多大?竟然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想到了一條最極端,最危險,好處卻最多的應對之策!

    宋立相信靖南王應該能接收到他給出的訊息。因為這個老小子絕對不像他的外表那樣粗豪,事實上,戰龍的智慧遠比他的武力更加可怕。

    宋立斬殺袁方之後,大廳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靖南王,自從他入主南州以來,還從來沒有哪個人膽敢在這頭大老虎面前殺人,在眾人的心裡,只有大老虎吃人的份,哪有人敢在大老虎面前沾血的?

    他們都想看看,靖南王究竟對此事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戰龍留著袁方,本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給宋立出難題。你不是欽差大臣嗎?聖獅法典明文規定,內臣不得和藩王私自結交。老子就弄個內臣的使者和你同席,我看你這個欽差大臣能把我怎麼樣?

    想到了宋立會很強勢,但沒想到他會如此強勢。這傢伙什麼花招也沒使,居然直接砍掉了袁方的腦袋!就這麼暴力,就這麼狠辣!

    戰龍想到了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想到這種可能。因為他不認為宋立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在一個坐擁雄兵五十萬,連聖皇都頭疼的大老虎面前,就敢殺了他的座上賓!

    可他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宋立。

    所以當袁方的頭顱被腹腔裡爆出的血泉沖上半空的時候,戰龍和其他人一樣,目瞪口呆!

    不過他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一方諸侯,短暫的失態之後,很快回過神來,心念電轉間,將宋立的心思猜了個七七八八!

    越想越覺得這個年輕人深不可測,可以肯定的是,袁方的出現,對於宋立來說絕對是個意外,他事先不可能知道。然而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就做出了這麼快速的反應,看上去這個對策是最愚蠢的一種,但越是細細品味,越能體會到其中的好處。

    戰龍自問,如果是他面對這種情況,能不能在這麼的短的時間內做出這麼犀利的決定,這個還真沒有把握。

    宋立打了王承德父子,他無話可說。誰讓你們爺倆犯賤被欽差大臣當場抓個正著?宋立的未婚妻打了他的下屬,他無話可說。誰讓你當著一個金丹中期的強者面前,辱罵她最心愛的情郎呢?宋立當著他的面殺了他的座上賓,他同樣無話可說。誰讓你嘴巴賤,非要挑明袁方的身份呢?每次都是你主動將臉蛋湊上去給人家抽,還能怪人家下手狠不成?

    當然,如果這個欽差大臣不是宋立,而是另外一個人,即便靖南王將那張大臉送上門給你抽,你也得有那個膽子啊。打了人家的臉之後,順帶把小命丟了,那就太不划算了。歸根到底,宋立敢抽靖南王的臉,不僅僅是因為膽氣壯,最重要的是他有這個實力。無論是個人的實力還是家族的背景,他都不怵靖南王。

    最關鍵的是,他身邊站著個金丹中期的強者,即便你想對付他,也得有戰勝金丹強者的實力啊。

    戰春雷見宋立在自己的家中如此囂張霸道,說打人就打人,說殺人就殺人,完全沒把他們父子放在眼裡!本身看宋立就不順眼,現在就更火大了!他怒視著宋立,像一頭隨時都要擇人而噬的雄獅!

    宋立是欽差大臣,而且是執掌獅王令的欽差大臣。他絕對有權力當場就給人定罪,掌握生殺大權。當庭斬殺袁方,從律法程序上說沒有任何問題。真要因此對付宋立的話,就和反叛無異了。

    戰龍並不想反叛,但戰春雷就不這麼想了。反了就反了,聖獅帝國大好江山,憑什麼就該姓宋的一佔到底?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戰春雷對此是蠢蠢欲動的,如果不是戰龍一直壓著,恐怕他早就豎旗稱王了。

    總而言之,他是不怕造反的。所以他也沒有父親那麼多顧忌。

    常言道知子莫若父,戰龍從戰春雷的表情中感受到了他的怒意。事實上,宋立這一系列動作蘊含的訊息,戰龍大部分都收到了。至少他弄清楚了一件事,宋立這樣的人,即便不能做朋友,也最好不要和他成為敵人。有了這樣的認知,戰龍自然不想兒子和宋立發生重大衝突。

    「殺得好!」戰龍一巴掌拍在几案上,朗聲喝道:「宋大人公正嚴明,不徇私,不枉法,當庭誅殺罪臣,彰顯帝國律法之威嚴。如果帝國多一些你這樣的官員,何愁中興大業不成!」

    心想小傢伙,你跟我講大道理,難道我便不會講嗎?

    話音輔落,他便揮揮手,幾名僕役將袁方的屍身頭顱抬下去,然後忙碌的擦拭沖洗現場的血跡,過不多時,曾經流過血的地方光潔如鏡,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無論出於何種目的,戰龍這麼一說,無疑是等於公開支持宋立的行為了。這也讓南州的官員士紳結結實實吃了一驚。王爺話說的冠冕堂皇,可實際上誰都知道,這就等於變相向宋立低頭了。

    人家在你的家宴上殺了你的賓客,你不僅毫無怨言,還帶頭鼓掌,堂堂南方三郡之主,還有什麼尊嚴?

    戰龍自然能從下屬的表情之中,看出他們的疑惑,但這些人看的是眼前的局面,而他看得是未來。彼此境界不同,他也沒指望這些人會理解他。也許過了十年八年,這些人就會恍然大悟:看來當初幸虧沒和宋立作對,靖南王高瞻遠矚,早就看到了宋立非池中之物……

    在戰龍眼中,世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可以隨便欺負的人,另一種是絕對不能得罪的人。而宋立顯然就屬於第二種。

    戰春雷見父親公然附和宋立,一張臉彷彿要滴出血來,如果這不是大庭廣眾之下,只怕他就要跳起來和父親翻臉了!這算什麼?這他媽究竟算什麼?人家都囂張到你家裡來了,你還要為對方的囂張鼓掌叫好?要不要這麼賤啊?

    即便面對自己的父親,戰春雷也忍不住在心裡罵娘了。

    「王爺果然是個有大智慧的人。」宋立和戰龍對視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既然戰龍公然稱讚宋立的做法,就意味著他接收到了宋立的訊息,並沒有和他為敵的意思。宋立稱讚戰龍有大智慧,並不是諷刺,而是真正這麼認為的。

    宋立的心思,豈是常人能猜得透的?既然靖南王能夠領會精神,就足以證明這個老小子不簡單。

    「長江後浪推前浪,宋大人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手段,看來我們這些老傢伙,真的要準備退下來安享清福嘍。」戰龍這句話也是由衷之言,宋立展現出來的急智,果決,狠辣,讓閱人無數的靖南王感到不寒而慄。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絕對不會相信一個十八歲的少年會有這麼可怕的智慧。

    也許現在他還很年輕,但誰能預測到他未來的極限是哪裡?對於戰龍這樣的上位者來說,遇到宋立這樣的年輕人,要麼為我所用,要麼就徹底毀滅他。宋立顯然不會為他所用,人家的血管裡流的可是皇室的血液,背景比他這個靖南王還要深厚呢。

    至於徹底毀滅,他自問也沒那個實力。至少宋立身邊那個金丹中期的強者,他暫時就沒法搞定。即便有那個實力做掉宋立,他也要承受各方面的巨大壓力,來自聖皇的,來自明王府的,還有嶺西雲家的,隨便哪一家,就夠他喝一壺的。

    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最起碼不要和宋立成為敵人。

    「其實急流勇退,也不失為一種明哲保身的方法。」宋立接著戰龍的話茬,若有深意地說道。

    「哦?宋大人此語,莫非另有所指?」戰龍是何許人物,自然能聽得出宋立的弦外之音。

    宋立哈哈一笑,說道:「我就隨便這麼一說,你也就當笑話聽聽。後生小子之言,切莫當真。」

    戰龍笑道:「宋大人但說無妨。」

    宋立淡淡道:「我說個故事吧。在無盡虛空處,曾經有一個王朝,叫作明,到了末代的時候,社會矛盾激化,民不聊生,天下大亂,有一個有勇有謀的將軍,名字叫吳三桂,鎮守在山海關……」宋立給靖南王講的是吳三桂的故事,前半部分的故事基本略作敘述,後面被康熙削藩的內容著重講述,並且對於吳三桂淒慘的下場描述地很詳細。

    戰龍內心一凜,他說的這個吳三桂,倒和本王有幾分相似啊。

    「王爺,你怎麼看吳三桂這個人呢?」簡單講完這個故事之後,宋立笑眯眯地問道。

    「本王有一個疑問,宋大人所說的這個吳三桂,是曾經存在的真人真事嗎?」

    「王爺為何有此一問?」

    「因為本王覺得這不像是你杜撰的故事,這個人物有血有肉,經歷如此曲折離奇,更像是真實存在的人物。」

    宋立微微一笑,淡淡道:「你就當他是真實存在的好了。王爺聽完這個故事,有什麼感想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1:23
第三百二十二章夜觀天象


    戰龍沉吟了一下,說道:「此人的是非功過,暫且不說。本王倒對於他最後的起兵造反一事有點看法。如果他偏安於南方,不對大清江山存覬覦之心,也許就可以安然度過晚年了。只要封地和爵位不失,誰也不能拿他怎樣。」

    宋立知道戰龍是代入到吳三桂的角色當中了,雖然前面的經歷不盡相同,但是成為藩王之後,戰龍的做法和吳三桂有頗多相似之處。同樣的擁兵自重,同樣的不服朝廷管轄,經營國中之國。

    戰龍這麼說完全在宋立的意料之中,他淡淡一笑,繼續說道:「王爺,常言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即便吳三桂沒有反意,可是那位大清的皇帝就會任由他偏安南方嗎?一個強有力的帝國政府,是絕對不能容忍有人經營國中之國的。」

    「吳三桂之過,就在於他不識時務,如果他能早早交出領地和兵權,接受朝廷削藩,下半生應該可以做個太平王爺,一生享盡富貴榮華。可是,權力這東西就是毒藥,一旦沾上了,再想讓他放手,那可就難了。」

    「可以說,吳三桂明知道自己造反也不能成功,多半是死路一條,可他還是義無返顧地選擇起兵了。歸根結底,不就是放不下『權勢』二字嗎?所以他死了,死得毫無價值。王爺覺得,身敗名裂和做個太平王爺,哪一種選擇更好呢?」

    以戰龍的智慧,自然知道宋立是借這個故事來影射他。其實這些道理,他自然是明白的,他也知道以聖皇大人的秉性,絕不會容忍南方三郡成為管轄之外的獨立王國。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他和朝廷之間,遲早會決出生死。

    儘管坐擁雄兵五十萬,可是這些兵力自保有餘,真要起兵造反,估計失敗的可能性遠遠大於成功。就像他前面和兒子分析的那樣,他們起兵造反,沒有任何名正言順的藉口,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師出無名,那就是亂臣賊子,誰會和你們站在一邊?

    最好的辦法也許就是接受朝廷的削藩,交出領地和兵權,回到帝都去做個富貴王爺。聖皇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如果他主動接受削藩,聖皇肯定會給他一生富貴。帝王心術,有威也要有德。如果你把向你屈服的人都殺了,以後你的敵人都會和你玩命的。

    可是,正如宋立所說,權力這東西就像毒藥,只要沾上了,就很難放下。南方三郡如此富足,他在這裡如魚得水,雖然不是聖皇,但在南方三郡之中,他的權勢地位和聖皇無異,有不少人就只知道靖南王而不知道聖皇是哪根蔥。

    混到他這個份上,突然讓他把這一切都放棄,回到帝都做個富貴閒人,這未免也太強人所難了。

    「選擇……選擇……」戰龍喃喃道:「這可真是個艱難的選擇……」

    「其實我覺得,如果在前期不是那麼貪婪,局面還不至於如此糟糕。」宋立深深地看了戰龍一眼,彷彿看進了他的心裡:「也有一些藩王,他們就不會像吳三桂那樣招帝王猜忌。」

    「想一想,藩王有自己的領地,有自己的兵馬,本身就容易引起帝王的猜忌,你還要掌控領地內的人事任免權,賦稅權,那你置帝國政府於何地?該聖皇干的事兒你全替他幹了,那你讓他幹什麼?回家養老嗎?」

    「所以說,貪婪,才是禍患的根源。聰明的藩王,就知道進退。有兵馬,但不會太多,自保可以,但遠攻卻無力。賦稅權絕對分得清楚,該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該是朝廷的一分不多拿。甚至還要主動吃點小虧。人事任免權絕對不能碰,朝廷愛派誰就派誰,不要隨意安插親信。帝王如果召見,絕對不會以任何理由迴避。」

    「也就是說,你得讓帝王想看到你的時候,隨時能看到你。讓他感覺你在他的掌控之內,不至於威脅到帝國的統治。這樣才能長治久安。你想想,如果吳三桂一開始就這麼做,帝王會毫無理由地動他嗎?也許終其一生,都會在南方做他的王爺。」

    戰龍微微一愣,隨即就明白了,宋立此行的任務,應該就是招他回帝都了。他饒了這麼大一個圈子,用吳三桂的故事作引,就是為最後的目的服務的。這小子,真是成了人精了。

    「宋大人,有什麼話不妨直說,藏著掖著,可不像你的風格啊。」戰龍似笑非笑地說道。

    「我這可不是藏著掖著,」宋立笑道:「和靖南王這樣具備大智慧的人說話,點到即可。如果什麼事都需要說透才清楚,豈不有些太煞風景?」

    戰龍呵呵一笑,他發現宋立這人越來越有意思了。

    別人如果接到這個任務,來到南州之後,首先想到的肯定是向他示弱,結果肯定是被他牽著鼻子走。然而宋立卻反其道而行之。

    來到南州之後,不僅沒有到靖南王府來拜會,反而瞅準機會,用雷霆手段迅速立威,他做這些的目的,最終就是為了能像現在這樣,獲得和靖南王平等的話語權。只有這樣,靖南王這頭驕傲的大老虎才能聽得進去他說的話。

    事實證明,他的這些手段是相當有效的。別人來到南州,得卑躬屈膝,還不一定能辦成事,但是宋立挺直腰桿就把事兒辦的差不多了。

    最起碼,靖南王戰龍已經對他刮目相看。

    「宋大人此番前來南州,是不是帶來了聖皇陛下的旨意?」見宋立始終不提這茬,靖南王索性開門見山了。

    宋立心想,老小子還是沉不住氣了。表面上微微一笑,說道:「談不上旨意,聖皇陛下臨行前告訴我,王爺是他多年的老友,聖太后的壽辰,王爺是一定要到場的。下旨的話就有些強制的味道,有損你們多年的情誼。所以委託我親自前來傳話,邀請你回帝都參加壽宴。」

    儘管明知這番話是假的,戰龍還是覺得頗為受用。以前聖皇這老傢伙可沒少下旨催他回去,只是在別人那裡重若山嶽的聖旨,到了他這裡不太好使罷了。來硬的不成,現在改懷柔了。

    如果是別人,懷柔的策略還真不一定管用。但宋立前面一直表現地很強勢,現在突然和顏悅色地說話,效果相當明顯。這就像是一個霸道慣了的人,猛然溫柔起來,總是會讓人受寵若驚的。人性本賤,靖南王也不例外。

    「君是君,臣是臣,我可不敢和聖皇陛下稱兄道弟,朋友一說,不足與外人道也。」戰龍擺了擺手,說道:「聖皇太后的壽辰,按理說本王每年都要到場的,只是這邊疆總不太平,以至於耽擱了行程。這一次南方諸鄰國還算老實,總算是有時間去帝都看看了。」

    宋立不動聲色道:「王爺同意前往帝都了?」

    戰龍反問道:「如果我不去,可不就成了吳三桂第二了嗎?」

    兩個人對視一眼,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戰龍絕對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自己這一次如果再度抗旨不去,聖皇很可能很快就要採取軍事行動了。那樣他只有兩條路,要麼起兵造反,要麼繳械投降,這兩條路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以為,宋立來到南州之後的種種強勢行為,多多少少都有聖皇的授意。既然聖皇開始對他這麼強硬,就意味著雙方的關係已經到了非常緊張的時刻了。這是對他的一種試探,同時也給他一個強烈的信號:再不服軟,朕就要開始動真格的了。

    事實上,聖皇只是派遣宋立來南州招戰龍回去,至於用什麼方法,他根本沒說,一切都是宋立自己的主意。聖皇擬好的聖旨就躺在宋立的儲物戒裡,但他根本沒打算拿出來。

    審時度勢,宋立覺得此時宣旨是一種愚蠢的做法,靖南王現在的心態很微妙,他在南州做土皇帝慣了,對於頭頂還有聖皇這尊大佛,本來就很不爽,這個時候拿聖旨出來,不是刺激他嗎?倒還不如用一種朋友私下邀請的方式,這樣比較容易接受。

    宋立對戰龍的心理把握地很準確,這種方式讓這老小子覺得非常受用。

    「王爺準備什麼時候動身呢?本官回去要給聖皇陛下一個準確的答覆的。」宋立微笑道。

    靖南王正待說話,一直在旁邊虎視眈眈的戰春雷突然插嘴道:「父王,這件事不急著決定,容後再議吧。」

    戰春雷和父親的想法可不一樣,父親不想造反,他可沒這麼多顧慮。傻子都看得出來,聖皇招他們回帝都準沒好事。在南州城,有大軍拱衛,聖皇自然不能拿他們怎樣,可是到了帝都,就由不得他們作主了。聖皇已經做好了砧板,就等著他們送上門做魚肉呢。到人家的一畝三分地,那還不是搓圓捏扁,隨人家心意?

    對於戰春雷橫插一缸子,宋立早有心理準備,不動聲色地說道:「小王爺大概還沒到帝都去過吧?聖獅城向來有大陸北方第一雄城的美譽,看慣了南方城市的婉約,領略一下帝都的巍峨,肯定別有一番風味。哦,對了,臨來的時候,我聽人說,在聖獅山的方向,出現了紅色的霞光,瑰麗奇幻,曼妙無方,此等天地之間的奇景百年難得一見,如果錯過了,豈不可惜?」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1:23
第三百二十三章鹹魚得以翻身


    聽到宋立這麼說,寧淺雪先是微微一愣,心說帝都什麼時候出現紅色霞光了?但寧仙子畢竟冰雪聰明,心思電轉間,立即就猜出了宋立的用意。他們在密雲宗弟子那裡聽到關於火樹銀花的消息,說此寶出世,天空會有異象,漫天紅色霞光。

    宋立杜撰說聖獅山上空出現霞光,擺明了是為了對付戰春雷。他們密雲宗的人絞盡腦汁想找火樹銀花,得到這個消息能忍得住才怪。

    有了這個消息,即便戰龍不同意回帝都,戰春雷也會想辦法說服父親同去的。

    果然,聽到「紅色霞光」四個字,戰春雷身軀一震,目光之中湧現狂熱的色彩,但他也算是非凡人物,很快掩飾了這份激動,淡淡說道:「帝都出現紅色霞光?怎麼沒聽人說起過?」

    他狐疑地盯著宋立的臉仔細觀察,想從宋立臉上看到蛛絲馬跡,可惜結果讓他失望了,宋立的表情十分正常,沒有任何異樣。

    靖南王派在帝都的探子不少,按理說,如果聖獅城上空出現紅色霞光,這麼奇異的事情,探子理應會匯報才是。莫非宋立故意用這個誘餌誆他的?可是,這小子是怎麼知道關於火樹銀花的訊息的?宗主不是說,世上瞭解火樹銀花確切訊息的,都是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宋立這麼年輕,沒理由知道啊。

    他沒有想到,昨晚他們夜探陳府的時候,宋立和寧淺雪也夜探了他們靖南王府。而且恰好聽到密雲宗的弟子們談論火樹銀花的話題。

    宋立從戰春雷狐疑的眼神中猜到了他的心思,這小子沒有那麼好騙,還是對他的話產生了懷疑。這也在宋立的意料之中,反正他也篤定了,密雲宗就像沒頭蒼蠅一樣,滿世界尋找火樹銀花,只要有一丁點的消息,哪怕並不確切,這些人肯定會去試試的。

    帝都畢竟是天子之都,暗中守護皇室的強者不少,那麼多修士如果突然出現在聖獅城,一定會有麻煩的。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跟著靖南王進城。堂堂一方諸侯,身邊帶著一幫強者侍衛,到哪裡都說得通。每一個環節,宋立都算得極準,不怕這小狐狸不上當。

    「紅色霞光出現的時間極短,恰好被我一個朋友看到了,絕大多數人都沒有察覺。所以消息沒有流傳開來。我那個朋友善觀天象,據他所說,紅色霞光應該還會再出現,屆時如果小王爺身在帝都,自然可以得見這百年難得一見的異象。」宋立信口胡謅,說得煞有介事。

    沒想到他隨口一說,還真就對上了,戰春雷心中喜意難禁,已經相信了七成。因為據宗主所說,火樹銀花出世之前,紅色霞光並不是一次出現的,而是分批次出現,開始的時候時間極短,面積也小,很不惹人注意,到了最後要出世的時候,才會出現大面積的紅色霞光。

    「宋大人,你的那位朋友還記不記得紅色霞光出現的具體位置呢?」戰春雷心癢難耐,忍不住問道。

    「肯定記得的……不過我也沒問他具體位置,下次回到帝都的時候我問問他吧。」宋立笑道:「小王爺為何有此一問?」

    「哦……我從小就對天地異象感興趣,如果帝都上空真的出現紅色霞光,倒真要去觀賞一番。所以要問明地址。」戰春雷反應也很快,兩個人滿面笑容,各懷鬼胎。

    「呵呵,這個容易。小王爺到了帝都,本官自然要做好東道,到時候將那位朋友介紹給你,讓他帶你到霞光出現的地方觀賞便是了。」宋立雲淡風輕地擺擺手,意思是多大點事兒,包在我身上了。

    「如此要感謝宋大人了。」戰春雷拱了拱手,雖然心裡恨極宋立,但表面上還是要做做樣子的。

    關鍵是,現在是有求於人啊。如果能搶先別人一步趕到紅色霞光出現的位置,得到火樹銀花的可能性就要大得多。這個時候,宋立的那位朋友就成了關鍵人物。只有他知道紅色霞光出現的確切位置。

    宋立心想你個小王八犢子,看你還不上當。這次估計別人用刀架在脖子上阻止你,你也要想辦法去帝都了吧?

    沒想到聖皇交代的任務,就這麼順利地完成了。有時候,宋大官人的運氣真的很好。

    靖南王不知道宋立在和戰春雷在打什麼啞謎,但他知道這紅色霞光背後一定有玄機。兒子反對他去帝都,這是一定的。

    以前戰龍有所動搖的時候,都是戰春雷堅決反對的。可以說,戰龍和聖皇鬧到現在的僵局,多半都是戰春雷的主意。他這個做父親的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拗不過自己的兒子。

    這也算是一物降一物了。而且這個小子倔得很,輕易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父子倆爭執了這麼久,都沒有解決的事情,宋立隨口說了個什麼紅色霞光,就讓兒子閉嘴了。戰龍可不相信兒子什麼對「天地異象」感興趣的鬼話,戰春雷除了晚上睡覺,基本都不往天上看的。

    這一次,戰龍真有點被宋立說動心了,他不想弄到和吳三桂一個下場。至少,他並不想起兵造反,然後身敗名裂。戰龍很清醒,雖然被稱為軍方第一戰神,但他不認為憑藉自己的五十萬大軍就可以滅了整個帝國,起兵造反的結局,只怕和吳三桂一樣,最終難逃失敗。

    當然,去歸去,也要做好足夠的佈置,預防聖皇所有的狠招,至少要做到去了,還能回來。這一次,戰龍也算想通了,只要聖皇別趕盡殺絕,他也願意做出一定的讓步。哪怕要交出一點兵權,賦稅權,甚至人事任免權,只要不動搖他的根基,都可以答應。就像宋立所說,貪婪是禍患的根源。細水長流才能長治久安。一切,都要看聖皇怎麼做了。

    兒子既然不反對,這次的帝都之行已經基本確定了。他也不想去瞭解紅色霞光的秘密,年輕人有自己的世界,讓他們自己去闖吧。

    「聖皇太后的六十壽辰是下個月二十五號,請宋大人回去轉告聖皇陛下,本王二十五號之前,一定趕回帝都。」戰龍做了這個決定之後,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像是突然卸下來了,渾身一陣輕鬆。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的,長時間糾結於某個選擇,一旦最後決定了,反而覺得一切原來就是這麼簡單。

    在某種程度上,戰龍倒要好好感謝宋立。所有的矛盾如絲線般糾纏在一起,宋立就是那個舉起剪刀的人。他就這麼咔嚓一剪,剪開了新的局面。

    「口說無憑,王爺總要寫封回函什麼的,不然宋某回去沒法向聖皇交差啊。」宋立微微一笑。

    「那是自然,本王這就寫,不能讓宋大人難做。」戰龍對此並無異議,當場就吩咐下人取了筆墨紙張,寫了一封簡短的回函,內容不必細表,

    簡單敘舊之後,便點明自己願意回帝都參加聖皇太后壽宴的事情,最後蓋上自己的官印。他是武將出身,自然不會像文官那樣洋洋灑灑一大篇,能說明問題就可以了。

    寫完回函,交給宋立之後,雙方此前積累的矛盾彷彿瞬間飛到九霄雲外,大家把臂言歡,推杯換盞,吃吃喝喝那叫一個熱鬧。

    戰春雷時不時偷瞄寧淺雪,見她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宋立的蹤影,彷彿宋立就是她世界的中心。這讓戰春雷更是嫉妒如狂,暗中發狠,一定要得到火樹銀花,迅速提升實力,只有足夠強大,才有資格擁有這個世上最美的女人。假如他屹立在大陸之巔,伸伸小指頭就能滅了宋立,那個時候搶他的女人,誰敢說話?

    喝到酒酣耳熱的時候,宋立彷彿不經意地提起了陳耀祖這個人,點評說他還是個很有能力的官員,以他以往的政績來看,至少是個會辦事的官員。戰龍是個雷厲風行的人,既然決定了要做出一定讓步,那就絕不會再反悔。

    從人事任免開始讓聖皇感受到他的誠意,絕對是最有效的。宋立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適時地提出了陳耀祖這個人。

    戰龍當場就拍著胸脯答應,取消南州自設的郡守府,從今日起,南州有且只有一名郡守,那就是陳耀祖。以後會將郡守的所有權力,都交給陳耀祖,讓他好好施展自己的抱負,為南州人民謀福利。

    因為宋立的一句話,陳耀祖終於鹹魚翻身,脫離了他悲慘的命運。

    從某種程度上說,宋立倒是很欣賞戰龍這種行事作風,他強硬,但不魯莽,懂得審時度勢,懂得急流勇退的道理,算是一個具備大智慧的人。當然,你也可以說他喪失了年輕人的野心和勇氣,但這對宋立來說,不是好事嗎?如果戰龍也像戰春雷一樣初生牛犢不怕虎,那宋立的任務怎麼完成?

    南州城的一票官員士紳,到最後也接受了這個現實。開始他們本來是想過來抱團羞辱欽差的,但是王爺的表現卻和他們的預期不太一樣,這讓他們大跌眼鏡。一向雄姿英發,虎威難測的靖南王,居然眼睜睜看著一名年輕的欽差大臣在自己面前囂張霸道,打臉殺人,無所顧忌,最後還能湊在一起把臂言歡,邪門,所有的事情都透著邪門!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1:24
第三百二十四章必須去帝都

    這群人個個都是人精,他們也算看出來了,這個年輕的欽差絕對不是省油的燈,連靖南王這頭大老虎都拿他沒轍!

    這個認知一旦達成,這些善於逢迎的傢伙們開始對宋立進行慘無人道的吹捧和奉承,每個人諂媚地恨不得把家裡的老婆都送給宋立暖床。

    宋大官人自然不會和這些人一般見識,也懶得和他們客套寒暄,隨便應付了幾句,便不理會了。

    這些人吃了宋立的冷臉,也不敢發作。內心對宋立又有了新的評估,這位年輕的欽差大臣,可不是靠溜鬚拍馬就能搞定的。

    一頓宴席,吃到日頭偏西才罷,宋立和寧淺雪告辭,離開了靖南王府。

    宋立和寧淺雪走後,一眾官員和仕紳也紛紛告辭,本來熱鬧喧嘩的王府大廳歸於平靜。

    待僕人將一切收拾妥當之後,戰龍父子坐在客廳喝茶。本來還醉態可掬的戰龍目光清醒白醒,哪裡還有半分醉意?

    「父王,您真的決定回帝都參加壽宴了?我很想知道,您是另有打算,還是被宋立那小子說服了。」戰春雷呷了一口濃茶,淡淡問道。

    戰龍看了兒子一眼,知子莫若父,他能感受到兒子對宋立的敵意,所以他還是忍不住勸說道:「雷兒,父王不知道你和宋立究竟有什麼過節,但父王奉勸你,最好不要和此人為敵。即便做不成朋友,也不要做敵人。」

    兒子戰春雷本來也是年輕一代出類拔萃的人物,但那要看和誰比。

    見識了宋立的手段,戰龍不得不承認,強中更有強中手,能人背後有能人。也許戰春雷的修煉天賦並不比宋立差,可是他絕對沒有宋立那種果決,狠辣的行事手段,以及那份急智。更不必說煉丹天賦了。

    戰龍一生閱人無數,眼光毒辣得很。他仔細回想,這一生所見的人之中,沒有任何一個能在十八歲的年紀就有宋立這樣的水準。兒子雖然很強,但真要和宋立作對,多半不是人家的對手。

    戰春雷皺了皺眉,他本來就對父王一味遷就宋立的行為很不滿,在他的心裡,當年那個武勇冠絕天下,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的英雄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個膽怯的老人,瞻前顧後,前怕狼後怕虎。

    「父王,您不覺得,今天您的表現有損您的威名嗎?宋立小兒在南州城興風作浪,都打上門來了,您居然就這麼眼睜睜看著,還和他推杯換盞,把酒言歡!父王,您讓孩兒很失望!」戰春雷在父親面前,向來是敢做敢說。

    戰龍也不生氣,微微一笑,說道:「大廳上那些人這麼想我,父王可以接受。但你是我戰龍的兒子,你是戰春雷,連你也這麼想,我也很失望。你也覺得我老了?我怕了宋立?你知道宋立為什麼敢在南州行事這麼囂張霸道?」

    「那是因為在這之前他已經將敵我雙方的態勢以及自己手中擁有的籌碼分析地很透徹,他知道我們不能拿他怎樣!他料定了你父親我的心思,知道我沒有反意。從他在宴席上跟我講吳三桂的故事,我就知道他猜中了我的心思。所以他才敢行事那麼高調。」

    「如果我想造反的話,就憑他來到南州之後的所作作為,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的!這就是我為什麼不讓你跟宋立為敵的原因,這個人凡事謀定而後動,看似魯莽,實則將一切都看得比誰都透徹!坦白說,如果你就只有這一點點見識,那你永遠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戰春雷氣得霍地站了起來,緊緊盯著父親的眼睛,目光之中似乎要噴出火來,戰龍冷冷地看著兒子,父子倆像鬥牛一般,誰也不退讓。

    片刻之後,戰春雷的情緒逐漸平息下來,他血氣方剛,驕傲自負,但他並不傻,從宋立這些天來在南州城的所作所為,以及那天晚上和宋立的交手,戰春雷能夠感受到,宋立排名在他上面是有道理的。

    這小子不僅僅是比他多了一項鍊丹天賦,其智慧,手段,計謀,都不是自己能抗衡的。

    以前聽說宋立在獅蒂蘭沙漠智取烏金石之後,戰春雷就曾經對過程進行過無數次推演,假設如果將宋立換成他,還能不能完成那樣的任務,結論讓他很心寒,他真的沒有辦法像宋立那樣,在強敵環視,險象環生的獅蒂蘭沙漠全身而退。

    這一次來到南州,宋立如猛龍過江,盡顯雷霆手段,居然讓他們這些地頭蛇束手無策。戰春雷也想過,如果將自己換成宋立,還能不能干得這麼漂亮,結論並無二致:他不能!

    父親說得沒錯,現在他和宋立正面放對,會被人家虐得很慘,智謀不及,武力也難以取勝,還怎麼跟人家斗?

    這也愈發堅定了他對火樹銀花志在必得的決心。有了火樹銀花的幫助,他的修為一定會突飛猛進,只要他在修煉境界上對宋立保持相當大的優勢,那就能吃定那小子。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浮雲!

    見兒子開始冷靜下來,戰龍點了點頭,微笑道:「看來你領悟了。宋立雖強,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如果你想超越他,從今天開始,必須要付出比平常數倍的努力。什麼時候你成為了真正的強者,那時候想要對付宋立,父王絕對不會攔你。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承認差距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總比盲目自大,莽撞地衝上去被人羞辱好得多。」

    戰春雷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父親說的話雖然不中聽,但每一個字都是金玉良言。他現在的確不如宋立,唯一比宋立強的是修煉境界,但就這唯一的優勢,在宋立超強的戰力面前,也被抹平了。誰能想到,宋立這小子居然是傳說中那種萬中無一的,可以越級挑戰的牛人?

    形勢比人強,饒是驕傲到骨子裡的戰春雷也不得不低頭。

    「紅色霞光是怎麼回事?」戰龍冷不丁問了這麼一句。

    戰春雷淡淡道:「這事關密雲宗的一個大秘密,門派有門派的規矩,恕我不能告訴您。總之您只要知道,紅色霞光的出現對我很重要就行了,所以我必須去帝都一趟。」

    戰龍點了點頭,說道:「嗯,父王對這個沒興趣,我擔心的是怎麼在帝都全身而退,聖皇那老小子一定布下了天羅地網,想把我困住呢。」

    戰春雷說道:「這一點父王無須擔心,孩兒已經想好了,密雲宗的人也要去帝都,到時候我就跟宗主說多派幾名金丹期的強者,充當您的侍衛,有這些人保護,聖皇老兒無論如何也困不住您。自保還是沒問題的。」

    戰龍笑道:「如此甚好。咱們最大的依仗是軍隊,可是回帝都賀壽,總不能帶著大軍開拔。那樣就是逼著聖皇提前跟咱們翻臉。有金丹期的強者保護,父王就放心多了。」

    父子倆又商討了一些細節,設想出各種可能性,然後做出應對。戰春雷雖然一直主戰不主和,但事已至此,帝都非去不可,也就全力幫父親應對聖皇可能的刁難了。

    宋立和寧淺雪回到陳府之後,陳耀祖和陳蓉蓉父女心頭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這父女倆在南州生活很久,對於靖南王的威風知之甚詳。宋立將這頭大老虎得罪得那麼狠,這次去赴宴可謂凶多吉少啊。雖然相處只有短短時間,但是陳耀祖父女對於宋立的欽佩敬仰之情滔滔氾濫,像這麼一位少年英傑,如果就這麼在南州隕落,該是多麼讓人痛心的事!

    父女倆在客廳如坐針氈,時時刻刻都要忍受煎熬。用度日如年來形容一點都不誇張。所以看到宋立喝得臉膛紅馥馥地回來,陳耀祖父女又驚又喜。

    「宋……宋大人,您怎麼就這麼回來了?靖南王他……」陳蓉蓉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結結巴巴地說道。

    「怎麼著……難道我非得缺胳膊少腿的回來,你才覺得正常啊?」宋立忍不住逗了這個小美女一句。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擔心……擔心有人會對大人您不利……」陳蓉蓉臉上飛上兩朵紅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沒事,靖南王好吃好喝地招待,我吃飽喝足就回來了。」宋立笑眯眯地說道。

    「就這樣?」陳耀祖跟著插了一句,顯然也沒料到這樣的結果。

    「就這樣。」宋立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

    震驚過後,喜意就湧了上來,不管怎麼說,宋立能平安回來,就是天大的喜事。陳耀祖父女歡歡喜喜地將宋立和寧淺雪迎了進去。

    一行人在大廳還沒坐穩,門外的侍衛來報,說南州城守備將軍葛成遠前來拜會。

    葛成遠?陳耀祖愕然地看了宋立一眼,很明顯,葛成遠是來拜會宋大人的,絕不會拜會他這個落魄郡守。

    靖南王麾下的將領中,葛成遠的名氣並不大,但口碑卻很好。他甚少參與地方事務,大多數時間都待在軍隊中操練士兵。很多武將已經被南州三郡的繁華腐蝕了靈魂,變得墮落不堪,而葛成遠還保持著軍人本色。

    靖南王對葛成遠也甚是器重,因為他知道,軍隊想要保持戰鬥力,就需要葛成遠這樣的將領。雖然葛成遠很少到靖南王府走動,也絕不會像其他將領一樣對他逢迎拍馬,他只是恪守自己的本分,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1:24
第三百二十五章一朝權在手


    在很多人眼中,葛成遠不識時務,但戰龍卻很清醒。他知道葛成遠的價值,所以南州守備將軍這個重要職位,一直留給他。

    陳耀祖知道葛成遠是個正直的人,此前也曾經動過找他幫忙的念頭,但彼此沒什麼交情,最後只好作罷。沒想到葛成遠居然主動前來拜訪,那一定是看在宋大人的面子上了。否則,一個實權的守備將軍,有什麼必要來拜訪一個被架空了的郡守呢?

    「葛成遠?」宋立對這個名字倒是有印象,來南州之前他就仔細研究過這裡的一些重要人物,這個葛成遠就是其中之一。說起來彼此還有點淵源,葛成遠的兒子葛騰,上次在帝都的時候,還被宋立狠狠教訓了一頓。金羽騎士軍團的都衛副統領米勒,正是葛成遠的女婿。

    他是來拜會自己的,還是來拜會陳耀祖的?畢竟靖南王在宴席上答應撤掉王欽,將陳耀祖官復原職的事在場的人都知道。守備將軍和郡守一文一武,乃是一郡的兩大核心人物,雙方以後有的是機會合作,他來拜訪陳郡守也是有可能的。

    正好,他還沒來得及告訴陳耀祖這個好消息,就由葛成遠來告知好了。

    「讓他進來吧。」宋立揮手讓那名侍衛前去請人。

    過不多時,一個面龐微黑的中年將軍便走了進來,濃眉大眼,身高體闊,行走之間頗有大將之風。

    葛騰那個紈褲子弟,和乃父相比在氣度上就差太多了,看來虎父有時候也會出犬子。

    見葛成遠進來,宋立只是欠了欠身,以示禮貌,陳耀祖卻滿面堆笑地迎到了門口,拱手道:「是什麼風將葛將軍吹到我這裡來啦?葛將軍大駕光臨,郡守府蓬蓽生輝啊。」

    「宋大人好,陳郡守好。」葛成遠微笑著拱手行禮,神色卻不卑不亢,不愧是靖南王麾下最正直的將軍。

    「坐吧。」宋立笑眯眯地揮手,示意葛成遠落座,葛成遠也不客氣,就坐在宋立的下首。

    「葛將軍來這裡,是來見我呢,還是來見陳郡守?」宋立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直奔主題。他還有那麼多大事要做,哪有閒工夫跟人扯皮。

    葛成遠說道:「葛某此行,既要向宋大人表示謝意,又要和陳郡守談談工作。」

    「謝意?為什麼要謝我?」宋立淡淡一笑。

    「在您來南州之前,小婿米勒就用飛鴿傳書告知我,要在適當的時候助您一臂之力。可是宋大人智勇無雙,根本就用不著我幫忙,就已經將事情辦妥了。小婿米勒言語中對於宋大人極為推崇,以前我還不信,此番一見,果然是少年英豪,非同凡響。」葛成遠面現佩服之色,在靖南王面前那麼囂張霸道還能全身而退的,在葛成遠的記憶中,宋立絕對是唯一的一個!

    宋立微微笑道:「素聞葛將軍性格耿直,不善逢迎,這溜鬚拍馬的活兒,好像不太適合你啊。」

    這話就有幾分調侃之意了,葛成遠正色道:「我這可不是給您戴高帽,句句皆發自肺腑。今日前來向您致謝的原因,還是為了犬子葛騰。小婿米勒將他在帝都的所作所為都跟我說了,據聞自從您教訓他一頓之後,這小子變得老實多了,現在也考入了金羽騎士營,成為一名金羽騎士。小犬浪子回頭,宋大人您居功至偉。葛某就這一個兒子,如今他走上正道,怎麼能不對您感恩戴德呢?」

    宋立心想我也沒做什麼,只是狠狠揍了他一頓而已。你們這做老子的不捨得打,將兒子慣得無法無天,到外面自有別人動手。不過葛騰那小子還算有悟性,居然能煞住紈袴的性子,老老實實走上正道,倒也有點出乎宋立的意料。

    「他能走上正道,那是他自己爭氣。跟我可沒多大關係。」宋立微微一笑,並不準備接納這份謝意。

    「唉,葛某終日待在軍中,對那孩子疏於教導,他的母親婦道人家不懂事,把孩子慣壞了,如果不是您給他一個教訓,這個渾小子還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呢。宋大人,葛某對您的感激是真心的,並沒有怨懟之意。此後大人但凡有差遣,只要不違反帝國律法,葛某絕對水裡來火裡去,不皺一下眉頭。」

    聽到葛成遠這麼說,宋立心裡一動,這個葛成遠,倒是屬於可以爭取過來的重要人物。他在靖南王麾下握有兵權,南州郡是南方三郡的中心,靖南王的大本營,戰龍肯把南州郡守備將軍這個職位給葛成遠,證明他確實有能力,有這麼個人安插在靖南王身邊,將來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進可攻,退可守,好處自然大大的。

    「葛將軍既然這麼說,宋某就不客氣了。米勒和我是戰場上闖出來的生死弟兄,你既然是他的岳父,那就是自己人。以後有什麼事說句話就是了。」宋立笑道:「葛將軍的誠意我接納了,你就和陳郡守談工作吧,不用理會我。」

    在葛成遠剛開始表明來意的時候,陳耀祖就在納悶,找我談工作?您一堂堂守備將軍,跟我這個沒有實權的郡守談什麼工作?要談也是和王欽去談啊。莫非是……又有什麼人看上我女兒,請他來當說客?唉,自古紅顏多薄命啊,蓉蓉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生的太美了些。

    「陳大人,以後既然要搭班做事,還得您多多支持。」宋立那麼一說,葛成遠也沒有過多客套,直接就和陳耀祖搭話了。

    「搭班……做事?搭什麼班?」陳耀祖滿頭霧水,不知道什麼情況。

    「看來陳大人還不知道,宋大人在靖南王面前據理力爭,靖南王已經答應放權給陳大人你了,從此以後,南州就只有一個郡守,那就是陳大人你。」葛成遠雖然正直,但並不死板。還是懂一點語言藝術的,譬如說「據理力爭」這個詞就用的很好。

    其實宋立也就是在靖南王面前提了一句,靖南王有心放權,自然要拿出誠意,扶正陳耀祖也是他向聖皇表決心的有力證明。宋立只是在最合適的時機提了陳耀祖一嘴,哪裡還需要據理力爭?只是葛成遠這麼一說,陳耀祖還不對宋立感恩戴德?

    果然,陳耀祖感動地眼淚都流出來了,來到南州之後,憋屈了這麼多年,終於有朝一日翻身解放了!他又可以執政為民,施展抱負了!這一切,都是因為宋立的努力啊!沒有這位欽差大人,他還不知道要在這裡憋屈多久!

    「宋大人,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從此之後,我陳家要供著您的長生牌位,日日為您叩首祈福,願您長命千歲!」陳耀祖這麼大一個人了,涕淚交流地跪倒在地,抱著宋立的大腿嚎啕大哭!

    這麼多年的委屈,全都順著眼淚流出來了!宋立苦笑,望著頭髮花白的陳耀祖,像個孩子一般痛苦,他心裡的滋味也非常複雜。

    「南州的郡守可不好當,我能幫你的,也僅限於此了。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記住,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只要你為民謀利,強權也拿你沒轍!」宋立扶起陳耀祖,叮囑了一句。

    「下官一定謹記宋大人的教誨,為南州百姓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陳耀祖老淚縱橫,招手道:「蓉蓉,來給宋大人磕頭,他是咱們陳家的大恩人。」

    陳蓉蓉早已泣不成聲,聞言盈盈跪倒,給宋立行了個大禮,口中說道:「我陳家滿門,俱感念宋大人恩德,願陳大人多福多壽,富貴延綿……」

    宋立趕緊扶起了陳蓉蓉,苦笑道:「你們這是唱的哪一出,舉手之勞而已,不用這麼客氣。」

    陳耀祖心說您這舉手之勞,可救了我們全家的命了啊。

    等到陳氏父女情緒平息下來,宋立說道:「陳大人,以後你和葛將軍多多合作,鼎力配合,相信在你們的努力下,南州一定會呈現出嶄新的氣象的。」

    宋立心情很好,此行來到南州,不僅漂亮地完成聖皇交代的任務,還獲知了火樹銀花的消息,並且收了陳耀祖和葛成遠一文一武兩員戰將,這兩個人在各自領域都是良才,雖然暫時看來沒什麼作用,但是宋立相信,這些人早晚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宋立離開南州的時候,居然有不少百姓一直跟著他的馬車,送到城門外。

    人群中有一些人舉著標語牌,上面寫著「再世青天」,「除暴安良」,「百姓之福」等標語,甚至還有人一直在喊著:「宋大人,請您留下來,南州人民需要您。」他們就這樣一直跟在宋立的馬車後面,亦步亦趨,場面十分溫馨。

    雖然只是短短時間,宋立卻在南州城闖下了莫大的名頭。當街鞭笞王衙內,拯救郡守之女,上門痛打郡守王欽,殺得王府落花流水;參加靖南王的鴻門宴,怒斬忠親王來使;面對坐擁五十萬雄兵,統轄南方三郡的靖南王,毫無懼色,據理力爭,最後還能全身而退。

    應該說,戰龍是個很厲害的將軍,但他並不是個很好的統治者。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1:25
第三百二十六章賞賜

    在南州三郡經營了這麼多年,他的很多做法都是很不得民心的。尤其是用人唯親這一項,備受詬病。王承德在南州城欺男霸女,作惡多端,王欽貪得無厭,徇私枉法,這父子倆的罪孽,大多數人都算在了戰龍頭上。

    也幸虧南州三郡地理位置得天獨厚,經濟發達,老百姓的日子比較好過,這才沒發生什麼大問題。但他們對於靖南王的不滿卻與日俱增,對當局官府沒什麼好印象。

    宋立痛毆王欽父子,和靖南王針鋒相對,從某種方面說,正好迎合了民意。

    老百姓多麼希望南州有宋立這樣的官員,敢於對抗強權,為百姓伸冤出氣,這也是他們捨不得宋立走的原因。

    車廂內,宋立一直透過窗口和百姓們揮手作別,他知道人們在想什麼,但卻無法如他們所願。他立志要做星雲大陸最頂尖的強者,南方三郡這方天地,對他來說,還是有些小了。

    不過,宋立幫助陳耀祖正式坐上了郡守的位子,也算是給南州的百姓做了一件善事。陳耀祖不僅是個有能力的官員,同時還是個清廉公正的好官,在他治下,南州百姓有福了。

    宋立相信靖南王是個聰明人,雖然陳耀祖並不是他的嫡系,但只要看到南州在陳耀祖治下變得比以前更有生機,他自然會樂得放權。畢竟南州是他的封地,經濟發達了,百姓生活過好了,得益最大的就是他這個主子了,最起碼金庫會更充實不是?誰會嫌錢多呢?

    一直送到十里長亭,宋立這才召喚來飛行獸,駛離南州。

    本來原計畫是在南州完成任務之後,和母親雲琳匯合,直飛雲州的。但南州之行這一趟,比宋立預計的要順利很多。其實在來南州之前,宋立就明白,此事最大的阻礙就是戰春雷。戰龍一直以來還是有底線的,那就是他不想和聖皇徹底鬧掰,只要有這條底線在,靖南王就有空子可鑽。而戰春雷那小子和乃父不同,他是無所謂的。年輕人血氣方剛,野心勃勃,反了就反了,有什麼好怕的?

    可是沒想到宋立機緣巧合之下居然無意間聽到了火樹銀花的秘密,略施小計,就讓戰春雷入彀了。哪怕他對宋立的話懷疑七分,只相信三分,這三分的可能性也足以讓他冒險了。現在恐怕他比戰龍更想回帝都。

    這趟差事比原計畫提前十來日完成,所以宋立乾脆就返回帝都了。

    皇宮,養心殿。

    聖皇大人看完戰龍寫給他的那封短函,抬起頭來,望著坐在對面的宋立,他的目光非常複雜。其中有欣慰,有激動,如釋重負,還有幾分戒備和警惕。

    自從坐上聖皇的寶座之後,宋星天就一直如坐針氈,蓋因他這個位子並不安穩,內有忠親王虎視眈眈,南方還盤踞著靖南王戰龍這頭大老虎。外有蘭比斯王國在旁窺伺,西方的沙漠民族,北方的草原民族,都不是什麼善茬。當然,最讓他憂心的還是忠親王和靖南王,有時候,外敵不可怕,這些內敵才是最致命的。

    可是如今,忠親王一系勢力搖搖欲墜,眼看著就要大廈將傾了,心腹大患二去其一。他逐漸將精力轉向對付靖南王這頭大老虎了。他派宋立到南州去,本來沒安什麼好心。以宋立的脾氣性格,到了南州之後絕對不會忍氣吞聲,低聲下氣,戰龍父子盤踞南州多年,更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這一出猛龍過江惡鬥地頭蛇的戲碼,聖皇大人非常樂見其成。

    無論是誰佔得了誰的便宜,對聖皇來說都是好事。宋立雖然暫時是他這一掛的,但以聖皇的眼光早已看出,這小子將來必是皇室最忌憚的那個人。所以聖皇大人只有提前佈置了。

    可是……沒想到啊,實在沒想到。

    宋立只用了這麼幾天,就從南州回來了,而且還帶來了靖南王戰龍的「降表」。很明顯,戰龍願意來帝都參加聖皇太后的壽宴,就是一種示弱,是一種妥協。

    戰龍願意低頭,對於聖皇來說自然是天大的好事,這是他多少年來一直夢寐以求的事情。可是這件事帶來的喜悅遠遠不如宋立帶給他的震驚!

    他是怎麼做到的?那麼多人沒能完成的任務,到了他這裡居然不費吹灰之力。而且沒有發生他預期的那種火花四濺的碰撞。聖皇本來的目的,是把宋立這頭猛龍,放到老虎窩裡去興風作浪,最好是雙方都有所損傷。然後形成難以解決的矛盾。帝王之術最精髓的部分就是制衡。

    以後忠親王倒了,明王府一家獨大的局面已經可以預期,他必須為明王府製造出來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

    可是宋立再一次讓他的如意算盤打空了。儘管戰龍暫時的妥協也是他所希望的,可是他對宋立的警惕卻越來越深了。

    宋立的目光和聖皇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了,兩個人就這麼看著對方,誰也沒有先說話。

    按理說,當帝王盯著你的時候,臣子是不能和帝王對視的。那是對帝王的大不敬。

    但是宋立就這麼做了。

    他的意思也很明顯:別以為你那點心思我不知道,這年頭誰比誰傻?

    他和聖皇對視,是一種無聲的抗議,也是一種警告。

    在剎那之間,聖皇的心思電轉,如果在這個時候,他以宋立對他大不敬之名治他的罪呢?

    好處是趁機將這個心腹大患扼殺在萌芽狀態,將來就不頭痛了。

    可是壞處也是很明顯的。

    首先是要承受來自朝野之間的質疑。宋立剛剛為帝國立下大功,完成了前人沒有完成的任務,將戰龍這頭大老虎勸回帝都,你就拿人家開刀?本身聖皇最大的弱項就是不怎麼得民心,如果他這麼做了,豈不雪上加霜?

    其次是和明王府之間的同盟,只怕要提前終止了。

    現在忠親王雖然大廈將傾,但還沒有徹底嚥下最後那口氣。聖皇還需要借助明王府的力量繼續保持優勢壓制。在這個時候和明王府決裂,絕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第三,還要考慮靖南王微妙心態。宋立既然能勸服靖南王,證明雙方已經達成了某種程度的默契。如果這個時候把宋立下獄,戰龍極有可能改變主意。

    無論怎麼算,現在治宋立的罪都得不償失。也許宋立這小子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敢這麼肆無忌憚地和他這個聖皇針鋒相對,並且隱隱有警告之意。

    仔細想一想,確實是聖皇對人家有些過分了,無論是明王府還是宋立,都為帝國立了汗馬功勞。但他卻在算計人家。

    「哈哈,宋立賢侄,你又為帝國立下一次大功啊。叫聖皇伯伯怎麼賞賜你呢?」只是極短的時間,聖皇便理清了其中的得失,頓時換上一副笑臉,說道:「你年紀輕輕,已經是郡王之尊,總需要等幾年,才能封王賜地。現在就讓你做王爺,只怕招人話柄啊。」

    宋立心說你老小子少算計我幾次就行了,誰稀罕你的封賞。哥是立志要做大陸的頂尖強者的,什麼王爺封地的,咱還真不怎麼稀罕。

    「聖皇陛下,封王賜地的事情自然要暫緩,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小臣還是明白的。如果你覺得過意不去,就都給我折現吧。」宋立從來就不是那種做了好事不求回報的人,尤其是對於聖皇這樣的高富帥,跟他客氣就等於傻逼。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句話讓聖皇心裡一動,心說可不就是這樣嘛。他之所以對宋立如此忌憚,不就是因為他太過優秀嗎?連他這個聖皇都感覺逐漸鎮不住場面了,那幾個志大才疏的兒子就更不用說了。以後無論他們誰坐了皇位,都會被宋立玩弄於股掌之中,只要一想到這裡,聖皇大人連覺都睡不安穩。

    宋星天也注意到了宋立的稱謂,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稱呼自己為「聖皇伯伯」,而是和其他人一樣叫「聖皇陛下」,這是一種明顯的疏遠信號。不過平心而論,這種事情不能怪宋立,他這個聖皇確實沒有「伯伯」的樣子,哪有伯伯一門心思算計自己侄子的?而且還是在這個侄子頻頻立下大功的前提下?

    「哈哈哈,折現……」宋星天哈哈大笑道:「宋立賢侄,朕最欣賞你的地方就在這裡。你不像朝堂上那群老學究,他們即便是想跟朕要什麼東西,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膽。也只有你敢跟朕這麼說話。」

    宋立笑道:「他們那是愛面子,我的臉皮比較厚。再說了,我跟您客氣,不就等於是瞧不上您的財力嗎?是吧?」

    宋星天笑道:「沒錯。整個帝國都是朕的,誰敢比我更富有?行,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給你折現了。朕賞賜你百萬金幣,諸國進獻的仕女十名,如何?」

    百萬金幣,附屬國進獻的仕女十名,這絕對算是大手筆了!聖獅帝國立國以來,還從來沒有過這麼巨額的賞賜。大概是聖皇也覺得自己對宋立太過分,所以表面上也要安撫一下。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1:25
第三百二十七章當我的丹藥不要錢...

    雖然百萬金幣對於宋立這個煉丹大師來說不算什麼,他隨便整出一顆玄階的丹藥也能賣出這個價。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何況百萬金幣只是對於煉丹大師來說不算事兒,對於絕大多數人,依然是可望不可及的天文數字。

    宋立笑道:「謝陛下賞賜。金幣我就不跟您客氣,仕女就免了,我還小,過度沉溺於女色可不是什麼好事。」

    每一年聖獅帝國的附屬小國都會將自己國家最美麗的女子進獻給聖皇,這已經是慣例了。這些女子自然是人間少見的絕色,但畢竟是小國出身,所以聖皇也不會多麼重視,用來賞賜給立功的大臣,這相當尋常。

    宋立卻對這些女子不感興趣,說到底,也只不過是一些為了國家利益犧牲的可憐女子而已。他對欺負這些可憐的人沒有半分慾望。泡妞嘛,重在享受過程,比如說征服寧仙子這樣清高孤絕,不食人間煙火的聖女,個中滋味遠比推倒一百個不知道反抗的女奴美妙百倍。

    聖皇大人嘆息一聲,他送給宋立絕色美女,又何嘗不是一個陷阱。溫柔鄉是英雄冢,只盼宋立能夠沉迷於女色,自毀前程,這樣皇室的壓力就會小很多。

    可是人家愣是不上這個當。想想自己那幾個從就在脂粉群中泡大的兒子,個個是色中餓鬼,不比不知道,一比就看出差距來了。宋立才是真正幹大事的人啊。如果他是自己的兒子,那該有多好。江山交到這樣的後繼者手中,他才能徹底安心。很可惜,宋立不是。

    宋立也懶得管聖皇大人心裡在想什麼,老實不客氣地收下了聖皇賞賜的金幣,微笑道:「聖皇陛下,接下來一段時間小臣要陪著母親回到嶺西雲家,有一些私事要處理,有什麼差事,就不要再差小臣去辦了。」

    不管怎麼說,宋立畢竟還是帝國的常務欽差,長時間出門,還是要跟老闆報備一下的。當然也不乏提醒之意,別忘了咱後面還有聖丹宗師做靠山呢,您想對付我,還是要多掂量掂量吧。惹惱了聖丹宗師,哪怕你是一國帝王,也足夠你喝一壺的。頂尖的強者也許不能憑藉一己之力滅國,但要取一個人的性命,還是比較容易的。

    聖皇對此當然沒有異議,當場點頭應允。當初冊封的時候就說好了的,宋立這個九郡督撫使不用到衙門上班,他也沒有自己的衙門。人家剛剛完成了一個重要任務,放一段時間大假也是很正常的。

    「替我向雲老先生問好。」這是聖皇臨別前的叮囑。

    回到家中,明王夫婦見他這麼快就從南州回來,而且連根汗毛都沒掉,全都欣喜萬分。明王府殺豬宰羊,上上下下比過年還熱鬧,著著實實地慶祝了一番。南州城那邊也有不少帝都各方勢力的探子,陸陸續續將宋立在南州的作為傳了回來,宋大官人很榮幸地再度成為帝都人民茶餘飯後的談資。繼續鞏固了帝都風雲榜人氣冠軍的位置,無可撼動。

    這段時間俗務太多,某種程度上耽誤了修煉進度。距離去雲州還有一些時日,所以宋立回來之後就鑽進修煉室,在龍火蜥焰丹的幫助下,繼續錘煉體內真元,衝擊下一個關口。

    帝火之種茁壯成長,吞吐的能量都成倍增加,而龍火蜥焰丹作為上古九丹之一,藥力也足夠強悍,在這種源源不斷的能量供應下,宋立的修煉速度遠超一般人的想像,閉關十天之後再出來,他已經從胎息三層晉陞到胎息五層巔峰!整整提升了兩個等級!

    對於一般人來說,修煉越是往後,進境便越慢,因為每一個層級之間的提升,需要的能量都比以前大得多。如果單純依靠吸收天地之間的能量,那就具備相當大的不確定性。首先你得找到一塊靈氣比較濃郁的風水寶地,還得時刻提防高階修士前來搶奪。

    即便你佔據了這塊寶地,靈氣這種東西是不可再生資源,隨著你修煉進境提升,只會越來越少。等到這塊寶地的靈氣耗盡,你就要另尋他地。誰也不能保證下一次你就能找到靈氣濃郁的地方。

    這些年大陸上靈氣充沛的地方越來越少了,這也就是煉丹師越來越吃香的原因。

    宋立的煉丹技術和修煉進境齊頭並進,他的修煉境界提升,同時煉丹級別也跟著提升,煉出來的丹藥藥力也跟著倍增,完全可以跟得上能量消耗的增長速度,所以他的修煉進境一直保持勻速增長,腳步不僅不會放緩,還有逐漸加快之勢。

    這一切,都是因為帝火之種的成長。

    帝火之種越來越成長壯大,被激活後釋放的能量也呈幾何級數增長,這保證了宋立在修煉過程中需要的能量有了足夠的支撐,對於別的修士來說,沒有足夠的能量支持是最大的短板,而對於宋立來說,這個最難解決的問題卻是他最不需要擔心的問題。

    不知就裡的人,對於宋立的修煉進境肯定會感到逆天,但其實秘密就在於他體內隱藏的帝火之種身上。

    出關之後,宋立首先來到蓮園,看望大哥李靖和邪帝父子,當然,還有親愛的寧仙子。

    龍火蜥焰丹的功效真是不同凡響,一段時間過去,大哥李靖體內的陰魄之毒已經拔除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一點,對李靖已經構不成什麼威脅了,預計再過幾天,就可以完全擺脫陰魄之毒的侵襲,恢復正常了。

    厲雲這小子體內的寒毒也基本肅清,問題在於以後只要繼續練習玄陰七煞魔功,寒毒還會重新累積。目前也沒有足夠好的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宋立只好勸他暫時先將修煉上的事兒擱置一下,等他想到好的對策再說。

    不過厲雲卻有些坐不住了,因為宋立這小子進境太快,剛見面的時候宋立還只是個引氣期巔峰的小蝦米,比築基巔峰的他差了整整一個境界,完全不是一個層面上的對手。可是短短數月下來,宋立已經一舉衝到胎息五層,而他目前也就只有胎息二層。這也未免太讓人沮喪了。

    人比人得死,貨幣貨得扔啊。

    所以厲雲決定,還是得繼續修習玄陰七煞魔功,否則被宋立這小子越拋越遠,以後還怎麼好意思跟人家稱兄道弟?至於積累寒毒的事兒,反正有宋立這個煉丹大師在呢,到時候找他要丹藥吃不就行了嗎?

    宋立要是知道他內心的想法,肯定一腳踹他一個屁股蹲兒,大爺的,當我的丹藥不要錢嗎?

    李靖和厲雲的情況已經沒有大礙了,可是厲抗天還有點麻煩,畢竟他體內有玄陰七煞和陰魄兩種寒毒,彼此互為支撐,糾結纏綿,拔毒的速度相當之慢。好在龍火蜥焰丹足夠給力,基本已經將寒毒壓制住了,最起碼厲老邪已經能夠自如地走動,正常地生活,只要不和人動手,就沒有問題。

    他也知道自己的體內寒毒入骨,想徹底治好非一朝一夕之功。所以也耐得住性子。好在宋立的丹藥非常有效,每一天都能感覺到體內的疼痛在減輕,這才是讓他最欣慰的。畢竟人只要有希望在,就有生活的目標。

    安慰了一下厲抗天,讓他靜下心來,好好養傷。然後宋立就被大哥李靖拽到他所住的院落,問道:「二弟,上次你不是說要去回你外公家嗎?準備什麼時候動身?」

    宋立以前跟李靖提過一嘴,他就記住了。

    「明天就出發。」宋立笑道:「大哥,有事不妨直說,你我是兄弟,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從李靖欲言又止的表情,宋立就知道他肯定有事。

    李靖聞言,嘆息一聲,苦笑道:「不瞞兄弟你說,當初我在坊市擺攤,並不是閒極無聊,而是有目的的。」當下便將自己的境況全盤說給宋立聽,他已經停留在金丹期巔峰好多年了,遲遲無法突破。

    現如今壽命只剩下十來年,如果在這期間還是無法突破到元嬰期,他就真的要壽終正寢了。對於一個修士來說,修煉到金丹期巔峰殊為不易,其間歷盡千辛萬苦,如果就此止步,只怕誰都不會甘心的。

    他窮十年之力,蒐集到了煉製七星聖元丹的材料,只要能成功煉製七星聖元丹,那麼就可以最大限度地增加他突破的概率。

    但七星聖元丹藥力強悍,煉製的難度同時也非常大,據說煉製過程中對於溫度的要求達到了苛刻的程度,只要有一丁點的偏差,就會導致全盤皆輸。這就要求丹師的控火能力是神級的。

    七星聖元丹屬於聖級丹藥,必須聖丹宗師才能煉製,而大陸上的聖丹宗師本來就極為稀少,擁有近乎完美的控火能力的聖丹宗師,除了那位消失的丹聖金煌之外,就沒聽說有第二個。

    李靖當初去坊市擺攤,也是死馬當活馬醫,就是看看能不能遇到一個真正的煉丹高手。沒想到還真讓他遇到了一個。當初他看到宋立體內能衍生火焰的時候,就斷定此子不凡,所以才著意與其結交的。

    說到這裡,李靖苦笑道:「二弟,大哥我一生光明磊落,唯獨此事做得有些不地道,所以時常愧疚在心。當初我和你結交,的確是存了利用的心思,並不是完全看中了你這個人。不過,現在大哥已經確定,二弟的確值得大哥我傾心相交,我沒有看錯你。」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1:26
第三百二十八章回娘家

    宋立笑道:「大哥,你就是不說,我也知道當初你和我結交是有目的的。二弟我最大的優點就是有自知之明,我不覺得自己是那種虎軀一震,王八之氣盡顯,引得四方豪傑都來依附的類型。像您這麼一位世外高人,突然說要跟我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後生小輩結拜,我要是不懷疑才怪。但二弟我也不是盲眼之人,雖然知道您接近我有目的,但能肯定的一點是您對我沒有惡意。所以我也就順其自然,多交了個朋友,還獲得一個免費的高級保鏢,何樂而不為?」

    李靖哈哈大笑,指著宋立說道:「好傢伙,算來算去,雖然我負你在先,可最終佔便宜的還是你小子啊。你這麼一說,還真是這麼回事。沒想到大哥我縱橫大陸,臨老居然成了你小子的打手。你可真不做賠本的生意啊。」

    宋立笑道:「那是。賠本的生意誰願意做哪。」

    兄弟倆相視大笑,彼此心裡這點小隔閡說開之後,感情反而更加純粹了。

    李靖說道:「早知道你小子如此胸襟,大哥就早一些告訴你了。」

    宋立笑道:「誰說不是呢,我早就等著你主動坦白的這一天,誰知道您老還挺要面兒,就是不肯坦白。」

    李靖呵呵一笑,下意識地摸了摸後腦勺。

    宋立收起了玩鬧的表情,正色道:「大哥,您的意思,是不是讓我將七星聖元丹的丹譜和材料帶到雲州,交給我的外公,求他幫忙,看看他是否能煉製這種丹藥?」

    李靖點了點頭,說道:「二弟的聰明才智無人能及,什麼都瞞不過你。」

    聖丹宗師雲橫天在大陸上威名赫赫,以前李靖也動過他的念頭,奈何跟人家一點交情都沒有,而且雲橫天經常到大陸上去遊歷,行蹤飄忽,神龍見首不見尾,想找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就一直擱置下來。如今他結拜的二弟馬上就要去雲家了,而且他是雲橫天嫡親的外孫,有這等好機緣,如果放任它溜走,下次不知道又要等到何年何月。

    對於時刻都渴望突破的李靖來說,片刻也等不下去了。其實以宋立的進境,也許不用十年,他就能成長為聖丹宗師,到時候一樣可以為李靖煉製七星聖元丹,但是李靖已經等不及了。能夠早點煉製成功,他就多一分希望。

    「放心吧,這件事就交給我。」宋立道:「您要是求小弟別的事兒,還真不一定能成。關於煉丹方面的事兒,您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兄弟一定求外公他老人家為你試一次。」

    「如此就拜託賢弟了。」李靖一臉鄭重,拍了拍宋立的肩膀。

    「既然是兄弟,就不要跟我客氣。」宋立微笑著聳了聳肩,示意大哥不必在意。

    宋立非常尊敬這位結拜大哥,當初李靖和他結交確實是存有利用的心思,可是那又怎樣?他當時又何嘗不是想借用人家強者的威懾力,來為自己保駕護航?說實話到目前為止,也是李靖為他做得多,他為人家做得少。如果李靖不是為了保護他,趕到獅蒂蘭沙漠去,也不會被陰魄之毒所傷了。不管是怎樣開始的,他和李靖之間的兄弟感情,卻越來越深厚,這個來不得半點摻假。

    這是大哥第一次開口求他,宋立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幫大哥辦成這件事。

    第二天一大早,雲琳和宋立母子便乘上飛行獸,向雲州的方向駛去。這一次是跟著母親回娘家,所以宋立並沒有帶著寧淺雪,讓她留在蓮園潛心靜修。雲家是煉丹世家,族內有很多禁忌,宋立和寧淺雪雖然是情侶關係,但一日不成婚,對於雲家來說那就是外人。

    外人是不能隨便出入雲家的。這也是為了保護雲家的丹譜等族內秘方的一種傳統措施。

    宋立倒也無所謂,畢竟這次是回外公家,不會有戰鬥發生。在嶺西的地盤,也沒人敢打雲家後人的主意,除非他活得不耐煩了。雖然他很想跟寧仙子一路同行,說說笑笑,摸摸捏捏,也是人生一大樂趣。但這次主要是回去幫母親大人揚眉吐氣的,所以也就要尊重母親大人的意思了。

    雲家的大本營和很多宗派一樣,是建在山上的。

    雲嶺是一條南北走向的山脈,由大小七百多座山峰組成,其中有一座山叫做「棲霞山」,雲家的大本營,就建立在棲霞山的半山腰,名喚「棲霞山莊」。這座山莊幾乎圍著棲霞山轉了一圈,大大小小房屋無數,鱗次櫛比,依山傍石,和山間奇樹異草相映成趣,從天空往下望去,端的是一處仙境般的好去處。

    雲家是一個入世的家族,並不是像很多專注於修煉的宗派一樣不理俗務,一心嚮往天道。

    丹藥在星雲大陸是非常珍貴的商品,由此衍生了很多下游的產業鏈,而雲家幾乎掌控了雲州境內所有的藥材產業鏈。家族內的弟子,有煉丹天賦的自然是專注於煉丹之術,沒有煉丹天賦的,則會被派出去管理這些產業。幾十年下來,因為一個聖丹宗師的崛起,使得整個雲家的影響力在雲州境內無人能及。

    這就是丹師的魔力,一個聖階的丹師,可以撐起一個家族的繁榮。

    第二天就是族比的日子,所以即便那些沒有煉丹天賦的雲家弟子,也會暫時放下手頭的業務,回到家裡參加這三年一次的家族盛會,即便和自己沒什麼關係,但能親眼見證這一切,也是很好的。

    最關鍵的是,平時神龍不見首的族長雲橫天,一定會在族比的時候出現的。這些族內弟子,誰不想在族長面前多露露臉,也許他看你順眼,隨便甩給你一處產業,就足夠你吃香喝辣一輩子了。

    儘管這種可能性非常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只要有千分之一的可能,誰都不會錯過的。

    雲家的子弟全部聚集起來,內族的,外族的,加起來也有數百人了,棲霞山莊內到處是三個一群,五個一組的人們,聚集在一起敘舊,雲家的生意做得很大,每個人都特別的忙,他們也只有在族比的時候才能見上一面,所以通常一別就是三年。這也使得大家見面的時候都唏噓不已,這個說你又便胖了,那個說你又變黑了,大多數都是很真誠的問候。當然也有些人回來之後是忙著炫耀自己這三年來的成績,同時嘲笑那些不如他的人。

    然而,這些從外面回來的雲家子弟,在家族內的地位始終處於下游,真正被家族看重的,還是那一群具備煉丹天賦,一直在棲霞山莊潛心煉丹的人。他們所到之處,一定會引起其他雲家子弟豔羨的目光。

    雲家的所有產業,都是建立在「丹藥」的基礎上。只有雲家的煉丹師補給能跟上,才會保證雲家的基業長盛不衰。那些具有煉丹天賦的雲家子弟,就是雲家所有人的希望所在。所以他們所到之處,無不引得眾人側目。

    他們就是雲家內部的明星。

    星雲大陸具備煉丹天賦的人極為稀缺,這個規律到了雲家也沒能例外,第三代雲家子弟中,具備煉丹天賦的人僅有八名,應該說,這樣的比例和整個大環境相比已經算是高的驚人了。畢竟雲家的血統中就有煉丹師的基因傳承,所以產生煉丹師的比例相對會高一些。

    此刻,這八名具備煉丹天賦的第三代雲家子弟正聚集在一片小樹林前,圍著一名二十歲出頭的男子議論著什麼。

    這名年輕男子身著白袍,身材修長,肩膀略微瘦削。臉頰也有些尖,面白無鬚,眉清目秀的,這樣的長相如果生在女子身上,肯定是個賣相不俗的美人胚子,但生在男子身上,未免有些單薄了些。缺少男子氣概。

    用「漂亮」來形容一名男子,可不算是什麼褒義詞。但這個年輕男子,卻真的只能用「漂亮」來形容。他的相貌,和「英俊」「帥氣」沾不上邊。

    但就是這麼一個脂粉氣很重的男子,卻能吸引得雲家的天之驕子全都圍著他轉,足以證明他的地位。

    「飛揚哥,你知道嗎?他們都說宋立那小子也要回來參加族比呢?」一個十七八歲,左臉頰上有顆黑痣的男孩子說道。

    「有沒有搞錯,那個廢物點心,他有什麼資格參加雲家的族比啊,一個外戶子。」另一個一臉尖酸相的男孩子撇了撇嘴。

    「喂,雲暉,你注意自己的措辭,雲鴿妹妹還在一旁站著呢。」人群中一名身著紅色長裙的嬌媚女子似笑非笑地說道。

    這名女子肌膚白皙勝雪,五官精緻,眉梢眼角儘是嬌媚,加之體態妖嬈,身材高挑豐腴,紅色長裙將她那股媚態襯托地淋漓盡致。看過她的人,恐怕會有這麼一個結論:也只有她,能將紅色穿出極致的味道。

    眾人目光所至,看向這紅衣女子所說的雲鴿,她和這位紅衣女子張揚的美完全是兩個極端。

    此女身穿一身月白衣裙,玲瓏嬌小的身材,眼睛大得出奇,鼻子和嘴唇卻都小小巧巧的,就那麼靜靜地佇立在一旁,不惹人注意,更不多說話,就像在牆角安靜綻放的一朵小花,平時沒人注意,細看時卻自有非凡的美!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1:27
第三百二十九章雲鴿

    雲鴿聞言,也不生氣,只是淡淡一笑,溫言道:「沒關係的雲妮姐姐,雲暉說的是事實,我的確不能算是雲家的人。老爺子肯收留我,那是天大的恩惠,雲鴿時刻不敢忘。」

    她乃雲家一位媳婦的娘家妹子,和雲家只有姻親關係,沒有血緣關係。當初雲橫天看中了她身上的煉丹天賦,才破格收她為雲家子弟,並賜姓雲。

    在重視血統的煉丹世家,雲鴿的地位很尷尬。這些雲家根正苗紅的正統,從心眼裡對外來者心存歧視,所以雲鴿和他們的關係一直以來若即若離。如果是一般人,受到同伴的排擠,疏遠,只怕會產生挫敗感或者抑鬱傷心,但云鴿卻對這一切一直雲淡風輕。

    她來雲家,是研習煉丹之術的,並不是和人爭寵的。

    雲家有個規矩,每一代的煉丹師之中,都會選擇其中最優秀的人,作為儲備。這個人也將成為雲家未來的族長。假如雲橫天退居幕後,那麼雲家的族長將會由第二代中最優秀的丹師接任,而當這位族長退位後,第三代之中最優秀的弟子便會頂替他接任族長。

    三年一次的族比,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決定誰將是家族的繼承人,所以才會被大家如此看重。

    雲暉看了雲鴿一眼,根本沒有道歉的意思,無所謂地說道:「我又沒說她,我是說宋立那小子。你們都還記得吧?小的時候,他被我騎在身下揍得鼻血都流出來了,哈哈哈……廢物……」

    旁邊的幾名同伴像是想起了什麼極為滑稽的事情,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沒笑的有三個人,一是中間那位相貌清秀,神情冷傲的年輕男子,二是紅衣女郎雲妮,還有就是雲鴿。

    「這有什麼好笑的嗎?打了個廢物一頓,值得你驕傲這麼多年?」「漂亮」男子說起話來卻不是很「漂亮」了。

    正在哄笑的幾人明顯很畏懼這位男子,聽他這麼一說,像是被掐住脖頸的鴨子,聲音戛然而止。每個人都尷尬地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飛揚哥……我就是覺得……宋立那小子根本就沒資格參加族比……他算什麼東西……也配和我們同台競技?」雲暉訕訕地結識解釋了一下。

    為首的這名男子名叫雲飛揚,大家之所以唯他馬首是瞻,一方面是因為他的煉丹天賦最強,二十歲的年紀已經是十級煉丹師了,距離煉丹大師的門檻僅有一步之遙。在雲家這個以煉丹術為尊的世家,有這麼強天賦的好苗子,自然是所有人眼中的香餑餑,絕對的天之驕子!另一方面,雲飛揚的身份也和其他雲家子弟不同,他是雲橫天嫡親的孫子,雲家第三代的繼承人大旗,如無意外的話,基本就落在他手中了。

    族長的正孫,雲家第三代最強煉丹天賦,未來雲家的掌旗人,這樣的人物,在人群之中自然是具備足夠的威信了。

    「有沒有資格,是老爺子說了算的,既然他老人家做了決定,那就自有他的道理。怎麼著,難道你質疑老爺子的決定?」雲飛揚瞪了雲暉一眼。

    「那哪敢啊,飛揚哥說笑了。」雲暉被訓斥地面紅耳赤。

    「如果你的實力足夠強,什麼樣的對手都無需在意。你們不會是害怕自己幹不過宋立吧?」雲飛揚嘴角微微一撇。

    「什麼……我靠,那個廢物……我會幹不過他?」雲暉滿臉不屑,彷彿雲飛揚能夠說出這樣的話,是對他的一種羞辱。

    「哥我還在娘胎裡的時候,就比那個廢柴有天賦……」

    「輸給他的話,還不如從棲霞山上跳下去算了……活著都沒意思……」

    「飛揚哥的意思是說,我們根本不必在意一個廢物,他來了,也只不過是自取其辱而已。除了給我們增加點樂子,對大家有什麼影響呢?是吧飛揚哥?」其中有個滿臉機靈的小個子笑嘻嘻地說道。

    雲飛揚繃著臉,看了這個小個子一眼,沒有作聲。

    其實他內心深處也對爺爺的決定不以為然。宋立那小子,從小就被證明是塊扶不上牆的爛泥,如今十幾年過去了,他又有多大改變呢?

    應該說,他們這些人常年在山上修習煉丹之術,消息還是相對比較閉塞的。宋立在帝都闖下莫大的名頭,整個聖獅帝國幾乎都傳遍了,唯獨他們這些關在山莊裡的人不知道。

    雲飛揚斥責雲暉,當然不是為了宋立說話。只是覺得他們的反應有些過度了。一個廢物點心而已,有必要把他放在心上嗎?來就來,最後還是會灰溜溜夾著尾巴回去的,在意他幹什麼?在雲飛揚內心深處,宋立連被他嘲笑幾句的資格都是沒有的。

    雲妮沒有笑,是因為她太在意自己的容顏。女子是不能多笑的,笑得多了臉上就會有皺紋。對於珍稀容顏甚過生命的雲妮來說,如果沒有能讓她爆笑的事情發生,她是不會笑的。

    至於宋立……哦,她只是朦朦朧朧中還有印象,記得小時候他來過棲霞山莊,經常被雲家的男孩子們欺負,她貌似也跟著踹了幾腳,其他的,誰在意呢?

    她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停留在雲鴿身上,其實她比較在意的是雲鴿。

    整個雲家的第三代煉丹師中,也就只有雲妮和雲鴿是女性。

    雲妮並不是雲橫天一系的後人,他的爺爺是雲橫天一個遠房堂哥,本身就快出五服了。到了她這一代,其實和雲橫天這一房的血緣已經很淡薄了。她在雲家的地位,和族長的嫡孫雲飛揚自然沒辦法相比。

    她雖然屬於雲家的旁系分支,但好歹還算是雲家人,而雲鴿乾脆就不是雲家人,她這個「雲」姓是老爺子賜的,屬於徹底的外來戶。

    本來雲妮在雲鴿面前還是有一定優越感的。可偏偏雲鴿的煉丹天賦要比她強,老爺子雖然很重視血統,但是對於煉丹天賦顯然更加看重。所以他對雲鴿明顯要更重視一些。

    這就讓一向心高氣傲的雲妮不高興了。姑奶奶在雲家的地位比不上雲飛揚那也罷了,無論是先天還是後天條件都沒有人家好,這必須得認。可憑什麼連你這個外來的丫頭也想騎在我頭上?其實雲鴿壓根就沒想騎在她頭上,這是她自己這麼以為的。

    最關鍵的是,不知道誰放出風聲,說老爺子準備在雲妮和雲鴿之間挑一個,給雲飛揚做妻子。這個消息讓雲妮憤怒了!

    她其實並不是很喜歡雲飛揚,一個男人,長得比她還好看,哪個女人能受得了?但是對於雲妮這種女人來說,成為雲家未來的女主人,遠比自己的喜好重要多了。別說雲飛揚長成這樣,就是他缺胳膊少腿,也不影響雲妮的決定。反正嫁的是那個身份,又不是這個人。

    問題是,怎麼這個雲鴿也要和她搶?雲家未來的女主人必須是她雲妮,絕對不能讓雲鴿得手。

    所以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辦法算計雲鴿,想辦法讓雲飛揚討厭雲鴿,最好把她趕走,那就除去了心腹大患。

    前面雲暉說到外來戶這個詞,明顯是針對宋立的,並沒有捎帶雲鴿的意思,可雲妮當場讓雲暉注意措辭,說雲鴿還在旁邊。表面上看,似乎是維護雲鴿,其實真正的用意,只不過是提醒大家,雲鴿也是個外來戶罷了。

    雲妮無疑是那種很有心機的女子。

    其他人嘲笑宋立的時候,雲妮沒有笑,一直在觀察同樣沒有笑的雲鴿。猜測她心中在想些什麼。

    雲鴿沒有笑,是因為她根本笑不出來。

    雲家第三代的這些孩子,對宋立的態度,有的鄙夷,有的敵視,唯獨她是不同的。

    她清楚地記得,那一年,她才五歲,剛剛離開父母來到棲霞山莊,那個時候她根本不想離開自己的家,離開自己的親人,可是父母都跟她說,去吧,只有到了棲霞山莊,你的人生才會大有前途。她不知道什麼是前途,也不知道棲霞山莊是什麼地方,但小孩子又怎麼能拗得過父母?所以她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姐姐來到了這座山上。

    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師父好嚴厲,同伴們也不喜歡他,甚至還有幾個男孩子老凶她,攆她滾,她每天都要到山莊內的小樹林裡哭泣。想自己的父母,想幼時的小夥伴,想念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

    有一天,她正躲在樹林裡哭泣的時候,有個男孩子從樹上倒垂下來,衝著她做了個鬼臉。她先是嚇了一跳,馬上被這個鬼臉逗得破涕為笑了。

    「嗨,小鬼頭,你在這裡哭什麼呢?誰欺負你了嗎?」那個男孩子從樹上跳了下來,笑嘻嘻地站在她面前,說道:「我叫宋立,你叫什麼?」

    這是雲鴿第一次見到宋立,到現在十幾年過去了,她還能清楚地記得宋立當時的表情。

    此後一段日子,雲鴿便再也沒感到孤單過。除了跟著師父學習煉丹的時間,只要空下來,她就會和宋立在山莊內到處瘋跑,樹林,山洞,山泉湖,都是他們冒險的樂園。那是一段想起來就讓人慨嘆時光美好的歲月。

    其實剛才雲暉說宋立被他騎在身下揍得流鼻血的情景,雲鴿也記得很清楚。那次宋立之所以會挨打,本身就是為了雲鴿。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1:27
第三百三十章奸商


    就是因為看到雲暉等幾個男孩子欺負雲鴿,罵她是外來戶,攆她滾出棲霞山莊,宋立這才看不順眼,為他抱打不平,這才跟雲暉等幾個人打起來的。

    宋立一個人,自然不是好幾個男孩子的對手,所以被壓在底下,挨了一頓苦的。

    那個時候,雲鴿一邊哭,一邊用稚嫩的小手去拽壓在宋立身上那些壞傢伙,每一個人都好大力氣,她一個也拽不動。她那時非常恨自己,為什麼是個柔弱的女孩子,如果她是個力大無窮的男孩子,就可以將這些毆打宋立的壞小孩,提起來扔出去了。

    那些孩子打夠了,一哄而散,宋立滿臉都是鮮血,他緩緩坐了起來,居然咧嘴對著雲鴿笑了起來。

    「小鬼頭,不要哭,沒事的,他們都被我打跑了。再也沒人敢欺負你了。」雲鴿永遠也忘不掉,宋立滿面鮮血,咧嘴微笑的模樣。

    那個身影已經鐫刻在她心裡,永遠無法抹去。

    所以,雲暉他們嘲笑宋立,她又怎麼能笑得出來?

    在憤怒的同時,她的心中萌生了一種強烈的幸福感:宋立要來了,他要來棲霞山莊!

    十二年過去了,她終於又可以見到他了!這可真是個值得高興的消息,不是嗎?

    在雲妮的眼裡,雲鴿這個小妮子有點奇怪。

    她一直都是雲淡風輕的,除了煉丹,對什麼都不太在意的樣子。

    可是現在她這副神情是什麼意思?

    雲妮明顯感覺到,雲鴿眼神中有一種非同一般的東西。是……期待?激動?驚喜?或者幾種情緒兼而有之?

    到底是什麼事情,造成她的情緒變化呢?雲妮回憶了一下剛剛發生的情景,然後得出了一個結論:宋立!極有可能是宋立要來棲霞山莊的消息觸動了雲鴿的心緒。

    雲妮同時也想了起來,小時候,雲鴿和宋立走得挺近的。可能因為同是被雲家的孩子排擠的外來戶,所以他們兩個老是在一起玩。

    我說呢,原來是青梅竹馬的小情人要來了啊,怪不得失去淡定了呢。雲妮撇了撇嘴。隨即眼珠子一轉,想出了一個促狹的主意。

    宋立那小子現在應該也長成小夥子了吧?哼哼,這個年紀的男人,最受不了女色的誘惑了,尤其是姑奶奶這種絕色美人!看我怎麼耍弄你一番,讓大家看看你的醜態,到時候看雲鴿這丫頭情何以堪?

    雲妮對於自己的容貌和身材非常自信,平時她走到哪裡,男人們的目光就跟隨到哪裡。甚至連雲家第二代的叔叔伯伯們,沒事的時候都會躲在一邊偷看她扭動的腰肢和豐滿的臀,他們當她不知道,其實她全知道。

    在雲妮心裡,像宋立那種血氣方剛的毛頭小夥子,只要拋個媚眼,勾勾小指頭,他還不是像狗一樣嗅著味道爬過來?

    只可惜,她永遠都想不到宋立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等到她知道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哞……」遠處廣場上傳來飛行獸的嘶吼,看來又有人長途跋涉來到棲霞山莊了。

    「啊……是雲琳姐姐回來了啊……」廣場附近不知道誰叫喊了一聲。

    雲琳?不就是雲飛揚的親姑姑,宋立的母親嗎?那麼……宋立也跟著一起來了?

    包括雲飛揚在內,八名年輕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廣場的方向。

    一頭巨大的飛行獸降落在了廣場上,從遠處看,一男一女兩個身影從飛行獸上走了下來,由於廣場距離他們所在的位置太遠,所以具體的面目瞧不清楚。

    雲鴿遠遠看到那名男子頎長的身影,心臟砰砰砰如同小鹿亂撞一般,怎麼了,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她,就會如此緊張呢?

    是他嗎?應該是他吧。雲鴿怎麼也沒辦法將這具頎長軒昂的身軀和小時候那個瘦削的男童重合起來,這種陌生的感覺讓她一陣心慌。

    他還記得我嗎?也許他早就把我忘了呢。

    雲鴿內心滿是忐忑,泛起了生平從未領略過的滋味,患得患失。

    「走吧,咱們過去看看,這麼長時間沒看到姑姑了,還真有點想念呢。」雲飛揚淡淡一笑,當先迎了上去。

    他生性涼薄,對那個從小就沒見過幾次面的姑姑自然沒多少感情,之所以這麼說,也無非是想過去看看宋立那小子究竟有什麼本事,值得爺爺將他召回雲家參加族比。

    要知道爺爺可不是隨便就讓什麼阿貓阿狗參加族比的。三年一屆的內部選拔,是家族看重的大事,爺爺絕對不會兒戲的。

    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雲琳還在半空中的時候,望著腳下這片魂牽夢縈的地方,眼淚就有些止不住。不久前她也回來過一次,可是這一次,心境當真是不同了。

    如今她可是實打實的三級煉丹大師,當年父親說「此女資質有限,可能終生邁不過煉丹大師的門檻」,這句話言猶在耳,困擾了她三十多年。

    現在,她終於可以揚眉吐氣地站在父親面前,驕傲地跟他說:父親,你錯了。女兒並非像你說的那樣無能,我現在已經是三級煉丹大師了。您應該重新審視我在雲家的地位。

    當然,最關鍵的是,她的寶貝兒子宋立早已不是那個眾人眼中的廢柴。無論是控火天賦還是精神力,他都是出類拔萃的。尤其是那一手神級的控火能力,從精確度上講,恐怕連父親這個聖丹宗師都有所不及。

    宋立可以做到在自己級別範圍內無死角完美操控,雲橫天可做不到這一點,不僅是他,大陸上還沒有哪個丹師能做到這一點,除了當年那個驚才絕豔的丹聖金煌,最近三百年還真沒有哪個丹師做到過。

    兒子只有十八歲,就已經是三級煉丹大師了,而且還擁有超強的控火天賦,如果雲家的人知道了這一點,不知道會震驚成什麼模樣。

    雲琳現在很想看到他們天雷轟頂,呆若木雞的糗樣。

    要知道,十二年前她帶著兒子來到雲家,可沒少聽到娘家人的冷嘲熱諷。尤其是宋立有一次還被雲家的孩子打得血頭血臉,到最後也不了了之。這份屈辱,一直埋藏在雲琳內心深處。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就是和他們算一算總賬的時候了。

    宋立面帶微笑,跟在母親身後,目光迅速地在圍過來的親戚們臉上掃了一圈。

    雖然相隔十二年,但很奇怪的是宋立卻能將他們當年的嘴臉牢牢記住。

    這些人曾經在母親面前冷嘲熱諷,嘲笑他這個廢柴,這些,他都記得清清楚楚。甚至哪句話是某個人說的,他都能對號入座。

    這些人,有的是他的舅舅,不管遠房的還是近房的,反正只要是和母親平輩的都得叫舅舅;還有的是表兄弟,表姐妹,可是這些人從始至終都沒有用善意的心態來對待他們母子。

    雲家掌控了一郡的藥材產業鏈,其中蘊含巨大的利益,但凡雲家的人,都害怕有人在這塊大蛋糕上啃去一塊。他們始終用警惕的目光戒備著那些企圖靠近雲家的人。哪怕雲琳本來就是雲家的人,那也不行。在他們心中,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就不能算是雲家的人了。

    尤其是雲琳還將自己那個早已被斷定為廢物的兒子帶回雲家,害得老爺子為他花費了時間精力和不少珍貴的藥材,損失的可是他們雲家的錢啊。所以他們對雲琳母子怎麼可能好得起來。

    當年在雲家遭受的白眼,歧視和羞辱,宋立一直到今天也耿耿於懷。好吧,宋大官人承認,從某種角度上講,他不是個大度的男人。恩怨分明,有仇必報,是他性格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當初幫著龐大暴打四皇子宋思德的時候,又何嘗不是因為小時候的恩怨,他才下那麼重的手?

    這些人曾經讓他的童年心理蒙上陰影,宋立自然會找機會也給他們心裡添添堵,不那樣做,他也不是宋立了。

    「雲琳妹妹回來了啊……這麼多年族比你都沒回來,這次怎麼突然就有空了呢?」

    一個矮矮胖胖的中年人笑眯眯地問道。宋立認識,這個人就是他嫡親的二舅。雲琳有兩個哥哥,老大雲山,老二雲海,這個矮胖中年人就是老二雲海,煉丹天賦一般,但經商的能力卻很強,雲家最大的產業「百草堂」就是由他來打理的。

    在宋立眼裡,這個二舅就是典型的奸商,沒事喜歡打算盤,算計錢的同時,也算計人。

    親情在這號人的眼裡,基本就是笑話。小的時候宋立來到雲家,當初外公答應替他通經絡的時候,二舅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

    所以宋立對他一點好感也沒有。

    他此刻問的這句話,目的很明顯。以為雲琳又帶著宋立來分他的蛋糕呢。

    「二舅,母親和我可是外公親自發函邀請回來的,母親本來就是雲家人,而我怎麼說也是半個雲家人。三年一次的族比,這麼大的事,我們怎麼會錯過呢?也許在族比中我就能獲勝,外公他老人家一高興,就將百草堂交給我打理也說不定呢。」宋立知道雲海最擔心什麼,不就是怕別人跟他搶百草堂嘛?他越是怕,宋立就越是這麼說。

    雲海被噎得差點背過氣去,心道這小兔崽子,明知道我老人家最緊張的就是百草堂,這不是故意刺激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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